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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兽

_5 白汐尘(当代)
  她淡定地后退两步,再次抬头,再次眨眨眼睛,突然感觉到头晕恶心。
  什么时候那巨大的蛇身已经缠绕在自己周围,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雪白的蛇身牢牢裹住,什么时候红色的滑溜溜的蛇信子在自己的脸上滑动。
  唐布布这辈子第二害怕的便是软体动物,哈?第一害怕的是什么?当然是那恶心的毛茸茸的虫子!
  没有晕过去已经给足了面前兽类面子,很幸运的是这辈子她的精神和身体都比较有抵抗力,她甚至能花不多的理智察觉到这条蛇有几分眼熟,也许是对它眼中狂热的母性有几分熟悉。
  “布!”
  宝宝!赶紧把你家的蛇妈妈带走啊!再不赶快会出兽命的!
☆、19第十九章 爆发
  一条大白蛇,不断扭动的庞大躯体,还有那冰冷的温度。
  布布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但是显然,不断发抖的身体还有晕眩感让她明白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的她终于亲自感受到了与蛇共舞的感觉,真TM**!
  即使面前的软体动物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即使它眼中的慈爱之意已经足够把布布溺死,但是,兽蛇有别啊!别再拿你那恶心的蛇信子在我的脸上滑动了,这到底要用多少水才能洗掉那粘腻感啊!会做噩梦的,好不!放过我吧!蛇妈妈,我绝对不是你家蛇宝宝啊!你绝对找错兽了!
  这条天翼蛇只在当初第一次遇到宝宝时见过,虽然当时也是较短距离的接触,但是至少那时候她在天瞳怀中,天翼蛇也只注意着宝宝那个小屁孩,冲不到她身边来,对于有安全感的范围,布布一向是无所畏惧的,而且当初她的心思全在天瞳身上了,哪有时间去感慨蛇的可怕。
  显然这天翼蛇也是第一次正眼看她,不然以它现在的狂热劲,八成第一次见面就会冲上来。
  不过,谁叫布布的小爪子,小脸,小鼻子,小身材全部都贴满了幼兽的标签,更何况那满身熟悉的奶味。
  天啊!谁来救她于火热之中?
  宝宝,你再不出现的话,我,我,我就跟天瞳去告状了!布布一口气几乎要喘不过来,她闭上了眼睛,勾起了嘴角,从未如此觉得晕过去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蛇妈妈,蛇妈妈!放开,放开它,它吓到了,它要晕过去了!”稚嫩又着急的声音如同天籁在不远处响起。
  坚硬鳞片相互摩擦的声音,然后布布被不情愿地慢慢松开了,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她,有些担忧地抚摸她的头。
  “没事吧,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有事啊!”懊恼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布布很不愿意地慢慢张开了眼,总算没有看到满眼可怕的白,松了好大一口气。虽然宝宝来得有些晚了,但是此时此刻这张人脸要怎么顺眼就怎么顺眼。
  布布内牛,果然她还是不适应兽的世界啊!天魁太危险了,我要回到地球!
  这时,一张庞大的蛇脸竟然也凑了过来,看着滑动的蛇信,布布犹豫着要不要再晕一次。
  “蛇妈妈,您还是先回去吧。”将小兽笼罩在他幼小的怀中,难得察觉到布布不舒服的眼神,宝宝体贴地发话了。
  顷刻,一片寂静,然后布布重见阳光。
  “没事了哦,蛇妈妈回去休息了。”宝宝很是担忧,“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蛇妈妈很好的,她不会吃你的,她只是很喜欢你,她刚才还跟我说了,以后要多送一些奶给你,她说你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的模样。”
  营养不良?他确定说的是自己?在自己每天喝了一盆足以淹死自己的母奶之后?
  “恩……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跟天瞳哥哥说今天的事?”半响的沉默后,宝宝突然磨磨蹭蹭地开口了,似乎也带着着急的解释,“他如果知道了,知道了的话也许会讨厌我的,他一向最喜欢你了,如果知道蛇妈妈害你晕倒的话……”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有些委屈。
  布布深呼吸,她也大概从冲击中回过神了,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可没力气逗面前的孩子,何况今天也算是他帮了她一次。
  “真的?”宝宝欢喜的声音,“你真好。”依旧是单纯得那么快乐。
  “对了,我听说了那天的事,天图他们竟然敢袭击天瞳哥哥!”小孩子愤愤不平,“不过他们也是活该,蛇妈妈也说她对那些小蜘蛛小蛤蟆之类的没什么感觉,连当食物都不屑,不过他们现在失去了兽主就不能呆在这附近住了,我听说他们会被送到很远的地方去,那个地方住的都是侍兽一族中没有兽主,或者后来失去兽主,更或者选兽失败的人。”宝宝显然平时说话的人也不多,对着布布竟然滔滔不绝地讲起话来,不过大部分都是自言自语,“听爷爷说,除非自身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不然是不可能回到这里的。啊,我差点忘了,天梨姐姐知道我能见到你,她以前曾经向我问过你的情况,”宝宝努力地回忆,可爱的小脸皱在一起,“她好像问我天瞳哥哥有没有虐待你,怎么可能!天瞳哥哥最喜欢你了,我这么回答她,不过她好像不太相信,后来,后来天梨姐姐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小屁孩一脸终于说出来的畅快感,这话到底是多久之前嘱咐的?也许是上次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不过,自己好像没有这么难以见到吧……
  布布一脸纠结。
  “还有还有,你知道吗?我姐姐最近要回来了,听说是为了这次选兽的事,他们都说什么最后的契约的考验就在这一个月,还有什么测试天兽潜力的,好麻烦,不过这样就能见到天瞳哥哥了!”宝宝自己又在陶醉了。
  最后的契约?话说有这么快吗?
