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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_13 丁墨(当代)
  这就是许诩对待亲情的方式。
  也许是被两个男人养大的原因,平时她是沉默而内敛的,绝少有普通女孩子的娇柔依赖。但关键时刻,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情感,甚至十足十像个女孩子,在长兄处寻求慰藉。只是,对着年迈的父亲,她又会有所保留,对所有委屈缄默不语。
  从许隽房间出来后,许诩心情挺好,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床上,拿出手机给季白发短信:“我睡了,晚安。”
  季白的电话立刻打过来。
  晚上这种饭局,大多数时间都在聊天,吃不了多少东西。季白刚回小区,正在楼下超市买宵夜。此时夜色幽深,灯光明亮的超市里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就只有他拿着盒速冻水饺,站在收银台前。
  “以为你早睡了。”他轻声含笑。
  “没,刚跟许隽在聊天。”许诩也笑,“你干什么呢?”
  季白正在付款,一眼瞥见旁边货架上花花绿绿的精致盒子。微微一顿,拿起盒最贵的杜蕾斯扔进购物篮,答:“买水饺,晚上没吃饱。”
  ——
  第二天一上班,两人却是各自忙得够呛,话都没说上一句。
  季白处理完桌上积压的工作,已经临近中午,文件盒最下面,压着姚檬的辞职信。
  这事今早老吴也提了,他微一沉吟,先给局长打电话。
  局长的态度很明确:“我找她谈过了,小姑娘有其他想法,也不能勉强,你签个字,她的离职手续也就齐全了。”
  季白并没有马上签字,而是把姚檬叫了进来,关上门。
  时隔一个月,再见到季白,姚檬心中依旧有些微微的难受,但已经可以非常坦然的望着他:“头儿,找我有事?”
  季白开门见山:“我的意见,并不希望你辞职。你的才能非常全面,是警队难得的人才。”
  这话让姚檬心头微颤,露出浅浅的笑:“谢谢。但是我……”
  “如果是不愿意留在刑警队……”季白直视着她,语气平和,“你想去局里任何部门,我都可以推荐。以你的资质,应该不会有任何困难。省厅我也可以帮你联络。”
  姚檬静静看着他,沉默片刻,眼中浮现非常明亮的光泽。
  “谢谢你头儿,我真的很感激你。”她轻声说,“这段时间,跟你学了很多;上次噜哥的事,也是你帮我讲话。毕业能遇到你这样的领导,是我的运气。不过我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想要离开警局。”
  她露出明朗的笑容:“我有更想做的工作:一个朋友让我帮忙,过去帮他管一个杂志社。我觉得这份工作很有挑战,也更感兴趣,所以才辞职。”
  季白点点头,也笑了:“我明白了,那就祝你一帆风顺。另外,如果今后想回警局,只要专业还没丢,我们随时欢迎。”
  姚檬的眼眶有点湿,无声忍住,朝季白用力点点头。
  季白起身跟她握手:“晚上队里聚餐,有时间一起参加。
  姚檬笑笑摇头:“今晚约了人,不去了。下周局里庆功宴我参加,也跟大家正式告别。
  ——
  晚上的接风宴,定在警局旁边的一家酒楼。除了刑警队,还有其他科室跟季白关系铁的几个人,清一色大老爷们,把季白和许诩团团围住。大伙儿聊着缅甸的案子,气氛热烈。
  赵寒坐在最外头,点好了一堆酒水,忽然想起来许诩,张嘴就问:“嫂子喝什么?”
  许诩没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也就没回答,却听身旁季白答:“她喝果汁。”
  许诩这才一怔,目光微敛,在场所有人神色如常,似乎这称呼已经正式冠给她。
  许诩脸颊微烫,面上也跟其他人一样淡然,继续听他们聊天。
  上了酒之后,气氛才真的火热起来。刑警们喝酒大多生猛,吵着要敬季白和许诩。季白大手一拦,将他们放在许诩面前的酒杯,拿起来放到自己面前:“她不喝酒。”
  于是所有人顺理成章冲季白去了。
  俗话说酒品知人品,季白不酗酒,亦不肯被人白灌,但该喝的酒,也是坦坦荡荡,一杯不落下。过不了多久,便喝得俊脸微红,手臂也搭上许诩身后椅背,一副闲散惬意的样子,黑眸倒是越发透亮锐利。
  许诩一直安心吃菜,这时就有人问:“嫂子,你也不管管季队?这都喝多少杯了!不像话啊!”
  话音刚落,所有人全狭促的望过来,季白也微眯着眼,侧头似笑非笑看着许诩。
  许诩看一眼他,摇头:“他不用管。”
  她的想法是季白这人知进退、自控力也很强,这种人一般不会出现喝过量的情况。
  但大伙儿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全笑了,有人故作羡慕的叹气:“嫂子这是赤~裸~裸的放养啊!季队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季白在众人的戏谑声中,眸光含笑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两人之间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互相约束。可她率真直接的回答,偏偏无心插柳,在外人跟前,给足自己男人面子。
  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他们说得对,当她的男人真是好福气。
  ——
  虽然这桌的酒,季白都替许诩挡了。但恰好这晚,局领导也在酒楼款待专案组的外地同事,过了一会儿,孙厅就带着两个刑警过来喝酒。
  孙厅看着季白和许诩,特别高兴:“想不到我们缅甸之行,不仅抓了罪犯,还造就一对刑警的姻缘。来,我敬你们!”
