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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剩客的春天

_25 尼卡(当代)
宋晓波来了点儿精神,他说:“队长,且听分明……”
“大仙、大仙,”顾金刚摆手,“你直接进入正题。瞧你这小脸蛋儿都青了,长话短说。”
“好,若真长话短说,别怪我把好端端的一个‘豪门恩怨’的故事给讲平实了。”宋晓波把他那装着热水的杯子放在肚子上。
“你真说书呢!还来劲了。”林方晓瞪眼,“快说。”
宋晓波这才切入正题,他说:“头儿,你不是让我去3号和7号都看看嘛。我先去7号了。大概按了有5分钟的门铃,没有人应门。我往后退了几步,看看里面,只看得到他们家的阁楼,阁楼亮着灯,我就琢磨着,若不是家里门铃喇叭坏了,就是他们家常年开着阁楼的灯费电——虽然说家里俩工程院院士、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也不带这么不环保的吧,我若是进得了门,一定得和他们说说——我还打算再按一分钟门铃,身后有人叫我,我一看,是个老大娘。老大娘跟我说,别瞎按门铃了,这个时间他们家没人。我就问,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那老大娘虽然没带胳膊箍,瞧着倒挺警惕的。问我,是他们家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林方晓和顾金刚仔细的听着。
听人汇报案情,宋晓波的叙述会最有意思。
宋晓波说:“我看看这四下也没什么人,5号和家的监控镜头虽然在,但是我们站的位置恰好是盲点。我就拿出证件来给大娘看,我说我是警察的。她竟然还拿过去,仔细的检查一遍。才和我说,还以为是来拜访邹教授的呢。然后告诉我,邹教授应该去上课了,他们家老太太和保姆出门买菜,儿子应该在上班,大概要三点半之后,他们家才有人在家。老大娘问,怎么警察小哥你要去邹教授家?合着对我还开始侦察了。我先不回答,我就问大娘您住这儿啊?她说住啊,我住3号院儿。我看着她提着一袋子米,就赶紧替她提了,说我帮您送回去吧。结果人老太太笑着说,我晓得你大概是正好要去我们院儿吧?得,明人不说暗话。我就说大娘您是明白人,方便不方便介绍一下情况,我是为了和家的案子来的。
“老大娘看了一眼和家的大门,说,他们家案子还没破啊?他们家都破了,案子还没破,你们效率可真够低的——哎哟,还得听这话;听就听吧,谁让咱确实没破案呢,谁让咱还有求于人呢——我就说是是是,我们一直在努力。老大娘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跟我来吧,家里坐。我就跟着进去了。3号院比起山上其他的院儿,住户还算是少,一共没几家;当然不能跟和家还有邹家这样的独门独院儿比。我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地势,这几个院子其实靠的都比较近。院与院之间,犬牙交错,若是隔音做的不是很好,隔壁院家里吵架都能听到。老大娘姓崔,72岁,住在3号院的二楼。他们家是韩侨,三十年代举家辗转从汉城到沈阳,后来日本人占领东三省,他们逃难到山东。3号院的楼房,原先是她父亲的,现在,只有二楼是她的,楼上楼下是她兄弟的,早转手卖给别人,换了钱去东部买别墅了。她在Q市出生长大的,地地道道的老人儿。头儿,上回你们去调查,可没遇见这位崔大娘吧?”
林方晓点头,说:“嗯,没有。楼上楼下都见到了。”
“那就对了,她说她这个月刚从她女儿家回来,她女儿去年生了孩子,让她去洛杉矶帮忙带孩子,她就去了以你那,等外孙会叫‘姥姥’了她才回来。然后她就说,春节的时候她打电话给这边的老邻居拜年,听说和家出事了,吓了一大跳。和家也是在这边住了三代了。和宏远虽然生意越做越大,房子多的怕是数都数不清,也还是喜欢住在小鱼山。说是接地气儿。其实是有感情。但是,和家的日子,实在是过的很不像样。我听着听着,就觉得真是……和家的日子过的不像样?!哎哟,哎哟,可是真的,到什么地位说什么话。我也就是记录,要是能唠家常,我就侃侃了……崔大娘说,和宏远一定是被家鬼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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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波谲难测”和皓皓 (十六)
红|袖|言|情|小|说顾金刚听到这里,托着腮的手落下来,拍了一下手,说:“老太太这话说的!真敢推理啊!”
