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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传

卡尔·伯恩斯坦(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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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美国的妩媚女人:希拉里传
《希拉里传》第一部分
《希拉里传》卖点
  1) “美国第一任女总统”:(CNN新闻报道说)希拉里在2008年总统大选候选人中人气最高,有很大的可能从“第一夫人”成功升级为“第一女总统”。党内对其呼声最高,无论按照性别还是种族、肤色的选民支持率中,希拉里的支持票数最高领先奥巴马30多个百分点。美国很可能首次出现“夫妻档总统”。
  2) 作者是美国普利策奖得主,《华盛顿邮报》资深记者,他及其助手报道的“水门事件”直接迫使尼克松总统引咎辞职
  3) 本书是对希拉里最真实、最客观的描述,揭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趣闻轶事,包括希拉里充满神秘色彩的童年生活、个性张扬的学生时代、与克林顿之间的分分和和、标新立异的政治生涯等等。这是作者历时6年时间、采访了200多位希拉里的密友、政敌、支持者之后的详细记录,故事的生动性和详尽性为市场上其他图书所不能企及。
《希拉里传》目录
  序言
  第一章 严苛的童年
  在战后充满希望、欣欣向荣的环境中,罗德姆一家却像几只不合群的鸭子,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都是因为休?罗德姆古怪的性格。
  第二章 独立生活
  这个来自中西部的乡下女孩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受到相对周全的庇护,突然间,她来到了一群令她感到自惭形秽的优越年轻女孩中间。
  第三章 耶鲁的爱情与战争
  为了更好地追求他们超乎寻常的远大抱负,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居然能够紧密配合,并且相互扶持,可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连做梦都像不到自己能找到一个如此理想的伴侣。
  第四章 以阿肯色为家
  在刚刚遇到比尔?克林顿的时候,希拉里就热忱地相信一个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然而现在,她有些犹豫和迟疑了。
  第五章 竞选成功
  早在比尔之前,希拉里就相信他能够赢得1992年大选,甚至在老布什总统的民意支持率接近90%的时候,她仍然坚信不疑。
  第六章 过渡期的女人
  大选结束几天后,迪克?莫里斯和希拉里就已经开始在电话上讨论,她应该在新政府中担任什么职位。
  第七章 宣誓就职
  在新政府的艰难诞生过程中,新政府以及克林顿夫妇的矛盾简直数不胜数。
  第八章 白宫的新主人
  再怎么形容克林顿上任后的前100天的混乱都不过分,许多错误在竞选胜利到宣誓就职之间的过渡期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第九章 “斗士”第一夫人
  这些高层官员看到了战斗状态中的希拉里,轻松、机智而且冷静。她审时度势,发出前进指令,并且时刻准备战斗。
  第十章 下坡路
  克林顿夫妇没有想到,见识过里根夫妇得好莱坞皇家风范和老布什夫妇的贵族气息的白宫,会不欢迎自己的阿肯色风格。
  第十一章处处碰壁的医疗保障
  克林顿夫妇来到华盛顿是要完成自己的宏伟目标的,其中最伟大的一个就是建立全民医疗保障体系。
  第十二章重塑社会价值
  希拉里把1992年总统竞选的胜利看做是全美人民灵魂的一次精华,,这不仅是政治上的胜利,也是精神的胜利。
  第十三章艰难时期
  在希拉里看来,华盛顿本身的文化存在许多问题,这一切使得她对于克林顿的助手、国会民主党人和共和党反对派更加火冒三丈。
  第十四章既非骗子,亦非恶棍
  在近20年的时间里,希拉里在律师、朋友和一些实力派私人侦探的帮助下,一直在全力避免克林顿的性丑闻影响到他的政治前途。
  第十五章事实还是妄断
  独立检察官上任之后,克林顿政府俨然有了两个白宫机构。两者搅在一起,使白宫的正常行政难以为继。
  第十六章低调妥协
  尽管希拉里搬出了西翼,不再公开参与决策,但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她几乎天天咨询和指点她的律师团,从法律上掌控着局势。
  第十七章漫长的季节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希拉里已经开始计划采取措施,保卫他们的执政地位。她知道,她将可能又一次成为力挽狂澜的关键人物。
  第十八章掌权的女人
  希拉里竞选总统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由一个女人掌权,前总统丈夫幕后运筹的新的克氏政府将会如何统治这个国家。
  致谢
  后记
《希拉里传》内容简介
  美国“普利策奖”得主、曾因报道“水门事件”而导致尼克松总统下台的调查记者卡尔?伯恩斯坦载誉归来,花费六年的时间,全面、客观、公正地记录了美国政坛上最耀眼、最具争议的美国前“第一夫人”——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真实的人生。
  出生在罗德姆家族,希拉里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不苟言笑的父亲带给她的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恋父情结和传统保守的政治理想,温顺善良的母亲教给她人生最重要的态度“隐忍”与“执著”,再加上美国60年代民权运动和校园里激进思想的影响,使得希拉里能够坚定、从容地走过她的童年和学生时代,从一位古板保守的“戈德华特女孩”成长为自由派民主党人,从稚嫩的时尚牺牲品变成身着权力套装的政治领袖,从苦苦挣扎的“第一夫人”变成一个实权在握的参议员。
  希拉里与克林顿的婚姻曾被无数人称为“天作之合”,然而他们的政治生涯和感情生活无一不经历了数次的跌宕起伏。他们因为共同的政治理想走到一起,而极具讽刺的是,他们之间所有的矛盾冲突无一不源自他们的伟大梦想。自从比尔?克林顿2001年成功当选总统以来,白宫一直处于前所未有的高聚光时期,无论是“葆拉?赖斯”案、“白水案”,还是差点葬送克林顿前途的“莱温斯基绯闻”,这位“第一夫人”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媒体猛烈抨击的焦点。
  然而,历史即将被重新书写。随着希拉里逐渐成为美国社会、政治、生活中一个几乎无所不在的人物,一位集各种矛盾于一体的政治家,一位大权在握的参议员,一位卓尔不群的政治领袖,这个国家也将可能在她的带领下,沿着另一条没有人走过的希拉里式道路前行。
《希拉里传》作者简介
  卡尔?伯恩斯坦,《华盛顿邮报》资深记者,美国广播公司(ABC)新闻台华盛顿站资深记者及主管,《名利场》特约记者,曾为《时代周刊》、《今日美国》、《滚石》及《新共和》杂志撰写文章。1973年,曾和鲍勃?伍德沃德在担任《华盛顿邮报》调查记者期间披露“水门事件”,获得当年美国“普利策奖”。除此以外,伯恩斯坦还著有《教宗:约翰?保罗二世与我们当代的秘密》和《忠诚》。在本书中,伯恩斯坦花费六年时间,采访了两百多位希拉里的朋友、同事,以及政敌,尽可能客观公正地还原希拉里的传奇人生。
《希拉里传》封底文字
  或许没有人做好准备迎接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然而,希拉里在人们的怀疑和唏嘘声中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标。有人说,希拉里天生是为政治而生;也有人说,希拉里和克林顿在美国人面前玩起了权力的跷跷板游戏。不管如何,人们对于这位前“第一夫人”在政治转型过程中怀有的种种心态备加关注了。
  也许,在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比尔?克林顿之后,这是希拉里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持续的满足、欣慰和成就感。现在,无论从婚姻、政治生涯还是个人价值观上,希拉里已然成为一个掌权的女人,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
《希拉里传》序言(1)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的言行不仅仅会影响到比尔和我的未来,也会影响到整个美国的未来。我的婚姻正摇摇欲坠,我不知道它的天平将要或应该向哪一边倾斜。
  —希拉里?克林顿《亲历历史》
  1999年2月12日中午,希拉里身着款式保守的裤子、简洁的上衣,脚穿平跟鞋,面带微笑,大踏步地走进了白宫会客厅。她接下来的举动将会改变她的一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将改变美国的历史。自从1970年她遇见克林顿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对他不离不弃,陪伴他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其中包括那件让全世界一片哗然的“莱温斯基事件”。从她和全美国人民听说这个名字的那天算起,一年多已经过去了。在这段日子里,她的生活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华盛顿也是如此。现在,希拉里就要摆脱这一切了,不过,她不是要摆脱婚姻,不是要摆脱华盛顿,也不是要摆脱民众意志对她的约束。希拉里与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正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她就要做出最后的决定,决定自己是否要在从未生活过的纽约州参加美国国会参议院议员的竞选,从而使自己从第一夫人成为一名真正的公职人员。
  楼下的总统办公室里,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威廉?伦奎斯特身穿宽大的法官袍服,这身法官袍服是他自己设计的,衣袖绣着金边,只有在审理总统弹劾案时他才会穿上这身衣服,这无疑使得整个场面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在每位参议员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红色的皮制文件夹,里面有对总统作伪证、妨碍司法公正的正式书面指控,当然还有等待他们填写的选票。这次表决的结果完全在人们预料之中—必须有2/3的人投赞成票才能宣布总统有罪,而只有共和党人才会投赞成票。第一条罪名45票赞成,第二条罪名50票赞成。继1868年美国第17届总统安德鲁?约翰逊之后,克林顿是第一个受到美国众议院弹劾的总统,而他即将被宣告无罪。
  克林顿能够继续担任总统职务,主要归功于总统夫人采取的行动。然而,恰恰是他们夫妻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使他此时陷入受到众议院弹劾的尴尬处境。
  7年后,比尔?克林顿开始考虑该怎样生活,而希拉里则在努力成为美国的总统。由于丈夫的不忠,她这位“第一夫人”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而在参议院的一个任期届满后,她已经成了民主党内一名颇具知名度的领袖。她是一位集各种矛盾于一体的政治家,一位与众不同的参议员和名人。她几乎统御了整个美国的社会、政治生活,并频繁地在媒体亮相。
  2006年,她以绝对的优势再次取得参议员竞选的胜利。人们喋喋不休地谈论她的政治观点、她敏锐的商业头脑、她的未来、她的道德观念、她的性观念、她的宗教信仰、她的外表以及她的婚姻(还在谈)。她独自一人就已经把克林顿政敌的愤怒及恐惧激发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之所以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关注,媒体的煽风点火是一个主要原因,而她从来都会毫不吝啬地满足媒体贪婪的胃口。有时,人们对她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对在位总统的关注。2000年,也是那个身穿金边衣袖袍服的大法官与其同僚们在美国最高法院宣布了乔治?布什的当选。乔治?布什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不是由全体选民选出,而是由司法机构确认的总统。他之所以当选是因为他在竞选时向选民们保证,他要恢复白宫以前的荣耀,恢复被克林顿夫妇俩亵渎了的传统价值观念。
  然而,就在这位继任者灾难深重的任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在这样一个极度崇拜名人的国度里,希拉里?克林顿已然成为这个时代与众不同的人物—达到了即使是富兰克林?罗斯福、黛安娜王妃、艾森豪威尔或者埃莉诺?罗斯福也从未达到过的高度。在一片喧闹嘈杂中,来自社会各阶层、各行各业的人,都在激烈争论着希拉里的事,他们相互谴责甚或对骂。在国外,人们遇到一个美国人就会问:“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她吗?”“她会当选美国总统吗?”“她是同性恋吗?”在国内,她继续游刃有余地扮演着参议员的角色,以她的魅力打动两个阵营的同僚们;她为同党人士募集金额破纪录的基金(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的竞选筹集资金);她慰问了美驻伊部队,一边小心谨慎地对他们的任务表示支持,一边又设法撇清自己和总统签署派兵伊拉克的命令之间的关系,设法让大家忘记她曾经投过的那张促成了此行动的赞成票。
《希拉里传》序言(2)
  在这个过程中,比尔?克林顿成为她坚强的后盾。现在,角色出现了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克林顿政治联盟的重心转移到了争取登上美国总统宝座的希拉里一边。在将希拉里打造成为“第一女人”的工程中,克林顿一直站在幕后添砖加瓦,做她的顾问、咨询师和战略制定者。
  在克林顿担任美国总统的那些年里,他们的朋友及同事可以清楚地看出克林顿与希拉里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希拉里具有极强的自我发展和适应变化的能力。“在感情上,他只是个刚刚从牛津学成回国的毛头小伙子。”克林顿夫妇在2001年1月20日搬离白宫时,一位身心俱疲的总统助手如是说。另一方面,希拉里参议员则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她那非同一般的适应能力—从为戈德华特助选的“戈德华特女孩”成长为自由派民主党人,从稚嫩的时尚牺牲品变为身着权力套装的老江湖,从曾苦苦挣扎的“第一夫人”变成一个实权在握的参议员。
  在“莱温斯基事件”无情侵袭她的生活时,她成功转型,以快刀斩乱麻的果决摆脱了这个问题的纠缠,这是最能体现她应变天赋的事例。“希拉里做的这件事想一想都让人觉得荒谬。”一位曾在他们夫妇手下工作的助理说,“现任的美国第一夫人还没有离开白宫,就打算到她从未生活过的纽约去参加参议员的竞选。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政治顾问都会说,太荒谬了,太可笑了,简直愚不可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而她的确做到了!”