  测试不是在一年后?
  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一年了?
  真快。
  唐布布,现在兽龄,一岁。
  真实年龄,未知。
  不过自己已经和天瞳超前签订了契约,那还是要去测试吗?
  也许,这恐怕不是她们能决定的。
  经过这次惊吓,布布散步的心情也去了七七八八,听宝宝讲了一些话,也难得收集了一些不知道是有用还是没用的信息。
  她有气无力地告别了这孩子,开始往家的方向迈步。
  美丽的黄昏,带着血色的残破。
  布布踏进了家门,她知道现在天瞳肯定不在。
  他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是这么连续地迟到了。
  以前的他总是准时地回来,绝对不差一分一秒的,等待着,抓准了时间的布布就会快步扑到他的怀中迎接他。
  不知道为什么,布布有些惆怅,纯粹是感情作祟。
  家里空荡荡,只是少了一个人,就好像缺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布布寂寞了。
  她趴在了门口,眼睛望向远处,有些固执地在那里等待。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布布回过神来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布布,怎么在这里?”天瞳着急的声音,他快步跑过来,伸手就要抱起小兽,“你这样会生病的!”
  布布略带迷茫地躲过男孩的手,理所当然地换来天瞳僵硬的停滞,布布渐渐聚焦的眼瞳中有看到,看到天瞳神色的疲惫,不仅是身体的,也是精神的。他一定瞒着自己在做什么,她是知道的,他渴望变强,渴望保护她。
  她当然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无理取闹,但是,但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委屈,今天被惊吓到的无措,那恐惧只是因为他不在身边,无法实现目标的迷茫,还有内心的空虚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谁也无法阻挡,连她自己也不可以。
  仅仅,仅仅只是看到天瞳的一瞬间,就什么都忍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你说过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布布哭了,突然地嚎啕大哭,小兽整只缩在了地上,颤抖得厉害,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滚落,发出令人心疼的哽咽。
  天瞳吓住了,他脸色一瞬间苍白,他彻底慌了,他不明白,他心随着小兽的哭泣而揪了起来,无法自己。
  生病了?
  生气了?
  还是怎么了?
  天瞳有一瞬间不敢碰布布,那是惶恐,那是害怕。
  是自己吗?是自己害布布哭的?
  为了什么?
  天瞳因为自己无法找到原因心中更加沉重,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他立刻冲了上去,抱起哭得颤抖的小兽,试图安抚,布布的小爪子紧紧抓住天瞳胸口的衣服,虽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滚烫的属于泪水的温度让天瞳握紧了拳头,“布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轻柔的声音唤小兽的名字,他的心感觉到被煎熬着,如此地痛苦。
  天瞳,天瞳,布布在心中唤着男孩的名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哭,感觉到委屈?感觉到痛苦?感觉到悲伤?全都不知道,只是想哭而已,停不下来,眼泪停不下来,天瞳,怎么办……
  男孩突然想到了,他想到这几天他为了力量什么都不顾,甚至忽略了小兽,它只是幼兽,那么脆弱,那么纤细!他不该犯这么致命的错误,他把她独自一人扔在家里那么久!他是想保护它的,但是为了保护它而伤害了它,然后让它哭泣,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布布,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天瞳心中有悲伤也有自责,他知道的,从一开始他就不懂得如何照顾一只幼兽,从一开始他就为各种事不断地向小兽道歉,他从来就不是个称职的饲主,而现在他竟然连布布的委屈都无法感觉,他是如此地失败……
  “布布,不哭,不哭。”天瞳慌乱地出声安慰,不断地抚摸着小兽,安抚着她的情绪,到最后他只能是紧紧抱住了她,身体也随着她呜咽的哭声而颤抖,仿佛布布的痛苦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更甚。
  大哭,哽咽,抽搭,布布的哭声随着时间与发泄的程度渐渐停了下来。
  她感觉到如此地困倦,精神却从未有过地放松,也许睡一觉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她没有丝毫力量能跟不安的天瞳解释什么,一切最好留到明天。她无法抑制自己的疲惫。
  但是,她的爪子揪住了男孩的衣服。
  “布~”洗澡,她还记得身上的某些不舒服的东西。
  意外的,这次天瞳竟然懂得了小兽传达的意思。
  他心疼地抱着几乎要入睡的布布进了浴室,细心的清洁过后,小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
  她有预感,这觉会前所未有地沉。
☆、20第二十章 圣女
  阴天,风呼呼地吹着。
  高处的岩石之地,两道人影屹立在此处朝着远方眺望。
  一位十五六岁的蓝发少女,双眼被一道厚重的白纱裹住,发间的白色布料垂下了一大截,随风飘扬,嘴角稍稍勾起,显得有些神秘和飘渺。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同样的蓝色头发扎成了两个可爱的发髻,上面系着玄色的大铃铛,身着一身蓝裙,银色的衣带,看来起来很是精致。手腕上系着红绳,拉着身旁的少女,如果仔细看,少女的手上同样有一道红绳,两条红绳似乎是连接在一起的,很是奇怪。
  那孩子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眼里全是兴致,带着少量蓝色纹路的可爱小脸歪了歪,另一只手指着远方却不说话。
  少女微微颔首,了然地点点头。
  远处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个点,不明显,但是很快,那个点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为首是天无一人,显然残血没来。
  他的身后一大群人便是这侍兽一族的族人。他们的身后跟着兽主,依靠着兽主的力量飞翔并且停滞在空中,见到了少女和那个女童,无一不激动不已,神色崇敬地弯下腰,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他们都要跪下来了,惊讶的是连同他们身下的天兽也是如此,这就很值得探究了。
  “吾之圣主!”
