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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

_82 爱心果冻(当代)
祁翊在听过之后,淡淡垂下眸,纤长的睫毛微敛,不紧不慢的看向众人,“月蝉娟有多优秀,能比得过苍祁的长乐公主?”
这是一句试探,此话一出,皇帝和含笑两人脸色立即变幻起来,而不明就里的大臣们在听到之后,已经有快嘴之人当即道:“咱们燕国的才女自然是天下第一,只是,那长乐公主也十分的优秀,太子又不是没见过。难道太子忘了,上次太子去苍祁参加苍祁国宴的时候,那长乐公主琴棋画样样皆精,而且还能吸引百蝶环绕身侧,而且听说她十分聪慧,长得国色天香,难道太子当时没见到她?”
“咳咳……”此时,皇帝已经假装身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那大臣感受到皇帝的暗号,立即疑惑的闭嘴不说,一般这种情况,就是皇帝让他们住嘴的意思,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了。
祁翊在听到这大臣的话时,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好你个含笑。
皇帝此时脸色陡地变得冷冰,儿子在苍祁当卧底的事只有一些近臣知道,其他大臣百官是全然不知情的,这次儿子受伤一事,他也说成是夜探苍祁皇宫时遭苍祁皇帝埋伏,大家根本不知道朱赤炼是一直伪装的假太子,也不知道渊儿就是隐藏在苍祁的第一神医,要是透露得太多,会闹得燕国大乱的。
有些秘密,不适合众多人知道,他更怕有人将南宫婳的优秀全说出来,到时候与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会惹来渊儿猜疑,所以便狠狠的瞪了那大臣一眼。
而祁翊,只是随便一句谁比较优秀的问话,已经试探出一些大概,大臣说她的妻子国色天香,十分聪慧,但含笑给他的画像上是一个丑八怪,便又看向边上的大臣,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如果说本殿喜欢苍祁的长乐公主,想与苍祁和亲,那又如何?”
有大臣一听,立即摇头道:“这万万不可,殿下,您可是高高在上的燕国储君,那长乐公主虽然年轻貌美,但已经嫁人了,嫁的是苍祁的少年神医祁翊,只是,殿下怎么对那公主感兴趣了?”
“本来没兴趣的,听你们这么一说,倒有些兴趣了。”祁翊看了看众人,便有些乏了似的闭上眼睛,这下子,皇帝立即朝众人道:“太子这次为了燕国去刺探敌情受伤,你们还是不要多加打扰,都退下吧。”
众人立即又朝祁翊行了一礼,齐声道:“殿下为了燕国牺牲这么多,是我燕国的福,也是我燕国的伤,还请殿下好生休养,争取早日康复,臣等告退。”
看着众人一脸恭敬的退了下去,皇帝也悄悄看了祁翊一眼,脚底一滑,转身就想溜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回来!”
此时的皇帝只觉得满头冷汗,在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面前,他有时简直是一点作为皇帝的尊严都没有,完全被他掌控在手里,都是因为他以前愧对于皇后,才造成今天处处都觉得亏欠儿子,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作为补偿的心理。
含笑和喜宝见这两父子终于要对话了,两人立即将边上的闲杂人等都招呼着退了出去,两人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皇帝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威仪天下的王者,而是一个已经历经沧桑的父亲。
“父皇,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祁翊眼里满是恼怒,玉手握成拳头,一脸的不悦。
大燕帝则迟疑一下,思考一会儿,便道:“长乐公主的确聪明,但她的小聪明用在对付你身上,你在苍祁时,处处受制于她,好不容易回到燕国,朕绝不会让你再和她有任何牵扯。”
“好不容易回到燕国?父皇,不是你把儿臣送去苍祁的么?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母后要补偿我,怎么没把后宫那位杀了,还让她逍遥自在的活着?”祁翊眼里迸射出深冷的寒意,声音如落地的玉珠那般冰冷。
大燕帝听到祁翊的质问,眼里是浓浓的愧疚,叹了一口气后,道:“是朕对不住你母后,但……”
“但皇后娘家势力庞大,是吗?明知道她娘家掌握着燕国的兵权和经济大权,你还让我娶她娘家的月蝉娟?父皇,这样只会更壮大她的势力,有时候你要学会说不,要强硬的拒绝,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娶月蝉娟的,如果她执意要下嫁,那我宁肯不要这太子之位。”
“你!”大燕帝此时已经是眉梢冷挑,在看到这个拿他没办法的儿子时,他本想发火,可想起儿子多年来受的苦,还有现在身上带的伤,他只好妥协的点了点头,“好,你不喜欢她,朕这就取消这门婚事,但是,你不娶月蝉娟,不代表朕会上你接触楚长乐,她姓楚,你姓朱,你们是永远没可能的。”
大燕帝说完,盛怒的拂了拂袖,便气恼的退出大殿,等大燕帝退出去之后,祁翊轻轻捂住胸前,慢慢走下床,只着一件白色的丝滑里衣,朝寝殿里边的内殿走去。
这是他存放东西的地方,以前他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总会放在那只百宝箱里,现下他能下床行走,便要亲自来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什么以前的东西存放在这里。
他不喜欢这种失去一段记忆的感觉,他要找回他的记忆,不想再过这种受有蒙蔽的日子。
等他走进内殿时,已经看到那只百宝箱安静的呆在角落,他走上前抚上箱子的银盖,看着这闪闪发光的箱子,轻轻将他打开,一打开,里面一幅卷着的画就映入他的眼帘。
这里有画,是他几时放的?