“你别打岔。”宋晓波说。
林方晓皱眉。
他们前几次摸底,和家的邻居们提起来不是说不了解、就是讳莫如深,都不肯多谈。这个老太太横空出世……
他示意宋晓波继续,“少加工。”
“不是我加工,你回头听一下录音。崔大娘那才叫一个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呢。讲话太有感染力了。知道崔大娘是干嘛的不?以前是在外经贸口的,专门和外国人谈判的,说话嘴皮子利索的很!而且条理清楚。”宋晓波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就是也很敢讲。她说‘家鬼’,我跟着问什么‘家鬼’啊?为什么这么说啊?她就说,和家自从那位唱戏的李红棉进门之后,家无宁日。难为他们竟然一直那么凑合着过。原先是和宏远的老母亲在日,偏疼孙女音音。音音一向不喜欢李红棉,仗着奶奶撑腰,处处和她作对,李红棉很吃了些音音的苦头——要说和音音,还真是个好孩子,有礼貌、文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李红棉面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崔大娘说,和宏远的老母亲去世之后,李红棉在家里才算是得了势。和宏远那个人,儿子女儿一样的疼,倒是没偏没向。但是和宏远别看在外面是叱咤风云,还真是镇不住家里的俩女人,和音音和李红棉时常上演大战;和音音大了,有时候俩人吵的凶了,竟然动手,和音音常顶着脸上的伤出门……和宏远根本镇不住;倒是有时候和皓皓能压制住一些。”
林方晓的手指在杯子上敲打着。
他想着他和顾金刚一起去和家,李红棉那音容笑貌,很是斯文。
怎么,倒是个会和继女大打出手的人?
“和皓皓念书很好。崔大娘说,难得和家那么个商贾之家,竟然出了个科学家的材料。不过到了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逃课。他倒不是因为不想上学,是因为学校里教的,已经满足不了他。和皓皓经常去隔壁邹家,邹教授一家子都很喜欢他。后来考上科大少年班,没几年就去美国读书了。听说是邹教授给他写的推荐信,而且他选择物理专业,也是邹教授替他参谋的。他走了以后,和音音也外出读书了,几年后,和家出了一件事。”宋晓波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水。
顾金刚给他点了支烟,塞到手里去,“快说。”
“和家的两姐弟,相处的很勉强。大体上在外人眼里,看上去还算和睦,也是和音音欺负和皓皓的时候多。据崔大娘说,和音音有一次,把那个襁褓中的和皓皓用凉水灌的差点儿窒息!多吓人啊……”
“哇。”顾金刚叫了一声,“哎哟喂,吓人活的。”
“和音音比和皓皓大六岁。和音音念书的路,与她弟弟恰好相反,几乎全是和宏远拿钱铺出来的。她那个时侯,在上海念书,每个周末,都要飞回来。所以邻居们啊,总结出来个规律,就是每周一到五,若是和家吵架,必然是李红棉揪住和宏远在外面的风流债了;若是周末,上演的戏码就是和音音找她后妈的麻烦。突然有一阵子,和家安静了。原因是和宏远根本就不常回来住,回来也就是在周末女儿到家之后,点个卯;而和音音,因为谈恋爱,没工夫理会别人——她的恋爱对象,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然是隔壁邹家的儿子,邹涛。”
“青梅竹马。”顾金刚小声说。