  事实上,尽管二十多年间新闻界一直揣测说希拉里有这样的野心,她的密友们也曾力劝她去参加竞选,但她却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去为自己谋取一官半职。在成为第一夫人后的几年间,她一直盼望着能过上一种与学术为伍,兼顾政策倡议活动的生活,她最大的愿望也许是当上某个大学的校长或某个基金会的主席。只有那么一次,竞选公职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是1989年,当她得知丈夫自以为爱上了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曾经考虑过与他离婚,然后在第二年(克林顿州长任期届满的时候)去竞选阿肯色州的州长。知情的少数人说,她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主要是因为受了很大伤害,感到愤慨难平。不过,虽几经周折,希拉里和克林顿终于还是和好了。1991年,希拉里告诉克林顿,是他参加总统竞选的时候了,他会赢得1992年的大选。
  在比尔?克林顿当选总统后,希拉里曾向她的闺中密友黛安娜?布莱尔透露,一旦入主白宫,克林顿的性冲动—多年以来她怒火和痛苦的根源—一定会因总统职位所限而有所收敛,即使不是因总统职责的庄严而心生敬畏,也会因为被关在白宫这个“金笼子”里而动弹不得。
  不可避免地,弹劾的丑闻爆发之时,就像以往共同生活中面临的种种危机和斗争一样,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才是最根本的决定因素,才是家庭和国会战争中谁都没有说出口的开战理由,“莱温斯基事件”只是催化剂而已,如何应对总统的弹劾最真切地反映出了她所做出的选择。
  葆拉?琼斯控告克林顿总统对其有性骚扰行为,此控告直接导致了莫尼卡?莱温斯基丑闻的东窗事发。克林顿在此案中的代理律师罗伯特?贝内特后来说道,琼斯事件的结果恰恰凸显了他所说的“希拉里问题”。贝内特确信,克林顿拒绝听从法律顾问明智的建议与琼斯庭外和解(琼斯声称当时克林顿不请自脱,对她意图骚扰),只是因为害怕希拉里生他的气并离他而去。而与总统有染的其他女人,已经与希拉里以及克林顿的总统职位纠缠在一起,无法理清了。
  希拉里本能地意识到了琼斯案的危险所在,感觉其中隐藏的破坏性因子可能会进一步摧毁他们苦心经营的世界。琼斯案件开庭之前不久,希拉里曾和克林顿的前州长办公室主任贝齐?赖特通过电话,哽咽着请求她帮忙想办法阻止案件的进一步发展。但是,那个时候克林顿的政敌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案情的进展。案子在继续审理中,而克林顿夫妇的婚姻关系又一次陷入了绝境。克林顿不敢向妻子承认这件事,担心还有其他事情跟琼斯案一起浮出水面。因此,他决心赌一把,而这一次的赌注就是他的总统职位。他当初否认曾与莱温斯基发生过性关系时,也是这样考虑的。
《希拉里传》序言(3)
  而那些非常了解克林顿的人都知道,这是克林顿的一贯伎俩。可以这么说,没有希拉里就没有克林顿的一切,希拉里是与克林顿的过去、现在以及他的总统职位和感情生活唯一不可分割的部分。
  从他们在耶鲁大学法学院相识到克林顿当上阿肯色州州长,再到克林顿成为美国总统的22年期间,克林顿夫妇俩已经形成了共同的政治信仰、一整套独特的价值观念和思考问题的方法,这些共同点是他们一次次讨论、一次次完善的结果。虽然他们两个人本身具有不同的个人经历、专业知识和背景,但现在他们很清楚彼此是这条路上的唯一旅伴。虽然希拉里的智力能力远不如克林顿卓越,政治天赋也稍显愚钝,可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希拉里都是克林顿的政治合伙人,他总是和她一起商讨有关政策制定、战略方针、思想观念和雄心壮志等各种意义重大的事情。
  1974年夏天,希拉里应邀参加了司法部“水门事件”调查委员会的工作(该调查以尼克松总统引咎辞职而告终)。在调查委员会的工作结束之后刚刚一周,希拉里就把自己的行李打包进一辆大众汽车,离开华盛顿到阿肯色州投奔克林顿,帮助他竞选国会议员。她又花了一年时间才下定决心嫁给他,因为她非常清楚,他从一而终的概率比他当上总统的概率还要低。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劝说过希拉里:难道她真的能够在克林顿追求仕途的时候生活在阿肯色州这个穷乡僻壤吗?难道她真的心甘情愿放弃自己成为政界新星的大好前途而把自己的命运和克林顿的未来拴在一起吗?她这样做怎么能够获得这个女权主义盛行的时代的认同呢?希拉里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总是:“我爱他。”同时,她不断提醒自己,克林顿是她及她的朋友们认识的最光彩夺目的人(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
  事实证明,克林顿和希拉里的婚姻有延绵不断的爱情,有旷日持久的思想和激情的冲撞,而激烈的争论就是一个个休止符。希拉里的忠告向来是克林顿处事技巧和政坛发展过程中的指针。不过,在当州长和总统期间,他偶尔也会不听从希拉里的建议,而是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这让希拉里备感受挫。
  他们常用“旅途”来描述一起走过的日子。这段旅途中既有无尽的浪漫又有勃勃野心。这条路穿越了广阔的政治原野,在那里,他们意图用自己及同时代人的思想观念和理想目标来影响、激发和鼓舞整个国家的社会意识。从他们自己及其朋友的言行中,我们可以确信,从恋爱时期开始,他们就把彼此看做是自己宇宙里最明亮的星辰。他们能量和志向的融合从来都不只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们两个,是为了创造无限的可能。他们会重新书写美国故事。随着克林顿夫妇的政治生涯逐渐接近巅峰,他们的对手和敌人也越来越多,受到的打击也越来越大。无论是什么样的屈辱,他们都不会屈服;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危机、陷阱或者攻击,他们都兀自岿然不动;稍微软弱一点的人都无法承受那样的打击。当代美国政坛中还没有谁的旅途比他们的更充满激情、更震撼人心。
  在盖棺论定将克氏旅途写进历史的那一天,相信有史家良知的修希德狄斯①们一定会把1993~2000年这一时期描述成克林顿夫妇共同执政的时期。这个概念最初是作为总统候选人的克林顿1992年在新罕布什尔的一次竞选集会上自豪地提出的。不过,这种提法很快就因为在政治上不够谨慎而被收回了。当上总统之后,他就开始偷偷实施这一理念了。在接下来的8年里,它界定了美国政治生活的基调,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根本上来说,克林顿任总统期间,最基本同时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动力系统就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关系紧张时就像齿轮里进了沙子,关系融洽时就像上了润滑油。这种情况是白宫里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有时甚至连总统自己也不知如何处理所谓的“希拉里因素”。
  姑且不论克林顿路人皆知的渔色本性,入主白宫后,尤其是在初期,克林顿所犯下的各种战略和战术上的弥天大错都跟希拉里有关。这一系列失误包括:她搞砸了的医疗制度改革,在他们执政时期一直犹如乌云罩顶的有关伦理道德方面的争议,还有导致共和党人在国会占据上风的种种错误和失败。另外,白宫许多工作人员根本就不称职,司法部部长连连下马而且总是找不到合适人选,希拉里所谓的商品期货交易丑闻,白宫旅行办公室资金管理丑闻,白水土地交易案调查,以及重要的参议员与众议员的离心离德—这一切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也应该归咎于希拉里。
《希拉里传》序言(4)
  美国历史上第一次—总统夫人亲手将丈夫的执政列车推出轨道。在执政两年后,克林顿夫妇的联合执政触礁了。第一夫人担心自己会受到指控,而且也确实面临这样的威胁。当时,总统和夫人都经历了严重的精神抑郁。在1992年克林顿宣誓就职的那一天,希拉里被当做偶像受万人景仰,而此后,她一直受到政敌的无情打击,时至今日,不仅极端右翼分子憎恨她,数以百万从来没有支持过共和党的选民也开始讨厌她了。在华盛顿,只有少数人爱戴她,更多的人则很怕她。克林顿以他惯常的逃避方式来寻求安慰,而希拉里则重新捧起《圣经》,温习童年时代学习的卫理公会教派教义,重新思考该教派创始人约翰?韦斯利所教诲的“服务”的教义:尽可能地做一切好事,尽可能地采取一切手段,尽可能地利用一切方式,尽可能地利用一切地方,尽可能地利用一切时间,尽可能地惠及一切人,尽可能地持之以恒。在整整两年即将过去的时候,所有这些努力帮助希拉里意识到,自己已别无选择,要么主动脱离白宫的权力链条,要么等着被剥夺这些权力。于是,她离开了华盛顿,到第三世界国家去待了几个星期的时间,通过团结那里的女性来重新寻找迷失的目标,补救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她和他的重新崛起之路是漫长而又艰辛的,不过,纽特?金里奇的傲慢给他们帮了大忙。1995年,金里奇带领议员抵制总统提出的财政预算,导致了预算流产,许多政府部门因此而无法运作。(金里奇也是莫妮卡?莱温斯基快餐性服务的始作俑者。)1996年,克林顿在大选中成功连任,克林顿夫妇大获全胜。没有几个政治分析家能够预测到这样的结果,毕竟克林顿夫妇的开局太不利了。
  1997年1月20日,克林顿第二次宣誓就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夫妇的“旅程”似乎又回到了正轨。这是对那些曾试图纠缠、烦扰他们的人的有力回击,同时也反映了所有美国人对克林顿夫妇政策和政见的认可。
  一年后,灾难再次降临。《华盛顿邮报》及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都报道说,独立检察官在别人的劝说下重整旗鼓,又开始了总统调查工作。这一次,检察官后知后觉地发现克林顿总统曾与一名白宫实习生维持暧昧关系长达16个月之久,而总统在葆拉?琼斯案审理中否认了此事,作了伪证。由此引发的烈焰几乎吞噬了克林顿的总统宝座。但是,6天后,希拉里出现在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的《今天》节目中,并宣称作为他的妻子,她信任他,相信他“没有与那个女人—莱温斯基女士,发生过性关系”。正是作为妻子的希拉里对他的信任挽救了他的总统职位。在1992年的总统竞选中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出现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60分钟》节目中,向全国人民保证,那个他所谓的情人无非想要炒作一条八卦绯闻,好骗取一本畅销书写作的合同。
  尽管其他所有人都不相信,但她却真的相信他的说辞,相信这一次最具毁灭性的对克林顿不忠的指责纯粹是诬蔑。在此后7个月里,希拉里都对此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他派律师来通知她做好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山崩地裂,因为此前他对她撒了谎—他向全美和全世界承认,他的确撒了谎。
  这也许是他们两个人生活的最低谷了,而希拉里却再一次挽救了他。首先,她决定暂时维持他们的婚姻。她请来牧师和心理咨询师照顾他。然后,她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智力都投到了这场战斗中,试图摆脱他被弹劾的厄运。她愤慨而又伤心地意识到,克林顿实际上已经把他们共同取得的辉煌成就全部抹杀了。作为他的妻子,一名律师,一个政治战略家,以及唯一能够拯救克林顿时代的人,她的资质是无懈可击的。她后来在书中写道:“我从水门事件调查中学到的一切都让我相信,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弹劾比尔的依据。”
  根据已经发生的一切来看,希拉里在克林顿总统任期届满之后的崛起其实更值得我们关注。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1)
  小时候,我非常崇拜父亲。我会热切地在窗口张望他的身影,一看到他下班回家就立刻冲到马路上去迎接他。在他的鼓励和指导下,我学会了玩棒球、橄榄球和篮球。每次我都会努力考出好成绩以博得他的欢心。
  —《亲历历史》
  希拉里?罗德姆小时候住在伊利诺伊州帕克里奇的威斯纳街235号。这是一所位于郊区的房子,前门廊搭起了遮阳篷,正对着一片坡度平缓的草坪。但是,她的童年生活并不像她的居住环境那样具有宁静质朴的田园风味。在战后充满希望、欣欣向荣的环境中,罗德姆一家却像是几只不合群的鸭子,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也不跟邻居们交往,这都是因为希拉里的父亲休?罗德姆古怪的性格。休是个脾气暴躁、郁郁不得志的男人。他总是毫不留情地对孩子们冷嘲热讽、蓄意贬低他们,还愤世嫉俗、玩世不恭,孩子们不得不默默忍受父亲经常让他们感到难堪的场面,而面对父亲对母亲的侮辱和谩骂,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尽管休?罗德姆苛刻、易怒还满口污言秽语,但他和妻子多萝西?豪厄尔仍然成功地培养了孩子们浓厚的家庭观念,创造出一家人团结互爱的传统。这一点对希拉里具有重大的意义。1975年,希拉里和比尔在阿卡普尔科度蜜月时,她的父母及两个兄弟—休吉和托尼,就跟新娘和新郎住在同一家宾馆里。
  去过罗德姆家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多萝西和休之间刻意的病态和压抑的紧张气氛。不过,他们夫妇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很默契,两人都是专制的家长,想要在20世纪中叶向孩子们灌输老派价值观念和真理体系推崇的精神遗产。他们坚信,只要有纪律、勤奋,有适当的鼓励,再加上充分的家庭、学校和宗教教育,孩子就能够实现任何梦想。他们唯一的女儿希拉里出生于1947年10月26日,他们的教育理念在她身上取得了非比寻常的效果。她拥有两个弟弟都不具备的坚定信念和目标感,正是凭借着这些素质,她冲出了帕克里奇,闯入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在家里,休具有绝对权威,他的父权统治让大家都感到不快乐,不过,他唯一开明的地方就是他坚信,不能因为希拉里是个女孩子就限制她把握机遇和掌握技艺的权利。
  休?罗德姆的父母是威尔士移民,休性格阴郁、秉性吝啬,处处与人唱反调,总是夸夸其谈地炫耀自己的成就。开崭新的林肯或凯迪拉克的排场对他很重要,而他往窗户外吐烟草渣时也是从来都不会犹豫的。他嗜嚼烟草块,总是毫不犹豫地投票支持共和党,他还有个可恶的毛病—不肯夸奖孩子们。“他比玉米棒子芯还粗野,脾气也坏得不能再坏。”一个熟人曾这么说他。抚养和夸奖孩子基本上都是他妻子的事,而他则总是耻笑妻子的智商和能力并以贬低温柔的她为乐。吃饭时,他妻子有时会气得说要离开饭桌,他则会说:“出去的时候可得小心别让门把手碰着你的屁股!”她其实从未真的离开,一些朋友和亲戚都感到很纳闷,她丈夫对她的虐待根本就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她怎么还那么死心塌地地继续跟他过下去呢?
  “多萝西永远都不会说‘够了’,我已经了解这一点了。”希拉里孩提时代最要好的朋友贝齐?埃布林说。她就曾经多次在罗德姆家的餐桌上目睹过不愉快的场面。有时候,休那通关于门把手的说辞也会打破僵局,大家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希拉里十几岁的时候,她父亲的怪异性格发挥到了极致:在他身上看不到哪怕一点点热情或者假装的轻松,他横行霸道、恃强凌弱,情绪极端恶劣,总是怨天尤人、自暴自弃。
  事实上,似乎抑郁症一直困扰着罗德姆家的男人。休的弟弟拉塞尔原本是个内科医生,是老休?罗德姆所养育的三个孩子中“最有出息的”的一个。1948年,拉塞尔患上了抑郁症,父母让休回到斯克兰顿的老家帮忙。在休回到家的几个小时后,拉塞尔就试图在阁楼里上吊自杀,休不得不砍断绳子把他救下来。后来,拉塞尔搬到了芝加哥市中心一套破败的、没有电梯的公寓,靠在酒吧做招待谋生,开始酗酒,陷入了更加严重的抑郁之中。1962年,一根点着的香烟引起火灾,而他不幸葬身火海。希拉里在一本书中写道:她能够深切体会到这场悲剧给她父亲带来的巨大痛苦。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2)
  休的大哥威拉德是兄弟三个当中最外向、最爱取乐的一个。他从未离开过家,也没有结过婚,在斯克兰顿公共事业部工作。母亲去世后,威拉德就下定决心要给父亲养老送终,在以后的13年里,他都全身心地履行这项责任。1965年,86岁的父亲去世了,威拉德从此陷入了绝望之中。在父亲过世5周之后,威拉德也死了。验尸报告上说他是死于冠状动脉血栓,可希拉里的弟弟托尼却说:“他是因为孤独而死的。爷爷去世之后,威拉德伯伯就迷失了自我。”
  在父母兄弟相继去世之后,休?罗德姆变得心灰意冷,停掉了自己的生意,过起了退休的生活,还不到55岁的他变得越来越孤僻。后来,希拉里的两个弟弟在成年之后都被精神抑郁症所困扰,虽然病情严重程度不同。
  希拉里的母亲具有惊人的“自我修复”能力,她的童年境遇十分恐怖,曾经被抛弃和虐待,而她则令人吃惊地走出了逆境。她的女儿也是如此。据一位亲戚说,多萝西坚持跟休?罗德姆约会了5年才决定嫁给他。在这期间,多萝西是休的秘书,而她怀疑休一直和另一个女人保持着暧昧关系。结婚后又过了5年,他们拥有了第一个孩子。(切尔西?克林顿也是在她父母婚后的第5年才出生的。)
  休对什么事情都不好奇也漠不关心,多萝西却思维活跃、思想开通。她乐于思索,他擅长发火。多萝西在六十多岁时终于圆了自己一辈子的梦想,进入了大学,专修心理学。那是1987年他们夫妇搬到小石城跟女儿和外孙女共同生活之后的事了。和女儿一样,多萝西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尽管不和谐的家庭生活过得有些艰难,她总是为自己充沛的精力找到出口,心满意足地生活。
  罗德姆家的生活就像新兵训练,负责训练的长官目空一切又难以被取悦。二战期间,在海军陆战队的吉恩?滕尼体能训练营中,休曾经作为海军军士长训练士兵。该训练营将冠军拳王滕尼的训练和防护手法同传统的教官训练技巧接合起来,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休因为膝盖受伤没有被派往海外服役,而是被派到了五大湖区海军站。他在自己家里复制了兵营式的管理,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椅上厉声发号施令(除了吃晚饭,他很少站起来),诋毁和贬低孩子的进步,这让孩子们备感挫折,而他则将其称之为“挫折教育”。
  他要求在家中享有绝对权威,稍有抵抗,他就会暴跳如雷。如果希拉里或她的弟弟们不小心忘记拧上牙膏管的盖子,他会毫不客气地把牙膏盖子从浴室的窗口扔出去,然后命令孩子到前院的冬青树丛中把它捡回来,即使是外面下着大雪也绝不手软。不管冬天的芝加哥夜晚气温有多低,他都坚持晚上睡觉时要把暖气关掉,第二天早上才能打开。吃饭时,他会粗暴地发表自己的见解,绝不容许别人发表异议,也绝少承认自己可能错了。不过,要是话题很实际而希拉里又感觉自己对了的话,她就会回敬她父亲几句。假如多萝西在讨论过程中提出一些与丈夫观点相左的论据,她丈夫就取笑她说:“你懂什么?”“你这些愚蠢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以为是的女人!”