  季白刚想把许诩的酒拿过喝了,孙厅手一拦:“嗳!身为刑警,就算是女同志,这点酒还不能喝?季白你一边去。”
  季白就看一眼许诩,低声嘱咐:“能喝多少喝多少。”引来旁人一阵起哄。
  许诩点头,喝得倒干脆。
  只是两杯下肚,任务完成,也略有点头晕,她起身到外头透透气。季白跟人聊了一会儿,见她还没回来,便望向门口。这时大胡也刚从隔壁屋敬酒回来,大刺刺在季白身旁坐下说:“头儿,许诩在走廊。”
  季白看他一眼,大胡继续说:“刚刚看到她干呕了几下——头儿,是不是有了?啧啧……时光如梭啊。”
  季白失笑:“滚蛋。”起身出了包厢。
  ——
  许诩是干呕了几下,不过跟服务员要了杯热水,就平复下来。窗外夜色正浓,城市华灯璀璨,她站在窗口吹着微风,一时倒不想进闹哄哄的包厢。
  “没事吧?”季白低沉的嗓音在身旁响起。
  许诩摇摇头。
  走廊里人来人往,季白隔着一步的距离,与她并肩看着夜色。
  “吃完饭还有其他事吗?”他问。
  “没事。”许诩答。
  季白转头看着她:“去我家?明天是周六,晚上看看电影聊聊天,放松放松。”
  他的面容很静,俊脸映着窗外淡淡的光线,黑眸澄亮,看起来特别坦荡。
  许诩:“……好啊。”
  季白看着她也不知是因酒意,还是害羞而绯红的脸颊,心头一荡,往她身旁走了一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盯着她,低声说:“你上次的睡衣还在我家,洗干净了,可以直接穿。散席后直接走吧。”
  ——
  两人回包厢坐下,交杯换盏,光影明亮,热闹依旧。
  过了一阵,季白看看表:“八点半了,喝得差不多了,散了吧。”
  谁知话音刚落,大胡立刻端起酒:“那怎么行?再喝再喝。”季白看他一眼,他却一脸坦然。
  又过了一会儿,一堆人吆喝着去隔壁包间敬酒了,房里就剩下刑警队几个人,大伙儿也都有些意兴阑珊,安静下来休息。季白在桌下握着许诩的手,慢慢喝着热茶。
  忽然间,听见大胡清了清嗓子,问身旁的一名刑警:“吃完饭还有事吗?”
  那青年刑警也是个老油条,笑眯眯的答:“没事。”
  大胡:“去我家?看看电影放松放松?”
  许诩微微一僵,季白抬眸看着他二人。
  大胡一脸正经:“你的睡衣还在我家,我洗干净了,还是手洗的……”
  许诩脸如火烧,尴尬至极,在桌下用力捏了捏季白的手。季白反手将她握紧,含笑喝止:“闭嘴!”
  众人哄堂大笑。
  敢情季白两人讲话的时候,这几个追踪窃听能力超强的警探,都趴着听墙角呢。
  结果酒席结束的时候,季白还是没能跟许诩一起走。刚结了帐,局领导和专案组那屋就派人过来,让他过去聊天,晚点再负责陪同专案组领导回酒店。
  其他同事都先走了,两人站在酒店门口,对望了一会儿,都笑了。
  季白把许诩送上出租:“结束可能会很晚,明天再给你电话。”
  许诩倒也不太在意,点头:“嗯,我正好去我爸那儿把行李拿回家。”
  ——
  车驶上高架,渐渐看不到身后的酒楼了。许诩靠在窗边吹了会儿风,因季白今晚的话,又想起两人在缅甸那一晚,安静在夜色里缠绵,差点就擦枪走火。而他光裸着宽大的背坐在床边,声音无比的沉静温柔:“我不想你第一次在这么个破地方……”
  许诩默默想了一会儿,抬头对司机说:“师傅,我去另一个地址。”
  季白家的一把钥匙还在她手里。他的家跟以往一样干净而清冷,她的睡衣还真的整整齐齐叠在床边柜子上,闻着还有淡淡的清香。许诩原本有些燥乱的心,仿佛也随之平静下来,打开电视,自己放影碟看。
  谁知看完一部电影,季白还没回来。许诩一看已经十一点了,这么晚他又喝了酒,说不定直接跟专案组住招待所了。许诩就起身回家了。
  进小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路灯清稀,树影阑珊。许诩的酒意早醒了,倒也悠闲,沿着楼梯一步步慢慢往上走。
  到了楼层,拉开楼梯间的门,却见自家门口黑黢黢的,隐隐有个人靠墙而站,指间夹着一点红光。
  许诩轻咳一声,感应灯亮起。
  季白就站在灯下,高大身影宛如雕塑,眸色静谧:“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许诩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跳,突然又默默的加快了。
  原来,他也在等她啊。
  刚走过去,就被他抱住,略带酒气的嘴,热烈而沉默的吻住了她。
  季白在局领导的酒席上,就一直想着她。等把专案组领导送回招待所,也没肯留下休息,直接就打车到她家楼下。想到她说要去父亲家拿行李,也不好半夜打电话过去,就一直等一直等。许是心境原因,一点也不觉得无聊难等。
  现在吻着她,更觉这静夜甜美宜人。
  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季白只盯着她不讲话。许诩红着脸掏出钥匙开门,也不知说什么好,忽的想起他刚才在抽烟,随口就问:“怎么又抽了?”