  “圣女大人!”
  天无也弯下了腰,他的身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飞翼,眼神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却是多了一份慎重,“长老叫我们来迎接您。”
  女童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她与少女交握的手紧了紧,并且用力往下拽了拽。
  少女的眉头有些微微皱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走吧。”她出声,那音调却是沙哑破碎,有些让人难以忍受。“穹空大人她很少出圣地,恐怕这次要耽搁一些时间了。”
  谁都无法反驳少女的话,望着女童的神色更是恭敬无比,无一不诺诺称是。
  天无看向那个女童,神色一闪,也没说什么。
  选兽试炼,序幕已经拉开了。
  当布布睁开眼睛,周围是熟悉的味道和触感,她认得的,那是她和天瞳的床。
  一双手搭在她身上,轻微的呼吸声在耳边。
  黑暗的深度告诉她现在是夜晚。
  布布脑袋有点混乱,她努力想了想,终于慢慢记起了自己睡前的所作所为。
  苍天啊,大地啊,圣母玛利亚啊!她都要为自己感觉到丢脸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哭鼻子,还是向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她是连智商都打算回炉重造吗?
  明明天瞳比她压力还大,比她还累……
  果然她的泪腺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兽化了吗?唐布布,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对了,天瞳!
  她感受着那只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微微挣扎了一下,直起身,就看到男孩竟然是趴在床沿边睡着的,他的眼下有浓浓的青色阴影,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眉头更是深皱,看起来就是好几天没睡好的样子。
  自己最爱的他脸上的少许的婴儿肥呢?去哪了?
  哦,他瘦了!
  好吧,唐布布,你还要带给饲主多少麻烦?
  小兽在内心的角落里种蘑菇反省。
  她小步挪过去,犹豫着蹭着男孩的脸颊,虽然她知道不应该打扰他的睡眠,可是这样痛苦的睡着宁愿不要,是不是?
  我舔,我舔!
  果然什么事都不能阻止这孩子每天的清洁,身上的味道一直是干干净净的带着奶味沐浴液的体香,舔起来没丝毫压力,而且越来越上瘾,当初执意让他用这个牌子果然是最英明神武的决定了!某只顺便自我感觉良好地感慨。
  天瞳终于动了一下,还未睁开眼,只觉得手上空空落落,立刻被惊醒,睁大了眸就感受到了脸颊边毛茸茸的触感。
  “布布?”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布~布~”小兽很给面子地再次蹭了过去,亲昵地撒娇,却只见还没一秒,自己已经被举了起来,全身上下被仔仔细细摸了一遍,接着被迅速地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男孩语无伦次地一次一次唤着小兽的名字,然后吻着蹭着她的脑门,表示着自己的不安。
  布布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到底睡了几天?
  如果只是一天,天瞳不可能变成这个模样。
  难道是一个星期?应该差不多了,超过了的话,天瞳的模样应该比现在更惨,布布完全是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重的。
  她略有些自豪地想到。
  但随即垂下了脸,唐布布,你得意个P!
  天瞳该有多担心,自己真的很会添麻烦……很自觉地开始自责,为了补偿似地用尽全身解数去讨好不安的饲主。
  于是,良久之后。
  爪子一伸,软软的肉按在天瞳的眼上,轻轻一动,示意现在是大半夜,是乖宝宝的睡眠时间。
  已经睡了太多的布布一点睡意也没有,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但是看到天瞳眼中深处的疲倦,她安抚着饲主差不多了,就果断让他休息。
  但是,明显这个孩子比之前难缠太多了。
  或者是又再后怕上了。
  布布,你个罪孽深重的!
  小天瞳明显是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比上次哭的时候更严重,那时候他至少肯听话地闭上眼,虽然频繁睁眼的次数太多。
  “对不起。”好了,这个孩子又开始主动自我检讨了。
  又不是你的错!
  布布无奈,这样让她更愧疚好不,为什么她不能说话!明明想说对不起的,是她。
  “我以后不想也不会再对你说对不起了,布布。”男孩闷闷的说话声,“我会努力做得更好,不会让你受委屈,所以,布布,不要哭,我的心很疼,看到你一睡不起,我很害怕,害怕你就这样不醒了,不要吓我好不好?”后面的声音好像还带了点哽咽,“我会努力做得更好,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布布握紧了小爪子,深深吸气,天下这么好的饲主还哪里能找得到?他竟然还自我嫌恶!这,这,这让她情何以堪?
  作为兽主的她容易吗?
  垂下眼眸,对她那么好的话,她会受不了的。
  天瞳,不要对我这么好,那样我会怀疑,到底我值不值得让你对我这么好。
  布布在心里喃喃。
  不过,拥有这样的饲主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自己应该珍惜的。
  布布主动再去蹭天瞳的脸,用无声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好吧,说完心事的天瞳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眼睛明显就是已经快睁不开了还强撑着的倔强样子。
  是自己作案前科太多了?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布布无奈。
  有什么办法呢?
  让孩子乖乖睡觉的办法?
  难道是那个?不要吧?但,但,但除此之外,唐布布,你还有更好的解决之道吗?