  “我父亲总喜欢与别人过不去,他就是那个样子。”休吉?罗德姆说。数十年后,希拉里和她的弟弟们对此的说法是,父亲的做法不过是一项伟大培养计划中的一部分,该计划的目的是保证孩子们能够成为“竞争意识强、斗志旺盛的战士”,赋予他们力量,培养他们注重实效的竞争精神。这不是为了侮辱他们,而是为了激发生活方式中的“现实性”因素。不过,我们完全看不出希拉里和弟弟们当年也能够以如此感恩的态度来解释父亲的这些所谓的鼓励。希拉里说,通常父亲对她做出的成绩不冷不热,总会说她可以做得更好。当希拉里拿着除了一个B,其余各科成绩都是A的成绩单回家时,她父亲会说,试题出得太简单了,还会问她为什么没有拿到全A。希拉里非常努力地想从父亲那里得到明确的嘉许,但是却很难让父亲表达出自豪之情或者慈爱之心。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3)
  休发火的时候非常恐怖,有时候这个家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爆炸了。贝齐?埃布林和其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希拉里常带回家的女性朋友看得出,对希拉里的母亲来说,跟休?罗德姆生活就是要忍受无尽的痛苦和压抑。休发脾气的时候,希拉里害怕地瑟缩在角落里,而父亲的吝啬也常让她忍无可忍。
  有时他那慷慨激昂的冗长演说会从吃饭时间一直延续到夫妻俩进卧室休息的时候。每当这时,希拉里就会用双手捂住耳朵。但也正是这种经历帮助她提前做好了准备,迎接她和比尔?克林顿婚姻联盟过程中的种种斗智斗勇的较量,也对她日后适应政界的各种斗争有很大的帮助。
  贝齐?埃布林说:“我的父母总是欣赏我所做的一切,而希拉里得到的是另一种爱,必须努力争取才能得到。”
  希拉里后来说,孩提时代,父母之间常常相互矛盾的价值观对她有很大的影响,而两个人的政治理念在她身上都有所体现。她说母亲其实是支持民主党的,不过,多萝西从来没有对丈夫或帕克里奇的任何一个人说起过这件事。
  休?罗德姆自认是个死硬的塔夫脱?戈德华特派保守的共和党分子,他蔑视工会,反对大部分的政府援助项目,强烈谴责高税收。1947年,他曾尝试步入政坛,作为亲民主党的无党派人士参加了芝加哥市议员的竞选。那时他极力迎合由年轻的理查德?戴利领导的具有传奇色彩的民主党机器,甚至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他还充分利用了自己在商业区停车场投资这件事,然而民主党正规军的候选人在竞选中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他的一些亲戚认为,正是因为这次经历,他后来一直尖刻地表达着对民主党的鄙视。他会要求孩子们收看四年一度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电视转播,而每当转播民主党会议时,他就会命令他们把电视机关上。
  尽管休拿到了大学文凭,可是在经济大萧条时代,休感到前途渺茫,心灰意冷。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和移民来美国的父亲一样进入了花边编织和装饰行业。不过,他也有一样了不起的本领,那就是跟希拉里后来要嫁的那个人一样—巧舌如簧。“父亲是世界上最棒的销售员。”托尼?罗德姆说,“没有他谈不成的生意,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终结者。”
  休很有生意头脑,企业也办得挺成功。他生产遮光帘和蕾丝窗帘,客户主要是宾馆、办公场所、电影院以及航空公司。他会亲自印染、裁剪和缝纫布料,只雇了一名黑人男子。他投资有方,攒了很多钱,痴迷于各种生财之道,总想着如何让钱“生”钱,以及如何保住这些钱。
  希拉里3岁的时候,休在帕克里奇买了一幢房子,搬出了他和妻子自婚后一直居住的那套位于芝加哥市中心的一居室。这所房子花了他35000美元,现款现付—他从来都不借钱消费。
  儿子们放学回家后,休就开始对他们下达各项指令—家务、学习、早点熄灯睡觉,这一切是他自己小时候在斯克兰顿的“必修课”。他没有雇人定期来修缮房屋,必要的时候,他会命令托尼和休吉干些修修补补的活。这样做的后果是,因为年久失修,房子的状况不断恶化。一位女房产经纪人帮他们出售这套房子时说,其破烂程度不亚于一片“废墟”。
  订单量大的时候,周末孩子们会到店里帮忙,不过,休?罗德姆从来都不付给他们工钱。他通常会开车带着孩子穿过芝加哥的贫民窟,并且提醒他们“他们有多幸运”。他毫不避讳地表达对黑人的歧视,用最鄙夷的话语诋毁他们。他从来不用信用卡。他教希拉里和两个儿子看《芝加哥论坛报》上的股市行情,并教导他们勤俭节约的美德。尽管表面上生活富足,孩子们也都非常爱他,但他却一直都生活得不快乐。
  每一个孩子出生后,休都会开车载着全家人回到斯克兰顿法院街的卫理公会教派的教堂去给孩子洗礼。1911年他本人就是在那里受洗的,他的兄弟们也都是在那里受洗的。每年夏天,罗德姆一家都会驾车到威诺拉湖畔休和他父亲亲手建造起来的小木屋去住上两周。小屋里面没有暖气,没有浴室和淋浴。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4)
  罗德姆想通过这样的假期让孩子们忆苦思甜,了解和帕克里奇优越生活相去甚远的苦日子,而且他还想借此培养孩子们的家庭观念。有一年暑假,他坚持让全家人去附近的一家无烟煤煤矿看看。不管当时希拉里多么不认同这样的做法,但她后来认同工人阶级价值观念、同情普通工人政治斗争的政治立场都来源于这些经历,而不是从韦尔斯利大学、耶鲁大学和20世纪60年代盛行的反传统文化思潮中学来的。
  对于一次又一次威诺拉湖畔假期,希拉里和母亲越来越反感。为了安抚她们,休同意让她们在返程途中找个地方尽情购物,随意添置衣物或是其他个人物品。有一年,在威诺拉湖畔度完假后,休开车带她们来到纽约第五大道,并且答应在商店5点钟关门之前,她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当时已经是4点35分了,于是,母女俩脱下鞋子冲进了商店。
  夏天,罗德姆家的孩子们可以靠采集蒲公英赚到一点点微薄酬劳,而当时邻居家的孩子们都能定期从父母那里得到零花钱。罗德姆对此很不以为然,他对妻子说:“他们吃我的,住我的,我们不该再给他们钱了!”希拉里最早靠给邻居带小孩挣钱,她在日间托儿所干过,后来又在中心大街的一家商店里做过店员。
  在帕克里奇,人们越来越觉得休是个怪人,而他似乎也在刻意拉大自己和邻居们之间的距离。他几乎从未在社区的烧烤聚会上或家长教师联谊会上露过面,他不参加当地的乡村俱乐部也不参加公益活动。
  通常,孩子们都能区分出他们的父亲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只是故意唱反调。希拉里说:“在管教我们的时候,他偶尔会失去控制,大声喊叫甚至会对我们采取体罚,尤其是对弟弟们,而我认为有时候这样做并不公平,或者根本就是小题大做。但即使是在他发火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们的爱。”她在书中写道:“他是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人。”
  休一直在逼迫希拉里的弟弟们以他为榜样,也努力在生意场上成为受人尊敬的成功人士,但有时并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在他这三个孩子里,似乎只有希拉里遗传了他高度自制的素质。
  比起休吉,托尼似乎更能适应父亲不可理喻的教育哲学。休吉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尝试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就是取悦他的父亲。他越是想迎合父亲的喜好,他父亲就越是不喜欢他。
  一个亲戚说:“从三岁起,他们就被当做大人一样对待,饱受折磨。”贝齐?埃布林说:“希拉里是两个顽劣的小男孩的姐姐。我第一次到他们家时,休吉7岁,托尼4岁。休吉把托尼从阳台上扔到了路边,托尼很快就跳起来,然后笑嘻嘻地走过来。他们整天在外头打架,而他们的父亲却很喜欢他们这样。他们很崇尚武力,在家里玩耍时,他们经常会打碎东西,而他们的父亲也很喜欢儿子这样。”当然,多萝西并不喜欢这样。
  休吉和托尼也常常得到姐姐的庇护。在希拉里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正如在她入住白宫的日子里那样),她就要帮助弟弟们摆平在街头打架惹出的麻烦。希拉里和弟弟们搞的恶作剧差不多都是希拉里设计的,而得到严厉处罚的往往是她的两个弟弟。“小希拉里是不会做坏事的。”托尼说,“她是父亲宠爱的乖乖女,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弟弟们称父亲为“老头”,希拉里则娇气地叫他“老爸—老爸”。父亲对希拉里的态度多少还是有些慈爱的。他教希拉里打棒球,亲自陪她练习击球,直到她能够有力地击球为止;带她去湖边钓鱼;教她(和弟弟们)玩皮纳克尔纸牌游戏;有时在晚上督促希拉里做数学作业;跟她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还特别照顾她,不让她干那些弟弟们要干的重活。而当他提出表扬时,尽管常常是以刻薄的方式,孩子们也总是热切地接受,因为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
  休要求希拉里在学校要有出色的表现。尽管休和多萝西在如何养育孩子方面存在巨大分歧,对孩子的期待也有所不同,但他们还是达成了一条基本共识,那就是孩子应该受教育。多年以后,休说:“为了赚钱而学习。”而多萝西则说:“为了学习而学习。”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5)
  希拉里回忆说,多萝西经常问她:“你是想成为生活中的主导者,还是一个次要人物,只是去说别人认为你该说的话、做别人认为你该做的事?”而父亲主要是谈论她自身的问题,他常常问她应该如何把自己从这些问题中“挖”出来。希拉里说,这总是会让她想起“铁锹”。
  希拉里的母亲多萝西?豪厄尔?罗德姆8岁时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希拉里和弟弟们对此知之甚少。直到希拉里为了写作第一本书《集全村之力》和母亲交谈时,多萝西才讲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罗德姆家到处是秘密,家人之间都有秘密,无孔不入的新闻记者们更是无从窥探,这和比尔?克林顿家的情况一样。在罗德姆家里,他们从来不会谈论受到伤害或者感到困惑这类复杂的感情问题。
  多萝西的母亲德拉?默里?豪厄尔共有9个兄弟姐妹,多萝西在芝加哥出生时,她母亲才15岁。多萝西的父亲埃德温?豪厄尔是一名消防员,当时才17岁。这对年轻夫妇在多萝西8岁、小女儿伊莎贝拉3岁时离婚了。两个女孩就在没有大人照管的情况下被送上了开往加州阿尔罕布拉市的火车,去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多萝西告诉希拉里,在新家里,她们姐妹两个经常挨批评,遭奚落,还要受到奶奶的严厉惩罚,而爷爷则对她们完全不闻不问。奶奶曾下令要求她在不干活的时候只能待在自己房间里。那种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
  14岁的时候,多萝西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离开了爷爷奶奶的家。雇主对她很好,他们送她去读中学,还鼓励她多读书。多萝西对希拉里说,要不是曾经在这样一个亲情关系密切的家庭中生活过,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应该如何理家,如何照顾孩子。
  中学毕业后,多萝西回到了芝加哥,因为母亲嫁给了年长她四五岁的马克斯?罗森堡。罗森堡很富有,经营酒店生意,在芝加哥拥有几座公寓楼,在佛罗里达也有财产。据罗德姆家人讲,罗森堡说服了几乎目不识丁的德拉,让她把孩子们接到身边以弥补以前犯下的过错。希拉里在书里写道,那是10年里德拉第一次跟多萝西联系。多萝西说:“我曾是那么强烈地渴望得到母爱,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找回母爱的机会。”
  在多萝西和妹妹伊莎贝拉回到芝加哥之后,罗森堡主动提出要供多萝西去读文秘学校或是职业学校,而不是像多萝西希望的那样送她去读大学。德拉却只想让多萝西在家里做女佣。多萝西拒绝和母亲及继父生活在一起,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和一处新的居所。伊莎贝拉则搬进了罗森堡的家,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罗森堡在希拉里和她的家庭生活里到底起到什么作用,谁也说不清楚。直到1999年希拉里才第一次公开提到了她的(继)外公,当时她正在参加纽约州参议员竞选,非宗教性的犹太周刊《前进》向公众披露了这个人的存在。希拉里在《亲历历史》一书中,对罗森堡只有一句话介绍:他是个犹太人。
  多萝西靠文秘工作维持自己的生计。遇到休?罗德姆时,她18岁,休26岁。希拉里说,母亲被休?罗德姆粗鲁而又率真的个性深深吸引,但这听起来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在生命的最后的几年里,休曾对他的一个儿媳妇说,第一次看到多萝西,他觉得她漂亮极了。听到父亲这么评价母亲,托尼?罗德姆感到非常吃惊,因为他从未听到父亲这么坦率地表白对母亲的爱。在休看来,多萝西健康聪明,而他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缺乏这些素质。
  1942年,休和多萝西举行了婚礼。1945年,他从海军退役。此后,他们搬到了罗森堡名下的一套一居室的公寓居住。据希拉里的表弟奥斯卡?道迪和其他人说,他们住在那里可能是免租金的。伊沙贝拉夫妇也住在同一幢楼里,希拉里和奥斯卡小的时候经常一起玩耍。
  多萝西?罗德姆从来都不喜欢马克斯?罗森堡,但休?罗德姆似乎很喜欢他,而且很乐意接受他提供的住处以及理财方面的建议。奥斯卡?道迪说:“他们两个都是有野心的人,惺惺相惜。而且,我觉得马克斯很欣赏休。马克斯认为休是要干大事的人,而休则愿意聆听并接受马克斯的忠告……这么多年以来,马克斯一直在财务问题上帮助休,在生意上给他提供建议,而且可能还借钱给他。”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6)
  也许是因为自己童年时代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所以成为能干的持家者对多萝西来说意义重大。休总是没完没了地讲述自己的在宾夕法尼亚的童年经历和家庭生活,多萝西却几乎对自己的童年生活闭口不提。贝齐?埃布林说:“我能感觉到多萝西身上的悲伤气息,我不知道用‘被打倒’这个字眼是否合适,有时她显得很孤立无援。在很大程度上,她通过孩子来实现她的人生价值。对她而言,孩子们的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她觉得自己不会幸福,虽然她经常笑。”有些到过罗德姆家的人感觉到多萝西经常会感到恐惧,害怕家人弃她而去。
  尽管时常感到不安,多萝西还是强迫自己尽量跟丈夫和睦相处(她称她的丈夫是“难搞先生”)。维持家庭的完整性要比独立追求个人梦想或逃避丈夫的凌辱更重要,虽然她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受到苛刻的对待。多萝西提到希拉里时说:“那也许就是她如此逆来顺受的原因,她必须忍受他。”
  很显然,多萝西的情况也是如此。
  在20世纪80年代,多萝西最先告诉希拉里,除非万不得已,她不赞成离婚。在阿肯色时,希拉里也曾考虑过是否要和作为州长的比尔?克林顿离婚。几年后,她在书中说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或是父母离异后的孩子,就像是在波涛最汹涌的海洋里漂泊不定的小船一样。”希拉里的母亲会同意这个说法的。多萝西悲惨的童年生活,再加上她自己的成长经历,促使她后来自然而然地决定投身于捍卫和维护儿童权益的事业。
  考虑到希拉里的童年生活和她父母之间的婚姻关系,希拉里和比尔之间那虽然历尽艰辛却顽强维持下来的婚姻就很容易解释了。希拉里的父亲主宰着他和妻子多萝西的婚姻。虽然他总是对人极尽羞辱之能事,也吝于付出,但希拉里却能够做到把他当做偶像。希拉里大学里的男友第一次去她家时,立刻就开始纳闷,多萝西为什么不走出这段婚姻?希拉里又是怎么忍受父亲的无理取闹的?但不管怎样,希拉里总是能够找到办法熬过最困难的时期,要么选择退让,要么就只想父亲能给什么,而不去想父亲剥夺了什么。希拉里知道父亲是爱她的,至少她是这么说的。
  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希拉里会想尽一切办法取悦父亲,赢得他的赞许。后来的好几年里,她也为父亲对待她的方式感到愤愤不平。她的婚姻似乎也在重复着这种模式。休和比尔?克林顿彼此欣赏,相互敬重,他们两个人的个性都是如此鲜明,使得他们周围的人“相形见绌”。就克林顿而言,他对周围人的控制就像催眠术一样让人意乱情迷,不由得就任他驱使。而罗德姆对其他人,尤其是直系亲属之外的人,施加的影响则正好相反:他总是为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难以亲近还令人不快。为了说服自己原谅父亲并且为其所作所为找到合理化的解释,希拉里采取了一种崇高境界的态度:“憎恨罪行,却爱犯罪的人。”后来,她也是这样对待自己丈夫的。希拉里说,这种观点其实直接来自休?罗德姆:“他过去总是说,‘我会一直爱着你们,但我不会总是欣赏你们的所作所为’。”
  克林顿和希拉里的一个重要助手通过对他们夫妇以及经常待在白宫的罗德姆夫妇多年的观察,得出了一个不那么有宗教色彩的结论。他说,希拉里渐渐演变得“有几分经典悍妻的样子……虽然她不会公然粗鲁地羞辱他,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尊重他……这主要是针对克林顿的,针对他的过失、他的缺点,谴责他一次又一次辜负她”。
  事实上,正如贝齐?埃布林所说的那样,希拉里“既可以表现出她父亲的性格,也可以表现出她母亲的性格,只是在不同时期和不同情况下表现出来的特质不同而已”。奥斯卡?道迪的结论更加简明扼要:希拉里继承了母亲有条不紊的头脑,也继承了父亲急风暴雨式的脾性。
  多萝西之所以想给女儿起名“希拉里”,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充满异国情调,显得与众不同,而且“希拉里”听起来很像一个姓氏,这个她也喜欢。1947年的时候,尤其是在中西部地带,这可以被看做是惊世骇俗之举。希拉里出生在芝加哥北区的埃奇沃特医院。她出生时有8磅多重,“一出生就很成熟”,多萝西总喜欢这样说。然而,直到当上总统夫人之后,希拉里却还一直坚持非常不合逻辑的说辞,说希拉里这个名字取自世界上第一位登上珠穆朗玛峰的人—埃德蒙?希拉里爵士的姓氏(埃德蒙?希拉里爵士1953年才成功登顶珠峰的)。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7)
  多萝西不希望女儿重复自己童年时代遭遇的种种不幸,鼓励她大胆表达自己的意愿并追求自己的目标。希拉里4岁时,一个专爱欺负人的大女孩总是对她呼来唤去的。多萝西知道后,对希拉里说:“这个家里没有胆小鬼的位置。”虽然希拉里当时吓坏了,但多萝西还是教她下次要大胆反击。不久,希拉里又碰到了那个横行霸道的女孩,这回,希拉里当着几个男孩子的面赏了她一记耳光。事后,她跑到母亲面前,骄傲地宣称“现在我可以和男孩子们一起玩了”。多萝西坚持说这个故事基本上是真实的。
  多萝西敦促希拉里为自己制定远大的目标,并建议她可以尝试成为美国第一位最高法院女法官。不过,希拉里更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宇航员,14岁时她就给美国航空航天局写信主动请缨,结果对方告知这里不需要女宇航员。多萝西还希望,无论在多混乱的情况下,她的孩子们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为了清楚阐明她的观点,她向希拉里演示了木工水准仪里的气泡是如何移动到正中央的。“想象自己体内就安装着一个水准仪,然后努力让这个气泡停留在正中央。有时它会向上移到那个位置……”她一边说,一边倾斜水准仪,让气泡偏离原来的位置,“这时,你就得想办法让它回到原来的位置。”说着,她又将水准仪恢复水平。
