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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剩客的春天

_39 尼卡(当代)
“那我选地方,你可不要反悔。”和皓皓笑着说。
恩窈也笑了,说:“好意思每天收你那么贵的花儿,也该礼尚往来,何况你帮我这么大一忙呢?说定了,你选地方。”她迈步子进了门,“晚安。”
和皓皓挥挥手。
看着恩窈进了门,和皓皓慢慢的敛了笑容,可那点儿笑意,还存在嘴角,默默的,看着唐家的院落……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也不方便翘首翘脚,被这里的监控或者保安看了去,要把他当成登徒子了吧?
他缓步往自己车子方向走去,待上了车,开出小区,忽听一阵警笛鸣叫,来往的车辆都往两边避让,他也急忙将车子停在路边,看着一队警车呼啸而去。从他刚刚驶出的那个路口进去了……
今天晚上,还真是麻烦多多呢。
他刚要启动车子,就只见前方一辆淡金色的车子,尾灯闪烁。
他眯了一下眼,车子经过那辆淡金色的车的时候,他看了车内一眼——车窗还是像以前一样,透明的;他看到后排车座上,那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瘦削而阴沉的。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那残存的温度,都消了去。
两人的目光只有瞬间的交错,却爆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一般。
和皓皓打开了音响。
重金属的乐曲声,震得他的车座都在发烫、发抖……他握紧方向盘。
短暂的只有百分、千分之一秒的交锋,让他忽然有种爆发性的快感,背上竟慢慢的渗出了汗。
……
恩窈一直等到外面车声消失了,她才进屋去。“爸?”
她见唐锦生坐在沙发上,换了鞋走过去,撒娇的勾住老爸的脖子,“喝酒了!”
“那是!”唐锦生因为喝了酒,醉醺醺、懒洋洋的,浑身也热乎乎的。看着恩窈,忽然抽了抽鼻子,问:“你受伤了!”

正文 第十章 “风雨故人”许雷波 (五)
恩窈嘻嘻笑着,“爸,喝醉了鼻子还这么灵?嗯,小小一点儿擦伤,小意思!”
唐锦生伸手扯住女儿的辫子,“哎哟哎哟哎哟……小意思?嗯,小意思?”
“嗯,小意思。”恩窈笑着。
“难怪你妈妈今儿晚上不停的抱怨,你这是做律师呢还是混黑道呢,大半夜的也不回来,弄的我们俩都心惊肉跳的。”
眶“那也挡不了我妈去看剧睡觉吧?她这几天恨我都来不及,还操这个心呢。”恩窈开着玩笑,问,“峻哥一直在这儿啊?”
唐锦生笑笑,“你想问什么?”他靠在沙发上,审视着恩窈。恩窈被爸爸这么一看,眼珠子一转,说:“我刚在门外和他聊了一会儿,他说他特地过来陪您喝酒的嘛。”
“是嘛。”唐锦生慢慢的应着。
澡“是啊。”恩窈倒笑了,“我没想问什么啊。我想知道什么,不会自己找答案啊?”
唐锦生莞尔,“嗯,爸爸教的你,不错。”
“算了,爸,”恩窈皱皱鼻子,“是我聪明;再说,你以为我在东京三年研修院、三年事务所白呆的?带我的师父,现在还欢迎我回去呢。要不是……”她倏地住了嘴。
唐锦生沉默着。抬手拍了拍恩窈的肩膀,拿起茶杯来,说:“上去休息吧。”
恩窈没动。
看着爸爸喝口茶,握着杯子。
“还不去?”唐锦生问。恩窈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像春水下的黑蝌蚪,灵动极了。那眼睛里有几分倦色,他看了有点儿心疼。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涌上心头。“别那么拼命。该休息休息。该交给别人交给别人。有的人,该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
恩窈怔了怔。
“爸……”恩窈欲言又止。她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门外街道上,警笛声忽然由远及近。唐锦生皱眉,“警车?”