  其实季白现在已经很少抽烟了,也没什么瘾了。只是刚才市局领导打了烟,他等许诩的时候有点犯困,抽根烟提神。
  见他不做声,许诩倒也没太在意,刚打开门走进去,却听他在身后慢悠悠的答:“我抽根烟壮壮胆。”
  ☆、49v章
  “我抽根烟壮壮胆。”季白说完这句话,就好整以暇看着许诩。
  许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要壮什么胆?忽的心头微颤,抬眸看着他。
  他已经在沙发坐下了,长腿舒展,手臂随意搭在沙发背上,一个人就快占了半张沙发。而那幽黑的眼眸,正静静的望着她,有点迫人。
  明明早料到今晚可能发生什么,事到临头,许诩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一张脸也迅速通红,转头:“我去倒杯水给你。”
  话音刚落,季白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坐到大腿上。
  “倒什么水……”他用略带薄茧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夜色如此的静,小区里大多数人家已经熄灭灯火,窗外林立的建筑,只剩下几盏柔和的灯光。微眩的酒意令季白整个人都有些疏懒,他斜靠在沙发上,让许诩趴在自己胸口,唇舌热烈的掠夺着,大手亦隔着布料,沿着她的身体游移。无声的燥热,令两人都有些心神恍惚。季白抓起她放在自己胸口的一只小手,缓缓下移。许诩脸更红了,身体也微微有点发僵。
  隔着裤子摁住了坚硬处,季白盯着她的脸:“你不是直接摸过吗?”
  许诩:“……那天比较冲动。”
  季白失笑。
  她的手停在那里不动,已令他舒服不已,越发动情的吻着她。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出汗了,许诩刚把手拿开,就被季白捉住又摁回去。
  “我开空调!”
  季白这才松开她。
  凉爽的空气慢慢填充燥热的房间,许诩微垂着脸:“我先去个洗澡。”
  季白的衬衣已经有些凌乱,俊脸亦有些发红,靠在沙发上不动,盯着她:“好。”
  许诩刚从房间找了换洗衣服出来,就见季白站了起来,问她:“有吃的吗?有点饿。”
  许诩知道他晚上肯定又没吃饱,点头:“你坐会儿,我去给你下碗面。”
  ——
  由于多年为夜夜应酬、吃不饱肚子的许隽做宵夜,许诩的煮面技术已堪称一绝。白滑筋斗的挂面,炒点瘦肉丝,再煎个金黄的鸡蛋,撒点小葱,动作麻利、内容丰富。
  面端到季白面前时,光是精致卖相就令他心头大悦——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喝了一肚子酒,这种清香爽口的家常面条,才是男人挚爱。
  “你不吃?”季白问。
  许诩晚上又不用挡酒,早吃好了,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我不饿,快吃吧。”
  季白点点头,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餐厅是跟客厅连通的,一盏简单的水晶灯,缀在两人头顶。季白的脸在灯下显得愈发英气逼人,乌黑的眉眼就像两道浓墨勾勒。许诩看着他安静吃面的样子,心情也变得柔软极了。明明只是第一次这样相处——他半夜饿了,她给他煮面、陪着他吃。可这感觉,却令人心头如此安宁,漫漫长夜也变得如此静好。
  很快就吃完了,许诩拿起碗筷:“我去洗碗。”
  季白却从她手里接过:“你煮面辛苦了,我来收拾。去洗澡吧。”说话的时候,高大身躯轻贴着她,声音就在她头顶,低沉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蛊惑。许诩脸颊微微一热,点点头。
  许诩一进浴室,季白就迅速把碗刷干净,低头看一眼手表,拿起许诩放在桌上的钥匙,开门下楼。
  ——
  许诩今晚在酒楼包间,本来就沾了一身烟酒味,加之现在心情又有点紧张,这个澡就洗得格外的久。等她出来,都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刚走进客厅,却见灯光不知何时已经调暗,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映得整个屋子朦朦胧胧,窗外的星光清亮璀璨。
  季白就坐在沙发里,静静望着他。面前茶几上,还放着瓶打开的红酒,两个水晶杯,两块巧克力慕斯蛋糕,淡淡的香味萦绕在昏暗的光线里。不仅如此,他手边还放着一大束蓝色的玫瑰,用素色的纸包着,静谧而妖娆的盛开着。
  许诩失笑:“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东西?”
  季白笑而不答,起身:“我去洗澡。”
  许诩点头:“我拿了套我哥的衣服,干净的,放在浴室里了。换下的衣服,你扔在浴室门边的篮子里。”
  “好。谢谢。”季白拉上浴室的门。
  许诩拿起花看了看,每一朵都饱满鲜嫩,看来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她将花□花瓶,又走到浴室外,拿起篮子里他的衣服:“衣服我扔洗衣机了啊?”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扬声答:“好。”
  许诩打开洗衣机,把他衣服裤子口袋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浴室旁的架子上。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抬头看过去。
  钱包下压着两张小票,她抽出来一看,一张是花店的签收票据,预定时间是昨天,签收时间是半小时前——看来是他大半夜打电话叫人送花了。不过那么贵的花,也难怪人家肯24小时服务。
  许诩微微一笑,又拿起另一张小票。
  这里是CBD,旁边有家通宵营业的高级超市。季白刚才居然还去了,购物小票上有红酒、蛋糕,还有一盒……
  她抬眸,拿起架子上一个盒子——冈本白金至尊超薄安全套,大号。
  许诩默默的把东西全放回去,脸颊如火烧的回了客厅。
  ——
  事实上,男女之事,如果太过直白,太过心知肚明,多少就有点尴尬,少了几分情~趣。
  季白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精心营造个温馨的环境。虽然鲜花红酒有点俗,但总比两个人坐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干巴巴的开始强。而且这是两人第一次,要不是晚上被一堆人耽误,他想给她的,远比此刻浪漫精致,可东西都准备在他家里了。
  见许诩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小脸还红通通的。季白走过去坐下,搂住她的肩膀。感觉她的后背微微有点发僵,季白心念一动,轻声问:“看电影吗?”