  从一开始,希拉里就很适应学校生活,在尤金蟹贫滦⊙Ф潦槭保负趺棵殴蔚某杉ǘ际茿。她近视得很厉害,9岁时就戴上了镜片像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直到33岁希拉里才配了第一副隐形眼镜,在此之前,框架眼镜一直是她外表的标准配置之一,镜框一般是红色或紫色的。有时她会因为虚荣心作祟,把眼镜留在家里,这时候,她非要有人“像导盲犬一样(希拉里自述语)”领着她才能到处走动。在多年以后的一次校友会上,希拉里总是问贝齐?埃布林,“这个人是谁?我认识吗?那个人是谁?”贝齐提点过她之后,希拉里会说:“哦,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根据希拉里自己及她同学的讲述,她读小学时是个“假小子”。虽然她有时协调性不够好,但是,得益于父亲在棒球和橄榄球方面的指导以及同母亲一起进行的不懈练习,起码她的技术还能应付和男孩子们一起参加比赛。希拉里还是个游泳健将。她母亲常在帕克里奇的公共网球场和她一起打网球,但她的网球技术还是不太好。她的球友吉姆?伊里戈延非常喜欢她,还把自己的护身符借给她戴。
  读小学时,希拉里就已经显现出与人建立深厚友谊的能力了,她当时尤其擅长和女孩子交朋友,后来是女人(不过,也几乎不会被男孩子或是成年男子排斥)。读6年级时,贝齐?埃布林转到尤金蟹贫滦⊙Ф潦椴⒏@锍闪俗钜玫呐笥选?小学时,希拉里就是老师的宠儿,因为她总是愿意取悦老师,而且学习勤奋,思维敏捷。她的同班同学阿特?柯蒂斯说:读8年级时,他和希拉里是班上成绩最突出的尖子生。当时休的政治观点对希拉里仍然还有相当的影响力,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她读大学之前。“我很快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阿特回忆说,他喜欢她的竞争意识,大多数女孩谈论的都是化妆和男孩子,而希拉里却在那个“谈论政治一点都不酷”的时候“绝对关心政治”。
  希拉里就读梅因东区中学时,约翰?肯尼迪是当时的美国总统。希拉里几乎参加了梅因东区中学年鉴上特别推荐的每一项课外活动:学生会、校报、文化价值委员会、同业会、班级舞会委员会。她还是该校获得国家优秀学术奖学金的11名学生中的一员。她想当个医生,就读韦尔斯利学院的前几个学期她都抱定这个志向。但她后来发现自己晕血,只好放弃了这个愿望。
  10年级的时候,希拉里认识到自己绝对不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要想在学业成就上位居最前列,她必须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即使付出了非比寻常的努力,她的平均分数在班里还是排不到前10名。但是,在那个年代很看重所谓“全面发展”,希拉里不够理想的学习成绩也因此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在班级辩论赛中,她惊人的记忆力和充分的准备使她所向披靡,她的竞争意识得到了充分的发展。中学的最后一年,希拉里参加了她自己称为“领袖职位”之争的竞选。在给她青少年牧师写的一封信中,她提到,一位竞争对手的竞选经理已经在朝她“甩烂泥”了,但是“我们没有以牙还牙,而是选择正大光明的竞争手段,宣扬母性光辉和美国精神”。结果在第一轮投票中她就遭遇了惨败,她这才明白了学生政治有多残酷。在另一封信中,她这样写道:“我同几个男生一起参加竞选并落选了,对此我并不感到惊讶,但仍然感到受了伤害。特别是,其中一个竞争对手对我说,要是我‘真以为一个女孩能赢得竞选胜利的话,就实在是太愚蠢了’。”希拉里心目中的英雄之一是当时的缅因州参议员玛格丽特?蔡斯?史密斯,她是第一位曾先后当选为参众两院议员的女性,也是第一位进入主要党派(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程序的女性。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8)
  由于学生数量过多,中学的最后一年,希拉里和她的同学们从纯白人中学梅因东区中学转到了多种族、多民族混合教育的梅因南部中学就读。在那之前,她们的学校生活都跟城市现实相对脱节。
  1961年,在希拉里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贝齐?埃布林自称“改革派”的祖父带着她和希拉里去听马丁?路德?金的演讲。金谈到了存在于南方和北方的种族隔离现象。那年希拉里14岁,她第一次了解到,原来黑人儿童才是全美最贫穷、最苦难深重的群体。
  非要从希拉里的政治、宗教及社会观点发展过程中找出一条主线的话,那就是她必须矫正美国种族主义悲剧的信念和决心。从十几岁开始,她就形成了这种信念和决心。比尔?克林顿最初吸引希拉里的一个地方就是,她觉得这个年轻人愿意步入政坛矫正美国犯下的错误,在南方人当中,拥有他这样开明思想的人并不多见。希拉里结交的黑人好友甚至比她丈夫还多。
  高中二年级时,希拉里和贝齐?埃布林都成为了“戈德华特女孩”,并受地方竞选助理的派遣,到芝加哥少数族裔聚居区去检查有没有选民登记作弊的情况。希拉里的父亲没有反对女儿到贫民窟挨家挨户核实登记选民身份,找出有可能被戈德华特竞选班子剥夺投票权的人。作为一个生活优越的郊区少女,她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成千上万贫困黑人的生活状况,这次经历不但令她印象深刻,还改变了她的人生取向。
  学校生活和越来越广阔的社会实践给希拉里带来强烈的满足感。然而,她的家庭生活,至少是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却日趋恶化。父亲坚决反对希拉里参加7年级和8年级的交际舞课程,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因为休不想让女儿和男孩子们跳舞,不想让女儿加入恋爱游戏。其实,希拉里社交圈里大部分孩子从幼儿园起就相互认识了,他们之间曾经有人交换过信物,也萌发了许多两小无猜的恋情,而且早就开始在周末时成群结队地去看电影了。
  中学时,对于希拉里和她那不同寻常的魅力,男同学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她的一个男同学说“男孩子们觉得她不漂亮,他们喜欢有‘少女气质’的女生”,而希拉里则老气横秋,她的脚脖子很粗,还有喜欢发号施令的坏名声。虽然和贝齐或其他一些女孩子在一起时希拉里很好相处,但男生们却经常认为她太刻板、太冷漠,言外之意是说她性冷淡。甚至有人在梅因校报上调侃说,她将来要做修女,就叫“弗里基代尔①修女”。但是也有一些男生,特别是年龄稍大些的,则被她沉着冷静的外表所吸引。她不常出去约会,但这并不是因为没有人约她。部分原因是她对其他方面的追求更感兴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异性面前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这个问题一定程度上是由她的穿着打扮引起的。无可争议,她不戴眼镜时的脸蛋儿还是很漂亮的,虽然上门牙多少有点外突。打扮起来的她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韵味,显得高雅成熟。但她不常打扮自己,时髦的装扮在她身上也有点别扭。希拉里的父亲很吝啬,在跟青春期少女希拉里有关的决定上又总是会跟她母亲对着干,对此,希拉里只得认命,放弃靓丽的装扮。
  贝齐?埃布林把自己在10年级时曾经交往过的吉姆?范?斯科耶克介绍给了希拉里。吉姆一开始很排斥埃布林的安排,说希拉里的学究气太浓了。不过,他同意在毕业舞会前几周约希拉里出去进行“实习约会”。一次,他们开车出去兜风时,吉姆把车停到一段蜿蜒曲折的车道顶端,拿出他的滑板,问希拉里以前是否滑过。希拉里从没滑过滑板,但她又不想露怯,于是她说自己会滑。吉姆把滑板递给她,而她就真的站上去了。
  “他把她放到滑板上,而她就这么溜下去了。”埃布林说,“她一直滑到了山脚下,竟然没有摔跤。就这样,她成了吉姆的舞伴。”
  希拉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的头发,它跟它的主人一样“意志坚定”。当时最著名的模特苏西?帕克在前额处把头发打了一个卷,但无论怎么努力,希拉里的头发都做不出那个效果来,毕业舞会那天下午的情况也不例外。希拉里从来没有关注过名牌产品(也没有钱买),不过,她有一把自己最喜欢的露华浓牌仿玳瑁梳子。当时,她气得一把从贝齐手里夺过那把梳子并把它掰断了。贝齐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几乎要哭了。最后,母亲走进她的房间,把她的头发向后梳起,又别上了一只蓝色的蝴蝶结,她们三个人都觉得这样看起来棒极了。
《希拉里传》严苛的童年(9)
  毕业舞会危机反映出希拉里正处于发展中的完美主义,这种倾向在许多方面都有所表现。要是她不能把事情做好,就会感觉自己无处藏身、茫然无助。只要涉及异性,即使是隐含的批评,她都会异常敏感。她会马上面红耳赤,或者恼羞成怒,转身就走。她不喜欢被人质疑,因此一个朋友得出了一个也许过于简单化的结论:“与男人打交道时她不喜欢处于下风。”
  1961年,希拉里读10年级,与父亲的矛盾也更加尖锐了。而就在这时,一位改变她一生的人物周身散发着生命活力,驾驶着一辆红色的雪佛兰黑斑羚敞篷跑车闯进了她的生活。在认识比尔?克林顿之前,他是希拉里最重要的导师,他就是卫理公会教派青少年牧师唐恩?琼斯教士。那一年,他26岁,在海军服过4年兵役,刚刚从新泽西州德鲁大学神学院毕业。希拉里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的人,琼斯成为一个介于父亲、兄长和侠客之间的人物。
  在琼斯出现之前,希拉里的政治意识和她的宗教意识停留在两个不同的层面上。琼斯让希拉里和帕克里奇的其他几个年轻的卫理公会教派成员去阅读T?S?艾略特和E?E?康明斯的作品;用神学和地理政治学术语来为她们赏析毕加索的画作;跟他们一起讨论《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大检查官杜斯妥耶夫斯基;播放鲍勃?迪伦新唱片中的《大雨将至》这首歌给他们听。在周末,他还会带领帕克里奇这群生活优越的少年新教徒们去芝加哥的黑人教堂和西班牙教堂参观,同那里的青少年进行交流。
  琼斯不仅是希拉里少女时代最重要的老师,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也一直是她的顾问,他的教诲始终如一地为身处逆境的她指引着方向,鼓励她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也要“尽自己的努力为他人服务”,通过行善来抚慰自己不平静的灵魂。此后,在她生命中几乎每一个痛苦与耻辱的关口,她都会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重温这些教诲。在二十多年间,希拉里一直和琼斯保持书信联系,同他探讨信仰的要素以及人类本性的迷茫。克林顿夫妇在白宫生活的那些年,琼斯夫妇经常去做客。
  琼斯在离开帕克里奇前送给希拉里一本杰罗姆?戴维?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可她不喜欢这本书。主人公霍尔登?考尔菲尔德总是会让她想起弟弟休吉。塞林格的小说反映了少年人成长为成年人的蜕变过程,它似乎激发了有关家庭和家庭特征的种种艰涩问题和复杂感情,其中也包括她自己的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倾向。几十年来,最崇拜希拉里的一些人渐渐开始质疑她是否真正地热爱她的人民,或者至少是否爱全体人民。他们怀疑,她也许只是喜欢一小部分人的陪伴,之所以会拥抱大众只是出于基督教责任感和政治承诺的需要。
  琼斯离开帕克里奇之后不久,在一封信中,希拉里自己似乎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你能同时怀疑人类而又挚爱或者欣赏其中一些人吗?”她还问道:“能否做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愤世嫉俗者呢?”
  17岁时,希拉里离开了伊利诺伊州的帕克里奇,去韦尔斯利女子学院读大学。那时,她成年之后的基本性格和矛盾已经初现端倪:犀利的学习和应用知识的能力以及无限拓展它的能力,勃勃的野心和喷薄的怒火,对理想主义的坚持和对屈辱的忍耐,对弥赛亚的信念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对有领袖气质的男性的迷恋和对传统女性行为规范的漠视,认真制定目标和迅速做出判断的行事风格,清教徒的敏感气质和令人诧异的脆弱情感,对个人冲突一贯的缺乏耐性和厌恶的态度,对经济独立的坚持和对公益服务的热忱,对绝对控制权的顽强追求,还有,也许也是最重要的—宗教信仰对她的抚慰、指引和庇护。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1)
  我即将遇到的这个人将会使我的生活朝着一个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
  —《亲历历史》
  贝齐?赖特曾提到,希拉里和克林顿“都热切地相信自己肩负着改变这个世界的使命,而且早在相识之前,他们就各自抱定了这个信念”。令人称奇的是,为了更好地追求他们超乎寻常的远大抱负,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居然能够紧密配合并且相互扶持。可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找到一个如此理想的伴侣。一位深情的妻子,一位执著的丈夫,没错,也是彼此的助手。但是,所有在他们相识之前就认识希拉里或者克林顿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如齿轮啮合一般的无间合作是超乎他们各自想象的。自从两人开始交往,他们共同的朋友德博拉?塞尔就发现了他们之间价值观和理想的完美契合。不过,塞尔还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另一个共同特点,也许同样明显:“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天真。”在熟识他俩的人中间,“天真”这个评价词的使用频率非常高。
  1970年,克林顿和希拉里在耶鲁大学相识。他们几乎立刻就从对方身上发现了能够影响自己、提升自我的特质,这可以让他们建立起一种拥有无限可能的政治合作关系。有件事非常说明问题—很快,希拉里就一脸诚恳、严肃认真地说出了一件克林顿从未公开宣布过的事:将来有一天,他会成为美国总统。他们两个很快就陷入了爱河—正如朋友们描述的那样,他们的爱真挚而又深厚。不过,这爱情肯定不是所谓的“浮士德式交易”①。塞尔知道,遇到克林顿之前,“希拉里只对自己改变整个世界的能力感兴趣”,而她之所以选择律师这一职业,是“因为她认为律师改变世界的能力最大”。
  其他一些认识希拉里的人,尤其是那些自命女权主义者的人,则不同意这种说法。“政界能够接纳那些真正独立的女性。”韦尔斯利学院同时期的一名女校友说,“假如希拉里没有嫁给克林顿,她也许早就当上了美国总统,这就是最大的悲剧。”从韦尔斯利毕业的时候,希拉里已经踏出了在政界大放异彩的第一步。毕竟,是希拉里,而不是克林顿,得到了《生活》杂志的青睐,并被描述成她那个时代及其价值观的象征。1973年,赖特怀着推动希拉里竞选事业的目的搬到了华盛顿,她从未怀疑过希拉里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成为参议员或美国总统。这个问题后来被数百万的女性热烈讨论过,尤其是在希拉里随克林顿入主白宫后的几年,以及她第一任参议员任期时间里。在一般人的设想下,要是没有比尔?克林顿,希拉里从法学院毕业后本可能成为某个儿童保护组织或者法律援助机构的负责人;30出头的时候,希拉里可能会参加伊利诺伊州或纽约州国会议员的竞选。那个女校友又说:“事实上,很难再找比希拉里更可悲的、对过去的梦想念念不忘的人了,她接近政治的方法是嫁给一个要参加竞选的人。”
  当然,这并不是希拉里从韦尔斯利毕业时的初衷。她本打算要在这个世界上用自己的方式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直到遇到了克林顿并爱上他,希拉里才相信自己的理想抱负原来可以通过婚姻来实现。
  一直以来,希拉里就渴望大有作为、造福人民。比尔?克林顿也是个想要造福人民的人,而且也是个想成大事的人,但是他的注意力总是集中在世俗的实用政治方面。而希拉里则始终看到天堂和彼岸,一直对约翰?韦斯利的教诲深信不疑。希拉里给他们两个的联盟带来的是近乎以救世主自居的目标感,是凌驾于传统政治理念之上的高尚和纯洁的理想。克林顿的政治信仰一直很坚定,不过,法学院的一个朋友说:“和比尔在一起,你会感到他只是想当总统,而希拉里则极富宗教热情。”似乎从青春期起,希拉里就认定,她生活的意义就是永不停歇地探索,以确定什么是对的,并力求将其变成现实。
  正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希拉里同时向哈佛法学院和耶鲁法学院递交了申请并被两所法学院录取,但是她迟迟没有决定到底要去哪所法学院。希拉里到哈佛大学法学院做过考察,那次考察坚定了她选择耶鲁法学院的决心。当时,她被介绍给一位著名的教授,而据她回忆,这位教授对她说:“好吧,首先,我们并没有什么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其次,我们这里并不需要更多的女人。”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2)
  1969年秋天,希拉里来到了耶鲁法学院。当时法学院235名新生中只有27名女生,希拉里就是其中一员。希拉里在韦尔斯利读书时就赢得了“大胆的领袖”和“行动主义者”的名声,不过这些称号多少有些名不副实。“我们十分敬畏她的勇气。”希拉里的新同学卡罗琳?埃利斯说,“她到学校的时候,我们中有很多人都已经把她当做领袖了。我们之前曾在国家级杂志上看到过她的照片,而3个月后的今天,她就在我们班上,就在我们身边。”法学院的同学都认为希拉里肯定是要参加竞选步入政坛的,她之所以选择来读耶鲁法学院,只不过是因为这是实现她远大目标的最佳途径。她在法学院的第一年似乎就是专门用来帮助她快速提高声望的,她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自我怀疑的迹象。“希拉里知道自己要想在政治方面有影响力需要有些名气,她想得到大家的认可。”希拉里班上的一位女同学说。像在韦尔斯利学院那样,她的同龄人都受到她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的吸引,认为哪里有她,哪里就是战事打响的地方。
  实际上,当时耶鲁大学纽黑文法学院爬满常春藤的围墙里,那片曾经的净土已被一种疯狂的力量占领,一种近乎让人头晕目眩的反体制伦理弥漫着整个校园。希拉里刚到学院的头几周里,学生们占据了主校区,并称之为“解放区”。不同的派系都在院内搭建了帐篷—嬉皮士、黑权主义布道者、积极的反战倡导者、激进的左翼分子,宣扬自己反传统文化的精神。第二年当上法学院院长的亚伯拉罕?戈尔兹坦把耶鲁法学院历史上的这段时期称为“黑暗时代”。学生们迫使老师采用“通过”与“不通过”的评分标准。因此,后来有人说只要被耶鲁法学院录取就几乎不可能被退学,这种说法确是有几分真实的成分。那时,扎染的衬衫和肮脏的牛仔裤取代了有律师派头的定制套装。