恩窈心里有数,抬腕子看看表,跟父亲说了句“我上去睡了,爸晚安”,就急匆匆的上楼去了。楼上走廊里的落地窗,垂着厚厚的帘子,她走近些,拨开一点儿缝隙,只见不远处廖家的别墅前,警车停了几辆。从警车上下来的人总共有七八个……行动迅速而敏捷,分别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前门、后门……廖家的别墅有后门的,对……
Lucky和YOYO听到外面的声响,照常呼呼大睡。
恩窈看到两个眼熟的身影……她放下帘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家里门窗紧闭,外面的动静再大,传进来也低的几乎听不到了。
除非有枪声。
应该不至于吧……
恩窈坐下来。
立时觉得浑身酸软。
这一天,过的还真是漫长。
从她在爷爷家里收到和皓皓线报,策划已久的围堵程小虎的行动终于得以成行。这一次,她算欠了和皓皓一个大大的人情;不过反过来,她也赚了一个小小的人情……算起来,不吃亏。刨去孟豆豆那一出儿,还有和皓皓那捉摸不定的暧昧情绪,今晚,的确算是完美的一夜。
她忍不住拍了一下巴掌。
李添添的案子有转机,她也算不辱老爸威名和嘱托。
她手腕子被震的疼了一下。想到刚刚父亲的模样……她一直很喜欢和喝了二两酒的父亲说话,那时候的父亲格外的温和些。没有素日里反应奇快、思维敏捷的样子,慢半拍的父亲,是非常有趣的。
她从医院出来,心情原本就是十分的复杂的。
恩窈抬起腿,搭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成倒掉的L型,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跳起来,磕了这儿碰了那儿的,从她乱作一团的桌子上扒拉出来充电器和家里电话分机,先拨出去电话,再打开手机充电。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喂?您好,我是郑子桓。”声音沉着而清晰,一点儿不像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样子。
恩窈听着那温和的声音,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喂?”那边又问了一声,停了一下,“恩窈啊?”
恩窈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用家里的号码拨给子桓的。是第一次拨给他。以前,她都只是用手机拨给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恩窈歪在床头上,扭了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人一舒服,声音都慵懒了些。她听着自己的声音,不由得笑了。这一天的辛劳,终于有一份妥帖在这儿等着她了。
“嗯。”子桓轻声应着。笑了笑。“安全到家了?”
“担心我啊?”她问。眼皮是越来越沉,心跳随着沉稳下去。
“嗯。”子桓又轻声应着。
恩窈想笑,嘴角却都没力气弯起来了……电话机在她手里慢慢的滑下去。她的人歪在了床上。被窝子里真暖和……好像还有什么也特别的温暖,不过她是顾不得了。
“晚安。”电话机里,子桓轻声的说。
恩窈并没有听到。
她的手机开着,几分钟后,忽然的亮了起来,音乐叮咚响……她翻了个身,枕头捂在了耳朵上。又隔了一会儿,音乐再次叮咚响起来,她这回连翻身都没有翻身了。
……
林方晓坐在PRADO的副驾位子上,听筒里再次响起奶茶的那首《后来》……听了两遍,他按掉电话,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以为她是好《三只熊》那口儿的。”那着手机,手指飞快的输入了几个字。短讯还没发送出去,电话就进来了。
“知道了。”他听着宋晓波的汇报,“按原计划行动,不变。”
那边宋晓波说了句什么。
林方晓声音陡然提高,道:“宋晓波你听我指挥!有责任我担着!”
开着车子的顾金刚侧脸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看后面的那辆车,待林方晓收了线,才小心的说:“头儿,要我说……”
“你TM也跟我废话是不是?!”林方晓忽然大怒。
顾金刚知道他在气头上,可有些话,不能不说:“头儿,我们还是为了你好……”
“你们为了我,我为了谁?!”林方晓按下发送键,冷笑一声,“你们放心,我今天下了这个命令,就准备着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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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风雨故人”许雷波 (六)
顾金刚沉默片刻,看着林方晓那阴晴不定的表情,他也知道自从去年年底以来,队长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最近更是动不动就发火,让他们看了,都很别扭,担心这个脾气暴躁的队长,不小心在哪儿就擦枪走火了。
不是担心他秃噜了他们这帮子兄弟姐妹,而是担心他秃噜了那些个头头脑脑,或者捅出个别的什么篓子来……
林方晓板着脸,顾金刚不说话了,他脑子却飞快的转起来。
顾金刚和宋晓波担心的事,他又不是泥塑的人,从里到外除了泥巴就是木头,怎么会想不明白?
居车顶的警灯呼啸。
深夜里,这声音格外的刺耳些;刺的他有些热血沸腾——兴许今晚这一个行动,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后面会余波不断,麻烦迭起……他又怕什么?