  许诩有点意外,但又条件反射放松了点:“嗯,好啊。”
  季白在她家的碟片了找了找,理所当然挑了张爱情片。
  音乐柔和,光影明暗,画面里是明媚的夏天,年轻的女孩骄傲的拒绝男孩的追求,男孩一脸笑意,又有点赖皮的跟在女孩身后。街头的天空,有飞鸟和流云经过……
  季白一直搂着她的肩膀不动,眼睛盯着屏幕,似乎看得很专注。许诩放松了,慢慢也就看入了神。
  周围夜色清稀,只有画面里磅礴动人的大雨声。
  忽然,许诩感到脖子上一阵温热,侧眸一看,季白低下头,开始亲吻她,大手亦撩开睡衣,探进去轻轻的抚摸着。
  电影没有人再看了,诺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人略显燥热的呼吸声。季白将她整个人都摁在怀里,肆意采撷蹂躏。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
  ——
  房内的灯光更暗,窗外一幕夜色深蓝如海。季白将许诩放在床上,忍不住低头笑看着她。
  许诩抬手捂住脸——箭在弦上,真的有点尴尬。
  季白不许她回避,拉下她的手,捉到唇边亲了亲,就替她脱掉了睡衣,埋头一寸寸的往下亲。
  到腰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大手摁住那一小片布料的边沿。许诩心跳如雷的等了一会儿,却感觉到一阵阵柔软的触觉。低头一看,他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臀,俊脸沿着布料边沿,轻轻的吻着。
  许诩并不知道,这是季白肖想以久的东西。
  而他的温柔缠绵,令她心头仿佛化成了一滩水,伸手轻轻摸着他的黑发,随着他的唇舌微微战栗着。
  季白亲了一会儿,脱掉了她身上仅余的遮蔽,人跪在她双腿间:“帮我脱。”
  许诩坐起来,红着脸给他脱掉上衣。他光~裸的身躯在夜色里高大结实,线条有力,俊脸上只有黯淡的光,黑眸明亮如星,又炽烈如火。
  许诩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头慢慢靠上去。
  季白感觉着她的小脸,轻贴着自己滚烫的胸膛,只觉得全身血脉都要为之沸腾。他低头在她额头一吻,将她抱起再次平放在床上,身躯重重压了上去。
  夜色越来越深,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许诩躺在季白的臂膀下,任由他带领着自己,在那个从未领略过的世界,温柔而热烈的纠缠着。蒙蒙灯光下,窗外树影轻摇。许诩耳边只有那些甜蜜、撩人、荼糜的声响,还有她喉咙里,发出的支离破碎的声音。而每当这个时候,季白会低头吻住她,或者用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像是着迷,又像是安抚。
  许诩是羞涩的、紧张的,可也是沉溺的。
  她早已熟知有关“性”的丰富知识,但今日亲身感受,才知道男女之间,最原始最袒露的交流方式,竟能美好又刺激得令人几近迷失。
  季白的每一次触碰,仿佛都能点燃她身体深处,埋藏已久的火。而当他有力的抱紧她,与她共赴云端时,她会深深的感觉到——情到浓时,只有这种方式能宣泄,只有这种方式能安抚,胸膛中一颗为他急促跳动的真心。
  ——
  做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许诩少了起初的尴尬,靠在季白怀中,懒洋洋不想动。季白亦是前所未有的通体舒泰、心满意足,靠坐在床上,单臂搂着她,伸手去床头摸烟。
  许诩抬眸看着他。
  这回季白可不会听她的,径自偏头点了烟——今夜实在太美妙,不抽一根真对不住自己。
  舒舒服服吸了口,他才眉目舒展的望着她:“听大胡说:‘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我体验体验。下不为例。”
  许诩也就不管他了,又在他怀里趴下。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扭动了一下。
  季白察觉,问:“怎么了?”
  许诩闷闷的答:“有点痛。”
  这当然是拜季白所赐。虽然怜惜她柔弱,他格外告诫自己要轻柔。但到底也有情难自已的时候,动作不知不觉就重了,惹得她当时娇喘连连,如今还有些不适。
  “辛苦了,以后就好了。”季白摸摸她的头,“下次……我轻点。”
  许诩脸颊热起来,低头不讲话。季白放下烟,将她抱进怀里。看着她在灯下光~裸的肌肤,心头泛起阵阵柔意,又隐隐有些燥火。
  早知她皮肤脆弱细致,以前不一小心就留下红痕。可今晚过后,如何幸免。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尤其两瓣翘臀,被他留下数道深深的指痕……
  这身细白如雪的皮肤,当真叫人纠结——既不忍心再肆虐,可那遍布的欢~爱痕迹实在楚楚动人,看一眼就叫人欲~火中烧。
  但终究不想让她累着,挣扎片刻,只是饮鸩止渴的沿着那一身痕迹,吻了起来。
  只是看着许诩再次面颊绯红,纤白的身躯微微蜷缩起来,季白也有些心情激荡,俯头在她耳边轻喃:“小宝贝……”
  太性~感了,我的小宝贝。
  ——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两人又亲昵了一会儿,窝在床上说话。
  许诩说:“根据科学统计,最健康的频率是一周2-3次。我们可以参考。”
  季白淡笑答:“你也说是参考,这种事因人而异,我可是旱了快三十年。”
  许诩:“4次也可以。”
  季白将她一搂:“这种事有什么好计划安排的?顺其自然好不好?”
