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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流水

无处可逃(当代)
  简介:
  他们曾经的感情,炽烈的如锦似霞,盛炎若夏。
  却抵不过世事变迁和时间冷却。
  如果再不相见,那么或许在老去之后,值得怀念就只是那段时光。
  幸而有彼此的偏执眷恋,幸而有彼此的柔软坚持,
  谁又能说,
  清晰地让爱人看见自己的伤痛和挣扎,
  不是一种勇敢?
  不是一种骄傲?
  终是走过了那么一段阴霾的岁月,
  桃花流水,
  暖意缱绻。
  大二那一年,她开始了一段如桃花般灿烂的爱情。然而再甜蜜的爱恋,终究还是敌不过世事变迁。
  那个完美如书中的人,那个曾疼爱她的人,却残忍地毁灭了她的世界。
  多年后意外重逢,恍然间变了样的男子,已不是记忆中骄傲英俊的少年。当年的离别,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她语带讽刺:[你真该谢谢我,成全了你的骄傲。]
  恍惚中,她看着那双桃花眼,曾经那么灿烂那么明亮,如今却锋芒尽敛,脆弱得像是自己的心。
  难道他们的爱情也如同桃花流水一般,转瞬美丽?
  无处可逃,懒人一个。理想生活:睡觉到自然醒,逛街满载而归。当然,偶尔也会上进一把。总之是个寻常的路人甲。
  《桃花流水》
  作者:无处可逃
  序
  靳知远坐在车里,转头去看咖啡店窗口的位子,绰绰约约只见两个人影:他知道那里坐着的是施悠悠和姐姐。其实他已经见过悠悠
  ,很漂亮。好几年了,再没见过面,长什么样都有些淡忘,只记得她的笑,纯净明亮,叫人想起可爱的柠檬黄色调。
  靳维仪的电话又打来了,他没接,双眼微微一闭,推开了车门。
  对面坐着的女子,从他进门开始,一直极有礼貌的看着他的脸,却独独避开了他的眼睛。她比起以前,清瘦了很多。其实以前也瘦
  ,可脸却总是有些圆,现在褪去了婴儿肥,下颌便尖尖的。她一直在微笑,牙齿洁白漂亮,真像是小小的一排贝壳。以前带着牙套
  ,她也不会觉得不自然,总是说:“牙套更需要晒太阳!”
  靳知远没有半丝分神,在姐姐身边坐下,可神色却自己想象的更冷峻。
  她打招呼,表情竭力沉稳:“你好。”可还是觉得气息有些不稳,蓦地想起那个晚上,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最后,他的
  声音冷酷的像是末日审判:“施悠悠,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互相间只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冷场。
  维仪最初是好心,可也不忍心看到这样尴尬下去,轻轻咳嗽一声,有些自嘲:“好像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她朗朗一笑:“好了,
  我还有事。知远,你要不送悠悠回去吧?”
  施悠悠手里的咖啡已经冷却,泛泛的浮着一层白沫。明明是青春鼎盛的日子,明明可以鲜衣怒马的日子,重逢遇上他,却原来统统
  褪色。只是还竭力的维持着唇边笑容,或许可以作为最后的防线。
  靳知远一直在看着她说话,眸色乌黑深沉。她的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明朗爽快。如今温婉而清浅,云淡风轻。他忽然觉得有些
  烦躁,便忍不住松了松领口。
  悠悠利落的站起来,甜美的唇角带笑:“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她比他们走得都要快,甚至不需要等待回答,已经站起
  来,像是避之不及。恍然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只要离开这个人的视线,她便钻出了水面,可以重新大口呼吸。
  靳知远坐着没动,这样的天气里,施悠悠只是在针织衫外套了一件黑色大衣,露出了白玉般修长的颈,再也不像以前,缩在大围巾
  里,毛茸茸的叫人爱怜。靳维仪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
  只是片刻工夫,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要追出去,低头对维仪说:“姐,我先走了。”
  施悠悠坐在车里,忽然记得翻出了包里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她伸出舌头,安静的看着小小的镜面,舌苔上划过的那条近乎浅白的痕
  迹。这几年的时光,只要是对着镜子,她总是忍不住去照,也有同事注意到的,打趣她:“施悠悠,你给舌头化了妆呢?还是给牙
  齿?”她就说:“没有,我就看看唇膏褪色没有。”
  到了住处,她付了钱下车,可是靳知远在身后快步赶上来。悠悠回头,忽然有些晕眩:是自己记错了么?他的眼睛并非很大,又是
  内双,有时候沉默,就会带出几分凌厉;更多的时候对着自己笑,就显得璀璨迷人。可现在,隔了几步的距离,却从他的眼里读出
  了茫然和几分躲避。可他在躲避什么?