“可不是嘛!我也这么说。我还琢磨着,这回查案查案,还查到言情小说的桥段了。后来一想,不对啊,和音音现在罗敷有夫啊!果然崔大娘说,虽然他们一班邻居都觉得这俩孩子不是很登对,好歹的,在他们,也是看着这俩孩子长大的,都是好孩子。尤其是邹家的儿子,乖巧。相貌人才虽说不出挑,胜在斯文,而且念书那真是好;况且书香门第,摆到商贾之家,哪个高哪个低?谁又辱没谁了?问题恰好就出在这儿了,和宏远知道以后,大发雷霆,坚决不准女儿和邹涛来往;邹教授夫妇虽然说与和家做邻居做的很是和睦,但是根本没那个想法要攀这么一门亲!和音音与邹涛,两个人那时候是被两家大人硬生生的给拆了的。闹也闹过,真是闹的狠。尤其和音音,学也不上了,绝食抗议;到最后是邹涛没顶住,被他父亲安排去了德国留学。和音音被她爸关在家里关了接近一个月,最后是送进医院去了。住了很久的医院。出来以后又生龙活虎的了……”
“那在她这件事情上,李红棉什么态度?”林方晓问。
“崔大娘说,李红棉没有公开说过意见。据她猜测,大概她身份还是比较尴尬的,不方便说太多。再说李红棉除了跟和音音吵架,看着和宏远,剩下的心思全在她那个宝贝儿子身上。和音音住院那么久,她还去美国看儿子了。”宋晓波说。
林方晓点头。
“和音音毕业以后一直没工作。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闯祸,和宏远忌讳什么,她就做什么。和宏远一心想把她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没成功。后来,和音音认识了皇甫峻,不知道怎么就对了眼,两个人用现在的词儿形容,那就是‘闪婚’的。连认识到登记结婚,一个多月。之后俩人就去环球旅行了,回来之后,皇甫峻就进了宏源地产。皇甫峻在宏源地产很得和宏远的信任。他们夫妇俩也一直在和家住着。自从和音音结了婚,和家倒是平静很多。和皓皓很少回国来,和宏远好像有那个意思让他不要做理论物理的研究,和家的产业还是要由儿子继承为好;和皓皓好像不同意,跟他爸也有争执。这一两年争执的多了些,还没什么定论——以后也没什么定论了。和宏远突然遭了意外,留下的遗嘱竟然分配那么不公,外人看着都觉得不是很合适……”
“那确实。”顾金刚摇摇头。
“老太太也是自己琢磨,说弄不好就是从这家产上得来的祸事。”宋晓波说着,想了想,“这真是她自己总结了街里街坊的议论得出来的。我倒没和她老人家讨论。但是我觉得她的这些个信息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新方向。而且还有,我从3号院出来的时候,站在院子里,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林方晓眼睛一亮,问:“什么?”
“邱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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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波谲难测”和皓皓 (十七)
红|袖|言|情|小|说宋晓波说到这里,突然不自觉的做了个打寒战的动作。故意的,夸张的。
顾金刚看到,转头看了林方晓一眼,说:“哇,这症状,跟撞了邪似的。大仙,你看见啥了?”
“我看见啥了?”宋晓波咽了口唾沫,说,“他们家房子是三层加阁楼。阁楼是尖顶。我刚才说过,我站在7号门口往里看,就能看到亮灯的阁楼窗口。但不是那个位置让我觉得奇怪。而是楼下。”
“二楼。”林方晓说。
“对。”宋晓波比划了一下,“二楼最北边的一间。照当时的光线,屋里面没开灯,落着纱帘,我是看不到里面什么状况的,可是当时纱帘的一角,起来了。”
顾金刚吸了口气,又看林方晓一眼。
林方晓拍了下手。
“就是很快,如果不是我恰好看到那里,可能也就过去了。但是我看到了,有人站在纱帘后面,拨动纱帘的是单筒望远镜的镜头——那会儿,我看他,他看我。那感觉错不了。我当时第一反应差点儿就拔枪了你知道嘛?”
林方晓笑了下。
他当然知道。多年的职业习惯,他们都警惕的很。
顾金刚这才说:“难怪呢!”
