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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闺秀

伊人伊梦 (当代)
百变闺秀
第一章 拜师记
第一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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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五岁那年与师傅的相遇,改变了我本该平淡的一生。
师傅陪伴我十年了,是师长亦是朋友;师傅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武功高强,医术精湛,天文、五行八卦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也稍有涉猎。
“你,是她的女儿!”是一个惊讶而感叹的肯定句。我眨眨眼睛,这个男子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比爹爹还要好看的男子,浓密的眉毛,英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配上薄薄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你是神仙吗?”我仰着小脑袋,用稚气的童声好奇地问。他轻轻的皱了皱眉,转而又象明白了什么似的,舒展紧锁的眉头。
“你叫什么?”他答非所问,但语气却已是慈父般的温柔。
“胡颖晨”
“晨儿……”他又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眼神迷离而复杂。那个曾经和他海誓山盟的女子也说过,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就要叫“晨”。
“你愿意做我徒弟吗?我可以教你飞。”他知道我看见他会“飞”,才会把他当做神仙。
“什么是徒弟?”我充分发挥不懂必问的小强精神。
“就是需要跟师傅学习的人。”他用应付三岁小孩的话敷衍我。(强烈抗议,我已经五岁了!)
“那什么又是师傅呀?”我决定将小强精神发挥到底--
“就是能教你学很多东西的人”,我话刚刚说完,他已经在同一瞬间回答了我那令人郁闷的问题,眉头连皱也不皱一下。
“可是我能跟你学什么呢?”我小孩不计大人过,不跟他计较,继续不屈不挠地追问到底。
“学‘飞’!”他仅仅两个简短的字就有效地抓住了我的兴趣。
“那好吧,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我得意地笑了笑,却瞥见他的帅脸微微抽搐,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就这样,从五岁开始,我便有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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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将军府的六小姐,我爹爹就是隆成国最有名的将军--胡乃兴。
爹爹共有三房妻妾,我娘是正房。
二娘娘家世代经商,家底丰厚。她从小与爹爹一起在麒麟山学武,是青梅竹马。而且二娘是个独立性极强的女子,多年陪着爹爹驰骋沙场,出生入死。奶娘说当年娘嫁给爹爹的时候,二娘和三娘已经都在位了,并且还为爹爹生了孩子;但因为爹爹一直很爱娘,所以正妻的位置一直为娘保留,爹爹娶了娘之后,一直没有再娶。二娘和娘情同姐妹,对我也视如己出。然而娘性情冷淡,常年呆在庵堂里,家里的大小事情都由二娘独自掌管,因而二娘更像是实际的正牌夫人。
三娘是个心机很重的女子,曾经是叱咤风云的花魁,因为偶然救了爹爹一命,爹爹为报恩,就娶了她做三姨太。
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大哥、五哥和七妹由二娘所生。二哥、三姐和四姐是三娘所生。我是娘唯一的血脉。
记忆里,我是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可怜孩子。打从开始记事起,和娘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更谈不上在娘亲的怀里撒娇。所以,小小的我就显得有些早熟,也有些孤僻,在外人面前总是寡言少语。娘一直呆在庵堂里,那是她的“一方净土”,除非遇到盛大的节日或者有“大人物”来访,她绝对不踏出庵堂半步。
我所住的“梅苑”,是与娘的庵堂离得最近的院子,也是整个将军府最冷清的院子。常年没有访客,就连爹爹,也一次都没有踏进过这里。我常常觉得爹爹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我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奶娘照顾,奶娘很疼我,是打心眼里的疼爱,也许这是我惨淡童年里唯一温暖的补偿。听下人们说她曾经是娘的贴身婢女,在娘的撮合下嫁给了爹爹的一员副将,可是后来那员副将不幸战死沙场,不久之后,刚会走路的儿子也不小心走丢了,至今下落不明,好好的一家人结果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她。也许是对娘依然心存感激,也许是渴望亲情的温暖,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而我也和奶娘格外亲近。
可是孩子最渴望的,终究是爹娘的疼爱。我本是个乖巧的孩子,但为了引起爹娘的注意和关爱,我也越来越不安分……
第二章 忆童年(1)
第二章 忆童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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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
“小姐,小姐,你可不要再跑了,奶娘要累死了!”
“追到我,我就不跑了!”清脆的童声夹着无邪的笑声在花园里飘荡。
“哎呦,我的骨头都累散啦。”奶娘继续哀求着。奶娘虽然不到三十,但是也许是每日的劳心和劳累压弯了她纤细的腰身,看起来还是觉得没了“青春”。

“咯咯咯……”随着清脆的笑声我已经爬到了假山顶上。
“你们快把小姐带下来!”奶娘一边喘着气一边冲着急冲冲跑过来的家丁喊到。
“是!”
“小姐啊,那里危险啊,快下来吧!”奶娘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爬我爬我爬。咦,怎么多了一只手啊?”
“啊,我抓到小姐啦!”一家丁一手抓着我的腰,另一手摇着向下面的家丁示意。
“哼,本小姐就陪你玩玩。”我一手抓着石头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抓起一把土向家丁眼睛抹去,趁着他松开抓住我腰的手的时候,再用屁股对准他,使劲一顶,只听“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可怜的家丁就没了人影--正巧他滚下去的时候不偏不倚的撞上了其余的三个家丁,结果四个家丁都“狗吃屎”一样滚进了假山脚下的人工湖里。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整个假山回荡着孩童纯真快意的笑声。
“小姐啊……”奶娘无奈的闭眼摇了摇头,却还是一脸的宠溺。************************************
五岁
“奶娘,奶娘,给我讲故事嘛,我要听故事。”我搂着奶娘的脖子撒娇。
“好…好,我的小祖宗,奶娘这就给你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等等,为什么要是山里有座庙啊?府里不是也有庙吗?”
“好…好…好,从前有个府,府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等等,府里的庙有老和尚吗?我怎么只看见有娘啊?难道除了娘还有老和尚吗?那我要去问问爹爹。”
“哎呦我的小姐啊,我不是讲故事嘛?要是你去问了将军,我还有命活吗?”
“哦,为什么奶娘没命活啊?”
“因为你爹爹会杀了奶娘的!”
“哦,那为什么爹爹会杀了奶娘啊?”
“因为奶娘讲的故事啊!”
“那奶娘为什么讲故事啊?”
“……”奶娘彻底无语,但还是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身忙去了。
从此,我小小的脑袋里就把这个“故事”当成了奶娘的一个把柄,哈哈。
“奶娘,告诉你个秘密哦,我有师傅了!”
“什么?你有师傅了??怎么可能!”奶娘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真的,奶娘,师傅说要教晨儿飞哦,奶娘让晨儿学吧,晨儿好想飞哦!”我兴奋得小脸笑得像朵花一样。
“不行,女孩子家学什么武功啊,想学东西就象三小姐和四小姐那样学琴棋书画就可以啦。”奶娘是担心我的身子骨,更怕世俗的流言蜚语对我的伤害,语重心长地说。
“奶娘,奶娘,求求你了,晨儿求你了”我嘟着粉嫩的小嘴继续发挥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不行!”奶娘象是铁了心肠似的坚持着。
“要不我去告诉爹爹奶娘说庵堂里有男人。”我嘟着嘴威胁道。
“我哪有说‘庵堂里有男人’啊?我只是说‘有和尚’,哦不对!我那是给你讲的故事,没有说将军府的庵堂里有和尚啊。”奶娘很严肃地跟我分辩道。
“就说了就说了,我这就去找爹爹。”说着我作势要向外跑去,我才不吃这一套呢。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等等啊,要不,我明天先和你去看看那个师傅,再决定好不?”奶娘还是不放心地央求着。
“嗯,勉强答应你吧!”我窃笑着,得意地偷看着奶娘一脸的无奈。
************************************
第二天,我带着奶娘来到了将军府后不远的伏月山。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啊?晨儿来了!”稚嫩的童音回响在山谷中。
“唰--”师傅的一身白衣和他英气逼人的脸庞突然出现,天地刹时间也增色不少。
“是你……”奶娘惊呼!