  他沉默,英俊的脸上连笑意都深敛,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往事如流水,却倒卷着袭来,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双桃花眼,曾经灿烂而明亮的,如今却藏起了锋芒,只有淡
  淡光芒流转,像是天边散落的雪粒。
  灿若桃花的青春
  Z大外语院也是美女云集的地方了,施悠悠读的大学是重点大学,可是她的志愿却是调剂的。照她本来的志愿,是想当个记者,后来
  家里人都安慰她:“算了,你这个分数能进去Z大就不错了,外语不也挺好?”施悠悠想:好什么啊?自己一口江南小镇带出来的方
  言,普通话都说不好,还外语?!不过她是个随意的性格,也就这样吧。
  过了两天,又去诊所,天气还是酷热,身上那件新买的T恤也没让自己心情好一些。王医生给她分牙,将小塑料圈塞到了牙齿缝隙里
  ,一再关照她:“难受也忍着,明天来戴牙套。”
  牙套牙套,全是老妈一厢情愿逼自己去弄的。都读大学了,再弄这个,真是叫人无语。
  她低着头站在公交车的站牌旁边,牙齿真是一阵阵难受,好像吃饭时什么东西嵌了进去,明明可以用牙签剔出来,却无能为力。公
  车开来,倒是空荡荡的,一点都不挤。车子一路开往郊区的大学城,并没有空调,所以车票便宜,遇到还在修路的地,能让人整个
  的蹦起来。悠悠用力将窗开得大一些,吹进来的风说不上凉爽,带了尘土的腥气,车子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到了下一站,车子一个急刹车,悠悠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中暑,胸口闷的难受,于是微闭了眼睛,也不管车窗有多脏,一头靠了上
  去。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上车的声音,又等了一会,车子才继续往前开。
  既然车子空,她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人的座位。半晌,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真是晕车了,居然觉得刚才
  有人在自己身边站了很久。悠悠用力摁了摁太阳穴,长长吐了口气。
  第二天就迎新,因为新戴牙套,悠悠晚上疼的有些睡不着,听着室友在收拾寝室。
  悠悠想,带牙套并不是大事,这么多人都过来了,怎么偏到自己就疼成这样?要不就是自己特娇气?她翻了个身,重又坐起来:“
  你们迎新什么时候啊?我想去看看。”
  周夏阳抿着嘴笑,大灯关了,就显得她五官轮廓很有些深:“你想去就去啊,反正你是闲人一个。”
  施悠悠不免有些泄气,想想自己除了读书以外,又确实很不上进,大一纳新的时候在外面逛了一圈,手里倒是一大堆的宣传纸,还
  是怏怏的回来了。后来周夏阳拖着她去吃午饭,好歹逼着她参加了院里的宣传部。
  其实施悠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式的仙女级人物。她常说自己最大的优点是懒惰,抱怨说学生会每周的例会是一群无聊人的聚会,而
  在网上追美剧又多么叫人惬意。
  周夏阳怎么就丝毫不见厌烦的样子?不过天道酬勤,大二一上来,这秘书处部长的位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何况还有校学生
  会,多少也可能会是个副部。不像自己,想起来了,自然兴致勃勃赶到院办去,跪在地上写上几幅海报;可是怠倦起来,部长的电
  话一直在响,她就扔给室友:“就说我去图书馆了,手机忘记带了。”
  她趴在枕头上想了想:“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小帅哥。”
  周夏阳关上电脑,回了她一句:“对,带上口罩,千万记得啊!”
  接下来几天室友都回来了,走廊的人也多了起来,往往有互相串门的,施悠悠的同学关系相处很好,一个个见到了,都爱让她张开
  嘴给自己看看,第一句话准是说:“呀!悠悠,你牙齿不是挺好的么?”