林方晓掏出烟来,因为有些激动,那烟的手都有点儿抖。
赭顾金刚悄没声息的伸手过去,打火机稳稳的递上,火苗子随着车子的晃动,轻轻跳耸,林方晓凑近些,点着了烟,随手塞给顾金刚,自己接过打火机,又来了一根。
“头儿,你怎么决定,我们就怎么干;就是你也得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顾金刚吐着烟,拿着烟的手扶在方向盘上,沉稳的说。
林方晓看着前方。
“顾哥,”林方晓静静的说,“这就是个良心活儿。”
“废话。”顾金刚没好气的说,“你讲良心,我们不讲啊?话说着,我们其实都不要紧,就是怕你顶不住。”
“我像顶不住的人吗?”林方晓淡淡的笑着。他的手指,挠了下脖子后头。拇指一点那里,有颗圆圆的伤疤,鼓出来,钱币那么厚,表面光滑。“哪一回我顶不住,也早交代了。”
顾金刚吸了吸鼻子,“得顶住啊,连媳妇儿还没娶呢!”
“嘿!”林方晓斜他一眼,“这话也是,第一回跟老队长出去,跑戈壁上去追捕一A级通缉犯,子弹贴着耳朵飞,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生猛,也不知道怕,子弹也就当成戈壁上飞沙走石,小负一点儿伤,根本就不当回事儿。老队长后来说——小林子,还没娶媳妇儿呢,拼命也要讲点儿技术含量。”
他呵呵笑起来,顾金刚也呵呵笑着,停了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顾金刚叹了口气,说:“老滑头,干了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大亏。传奇啊。”他故意的又叹了口气,问,“那你说,要是这老滑头在,会给你什么意见?”
林方晓呵呵笑着,瞅了顾金刚一眼。
顾金刚开足马力,将prado几乎是漂移进了警局大门。
下车的时候,林方晓捶了顾金刚一拳,“谢了,顾哥。”他眼看着大院儿里的空地上,出去行动的车子,全数返回了。跟在他们后面的车上,廖红波被带了下来。林方晓嘴角一翘。“顾哥,开工吧,人手不够,我还得请求别的组支援。”
“也就是你,不贪功。”顾金刚笑笑。跟着下了车。廖红波被带着从他们跟前走过,与上次相见不同,刚刚被从被窝里带出来的廖红波,有点儿精神萎靡不振。

“谈什么功不功的,这一桩,办好了那是应该的,办砸了,哼。”林方晓笑嘻嘻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似的。
顾金刚神情复杂,半晌低声道:“所以我说,你TM何苦来的。闹不好,真……”
林方晓呵呵笑着,“怎样?”
“你要紧用脑子办事儿。赌球案上头是定了调调,可黑玉虎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要是因为动了他……我TM真不想再摊上一个你这么变态的头儿了,我适应你适应了好几年,现在年纪大了,再给我个哪吒我怕我得晕死在海里。”
林方晓哈哈大笑。
走进办公楼,暖气扑过来,看着急匆匆的走来走去的同事,他精神抖擞起来。
顾金刚看着林方晓上了楼,挨个儿办公室的门拍着,要在场的同事们集合到大会议室,说开个小会……宋晓波一路小跑,喊了声“顾哥,等会儿跟我去会会那城中名宿”,已经没了刚才跟林方晓电话里争执的郁闷,反而是带着相当的兴奋;叶珉听到宋晓波的话,立刻喊着,你不是说好了跟我搭?宋晓波说资源优化组合嘛,你跟着队长去对付小黑好了……
顾金刚叹了口气,哪吒啊哪吒!都是哪吒呀!
他心里有点儿烦乱,想再抽根烟,站在窗口处,忽然见着一辆银白色A8开进了刑侦处大院儿,他忙合上窗子,快步走进大会议室。林方晓正在跟几个组别的队员划定讯问对象。他走过去,在林方晓耳边低语几句。
林方晓头都没抬,只是眼睛里闪过一道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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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两巴掌,拍在了唐恩窈的屁股上。
正正儿的就是昨晚打过针的位置,恩窈从枕头堆里抬了一下头,“啊?天亮了?”
唐太抱着手臂,看着恩窈连鞋都没脱,被子、衣服缠了一身,跟蚕宝宝一样一头扎在枕头底下,睡眼迷蒙的望着她——那一头的乱发茅草窝似的,一张脸更别提了,浮肿的厉害。唐太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起来!”