师傅也顿了一下,嘴角微微颤动,算是笑了一下以示招呼。
“她……还好吗?”师傅的嗓音有些沙哑。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是反问句。奶娘赌气地应到。
“都怪我,都怪我,现在,我也只能默默的守着她了!”师傅的暗哑的声音里包含着浓浓的苦涩。
“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还是要放弃?”奶娘情绪有些激动,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在用力。
“……”师傅嘴角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将军府,没有再作任何的交谈,周围安静的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时间仿佛也停了下来。
“呃,那个……奶娘,我想跟师傅学武功,可以吗?”我轻轻地打破了沉寂。
“你要教晨儿武功?”奶娘没有看我,反而望着师傅,眼神里满是疑惑。
“是的,我想将我毕生所学悉数传给晨儿,这样我也就无憾了。”师傅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
“好。要、告诉她吗?”奶娘轻声问到。
“不!”坚决的回答。
从此,奶娘每天都陪着我上后山,但都是在山脚下等着我。我一直都不明白奶娘和师傅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而奶娘也绝口不提,只说等我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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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岁的时候,二娘请来了隆成国最有名的师傅东方玉,教我琴棋书画。东方玉也是一位让人眼前一亮,无法移开视线的美男子,可是我看惯了师傅,觉得他也没什么。不过,这个东方玉也很不简单,奶娘告诉我说,他三岁能诗,四岁能琴,五岁便已是隆成国家喻户晓小才子了,十六岁当上太子太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辞了官。王孙贵族的子弟都来请他授课,但都被他拒绝了。据说他是因为欠爹爹人情,才答应来教我的。
虽然能跟东方老师学习在他人眼中是无比荣幸的事,毕竟跟太子同师,是天大的荣耀。但对我而言,却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了童年。
自东方老师进府的那天起,我---个六岁的孩子就变得无比忙碌,上午要和东方老师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下午还得去和师傅学武功、医术、五行八卦。孩童的欢乐与嬉戏似乎都与我无关,记忆里都是我忙碌的小身影。
这其中,学轻功的记忆是最令人难忘的,但也可以说是绝对地苦不堪言。师傅每天都让我跑上百里的山路。虽然有师傅教的心法,但是如此巨大的运动量仍严重超出我身体的负荷能力,每每都让我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终于在三年后我学有小成,可以只用半个时辰,就跑到了练功地点。
第三章 忆童年(2)
第三章 忆童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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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
“东方老师好,今天我们学什么啊?”我用一贯的能迷倒任何人的招牌笑容望着东方老师,心理满是期待和好奇。
“晨儿啊,”东方老师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东方老师能教给你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都已经学会了,完全遗传了你娘的天赋啊,东方老师恐怕要走了。”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不嘛,晨儿舍不得东方老师!”我急切地上前抱住东方老师的腰。几年的相处,东方老师和师傅一样除了是老师、还是父亲,更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早已结下了深似亲情的情谊。“东方老师,晨儿的娘很有名吗?您也知道是吗?可以跟晨儿讲讲她吗?”我眼泪汪汪地望着东方老师,眼里写满了哀求和期待(哈哈这可是我的必杀技!)。
“晨儿,你娘当年,是江湖上最出名的才女,甚至创造了一个女子的神话,而且这几十年来,依然无人能及,只是……”说着东方老师陷入了沉思。
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东方老师终于留了下来。可是,每天的课程都变成了东方老师给我讲江湖上的故事,讲我娘的故事,日子渐渐多了许多乐趣。我对娘的的感情,也由最初的怨恨,一点一点的转变为崇拜,最后,变成无边的思念。虽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娘始终都不愿见我,而且除了奶娘,不接见任何人。奶娘只是不断地告诉我,娘有着她的苦衷,希望我给娘一些时间。但奶娘每次都不忘说,无论如何,娘都是最爱我的。渐渐的,我也慢慢打消了见一见娘的念头,只把奶娘的话记在心理,盼望着有一天娘肯来见见我,我也可以告诉娘,我是多么想念她,多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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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
这一年,三娘把三姐和四姐也送来和我一起学习。对于两个陌生的姐姐,我没有太多的喜欢,但也没有太多的排斥,感觉很平淡。
“三姐、四姐好!”我主动乖巧地走上前示意我的友好。听说她们在府中刻薄惯了,我不想树敌,也不想得罪三娘--那个城府极深的女子,为奶娘增加麻烦,所以主动示好,表示我的无害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哟,颖慧,这不是大娘生的颖晨吗?你看看这脸蛋长得真漂亮啊,但怎么看也不象咱爹爹。你说是不是呀?”三姐颖雪用和三娘平时很像的很嗲的声音尖刻地说道,似乎想向世人说明什么。
“嗯,姐姐真是慧眼啊,她跟那个大娘真像,你一说呀我才发现,确实跟咱爹爹没有相像的地方呢,哎说不定啊不是我们的亲姐妹呢!”颖慧也作出不屑的样子附和着。
“哼,也不知道二娘怎么想的,让东方先生只教她,她不就有张漂亮脸蛋嘛,有什么了不起。”颖雪又不平道。
我看了看她们,会叫的狗未必会咬人,她们这种女子也不过如此,真是没想到象三娘那么精明的女子会生出这么“不争气”的女儿。我微微笑了一下,“姐姐们,是不是晨儿做错了什么,姐姐们要告诉晨儿啊,晨儿会努力改的。”我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们。
“你……”颖慧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生的讨厌,哪里看都讨厌!”颖雪气咕咕地甩了袖子转身远离我。
“我…”练武特有的警觉性告诉我身后有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晨儿也不能决定长成什么样子啊,晨儿变成什么样子姐姐们才能喜欢呢?”我用最单纯的声音乖巧地说道。
“你要是用小刀在脸上划几刀,姐姐们就喜欢你了。”颖雪凑近我,嚣张的笑嘻嘻地说道。
“好,姐姐们说话算数,晨儿马上就划,你们一定要喜欢晨儿哦。”我装着兴奋而又真诚的迎合道。一转身,只见爹爹凌厉的双眼狠烈地盯着颖雪,眼睛也因为怒气而微微发红。“芷珍,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爹爹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我在心里暗自窃喜,好戏要上演咯!
“老爷请息怒,雪儿还小,只是随便说说的。”三娘立刻给颖雪使眼色,嘴角轻轻抖动,似乎想暗示些什么。
“是啊,爹爹,雪儿只是和妹妹开玩笑的,爹爹别放在心上。雪儿错了,以后不会乱开玩笑了。”说着,几滴委屈的眼泪伴着孩子气的哭声,颖雪用求救的眼神无助地望着我。
“是啊,姐姐是跟晨儿开玩笑的,请爹爹不要当真。”我立即附和道。
这个时候,做好人是一定要的,颖雪如此歹毒的想法,爹爹无论如何都会惩罚她,众人的求情,也只是会改变惩罚的轻重而已,况且爹爹最痛恨的,就是手足间相互迫害,他一定会借此机会杀鸡儆猴的。
“不行,不惩罚,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从今天开始,三天内不准吃饭,去祖宗牌位跪着,如果谁敢私自送饭给她一定严惩不贷!”果然,如我所料,爹爹的语气里有怒气,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爷,这样的惩罚对孩子来说太重了。”二娘那慈母般的心肠又发挥作用了。
“是啊,求老爷看在雪儿学习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原谅雪儿吧。”三娘又求情,“是芷珍没有教育好,芷珍应该受罚才对,老爷请开开恩吧。”说着就跪了下去。
“我说不行就不行,谁再求情就一起受罚。”爹爹一挥手转身望了我一眼,大踏步地朝主厅走去了。
我的整个身体为之一震:爹爹望着我的眼中有着无限的疼惜,对,是疼惜,似乎我是他最珍爱的女儿一般。爹爹为何会有如此眼神?平日里对我都是不闻不问,甚至我们几乎没有接触啊!我一头雾水。再一抬头,又对上了颖雪愤恨的眼神,我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戏我是演不下去了,都怪爹爹那个温暖的眼神。“哎!”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跟颖雪和颖慧的这个结,是很难解开了。
第四章 金牌才女之战 (1)