  施悠悠就想起一句话: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她挺得意的把这句话到处的传播,一副自己是心甘情愿等待丑小鸭涅磐变凤凰的模样
  ,可是说出来都心虚。明明牙齿还是一阵一阵的疼,根本吃不了稍微有些硬的东西。
  有时候站在窗口望望楼下,勃勃的生机已经开始在校园里升漾起来,有人忙着拉长长的横幅,是各种可爱的对联,有欢迎的,也有
  鼓励的。
  对新生来说,不可避免的,总有人做出老成的样子要站在面前,一本正经的规劝或提醒你,实际上呢,这样的青春,总还是要靠自己走完的。
  她捧着一杯温水,喝了一口,门牙在杯壁上一磕,这才一愣:前几天一直纤细敏感的神经,似乎已经麻痹了些。真的不大疼了!她
  忙着打开衣柜找衣服,打电话给周夏阳。
  “我请你吃饭吧?”她兴高采烈,看了看电脑,正好是十一点,午饭时间。
  周夏阳难得犹豫了一下:“今天学生会有师姐请客,都说好了。”
  “那算了,我自己出去吃!”悠悠关了电脑显示器,“杨秋敏在哪呢?我喊她吧。”
  “今天你可真是孤家寡人了,学生会大红人请客,这里的一个都走不了。”周夏阳爽快的说,“牙齿不疼了?我说吧,是一个星期。”
  悠悠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挂了电话,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喝了一星期的白粥,又被刀磨斧锯的慢性疼痛折磨得睡不好觉,果然立
  刻瘦了下去,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就随意的扎了个小辫,下颌的弧度本来圆润可爱,现在居然线条清晰起来。也难怪有人要带牙套
  减肥呢。
  施悠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透过卫生间的小窗,似乎已到小小的光芒落在了牙套上,闪亮倒像钻石。
  坐在店里等饭吃,她百无聊赖的四处看,服务员端上了饭,是酱红色的土豆牛肉饭套餐。她估摸着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套餐里的牛
  肉或青菜,都炖得极熟极烂,应该不会是太大的挑战。
  就算吃得很慢,悠悠还是很开心。,她付了钱,无比灿烂的向服务员笑了笑。倒是服务员一愣,盯着自己看了几眼。
  悠悠推开门,顺手掏出了手机,镜面屏,她无意识的一照,顿时明白服务员为什么盯着自己看。牙套上可不是缠着一条长长的青菜
  么?就像小时候在树上见过的那种,趴在褐色又快脱落的老树皮上,一节节的蠕动。
  天哪!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撞死算了!
  她想:是哪部电影演过主角的牙齿缝中嵌着青菜的情节?那时候居然自己还能笑得前仰后翻!她低着头往寝室走,脸上的红晕究竟
  是因为热,或者丢脸,她也没空去细究了。
  路上还真是遇到了熟人。
  曾天洋隔着一条街大声向自己打招呼:“喂!施悠悠!”
  悠悠哪敢大声回话,隔着小街,挥了挥手,又对着人家抿嘴一笑,前所未有的贤良淑德。趁着人家一愣的功夫,赶忙走了。
  周夏阳和杨秋敏一块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明天是新生报道第一天,本来悠悠倒有些小小的激动的,可是今天的青菜事件后,
  她觉得心情很不好,坐在一边看着两人比划学生会发的Z大宣传汗衫。
  她们正在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师姐,也是新任的院学生会主席苏漾。“今天和她一起来的师兄很帅啊。”
  施悠悠以前形容杨秋敏:小小的个子,却蕴藏着执着追求八卦的可贵精神。
  周夏阳摇了摇头,又补上一句,“不帅能配的上师姐么?”
  施悠悠和杨秋敏同时哼了一声,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夏阳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干练样子,其实最是温和心软,从不说人坏话。好像那双眼睛看出去,世界总是温暖而和平的,而人心也
  像水晶一样,不会有半分瑕疵。
  从来悠悠看人都是凭第一直觉的,而苏漾这人,是大美女没错,可是为人分明有些傲慢的,悠悠总觉得她拿眼角看人。那时自己刚
  进校,院里就让她来给新生讲座,她的语气就像悬在半空中一样,而她本人,更像一个肌肤晶莹而红唇艳艳的公主,俯瞰众生。当
  时她身边坐着杨秋敏,她蹭蹭桌子,轻声“嗤”的笑了出来。
  台上正巧说到课堂笔记的重要性,考进Z大的,哪个在高中的时候不是天之骄子?杨秋敏靠在悠悠耳边轻声嘀咕:“我就是看不惯。
  既然说了是新老生交流会,怎么不请那个谁谁?人家不也是大二,都给F1赛车队请去当同传了!”悠悠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苏漾,
  忽然目光炯炯来了兴趣:“你怎么小道消息这么多啊?”