  像往常一样,希拉里小心翼翼地周旋在极端势力中间,安排好自己的议程。在韦尔斯利学院毕业典礼上的发言给她带来了名气,这种名气使她收到了来自妇女选民联盟的邀请—邀请她参加其青年顾问委员会。她的参与给一些同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这更重要的是,希拉里和这些人交上了朋友,他们在以后的30年里成了克林顿集团中的成员,其中包括弗农?乔丹、戴维?米克斯纳和彼得?埃德尔曼。弗农?乔丹当时是亚特兰大州南部地区委员会选民教育计划的负责人,他领导了南部地区登记黑人选民的运动。戴维?米克斯纳是当年终止越战运动的主要组织者,后来又领导了为同性恋者争取权利的运动。彼得?埃德尔曼当年是罗伯特?肯尼迪纪念堂的副馆长,也是青年联盟委员会的主席。
  1970年春天,摆在数百万名大学生面前的问题不是传统的学习和功课,而是摆在整个国家面前的一件更重大也更直接的问题—年轻人要应征入伍去越南参战。理查德?尼克松在1968年参加总统竞选时,曾向公众许下诺言,说他一旦当选,就会立刻结束越南战争。可是他食言了。他和亨利?基辛格推行的“光荣和平”战略激化了各种矛盾。在希拉里就读耶鲁的这4年里,为了实现这个战略目标,超过2.5万名美国士兵和几十万名越南人和柬埔寨人付出了伤亡的代价。希拉里后来说,有时看起来就像是政府“在和自己的国民打仗”。《宪法》赋予人们的集会和言论自由权利正遭到由上至下的蓄意的侵犯。
  加入法学院学生主办的法学期刊《法律评论》编辑部是在美国法学院中取得学生认可的传统方式,没有哪所大学的《法律评论》能比哈佛或耶鲁法学院的更有影响、更重要。而在1970年春天,《耶鲁法律与社会行动评论》发行了创刊号,希拉里的名字列在了编委中。这份期刊的名字本身就声明了它的目的,就像希拉里和她的编辑同行们介绍的那样:“《耶鲁法律与社会行动评论》的第一期开创了我们超越法律界传统领域的探索。这是我们突破这种狭隘做法的一个尝试,我们希望能够在此展示那些以通过务实态度解决社会问题为主旨的法律学术活动和新闻报道形式。”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3)
  “希拉里的兴趣并不在于法律学术研究,”一个法学院的同僚说,“她的兴趣在于法律行业以及应用法律为人们服务。”特别是应用法律为穷人服务—这也是创办该杂志的初衷之一。该杂志的创刊号上被另外两个议题占据:战争问题和黑豹党运动问题。那年春天,在纽黑文市中心的联邦法院,黑豹党主席博比?西尔和他的7位同志正接受审判,他们被指控谋杀了一名黑豹党党徒。据说,此人是警方的线人。成千上万的人在纽黑文举行了游行示威活动抗议这场审判,因为他们确信,在尼克松总统司法部的授意下,胡佛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及联邦检察官对这些黑豹党成员实施了迫害。该案因为陪审团产生分歧而无法做出最终裁决。
  《耶鲁法律与社会行动评论》杂志创刊号特意选择在五一劳动节出版,期间爆发了以督促纽约州和新英格兰州争取撤销对黑豹党的指控为目的的大型游行示威和学生罢课行动,理由是他们认为“在白人的司法制度下”,黑人被告不可能受到公正的审判。《耶鲁法律与社会行动评论》第一期登了一篇叫做《大学与警察:大学校园里的武力和自由》的文章,杂志封面上刊登了该文章的插图:戴着防毒面具、佩带重型武器的警察的照片。
  迫于学生们声称要举行暴力示威的威胁,耶鲁法学院院长金曼?布鲁斯特发表声明表示支持“五一”游行示威的根本理念,并对学生们的一些要求做出让步:暂停课程,允许学生餐厅为参加游行示威者提供饮食服务,允许博比?西尔的首席辩护律师查尔斯?加里在审判期间住在校园里。布鲁斯特的声明显示由黑豹党案件审理引起的比其本身更重大的那些问题已经进入主流文化。
  像往常一样,希拉里认同“五一”游行示威活动的深层次目标,但她却明确地表示,她认为游行示威应该是和平的、有目的的、有组织有计划的,应该瞄准长期的目标。虽然希拉里只是研究生一年级新生,但她已经是整个法学院里颇有影响、颇受尊重的人物了。那一周,游行活动的组织者们召开特别会议来商讨斗争策略,那次会议差点失控,是希拉里巧妙地安抚了争执各方,并引导讨论朝着最终平息争端的方向发展。院长戈尔兹坦说:“大家都出于愤怒说了许多过激的话。作为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士,希拉里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魄力。”
  希拉里的处事方法是她各种气质特征的独特组合:咄咄逼人、温柔体贴、插科打诨、生硬粗暴、热情赞颂、冷嘲热讽、理性分析、热情似火或者热烈奔放。多年以后,甚至许多开始讨厌她政治策略的同学们都满怀敬意地回忆起她在“五一”示威活动中收放自如地发挥这些气质特征的情景。
  “五一”当天,15000名游行示威者聚集在耶鲁校园内,有人还高举着“烧掉耶鲁”的牌子。事实上,这次游行示威的气氛出奇的平和。其间还穿插着一些研讨会:《逮捕与搜查》和《种植园社会的殖民地化和种族特征》。当时主要发言人之一杰里?鲁宾振臂高呼“×尼克松!×尼克松!×尼克松”来调动听众的情绪,痛斥尼克松推行的战争政策、种族主义及“警察国家战术”。在希拉里看来,大量的批评其实是言过其实的。第二天,《耶鲁每日新闻》报道说,那场示威集合了“纽黑文历史上数量最多的与会者,包括留着长发的年轻人、电影拍摄人员和国民警卫队队员”。两天后,在俄亥俄州的肯特州立大学,国民警卫队开枪射杀了4名参加反战游行示威的学生。希拉里写道,那张一名年轻女子趴在一位遇难学生尸体上的著名照片让她流下了眼泪。
  5月7日,希拉里作为大会发言人之一参加了在华盛顿举行的妇女选民联盟成立五周年纪念大会,这是她知名度、影响力日益提高的又一体现。为了纪念肯特州立大学枪杀事件的受害者,她佩戴着黑袖章,站在了讲台前。后来她说,当讲到美国入侵柬埔寨的军事行为是“不合法、违背美国《宪法》”的行为时,她情绪异常激动。她尝试着把发生在各大学校园里惨烈的示威行动介绍给这些年长于她的听众们。多年后她说,1970年在耶鲁那段动荡不安的日子里,她奋力争取的是投入,而“不是破坏或所谓‘革命’”。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4)
  35年后,已经成为总统候选人提名有力竞争者的参议员希拉里却说要等到完成更多的政治和军事目标后,美国才能从伊拉克撤军。在这样说的时候,她不再慷慨激昂,也不再那么有说服力。接着,跟在越南战争中一样,在战争问题上,希拉里和其他大多数参议员一样投了赞成票,给予了乔治?布什想要得到的授权。一年后,她在参议院军事委员会获得了一席之位,成为军事准备方面的专家。希拉里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点,而她却一再拒绝利用自己的影响敦促美军尽快从伊拉克撤军,这使得民主党左派中很多支持她的人开始与她渐行渐远,还有一些人开始产生了一个疑问—她在对越战争和对伊战争中的截然不同的态度是不是表明她不再年轻幼稚,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了呢?或者,这只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客为了政治前途而放弃了年轻时所坚持的价值观和原则呢?
  在法学院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希拉里在芝加哥参加了厄弗?库普西内特主持的在全美播出的电视访谈节目;当选为女性选民联盟中前后两代女性民权主义者的联络员;成为报纸上的新闻人物。希拉里很享受这些关注,享受自己的特立独行—她走的是一条与众不同的、更有思想的道路。随之而来的是人们对她将会选择选举政治之路的猜测,而她则从未公开回应过这样的猜测。其实,当时国会已经完全放弃了对战争问题的监督职责,而她不但没有把参加政治竞选当做自己的政治目标,而且也不相信选举政治的力量—选举政治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希拉里仍然认为公益事业应该是为社会中的弱势群体服务的,包括那些最没有权力的、被边缘化的或是受歧视最严重的人。在所有应该得到帮助的人中,希拉里最想帮助的是孩子。孩子是公民中最脆弱的群体,也是最应该得到帮助的,尤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和黑人的子女。她认为,为了孩子们的利益,法律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她可以找到办法努力促成此事。
  那年秋天,希拉里乘车往返于纽黑文和华盛顿之间,这是职业和学习任务之间的完美结合。她在国会大厦为女性公众人物玛丽安?埃德尔曼组织听证会,评估了可能会影响儿童生活的法规。在纽黑文,她为自己制订了独特的课程和工作计划,广泛涉猎法律、医学和心理学。她一边在耶鲁大学医学院旁听,一边在耶鲁—纽黑文医院从事与儿童身心健康问题有关的工作,其中包括受虐儿童身心问题的研究,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被作为重要的社会现象加以研究。她帮医院建立了法律程序来处置医院的疑似虐待儿童案例。整整一学年,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在耶鲁儿童研究中心观察儿童治疗过程,以及同医生进行案例讨论。希拉里说:“我开始仔细思考影响儿童的因素,包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法律管辖范围内及范围外的。”像许多法律专业的学生一样,她被派到联邦资助的隶属国家法律服务计划的地方机构工作。在那里,一个名叫佩恩?罗迪恩的年轻司法援助律师指导她为那些被忽视的受虐待儿童辩护。
  和佩恩?罗迪恩一起,希拉里代表一位五十多岁的黑人寄养母亲出庭,这位女士自孩子一出生就照顾她,直到孩子两岁。寄养母亲要求收养那个混血女孩,她自己已经养育了两个成年的孩子。但是康涅狄格州社会服务部却驳回了她的收养请求,下令给这个小女孩找一个“更合适的家庭”,希拉里和罗迪恩起诉该州,但是失败了。
  尽管输了官司,但是为儿童争取权利的运动却从此展开。希拉里指出,受虐儿童是“儿童公民”,有权和成年人一样享有《宪法》赋予的相关权利。她在母亲小时候受虐待的遭遇和现在某些父母对孩子所做的可怕事情之间发现了内在的联系。她想帮助那些孩子。
  希拉里为了替儿童争取权利而写作的学术著作和所做的工作,后来成了克林顿政敌攻击的目标。他们通过夸张的漫画对希拉里的作品及其煽动性进行讽刺,将其称为“左翼理论家的伪善”。到1992年总统选举的时候,帕特里克?布坎南在共和党大会上说,希拉里持有“反家庭”的观念,她“认为12岁的孩子应该拥有起诉父母的权力,还……将婚姻同奴役体制相提并论”。事实上,她的学术著作构思缜密,在《家庭法》领域广受赞誉,而且并未提出会引起严重争议的观点。历史学家加里?威尔在《纽约书评》上发表的对希拉里作品的述评中说,这些作品值得一提,希拉里完全当得起“过去20年中重要的学者活动家”的称号。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5)
  希拉里决定在耶鲁从事儿童研究,且参与玛丽安?埃德尔曼的华盛顿研究计划,这两件事使她感到非常安心和满足。最终,她似乎找到了自己这一生想做的事情。“我想成为美国儿童的代言人。”她说。
  45岁那年,希拉里又一次否决了同丈夫离婚的意向,而且很快就要搬入白宫,这时,有人问她,二十多岁时最令她欣喜若狂的经历是什么,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爱上比尔?克林顿。”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这种说法是发自内心的,也是真实的。尽管,通常我们不会用“欣喜若狂”这个词来形容希拉里这个最训练有素、最严格自律,又最有控制欲的人,但谈到她在1971年春天踏上的那条道路,这也许是最好的解释。
  进入法学院仅仅18个月,她就成了同龄人中最耀眼的明星。然而,突然之间,她却以一种最传统的方式颠覆了自己的生活: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一个男人。比尔?克林顿是“她井然有序的理智世界中的不可控因素”。一个朋友这样说。她的魂儿被勾走了,而比尔?克林顿也是一样。“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怕我的人。”她说。克林顿的朋友们则对他的无畏深表怀疑。“我害怕我们俩。”他说。而朋友们认为,事实上更可能是克林顿掩饰了自己对她的恐惧。希拉里与他所有的前任女友是如此截然不同,她的品性让他着迷,而他的自信也正经受到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与此同时,她却说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他们经常讲起的那个邂逅并相爱的故事被适当地进行了一些戏剧化的处理,没有不合时宜地提起他们共同的野心,而且还特意制造出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不过,这个故事却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1970年秋天,在耶鲁大学法学院开学第一天,他们就已经经人介绍认识了对方,可当时谁也没有留意对方。
  比尔?克林顿作为罗兹奖学金获得者留学牛津大学,在还差两个学期就能拿到学位的时候来到了耶鲁法学院,因为他决意要在最聪明、最优秀的美国同龄人中证明自己的实力。他期待有朝一日能回阿肯色州参加公职竞选,最终成为国会议员并进军华盛顿。如果成功了,展现在他面前的将是一片大好的政治前程。自高中时起,朋友们就一直在说他将来注定要入主白宫。但是从牛津回来之后,克林顿了解到,要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就需要获得权威的美国机构的支持。对他而言,1970年的耶鲁法学院是一个可以直通目的地的完美落脚点。
  那一年,尤金?麦卡锡因为传统的民主党人的抵制而泥足深陷,而罗伯特?肯尼迪也已遇刺身亡,康涅狄格的参议员竞选让他们的追随者重新燃起了希望。时年38岁的约瑟夫?达斐曾是神学院学生,自由派组织美国民主行动的领袖,伦理学教授,民权运动和越南和平运动的坚定参与者。肯特枪击案以及总统将战事扩大到柬埔寨的行径使人们的反战热情越发高涨,反战队伍支持达斐竞选。他们认为,除非国会中的反对票迫使总统采取行动,否则这场战争永远也不会停止。此时的达斐陷入进退两难之境:要在民主党内部诸多竞争因素当中找到一片中间地带,而同时又能够吸引独立选票;要引发根本的政治和民权改革,同时又不引起白人中产阶级选民的反感。而作为改革论者和南方民主党人的克林顿,在自己的整个政治生涯中也一直面临这样的难题。
  在三方较量中,达斐败下阵来。他的对手是在任参议员、独立派人士托马斯?多德和共和党议员小洛厄尔?韦克。克林顿从达斐的竞选活动中获取了非常全面的实用政治知识,赢得了大批追随自己的朋友,这些人先是帮助达斐竞选,后来又满怀热情地赶到阿肯色州去帮助克林顿参选。
  11月选举日之前,克林顿几乎一直在旷课。从黎明时分直到午夜,他都一直在为达斐的选举奔忙着,然后从第三国会选区纽黑文总部返回长岛南部的住处休息。他和三个室友在海边合租了一所房子。选举日后,他的学习习惯也没有多少改变。室友们发现他会看一本书直至深夜,开始还以为他在看法律书,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看小说。他的睡眠不足5个小时,忙着给数不清的前女友写长篇大论的书信。克林顿考试前会临时抱佛脚,突击学习几个小时就能通过考试。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6)
  刚到纽黑文几周,人们就发现他具有非凡的魅力,能够吸引大量不同背景的人。他听取他们的故事,学习他们的知识,然后以自己高深的见解和历史感来回应他们。克林顿具有非比寻常的移情能力,这令人们神魂颠倒,对他如痴如醉。南希?贝克瓦克就是一个被他的魅力所折服的人(不过她跟希拉里的关系要比她和克林顿的关系密切)。“我从未见到过像比尔那样兴趣广泛、头脑灵活、魅力四射的人。他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效率极高。他对世人的爱像小说家的爱,他能记住他们身上特别的地方,他倾听他们的谈话,然后用无比巧妙的方式回应他所听到的东西。他很风趣,善于观察,对聪明人和不聪明的人他同样关注……他努力跟人们交谈,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天生就适合从政。人们会问,‘好吧,你难道真以为他会成为总统吗?’当然!我认识他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他折服了。”
  贝克瓦克后来成了加利福尼亚斯克瑞普学院的院长。她认为,比尔?克林顿也采用小说家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的生活,他身上集合了令人惊讶的矛盾特质:既有自我意识又能够自我否定;尽管目标明确,却又无法轻易做出决策。
  然后就是他生活中的女人。
  克林顿后来说:“在学业和政治生活一帆风顺的时候,我的个人生活却是一团糟。一个年轻女孩离开我回家嫁给了从前的男友;接下来跟一个自己心仪已久但又不能跟她定下来的女孩痛苦地分别。于是我渐渐开始接受独自一个人,决定暂时不再同任何人谈情说爱。”
  此时,希拉里上场了。
  克林顿回忆说:“一天,在爱默生教授的课上,我坐在后排,突然看到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女孩……她一头浓密的深金色头发,戴着眼镜,不施粉黛,但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冷静的力量,这是我几乎从未在其他任何人身上见到过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时,克林顿几乎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希拉里。法学院的学生经常谈论她,她是校园里路人皆知的明星,大家都知道她在政治上志向远大,积极务实,而且原则性极强。
  开学第一天,他们就经人介绍而相互认识了,但当时谁都没有太留意对方。也许是那时克林顿正和另一个女孩约会,或者是注意力都放在达斐的选举工作上了。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似乎都对那次见面没有什么印象。但接下来的那个学期里,希拉里在爱默生教授课上的表现给克林顿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不停地举手回答问题而且总是知道正确答案。
  他开始在校园里有意追随她。希拉里说她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学院的休息室里,“他看起来不像一个领罗氏奖学金的学生,而更像一个海盗”—长头发,乱蓬蓬的胡子,身高6.25英尺,体重220磅。他正在跟别人谈论阿肯色州如何种出世界上最大的西瓜—他经常谈论这件事。
  但是,根据他们的自传,直到1971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他们才开始交谈。那是在耶鲁的法律图书馆里,克林顿发现了他的朋友杰弗里?格莱考,于是走过去打招呼。在交谈中,格莱考注意到“慢慢地……他的注意力不集中了。他一直在听,但不怎么说话了,他的视线开始游移,目光掠过我的肩头,我想以一种不太显眼的方式看他在看什么,就故意做了个要挠挠腿的动作以便稍稍转过身去,于是看见希拉里就坐在那边的桌子旁,桌上放着一堆书本”。
  格莱考“找了一个很有礼貌的借口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主角在那里,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在《亲历历史》中,希拉里说他一直朝她张望,因此她就走上前去自我介绍。后来,克林顿说当时她的举动让他惊得目瞪口呆,他跟她打了个招呼,很快他们就分开了。
  那时希拉里仍在和戴维?鲁珀特约会,他们和另外一对年轻人在怀俄明州本宁顿的一个被他们称为“鸡笼”的双人公寓房里过周末。她再次和克林顿说话似乎已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7)
  春季学期最后一天,上完政治和民权课走出教室,克林顿问希拉里去哪儿,她说去注册下一学期的课程。他们一起来到注册员办公室。注册员问克林顿:“你已经注册过了,怎么又来了?”