第四章 金牌才女之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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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雪自上次被爹爹罚过之后就病了一个月,毕竟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年仅14岁的大小姐来说,如此重的惩罚是很难承受的,再加上她平时几乎足不出户,身子骨更是比一般的女孩儿柔弱,因此病养好了还要养身子,所以耽误了东方老师两个月的课程;而在这期间,与颖雪琴艺不相上下的颖慧更是抓紧时机勤奋练习,琴艺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颖雪和颖慧三岁开始就一同学习书画,颖雪更是在十岁时便赢得了“金牌才女”的封号,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才女之一。虽然今年刚满十四,但是提亲的人早已踏破了将军府门槛。所以这次颖雪被罚,最高兴的人是颖慧,怪不得当时她都不开口求情,原来是有私心。她从小都生活在颖雪的阴影下,虽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与颖雪一直都不相上下,但是每次大型的才艺比试都让颖雪占尽风头,这是颖慧无法接受的。所以打败颖雪就成了颖慧的人生目标,如此看来明年的才女大战颖慧是势在必得。
我嘴角微微挑起嘲讽的笑。虽然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也知道这个颖慧不简单,最起码她遗传了三娘的心计,比只会挖苦讽刺,刁蛮欺压下人的颖雪要厉害得多。平时都是颖雪在打压欺负下人,过后颖慧便假借“慈悲心肠”假惺惺地安抚下人,这样的戏码在将军府里不断上演,因此整个府中都在夸四小姐是“活菩萨”,人长的漂亮,心肠又好。
说到漂亮,我是绝对有自信的,这可能也是颖雪讨厌我的最主要原因吧。我遗传了娘美貌的优良基因,江湖上曾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来形容娘,而师傅和东方老师都说,现在的我更胜娘当年的风采。
但是我是鲜少出门的,外人并未见识过我的“庐山真面目”,除了跟师傅和东方老师学艺,我也没有太多的闲暇时间,因此自然也少了很多一般孩童的乐趣;虽然为此我抱怨过很多次,但每每想到自己越来越精湛的医术和像燕子一样轻盈敏捷的轻功,倒是宽慰了很多。
师傅一直叮嘱我,做人一定要低调,深居简出,否则一定会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所以这些年虽然跟东方老师和师傅学了很多东西,但是在人前我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即使是公开的比赛表演,我也是坚持一惯的“认输、无害”原则。
颖雪和颖慧本来对我是十分忌惮的,尤其颖雪更是常常对我冷言冷语,但后来看了我在和她们一同上课期间的“表现”,她们似乎放心了很多。为了让她们更进一步放心,我故意把琴弹得杂乱无章,甚至难以听出完整的曲调;字更是写得歪歪扭扭,难以辨别;看着她们越来越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们真的认为我“无害”了。而东方老师每次看我的眼神却更加宠溺,从来都不曾闪过不解或者生气。
“晨儿,过了今天就是才女之战了,你打算怎么做呢?”夜色晴好,满天星斗在我们头顶闪烁着,书斋前的“沁心亭”中,东方老师和我促膝而谈。他从来都只肯叫我“晨儿”,而对颖雪和颖慧却是尊称“三小姐”、“四小姐”。
“东方老师,晨儿如果输了您会怪晨儿吗?”我深深地为老师对我意愿的尊重而感动了,同时也说出了我的担忧。
“只要晨儿开心就好,其实赢了未必是好事啊!”东方老师宠溺地为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微笑地说到。
“晨儿只是怕输了会影响东方老师的名声,毕竟世人都知道老师您已经教了晨儿五年了。”
“晨儿真是懂事,会替老师着想,不过晨儿不用担心,如果晨儿故意认输,四小姐也一定能拿第一,所以东方老师的名声也不会受到影响的,而且名声只是身外物,其实东方老师早就不在乎了。”说完,老师忧伤的目光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娘所在的庵堂。
“这样晨儿就释怀了。”我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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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一度的才女战是由皇帝发起的,各王公大臣、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超过九岁就可以报名参加,第一名可以得到皇帝亲自授予的“金牌才女”封号。自从颖雪十岁夺得“金牌才女”的封号之后,除了兵部尚书的女儿柳含烟,其他人几乎都不是她的对手,因此胡颖雪和柳含烟自然就是今年金牌才女大战的最大看点。而二娘为了我也有公平的机会参与竞争,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下就好心地帮我报了名。
“小姐、小姐你快点啊!”翠儿焦急的催促道。翠儿是九岁时奶娘从外面买来的小丫鬟,觉得很伶俐便让她跟着我;这个丫头还算聪明,而且处处为我着想,所以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是姐妹。
“知道了,真啰嗦。”我轻笑着,满意的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粗粗的眉毛,厚厚的嘴唇,黄黄的皮肤,虽然娇挺的鼻子形状无法改变,但也被我略施小计布上了密密麻麻的斑点,尤其右脸下方处还有一颗又黑又大的痣,更是让这张脸“惨不忍睹”。满意地再次审视了一遍自己几个时辰的“劳动成果”,我得意地蒙上了面纱。
每个参加比赛的女子在出门前都要蒙上面纱,到了达伏月楼才能揭开,这是历次大赛的惯例。因为只有决赛才由皇上亲自主持,虽然皇上并非全程观看比赛,但是毕竟此时举行大赛的伏月楼就象征着皇权和皇帝本人,因此女子蒙面到伏月楼再行揭下是对皇室的尊重。正因如此,爹爹和二娘绝对想不到我会以此副“尊容”出现,况且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哪家的大小姐不是绞尽脑汁地令自己更出众、更漂亮,怎么会有人故意扮丑?所以到时候一揭开面纱,看到我这副“尊容”,就算爹爹生气,碍于场合,也没有办法了。再者,我十分有信心在第一轮就被淘汰,绝对不会撑到第二轮,这样就算等皇上来到伏月楼主持决赛时,我已经不在参赛选手之列,我也不会因此而获“欺君之罪”;只是从此以后,爹爹可能就要背上一个“家有丑女”的名声了。
第五章 金牌才女之战 (2)
第五章 金牌才女之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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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啊,前面那几个是将军府的小姐,看她们的身形绝对是大美女啊,听说那个胡颖雪更是人比桃花美呢,等下到了伏月楼我们终于可以一睹美人风姿啦。”将军府的三位千金一露面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更夹杂着尖叫连连,百姓们纷纷兴奋地议论着--不用说,男人都将她们看作是美女的典范,各家小姐们也争相将她们当作模仿的对象。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四小姐好像也挺漂亮,技艺不输姐姐呢,将军府不但打仗厉害,连培养出来的女儿都是一流啊。”有人附和着。
“就是、就是,不过听说将军府今年又多出了一个女儿报名啦,好像是六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比她两个姐姐都厉害呢?”一人发出疑问。
“等下就揭晓了,我们快点去吧。”人潮纷纷如蚁,男男女女几乎倾巢而出,加上爱凑热闹的小孩,将比赛的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就像庆祝重大节日一般,看来今年的比赛规模和影响力都更胜去年。
“快看,那不是兵部尚书柳大人家的柳含烟吗?光看身姿就知道一定倾国倾城啦,我赌今年的‘金牌才女’一定还是她。”兵部尚书千金的出场也是惹起人群一阵骚动,几个快言快语者更是当即下了断言。
“我也赞同!”
“我赌是胡颖雪!”站出来一个持反对意见的。
“我赌柳含烟!”这个也毫不示弱。
“柳含烟、柳含烟、柳含烟……”
“胡颖雪、胡颖雪、胡颖雪……”百姓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更有人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
颖雪扬了扬眉,得意地扫了我和颖慧一眼,然后又轻蔑地瞥了一眼柳含烟,一个“哼”字轻轻溢出了娇艳的唇瓣。
我嘲讽地笑了笑。虽然颖雪的呼声高过颖慧,但是我知道东方师傅的慧眼是最厉害的,他说颖慧能赢就说明颖慧的水平一定在颖雪之上,而且我确实也见识了颖慧的“深藏不露”;如果真的有悬念,也许应该是柳含烟和颖慧的较量吧。
想着想着我们的车辇已经来到了伏月楼。伏月楼共两层,面积宽广,可以容下上千人。尤其是第二层,视野宽广,四面通风。屋顶用四角柱子撑起,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在雄威中更透露出艺术上的巧夺天工。楼前不远处便是伏月湖,伏月楼也是因此湖而得名。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选此处比试了。因为伏月楼面积宽广,能容纳的人数较多,百姓可以上二楼观战;同时伏月楼四周没有遮挡,视野开阔,即使百姓在一楼的稍远处也完全可以看清比赛战况。想必皇上是想把整个比赛过程都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完成,一方面体现公平,另一方面也让百姓知道朝廷以百姓为重;这样比赛的结果才会使才女们更名副其实。
“各位小姐们好,我是太子太傅古晨风,第一回合的比试由我来主持。下面我来讲一下比赛规则……”一位手持帛书的官员出现在比赛场中央朗声宣读比赛规则,儒雅而干练。
爹爹也坐在了观景台正中坐席右边的第三个位置上,虎目微睁,表情沉稳而威严。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用练武之人的锐利视觉迅速观察正前方较远处的观景台,正中央的主位上是空的,应该是给皇上留的;右手边第一个座位上的一定是太子,浓浓的眉毛,凌厉的双眼,尖削的下巴,高挺的鼻梁,虽然没有师傅俊美,但却显得异常刚毅,再衬上金色巨龙横卧黑色底衬的外袍,使他本就迫人的气势中更添尊贵……蓦地,他凌厉的双眼向我的方向扫来!“啊 ̄ ̄ ̄ ̄”我慌忙地垂下眼睑,暗暗吐气。又是一个厉害角色!好险!