  于是,她正了正嗓音,就着天瞳的怀中,打算豁出去般地深吸气,开始张口。
  “布~布布布~布布~~布~”
  稚嫩又不着调的兽音,连成了断断续续的调,带着别样的感觉。
  不算好听,但是胜在轻柔。
  应该没有人听得出这是‘世上只有妈妈’的旋律吧,话说小兽乃的音准也太差了吧!
  天瞳一惊,低头对上小兽的眼眸,半晌,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大大地勾起了嘴角,眼神温柔。
  摇篮曲么……
  眼中浮起了什么,又沉淀了什么。
  这次,他没有再坚持地闭上了眼,似是要认真聆听这跑调的音乐,轻柔的,带着温暖的,只为他哼唱的天籁。
  “布布……”
  进入梦乡之前,他嘴中还念着小兽的名字,还有些慌乱的心,真正静了下来。
  带着有些沙哑的喉咙,果然兽类的发声器官很难懂,能够这样已经到了布布的极限。
  不过,成就是喜人的。
  布布看到了男孩恬静的睡颜,如此地可爱。
  唉,能在这么破碎的声音下睡着,果然恋兽的力量是无敌的吗?
  他已经过了听摇篮曲的年纪,但是,在他最年幼的时候,是否也有人为他哼唱过?
  他现在应该是呆在父母的膝下承欢,而不是独自一人孤独的生活。
  天瞳,为什么,我越来越为你感觉到心疼。
  你将我看得越重,我就越能感受到你心底的寂寞到底有多深。
  是该庆幸了。
  填补这寂寞的是自己。
  我绝对不会将这个位置让给任何兽的!
  布布握爪。
  突然,小兽身体一震,眼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微微转头,望着窗外的方向,是什么呢?
  那种感觉,很熟悉。
  “一切并非命定,即便天定,吾等必定改天逆命!”
  残血站在高山之上,胸膛中回荡着某时的话语,那热血沸腾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也许未来永远也不会改变。
  可是,以前曾经说过这些话的人,又在哪里?
  北部森林,某深处洞穴。
  天青的爪子轻轻一掀,玩耍着挑战着它权威的小银线翻滚着身体被拍到了墙壁上。
  但是,事实证明某些动物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银线只是甩了甩头就顽强地爬了起来,精神奕奕地再次扑上去,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天青的眼中是严肃的慈爱,它的目光落到了小银线的额头,不知道是叹息还是什么的。
  “吾儿,就如此喜欢它么?”低沉的带着磁性的笑,天青口吐人言,慢慢摇了摇头,这也许不该问出口的,连自己也无法阻挡那股神奇的亲和感,何况是这个小东西。
  “呜呜~”小声的嚎叫,那眼中绽放出的夺目光彩,正是银线,它的神情充满了坚决和某些深入骨髓的东西。
  “吾儿,吾狼王之后裔,吾之传人,吾不会阻扰你的选择。”巨大的狼身开始变形,然后,身着青衫的俊美男人抱起了挣扎的银线。“但是,”
  “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这小子还没长大就要跟人家跑了,来来来,让父亲好好教教你怎么到底怎么才能讨好别人。”用力揉了揉银线的头,那上一秒还正经的狼王,一瞬间变了调,嘴角带着狡猾恶作剧的笑容。
  狼王啊,难道连您自己都忘了当初您老初次遇到小兽时那个傻样了吗?
  “呜呜~”挣扎的嚎叫回荡在洞穴之中。
  可怜的小银线,终于知道你的M属性是怎么养出来的了!
  真诚滴为你默哀~
☆、21第二十一章 窥伺
  “祭天!”
  缓慢而又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四处。
  在高处迎风而立,戴着大铃铛的蓝衣女孩站在阵法中心,脸上的蓝痕发出亮光,连同眼睛也闪得吓人。
  一道巨大的蓝色龙影显现在她后背,狂风四起,周围的巨大的阵法不断迸发出蓝光,这些光亮汇集,最终到了汹涌到了一颗圆润的水晶之中。
  持有水晶的是那侍兽一族的圣女。
  她眼前白纱飘动,手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握不住,或是抑制不住这股力量。她没有丝毫犹豫,跪下双膝,双手将那水晶高高捧起。
  “侍兽一族,圣女天纱,祈天之目,往之所忆,未之所现,卜吉凶,看命定,现,吾族之空!”
  只见那水晶刹那散发出强大的光亮,它剧烈地抖动着,一下子挣脱出圣女之手,飞到了空中,那股可怕的力量,映照得似乎连同苍穹也尽皆失去颜色。
  天纱解下了缚住双眸的白纱,狰狞的血色纹路如同符文环绕在眼睛周围,缓慢而又艰难地睁开眼,那瞳孔却是深邃的紫色。
  那眼睛甚是骇人,无人敢以对视,它似乎看破了虚空,看破了未来,看破了一切。
  双眸与水晶相对,神秘的力量诞生,它划破了时间,窥视其中辛秘。
  一颗巨大的擎天大树环绕着七彩的颜色,包裹得密密实实的,几乎看不到内里,不可置疑的越是内里的地方颜色越是浓郁,此地神秘又充满着让人探索的**。
  但是一道外来的光突兀地出现,并朝着它直射而去,触不及防,外层最薄弱的色彩竟然被它灼出了一个为不可闻的小洞。
  刹那,树四周颜色最浓密的地方纷纷亮起。
  “哼,尔敢!”
  一道严厉的呵斥,火红色的炙热化为漫天的红幕将其轻易地阻挡住,外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补,至此那道光它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
  “窥伺天机的人,该死!”
