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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不熟

_14 郎骑宝马来(当代)
这种直觉很强烈。
天晓得白玺有多烦躁。
很快,梨汤煮沸。白玺将火关掉,盛了一碗汤放在台上。
等李洱洗完澡下楼时,就看见白玺对着一碗汤在发呆。他走过去,也没说话,直接端起汤喝了下去。汤水已经温了,一碗下肚,李洱觉得嗓子被润了一道,舒服了许多,将碗又放回原处。
白玺这时神色已经恢复过来,又盛满了一碗。
李洱随手擦了嘴,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白玺看着李洱,嘴唇动了动,回道,“那要看你想告诉我什么。”
李洱哑着嗓子回答白玺,“我想回去了。我住不惯外面,吃不惯外面,还有……我的壶呢?”
最后一句问得多少有点儿底气不足。
白玺扯着嘴角笑,将随身带在身上的壶拿出来,“在这里。”
李洱搓搓手,无赖道,“还给我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白玺将手缩回来,将那壶妥妥地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已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李洱气恼,“那时我以为我……现在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你得把它还给我,那是我的心肝命。”
白玺将碗端起来递给李洱,唇边挂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笑着问,“那你把你的心肝留给了我,是什么意思?”
“……”
“想补偿我?”
李洱埋头啜着梨汤,不答话。
白玺步步紧逼,“觉得亏欠我?”
李洱仍是不肯答。逼急了,将喝完的碗往琉璃台上一扔,扭头就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儿,又转回来,恶声恶气地冲着白玺道,“把我的壶还给我!”瞧,这小家伙真的生气了。这辈子就这么个宝贝,心里天天念着呢。
换了平素,李洱想要非洲之星,估计白玺倾家荡产也要去南非将非洲之星找回来给李洱拿在手里玩。可现在,白玺明显不打算顺着李洱了。他眉目淡淡地将碗放回到洗碗池,才回过头来与李洱对视。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在李洱面前头一次摆出这样强硬到不可违逆的气势。李洱有些抵不住这样的白玺,一向都知道白玺是个强势而危险的人。可那一直都是别人眼中的白玺,李洱眼里的白玺一直都是那个记忆里的玩伴。哪怕随着时光的推移,也没有变质的玩伴,在一起也从不会有任何的顾忌和尴尬。
白玺伸出食指,在李洱的心口点了点,“这里才是你的心肝。你到底想要哪个心肝,自己去想。”
而后,白玺捣了捣左边胸口放着壶的口袋,“想好了再告诉我。只换,不还。你想要回它,就拿让我满意的来换。”
李洱咬着牙,面孔绷得紧紧的。明显是被白玺一番话给噎到了,又实在想不出话来反驳白玺,自己气得不行。一生气,情绪有些失控,“要么把我的壶还给我,要么现在就滚蛋!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凭什么不还给我?”
李洱气冲冲地指着门口,哑着嗓子吼。吼完了,自觉有点儿失控,这么对着白玺吼实在是不地道。可想让他低个头认个错还真的不容易。眼瞅着白玺缓步往门口走,他那句噎在嗓子眼的“回来!”到底没喊出口。
门声一落。
李洱扶着厨房门,弯着腰咳了几声。
白玺一走就是一天,没个人影儿。李洱晚上吃饭的时候,神色极为不自在地问身边的人,“知道白玺去哪了吗?”