  “……哦。”
  就在这时,却听客厅门铃响起。许诩想了想:“应该是快递,我定的书。”套好T恤刚要下床,季白瞥见她一脖子的吻痕,将她拉回床上:“你休息,我去。”套上T恤短裤,就走出去。
  一开门,迎面便见许隽和一名相貌清俊的老人站在门口,许隽手里还拖着许诩的行李箱。两人看到季白,都是一愣。
  季白也是一怔,旋即礼貌一笑:“许隽,叔叔,你们好。我是季白,请进。”
  两人看着他都没动,这时许诩也顶着一脖子吻痕从里间出来,看到他俩,呆住了。
  “……爸,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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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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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05-22 12:33 只看该作者 8 #
☆、50v章
  三个男人坐定的时候,许诩已经在季白的眼神暗示下,套了件严严实实的衣服出来。不过这也挡不住许隽批判的目光,瞥她一眼,再看一眼季白身上自己的衣服,没讲话。
  许诩倒是镇定下来,正式给父亲介绍:“爸,这是我男朋友,季白。”
  季白立刻伸手过去:“伯父您好。”
  三个年轻人全看着许父。
 许父微微一笑,像是没看到正对着他的房间里,凌乱的床铺,对季白点头:“你好。你是许诩在警队的同事?”
  原本尴尬的气氛,立刻自然而然的融洽起来——季白开始神色自若侃侃而谈,许诩放下心头大石去泡茶,许隽看着妹妹愉悦的表情……忍了。
  许诩端着热茶回来时,正好听到父亲和颜悦色问季白:“噢,你是北京人。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倒不是许父要对人刨根问底,只是他是个传统的学者,亦是温儒的慈父,想要对女儿的对象了解更多,所以就大大方方的直接问。
  许诩和许隽都看向季白。
  季白答:“我父母都已经退休。父亲以前自己经营公司,母亲在中组部任职。我还有两个哥哥,大哥现在财政部任职,二哥管理家里的公司。”
  许父微微一怔,点点头,不再问了。
  许诩从未问过他家里背景,现在听他答得不卑不亢,也不回避遮掩,倒是很喜欢他的态度。
  这是许隽站起来:“许诩,我还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去拿一下。”许诩跟他走进房间,许隽反手合上了房门。
  这当然只是借口,兄妹俩都心知肚明。一进屋,许诩就在床沿坐下。她知道父亲的性格,不可能为难季白,但还是有点好奇他们会讲什么,心头也暖暖的。
  许隽可没那么好的心情。先走到桌旁,拿起那束玫瑰闻了闻,又端起半杯残余的红酒,晃了晃,转身看着许诩:“起码也得整整一屋子玫瑰,世界顶级红酒。才配得上我妹妹。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让他登堂入室了?”
  许诩以前跟哥哥讨论“做~爱”毫无羞涩,可真的发生了,却感到一丝尴尬,微烫着脸答:“你别管。”
  许隽:“我还不是怕你吃亏。”
  许诩:“我是心甘情愿的。”
  许隽一滞,他知道许诩口无遮拦,再聊下去就真尴尬了,只好作罢。虽然他身为哥哥还有很强烈的“吃亏”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妹妹生性洒脱独立又聪明,要是季白真有对不住她的事,只怕妹妹会狠狠的踹了他,应该也吃不了大亏。于是稍微释然了。
  于是兄妹俩都望着紧闭的房门,许诩问:“你说爸跟他聊什么呢?”
  许隽答:“不知道。不过爸有分寸,对你们只有好处没坏处。”
  许诩点点头。
  这就是许家人的相处模式。虽然两个儿女都有极其鲜明的个性,但自小父亲家教甚严。所以刚刚推门见到尴尬一幕,父亲装作若无其事,许隽就不敢参合,只能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而其实许隽虽然一直对未来妹夫端着端着,但真要他正面给什么下马威,又怕妹妹心疼。所以在这个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其实是最慈眉善目的父亲,其次是许诩,最次才是许隽。
  季白当然也察觉了这一点,在与许父进行了一番亲切礼貌的交谈后,他恭敬而坦然的说:“伯父,今天事出突然,实在失礼了。改天我让许诩带我,再登门拜访。如果您同意,等有假期,我也想带她回一趟北京,见见我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先用正文把这个番外替换了,免得晚上手忙脚乱。
  后面还放了个第75章小番外上来,内容跟原来的番外不同,大家买不买随意吧,300字的。
  剩下的正文还在写,晚上10点更新哈。下面是本章原本的番外
  ————
  原版番外
  (一) 儿女双全
  结婚以后的某一天,季白跟许诩带儿子去游乐场。过山车转得飞快,下来的时候儿子兴奋的上蹿下跳。而
  许诩结婚后留的长发也是乱七八糟,挡住脸只露出小小的下巴,跟儿子牵手走向季白。
  季白刚要迎上去,旁边一个大爷朝她赞许的点头:“儿女双全,好!就是辛苦!”