我稍稍移动了一下,让颖雪的身子挡住了太子的目光,然后继续我的打量。
坐在左手边第一个座位上的男子,身着深蓝色外袍,几条金色的小龙盘卧在衣袖口上,(隆成国规定除了皇帝和太子可以在衣物上绣有整龙外,其他皇子只能在袖口绣),虽没有太子那种迫人的气势,但与太子依稀神似的外貌中仍处处透露出皇家血统赋予他的天生贵气;从座次和穿着来看,我十分肯定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
东方老师曾告诉我,先皇后育有两子一女,分别是太子上官君浩,五皇子上官君祺,和长公主上官之曼;先皇后贤惠,和皇帝伉俪情深,但八年前却离奇去世。民间传闻前皇后是被当朝最得宠的云贵妃害死,也有传闻先皇后是得怪病而死,更有传闻说先皇后并没有死,而是隐居。对于众说纷纭的传闻,恐怕只有皇帝自己才知道真相吧。
二皇子是云贵妃所生,云贵妃的大哥也就是二皇子的舅舅云将军,是隆成国的西军统帅,拥有隆成国近三分之一的兵权;尤其他手下的云家军,无论从人数、战斗力以及效忠程度上来看都与爹爹的北军不相上下。此外,隆成国东军和御林军由皇帝亲自掌管,南军则比较松散,很多是由商人筹资组队,商军混杂,战斗力弱。所以即使南军、东军和御林军全部加起来,也仅仅是勉强可以与西军或者北军相抗衡。
三皇子也由云贵妃所生,掌管户部,拥有国库近四分之一的支配权;四皇子由已过世的玉妃所生,掌管吏部和刑部;五皇子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素有“隆成国第一美男子”之誉,掌管兵部;太子和五皇子被称为“太子党”,二皇子和三皇子被称为“二皇子党”,而四皇子则一直态度不明,与太子党和二皇子党都保持距离,所以目前为止最有力的皇位争夺者非太子、二皇子莫属。
传闻皇帝很爱皇后,因此太子从出生起便被封王,百天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来,太子的地位一直没有动摇过,可见皇帝属意已非太子莫属。但另一方面,皇帝还要顾忌云家势力,所以今天的金牌才女大战想必也是为太子选妃,通过政治联姻来巩固太子的地位,所以三姐、四姐当中必定有人会成为太子妃。
而这,也是拉拢爹爹最有效的办法。
第六章 丑鸣惊人
第六章 丑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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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些就是比赛规则了,各位小姐应该都清楚了吧?”太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那么现在就请各位小姐依次揭开面纱,然后就座吧,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嘶,嘶,嘶……”抽气声、惊呼声不断,各家小姐已纷纷按顺序落座,并依次揭下面纱。
“哇,胡颖雪果真美如天仙!”--颖雪优雅地揭下了面纱,云鬓高挽的她,精致的妆容下两道峨眉斜飞入鬓,杏眼含春威不露,神采飞扬地扫视了全场一眼,继而,一抹自信的笑容在娇艳的唇瓣上缓缓绽放。而这一笑当即又引发了围观者的数声尖叫。
接下来轮到柳含烟。
“柳含烟象花中精灵!”闻言,我将目光转向那位一身素雅轻纱装扮的柳含烟,只见她娉婷的身姿被腰间镶着金边的腰带勾勒得犹如一株纤柔袅娜的杨柳,真是人如其名。揭下面纱,脸上看,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再加上一张樱唇,果然长得眉目含情;然而细看之下,她温婉的神情中却少了抹脱俗清新,我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继而是颖慧。
“胡颖慧也不错……”当然了,颖慧今天的妆容也是别出心裁,本来从相貌而言,她略逊于颖雪,但眉目间却自有一种清丽的情韵;而在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她也没少费心思,一方面要脱颖而出,另一方面要显得没有太过刻意修饰和做作。因此她聪明地选择了侧挽乌髻,在鬓角斜插一只别致的发簪,既露出了她美丽光洁的额头,又透露出一种秀丽和优雅。
“那胡颖晨肯定也是个美人了!”
“对,就是,就是!”人群中的议论声愈加热烈起来。
“到我了!”我右手捏着兰花指,轻轻地抬起,优雅地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手指一勾,面纱飘落。
“啊、啊、啊……!”抽气声和尖叫声远远超过了前面的任何一位小姐。
“请胡家六小姐颖晨落座!”旁边的太监用他那极细的嗓音说道。
我轻勾了一下嘴角,瞥了一眼前方的座位,看见了爹爹眼中的惊诧和不可思议,以及二皇子厌恶的眼神。颖雪和颖慧显然是被我“精致的装扮”吓到,尤其颖雪嘴巴张得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但随即又露出得意的笑。颖慧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解,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安静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柳含烟的眼中则流露出同情和怜悯,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
但在太子高深莫测的黑眸中,我没有读出任何信息,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斜勾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嘲弄,但又快得让人查觉不到,瞬间立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
“本小姐最喜欢的就是演戏和窥探别人的内心,想必这个太子和我是同类,如果有机会,找他较量一下应该是件有趣的事!”我暗暗想。
此时场下的议论声、喧哗声更大了。
“胡家的三小姐、四小姐那么漂亮,怎么这个六小姐如此这般丑陋?”
“是啊、是啊,看到那颗大黑痣就让人恶心!”
“对啊,即使倒贴我一万两黄金,我也绝对不会娶她!娶了她我肯定半夜被吓死!”
“如果让我娶她我宁可去做太监!”
“如果她赢了才女,我看我们都跳湖吧!”瞬间“人气急升”的我,立即成了百姓讨论的焦点人物。
“听说啊,她的娘也是奇丑无比呢,才生出她的!”马上有人开始发布谣言。
“如果他们知道我娘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想必他们就得吐血而亡了!”想着想着我轻笑出声。
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轮比试琴艺和书法。各家小姐分别落座在伏月楼东西两侧,东侧小姐从书法比试开始,西侧小姐则由琴艺比试开始。书法作品的内容由各位参赛者自定,这样就不仅能考各位参赛者的书法,也一并考察了文才;写好之后由太傅和六部尚书大人先进行评断,然后再将所有的作品展示给周围的百姓,以示公平;同理琴艺比试曲目也由参赛者自定,由上音院资深七位师傅裁断,百姓的观看增加了其公开度和透明度。最后,两项比试都能进入前十名的女子方可进入第二轮比试。
颖雪、柳含烟、颖慧是东侧的一组,我和其他一些参赛者是西侧的另一组,每个人都配有一张书桌、一套文房四宝,另有一位小宫女伺候。
颖雪信手拈笔,丝毫不费思量,赏心悦目的墨迹就行云流水般跃然纸上--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裙,不作纤纤步。”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一树亭亭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
“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王国维《蝶恋花》)
颖雪的字我也是见识过的,的确有其精妙之处:用笔精严,体势多变,沉静秀雅,娟秀中又透着刚劲,运笔之间独具匠心;当看到有棱有角的笔锋自一名娇俏女子的手下流淌出来,在场的旁观者叫好声也随之脱口而出!满堂彩之下,颖雪更是来了一笔得意的收式,写罢将笔轻放在笔架上,之后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一旁的柳含烟轻拂水袖,也从容不迫地落了笔--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李清照《渔家傲》)
她的笔迹清新自然,笔锋婉转藏露,变化细微,结体疏密有度而婉转自然,墨气忽浓忽淡,读来令人赏心悦目。每一字都被她创造出一个生命的形象,有着各自的筋骨、血肉和完足的身躯;每个字都被赋予了各自的秉性、精神、风仪:或坐、或卧、或行、或走、或舞、或歌,尺幅之内,群贤毕至,众相毕现;结体端庄,运笔流畅,神完气足,果然可以称为书中上品,通篇透露出一股清奇之气,令围观者乃至考官大人无不称羡!
接下来,旁观者的目光又聚集到了颖慧身上:只见她敛气凝神,纤手提笔,饱蘸浓墨,起式一笔就见神采超逸,书风沉着劲健!前五字一笔联绵,次两字联缀,复次两字又钩联,每一字的布置都恰到好处,每一字看似随意却精当地控制了尺幅的空白--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漫有惊人句。
九萬里风鵬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李清照《渔家傲》)
第七章 花落谁家
第七章 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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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漫有惊人句。
九萬里风鵬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李清照《渔家傲》)
强作草书的人,往往有做作之嫌;而颖慧此书则如天际行云,宛若游龙,弥足珍贵;倜傥风流、傲物任情的俊气,逸笔草草,率意畅达,天真自然。通篇笔意神采超逸,书风沉着劲健;而字迹章法中的气息,又仿佛天生丽质的美女在翩翩起舞,其舞姿之美竟无与伦比。而从意境上而言这首词也气势雄浑,众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娇美的弱质女流,竟然能书写出这么超然而漂亮的草书,真是难能可贵!飘逸之中有沉稳,超然而不失章法,字里行间更透出一种震撼人心的豪迈之气!霎时间叫好之声雷动全场!