林方晓示意宋晓波继续。
“本来,邱家有人也没什么奇怪。我在崔大娘家呆了大概有一个半钟点儿。照崔大娘的说法,他们家人也该有回来的了。但是我出去再按门铃,仍然没有人应答。这就有些奇怪了吧?我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后来,我就一直在门外等着。三点五十,邹教授夫人和保姆一起回来了。”宋晓波笑了下,“邹教授夫人是著名的学者,还真是特别的有礼貌。不过也仔细,看我证件看了能有五分钟,问我几个问题,确认的差不多了才让我一起进的大门。然后进去了,就让我坐好了,就问我,不是已经调查过了,怎么又来。我就解释说我刚刚调组,组长让我尽快熟悉案情。插句话啊,头儿,我怎么觉得我这一下午就跟演了一出舞台剧似的,都不像我自己了。”
“谎撒的越来越顺溜了,可以去做演员了。”顾金刚哈哈一笑,“快说。”
“那也是职业病啊!哦,然后我就根据你们之前给我的提示,重点问的当然是和家的事。哎呀,邹家的老太太和崔大娘恰好是两极,回答我的问题,不是摇头,就是一两句话。我就有种感觉,老太太也太有老师的气质了,我感觉我就是一学生,跟老师提问题呢,一头虚汗。”
宋晓波舔了下唇,喝口水。
“据她说,和音音搬出去住,她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的。她告诉我说,和音音搬走之后,她觉得最大的变化,就是环境变的安静多了。山上环境本来就好,相对的人口也少,不嘈杂。当然和家嘛……以前他们家小孩子经常夜里哭,弄得他们老两口休息不好。邹教授和她都有点儿神经衰弱。我就问,这样的话,您有没有跟和家交涉过。她就讲,这怎么好意思,都是邻居,小孩子小,哭一哭,还是蛮正常的事情,不会因为这点儿事特地找上门去。我接着问,听说和家平时也会有些争执,是不是?她就说,那个确实的,不过也还好,他们家状况是复杂些。像这样的话题,基本上她就点到为止。”宋晓波笑笑,说,“感觉上,是他们家跟和家相处的很客气、很不错。而且我很难想像,就是像她这样的性格,会跟谁矛盾激化。非常有教养。崔大娘也说,邹教授夫妇,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跟谁红过脸儿、说过重话。就算是跟和家因为儿女闹恋爱有过尴尬,也是冲自己家孩子使劲儿的多,没跟和家有过什么特别大的争执。”
“对,我们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涵养好啊,说话永远是慢条斯理的,声音永远不会比你高,可就是给人一种特别的压力。”林方晓说。
“然后我就换了个角度。我问,您家儿子什么时间能回来?她就说,五点半和六点之间。我还没问到他跟和音音的关系,老太太就直接和我说,是不是要问邹涛与和家女儿交往过的事情,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邹涛跟音音现在没有联系了。我就说,你们还是邻居呢,怎么会一点儿联系没有?她就说,在她看来,确实没有一点儿联系了,两个人见了面,互相之间都不打招呼的。她还说,这也很好理解。我就想,是挺好理解的。不过这个状态……”宋晓波说。
“有问题。”顾金刚说。
“是。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除非瞎了,那就是心里还没过去。”宋晓波说着,“然后我吧,也是,我那时候肚子一个劲儿的搅和,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跟老太太说,能不能用一下他们家的卫生间。老太太说可以。我就去了。卫生间在楼梯下面,很大一间,进去都带回声的。特别的干净。邹家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干净。洗手池什么的就不说了啊,马桶干净的简直了,让我想起以前谁说的,直接接水喝都可以的那个程度;地砖锃亮,我走上面都很小心,怕一个不留神滑到,就丢人了。我大概在里面呆了有五分钟,除了解决个人问题,还打开窗子,看了一下后面的地形。后面是个很小的花园。跟邹家室内差不多的状况,就一个词可以形容,干净。只有两棵樱花。据我鉴定,是吉野樱。我洗手的时候,忽然听到水声。注意啊,是很清晰的那种冲马桶的声音——邹家用的是toto,toto的特点是用水少,而且噪音低、冲力大……我马上开门出去。邹家老太太还坐在客厅里,经过厨房的时候,保姆在里面择菜。虽然手上的水没擦干就出去,滴在人家地板上,不好意思,但是我起码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非老太太和保姆会飞,不然,家里一定是有第四个人在。”
“会是谁?”顾金刚皱眉,“关键是会是谁在家,还不想让人知道。尤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邹涛?”宋晓波说。
林方晓点头,然后说:“这个简单,回头查一下邹涛公司的出勤状况就知道了。是家德资企业是嘛?”