  季白:“……”
  (二)练枪
  虽然已经升任局长,每周末,季白还是会带许诩去枪房,挑剔她菜鸟般的射击技术,再手把手的教一遍。
  当然这个过程是非常严谨一丝不苟,众目睽睽之下绝不会揩油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想到敬仰局
  长的射击技术。
  但是……许诩很困扰。为毛只有她觉得季白看起来挺不正经呢?手指不经意摩擦过她的手背,呼吸轻轻吐
  在她的脸颊,还有那若有所思的双眼,跟晚上在床上是一个表情……
  季白当然一点也不困扰,看着老婆表情冷漠脸蛋通红的矗在自己的怀里,实乃人生一大乐趣。
  也有小姑娘趁许诩不在,客客气气上来:“局长,能指点我一下吗?”
  季白:“赵寒,过来教人。”
☆、51v章
  临近中午的时候,季白告辞了。许诩把他送到楼下,两人想起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都有点想笑,又有些舍不得。
  “那……再联络。”许诩朝他挥挥手。
  季白直接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楼道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季白也不管,低头凝视着她:“你家人都很好。”
  “那是自然。”
  季白眸中升起笑意:“我刚跟你父亲提过了,十一跟我回北京吧,见见我家里人。”
  许诩看着他。
  她知道他这样是出于礼节——因为今天已经见过她家人了。
  “今天遇到我爸他们是意外,你不必太在意,不用这么快。”
  季白盯着她笑:“早晚都一样。”
  许诩脸又有点发热了:“离十一还有好几个月,到时候再说。”
  其实季白倒不是急,毕竟两人刚开始不久,之前也都没想过见家长的事。
  只是按照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既然已经在人家姑娘长辈面前有所承担,理应也让她获得自家长辈的认可,这才是对她的尊重。
  在他这里,不想让她有一点点屈就。
  ——
  许诩回到楼上,许隽去厨房切西瓜了,只留父女俩在客厅。
  许诩在父亲身旁坐下:“怎么样?”
  许父看着她慈爱的笑:“很好的小伙子,机敏老练,坦荡稳重。你的眼光比许隽好得多。”
  许诩还没答话,厨房的许隽扬声喊道:“爸,你这也太偏颇了。我才是你儿子啊。而且这才见第一面,有必要这么高的评价吗?”
  三人都笑。笑罢,许父温和的说:“你哥哥说得对,我对他评价很高,但也只是第一印象。让我有所疑虑的是,他的家庭背景有些特殊。
  中国社会首先是权力型社会,其次才是经济社会。即使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的确有一小部分人,站在这个社会的权力顶端。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从小就能更轻易比其他人获得很多东西,他的心态、他看到的东西,肯定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许诩,你是学心理学的,你很清楚人的成长环境,对性格和价值观的影响。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但是我希望你今后一定要好好斟酌,他是否能一直平等的、尊重的忠诚于你、爱护你。”
  许诩想了想,点点头:“我现在不能确定说,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因为任何感情都是有风险的。但家庭对他的影响,不会是任何问题。因为他远比我们更早意识到这一点,那时候他才十八岁刚上警校。
  爸,你见过有几个男人,能够在那样的年纪,放弃祖辈的蒙阴,放弃从小熟悉的成长环境,选择一条他那样的人从没有过的人生道路?并且不是以叛逆、颓废、消极的方式,而是积极的、独立的、坚韧的。”
  她眸中升起一丝柔色:“爸,他真的很好。从概率上来说,我这辈子也许就能碰到一个这样的人,我一定要把握住。”
  爸,哥,他是灼灼珠玉在侧,即使在爱情里懵懂如我,也不舍得错过。
  ——
  下午的时候,父亲和哥哥都走了。许诩收拾完屋子,给季白打电话。
  季白正在小区里跟几个朋友打网球。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夕阳斜斜照在红胶运动场上,明亮又绚烂。季白听到手机响,招呼另一个朋友过来代替,径自走到场边。
  “他们都走了?”季白含笑问。
  “嗯。”许诩也忍不住笑。好像有了昨晚的亲密关系后,两人讲话的味道都不一样了——有一种只有彼此能体会的缱绻在里头。
  “吃饭了吗?”季白问。
  许诩答:“刚吃过,你呢?”
  “也吃了。”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儿,季白声音柔了几分:“……还痛不痛?”
  许诩一怔,脸颊有些发热:“唔,还好。”
  季白就轻轻笑了一声,也不讲话。
  这让许诩更加默默的发窘,嘴里却淡淡的转移话题:“你在忙什么?”
  季白抬眸望着身后的球场:“许诩,要不要过来陪我打球?”
  ——
  季白在这个小区住了好几年,跟一些邻居也挺熟了。每到周末,大家会组织一些活动,有时候也会叫上他。今天倒没有特别活动,只有几个年轻人,在小区体育场里打球。
  许诩到的时候,季白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一阵,牵着她的手领到众人面前:“我女朋友,许诩。”
  大伙儿都笑,有人说:“万年光棍终于交女朋友了,咱们小区最后一个钻石王老五被攻陷了。”
  也有人对许诩说:“季白人特好,许小姐,你好福气。”
  许诩跟在季白身后,频频点头。季白将她肩膀一搂:“是我福气好。”
  大伙都笑他有了女朋友果然不同了,这不还宠得跟什么似的啊。许诩脸颊微红,季白淡笑不语。
  这时有人提议:“来来来,新出炉的夫妻档,上场来一局。”季白递了支球拍给许诩:“试试?”