恩窈一头栽下去,“让我再睡会儿……”她混混沌沌的说。
“起来去遛狗,你还指望着我给你伺候那两个祖宗啊?”唐太恶狠狠的说完,一把扯开了恩窈身上的被子,“你快点儿啊!”
脚步声是远了,恩窈扯了扯被子,根本没要起来的打算。睡的正香呢……忽然的有股子湿热的气体喷到脸上来,凉凉的东西蹭到了她的脖子上,恩窈恨得牙痒痒,“YOYO!”她大叫,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YOYO的桃心脸,而是Lucky的“三把火”。Lucky似乎被她的大叫给吓住了,歪着头看着她,YOYO一点儿也没浪费时间,迅速的挤到它妈妈旁边,一起对着恩窈喷热气。
“冤家呀冤家!”恩窈抓着头发,“爸!”她又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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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风雨故人”许雷波 (七)
没人理她。
“哎呀今天在院子里跑跑好不好?”她闷闷的说。
YOYO急的直扒她的床沿。
恩窈没办法,要是这家伙继续扒下去,这床单都要被它扒破了。
居她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不但衣服都没脱,鞋子也照样穿着,想想,似乎是连姿势都没换,就那么睡了一晚上啊……难怪妈妈看不下去。
她粗粗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拿起皮绳和手机来,招呼Lucky和YOYO下楼。这俩家伙像雪球一样几乎是打着滚儿的往前冲,木地板很滑,笨笨的YOYO打着滑儿,一头撞在墙边,恩窈哈哈笑着,摸摸YOYO的大头。
清晨,小区里的街道上,没有人也没有车,恩窈给狗狗系上皮绳,跟着慢跑,跑出了小区、跑到了海边。她解开绳索,看着狗狗们和熟悉的狗友滚做了一团……她低头,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未读短信。
赭有一条是林方晓的。
她盯着短信里那两个字,眉头舒展。
下面一条是郑子桓的,告诉她,他今天一早就入住集训基地了,周末两天不在家,嘱咐她好好儿休息。
抬眼看着海天之间,慢慢升起来的红红的太阳,手臂抬起来,一眼看到手腕上的纱布,心里一跳,嘿……还忘了这茬儿。
招呼Lucky和YOYO回家认真花了点儿时间。遇到晨跑的邻居,是那位热心的德国施老太。恩窈客气的和她聊了两句。施老太微笑着,用带着德国腔儿的英文,问她昨晚可发现了什么异常。恩窈笑着,心说真是天下邻居都是一样的,她想着自己这半桶水的英文也解释不清楚左邻犯了什么事儿给右邻听。于是她笑着说,并没有听到。施老太好像有点儿失望,眨了眨眼睛,忽然又说,上回你见过的那位先生,据说因为触犯法律,被警察带走了……恩窈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位先生”究竟是“哪位先生”。
触犯法律?邹涛吗?那么温文尔雅的人。
她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跟施老太道别,施老太笑容可爱,问道:“唐太太今年还种西红柿吗?施先生说,唐太太种的西红柿,味道好极了。”
恩窈忍着笑。她可不能告诉施老太,妈妈的那些瓜果蔬菜味道好,那是有绝招儿的哩。用来种菜的那些肥料,都是让舅舅从乡下一袋子一袋子运来的。舅舅包了山,山上绿化的好极了,还养蜜蜂,蜜蜂屎就是极好的肥料……她只说种的种的,我先给您预定一篮子。
施老太说谢谢,那我在我儿子公司再预定一个新进工程师——那位邹博士已经退职了。
恩窈直到进门之后还在笑,心想施老太可真够入乡随俗的。都说德国人严谨死板,哪儿像哦!
她松开狗狗们的脖扣,回手关门到时候,才看见自己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她一怔,说了声“不好”,撒腿便往屋子里跑,Lucky和YOYO见她一跑,也跟着狂奔起来,他们一起涌进家门,就听到一阵笑声,朗朗的,恩窈顿时头皮发麻,哎哟,真真儿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孟豆豆!”恩窈咬牙切齿的叫着。声音低低的。她的狗倒是比她要高声,一气儿的跑到餐厅去——餐厅啊,孟豆豆这厮,端的是登堂入室,越过客厅直奔餐厅了啊,恩窈想着就越发的气——对着孟豆豆,Lucky和YOYO大声的叫起来。

唐太正和孟豆豆说着话,笑眯眯的,满面慈和之色,厨房里喷香喷香的,显然她正在“顺手”做着拿手的荷包卷儿……孟豆豆看着恩窈,听着恩窈的狗狗们对他大吼大叫,夹着唐太的呼喝声,在唐太的呼喝声里,狗也老实了,恩窈也安静了,他也笑的厉害了。
唐太指着楼梯对恩窈说:“把这两块料弄上去,然后你洗洗干净下来吃饭。”
恩窈没办法,回头问了妈妈一句:“我爸呢?”