“嗯。真不愧家里几代都是留学德国的,都跟精密仪器似的。家里连水杯都是标了号码、刻度,从大到小一字排开,跟进了实验室似的。”宋晓波说。
“你观察倒是细。”
“嗯,老太太和保姆表现很自然。尤其是保姆。不像是装的。给我过来送水果的时候,还聊了几句,比老太太话多,说了些和家的事。都是从和家保姆那里听来的,有点儿八卦的意思。我也做了记录了。”宋晓波看了看笔记本,说,“大体上,就是这些。”他把笔记本推到林方晓面前。
林方晓一手拿了杯子,一手按住笔记本,看宋晓波那潦草的字迹,还有卷了的页边,忍了忍没出声,顾金刚在一边笑道:“你那洁癖又犯了。”
林方晓手指滑到其中的一行字上,问道:“邹家的保姆说,还有女人找上门来见李红棉啊。”
“嗯,邹家保姆说,好几次呢。什么样女人都有,连女学生都有。”宋晓波咂咂嘴,“都给李红棉杀了个片甲不留。李红棉很厉害呢。”
林方晓想了一会儿,说:“晓波明天开始,调查邹涛。金刚……”
“我跟晓波换,我不要再去和家了。”顾金刚忽然矮了半截子,讲话竟带点儿“撒娇”似的扭捏。宋晓波翻了个白眼给他。他继续说:“和家的人都鬼气森森的。”
“那更得你去了,你阳气重,压得住。”林方晓说着,看了眼手机,拿起来,是条短讯。唐恩窈发来的。他看了一会儿,回复了俩字“收到”,然后说:“不早了,都回家休息。养精蓄锐,这两天但愿两个案子都有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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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后发制人”连璧城 (一)
红|袖|言|情|小|说第八章“后发制人”连璧城
姓名:连璧城
性别:男
生日:1981年7月27日
星座:狮子座
属相:鸡
血型:A
身高:177cm
体重:57kg
职业:酒店保安部经理
学历:高中肄业
爱好:武术、击剑
备注:
1,幼年习武,以武术特长16岁特招入伍,22岁因伤退役;
2,具有武术国家级教练证书、击剑国际教练认证;
3,精通韩语;
4,要求简单:学历相当、身高匹配、门当户对。(其祖母强调:最好本市姑娘。)
唐恩窈从中院出来,奔停车场取了车,直接便去了西溪工作的酒店。她今天的两个约,全都安排在了这里的咖啡厅。
第一个是因为马来西亚籍客户下榻在这个酒店。她只好客随主便。她懒得再跑到别的地方去,索性第二个约,也约在了这里。她在两个约会的间隙给西溪打了个电话,让西溪下班的时候若是没有别的时期,就震她一下,她在咖啡厅等西溪。
西溪说好,正好她也想见恩窈;恩窈便叹了口气,说见面聊。
唐恩窈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如同跳舞,大脑也在凌波微步。
昨晚她跟父母说了她正在跟郑子桓交往的事情,后果便是父亲一言不发,母亲今天早上连早餐都没有给她做——不是没做,而是,没有给她做——然后告诉她,趁早结束这段关系。没别的话了。
她想争辩几句,却被父亲阻止了。
她一整天都在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事情;可是直觉的,她不想回家吃晚饭——万一老妈还继续生气,晚饭都不给她准备怎么办?