  许诩看着他:“你确定?这种运动我不擅长。”
  季白微笑:“有我在,你跟着我随便配合几下就可以了。”
  季白这么说还真不是吹牛,迄今为止他是打遍整个小区无敌手。只是这是个高档时尚小区,年龄相近的夫妇很多,大家总喜欢搞什么双打、混双、夫妻档,虽然每次他随便搭个人,也能大杀四方。但看着人家对面一对夫妻,输了女的嗔怪、男的边哄边认错,最后亲亲密密牵着手坐在场边给彼此擦汗、喝水。而他当然是跟个浑身大汗的大老爷们儿,互相随便击击掌庆祝胜利了事。
  这种原本很激烈的竞技体育活动,如果输的人不郁闷,赢的人也不兴奋,次数多了,当真是有点索然无味。
  现在有许诩就不同了。她不擅长?没关系,他足够强,带着她打,这种胜利的感觉一定很让人满足。
  然而季白没想到,许诩竟然能“不擅长”到这个地步。
  虽然她反应挺快,跑位也准。但是她个子太小手脚太短,手臂的力量也实在太小了。且不说经常赶不上球的轨迹,就算赶上了,一拍子往往直接扑网上。
  对方当然也很快发现了这个劣势,几乎球球都往许诩跟前招呼。纵然季白全力救援,也是回天无力。
  他输了,其他人可兴奋了,连说以后一定要经常带许小姐来打球,培养感情;还有人说,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常胜将军季白居然兵败如山,应该写进小区大事记……
  季白虽然略有些沮丧,但也不太在意。大伙一起坐在场边休息,他望着许诩红扑扑的挂着汗水的小脸,问:“累不累?多喝点水。”
  许诩自输球后一直沉默着,这时抬起头,微笑看着其他人:“一会儿打累了,要不要玩点别的?我提议打扑克。”
  有人刚要点头,季白已经失笑握住她的手:“都这么晚了,还打什么牌?改天吧。”低声凑到她耳边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赢回来。”
  小家伙好胜心还挺强嘛。不过长夜漫漫,他只想跟她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能让其他人耽搁时间?
  ——
  夜色渐深,整个房间笼罩在暖融融的灯光里。季白去洗澡了,许诩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看窗外幽静的星光夜色。
  身后脚步声响起,床铺微微一沉,温热的气息从背后环住了她。
  “看看喜欢吗?”季白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许诩低头一看,他手里拿着个通透翠绿的镯子。
  她又抬头看着他:“定情信物?”
  季白微笑:“嗯。”拿起她的手腕,把镯子套进去。好在镯子也秀气,勉强不会掉下来。白皙如雪的手,跟绿盈盈的玉,倒是很相称。
  “我爷爷给的。回头你戴这个去见他。”
  许诩一怔,这么说的话,镯子应该是为他将来媳妇准备的。
  “这个太贵重了,现在给我是否不太合适?”
  季白明白她在想什么。两人关系刚开始不到几个月,如果把这个作为给季家媳妇的见面礼,的确是太早了。
  但是一方面,今天见过她的父亲,他觉得很有必要对她也有点表示。另一方面……
  不管将来如何,也不管将来能否如愿相伴一生,他都希望,这个陪他等待了近乎三十年的镯子,属于眼前这个女人。
  更何况,两人执手偕老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大的,应该说他几乎想不到任何不可能的因素。
  于是他淡笑答:“都什么时代了,别想那么多。你也说了,就是定情信物,好好收着。”
  他这么说,许诩也就不推辞了。只是看着珠圆玉润的手镯,想:她送他个什么定情信物呢?什么才能恰如其分的表达她对他的感情呢?伤脑筋啊。
  ——
  周一晚上,是局里安排的庆功宴,专程表彰季白和许诩在缅甸行动中的贡献。
  华灯初上,宽敞的宴会厅里热热闹闹,数百号人分成几十桌,欢声笑语。许诩跟季白,与省厅、市局领导坐在首桌,大多数时候是季白代二人回答领导的问题,挡住其他桌同事的敬酒。
  刘厅今天也来了,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故意打趣:“季白,你是应该自罚三杯。当初我要调许诩走,谁火急火燎跑回去拦?原来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领导们都笑,季白甘愿自罚,笑答:“还要多谢刘厅给我们牵线搭桥。”刘厅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说:“得了!你看上的人,谁也抢不走。许诩多好一姑娘,你就知足吧你。”
  季白坦坦然然,许诩何曾被平日严肃老成的领导们调侃过,微窘的只能默默吃菜。过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手间。
  刚走到外头走廊拐角处,就见一个熟悉的娉婷身影,立在窗边,正是姚檬。
  许诩默了一会儿,走上前,隔着几步,站在她边上。
  姚檬转头看到她,微微一笑,也没出声。背后时不时有人来人往,尤其是别的科室的同事,看到许诩都笑着打招呼。但对姚檬,大家都只略略点头,或者直接就算了。
  过了一会儿,许诩问:“听说你明天就走了,新工作怎么样?”
  姚檬看着窗外夜色,嘴角浮现笑意,不答反问:“许诩,很多人背地里说我傍大款,你为什么还过来问我的事?”
  许诩默了片刻,答:“你的性格不会傍大款,他们误会了。”
  姚檬一怔,转头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交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那你应该是真心喜欢他。”许诩淡淡的说。
  这下姚檬没做声了,看着许诩,眼中浮现有些复杂的笑意:“许诩,谢谢你。”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许诩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姚檬一怔,听许诩说:“消极怠工。这样大家会误会你。”
  姚檬静静望着她。
  她说的没错,是没必要。只是曾经立志要奉献一生的事业,如今决定放弃,她居然有点不想面对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事。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呢?她分析不透。是被季白拒绝后的自卑?是噜哥案的自责?还是在更好的发展机会、更大的名利诱惑前,不能再坚守昔日理想的羞愧?