  当克林顿承认那只是为了能跟希拉里在一起而耍的小心眼时,希拉里笑了。她在书中写道,他们“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就有了第一次约会”。
  克林顿建议他们步行去耶鲁艺术画廊看马克?罗斯科画展,到那里时却发现博物馆关门了。克林顿主动提出清理堆积如山的垃圾,终于说服看门人放他们进去了,这件事给希拉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一晚,克林顿应希拉里邀请参加了她和室友在宿舍里举办的期末派对。几天后,克林顿给希拉里打电话时听出她病了。希拉里说,半小时后,他出现了,并给她带来了橘子汁和鸡汤。克林顿的兴趣广泛,“从非洲政治到乡村音乐和西方音乐”,他无不怀着浓厚的兴趣,这也给希拉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久,他们就成了一对恋人。现在希拉里意识到“他远比留给人们的第一印象复杂得多”。
  尽管克林顿表示刚刚同前女友断绝关系,不想这么快就恋爱。但室友们却清楚看到,他在不遗余力地避免失去希拉里。她头几次拜访海滩小屋的时候,为了给她留下好印象,他指导室友跟他一起演戏。他的室友(牛津时代的好友道格拉斯?埃克利、道格拉斯?波格和威廉?科尔曼三世)因为克林顿对这个新女朋友明显不同以往的态度而感到很滑稽。这一对年轻人像在跳双人芭蕾舞,你来我往,推推拉拉,可是又舞步轻盈得根本不像他俩的一贯风格,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波格说:“他们在一起非常有趣,活力四射。”克林顿一不留神就会露出他从小习惯的南方人说话风格,希拉里则会善意地取笑他:“说重点,行吗?比尔!”克林顿花了点儿时间才适应了她中西部的直爽风格。
  早在这之前,他们就开始探讨政治话题了。她感觉到他献身公共服务的决心远远超过对政治职位的野心。他的家乡在教育发展、经济繁荣和文化进步等方面远远落后于其他州,但是“他深深关切着家乡,这太不一般了”。她写道:“他是有根的,而我们大多数人没有这种归属感。”
  图书馆邂逅之后的几周,希拉里和比尔就手拉手地在校园中漫步了,显然沉醉其中。他们刚确立恋爱关系时,德博拉?塞尔碰巧遇到了他们。德博拉从孩提时代起就认识克林顿,在读大学时又认识了希拉里。她说:“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忍不住要说,好,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总是非常迷人,非常有魅力。”
  一个密友说,她“看起来像个嬉皮士”,穿着蓝色牛仔裤和凉鞋,长发过肩,戴着一副镜片厚厚的眼镜,经常换镜框。她像是在尽力掩饰自己吸引人的容貌。
  “他们的价值观、理想抱负及对生活的热情不谋而合,这是很了不起的。我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太顺理成章了。”塞尔看得出希拉里“在许多方面是很有吸引力的”,包括她的外表,尽管眼镜遮掩了她娇好的面容。希拉里被公认为是“善于思考的……思想深刻的人,而他则以才思敏捷闻名”。事实上,塞尔和其他人慢慢意识到,克林顿才是更深沉的人。
  几个同学认为克林顿追求希拉里是别有用心的,他想利用她的声望来提高自己校内外的地位。希拉里对克林顿的态度是“我不需要你”,在以前的女朋友那里,比尔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这似乎让他觉得很不安。
  又过了几周,希拉里告诉克林顿,暑期她要到加州奥克兰市的特鲁哈夫特形挚?伯恩斯坦(Treuhaft,Walker&Burnstein)律师事务所实习。克林顿原计划到佐治亚州南部参加民主党人乔治?麦戈文的争取该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竞选活动,当时竞选筹备工作才刚刚开始。现在克林顿告诉希拉里,他要和她一起去加州,不去佐治亚了。
  希拉里追问克林顿这么做的原因,他说这是因为他爱她。希拉里在《亲历历史》一书中是这样描述的。后来,她说当时自己高兴极了,整个人飘飘然的。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8)
  从一开始,他就关注全局。“我只是喜欢在她身边,因为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从来都不让人感到厌烦。开始我常告诉她,我愿跟她白头偕老,而且我认为那很重要。”
  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关系中的一些特点就已经初露端倪,后来在州长府邸和白宫,这些特点就更加明显了。在克林顿当总统的头几年,和他们两个一起共事的戴维?格根发现:“在日常生活中,我看到的那个比尔?克林顿每天都需要妻子情感上的支持。他依赖她,时时谈起她,无论做什么都把她当做是永远可以让他依靠的、坚不可摧的直布罗陀岩石……当他们取得平衡的时候,可以互为补充。他们的伙伴关系为他的领导才能提供了更多的能量。她是锚,他则是帆;她是现实主义者,他则是梦想家;她是战略家,他则是战术家。”
  6个月后,他们的朋友,实际上所有法学院的学生,都领教到了他们之间那精心构建的平衡。那时,在耶鲁法学院著名的大律师联盟模拟庭审大奖赛上,希拉里和克林顿双双入选其中一支辩论队伍。
  希拉里在《亲历历史》里写道:“他精心组织思想和词句使之听起来像音乐一般优美流畅,这让我大为惊讶。我喜欢他的思维模式和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在他身上我最早注意到的地方之一就是他的手形。他的手就像钢琴家和外科医生的手,手腕纤细,手指细长灵巧。”在这本希拉里的自传中,只有不多的几个段落表现出了“欣喜若狂”的感觉,这就是其中之一。
  恋爱初期,在长岛的海滨别墅里,有一晚希拉里和克林顿谈到了毕业后的打算。克林顿说他打算回阿肯色州谋求公职,而希拉里除了决定追求儿童和民权事业之外,还没有什么具体打算。
  比尔?克林顿爱上了希拉里,感觉到她有一种自己先天不具备的从政必需的素质:强硬不妥协。这种素质的意义和实质后来成为了克林顿夫妇的朋友、拥护者和对手们永无休止的辩论话题。没有它,克林顿不可能当上总统。这个说法是有几分正确的,毕竟,比尔?克林顿情愿调和矛盾而不愿意战斗,因此常常要希拉里把他推上拳击台。
  追随他们二十多年的政治顾问迪克?莫里斯在与他们反目之前是这样评价她的:“她有一种无畏的品质,有勇往直前的坚定的力量,而他则不具备这些素质。她具有杀手的本能。她争取什么时,都会采取直截了当的方式—较量、战斗,一定要让战火烧到对方阵营。她没有比尔的那些曲折迂回、谨小慎微的心思。”
  尽管希拉里的政敌喜欢把她丑化成一个泼辣、让男人闻风丧胆又固执己见的悍妇,但是她并非那样的人。她做事总是经过深思熟虑,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般浅薄。她的思维方式带有点军事化的缜密风格:观察地形,发现障碍,识别不利情况,然后分别采取相应的行动。比尔的思维方式则不尽相同。他反应较慢,很难识别别人的恶意,他假定别人都是好人,愿意花几个月的时间赢得别人的心。希拉里则随时准备好在危急关头先除去敌人。
  在1972年耶鲁举办的模拟庭审大奖赛上,他们的政治合伙人关系刚刚初露峥嵘。当时希拉里和克林顿被指派充当原告律师。他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起诉要点、法律依据和控辩战术。他们面临一个棘手的案子,该案被告是肯塔基州一名警察,被指控犯了谋杀,而此人曾公开宣称痛恨看起来像嬉皮士的年轻人。“可是,这足以构成殴打某人致死的动机吗?”模拟法庭的宣传海报在介绍案情时这样问道。
  克林顿和希拉里没能够赢得大奖。不过,他们在此次合作中的准备工作和临场发挥可以说是此后25年里两人合作模式的原型,两个人充分发挥各自的能力和性格优势,取长补短、优势互补的角色分工已初步形成。同伴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关系,当他们那与众不同的分工合作方式展现在人们面前时,大家都为之倾倒。南希?贝克瓦克对两人之间的这种原动力做了很好的描述:“希拉里非常犀利敏锐、具有芝加哥风格,而比尔幽默、怀旧、天真。”
《希拉里传》耶鲁的爱情与战争(9)
  从反战运动中发展起来的参议员乔治?麦戈文的总统选举团队的基层人员都是些年轻人。时年35岁的反战运动天才组织者之一加里?哈特任选举负责人。他挑选克林顿和泰勒?布兰奇担任得克萨斯州选举协调员。泰勒?布兰奇是南方反战抗议活动的组织者兼《华盛顿月刊》的政治记者。
  克林顿曾邀请希拉里到得克萨斯去助选,她在得州中南部城市圣安东尼奥负责登记投票人的工作。无论从职务还是从体格角度来看,克林顿在得州选举活动中都是很有分量的人物,不过希拉里的表现也同样抢眼。
  为麦戈文选举而工作的妇女们相信,希拉里必将取得非凡的政治成就。来自得州西部小村庄埃尔派的勤劳而有主见的贝齐?赖特成为了希拉里的真正追随者。她和希拉里的业余时间大都用来讨论如何让更多妇女严肃认真地参与政治活动。赖特说:“比起克林顿的政治前途,我对希拉里的政治前途更感兴趣。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凭着她的非凡智慧、宏伟抱负和自信坚定,她到底能够走多远。”按希拉里的吩咐,赖特来到华盛顿组织全美妇女政治筹备会。赖特相信,在这个位置上,她能帮助希拉里最终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
  赖特同希拉里很快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对其他一些人来讲,关于希拉里聪明才智与自我克制的记忆远比关于她热情奔放的社交风格的记忆更鲜明。一些人觉得她冷淡,还有其他一些人认为她热情、重情义、易接近且好交际。无论到哪里,这种两极分化的评论都一直伴随着希拉里,不管是在社会组织中、竞选活动中,还是在美国参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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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1)
  在经历了所有这一切之后,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我和比尔能够一直在一起……我到底要怎样解释这持续了几十年的爱情?
  —《亲历历史》
  在刚刚遇到比尔?克林顿的时候,希拉里就热忱地相信一个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她永远不会屈服于任何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或者容忍其他人独断专行的个性,因为她已经领教过母亲为此而付出的沉痛代价。她更不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她自己)会在扭转局面和改变其他人的天性时束手无策,因此,在做这两件事情的时候,她显得异常坚定。
  然而,一次又一次,在同比尔?克林顿的交往和婚姻中,她终于学会正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一牵扯到其他女人,她就控制不了他了。她曾经说过,事实上,惹恼她的并不是他不断出轨的冲动。渐渐地,她几乎认为,在涉及性理智和控制性欲问题上,自己的丈夫和十几岁的少年差不多,而这一切都该归咎于他不正常的童年生活的病态影响。“还有比不忠诚更糟糕的事。”她在1989年这样对一个心腹朋友说。当时,克林顿认为自己爱上了阿肯色州的一位离异女士,玛丽莲?乔?詹金斯。自从这位女士开始跟比尔交往,希拉里就认识到自己根本无力改变克林顿,他们的婚姻也一再地提醒她认清这一事实,她为此深感挫败和愤慨。希拉里相信,理性思维和逻辑的力量几乎是可以压倒一切的,然而,看起来,在处理此类问题时,克林顿却完全对逻辑推理免疫,他一再出轨倒不是因为要叛逆什么。
  希拉里花了两年的时间才下定决心嫁给克林顿。她不但对他拈花惹草的习惯非常担忧,还对居住在阿肯色州这件事充满疑虑,更对他追求梦想时表现出来的如火的热情而惴惴不安。她想要孩子,但是却不想让孩子生活在父母关系紧张的环境里。希拉里的母亲被父母抛弃并遭丈夫虐待的遭遇,是希拉里挥之不去的噩梦。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脚趾探入阿肯色的水下尝试一下“水温”,然后感觉自己还能够学会在那里生活,一直犹豫不决的她这才下定了决心。在那些年里,她小心翼翼地寻找自己合适的位置,希望一旦婚姻或者政治生涯搁浅,能有一个现成的应急预案。她知道,从谈恋爱开始克林顿就频频出轨,他们两个拥有稳定婚姻的概率,尤其是拥有双方都忠诚的婚姻的概率,至多跟赢得掷骰子赌博的概率差不多。
  最终,为了爱情,也为了两个人希望在华盛顿拥有美好政治前景的共同梦想,她嫁给了克林顿。但是,未来的焦点将会是他,而不是她。在一个朋友鼓动她追求更加独立的事业轨迹和自我定位的时候,她无奈地对她坦言:到阿肯色州去就意味着彻底放弃在华盛顿或纽约找一份体面工作的机会,以及在风华正茂的时候放射出属于自己的灿烂光芒的可能。从韦尔斯利女子学院毕业之后,她在全美范围内得到认可的步伐在不断加快。
  在阿肯色州,她没有办法做一个掌权的女人。虽然她知道嫁人并不意味着一定不能做女强人,但是嫁给比尔?克林顿,在他的地盘上生活,做女强人是根本不可能的。她选择居住在更加传统的社会中,并将自己的才华、心血和能量都用来为丈夫那颗星增光添彩,就像她母亲那一代人所做的那样。她会成为他的合伙人、经纪人,并随时为他提供忠告。她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在耶鲁读书的时候,希拉里就已经为克林顿做出了第一次巨大的牺牲。为了跟他在一起,她选择在耶鲁多待一年而不是跟同班同学一起毕业,从而推迟独立实现自我抱负的时间。她在麦戈文的竞选团队中工作到投票当天,并且在耶鲁大学儿童研究中心学习儿童发展学。1973年,从法学院毕业之后,她跟克林顿一起去了一趟英格兰,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旅行。克林顿充当向导,领着她游历了伦敦、牛津,还有自己获得罗兹学者奖学金到英国深造的那一年里曾经到过的其他地方。在被众多浪漫主义诗人热情讴歌过的英格兰恩纳代尔湖畔,他请求她做自己的妻子。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2)
  而希拉里拒绝了他的求婚。事后,她解释说自己不想仓促做决定。当时,她害怕“一般意义上的承诺和义务,还特别担心比尔的热情”。
  许多年后,希拉里说,克林顿曾经多次向她求婚。“我从来都不怀疑我对他的爱,但是我知道他要在阿肯色州建立自己的生活。我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在一个既没有家人又没有朋友的地方生活下去。”
  从欧洲回国之后,希拉里于1973年6月第一次踏上了阿肯色州的土地,而这趟阿肯色之旅恰恰证明了当初拒绝克林顿的求婚是多么明智。克林顿请求她跟自己一起去“看看她对那里印象怎么样”,他还力劝她参加了阿肯色州的律师资格考试。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起,克林顿几乎从未停止过谈论他的家乡,他想要用自己的热情感染希拉里。尽管这里风景如画,不过感染希拉里还是很困难的,而希拉里在温泉郡对克林顿母亲和弟弟的短暂拜访使这变得更困难了。
  希拉里最早是在1972年见到克林顿的母亲弗吉尼亚的。弗吉尼亚和希拉里爱着同一个男人,但是一开始,两个女人就对彼此很看不上。弗吉尼亚认为希拉里丑得恐怖,她的发型剪得一塌糊涂(为了省钱,那个学期她是自己动手剪头发的),不化妆、穿牛仔裤,举手投足都带着嬉皮士的懒散劲儿。弗吉尼亚的头发挑染着与众不同的白色条形图案,她喜欢放荡的男人和不羁的烈马,涂大红色的口红,戴假睫毛。弗吉尼亚当然没有想到克林顿会带一个像希拉里这样的姑娘回家,雪上加霜的是,她还是个“北方佬”,虽然她其实来自中西部的伊利诺伊州。
  罗杰是克林顿的弟弟,之前希拉里并没有见过他。然而罗杰很快就对希拉里形成了跟母亲一样带有地方特色的评价:首先,她不够漂亮;其次,她对待比尔的态度过于飞扬跋扈。