自此,此番比试的胜负我已了然于胸了。
在西侧的这一组,我和另外几位千金也在进行着紧张的琴艺比试;其实第二轮比试和第三轮比试我根本不需要考虑,因为第一轮比试我很有信心会“出局”。毫无悬念,我的琴成功地弹得只剩下一根弦,与我同组的两位才女也被我连累而分神,致使弹琴走音,无缘下一轮。而我那歪歪扭扭的书法则不堪入目得令太傅大人当场翻白眼,差点口吐白沫,百姓自然也是哄堂大笑。
第二轮比试是赋诗填词、作画。第一轮胜出的小姐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必须作画一幅,然后题诗或者题词,评出的前三名方可进入第三轮比试。经过前一轮的比试,西侧这个小组拜我所赐“全军覆没”,因此仅有东侧的几位小姐进入了第二轮考察。此番比试,颖雪、柳含烟和颖慧的诗各有千秋,若论诗的技法和遣词造句,应是柳含烟最为出色,然而颖慧却在整体意境上更胜一筹;经过考官们长时间的推敲和激烈的争论,最终的结果是颖慧赢得了第一名的殊荣。
第三轮比试棋艺。第二轮再次胜出的才女分别以胜出的排名顺序依次跟太傅、二皇子和太子比试棋艺。如果有一位才女胜出则是金牌才女;如果有两位胜出,那么这两位才女再进行比试;如果没有哪一位才女胜出,则三位才女中输子最少的那位就是金牌才女。经过上一轮的比试,颖慧由第一名的成绩对阵考官三人中棋艺稍差的太傅大人,险胜了半子;而排名第二的柳含烟对阵棋艺最强的太子,输了半子;排名第三的颖雪对阵二皇子,输了一子。
整场金牌才女的比试自此全部结束,而胜负也已见分晓。
比赛的结果果真如东方老师所说,颖慧获得了“金牌才女”的封号,柳含烟排名第二,颖雪则排第三。现场的百姓也对比赛的结果心悦诚服,一时间,颖慧的芳名和才华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天对胡家而言,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因为皇帝亲自授予颖慧“金牌才女”封号的同时,也下了一道圣旨:颖慧在明年及笄之后与太子完婚,成为太子妃;颖雪和含烟也同时嫁给太子,封为太子侧妃。太子向来在民间威望甚高,尤以“仁德”之名为百姓称道,因此圣旨一下,现场百姓为之欢声雷动,庆贺太子抱得美人归。
看来这次皇帝是下足了功夫,把能娶的,有用的都给太子娶了,而胡家也成了彻彻底底的“太子党”;东方老师也功成身退了,第二天便离开了胡家。果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而我,胡家六小姐更是因为“极其丑陋,而且无才”成功地一鸣惊人,从此隆成国最烫手的山芋便是我--胡颖晨。虽然我的目的达到了,但还是有微微的失落,因为那天没有见到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如果当时均能如愿一睹他们的庐山真面目,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也见识一把我当时的“尊容”,这样,我被迫联姻的后顾之忧也就彻底解除了。不过从此之后,将军府也再无前来求亲之人,我还是比较宽慰的。
在“金牌才女之战”上掩人耳目、蒙蔽圣上的事,爹爹对我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跟我彻底的谈了一次心,这也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跟爹爹的近距离交流。************************************
静谧的书房里,临窗而坐的爹爹神情里满是疼爱,目光柔和,平常威严的脸上此刻挂着和蔼的微笑,让我第一次觉得他离我是那样近,那样令我安心。
“晨儿,爹爹相信你!你这么大了,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爹爹不会责怪你,你只要做真正的自己就好!”说完,嘴角微微翘起,淡淡的笑意表明了他的真诚,目光里透着暖暖的慈爱和安详。
“谢谢爹爹!”一股感动的暖流自心底涌上来,我不禁搂住爹爹的脖子,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这也是我自小到大第一次如此亲近爹爹。
他明显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任何一个儿女敢这样跟他撒过娇吧,但随即也温柔地笑了,眼里充盈着满满的宠溺。
“爹爹可以答应晨儿一个要求吗?”我趁热打铁。
“晨儿想要什么呢?”没有丝毫的犹豫。
“以后晨儿要自己寻找心中所爱之人,爹爹不要逼晨儿嫁人可以吗?”我期待的双眸中写满了渴望,毕竟,毁在政治联姻中的女子一生都将是不幸福的。
“好,只是……”爹爹似乎有难言之隐,习惯性地又锁起了眉头。
我疑惑地望着爹爹。
“只要不是宫里下旨,爹爹就一定让晨儿自己寻得如意郎君!”爹爹爱怜地抚了抚我的头,给了我一个坚定的承诺。
“谢谢爹爹!”我巧笑倩兮,是从心底里真诚地感谢爹爹。
“现在宫里恐怕对我避之不及吧,又怎么能下旨呢!”我暗笑道。
哪知,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脱离了它原有的轨道,行驶在不可预知的道路上……
第八章 出嫁
第八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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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到了颖慧和颖雪出嫁的日子。黄道吉日宜嫁娶,天公也来作美,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天气里,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忙碌而欢欣。
颖慧和颖雪从一大早起床就开始梳妆打扮;两批丫鬟和喜娘给她们先行焚香沐浴,穿上富丽华贵的大红色嫁衣,继而又开始了繁复而冗长的装扮。
身着一袭华丽的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金丝舞凤曳地红裙,云鬓高挽,唇若朱丹,香腮红透,颖雪得意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艳丽妆容,蓦地皱起眉头嚷嚷道:“不行!这眉毛怎么画成这样,叫我怎么见人啊?手怎么这么笨!”随即不满地撅起嘴,“不行,重来!”