  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那道光,只见天纱闷哼一声,眼竟是开始流下鲜血,周围的血色符文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周围蕴含的深蓝色彩大亮,北部颜色最浓的蓝色一瞬间切断了那火红之力。
  那道光趁机挣脱开来,消散而去。
  “吾之血脉,罢了,下不为例。”
  天纱跌坐在地上,满脸苍白,一脸后怕,她还记得最后看到的那一幕是红光与蓝光的相撞,恐怖的力量几乎要波及到她。
  连同身为圣主的那个女孩穹空也白了小脸,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见凶险非常。
  “怎么了?”候在一旁的族老和侍兽一族族人着急地上前,要扶起圣女。
  “无妨。”天纱勉强着自己站起身来,颤抖着双手把白纱重新蒙上,一道道无形的咒文闪现在白纱之上,似乎是封印了什么,但不可置否的是在封印了的那一瞬间,天纱的呼吸平顺了很多。
  “大凶,大凶之兆。”平复了呼吸之后,圣女天纱走到了女孩身边,让她靠着自己。以前的每一次祭天,都没有这次凶险,这次看到的,可能涉及到了某些最根本最不能触及的领域。
  虽然这次被阻,但至少也窥视到了少许东西。
  那树又是何物,那些色彩?
  以前只能卜到未来的某些片段,或者是关键人物,但是这次为何出现如此诡异的画面?
  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在她脑海中印下的银色身影,是谁?
  银色……
  连穹空的种族也无法抗拒的力量。
  还有那蓝色的光芒,那救了她们的光芒又是什么?
  天纱叹了一口气,显得满脸疲惫。
  几千米外之地,残血望着那微微变色的天空,竟然勾起了嘴角,带着不屑,“无知无畏之辈。”
  随即,他的眼睛盯着这天魁的深处,手抚摸脸上黑色的纹路,微微一用力,似乎能把那黑色抓下来一般,深蓝色的眼睛汹涌着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转身离开。
  “布~”啊——
  布布张大了嘴,一口吞下那送到嘴边的一勺母奶。
  砸吧砸吧嘴巴,再用小舌舔了舔,再次乖顺张大了嘴。
  唉,她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现在的她被对待着的行为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才会做的事,俗称,‘喂奶’。
  面前的那个拿着勺子的一脸专注的带着微笑的,正是她的饲主,天瞳。
  这样甜蜜的折磨已经持续两个小时了。
  不是我胃大!
  布布抗议,那个勺子太小了,还有再看看天瞳身边的大盆,里面的奶还足足有一半多,额,好吧,她的食量是其中一个因素,但是!天瞳总是要慢慢地等着小兽把奶吞下去才会送上下一勺,这样体贴又细心的行为,让布布想哭,就不详细说是感动得想哭还是被折磨得想哭了。
  以前的布布这样的饭量还没半小时就能搞定,忽略她狼吞虎咽的某种饿狼扑食的情景,但,谁能阻止爱兽心切最近又急于想要补偿的天瞳的幼小心灵呢?
  给我个痛快行不!小兽内牛!
  布布眨眨眼,不时被细心的男孩帮着擦擦嘴巴,偶尔偷袭一下给个奶味的吻,看着男孩充满宠溺的眼神,布布觉得她快被撑死了,这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最近因为选兽试炼即将开始,孩子们都放假了,天瞳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频繁出门或是急于提升自己的实力,这几天下来都缠着布布,凡事亲历亲为,似乎即使以后每天对着布布干瞪眼也都不会腻一般。
  可怜了银线,呜呜地跑过来却被阻拦在门外,挠着爪子在外面嚎叫了许久才不甘愿地跑了回去。
  不过接下来几天总能听到它爪子挠门的声音,半夜的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发情期到了。
  银线,你就忍忍吧。
  布布打了个哈欠,丝毫没同情心,享受在饲主充分溺爱中的她虽然稍稍有些内疚,但那些都是浮云,对她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天瞳来说更重要的。
  当然,也许对天瞳来说布布也是如此。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两情相悦?
  也许,有些词不达意了……
  布布能想象她和天瞳一起长大的模样,两人一起生活,一起面对所有事情,一切都不会变化,她未来的生活也和现在一样美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布布的心就被装得满满的,没有丝毫空隙。
  “我没有跟他们说我已经和你签订了契约,”天瞳将布布抱在膝盖上,“所以这次的选兽试炼我和你还是必须要去。”
  布布眨眨眼,也不问他为何不说,乖乖地蹭着天瞳的胸口,其实只要天瞳不要再扔下她就行了,其他的她根本一点意见都没有。
  “选兽试炼是没有危险的,历来都没有人出过问题,失败了只是被兽主抛弃,无法订立契约,我看过很多书,里面的试炼是为了让侍兽一族的人与天兽能够拥有更加亲密的联系而设定的关卡。”天瞳稍微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幻境也说不定。历来更没有天兽在选兽试炼之前就和侍兽一族的人订立了契约,听说只有在选兽试炼中获得了某种东西才能达到订立契约的要求,布布,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特别。”天瞳抚摸着布布的头,“那并不是好事。”男孩眼中有担忧。“你会怪我吗?”
  布布歪歪头,她知道天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也并不介意,她不相信她和天瞳就闯不过那所谓的选兽试炼。
  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有爱的关系吗?他们闯不过,谁还闯得过?