  她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男朋友女朋友更是无所谓,杨秋敏自动自觉的止住了这个话题,只剩下哗啦呼啦的电风扇在头顶转圈。
  悠悠手里捧着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站在临时搭起的大棚下,认真仔细的挖起一勺,放进嘴里。周夏阳坐在一边,往表格上誊写新
  生信息,汗水一点点的顺着鬓角落下来,她接过悠悠递来的纸巾说:“这里热死了,要不你回去吧?”
  她还没接话,嘴里含着勺子,逆着阳光,到处是跑来跑去的身影,可是如果定定的看着外边,还是可以见到暴晒之下,有细微的小
  小空气,仿佛不是透明的,可以看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就像有一张唏唏簌簌的塑料纸隔在了你面前。
  视线中走来的女生,漂亮得足以吸引大部分男生的目光,悠悠嘿嘿笑了几声,低声问周夏阳说:“这么热的天气,她的妆怎么不化
  开啊?”
  周夏阳还没开口,悠悠已经被苏漾喊住了,语气真可以用漫不经心来形容,悠悠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富家小姐或夫人,穿着质地柔滑
  的丝质睡衣,懒懒倚在沙发里,往自己的指甲上抹蔷薇粉的指甲油,也不回头吩咐仆人:“倒杯咖啡。”
  当然,实际上她只是递给悠悠一个袋子,然后说:“把这个去给经管院的靳知远。”
  这种轻慢语气,好歹也应该加个“请”吧?悠悠把袋子接在手里,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火气旺,只觉得脸都烧红了:袋
  子里的分明是水果。她冲天翻了个白眼,胡乱应了一声,转头就冲了出去。
  各个学院的迎新点密密麻麻的如同蚁窝,悠悠好不容易分辨出来管院的招牌,嘴里含了口冰淇淋,把袋子拍在了桌子上:“同学,
  靳知远在不在?”
  那个男生看了看,往后喊了一句:“靳知远呢?”
  后面有人说了句“在啊”,又往回喊:“师兄!”
  悠悠望进棚子里,还没见到有人出来,肩膀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施悠悠!晚上请我吃饭吧!”
  曾天洋站在自己身后,照例是那一身阿迪的足球运动服话说回来,他这副样子,也算混到了物理院足球队的校草级别了,要是杨秋
  敏在,那可真是热闹了——她铁定拍着曾天洋的肩膀招呼:“单眼皮帅哥!”
  她忙对那个男生说:“外院苏漾的东西,麻烦你转交给他,谢了。”隐约听到身后的起哄声,她没多理会,转过身子嫌弃的看了曾
  天洋一眼,满头大汗,脚下还滚着一个足球,皱眉说:“你来迎新啊?一身汗臭。”曾天洋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汗水像小河一样淌
  下,顺手擦了一把:“没,我明天轮值。现在就过来看看……”
  话没说完,自己倒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边断断续续的说:
  “我说你那天对我笑不露齿——原来带了牙套啊!”
  悠悠想起那天,其实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他们从来像哥们一样处着,实在难得自己还能像古代的小家碧玉一样,拿一把纨扇,遮住
  嘴巴,轻轻一笑。
  她索性站住,眦着牙露出钢牙,一边假笑:“来,给你看个够。”
  曾天洋倒是仔细端详了一下,点头说:“很好,现在真成了铁齿铜牙。”他说的高兴,顺便就去拍她的头,“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吧!”
  后面有声很轻很轻的笑声,悠悠不由自主的想回头看一眼,曾天洋已经一叠声的喊:“哎,换个地方说话,晒死了。”于是拉着她往树荫下走。
  悠悠一边打开他的手,皱了皱鼻子:“不去。”
  曾天洋伸手去摸自己后脑袋,有点不知所措:“喂!怎么了啊?大不了我请你?”