“是,小姐。”一旁的喜娘战战兢兢地用喜帕轻轻为她擦拭眉痕,“对呀,今天可是我们小姐的大喜之日,而且还是嫁给当今太子,当然要画一个绝世无双的眉啦,对吧小姐?”身旁的贴身丫鬟小玉笑嘻嘻地说。“那当然。”颖雪微微抬高下巴,红唇一勾,不屑地瞟了颖慧的方向一眼。自金牌才女大战过后,颖慧被封为太子正妃,而颖雪只是成为了一名侧妃,自此她就对颖慧一直心存不甘;况且今后还要共事一夫,她对颖慧的嫉妒和防范更是远远胜过了作为姐姐对妹妹应有的亲情和信任。
而对此刻的这一切,颖慧却全然不觉。她盯视着镜中的自己,一位眉目如画的美人也在镜中痴痴地回望着她:脸似红云,眉如远岱,唇若红樱,媚眼如丝;乌黑的秀发高高挽作香髻,一只金灿灿的赤金珍珠凤簪栩栩如生地依偎其上,欲语还休地看着她。只是此刻,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内心竟然如此澎湃……等了这么久,这一天就是自己自小到大想要的吗?从此将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能无忧无虑了吗?今后果真能一直身为太子妃、然后母仪天下,继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真的能在后宫的勾心斗角中胜过三千佳丽而得到太子的宠爱吗?尤其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嫡亲姐姐,难道这辈子就要这样永远彼此为敌吗……然而镜中的人儿却也给不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乱了乱了乱了,思绪怎么能这么纷乱?今天是自己出阁的大喜之日,应该开开心心地做一个尊贵美丽而得体的太子妃啊!……
“吉时已到,请两位太子妃移架前厅行出阁礼!”喜娘的一声通报,打断了颖慧的思绪,也打断了颖雪的盘算;冗长的梳妆过程终于完毕,两位新人分别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袅袅婷婷地前往前厅。
整个将军府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息,颖雪和颖慧的嫁妆,堆满了整个将军府的大厅。爹爹性子虽然冷淡,但还是非常宠爱自己的子女,在嫁妆上是出手阔绰,应有尽有。而前厅更是张灯结彩,重重挂瑞、处处披红,爹爹、二娘、三娘也身穿喜庆的节日盛装;三娘今天更是刻意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毕竟,今天是她两个女儿出嫁的大喜日子,况且都贵为当今太子妃,终于让她这个当娘的这辈子好好地扬眉吐气了一回,所以当然是喜上眉梢了。
颖慧和颖雪一前一后地在丫鬟的搀扶下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入了大厅;爹爹在大厅上首端坐着,由于娘不在,因此由二娘陪坐在爹的身边,而三娘则坐在旁边的侧座上。颖慧和颖雪在座前站定,司仪高声唱道:“新人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行稽--礼!(跪拜礼中最隆重的一种,需磕头至地多时)”
两位新娘走到爹爹跟前,袅袅婷婷地一拜及地,许久,才由丫鬟搀扶起来。爹爹脸上挂着难得的淡淡微笑,凝视着眼前的两个女儿,说:“今后要时刻小心、恭敬、谨慎,不要违背你们夫婿的意愿,要知道你们是时刻代表着胡家的,一切要依礼行事。”颖慧和颖雪点头受训,然后再次拜倒在地,起身。
接着是二娘的训示,两人再次拜倒,继而起身;二娘欣慰地微笑着对颖慧和颖雪说道:“你们姐妹二人虽不是我所出,却也是我的女儿;今天我为你们感到欣慰,今后你们要勤勉、恭敬,齐心协力、相互照顾,好好完成你们身为太子妃的本分。”两人再次拜倒在地。
终于,轮到给三娘行礼了,颖慧和颖雪拜倒在地,长长的叩拜之后起身,三娘终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握住两人的手,颤声说道:“好女儿,你们都是娘的好女儿!娘今天真的很为你们姐妹俩高兴,你们今后一定要好好给娘争气啊!”颖慧一震,目光迷离,泪光已开始在眼中闪动,紧紧握着三娘的手也颤动着,哽咽道:“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颖雪却反而笑了,嗔道:“哭什么呀,真是的!娘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争气的!”司仪也适时高唱道:“礼--毕!”于是姐妹二人再次跪拜在地,行礼之后在丫鬟的搀扶下娉婷起身,分别由喜娘盖上大红龙凤彩饰流苏盖头,仪态万方地走出了大门。
太子今天是给足了将军府面子:高贵华丽的凤輦,四周均用纯金镶边,顶部富丽堂皇的龙凤呈祥金丝翡翠图更是显示了皇家的贵气;两台一模一样的凤輦,一前一后驶在热闹的大街上,四周围满了欢呼的百姓;再加上柳含烟,京城三大才女同时出嫁,而且同嫁给当今太子,难得一见的万人空巷的场景,场面根本无法形容,有的百姓甚至激动地流出热泪。如潮水般的尖叫声、欢呼声让本就热闹的大街更显得群情激昂,气氛热烈而欢腾。
当今太子以“德仁”而闻名于世,百姓在庆祝太子可享齐人之福的同时,更是为了表达对太子的仰慕和敬意。自一年前的比试过后,颖慧就成了颖雪真正的“对手”;颖慧是正妃,自己只是侧妃这个事实,成了颖雪心里永久的痛。这一回,她们共同伺候冷酷多变的太子,再加上一个温柔如水的柳含烟,究竟鹿死谁手,只能看她们的造化了。“本是同根生,相见两相厌。”想必今后太子府的日子会更精彩……
第九章 意外
第九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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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雪和颖慧出嫁后,家里也显得越发冷清。大哥被调往边关,保家卫国;二哥和太子形影不离,天天跑上跑下、跑东跑西,在京城还经营了几家自己的产业,一年都很难回家一趟;而五哥更甚,三年前陪五皇子去了南方,一直没有回来过;不过天真烂漫的七妹颖香倒是经常来找我陪她玩,逐渐和我熟络起来。
“六姐,我们去放风筝吧,我让瑶儿帮我买了一个新的风筝,怎么样,漂亮吧!”颖香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企盼地望着我。
“今天不行啊,姐姐还有事要做,明天姐姐陪你玩好不好?”真不忍心拒绝她。
“可是,你都说了好几个明天了,正所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颖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掐腰看着我,不满地嘟起了粉红的小嘴。
“噗……”古人如此富含哲理的话从颖香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十分滑稽。颖香小我两岁,可是心性却还十足是个孩子。我的童年过得很灰暗,天天除了学习就是练功,但自从有了颖香的陪伴,我的生活也有了不同的色彩,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更感谢这个小妹妹带给我的童年生活的补偿,所以也就越发宠她。除了每天要完成师傅教给的任务,余下的时间我都尽量陪着颖香,也尽量满足她的每一个要求。我知道我是在她身上努力寻找着我憾失的童年。只是最近师傅忽然给我加大了任务量,每天都要我钻研用不同的草药配置定量的毒药所产生的新型治疗效果,所以每天都忙得恨不得把吃饭的时间都省出来,也就更没有陪伴颖香的时间了。
“香儿听话,姐姐明天一定陪香儿玩!”说着,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目前为止,家里唯一还保持童真的就是她了,不知道以后能否逃出进宫的命运呢?对颖香的关爱让我对此时刻有着深深的担忧。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相信你一次吧!”小丫头俨然像个小大人在训话。
“乖 ̄ ̄ ̄”我给了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我对自己的招牌笑容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对上男子,绝对能让他们神魂颠倒。上次我和翠儿偷跑出去,“麦香坊”的小二看到我的笑容当场流鼻血,而我也差点遭人“调戏”。虽然那个要调戏我的人,以后恐怕都很难在风月场再派上用场了,但是为了更好的维持我已经建立好的“形象”,我尽量保持低调,每次出门都换男装,或者蒙面。
香儿痴痴地望着我,粘粘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下来……************************************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我和师傅背着箩筐向伏月山的山顶“进攻”。暖洋洋的春阳照耀着大地万物,碧绿的春草钻出了泥土,延绵成了绿茸茸的地毯铺满了每一个角落;各种山花争先恐后地迎风绽放,在枝头错落有致地绽放着春的喜悦;火红的杜鹃花仿佛春的盛会中最妖娆的舞者,热烈地簇拥在一起吐露芬芳,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五彩的蝴蝶和顽皮的小鸟也加入了这场春的盛会:鸟语花香、彩蝶翩翩和着潺潺的山间清泉,好一幅迷人的“醉春图”啊!我不禁心情大好。
“师傅,我们今天比一比谁采的药珍贵,而且品种多好不好啊?”从七岁开始师傅就训练我识别草药,所以从那时候起,师傅每次去伏月山采药都会带着我,伏月山上有着近千种草药,有的是良药,当然也不乏毒药,但却是医者们最钟爱的地方。
“师傅上次已经输给你了,我们晨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师傅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呵呵以后我每次都要赢你!”说完,我已经开始了手上的工作。伏月山上的所有植物我都当做珍宝,这里更是我自小到大的乐园,是最能让我沉静下来的地方。
蹲、嗅、剪、挖、站,我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时间也在我的指尖一秒秒地流逝。
突然,远处的一抹妖娆映入了我的眼帘,我飞身上前。
“师傅,这里有一株火莲花!”我惊呼着并兴奋地向峭壁攀去。火莲花一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它常年生长在峭壁之上,而且花茎带毒,虽然已有许多采药人都为它付出了生命,但却绝对不可多得,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医者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小心!”一声惊呼出口,却已经来不及了,我蓦地感觉到一阵电击般的疼痛,神经随即瞬间麻木,身子直直地跌下了悬崖!