  布布是知道天瞳担心她出事,但是选兽试炼是两人一起,况且又没有受伤的前科,天瞳的内疚其实是根本不需要的,他一切都为小兽着想,又为何要自责呢。
  所谓关心则乱,布布贴上了天瞳的脑门,安慰着饲主。
  “姐姐。”怯怯的声音,宝宝不安地将手放到身后。
  “是宝宝吗?让姐姐看看。”沙哑的声音,带着难得流露的欢喜,双手摸索着向前。
  宝宝犹豫了一会儿才跑了过去,磨磨蹭蹭地拉住了天纱的手。
  双手抚过宝宝的轮廓,天纱身上的淡漠仿佛去了很多,现在才更像一个人,她略带哽咽地抱住了她的弟弟,独独只见过几面的她的亲弟弟。
  宝宝睁着大眼睛被天纱的哽咽所感染,眼中似乎也有了水雾,小胖手最终也是抬起来抱住了那单薄的身体。
  “对不起,姐姐不常在你身边,你过得还好吗?”天纱忍住了激动,关切地问道。
  “很好,爷爷很疼我,大家也很好,天瞳哥哥也很好。”讲到天瞳,宝宝高兴得裂开了嘴巴。
  “天瞳?”注意到这个名字,天纱喃喃了一声,“你说的难道是天翎的儿子?”
  “是啊,天瞳哥哥最厉害了,他的兽主是布达兽哦,小小的,比我还小只,不过天瞳哥哥最疼她了。”说着说着,嘟起了嘴,仿佛想到了什么愤愤不平的事。
  “布达兽?”天纱沉吟了一下,她想起了以前她还未失明之前看过的,那书中布达兽的模样,一瞬间,不知怎么的,竟然和那银色联系在了一起;但随即摇了摇头,她最近是累了吧,不过天翎的儿子……
  “呐呐,你说你的尾羽有多长啊,送我一根好不好?”穹空对着树上的穿着火红色衣服的红莲喊道,睁着一双看似天真的脸,口气却是不容拒绝。
  “晦气!”红莲挑起了眉,“小家伙,我可不是你家门下附属,别这样和我说话,现在的我可还不怕你,处于成长期就这么霸道,看来他们还真没少宠坏你。”
  头发上的大铃铛甩动,“小气鬼,不就一根尾羽吗?叔叔他们最疼穹空了,你不给的话到时候我跟叔叔们说去。”半威胁的口吻,女孩一脸挑衅,“不过是逃到我们家族寻求庇护的小凤凰,还不识好歹。”
  红莲咬了咬牙,握紧了拳,显然穹空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你再说一遍!”
  “红莲,我不是说今天你出门大凶吗?怎么还是跑出来了,平时就跟你说多跟那小家伙混在一起改一下气运,你就是不肯。”天诺及时出现,仿佛很自然地按住了红莲的肩膀。
  这一触即发的氛围在少年来了之后稍稍有些缓解的迹象。
  “你来得正好,你是侍兽一族的人吧,叫你的兽主拔一根尾羽给我玩玩,我要最长的那一根。”穹空命令着说道,显然已经习惯了。
  “圣主大人,他可是吾之兽主,我怎么能命令他呢?”天诺冷漠的脸很僵硬,“您是否搞错了什么?我们侍兽一族的人脾气都很怪的,当然我的性格也不太正常,今天见到您很荣幸,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兽主的运气不好,我也要跟着避避风头。”说着拉着快要着火的红莲转身飞奔离开,那速度有多快就有多迅速,可,怎么像在逃?
  “等一下!你们两个!”跺了跺脚,穹空气得鼓起了脸就要追上去,但是突然她感觉到了什么,似乎被什么气息震得无法动弹,眼中出现了惊恐。
  那气息只是一瞬,却是让穹空再也不敢做什么。
  “穹空大人。”天纱独自一人来寻女孩,她们手腕上似隐似现的红绳闪着亮色。
  受了委屈的女孩跑着扑到天纱的怀里,手圈住了天纱的腰,那力气让天纱皱起了眉头,但是她却没说什么,摸了摸穹空的头。
  “回去吧。”
☆、22第二十二章 试炼
  今日,晴天。
  一个星期左右的假期终于结束。
  布布既有些不舍又有些恍惚地趴着喝完早餐,唉,这次的选兽试炼之后,想必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和天瞳整天腻在一起了~话说你们腻着的时间还不多么?
  今天为了省时,连同‘喂奶’也免了,布布仰头,一面阳光,一面忧伤。
  忽的一双手将布布抱起,抹了抹她嘴边的奶渍,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缓声道,“布布,要出发了。”
  面前的天瞳一身白衣,黑色长发束起,深邃的宝石绿,稚嫩的轮廓偏偏却带着些微的冷漠,显得又帅气又可爱。
  正太是无敌滴!小兽默默在心里握爪。
  可惜了,这么重大的场合,怎么没放烟花呢?
  被抱着走的布布,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去走个过场。
  她和饲主之间的联系,金刚铁锤都是砸不断敲不破的,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意外,她一点都不担忧。
  “呜呜~”
  啊呀?