  希拉里倒是跟弗吉尼亚的第三任丈夫杰夫?德怀尔相处得比较愉快。杰夫一直对希拉里很和善,并不时给予希拉里支持和鼓励。希拉里注意到他对弗吉尼亚怀有一种崇敬的心态。杰夫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拥有一家美容院,在20世纪60年代初曾经因为股票诈骗而入狱9个月。就是他为弗吉尼亚设计了如此特别的发型,将她已经变白的头发周围的头发也染成白色。杰夫告诉希拉里,弗吉尼亚最终会接受她的,并像家人那样拥抱她。弗吉尼亚最终的确接受了希拉里,不过她态度的转变比冰川移动还要慢。
  和希拉里在一起的两年时光里,克林顿已经简要地将自己知道的模糊的家族历史告诉了她。但是直到到了他的家里,她才第一次清楚了解了克林顿生长的环境,并推测这就是造成他拈花惹草习性的根源。
  弗吉尼亚自己的家族—卡西迪家族,还有克林顿家族都有信教的传统,但是他们的信仰并没有使他们相信克制自己的性行为是虔诚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弗吉尼亚的母亲伊迪丝是一名护士,她经常谴责丈夫埃尔德里奇同其他女人发生婚外情,然而人们也盛传伊迪丝跟阿肯色州霍普郡的一位内科医生有暧昧关系。威廉?杰斐逊?布莱思很可能是克林顿的生父,在他28岁去世的时候已经先后有了四五任妻子了。克林顿随其继父老罗杰?克林顿的姓。老罗杰跟弗吉尼亚结婚之后并没有停止追求女性的游戏,而且在喝醉酒之后常常会因为妒火中烧对弗吉尼亚拳脚相向,而导火索就是听到人们说她妻子与别人调情的风言风语。希拉里相信,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无怪乎克林顿会对女人、调情和性征服拥有如此狂热的激情。
  希拉里一直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最终,她还是和克林顿一起到小石城参加了律师资格考试。
  克林顿早已开始围绕自己的政治前途规划两个人的未来了,他甚至连两人参加律师资格考试的时候填写同样的地址是否会带来负面的政治影响都评估过了。他计划在阿肯色州立大学教书,同时让自己渐渐适应家乡的政治气候,然后再竞选公职。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3)
  如果希拉里最终搬到阿肯色,她可以加入一家律师事务所,或者到位于费耶特维尔的法学院教书,当然,这些工作跟她的宏伟抱负根本就不相称。因此,她接受了一份令人热血沸腾的工作,地点在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是为玛丽安?埃德尔曼新近创办的儿童保护基金会工作。克林顿和希拉里在阿肯色短暂逗留之后,各奔前程,两人的交往前景充满变数。
  根据哥伦比亚特区律师协会的记录,此后不久的7月23日和24日,希拉里参加了华盛顿地区的律师资格考试。在坎布里奇,她在离哈佛大学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一个人住,而她并不喜欢独居。
  11月3日,哥伦比亚特区律师协会通知希拉里说她没有能够通过律师资格考试。人生中第一次,她尝到了失败的苦涩。鉴于大家对她的期待,以及她对自己更高的期许,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在817位报名者当中,有551名通过了考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自名气远不如耶鲁的法学院。在其后的30年里,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虽然后来有很多次机会,她再也没有参加过律师资格考试。
  据那些最了解她的人推测,当时,她肯定会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深深的耻辱,而且她的自信心也因为这次经历而碎了一地。如果她没有经历这次考试失败的话,她的生活,乃至这个国家的方向将会是怎样呢?对此,我们只能进行臆测了。
  1973年感恩节期间,克林顿飞到新英格兰与希拉里共度节日。他们一起徜徉于波士顿的街头,畅谈彼此的未来。那个时候,克林顿已经租下了一个“完美的住所”,据他说,这是一间美丽得无与伦比的、小巧的木头和玻璃筑成的小屋,方圆80英里范围都与世隔绝,不远处就是白水河。他们的朋友们认为,克林顿一直都具有非凡的审美天赋,在艺术、设计和音乐方面的修养都比希拉里深厚。克林顿租下的房子是由费伊?琼斯设计的,他是这个国家20世纪中叶最杰出的建筑师之一。
  在坎布里奇,克林顿告诉希拉里自己多么喜欢那所房子,多么享受在大学任教所带来的乐趣。他还告诉她,自己正在积极地从自己的圈子中找出一个民主党的候选人,来接受约翰?保罗?汉默施密特的挑战。此人是阿肯色州唯一的一名共和党国会议员。在“水门事件”丑闻发生以后,尼克松为了继续赖在总统宝座上而进行的垂死挣扎已经连累了总统所在党派的成员们,所以,现在是一个击败汉默施密特的好时机。希拉里能够看出来克林顿想要亲自披挂上阵。再次跟他在一起,她的心放下来了,甚至感到很兴奋。然而,他们在坎布里奇共度的时光对于明确两个人的交往前景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她对婚姻和阿肯色所持的保留态度没有改变。
  克林顿发现,对希拉里而言,嫁给他就像是“高空走钢丝”一样危险,而阿肯色也不是她理想中的居住地。克林顿已经很幸运地有机会跟同时代人中的佼佼者们交往,但是,他还是认为“希拉里的政治前景要远远超过那些人。她拥有聪明的头脑、善良的心灵、比我本人更出色的组织技巧以及几乎跟我一样高明的政治技巧。我只是更有经验而已”。对他而言,她的幸福快乐是最重要的,而且,也许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她会发展得更好。他们约定在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假期再见,到那时,他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未来的路到底怎么走。
  圣诞节过后不几天,克林顿接到了约翰?多尔的来电。此时,多尔刚刚被委以重任,担任议会司法委员会尼克松弹劾调查的首席法律顾问。前一年,多尔曾经应希拉里和克林顿的邀请,在耶鲁大学大律师协会模拟庭审大奖赛中担任评委,他们两人都对多尔仰慕已久。多尔此次致电克林顿是为了邀请他参与尼克松弹劾调查。多尔把克林顿当做是年轻律师中加入弹劾委员会的首选,问他是否能够暂停一年的教学工作到华盛顿来,还请他推荐几个出色的律师人选。
  根据希拉里对此事的回忆,克林顿在多尔打电话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竞选议员了,所以他拒绝了多尔的邀请,同时推荐了希拉里。不管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可以确信,在受到工作邀约之后,希拉里急切地抓住了这个机遇。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4)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多尔的工作邀请是解决希拉里和克林顿这对情侣两难处境的完美契机。希拉里是非常不想搬到阿肯色住的。如果尼克松受到调查之后被议会弹劾并接受参议院的审讯(有这个可能性,而且概率很高),那么这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一年多。如果克林顿赢得了选举,并在11月成为众议员,他就可以在1975年正式走马上任,而到时候,总统弹劾案也差不多该结束了。那时,27岁的希拉里在华盛顿政界人士当中的声望就可以一飞冲天(这正是在尼克松辞职之后发生的情况)。他们两人将作为华盛顿令人瞩目的金童玉女加入这座城市。
  希拉里在得克萨斯麦戈文竞选团队工作时结交的朋友萨拉?埃尔曼在华盛顿城里有房子,希拉里在华盛顿工作期间就住她家富余的房间里。首都的氛围让她兴奋—她是这项历史性事业的一部分,她将用自己的努力和思想为这个意义重大的事件贡献力量。对她个人而言,还有一项额外的收获:通过做那些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希拉里可以重建因为华盛顿州律师资格考试失利而受到重创的自信心。她在这里参与调查和分析,从那些已经声名显赫的同事身上汲取经验,用自己的创意来激发他们的灵感,而且,她还能用敏锐的政治判断力来为人们所能够想象到的最有意义的公共事业服务。
  弹劾案的工作反映出多尔的工作方法灵活机动,不墨守成规,只有3~4名多尔最信任的助手能够从全局上了解弹劾调查将要如何进行,到底有哪些材料要被用来对付尼克松。在受雇律师这个层次,也就是希拉里这个层次,多尔会分配给他们一些单调而枯燥、细致而具体的工作,让他们对弹劾的相关规则和要求进行程序性的研究,甚至让他们搞清楚在进行听证会时每个人就座的位置。
  在律师团所有44名成员中,女性只有3人。整个机构共有90个人,其中包括律师、秘书、书记员、研究人员和打字员,他们都在多尔的领导下工作。这些人住在国会山的老议会饭店,整个饭店都被包下专供他们使用。
  跟其他同事一样,希拉里每天工作12~18个小时,黎明时分就要起床。多尔严禁员工私自记笔记或日记,或是在办公室以外同任何外人谈论调查或他们自己的工作。法律小组另外两名女律师中有一个叫做特里?柯克帕特里克,她曾经就读于阿肯色州立大学法学院。柯克帕特里克告诉希拉里,在阿肯色州,没有多少女律师,因此“你必须要比任何男人都强3倍才有可能成功,你必须谨慎交友,那里的文化与这里的非常不同。但是,一旦他们接受了你,那里的人非常亲切也可以信赖。而且,在那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很容易。你可以成为小池塘中的大鱼”。
  柯克帕特里克看得很清楚,希拉里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彻底、完全为比尔?克林顿疯狂”。在克林顿北上华盛顿探望希拉里的日子里,她的“气色完全不一样了,整张脸都红润起来”。
  其他人认为希拉里的脑子里想的几乎完全是她跟克林顿的关系,你甚至可以根据她跟克林顿通话的频率来预测她的喜怒哀乐。汤姆?贝尔跟希拉里共用一间办公室,曾经看到她“早上到办公室的时候因为克林顿没有打电话而怒气冲天。那种日子,她会很暴躁。几天后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又兴奋地对我说,‘汤姆?贝尔,你知道吧,比尔?克林顿总有一天会成为美国总统的’。”
  伯尼?努斯鲍姆是哈佛法学院第61届毕业生,曾担任美国助理检察官,他是希拉里的直属上司。有一天晚上,他们两个最后离开办公室,在路上她谈起了克林顿。努斯鲍姆认为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希拉里的良师益友,因此建议说,也许那个小伙子在争取国会议席之前还需要除了法律学校之外的其他历练。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反驳说,“他将会成为美国总统。”努斯鲍姆记得自己当时深吸一口气,说这个想法太荒谬了。而希拉里还不肯屈服,接着说:“你不了解他,而我了解。他会成为总统的。也许你认为这么说很愚蠢,可是这一点儿也不蠢。”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发火。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希拉里一言不发甩手撞上车门就走了。努斯鲍姆不了解的是,克林顿的选举结果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国会的席位,他的成功意味着希拉里能够生活在华盛顿,而不需要像戴着脚镣和手铐的囚犯一样被拴在阿肯色州。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5)
  当希拉里在国会山上的一座老建筑里努力工作的时候,克林顿也于1974年2月25日宣布参加阿肯色州第三国会选区的议员选举,而宣布参选的新闻招待会分别在阿肯色的4个主要城市进行:他的家乡温泉郡,小石城,整个第三选区选民最集中的史密斯堡,以及费耶特维尔。他的选举总部就设在费耶特维尔,离阿肯色州立大学不远。
  从一开始,他的竞选团队就听克林顿滔滔不绝而又兴高采烈地谈论他那个女朋友,她目前正在华盛顿为弹劾调查组工作,而且拥有非凡的政治头脑。他没有告诉大家的是,她已经成为他最亲密的知己和顾问。虽然远在华盛顿,希拉里却成为了整个选举活动中非常重要的角色,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提出自己的建议,克林顿的助选经理们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的分量。因为曾经在麦戈文得克萨斯的竞选团队工作过,现在又在华盛顿工作,希拉里的政治经验其实比克林顿的一些助选经理们还丰富。但是,相比较而言,希拉里对阿肯色州,还有它独特的历史和政治环境了解较少。不过,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给克林顿的竞选团队指示,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详细地列成清单给他们。而当她的想法没有被付诸实施的时候,她很快就会表达自己的不满。还有几次,她会在周末的时候飞到阿肯色跟克林顿团聚,而这个时候整个选举总部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贝齐?赖特也会在周末从华盛顿赶来给克林顿帮忙,她对于希拉里能够在完成自己在弹劾调查组的工作的同时还花那么多时间帮助克林顿参选感到非常惊讶。赖特相信希拉里之所以经常到费耶特维尔去还有别的原因:赶走克林顿身边的其他女人。克林顿和希拉里有时候会为此公开争执。“我很清楚他还在跟其他女人约会。”赖特说。
  曾经有一次,希拉里在电话中威胁说,如果克林顿继续像这样拈花惹草,她也要在华盛顿找个人上床。竞选代理保罗?弗雷说,他曾经无意间听到克林顿在电话中同希拉里的谈话,那时候,克林顿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并且恳求希拉里不要“去做一些会让双方都感觉生活很痛苦的事情”。在选区里,克林顿在小石城和其他几个城镇中都有女朋友。曾经有几个月,他一直同一个志愿在竞选总部工作的阿肯色州立大学的大学生约会,而他的雇员都知道自己支持的候选人的本性,所以,只要此事不影响选举他们就对此不闻不问。
  而在此后20年间,赖特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比尔?克林顿的政治生命,并且负责为其性冲动善后,尽可能消除或者弱化这些行为对他的未来和婚姻的破坏。赖特是这样描述1974年选举的情况的:“他就像摇滚歌星一样迷倒了一大批女孩子……此后的情况也一直如此。”而克林顿的态度就是假装他跟希拉里之间并不存在本质性的问题。克林顿甚至说:“希拉里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她是我认识的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人。而且,有这样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我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赖特从来没有就此同克林顿或是希拉里交谈过:“对此我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此后20年里也一直如此。”
  这一年春天,在去费耶特维尔的时候,希拉里跟克林顿在法学院的一群同事共进晚餐,其中包括系主任,他当时就邀请希拉里到他们学院执教。之前,克林顿下了很多工夫游说他聘用希拉里。几周以后,她专门安排时间接受了教师评定委员会的正式面试。“面试那天,希拉里穿得很土,就好像前一天刚刚逛过布卢明代尔百货商店。”其中一位面试考官回忆说:“在阿肯色,这种穿着打扮看上去很奇怪。她穿着长裙,黑色丝袜,还戴着角质架的眼镜。她看起来一点儿阿肯色的味道也没有。”希拉里轻而易举地赢得了面试者的青睐,然而,这个来自中西部地区、接受常春藤学院教育的北方佬适合待在这里吗?