她大口喝咖啡。
她这个老妈,最狠的一招就是仗着对他们肠胃的绝对权威的掌控,在关键时刻来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现在她早过了老妈不给做饭就寻不到饭吃的年纪,可是长期养成的习惯,面对这个状况,最直接的反应,不是“饥饿”,而是来自老妈的怒气。
她以后一定也要对她的孩子从小形成这种威慑力。
恩窈又喝一大口咖啡。
两口下去,小小一杯咖啡,下去了一半。
脑子是清楚了一些,还威慑力呢,她得先学会那些厨房里的招式好不好?别自己还没摆脱童年阴影,反而把孩子也交代在老妈那里了。这样老妈就顺利掌控第三代……她抬手搓了一下耳朵。
想的还真是远。
她转一下头,看着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快速通过的车子;不远处,扇贝造型的市政府大楼,在夕阳下,阴影重重。
明明是很美的画面,繁华,而宁静,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忧伤。
恩窈拿着咖啡杯,轻轻的拨动拇指,平板电脑上,一张一张的照片,拍摄的很专业……她从早上开始,有空就看,已经看了好几遍的照片。
电话响,她接起来,抬腕子看看表,已经过了约会时间十分钟。
她语气很平静的问要不要改个时间。
说着,恩窈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点儿脱离身体似的。处理公事的时候,她怎么就能把私己的烦恼片刻抽离,跟人格分裂一般,冷静到不可思议。
果然对方道了歉,说因为临时有事情,不能来会面。
恩窈连一句“您应该提前跟我说”都没补充,直接说了再见,再约时间谈。
她捏着电话,继续喝咖啡,想起了顾斯年常常对他所谓的好脾气做的一番解释:做律师的虽说是专业人士,其实应该加上“服务”二字做前缀,我们是法律服务专业人士。定好了位,就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些从委托人、当事人……也就是“客户”而来的不良情绪。
服务业的宪章是什么?
顾客永远是上帝。
唐恩窈摇了下头。
一杯咖啡已然喝光。她看了一眼留在咖啡杯底那一点点褐色的液体——以前小琪会说,哎哎,占卜一下,据说咖啡杯底残留的液体形成的形状,可以拿来占卜,很灵验的……
恩窈歪了头:半月——小琪,半月形,代表着什么?
一阵微风从她身边掠过,黑色的身影似是飘然而至,拉开她对面的椅子,悄无声息的坐下来。
恩窈手指滑动,平板电脑无声无息的关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对方,黑的如同夜色一般的一对眸子,在室内柔和的光线和透过窗子透进来的自然光交叉而形成的光影网络中,像一对名贵的猫儿眼;而此时他的人也像一只猫,优雅、机警、冷漠,给人相当的距离感。
虽然,他正在对着她笑。
恩窈放下咖啡杯。
她想起在墓园的相遇。
那一日,她觉得他的笑容像枝头摇曳春风中的嫩芽。
错觉。
“可以坐吗?”和皓皓问。
“你都是先坐下,才征求女士意见?”唐恩窈抬手招呼侍者,“和先生您游学欧美多年,基本西式礼仪,总该懂。”
和皓皓微笑。
“便是讲讲国人的礼节,也断然没有这样不请自来的。”恩窈不客气的说。侍者过来,她说,“再来一杯拿铁。”
侍者点头。看向和皓皓。
和皓皓笑着说:“ditto(一样的)。”
恩窈说:“这位先生的座位在那里。”
侍者看看这二位,微笑着从桌上取走了空了的咖啡杯。
“你早看到我了?”和皓皓静静的问。
恩窈没回答,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实在是觉得我这样很讨厌,我可以走开。”和皓皓说,“只不过我如果不这样闯过来,我看,你到离开的时候也不打算跟我打招呼。”
恩窈看了他一眼。
和皓皓倚在座位上,手臂撑住扶手,一双手合在一起,十指相抵,她忽然的怔了。
两个人半晌都没说话。
咖啡送上来,一人面前一杯。
只有米多的距离,都被咖啡香充斥了,满满的。
恩窈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些。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和皓皓啜了口咖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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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节后第一天上班,上班族亲们辛苦啦!晚安,好梦!
正文 第八章 “后发制人”连璧城 (二)
恩窈笑了下,问:“是吗?”