“啊!”随着师傅的惊呼,和我的尖叫,直觉告诉我,我在快速下落。我瞬间明白,原来再厉害的轻功在峭壁上也是徒劳!我闻到了越来越重的死亡气息……
“扑通、扑通”,随着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晕眩,我还没来得及感慨生命的意义,就掉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水潭。
“晨儿,你没事吧?”前后相差不到一秒掉下来的师傅已经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泪水瞬间盈满了我的双眼,是恐惧、是害怕,更多的是感动。师傅竟然为了救我而陪我一起跳了下来,如果下面不是水潭,那么我们……想着,我的身体又起了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
“晨儿,快看!”师傅又是一声惊呼。
“啊!”我们顿时都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眼前是一片火莲花的海洋!妖娆的紫红色花瓣一直延伸到山谷深处,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芬芳,连鸟儿都不敢在这里嘈杂,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花美人。细看每一朵娇艳的花朵上,繁复的花瓣层层叠叠,形状犹如一朵娇媚的睡莲,金黄色的花心矗立其间,恰似一位在美梦中沉睡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呆愣了好一会,我们才缓缓回过神来。
第十章 无忧谷
第十章 无忧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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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记载不是说只有峭壁才能长火莲花吗?为什么这里也有?”我惊诧道。
师傅也沉吟着。
“还有,这就是书中记载的‘温泉’吗?”我更加疑惑了。
“是的,我们还是上去看看。”说着师傅扶着我向岸上走去。
“果真是火莲花!”师傅仔细地辨认着,嗅了嗅花香,坚定地确认到。
“太好了!师傅,你看,那边好像是夹桃花!啊!还有火舌果,那边还有……”我乐得手舞足蹈,东指指西看看。
“是啊,是啊,这么多珍贵药材,太好了太好了……”连师傅这个喜怒都不易于言表之人,竟然也连连发出感叹。
“没想到我们因祸得福,”我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完全忘了刚才命悬一线的惊险,“这里不但有这么多火莲花、火舌果、人形车前子、夹桃花等等极其珍贵的药材,还好像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呢!师傅以后我们把这里当做疗养圣地好不好?”我兴奋地问师傅,今天的收获真是太大了。
师傅看着高兴得像小孩得到了糖果般兴奋的我,宠溺地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以后就叫它‘无忧谷’吧?晨儿希望以后只要呆在这里就永远无忧无虑!”我一脸祈盼地望着师傅,征求着他的意见。
“好,晨儿想怎么叫都行。”师傅微笑着,宠爱地摸摸我的头,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从此以后,无忧谷就成了我最快乐的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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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了“无忧谷”,我和师傅将所有药材和医书都拿到了这里,无忧谷也变成了我们的钻研基地。我和师傅在谷中盖起了三间简单却足够坚固的草屋,将住所安顿了下来;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彻底摸清了无忧谷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悬崖口的正下方就是温泉。悬崖的南面有一个绿草如茵、开满了星星点点野花的的缓坡,但它的背面不远处,却是一个惊险的天然形成的瀑布,而瀑布流向的终点是伏月湖。
无忧谷的出口有两个(师傅只用了三个时辰便找到了出口,这也让我十分挫败),第一个是在温泉的最南侧,潜入水下大约50米处有个洞口,从水下的洞口游出便是水潭,水潭被一片茂密的树林环绕,穿过树林就可以到达伏月山的山腰。另外一个出口就是沿着瀑布的水流方向一直游,可以到达伏月湖。入口也有两个,一个是从山顶直接跳下来,但这种方法比较危险,如果不是师傅这种有着一流轻功的人,跳下来必死无疑;第二个就是穿过山腰那片茂密的树林,再游过上游和中游连接处水底洞口,然后到达无忧谷。
由此看来,无忧谷真的是一个人迹罕至、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了,有可能我们是第一批造访它的客人,也正因如此,无忧谷就将是我们最好的圣地了;就算再多的尘世纷争,也惊扰不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再多的恩怨情仇,也与这里温暖静谧的潭水无关。有了师傅搭建的三间房屋,我们又准备了充足的粮食和衣物,这样就算十年不出谷,也绝对不会有衣食之忧了。
将军府爹爹那边是由师傅为我出面的,这让我很诧异。我一直猜测师傅是和娘比较熟识,但没想到和爹爹也是生死之交。爹爹答应让师傅带我离开家三年,三年后我及笄之前必须把我送回家。从此我和师傅便开始了在无忧谷的自由生活。
为了更加严密保护我们的“秘密基地”,我利用水潭周围茂密的树林,摆了九转星宿阵,并放了瘴气,还赋予了它一个好听的名字--“忘忧林”。现在恐怕就算有千军万马,也很难进入无忧谷了。
“师傅,我在‘小东西’的药里加了一点夹竹桃,它没有中毒症状反而更加活泼好动了!”我惊喜地叫道。“小东西”是我在谷里救过的一只受了伤的野猫,但痊愈之后却也成了我的“实验品”,每次我配的新药都是由“小东西”来尝试的,幸好有师傅的指导,“小东西”从来没有中过毒,而我的医术也得到了飞速的进步。
“呵呵,晨儿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方法了,继续研究下去等到你出谷的时候,你的建树一定超过师傅。”师傅欣慰地笑了。
“哪可能呀!师傅那么厉害,您研究出的秘方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奶娘曾告诉我师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名神医”,即使病入膏肓的人,师傅也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但是如果师傅说没救了,那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小嘴真甜,晨儿就知道夸师傅,晨儿以后一定会超过师傅的。”师傅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最喜欢师傅表扬我了,我巧笑嫣然。每次师傅的鼓励都让我很满足,想喝了蜜一样,再多的学习的苦和累都会随着师傅欣慰的笑容烟消云散。
“晨儿……”师傅欲言又止,浓密的剑眉也随之皱起了一个结。
“怎么了?”我疑惑地望着师傅。
“明天师傅要去趟天山,我走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师傅艰难地开口。
“晨儿跟师傅一起去!”我毫不犹豫开口道。
“不行!师傅有重要的事要办,晨儿听话,在谷中等师傅!”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可是再有半年晨儿就要回将军府啦,师傅难道不想多陪陪晨儿吗?”我哭丧道。
“呃……”师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歉疚和不舍,然而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师傅多久能回来?”从小到大的接触,我知道师傅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强自微笑地问。
“我会尽快回来!”师傅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师傅已经走了,只是留了一张字条:“晨儿,师傅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你让师傅感受到了做父亲的快乐,如果我能有女儿,也该象你一般大了,也可以叫晨儿……”我的身体震了震:师傅、爹爹,你们在晨儿的心中都十分重要,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会接受,没有怨言……
第十一章 初次邂逅
第十一章 初次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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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藤七钱,卜芥五钱,八仙花、苍耳各三钱,万年青根、万年青根……,糟糕,万年青根没有了。”我暗自嘀咕,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又得出谷一趟。”虽然谷内虽然有很多珍贵药材,但偏偏缺乏这种普通的药材,因此我每次为了这些药材又得上山去采。
“叮叮当当……”一阵刺耳的打斗声传入我耳中。
我快速飞身靠前。只见四个黑衣男子蒙着面,正在齐力围攻一名白衣男子,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地上到处都是血。白衣男子的面部肿起,眼睛和脸颊红肿得使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隙,嘴唇也可怕地外翻着--显然已经中了“面目全非”毒;身上的白衣几乎变成了血红色,肩头有几处还在往外淌着血。黑衣人每招都极其狠毒,招招毙命,白衣男子的体力显然不支,但为了保住性命也在全力抵抗着。
“哧……”白衣男子的剑又穿透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
但随着体力的不支,瞬间白衣男子又中了几刀,白衣愈渐深红,身子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缓慢。“哧……”突然间领头的黑衣人又一剑刺穿了白衣人的左腿!那男子踉跄着后退几步紧接着用右手所执的剑拄地,借此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未作更多的思考,我飞身上前。
一手扶起白衣男子,一手抓过他右手的剑,我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入黑衣男子的胸膛,黑衣男子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惊诧和不可思议,缓缓倒地。最后一名黑衣男子瞬间操起剑向我砍来,“噼噼啪啪……”,还未等他的剑落下来,一阵清脆的类似于爆竹爆炸的声音响起,在一阵白烟中,黑衣男子双眼大睁,狠狠地瞪着我,眼神中似有不甘,向身后倒去。
“你怎么样?”我蹙眉,他的伤显然比我想象中严重许多,脉搏越来越微弱,意识也已经开始涣散。
“吃了它!”我将一粒“凝香玉露丸”塞入他嘴里。“凝香玉露丸”是从火莲花中提炼出来的,具有解毒、保护伤者内脏和疗伤的作用,虽然不敢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保住他的性命也绝对没问题。
我轻轻地把他放在地上,手伸向他的领口,开始解他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他神色一紧,急切地用无力的手轻轻地抓住我的手,随即,又急急松开,双眼匆忙瞥向远处,脸色略有尴尬。
“把你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我指了指旁边的黑衣人。他也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面带羞涩地点了点头。因为只有把他的衣服穿在已死的黑衣人身上,然后再划破黑衣人的脸,才可以暂时骗过追杀他的人。虽然很难有人进得了“无忧谷”,但是我还是要保险些,务必将危险远远地隔离在“无忧林”之外。
换上衣服,我左手扶起他的腰,把他的右手搭在我的肩上,艰难地把他扶起来;他的左腿和左肩都伤得很重,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尽量把他身体重心往我身上移,就这样艰难的拖着他往前走。
“我们要去哪里?”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开口问道。