唐太继续煎着荷包卷儿,说:“两点多接一电话,说是有要紧事。小顾来接的他,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恩窈听到是顾斯年来接的父亲,心里大约明白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事。她招呼着Lucky往上走,孟豆豆在她身后说了声,伤口别沾水,小心发炎。恩窈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不是说就算是上门来,也不多嘴不多舌?信你这小子,乌龟都能上树了!
唐太看恩窈那副样子,说了句:“谁还不知道你这个疯丫头,嘛都干得出来,我也懒得知道你都去闯什么祸了——快去洗脸!”她催着恩窈上楼去了,才小声儿的说,“别见怪,这丫头疯起来混不吝,谁都治不了。昨儿晚上我一直等到她进门才睡下,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也不敢惊动她,进去看看,抱着电话睡着了。你说这得累成什么样儿?”
唐太抱怨着,拿着盘子在台子上,用铲子一个一个的把煎的焦黄酥脆的荷包卷儿铲出来。问豆豆道:“再来碗炒饭好不好?”
“行。”豆豆不客气的说。
唐太眉开眼笑的。她就喜欢不造作、胃口好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还是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笑道:“我昨儿就想吃炒饭。就是一个人炒吧,少了不值当的,多了吃不了,剩下就不好吃了。”
“嗯。”孟豆豆笑着。
唐太笑着问:“你妈妈还没有过来?”
豆豆笑道:“我妈可能不会一起来,我爸也是刚到,也不稳定,不一定在这边干几年,若是久了,也可能在这任上退了;我妈在那边医院还是很忙,估计我爸老来从妻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是回北京。”
唐太点头,“我也听说了些——不怕你笑话,我呢,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妇,对像我们家姑姑、像你妈妈,再往下,就是恩窈这样的事业女性,我是很羡慕也很尊重的。可我对恩窈啊,我还真是觉得,不想让她太拼命。你也看见了,这孩子做事是做的还算及格,可把个终身大事耽误到哪儿去了?”
孟豆豆笑着,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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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风雨故人”许雷波 (八)
唐太继续说:“我就想着她嫁了人,收收心。我也不用跟着她提心吊胆的了。哎哟,我呀,一想到她那个轴劲儿!”唐太停了停,“我就得想办法治了她!哦对了,她手上的伤是昨晚去你那儿包扎的?”
“嗯。”孟豆豆点头,“您别担心,只伤了点儿油皮。”
唐太笑着:“得了,只伤了点儿油皮?这孩子要是只伤了点儿油皮,那是半点儿不带在乎的。没关系,我担心,不过,恩窈皮实着呢。”
“也是。”孟豆豆笑着,“除了晕针,挺吓人的。”
居“又晕了?”唐太笑着,“她呀,不晕的时候也有,就是别告诉她,突然的给她来一下子,然后就扔她在那儿,出一阵子冷汗也就好了——这丫头每次打针都要吓我一次,慢慢的我就习惯了。”
“哈哈……”豆豆忍不住笑。
“妈?”恩窈穿的整整齐齐的出现,早听到妈妈说的话,不满的皱眉头。对着豆豆,只没好脸色。
赭唐太瞪恩窈一眼,看着她穿的利落,问道:“出门?”问的警觉。
“嗯,回去加个班。”恩窈坐下来,拿筷子便想先来一块儿荷包卷儿,被唐太喝止。
“怎么这么没礼貌。”唐太盛了两碗炒米饭,一碗放在孟豆豆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坐下来,“豆豆先来。”
“怎么没我的?”恩窈看着妈妈和豆豆面前的碗里那金灿灿的、粒粒分明的炒米饭,蛋花诱惑、青豆莹润、虾仁儿透亮……咽了口口水,“我也想吃。”
“没你的份儿。”唐太皱眉。
恩窈下死眼瞪着孟豆豆,孟豆豆把碗端起来,笑道:“哇,顶多分你两勺儿,我可舍不得不吃了。”
恩窈腹诽。
闷闷的喝着汤,吃着荷包卷儿,听着妈妈跟孟豆豆两人聊天——这孟豆豆什么人啊,从美容护肤到养生之术,连妈妈最喜欢研究的药膳都能撇上一会儿……人才啊人才——他们简直当她是空气啊!