  他们的交情,还真是饭桌上培养起来的,常常互相称呼为“酒肉朋友”。他难得这样大方,要是以前,悠悠准时一口敲定,防止他
  事后反悔,今天却还是在犹豫。
  曾天洋脸上汗水更多,他用脚尖挑起足球,轻轻吹了声口哨:“我看见美女了。”说着疾步转身,边回头和她约定:“晚饭给你电话。”
  回到寝室的时候,曹立萍也已经回来了。她们寝室也是奇怪,两个人热心于学生会工作,悠悠算是天性散漫的,可是曹立萍却是态
  度严谨,学习认真,和一切社团绝缘,生活规律从来没改变过——就是教室、图书馆和寝室。成绩便优秀的让人瞠目,大一的成绩
  已经出来了,她足足领先了班里第二名一大截。有次夜聊,说起各自的爱好,轮到曹立萍的时候,其余三个干脆不让她开口,异口
  同声的说了句:“上自习。”
  随口闲聊了几句,已经到了傍晚,曾天洋果然就打电话来:“下来下来!吃饭了。”
  找了常吃的饭店,曾天洋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水:“今天看到了好几个小美女,我单身半年了,也该重新出山了。”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上来,悠悠就不想理他了。曾天洋喊住了服务员:“再要一份松鼠鱼。”又对悠悠说:“糖醋的,还没骨头。”
  悠悠专心致志的吃饭,连话都不讲了。曾天洋也是饿得狠了,低头吃了一阵,才觉得气氛不对。
  他放下筷子,“咦”了一声,“你今天也忒斯文了?”
  悠悠小心翼翼的抬头,回了一句:“还有点不习惯。”
  不断有人进餐厅,大概迎新的老生们都这个时间换班。曾天洋也算是学校小有名气的人物,打招呼声便此起彼伏。施悠悠背对着大
  门,一口一口的挟鱼肉吃。松鼠鱼炸得金灿灿的,外面是厚厚一层甜酸酱,外层香脆,内里又很嫩,她边吃边夸:“又被你发现一
  个好菜。”
  他倒还记得抢菜吃,边吃边说:“我今天遇到周夏阳了。”他笑了笑,“她说你今天不大开心啊。”
  悠悠笑笑就把筷子放下了:“你这是想问什么呢?”她皱了皱眉,“就是受不了小公主。”
  苏漾这种美女,放在全校也是极出名的。有次曾天洋无意间说了句:“你们有个师姐很正啊!”
  悠悠笑得揶揄,拖长了声调:“哦,你说小公主啊。”
  曾天洋就甘拜下风:“最毒妇人心。”后来他又补上一句:“施悠悠,要不是和你这么熟了,我真会以为你嫉妒人家。”
  说到曹操,还真的就来了。曾天洋冲着身后大声打招呼:“靳师兄。”又低头对埋头吃菜的施悠悠挤眉弄眼:“快看,小公主。”
  她只是吃得有些热了,空调冷气不足以把整个饭店降温,于是抹了抹汗,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关我什么事。”
  日子过得乏善可陈,不过就是按时上课,倒是戒掉了以前爱吃零食的坏毛病,悠悠觉得自己生活就像如今自己的口味,白开水一样
  清淡。她在晨读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人。
  Z大的晨读总是在靠后门的小花园里,十月底的日子里,天气还带了几分炎燥,催促的一众百花还在艳艳的开放。悠悠才打开精读课
  本。然后目光彻底的被一男一女给吸引了。
  男生她熟,女生她也认识,是自己的小师妹季澄。那次她来自己寝室上网查资料,走后几个人还忍不住评论一番,最后杨秋敏定稿
  说:“新一个娃娃型美女出现了。哎,铁齿铜牙,你出局了。”悠悠笑的趴在软枕上半天没缓过气来。
  可是为什么他们牵着手在一起走?
  难怪曾天洋好几个星期不联系她了,悠悠恍然大悟,又忙不迭的短信八卦,打开手机看到日期,忽然哀叹一声——这么快又到了复
  诊时间?