“傍晚我回来时,见他在葡萄架下坐着。”一个女工随口答道,又问,“您问的应该是那个刚来的先生吧。他长得可真帅气,庄园里的女工纷纷想上去搭讪,最后都被他给吓得十米内不敢近人了。”
李洱看起来是满不在乎的,继续低头吃饭。只是在吃了一顿白玺做的大餐后,这异国的食物更让他食不下咽了。随便吃了点儿就回去客厅看电视去了。一直到他看完电视,白玺都没回来。
以往这个时间点,李洱已经出发去馆里了。今天也没了兴致,将来接他过去的司机打发走,终于忍不住裹了件外套往葡萄园走去。
远远的,亭子旁,灯光照射下,葡萄架下坐着白玺。白玺此时正背对着李洱的方向,所以李洱只能看到白玺的后背。
距离越近,李洱的脚步越慢,到亭子外面,更是直接停住了脚步。白玺早已听到脚步声,一直没回头。直到脚步声停住,他才转过身来,拍着自己身畔的位置,笑着喊李洱,“过来这里坐。”
李洱别扭得很。
想凭什么你生气就能甩门走,现在又跟没事人一样,小爷我还要大晚上地跑出来找你。凭什么啊!但腿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而后一屁股坐到白玺旁边的位置上。
“认真听……”白玺的声音沙沙的,响在李洱的耳边。
李洱一头雾水地听着,只能听得见风吹葡萄架,叶子哗哗吹动的响声,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今天七夕。”白玺突然开口。
而后在李洱诧异地,惊恐的眼里,将略显冰凉的唇贴在了李洱的唇上。这是一个很浅的吻,贴合在一起,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收回。而后,白玺正襟危坐,一身正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洱瞪着一双眼,恼羞成怒,朝着白玺的胸口捶了一拳,“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就这么个谈不上亲吻的吻,还在七夕。
白玺很快问李洱,“你觉得感觉怎么样?”
李洱摇头,“那么快,爷都没得及反应!”然后,又马上改口,“滚你大爷的,感觉个毛啊!”
白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今天是七夕,我亲了你,嗯,然后你并不是很讨厌。”
李洱张口想反驳,被白玺阻止,捂着李洱的嘴继续说道,“我坦白,我白天不该冲你发脾气。一直以来我都没逼过你,你想干什么,我都尽量顺着你的意来。你得明白,要你回去后还坚持要跟林月笙在一起,我可能就……”
“就什么?”李洱不高兴地甩开白玺的手,“你想怎么样?”
白玺深深地看了李洱一眼,“要么我再也不会管你了,要么我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在身边一辈子。”
只听得李洱冷哼一声,撇着嘴不满地抱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管我!”
白玺咬着牙恨恨,“那成,你就再去送死一回,你看我还管不管你!”白玺这个憋屈啊,他图啥呢。他不就是心里没个谱儿嘛。李洱要回去,回去咋整?碰见林月笙了咋整。万一这小混蛋再瞎了眼跟着林月笙跑了又咋整?他这么跟李洱闹腾,还甩门走,为的不就是让李洱说句好听的,给他心里有个底。
可李洱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非要逼我是吧!”李洱气得倒抽气,“我操,你拿着爷的壶,爷不也没说非要你还吗?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不高兴,我被林月笙丢在海里,我难过,我不想再去弄那么多幺蛾子,不想去再跟谁承诺什么。你想要什么?承诺吗?我这辈子就承诺过两个人,结果两个人都失约了,你觉得我还会再来第三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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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默默地说,这能算是二更吧?好吧,这素今天的更新,撒花O(n_n)O~什么的,可以来一朵的啊。
65章
第64章回国任教
白玺一只手攥成拳,内心里不断地鄙夷自己,别他妈的没出息啊。别看着这小混蛋一生气就屈服了。
这个时候你不心狠一点儿,逼一逼他,让他跟你掏心窝地说几句,让他想通了。等到回去之后就是后患无穷,有你受的。到时候要再向上次那样来一场,他以死相逼着你非要跟林月笙走,你是让还是不让?
让还是不让啊?