  一出门,坚决守着一个星期的小尾巴今天仍旧是不放弃地跟了过来,一大早的,也是苦了它了。
  只见天瞳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自觉离他一米左右的脸上带着渴望的小狼银线身上,很是警惕。
  因为一个星期不曾见过布布,小银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个尾巴摇得比谁都欢。
  “布布~”从饲主的怀中探出头来,算是给了小银一个安抚的招呼,告诉他今天确实是有事,之后有的是时间找它,让它乖乖回去。
  为了不让天瞳太过吃醋,她也不敢说得太多,虽然天瞳并不懂兽类的语言,但是吃醋是无关国界的。
  “呜呜~”银线显得很是失望,但是马上撒娇着要求补偿。
  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布布也很无奈,不得不又叫了几声,先应了小银几句,想着后面作息八成恢复正常了,天瞳也没那么多时间陪着自己,就先允诺了它,况且它这几天的骚扰也让布布略有些心疼,半夜狼嚎什么的太过凄厉了。
  “布布~”好啦好啦,等我今天过后明天一定陪你玩好不好?明天,对,明天啦,很快啦,乖,先回去哈~
  布布觉得自己在哄小孩。
  显然,天瞳并没有给它们太多叙旧的时间,其实他能耐心听布布和银线的交流也算是很给银线面子了。
  斜眼看了银线,带着警告,天瞳的手放在布布身上,几步快走,抿起了薄唇,摆出了一张冷脸。
  “呜呜~”
  不管如何,得到承诺的银线幸福地眯起了眼,摇着尾巴欢送着一人一兽离去,明天啊,真是令人期待~
  试炼的出发地还是在那天选兽召唤的空地之上。
  天瞳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畏惧,恐怕是上次兽主失控的事被传开了,即使那不是天瞳的错,但是挑衅天瞳的那三个孩子失去了兽主成了废人是不争的事实。
  “天瞳哥哥!”宝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长久以来的接触,让他的别扭也少了不少,嘛,主动性也多了很多。
  饲主只是颔首点头,早上送奶的时候刚看过,又不是属于让他百看不厌的脸,他的眼神随时都是留给怀中的小家伙的,其他人,算了吧。
  “哼,面瘫脸,虐待狂。”什么时候从人群中钻出来的天梨,在女孩们的簇拥中,朝着天瞳摆了一个大鬼脸,却是朝着他怀中的布布扯了个笑脸。
  天瞳无视之,却是把布布搂紧了些,满是敌意地看着周围。
  看来不管是男的女的,是人还是是兽,天瞳都能无差别的吃醋。
  布布注意到远处渐渐出现的人影,都是侍兽一族的人,包括布布来到天魁中第一次见到过的长老,后面接触到的红莲和天诺,天无,甚至是残血也有来。
  可是那一个陌生的,眼睛蒙着白纱的少女还有那个系着铃铛的蓝发女孩,是谁?
  怎么没见过?
  她们两个身上的味道让布布觉得很奇怪,周围人对着那两人的态度也是恭敬得很。
  “那是我姐姐哦,”宝宝突然插了一句,显然十分想引天瞳的注意,然后指了指那个蒙着白纱的少女,“她可是我们天魁中的圣女,可厉害了。”
  布布咀嚼着这句话,对了,她曾经听宝宝说过他的姐姐这次会因为选兽之事而来,没想到竟然是所谓的‘圣女’,话说宝宝所说的圣女和她认知中的圣女是一样的吗?姐姐是圣女,宝宝的天赋也是极好的,他们一家不会是侍兽一族中的高层吧?
  传说中的小小贵公子?
  眨眼看了看宝宝,想到他对着天瞳的那个谄媚劲,那张胖乎乎可爱的小脸,一点都看不出来……
  “恭迎吾族之圣主穹空大人,吾族之圣女天纱大人!”
  气势浩大的喊声,随着众人的伏地,连同孩子懵懵懂懂地趴在了地上。天瞳不想引人注目当然也是随之伏下身,眼中却挣扎着什么,将布布揽在怀中。
  圣主?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觉得是女孩而不是那个少女呢,因为布布发现了一个规律,一旦幻型的天兽,没有例外脸上都有不同颜色的纹路,至少她看过的都是这样的,红莲啊,残血啊,这两个难道还不具有代表性吗?
  布布觉得惊讶,这么小的女孩是天兽?而且这么快就化形了?难道她的级别比较高?还是她虽然看起来那么小,其实已经活了千百年了?
  公式化的跪拜,大部分的人都是怀着崇敬之心的,包括天兽,但是小部分的人不知所以,都是那些孩子。
  来到众人面前,只见白纱少女手中拿着的水晶球轻轻一挥,空地上竟然也是镌刻了法阵的,随着水晶球的通透,每人的脚下都泛出了白光,很是耀眼。
  那白光汇集到了一处,在水晶落下的地方生成了一道带着水蓝色波纹的门。
  “这是穿界门,连通的是我们天魁中的试炼之地,也是此次选兽的地点。这次选兽只有一个要求,只要在试炼之地的三天之内找到禁忌之石,与你的兽主真正缔结契约,那么你就真正成为我们侍兽一族的核心成员。”沙哑的声音不大,却是让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此时天无站了出来,代替了天纱开始指挥。
  “现在大家听从指示,一个一个进去。记住,里面禁止族人冲突打斗,一旦违背,即使你订立了契约,也会被赶出天魁秘境,永远放逐!”
  那些孩子犹豫着,终于开始排队着进去,事先已经听过天无大人讲过注意事项,也事先告知过并无危险,所以也不算太害怕,有了第一个进去的人,自然有第二个。
  “小家伙,努力。”何时天诺带着不情愿的红莲走到了天瞳身边,但是却是对着布布讲话,天诺冷漠的眼很是认真,认真到仿佛他们要去上战场。
  这算是示好?
  布布注意到因为天诺他们的到来,那个给她很奇怪感觉的圣主大人也看了过来,很显然,她对幼生期的布布起了兴趣,睁大了眼,勾起了嘴角,布布打了个冷颤,她突然想到了那些顽皮的孩子蹂躏洋娃娃的手段,而她八成是那个洋娃娃。
  然后,是那个蒙着白纱少女的视线,比起那个女孩更是让布布忌惮,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让布布很不舒服。
  但是,一道特别的视线让布布回过神来,哦,那是残血的,虽然冷,却是呆着柔意和关怀,当然,只有布布看得出来。
  可,为何里面有担忧?