“是。”
恩窈也拿起了杯碟。她把银色的小勺子捏起来,在杯中绕了两圈,放在碟中。碟底的温度让人很舒服。
和皓皓笑笑。
“等很久了啊。”
“我们又不熟。总不至于就因为你一句客套的‘有时间一起吃饭’就冒昧打电话给你;还是你的电话跟市长公开电话似的,人尽皆知?就算是,你也知道,那电话,拨不通的。”唐恩窈开玩笑的说,“怎么就有这份儿自信,我会打电话给你?”
“本来是,很有自信,但是越等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和皓皓坦白的说,“不过,我觉得也应该就在这两天。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
“还挺能掐会算的。”恩窈看着杯中微小的漩涡,说:“你没料错,我只是暂时没顾上收拾你这头儿。”她也说的坦白。而且,和皓皓,是个需要在特定时间内全力对付的“对手”。
“那倒是我急躁了。”和皓皓再啜一口咖啡,皱眉,“我刚点了蓝山,难喝;跟着你点拿铁,更难喝……这家的咖啡有能入口的嘛?”
“有没有、能不能入口,要看你用什么标准衡量。你若是习惯了现磨、滴滤什么的那种全靠时间来换的口味,这儿的咖啡你喝不下去的;若是习惯了比金子不差的猫屎,那就干脆别出来点咖啡,那不是侮辱人家的劳动,那是侮辱你的味蕾。倒不如直接来一杯崂山绿茶痛快,至少是本地产,物美价廉,不会骗你。这儿的蓝山绝对不是蓝山咖啡豆来的,只是虚有其表的挂了个名。”唐恩窈说。
和皓皓无声的笑。
看上去很放松、很开怀,但是没有声音。
像演一部默片。
“我们就这样顾左右言其他,也可以杀掉很多时间。”唐恩窈也笑了。
“是的。”和皓皓点头,“那就说说,你让人盯了我些日子了,有什么结论没?”
唐恩窈放下杯子,说:“你这话问的。第一个,我没让人盯着你;第二个,我对你不需要做什么结论——没到那份儿上呢。”
和皓皓笑笑。
“你怎么发现有人盯着你的?”唐恩窈问。
“这没什么。盯着我的人多了去了。警察也有派人调查我。还有分属几路的眼线。我习惯了。通常不会太在意。”和皓皓平静的说。
唐恩窈停了一会儿,问:“你又怎么判断出哪个‘我的’人?”
“时间点。”和皓皓简洁的说。
唐恩窈想了想。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解释。
“我很怀疑,就盯了我几天,你能获得多少有效信息。”和皓皓伸手掏出烟盒来,“可以吗?”
“不可以。”恩窈拒绝。
和皓皓笑了下,把烟盒重新放回口袋里,说:“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会比较好。”
这下轮到恩窈无声的笑了,“和先生……”
“皓皓。或者和皓皓。都可以。你叫我和先生,我实在是觉得不妥。”和皓皓说。
唐恩窈差点儿一口气便叹了起来。
和皓皓的表情,比起那个坚持让她叫他豆豆的姓孟的家伙,显得要淡定正经的多,可是语气和句式,怎么就这么相似?
她摸了一下下巴。
难道说,她唐恩窈最近,特别的光鲜靓丽不显年纪?怎么这等弟弟级别的,轮着对她放电?
“和先生,”恩窈干笑,“必须说明,我本人确实对您没有过分的好奇心。‘我的人’之所以会凑巧接近了您的活动范围,事出有因。”恩窈解释。
“那当然。”和皓皓点头。
“有一点你的确没说错,我迟早都要找你。”唐恩窈语速放慢,“我手上有一个案子……”
“我也查过资料,你最擅长打的是刑事案件;可是一般刑事案件总是危险性很大,男律师都不愿意碰。你为什么会喜欢打这类案子?”和皓皓忽然插嘴问。
“个人原因。”恩窈耐心的回答。
“有兴趣?”
“可以这么说。”
“添添的案子你在帮他。”和皓皓说,“我知道。那天我去看守所看他,在门口看到你的车子在。后来他和我说,你在帮他。”
“帮?”恩窈抓住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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