  可是许诩似乎是懂她的。
  夜色幽深依旧,姚檬看着眼前苍茫的天空、灯火璀璨的大地,轻声说:“许诩,对不起。”
  许诩点头:“我接受。”
  姚檬忍不住笑了,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
  这天姚檬还是早早离席了,在酒楼服务生恭敬的目光里,在路人侧目中,坐进男友的豪车里。
  男友林清岩三十余岁,穿精良的黑西装,高大清瘦,相貌清俊,是某上市企业的高管。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利吗?”
  姚檬有些感慨,但心情因为许诩变得很好,点头:“很顺利。”
  林清岩微微一笑,沉吟片刻,说:“虽然离职,以后也要跟以前同事多来往。你年纪还轻,刚毕业的第一份工作,交下的朋友,往往是一辈子的。非常值得重视。”
  两人虽然交往不到两个月,但他年长她十来岁,见事成熟而平和,对她来说,既是男朋友,又像是她人生路上的导师。这也是姚檬为他深深动心的地方。她偏头靠在他怀里:“嗯,我听你的。谢谢你清岩。”
  林清岩看着怀中女孩桃花般饱满美丽的容颜,心头升起柔情,轻轻拥住她,低头吻下来。
  ——
  这周末,季白小区的邻居们,组织了自驾去郊区游玩的活动。季白自然也带着许诩参加。
  周五晚上抵达郊区已经是深夜。山谷间月色清稀,潭水深深,偶有鱼儿惊起水浪,清净又宜人。
  有人在钓鱼,有人在划船,有人在篝火旁烧烤唱歌。季白喜欢钓鱼,跟许诩一人一支鱼竿,坐在水潭旁,不多时便扯起几尾大鱼,惹得众人惊喜连连。
  这时便有人喊:“季白,跟你老婆过来吃烤串。”
  季白拉着许诩的手走过去,淡笑答:“我老婆喜欢吃辣,多放点。”
  许诩听到这个称呼,脸颊微烫,只不吭声。
  当晚大家搭帐篷睡在山腰里。第二天一早爬山看日出。快三点的时候,就有人把大伙儿叫醒,沿着黑黢黢的山道往上走。虽然月黑风高,但在场多是有情人,一对对执手低语,倒也不会无趣。
  快到山顶时,有人提议:“咱们跑吧!看谁最先到山顶。输的人请赢的人吃早饭。”
  大伙儿都说好,这时季白却淡笑插了一句:“光跑有什么意思?干脆背老婆跑,谁第一个到算谁赢。”
  大家都觉得这样更有意思,纷纷赞同。
  季白就在许诩面前蹲下:“上来。”许诩爬上去,却听他低声说:“我没食言吧。今天就替你赢回来。”
  许诩一怔,反应过来——上次打球输了,他说会有机会赢回来。居然今天还记得。这时有人一声令下,男人们已经背着老婆,全都往山道上冲去。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季白太坏了!他老婆最轻!”
  许诩趴在季白肩头,忍俊不禁。
  果然,他们是第一个冲到山顶的。把其他人远远丢在后头。只是还未到日出,山顶只有灰蒙蒙的光,四野群山匍匐,一片寂静。
  到山顶的人越来越多,都静谧的等待着。季白等得无聊,扣住许诩的腰,刚想亲下去,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个东西,脸颊还有点红,拍拍他的手掌:“张开手。”
  季白依言摊开手。
  光线不好,但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
  季白拿着这块石头,听许诩一板一眼的解释:“这是一块化石。我爸以前科考的时候留下的。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是难能可贵的是,里面有一朵很小的花,还有一片树叶。一会儿你对着光仔细看……”
  见季白不做声,她有些迟疑的看着他:“这是定情信物。喜欢吗?”
  季白倏地失笑,抬臂将她拥入怀里。
  你用沧海桑田定情,我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彼时山顶薄云浮动,一轮红日缓缓从远方地平线,破空而出。霞光如碎金,慢慢照亮大地。许多人高声欢呼。许诩亦心情极好的看着眼前磅礴华丽的美景,而对季白来说,最美的景色已在他怀中。他从背后环住她,在天地间辉煌的光影里,朝她微红的小脸,深深吻下去。
52
夏去秋来,霖市时常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整个城市清凉宜人,绿意葱葱。
是夜,月色明朗,秋意正浓。许诩穿着件宽大的T恤,坐在电脑前十指如飞。手边一杯浓香咖啡,耳朵上照例挂着副耳塞,连身后有人推门进来,都没听到。
季白被省厅抽调到外地出差,已经两周了,今天才连夜赶回来。以为会看到小家伙香甜沉睡,没想到他不在家,她倒是自得其乐。
将手中行李放下,缓步走上前。她穿着他的T恤,一件衣服几乎可以将整个人罩住,只露出纤细雪白的两条小腿……季白弯腰,将她从凳子里抱了起来:“老婆……”
许诩正全神贯注看着电脑,先是吓得全身一抖,感觉到他的气息体温,旋即笑了。
他身上还带着夜色的清冷,微凉的唇重重压住她的。一阵炽热的纠缠后,他的气息也有点不稳,抱着她就往卧室走。
“等等!”许诩推开他的胸膛,扫一眼他的外套,“你先去洗澡。”说完从他怀里跳下来,又坐回椅子里。
季白怀里空空如也,瞥一眼她纤细的身影,俯身过去将她再次环住:“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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