  还没来得及乱想,备受瞩目的布布就被天瞳吃醋般地完全搂住,隔绝了一切目光,脚步缓慢地进了蓝门。
  额,的确,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连宝宝和天梨都进去了。
  自己真的走神了那么久吗?
  这法阵,真是比其他交通工具便捷太多了,布布想。
  只是一瞬间的事,仿佛斗转星移一般,她和天瞳的眼前就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森里,黑夜。
  静悄悄地,显得有些可怕。
  话说,那所谓的禁忌之石在哪里?
  他们可不可以直接回去?
  三天?吃的喝的怎么办?
  布布望向天瞳,却见他摊开一只手,火焰凭空跳跃着,照亮了四周。
  真是方便啊,布布考虑着是不是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学一学,正当她想得快出神的时候,也不知道天瞳从哪掏出的一个‘火把’,点燃了举在手中,原始得有些让布布目瞪口呆。
  然后天瞳安抚了一下布布,开始往森林里走去。
  看来饲主都准备好了,也许连同禁忌之石的资料也找好了,根本不用她担心。布布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看破了黑暗,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切东西。
  耳朵也能听到虫鸣鸟叫,比起死气沉沉好了太多了,就是不要出现什么怪物才好。
  不过出现怪物的话还叫无危险吗?
  布布打了个哈欠,难得的早起让她感觉睡眠不足,可是她想陪着天瞳一起度过这有意义的三天,当然,随时随地,睡过去太奢侈了。
  他们也真是的,来的时候是早上,现在这里却是晚上,难道都没考虑到我们需要倒时差吗?
  忽然,一个藤蔓似的东西突然抽了过来,捆住了天瞳的脚裸,然后猛地一拉。
  上下颠倒的视线,布布一惊,竟然是从天瞳的怀中掉了下来。
  轻巧地落在地上,只天瞳竟然被藤蔓捆着绑在了大树之上,然后那个火把掉在了地上,照亮了周围蠢蠢欲动的无数张牙舞爪的鬼东西。
  布布的眼深了深,刚才是天瞳故意放开手的,只为了她能逃开。可恶!布布露出了不甚锋利的小爪子,说什么她也不肯再袖手旁观了,会成为累赘什么的,自从天瞳受伤后,她已经决定即使豁出这条命,她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可别小看我,我的爪子可是有抓破了无数家具的光辉战史的,你的下场就如同那些家具一样,就是给姑奶奶磨爪子的!
  布布的内心在咆哮。
☆、23第二十三章 保护
  “布布,不要!”见到小兽竟然不怕死地冲了过来,天瞳用力挣扎着嘶喊。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手臂青筋突起,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并且迅速闭上了眼睛,嘴巴念念有词。
  砰!
  周围藤蔓开始着火,天瞳用了火焰之力,显然这虽然并不太有效,但也够了。那些藤蔓畏缩着拉开了一丝缝隙,天瞳趁此挣脱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只见那藤蔓叠叠层层地改变了方向绕着小兽,将她完全包裹了起来,并且慢慢地开始缩紧。
  “布布!”天瞳大骇,顾不得自己满身狼狈,立刻提步冲了上去。
  怎么现在都朝着自己来了?
  布布冲上去的那一瞬间欣喜地发现天瞳那边亮起了火光,她知道那是天瞳在自救,可一回神,那些藤蔓就冲着她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一点告知也没有,四面八方的,根本连逃命的机会都是奢望。
  原来这些触手似的鬼东西竟然还会挑软柿子捏,有没有搞错!智商竟然还不错。
  话说,布布你干嘛称赞它?
  一片黑暗,因为被包裹起来了,只听到藤蔓移动的缩紧声,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绝。
  布布能感觉到立足之地在减少,空气在减少,也许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压扁成兽干。
  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想象现在天瞳该有多着急。
  也不管这恶心的东西是不是有毒,布布牙齿爪子并用,一边撕咬,一边抓,愣是把那东西扯了一大块下来。
  用火?不,那样有可能会伤到布布,而且它的作用效果甚微,根本来不及。那么到底要用什么?再犹豫下去,布布可能会死。
  这不是幻境,这是真实的,男孩告诉自己,可为什么?在试炼之地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布布会死……
  死!
  想到这,天瞳的双拳握紧,脸色发白。他抽出随身的小刀,一刀一刀地用力砍,削,但是那藤蔓坚韧得如同钢铁,刀身弯了,却连皮都没磨一丁点下来。
  看着那藤蔓越缩越紧,天瞳恐惧地揪了心,他的周围似乎有黑色气息开始缠绕。
  男孩不再犹豫地决绝地从一个类似装东西的空间袋里拿出了一个长盒子,上面贴着封条,那是属于禁忌的封印。
  一把撕掉,然后掀起盒盖,一道道黑色的气息飘散出来,那是一把通体墨色的长剑,狰狞着的纹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美丽甚至邪恶。
  握住那把剑时,天瞳周围的黑色气息更加强大,剑身上的黑气大盛,那长短和大小竟然随着握剑人的特征而随意改变。
  天瞳已经被小兽身处险境的意外给惊吓到了,他无法判别这是不是试炼,他甚至动用了他一辈子都不想用的东西,只因为布布处于危险之中,他一想到小兽可能会受伤,甚至会死,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天瞳晃了一下,似乎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但所幸眼神还是清明的,只见他冲上了去,对准着那些藤蔓用力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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