白玺眼一闭,牙一咬,不行,老子绝对不能被这小混蛋的可怜样给骗了。今个儿不说清楚,就不算完。
“咳咳……”
李洱方才说得太急,嗓子本来就难受,吼完那一通,又痒又难受的,没忍住掩着唇咳嗽了几声。
白玺啪地睁开眼睛。
瞅着眼前的人,李洱刚过来时,他瞅着李洱的唇色有些发白,现下吹了会儿冷风,已经发青了。
当即脱了身上的外套让李洱身上裹,被李洱甩开,冷冷地瞪他,“我不要!”而后特执拗地推开白玺的手,别扭地扭开脸不去看白玺。
哪能他说不要就不要,白玺强硬地将外套裹在李洱身上,将领子拉起来包裹严实,只留了脑袋在外面。然后,白玺垂着头看那张别扭的脸,“都是我的错,我脑子一抽就犯浑了,你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成不?”
果然,他这么一说,李洱原本还在试图甩开外套的手就停了下来。可看起来好像还是在生气。
白玺心中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直骂自己没骨气!他放软了声音,半蹲下-身,一双胳膊支在李洱腿上,举着右手保证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这个了,以后都不逼你了,日后什么都你说了算。”
李洱拍掉那只保证的手,一双略显冰冷的手伸过去捧住白玺的脸,挤出滑稽的褶皱和造型出来。
但他却没笑,“我就是想回去。这回,我回去了就再也不乱跑了。你不要想着我还会去找林月笙……”
白玺有些紧张,迅速地将自己一双手附在李洱的手上,生怕李洱说完这些话就会突然地消失不见。
“我不敢了……”沙哑的嗓音磨得人心疼,白玺的手攥得更紧,听见李洱用相对平淡的语调叙说着他的恐惧,“我害怕,死亡多恐惧,又黑,又冷,喊不出来,哭不出来。我只有这一条命……”
白玺秉着呼吸听完。就算这些话没有几句提及到他,但他彻彻底底地心软了。要个狗屁的保证啊,要个傻X的承诺啊,啥也不要了,就这么过吧。反正只要人留在你身边,就总能有养熟的一天。
“天太冷,咱们回去吧。”白玺搓着李洱的手说着。今天晚上还真不是一般的冷,他心里想着。
听白玺说回去,李洱伸手去推了推白玺。
白玺没反应过来啥意思,被李洱推得坐在地上,还颇迷茫地仰头看着李洱,心说你这啥意思,我不都认错了嘛。
李洱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背过身去。”
白玺老老实实地背过身,而后某个小混蛋就顺着背爬了上去,在白玺没反应的情况下抽了他一巴掌,命令道,“走啊!”
白玺架着勾在腰间那两条修长的双腿,一时间哭笑不得。到最后,一腔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只说,“那你抱紧了。”
李洱没回他,但确实是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这还不止,就那双凉巴巴的手,没防得住就沿着领子伸了进去。
凉凉的触觉一至,白玺没忍住“嘶——”了一声。
背后的人没说话,但手也没伸出去。
白玺到底也没忍心说你丫把手拿出去,暖就暖吧。反正他这辈子也就只用给这一个人暖手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罗兰。
罗兰一瞧俩人这造型,没忍住就笑了。
白玺倒没觉得不好意思,一副平常口气对着等在门口的罗兰道,“散步去了,你过来是找我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问问李洱后天的比赛要不要推迟,我听说他病了。”罗兰笑着去看那颗埋在白玺肩头的脑袋,调侃道,“是觉得赢不了姐姐,所以急得生病了吗?你只要喊声姐姐,姐让着你,让你赢个满堂彩怎么样?”
李洱瘪着嘴,哼了一声。放在白玺衣服里的一只手无知无觉地揪起白玺的胸口的肌肉,扭了半圈。
白玺疼得抽冷气,转头去看趴在肩头作孽的小混蛋。李洱一眨眼睛,而后默默地将头埋了下去。
“往后推几天吧。他病得不轻。”白玺代替李洱回答罗兰。“要没事了我们就先回去睡觉了,病人得多休息。”
这时,背上的李洱扭了扭,跳了下来,一脸的盛气凌人,过河拆桥道,“谁要跟你一起回去了。这房子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去,别想再霸占我的床,还敢让我睡沙发!”