“无忧谷!”我轻轻地转过脸,看着他道。
他并没有看我,目光飘向了前方。虽然他一声不吭,但是从他他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他每走一步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这里似乎有阵法!”他虽然用了“似乎”,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懂五行八卦?”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我也算是承认了。
“略知一二。”他淡然地开口,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不是五行高手根本看不出我的九转星宿阵!我心中暗暗笑道,“看来我救的人不简单呵!”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穿过了无忧林来到了水潭边,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还来不及等他开口问,我就已经抱紧他的腰,拉他跳入了潭中。
刚游了十几米,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血丝,四肢的移动极其缓慢。对于一个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人,我知道他的气息已经快没有了。我担忧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毅然转身托起他的后脑,唇轻轻附上他的唇,度了一口气给他。
他明显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因为被我的唇封住,没有变化,但是我的舌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舌尖的僵硬;不用说,虽然由于距离太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我也能猜到他有多么错愕和震惊。
半饷,我转身继续向前游着,随着水位越来越低,水势愈加湍急,我搂着他腰的手更紧了;水的阻力也越来越大,他的手已经丝毫用不上力气,完全随着水流的变化而不断漂动。而我游水的速度,也因为他的身体渐渐加重而越来越慢。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的伤势已经相当危急,我必须尽最快的速度救他。我停住继续前游的身体,微微立起,换右手拖住他的身体,当机立断地用左手扯开我腰间的锦带,银白色的外袍瞬间散开,裙摆在水中飘荡着,我微突的性感锁骨和粉红色肚兜也露了出来。来不及顾及这些了,我迅速地将他的右手伸进我的外袍,圈住我的纤腰并用锦带的一端牢牢地固定住,之后,用锦带的另一端固定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再次度了一口气给他,继续向前游去。
我不管他诧异的表情和不知是否因为憋气太久而涨红的脸,一边努力往前游一边继续反复给他度气;我们游水的速度也因为阻力的减少而快了很多,终于在我以为我的真气马上要耗尽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无忧谷”,而他也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第十二章 特别疗伤法
第十二章 特别疗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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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他终于睁开了如漆的双眼。
“嗯!”他轻哼了一声,皱了皱英挺的剑眉。
“先别动!”他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起身,被我适时制止。
“你受伤太重,右腿骨折,左腿被剑刺穿,左臂险些被砍掉,身中‘面目全非’剧毒,如果你现在不想你的双腿永远不能走路,就动吧!”我故意以一副轻松的语气威胁道。
没有回答。我帮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终于让他有了一点反应,俊脸上掠过了一丝疼痛的表情。
“你的‘面目全非’毒已经解了,但你的毒中得太深,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彻底清除;你腿的情况是最糟糕的,恐怕一个月内都不能下床;加上你所受的内伤,所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卧床静养。”看到他吃痛的表情,我不忍心再恐吓他,换了语气柔柔地说到。
“呃……,谢谢!”仅用一句话简短地表达他的感激,可见平时他定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是,我的衣服……”他已经愕然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浑身毫无遮挡。
“你的衣服已经都湿透并且被刀剑划得残破不堪,无法再穿了,我也需要给你解毒,况且以你腿部的状况,也暂时穿不了衣服。”我没有一丝尴尬的表情,微笑着轻松地解释道。
他也适时地收起了那副惊愕的表情,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皱眉不语,一丝可疑的红晕偷偷爬上了那张英俊而略显苍白的脸颊。
“对了,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我故意对他的不自然视而不见,开口问道。虽然知道象他这样被人追杀的人一定不愿意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姓名,即使说了也八成是假的,但我还是必须问,毕竟日后的相处总需要有个称呼啊。只是莫名地,知道他不会以真名相告,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子默。”他轻声应道。
“那个,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姑娘,或者你随便找个称呼,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我知道你叫我就行了。”我也隐瞒了真实姓名,毕竟外界都知道胡家颖晨“奇丑无比”,我可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丑名形象”付诸东流。
“丫头!”他轻勾了一下嘴唇,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他微笑道,温文莞尔,明亮的星目盯住我,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竟然就让我心底的一根弦蓦地被拨动了--自从他的“面目全非”毒解了之后,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盯着他的脸看。他是我所见过的长得最完美的男子: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双唇,英挺的鼻梁,浓密的总是习惯微蹙着的剑眉,长长的睫毛……跟师傅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一双时而清澈时而深邃的眸子,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总能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其间;清澈的时候,明亮见底,仿佛一湾清溪,澄净温柔得叫人情不自禁就想要向他表露所有的心声;而深邃起来却又深不见底,犹如一泓幽深的古井,不但令人探问不到任何信息,更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教人不敢侧目!只是这样的一双眼眸,温柔起来的时候却叫任何人都无从拒绝,因为那种纯净的温柔太过吸引人,让人不能不为之迷恋!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才能令这双眸的主人为之袒露心迹呢……
“丫头,你口水出来了!”子默轻笑道。
“啊!”我才蓦地回过神来,不禁大窘,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下巴,“呵呵!”他又笑了,声音干净而温暖。
“可恶!你竟然取笑我!”我轻斥道。一跺脚,气沉丹田,暗暗将一股真气逼向头部,我的脸立即着了火一般的滚烫,双颊绯红,女儿家的娇羞尽显在他眼前,此情此景,更惹起他忍俊不禁的促狭笑意。立即转身冲出屋子,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而身后还是传来了子默爽朗的笑声。
清眸一转,抿嘴,一抹得意的冷嘲扬上了我的嘴角。此刻屋外的我,早已恢复了冷静淡然的“本来面目”。
对于美男,我早已经产生了免疫力。非常满意刚才那一段表演取得的效果,玩乐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我给了自己一个开心的微笑,“既然你对自己的魅力如此有信心,我当然要好好配合你演完这场戏咯!否则你自己唱‘独角戏’那该多无趣!”
清晨的阳光带着懒洋洋的睡意洒满谷底,屋外的柳树低垂着头,仿佛一个个娇羞的小女孩,柔顺地接受着晨光的洗浴;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将枝枝叶叶伸向湛蓝的天空;火莲花妖娆依旧,在晨露的湿润中更透出几分幽幽的暖意,芬芳的花香悄无声息地在山谷的每个角落里流淌。
“你怎么在这里?”睡眼迷蒙的子默,轻拧着眉,霎时间像见到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
“师傅的房间离这里太远,你晚上可能需要起夜,我只有睡在这里才能方便照顾你。再者,这里是我的床,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全身毫无遮挡再加上你是病人,我一定抢回我的被子。”我毫不理会他的诧异,用慵懒的声音嘟哝着,揉了揉仍然瞌睡的眼。
像昨天的淡然表现一样,他没有回答,但却一反平时从容和温文尔雅的摸样--眼中仍是满满的难以置信,脸颊上也突然泛起飞红。
“怎么?不会要我负责吧?”我坏坏地笑道。“不过看在你是美男的份上我也可以考虑。”我也学他昨天取笑我时那样,巧笑嫣然地送了他一个促狭的笑容。
“你……我……”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黑眸中闪过一丝懊恼,瞬也不瞬地盯住我,星目竟突然有一时的失神。嘿嘿,在师傅的熏陶下,我从小就不把封建礼教放在眼里;他也许也从来没见过像我一样说话这么轻浮的女子吧。况且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夜晚跟别人“同床共枕”竟然全然不知,这对他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殊不知,我早已在他的药中加了安睡成分,药效不过,即使把他搬走,他都会毫无知觉。
暗忖之下,我惊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凝视着我!一抬头,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再次将我牢牢包围,令我不觉再一次深陷其中:我知道他在为我的相貌所惊艳!一股自得的情绪迅速在我体内膨胀--我确信自己是迷人的,哈哈,也当然确信自己的魅力!虽然还未到及笄之年,我却已经继承了娘美貌的遗传因子,而且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发如云鬓,面若桃花,瓜子脸上那晶莹剔透的肌肤透着少女特有的淡淡粉红,天然生就的黛眉下一双美目宛若星辰,顾盼生辉;长长的睫毛仿佛羽扇般随着眼睛的忽闪忽闪而轻轻扇动,樱唇不施脂粉而自嫣红,雪白而线条优美的脖子尽显少女的娇媚;身如杨柳,十指芊芊,通体雪白的光滑肌肤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而温柔时的动人嗓音更是我的天生利器。哈哈,自我感觉不错,我有自信他绝对被我惊艳了!
“呵呵,丫头这么美丽,倒是便宜了我!”利眸一转,他仿佛能猜透我的心思一样,眼中的那抹异样的光芒不复存在,早已恢复了幽深平静,好似刚刚的惊艳、讶异和懊恼都只是幻象。
“以静制静,以动制动,以不变而应万变。你果真是演戏的高手!”我暗诌道,“看来这游戏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十三章 二人世界
第十三章 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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