  在此后的20年间,她穿衣服的品位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她从不介意穿一点儿也不配套的衣服。”柯克帕特里克说。她也不喜欢购物。“但是一旦开始购物,她就会很享受这个过程。”她的购物习惯反映出她一旦对什么新东西着迷就会有走极端的倾向,虽然这些事她未必都能做得很好。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6)
  同年夏天,希拉里的父亲和弟弟托尼来到了费耶特维尔。许多助选志愿者都认为,这是她试图监视克林顿,阻止他去追求其他女人的措施之一。希拉里曾经告诉克林顿,没有家人和朋友,住在阿肯色对她而言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当她的父亲和托尼乘坐凯迪拉克到来的时候,竞选经理罗恩?阿丁顿大吃一惊,他不记得希拉里曾经说过他们会来。
  “你们打算住多久?”他问休。“见鬼,我也不知道。希拉里说我应该来这里给你们帮帮忙。”第二天,父子俩就驾驶着这辆满载着“克林顿国会选举”标语牌的凯迪拉克踏上了阿肯色农村的偏远小路。偶尔,会有人打电话到竞选总部来谈论“开凯迪拉克的北方佬”。
  自从希拉里到耶鲁读书以来,休?罗德姆改变了很多。希拉里跟克林顿开始恋爱的第一个夏天,曾经带克林顿去拜见自己的家人,而她父亲当晚就命令女儿的追求者睡到门廊里去。表面上他是因为不喜欢克林顿长长的头发和络腮胡子,事实是,当时无论是哪个小伙子,只要胆敢追求他的女儿都会受到同样的“招待”。在女儿到韦尔斯利学院读书之后,休勉强同意与希拉里和解。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他一直都为女儿的成就感到骄傲和自豪,而且,虽然女儿的态度也是逐渐转变的,但是很明显,她已经努力不对他那么尖刻,也越来越能够接受他偶尔的暴躁和粗鲁了,这也令他十分欣慰。而克林顿似乎天生就善于也乐于跟每一个人融洽相处,这对于他最终赢得休的认可很有帮助。
  在克林顿的家庭生活中还从来没有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男性形象。很可能是克林顿生父的威廉?杰斐逊?布莱思在他出生之前就死于一场交通事故,他酗酒成性的继父老罗杰?克林顿也在他就读大学的时候死于癌症,而直到继父罹患癌症时,他才学会了爱他、理解他。克林顿非常希望能够融入罗德姆一家,他会跟休吉畅谈世界形势到深夜,还教他玩红心游戏。关于政治以及其他所有问题的争论都成了罗德姆家餐桌上的必备菜肴,而克林顿对此非常享受,甚至他比希拉里更能容忍休那种教条主义的发音方式。克林顿能够心平气和地向休解释自由主义和民主党传统背后那些历史背景和根本理念,而希拉里总是无法做到这一点。休教克林顿玩曾经在女儿小时候教过女儿的皮纳克尔纸牌游戏,而克林顿也很乐意告诉休自己家乡茂密松林中那些南方好汉的故事,温泉郡那些挥金如土的赌徒和魔鬼般的女子的故事,还有那些在20世纪三四十和50年代决定了那里生活基调的政界人士和暴徒的故事。
  从一开始的时候,多萝西就被克林顿和他的故事深深吸引了。她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有趣而诚恳的孩子,并且很惊讶他居然到过那么多地方。当她问他从耶鲁毕业之后打算干什么时,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说自己计划回到阿肯色去为家乡的发展做贡献。对此她印象深刻,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而,轮到女儿决定是否要跟克林顿一起回到阿肯色的时候,她却不确定女儿这样选择是不是明智。“不过,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命令孩子们做什么。我相信希拉里自己的判断。从来都没有让我不这样做的理由。”
  约翰?多尔认为希拉里是自己雇用的年轻人当中最有能力的人之一,也会让她担负比其他同僚更重要一点儿的工作。有时候,他会把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征求她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当然,这些时候,他的办公桌上除了便条本和铅笔之外空无一物,由此我们也能够看出围绕着他的神秘气氛。
  多尔曾经是个名义上的共和党人,因为英勇无畏地帮助首席检察官罗伯特?肯尼迪在南方保护黑人并积极为他们争取正当权益而出名。他坚持自己的雇员不能公开宣布自己所属的党派,借以表示对尼克松不存在任何偏见。然而,他本人对尼克松的看法在调查之前就已经定型了,而这种看法的基础是参议院对此案进行的听证会和此案特别检察官办公室搜集到的更完整的记录。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7)
  刚刚到华盛顿来承担这项任务的时候,希拉里就对尼克松及其罪行带有强烈的偏见,对于他应该被弹劾这一点深信不疑。不过,从多尔那里她学到了在完全保密的状态下工作的好处,也知道通过一丝不苟、精心规划不但可以达到预期目标,还能够防止外人(尤其是记者)改变正在运行的项目的内部动力机制。
  在完成了研究弹劾调查程序的任务之后,多尔和努斯鲍姆给希拉里和其他同事布置了另外一个任务—确定以前那些弹劾案的确切基础或者标准。希拉里参与起草的那份报告的重点是分析“重大犯罪和过失”这个短语的意义。报告提出:“证据表明,只有在被调查人实施了犯罪行为时才对他进行弹劾的做法不符合这个短语的内涵和精神,这也无法达成当初这项制度的设计者们的初衷。”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3月,特别检察官办公室不断将尼克松的谈话录音送到他们这里,而这对总统本人的影响是毁灭性的。7月初,司法委员会的成员们听取了椭圆形办公室的谈话录音,这卷录音带清楚无疑地证明总统的确是有过失的,而且在掩盖罪行的时候起到了主导作用。在1973年3月22日,尼克松对自己的高级助手们说:“我才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你们阻止这一切发生,让他们援引《第五修正案》①,设法掩盖或者干点儿别的什么……我要的就是这样。”在希拉里或者她的每一个同事看来,毫无疑问,这卷录音可以作为确凿的证据,证明总统确实犯下了严重的罪行和过失,应该被弹劾。1974年7月19日,多尔正式向整个司法委员会呈报了所有弹劾罪名,其中三项指控包括滥用权力、妨害司法公正和蔑视国会,该提案以压倒性的多数票得到了司法委员会两党成员的批准。
  此时,尼克松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众议院全体弹劾,而且参议院也会批准。所以,他选择在1974年8月9日辞职。希拉里没有留在华盛顿的打算,也没有准备律师资格考试,她甚至都没有等到弹劾调查的最终报告完成就接受了在阿肯色州立大学法学院执教的工作,并告诉克林顿她会到费耶特维尔去。
  希拉里说,如果克林顿和她果真是一对儿的话,就必须有一个人做出让步。“随着我在华盛顿的工作以出色的结果而告终,我终于可以给我们的关系—还有阿肯色—一个机会了。”
  回顾刚到阿肯色州的那段日子,她还记得到那里之前走过的道路。在希拉里就读韦尔斯利学院期间写给唐恩?琼斯牧师的信里,她声称大学阶段对她而言将是一个“尝试各种个性和生活方式”的时期。在读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她给当时在哈佛读书的男友杰夫?希尔兹写信说:“我想去旅行,先去非洲,然后去欧洲,最后再回到美国—花一年的时间真正地‘四处闲逛’,做一切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她希望能够在卡罗来纳的工艺中心工作,再试一试自己有没有戏剧表演的天赋,还要去南卡罗来纳或者墨西哥州,“花一个月的时间在白天做各种工作来见识形形色色的人”。
  在耶鲁,希拉里遇到了克林顿,当时,她要比他成熟得多。克林顿跟女性之间的交往通常都非常短暂,建立在性关系基础之上,比较随便,而且缺乏互动。而希拉里在遇到克林顿之前,她已经经历过了真实的恋爱。在其中几段恋情里,她会同爱人在政治、哲学和学术观点方面进行有意义的沟通,而克林顿同女人之间的交往则缺乏这样的成熟和全心全意。自从离开帕克里奇之后,她成长了许多。
  成为总统的时候,克林顿通过政治家的直觉和学者的头脑来体验生活。除了童年时代在南方黑人当中生活和在牛津读书时游历欧洲的经历这两个特例之外,他所有的基本理念、价值观都是通过阅读、谈话、选举、执政以及他妻子的经验而得来的。
  那些试图诋毁希拉里和以克林顿为敌的人很久以前就宣称,希拉里巨大的野心根植于对权力的赤裸裸的追求,而且有着严重的左倾和激进自由主义色彩。但是,在1973年从耶鲁法学院毕业的时候,激进主义和狂热的理想主义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吸引力。不过,她倒是很乐意实验那些激进的想法,并热衷于理解它们内在的推动力、背后的历史以及实际价值。在韦尔斯利学院读4年级的时候,她在一篇论文中写道,民主是“最激进的政治信仰”。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8)
  借用希拉里大学时代一名同班同学的说法,大学时代的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左倾,而是保持着不左不右的中间立场,是个标准的中立者”。她擅长利用政治实用主义来实现自己认为正确的目标,这个天赋当时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最终,生活经验以及希拉里自己的是非观引导着她离开了坚定信仰理想主义的道路。她开始反对任何死板的政治教条,并选择主流法律服务作为自己的事业方向,还因为一些非传统的原因而参与了公益服务事业—保护儿童权益的工作。这些情况发生在希拉里身上特别耐人寻味:首先,她的母亲多萝西?罗德姆曾经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在经济上又受制于自己的丈夫;其次,她即将与之结婚的那个男人的母亲曾经被克林顿嗜酒成性的继父殴打,而他的生父也不安于室,最终还因车祸丧命,让他的母亲成为寡妇。
  在读高中的时候,希拉里和克林顿的人生道路截然不同—她的道路更具冒险性、实验性,而且她探索的道路不断拓展;而他的道路则比较稳定、常规。他热爱猫王,演奏萨克斯风,还崇拜杰克?肯尼迪。希拉里是乡村女歌手萝拉?菲比安歌迷俱乐部的主席,获得过成堆的女童子军勋章,曾在某个休闲俱乐部工作并获得游泳教练执照,还在每个周末打扫教堂的圣坛。她在巴里?戈德华特竞选团队帮忙的时候为芝加哥黑人住房计划积极游说,还照看那些父母在芝加哥以西伊利诺伊州农田中工作的墨西哥儿童移民。克林顿和希拉里都喜欢积极地参与和投入。克林顿在政治发展进程方面则表现出更加强烈的好奇心,和海纳百川的气度。
  希拉里非常相信自己经验的指引,凭着它们,她探索了韦尔斯利学院和耶鲁,并最终克服了自己在阿肯色州遇到的个人和政治生活上的种种挑战。希拉里习惯在最终确定方向之前测试和实验各种不同的道路,要不是因为偏离了这条道路,她在白宫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更舒服。自从她下决心竞选参议员,并真正走上这个岗位,她又一次恢复了对自己的经验及其指导作用的信心。
  尽管希拉里看起来书卷气很浓,也热爱阅读,但她其实比克林顿更愿意通过亲自调查研究掌握第一手资料来加强学习,并视亲身实验为行动和信仰的基础。为了写作本科毕业论文,她曾经亲自到芝加哥调查自己描述的那些项目,这正是她做事的风格。
  定居阿肯色的时候,她丰富多彩的经历已经很惊人了。她曾经从事过体力工作(在麦金利山国家公园的小旅馆刷过盘子;在阿拉斯加干过洗鱼的工作,穿着齐膝的水靴站在充满腥味的水中用小勺子掏大马哈鱼的内脏),研究过法律对最富裕的和最贫穷的客户的影响;花了一个夏天的时间在加利福尼亚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期间代理过黑人政党黑豹党和共产党的案子;还担任过共和党代表大会的夏季实习生。之后,她又在理查德?尼克松的弹劾调查中担任了律师。而且,希拉里还是个橄榄球投球手。
  在成为总统之前,克林顿除了政治选举之外没有做过什么真正的工作: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在一个青年夏令营中担任过顾问;读大学的时候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当过夏季雇员;在耶鲁读书的时候为了养活自己在一所社区大学当过讲师,给执法人员上课;还在纽黑文给一位律师当过助手。他后来执教和当律师的工作实际上不过就是在竞选间隙打发时间罢了。
  克林顿和希拉里结婚这些年来,希拉里的实验精神和开放性决定了她能够更进一步发展和改变自己的潜力。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克林顿政治技巧和判断力的提高也要比性格和情感方面的成长明显得多。
  在理查德?尼克松和他的妻子帕特离开白宫之后一周,希拉里迫不及待地乘坐萨拉?埃尔曼的大众牌汽车开始了她与克林顿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政治历程。
  在其后12个不平静的月份里,26岁的希拉里一直在为是否要嫁给克林顿而犹豫不决。自从在得克萨斯遇到埃尔曼的那个夏天开始,埃尔曼就一直是希拉里生命中重要的智慧源泉和推动力量,而她对于希拉里决定离开华盛顿去阿肯色的决定备感失望。对她来讲,希拉里“聪明、才华横溢、光彩夺目”,是女性解放运动及其美好前景的完美代言人。于是,她不遗余力地劝说希拉里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到一所乡下的法学院当一名助理教授,牺牲自己在华盛顿的大好前程,就算那个人是比尔?克林顿也不值得。埃尔曼当时就对她说:“你疯了!”还问她为什么会做一件与她的本性如此不符的事情。当然,希拉里是很矛盾的,根据她们一位共同朋友的说法,当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想要去阿肯色”,翻来覆去地考虑“这样做到底有多么艰难,这样做到底对自己的事业有什么影响”。毕竟,那时是1974年,她不可能不受到女性解放运动的影响。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9)
  埃尔曼非常不解地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将来?”在华盛顿,民主党的行情扶摇直上,主导了大局,整个国家几乎已经进入了一个改革的新时代。当时的尼克松弹劾案是最有影响的调查。因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希拉里已经成为美国青年一代中最耀眼的新星之一。她可以做一名热心公益的律师,也可以在华盛顿或者纽约的任何一家顶级律师事务所拥有不可限量的前途(至少埃尔曼这么认为),并成为其中的合伙人。埃尔曼几乎将希拉里看做是自己的女儿和“被解放了的女性的杰出代表”,不过,她也从希拉里和克林顿之间频繁的通话看出来他们非常相爱。
  没有能够说服希拉里留在华盛顿,埃尔曼最后主动提出要开车送希拉里到阿肯色去,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朋友艾伦?斯通,而斯通本身就是阿肯色州人。希拉里将自己的书籍、音响和衣物都装进了埃尔曼的大众车里,她在华盛顿很少有机会骑的自行车被绑到了车顶上。然后她们开始向南进发。
  希拉里急于赶到费耶特维尔,因为即将见到克林顿而兴奋不已,但是埃尔曼却在托马斯?杰斐逊的故乡蒙蒂塞洛耽搁了下来,一边重新开始游说希拉里的努力,一边带着她四处游览历史名胜。
  然而,此时的希拉里非常坚定。
  “你确定吗?”萨拉不停地问。
  “不确定,但是无论如何我要去看看。”
  希拉里唯一确定的事情是她爱克林顿,并且愿意碰碰运气,冒一下险。“我的朋友和家人都认为我疯了。对此,我也有点儿担心。”她后来说。
  费耶特维尔与华盛顿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比它们之间实际1225英里的距离要遥远得多。当她们到达阿肯色州立大学的时候,几乎整座城的人都在为该校橄榄球队野猪队加油助威,球迷们戴着印有野猪图案的帽子,高喊“噢……噢……猪、猪、猪”。“我简直吓坏了。”埃尔曼回忆说。第二天,当埃尔曼跟希拉里一起去一个竞选宣传点听克林顿演讲的时候,埃尔曼立刻意识到了吸引希拉里穿越千山万水而来的那股力量。她现在第一次知道了,希拉里说这个年仅28岁正在争取第一个政府职位的小伙子将来会成为美国的总统,这并非胡言乱语。而且,第一次,埃尔曼觉察到希拉里其实已经进行了充分的考虑,打算在他通往总统的道路上成为他的合作伙伴。
  在希拉里到达费耶特维尔两天之后,杰夫?德怀尔意外死于心脏衰竭,时年48岁,这很有可能跟他多年的糖尿病有关。第三次成为寡妇的弗吉尼亚和比尔?克林顿的弟弟罗杰都因为他的死而崩溃。克林顿与母亲的亲密关系,他对母亲的惦念和一辈子都想要取悦她的深情,他对麻烦缠身的幼弟罗杰无尽的关怀和爱护,都令希拉里感动,尽管她还在为弗吉尼亚的敌意而烦恼。克林顿曾经满怀柔情地向希拉里表达了想要跟她一起建立自己从未体验过的那种家庭生活的渴望。他们两个的童年都伤痕累累,也都在彼此的身上看到了许多还没有复原的深深的伤疤。
  杰夫希望自己死后被火化,但是整个阿肯色州都没有火葬场。刚刚到达阿肯色的希拉里对于这个州的狭小和落后还是充满疑虑,而这个小插曲也加深了她的担忧。为了完成杰夫的遗愿,其尸体被运到得克萨斯火化。杰夫的骨灰被运回来之后,克林顿让人将他的骨灰撒在了城外他最爱的垂钓码头附近的湖水中。
  希拉里到法学院报到的时候已经是开学前一天了,而之前她还一直没有准备过自己将要教授的课程。除了课堂教学工作之外,她还受命主持当地的法律援助中心和囚犯援助项目。
  开学刚刚一个礼拜,几乎阿肯色州立大学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希拉里是比尔?克林顿的女朋友了,还知道她之前刚刚为尼克松弹劾调查组工作。她的能力和对学生的高标准、严要求很快就凸显出来,但是比起这些,人们更加关注的还是她的个人风格、她的口音以及她的举止和着装。学校里的人都感觉她穿得像北方来的嬉皮士。反传统文化思潮及其影响在像亚特兰大、新奥尔良甚至达拉斯这样都市气息不浓郁的南部城市还不是很显著,而跟杜克大学或者得克萨斯大学的师生比起来,她所任职的阿肯色州立大学的学生和教师见过的世面更少。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10)
  费耶特维尔有一个有趣的老派小广场,广场的四周整齐地排列着许多小商店(其中包括比尔?克林顿表兄罗伊开的坎贝尔-贝尔百货商店),而市政邮局就坐落在中心位置。这个小城跟希拉里离开帕克里奇之后经历的生活,包括在华盛顿、新英格兰甚至是得克萨斯的生活,都格格不入,节奏、激情和冲突都是那样不同。自从1965年离开家去韦尔斯利学院上学之后,希拉里事实上一直都在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对此她也甘之如饴。她总是渴望成为主角。费耶特维尔与帕克里奇也有些相似之处,街上的人似乎彼此都认识,见面时相互微笑致意,而且行动节奏也慢一些。到达那里之后不久,希拉里打信息台的电话查询一位失约的学生的电话号码,而接线员直接告诉她:“他不在家,出去野营了。”
  让希拉里既惊讶又高兴的是,费耶特维尔住了一群出色的、见多识广的妇女,其中一些是阿肯色州本地人,而另外一些则来自北方和西部的大城市,这些人是在读完大学之后跟着丈夫一起回乡才到这里来的。她们似乎都认为,费耶特维尔的生活有其特别的甜蜜,这里从来都不会缺乏可以参与的政治或者学术活动。“她进入了一个学术氛围浓郁的环境,”德博拉?塞尔说,“而不是搬到了密西西比河沿岸一个小地方的种植园里。”希拉里也学会了享受这座小城所具有的南方特色的魅力:参加烤肉野餐会,在阿肯色野猪队比赛的看台上呐喊助威,甚至是冲着野猪队队员们高喊“噢—噢”。她搬到了一处也是由费伊?琼斯设计的石木结构的房子里,这所房子的主人是在费耶特维尔和纽约大学法学院两校任教多年的一位有名望的教授。
  希拉里第一学期讲授《刑法》和《审讯与辩护》,第二学期讲授《刑事诉讼法》。克林顿在下定决心参选议员之后,曾经获得系主任的允诺在参选期间继续教书工作。他教的是《代理合伙法》还有《贸易法规》。许多学生都听过希拉里和克林顿的课。希拉里的风格是自信、强势、控制课堂,而且讲授内容的结构也比克林顿的课要清晰。“全是严肃正经的内容。”一位同事说。她对学生提问的问题很难,要求很高。而克林顿几乎很少为难学生,而是跟他们进行轻松的对话。他让学生们掌握课程的进程,也允许他们拖延课程进程。
  “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她会毫不留情地批评你,但是不会冤枉你。”多次参与克林顿竞选工作并成为克林顿夫妇朋友的伍迪?巴西特说,“她让你思考并不断挑战你。如果她就某个案件问了你一个问题而你回答出来了,那么,很好,她会问你另外一个。而在比尔?克林顿的课堂上,气氛要轻松得多。”希拉里从来不会在课堂上谈起自己在弹劾调查中做的工作。而克林顿则更愿意和学生探讨政治话题,不管是尼克松的弹劾案还是他曾经下过几周工夫的罗诉韦德案①。他教授《宪法学》,这门课程本身也比希拉里的课更适合讨论政治问题。他被认为是整个法学院打分最大方的老师,而希拉里的考试是非常难的,她希望学生能够掌握一位严肃的法律专业学生必须掌握的知识,并以此作为评分标准。巴西特认为,毫无疑问,希拉里是一名更优秀的教师,拥有“吸收大量事实并对它们进行归纳总结的非凡能力”。克林顿则更有可能通过迂回的方式,从各个角度来探讨一个问题,而且有时候根本就不会得出结论。不过,通常他的课更有意思,因为他学识渊博、充满热情,还能够将法律问题同日常生活中发生的事情结合起来。
  希拉里在费耶特维尔结识了许多很好的女性朋友,她们帮助她放松下来。其中一个是黛安娜?金凯德(后来改名为黛安娜?布莱尔),希拉里说她是自己一生中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巨大的快乐之源,与自己志同道合并且总是善解人意。在希拉里刚刚开始跟克林顿恋爱的时候,克林顿就去找黛安娜聊希拉里了,因为他觉得黛安娜能够帮助自己把希拉里弄到阿肯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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