说着话,李洱还站远了两步。
白玺心里抹着泪。
可这小混蛋一向这么刁蛮,今晚想进去睡觉估摸着又要翻墙了。
一旁观战的罗兰看白玺实在可怜见儿,发了善心,“我那里正好有好几间空房间没有人住,你要不嫌弃就先去我那儿住上几天?”说话的功夫,她的目光却不是看着白玺,反而偷瞄着李洱的反应。
只见李洱眉头皱了起来。
白玺见李洱仍然强硬地不说话,想着今晚可能要流落在外,他也不想再去找房间去了,就说,“那要不我先去你那儿打扰两天吧。”
“你个大老爷们跑女人屋里住也不嫌害臊!”白玺正扭着头对罗兰眨眼,就听见李洱尖酸刻薄的调子响起来。
难得的,白玺也想矜持一把。
心说,小混蛋,你求求老子,老子就留下来陪你睡。
谁曾想,他刚一脸严肃地扭过来脸想要晾一晾李洱。人李洱已经甩着手上了台阶,开门进去了。
门甩得啪啪作响。
白玺看着被关上的门,顿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晾你大爷的,这绝壁是把自己给晾在外头了。
罗兰在一旁笑得快岔气。原本心目中的大神级选手就这样幻灭在眼前,而且混得越来越惨无人道。还有就是她这段时间被李洱偷酒喝气得不行,所以当她看到白玺被折腾得敢怒不敢言,顿时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命好。
她还在想着要不要真的带白玺回去自己住的地方将就一晚。反正她那里空房子确实挺多,多一个人无所谓。还没开口,又听见一声门响。伴着门缓缓打开,传出李洱那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回来记得把门关好!”
白玺挺直了腰板,语气颇严肃地对着罗兰道,“那我要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进屋去了。罗兰无奈地摇头,回去后给她叔叔打了个电话,将这两天李洱的情况简略说了。
她叔叔听了也忍俊不禁。因为没有女儿,所以,先生一直是将罗兰当亲女儿来养的。就连罗兰第一次参加射击比赛也是先生陪着一道去的。所以,那时候,他就见过白玺第一面。那时候他还问罗兰是不是对白玺有意思。
那会儿罗兰还年轻,被异国男子击败,还是年轻气盛的。又面对叔叔的调侃,她当时是很骄傲地挺着胸膛回答的,“下一次,等我能够击败他。”所以,她今年又去了比赛现场参加新一届的比赛。
而那个原本该在赛场上,或战场上挫败各国精英的人却屈尊窝在这里,心甘情愿地任劳任怨。
挂电话前,她叔叔嘱咐她不要与这两人为难。
罗兰苦笑着,“叔叔,您想哪儿去了。我还不至于跟一个没品的小孩抢男人。”
对面笑了笑,挂了电话。
罗兰挂了电话,只觉得哭笑不得。
要说刚见到白玺时,罗兰还有想法,现在是真的没有了。她刚才跟她叔叔不是在开玩笑,是实话。换了别人,以她的性子还会去争取一下。可对方是李洱,那天在车里,她听着李洱喊‘别跟我抢’,一瞬间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一大早,李洱就把白玺从沙发上揪了起来。白玺睡得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就看见李洱气势汹汹的脸,“快点儿起来做饭!”
白玺就这样被李洱踢下沙发,赶去厨房。他抬头看了表,才早上八点钟,这个时间点吃什么饭啊。
可还是做了。趁着面粉自己做的面条,做好了,直接端到客厅给李洱。李洱正在跟人讲电话,见白玺进来,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白玺将面放在茶几上,又转回去给自己盛了一碗出来。
再过来时,李洱已经挂了电话。
“我们今天就回去吧。”
“这么急?”