恩窈忽然就想到,换了子桓,可是找不出这么多话来和妈妈聊啊,子桓怎么办啊?她想着子桓那闷闷的样子,都替他着急!
她想着想着,也就出了神。
“恩窈?”孟豆豆连叫了她两声。恩窈回神才发现,合着孟豆豆和妈妈饭都吃完了,孟豆豆正站起来要帮妈妈洗碗,跟她要空碗呢——她看了一眼盘子里,“荷包卷儿都没了?!孟豆豆你饿了三天了?!”
孟豆豆笑,“自己吃的慢怪谁啊?”
“你这个没脸的没牙的!”恩窈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对着孟豆豆,她一下子就退回去初中生水平了似的,那些词儿完全就回到了十几年前。“我还没吃饱!”
“那我问你要不要了,你说不要?”孟豆豆笑的贼贼的。
恩窈转头对着正在整理桌子的妈妈说:“妈,你看着了,就这样的……”
“你确实说不要的。”唐太也忍不住笑起来。她看看豆豆,又看看恩窈,“真没吃饱啊?”
“没!”
孟豆豆见恩窈真有点儿急了,便笑道:“那要不我借阿姨的厨房一用,给你做点儿什么?”
唐太笑道:“豆豆会做饭?”
“会的。”豆豆笑着,“主攻淮扬菜系,我祖籍南京……”
“孟豆豆你不是要给我换药嘛?”恩窈忽然打断了孟豆豆,真怕他从淮扬菜系说到秦淮十景,要是再把他祖上都出过什么状元啊大学士啊什么的一一道来,他在这里能从早饭蹭到晚饭去还是小事,让他在妈妈那里不断加分可就事儿大了……她妈妈那可是对“知识分子”还是“知道分子”一概的印象良好。
孟豆豆点头,说:“是啊咱这就去。”
恩窈催着他,豆豆去了卫生间洗手,随后两人在客厅里铺摆开。孟豆豆随身带了一个深褐色的皮质急救箱。很老式的那种。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白底红十字的标记。恩窈看着,那黄铜的皮带扣,磨的铮亮。
“这东西可有年头了。现在谁还用这个啊。”恩窈说。印象里,爷爷那里的卫生员有这么个急救箱。好多年不曾见过了。
“嗯。那是。”豆豆低着头,“我妈妈当年用过的。”
“嗯?”恩窈遵照豆豆的指示,将手腕子伸过去,豆豆仔细的替她剪开纱布。
“我妈啊,16岁参军就上了高原。”豆豆微笑,他查看着恩窈的伤口,眉头微皱,“我不是让你小心别沾水?你看看!”
恩窈撇嘴。孟豆豆这厮,工作起来,那点子好玩儿的痞劲儿跑的无影无踪,一下子便没意思了。
“然后呢?”恩窈问。孟豆豆给她清洁伤口,疼的厉害。她得找点儿话题分散注意力。
“青春期都对着雪山了,所以到现在也学不会怎么搭配衣服、怎么化妆、怎么轻声细语的和人说话……”孟豆豆笑着,“除了看雪山,就是啃药典。后来成了卫生员——这药箱就是那时候开始用的——后来上了军医大,再后来又会高原,认识了我爸。再后来嘛……请听下回分解。”他用胶布将纱布粘合好,说:“注意啊,这几天别吃刺激性食物,还有别沾水。瞧着你也是个耐脏的,这几天不洗澡也就算了。”
“孟豆豆!”
“嗯?你不是要出门?那就出门吧,我跟阿姨说好了……”
“你快给我走。不管你跟我妈说了什么,立刻马上,你要去哪儿我都送你。”恩窈头疼的说。
“那好,送我去西镇我爸那儿。”孟豆豆笑,见恩窈瞬间变了脸,又说,“得了,吓你的。不过,恩窈啊,有句话我得跟你说。”
唐恩窈已经站起来了,听豆豆说的郑重,她低头看他。
“我现在也不怕抱着结婚的目的和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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