  上午的课才结束,悠悠和周夏阳在公交车站等车,幸好不是周末,去市区的人也不大多。
  车子到了市区,车站处就是一个肯德基。两人抱了一大堆吃的进了口腔诊所,时间还早,索性便坐在了一楼的椅子上吃东西。周夏
  阳吃了一些之后倒放下了:“医院里总有一股味道,我不大喜欢。”悠悠拿着一包鸡米花,一颗颗的往嘴里扔,笑着说:“你不吃
  最好。”
  她才扫荡完鸡米花,周夏阳轻轻拉了拉她,低声说:“你看。”
  苏漾和一个男生也走了进来,也是来得早了,便寻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夏阳问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悠悠满心不
  愿意:“算了吧,她又没见到我们。”可是到底苏漾还是周夏阳的上司,周夏阳便远远招呼了一声:“师姐好。”连带着她模糊不
  清的说了句“师姐好”。
  苏漾转头,向两人笑了笑,那个男生也循声望了一眼。他站在苏漾身边,尚未坐下,大厅光线极好,悠悠忍不住说了一句:“蛮帅的。”
  她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句话,说的是男人可以很容易可以将一个女人的外表说出来,总是形象而贴切。而女人形容男人,永远也只能
  是泛泛之词,不过英俊丑陋而已。
  那个男生穿着墨绿格子的衬衣,蓝色的仔裤让腿显得极修长,悠悠只是看到他的眼睛,直觉告诉她那是内双,又像所谓的桃花眼。
  悠悠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她扫到苏漾似乎微微皱眉,捂住了左脸颊,男生便低下身子耳语了几句。
  “小公主牙疼了。”悠悠也耳语给周夏阳听,若有所思,“她男朋友是很帅。”
  周夏阳“嗯”了一声:“对啊,金融的靳知远,大三的。”她说完,见服务台的护士回来了,连忙问:“可以挂号了吧?”
  周夏阳走去前面帮她挂号,角落里就空空荡荡的坐了悠悠一个人。靳知远看过去,那个女生拿了一包薯条,低头一根根的往嘴巴里
  塞,半长不短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有些稚气可爱。
  悠悠一点没发现也有人在注意他,熟门熟路的问好洗手间,一溜烟的跑去刷牙了。她对着镜子里一遍遍的刷牙,觉得眼神份外有些
  呆滞,果然吃饱了就容易睡着,好在牙膏的气味是强劲的薄荷,猛吸了几口气,又觉得精神清明起来。
  出来的时候,经过苏漾身边,觉得那双乌黑妩媚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能停步,对着病公主问候:“师姐,你来看病?”
  苏漾“嗯”了一声,带着笑问:“来复诊?”
  悠悠说了句“是”,借机看了一眼靳知远,果然是内双,那双眼睛几乎没有什么笑意,便显得沉默而专注。悠悠觉得自己有点被电
  到了,也就不理其他,只是轻松的说了句“师姐再见”。
  诊所出来,悠悠站在门口,顺手拿出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结果迎面遇到了苏漾和靳知远。悠悠手里还捏着半截薯条,忙把手放下,
  点了点头,莫名觉得今天小公主的态度很温和,其实她以前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只不过有意无意的会带出一种自傲的姿态。
  苏漾给靳知远介绍:“周夏阳你认识吧?这是施悠悠,也是我们院的。”又指指男生说:“靳知远,金融的。”
  既然介绍成师妹了,自然就要分外乖巧一些,悠悠不想说话,半截薯条还含在嘴里,就抿嘴笑不露齿的点了点头,周夏阳倒是说:
  “哦,靳师兄,运动会的宣传材料你收到了吧?”靳知远笑了笑:“麻烦你了。”
  可是这一笑,悠悠就楞在那里了。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像点缀了碎钻,孩子一样纯净。后来就擦肩而过,悠悠的眼睛舍不得帅哥
  ,就忍不住往后看,却倏然和那双眼睛碰了对着,她有些尴尬的笑笑,转开了眼神。
  以至于回到寝室和杨秋敏说起来,夸了人家帅的时候,居然想不起来靳知远究竟长什么样,似乎只记得有一双眼睛,不论笑或不笑
  ,总是极其耀眼的。
  悠悠边玩连连看,边和杨秋敏随口瞎侃着,曾天洋就在qq上找她。
  原来喊她明天下午去看管理院和物理院的足球赛。还自作主张的一口说定:“下午三点,东区操场。”悠悠刚想回话,他又抛来一
  句,“叫上杨秋敏,你俩嗓门大。”东区操场不是塑胶新操场,尘土漫天,她不想在九月灿烂的阳光下暴晒下灰头土脸。
  悠悠直接回他一句:不去。
  星期六的下午,悠悠在图书馆随便翻书看,正在一大排新书柜前流连着,口袋里的手机拼命开始震动,她找了个角落接电话:“我
  说了不去,你女朋友在那不就行了?”
  曾天洋有些气喘,她猜他刚热身完:“就是季澄在我才拉你过来,人家一个人多孤单啊。你就当过来陪陪她。”
  “杨秋敏不是去了么?”
  曾天洋冷笑了一声:“别提她。她过来打了个招呼,现在正钻在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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