白玺想到那片炫目的葡萄园,还没亲自去体验一把呢。
李洱想了想,跟白玺直说,“宝山的一个朋友邀请他回国任教。但宝山不想回去,就把我推荐过去了。现在政审已经通过了,我得赶回去准备后天的面试。”
白玺一张嘴张大,几是没法合拢。“啊!”他把饭碗放在桌子上,不可思议地问,“就你?你要去教书?”
连着两个问题,使李洱的脸色迅速转黑。
“你想说什么?”李洱摩拳擦掌地逼问。
白玺终于意识到自己触到逆鳞了,立刻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这活不好干啊,你又没啥文化,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李洱真想把桌上那一碗手擀面盖在白玺头上,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住了,边将碗端起来,边嘲讽道,“你不见得比我有文化,至少我还上了半年大学。你高中上完就辍学跑了,还好意思说文化。”
白玺挠挠头,将自己的饭碗端起来,“我后来还念了一年半的军校,军校念完又去参加了半年的封闭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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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家都不爱给俺留言了,毛留言回复的俺顿时觉得人生寂寞如雪……寂寞如雪啊……
求不潜水,求粗来撒花,这章留言要是能超过二十个俺就三更谢恩!!!
但素不许耍赖,不能一个亲给俺刷二十个零分评。。泪目望乃们,求正能量。
66章
第65章他后悔了
自打从李洱的葬礼上回来,林月笙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整个人变身工作狂,每日早出晚归,经常夜里两三点才返家,早上七点必然准时出门。这期间,除了工作很少有人能跟他搭得上话。
凌初心疼林月笙这么辛苦,整日地撺掇她爸爸扶持林月笙,凌父终于在掌上明珠的屡次威逼之下应了下来。林月笙凭借着原本持有的股份以及后来零零散散收购的散股,加上凌家的协助,将公司一步一步地握在手里。
与凌初的婚事也再成定局。因为上次订婚闹得太尴尬,两家家长索性取消了订婚,直接举办结婚仪式。
婚事被提上日程时,林月笙仍是面无表情的。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只是说,“三年之内莫谈婚事。”
当时凌父就火了,差点儿冲上去给林月笙两耳光。想他的女儿在哪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在林月笙这里却一次一次地遭到羞辱,如今更是三年之内莫谈婚事。这将置凌初于何地?就算日后顺利结成姻缘,心里能舒服的了?加上林月笙与李洱之间的一段已经被凌家人得知。凌家早已不愿将女儿嫁给林月笙。
最终还是凌初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场闹剧下来才让父母不得不赞同了这场延迟三年的婚事。
婚事一经敲定,凌初就搬到了林家。她上学时也在林家住过,搬过来是熟门熟路,加上林袖是她的干妈。就算是没有婚约这一茬,她过来住上十天半个月也无可厚非。凌初甚至辞掉了原本待遇极好的工作,屈尊去林氏给林月笙做助理。每天跟着林月笙早出晚归,不辞奔波。
林月笙没把自己当人用,但凌初心疼。每日与林袖费尽心思地给林月笙补身体,就怕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垮掉。
这天半夜,凌初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楼下的争吵声。她披了件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往下看,楼下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相貌与林月笙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更为阴邪一些。
这是凌初第一次见到黄廷,隐约猜到来人是林月笙的二叔。黄廷此时正靠在沙发上抽着烟,无视林月笙的敌视和一腔怒气。
凌初想了想,没敢下楼,只躲在墙角听。
林月笙似乎是被逼急了,指着黄廷怒骂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声音里是压抑的颤栗,凌初揪着胸口的睡衣,满目都是心疼。
黄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林月笙骂完了,泄了火。黄廷才对着林袖说,“你先回房去,不叫你不要出来。我跟儿子有话要说。”
林袖虽是不满,但不敢违逆黄廷,不得不退回到她的房间。
当客厅里只剩下黄廷和林月笙时,黄廷开口对着林月笙道,“你恨我,无非是觉得我害死了李洱。”
林月笙的眼里突然冒出狠戾的光,直射向黄廷。如果不是最早受到黄廷的蛊惑,他或许就不会对李洱下了毒手。如果不是一时迷失了理智,他就算是与李洱一道淹死了海底,也不会将李洱丢下,丢在那片深海里。
黄廷叹了口气,倒是多了几分父亲对儿子的仁慈,“我又何尝不是为了你好?你要承我的位子,岂能像最初那样优柔寡断。你再看你现在,比当初何止强了一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林氏整个握于掌中,这还不止,听说你已经初步打入国内市场了。这样的铁腕手段,要不是经历过这次事件,你能领悟吗?”
黄廷说得不错。
林月笙自己也知道自己一贯优柔寡断的毛病,可从黄廷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无比的厌恶。“即便如此,你觉得我会感谢你吗?”他能迅速从林氏掌权,确实做了一些不甚光彩的事情。这放在以前他是不肯做的,因为觉得泯灭良心。可现在,何必在乎这些?在丢下李洱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他那么厌恶黄廷,现在却发现自己与黄廷多有相似。果然是父子吗,身上流的是一样的令人作恶的血?林月笙忍不住自嘲,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承认黄廷是他的生父。
但黄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又像是濒死的鱼,突然得到了鲜活的水源。
黄廷将烟头按灭,缓缓道,“李洱没死。我想这个消息能给你带来些愉快,你也不至于再恨我。”
林月笙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大哭。更不知是不是该相信这么突然的消息。
黄廷怕他不信,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出来。黑白的照片,刚刚黄廷派去的人从法国传真过来的。照片上的人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够辨别出轮廓,拍的是李洱坐在车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林月笙抓着照片,只是一个黑白模糊的影子而已,可他知道是李洱。突然看不够上面的人,全身被抽去的鲜血突然源源不断地流回,人也活了过来。他此时更怕的是黄廷找到了李洱,也已经对李洱下了手,“他真的还活着?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黄廷的眼神隐晦地阴狠。他没想到已经死了一回的李洱对林月笙仍然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
“他好得不得了!”黄廷的语气难掩憎恶,“恐怕日后我想再动他都不可能了。真没想到我那大哥为李洱安排了那么多条路。不管走哪一条,李洱都比你过得要好一万倍。你竟还这么蠢得担心他,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何至于让你迷恋如此?”
说着,黄廷又道,“不过也好,你有这份心,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一点儿。你再去找李洱,将他留在你身边,日后财产仍是你的。我的,我大哥的,我们黄家的一切,最终都会尽归于你。”
林月笙还没从消息的震惊中走出来,就听到黄廷这番言辞,目光阴冷地看向黄廷,质问道,“你心里除了金钱,权势,还剩什么!再也不要试图蛊惑我,我再不会信你。你想要找继承人就趁着你还不老再生一个,我绝对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黄廷并不在意林月笙的放肆。事实上,他愈发欣赏这样的林月笙。不需要唯唯诺诺,性子够阴狠,这样的人才是他黄廷的种。
但有些话黄廷还是要说在前面,“反正你只要跟李洱在一起,就总能得到那笔财产。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早点儿下手,别让旁人抢了先。难道说你不想要了?别忘了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的,你真以为能撇的那么干净?你要没有那份心,我就算是再舌灿如花也骗不了你。我已经被那人警告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要全靠你自己来争取了。”
林月笙已过了最初失控的时段,更多的是不想让黄廷看他的笑话。至少在黄廷面前,他要能够站稳脚跟去对抗,而不是总比这个人糊弄得团团转。
刚听到李洱还活着的消息,他还在想着李洱过得好不好。他得现在就去找李洱,他要跟李洱解释,要求李洱原谅。
现在黄廷的一番话如一盆冰水将他的诸多希望浇灭。
他不得不清醒过来。他得承认,他当初财迷心窍害了李洱,现在再去找李洱,李洱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他又要为了钱而来。
实际上,这段时间,林月笙不断地敛财敛权的过程中对这些都有些麻木。他发现这些并不如想象的美好。
“自然,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劳你插手。”林月笙捏着手中的黑白照片,尽量在黄廷面前表现得镇静自若,“还有,我不会在同一件事情错两次。我已经失去李子一次,不会再失去第二次。这一次,我会自己去争取,但无关其他,我只是去争取他这个人。你别想再利用我为你做任何事情。更别妄图去伤害他,我不保证能够阻止得了你,但你想动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林月笙这话,一方面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怕黄廷会心生歹意再度对李洱下手。
黄廷没再多说,只是道了一声,“你好自为之。”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黄廷眼里过程远远不如结果重要。他要的是最后的结果,所以他并不介意林月笙在这个过程中的表现。更何况,只有这样的深情才有机会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黄廷走后,林月笙望见了楼上的凌初。
那么娇弱的身子蹲在台阶上,巴掌大的小脸哭着质问他,“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是!”
林月笙回答得异常坚定。这一次,他是真的明了自己的心意,再不愿像过去那样优柔寡断。
也想趁此与凌初说个明白,不再耽误凌初。
“那我算什么?”凌初不甘心地冲着站在下面的林月笙吼道,“你说三年的,我已经决定等你三年。可你怎么可以这样,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肯跟我在一起,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林月笙本想安慰凌初,却在凌初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脸色一冷,“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现在是我辜负你,你要的补偿我尽量满足你。”
“我不要补偿!我要你!”
在凌初的尖利叫声下,林袖也忍不住从房里跑了出来,拉着林月笙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上去劝劝初初,好好的,吵什么架啊?”
林月笙皱着眉头看着楼上楼下两个女人,沉声道,“既然他活着,我便不会与其他人在一起。婚约取消,这房子你想住下去便归你,我不会再回来。”而后,他回房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不顾凌初的竭力阻拦,提着行李离开。
67章
第66章恐…恐吓
正巧赶上开发国内市场,原本不用林月笙亲自回去坐镇的。但他反正也要回去,便将差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回国后,他住的是上次回来时住的院子。院子里的树苗长势极好,还有那一圈围着墙根的仙人球仍然很坚强地守护着院子。
那面塌了的墙,上次回来时被他改造成了一扇拱门,互通了两个院子。此时拱门却被一堆砖块堵住,林月笙将砖块推倒,一只手扇着灰尘走进隔壁的院子。正在扫院子的朱可臻听到一声巨响,看向拱门处。
一眼瞅见林月笙,朱可臻脑子就充了血,举起手中的扫帚朝着林月笙拍去。林月笙握住扫帚,将朱可臻甩开。
朱可臻是真的恨啊。见到林月笙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一百遍啊一百遍。
那拱门就是朱可臻弄砖块堵上的。实际上是他看着那门闹心。他自打接手了这个院子,每星期都跑来看看。每次都要把李洱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才会离开。
今天,林月笙回来正巧赶上朱可臻过来打扫房间。
朱可臻可说是急红了眼。操起什么扔什么,通通往林月笙身上砸。也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光花盆就砸烂了七八个。
林月笙实在没法忍受朱可臻的疯癫,喊了一声,“李子还活着!”
朱可臻正抱起一盆仙人球要往林月笙身上扔,听见林月笙的话,有些愣神,松开花盆,冲上前去揪住林月笙问,“你说什么?”
林月笙颇为烦躁地甩开朱可臻的手,整理了衣领,又重复了一遍,“李子还活着!所以,别再发疯了,他活着,他会回来的。”
朱可臻傻了眼。被林月笙大力一甩,扔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嗫嚅着双唇,低声喃喃道,“还活着……还活着……怎么可能?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林月笙没再看地上坐着自言自语的朱可臻,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清理院子。他走时,朱可臻还坐在地上没起来。他也没有再去理会,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主要朱可臻不来烦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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