看到这画,祁翊一把将它拿起来,再细细的展开,才展开一个角,他就看到一双美丽得如同皎月的眼睛,接着,便是女子蜜彩般的红唇,甜甜酒窝,温柔的笑魇,纤细的腰肢,如莲藕一般的玉指。
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他眼前一亮,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这画没有名字,不知道画中的女子是谁,祁翊微眯起眼睛,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含笑的声音,“殿下,智觉大师来给你复诊来了。”
听到含笑的声音,祁翊冷然的将那画放下,盖上箱子,沉吟着脸走到大殿中。
凤銮宫
这一晚,楚宸烨睡在贵妃榻上,南宫婳睡大床,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在清晨时,楚宸烨听到床上传来南宫婳微弱的申吟声,好似她在强忍着什么痛苦,紧急着,南宫婳已经掀开床帘,捂着胸口对着外面的银盆干呕起来。
楚宸烨见状,立即下榻走到南宫婳面前,一靠近她,他就看到她脸色惨白,脸上冒起阵阵冷汗,他立即一把捏住她的手,发现她的很凉,他再扶上她的额头,她额头上的温度也很低,他脸色当即凝重起来。
“婳婳,你怎么了?”楚宸烨不懂医术,但他也感觉到南宫婳的情况不妙,昨晚都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难受得面色惨白的呕吐起来了。
南宫婳难受的吐了一阵,没吐出什么东西来,这才缓缓将手探向自己的脉,而此时,她不经意的抬眸,看到楚宸烨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眼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和温柔,这是她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的。
南宫婳在替自己诊完脉后,眼里立即露出一阵恐惧,看向楚宸烨,“可能是我最近吃得太少,身子出了问题,伤及了腹中孩子,还好没有大碍,只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听到南宫婳的话,楚宸烨心里已经震惊起来,“你怀孕了?何时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他心中还有一丝期翼,关于南宫婳与祁翊分开的事,没想到,她竟然有了祁翊的孩子,他立即将她扶躺到床上,朝外边道:“来人!”
玉萼正在外边准备早膳,冷不防的听到有句男人的声音,吓得汗毛直竖,神精立刻紧绷起来,她迅速跑向内殿,一跑进去,就看到楚宸烨正在替自家公主腋被子,动作极其的温柔,而他左臂上还绑着伤带。
“楚……将军。”玉萼吓得瞠目结舌,差点就尖叫起来,此时,楚宸烨已经微眯起眼睛,看向她,“你家公主身子不舒服,有可能是饿的,去给她端一碗极其补的粥来。”
“楚……楚将军,你怎么在这里。”玉萼忍不住心中的疑问,这时,南宫婳已经安然的看向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没事的,你先出去吧。”
“是,公主。”玉萼说完,忙跑了出去。
而此时,大殿里十分安静,南宫婳微微敛着眸,楚宸烨则仔细看着她的脸色,在她额头上轻探了一下后,神色仍旧十分的冷峻,只是心中已是一片苦涩,苍凉、惊疑接踵而来。
这时,玉萼已经将准备的早膳端了起来,楚宸烨一看到,立即亲自上前接过那碗热的雪蛤粥,走到南宫婳面前,拿着勺子在粥里轻轻搅了搅,待粥微冷些之后,这才喂到南宫婳嘴边。
南宫婳觉得很过意不去,想自己喝,可楚宸烨态度坚决,样子十分的认真,她只好微微张开嘴,努力的吞下一口粥。
她是真的吃不下,因为她不知道祁翊的消息,楚宸烨则紧张的看向她,“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饭,你和他的孩子就真的会没了。本将军早已派了人去燕国打探消息,不出明日,探子就会回来,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他的情况。倘若现在都没放出消息,肯定还活着。”
听到楚宸烨漫不经心的话,南宫婳一颗提着的心稍微松懈下来,是的,他说得对,她要好好的吃饭,要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的,她要保住他的孩子,否则她也会恨自己的。
想到这里,南宫婳一把接过那粥碗,自己动手就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正在这时,大殿的窗外有只鸽子迅速扑闪着飞过来,楚宸烨见状,当即起身上前,轻轻一嘘,那鸽子就飞了下来。
接着,楚宸烨摘掉鸽子腿上的纸条,慢慢将纸条展开,一展开之时,他立即不可置信的再看了一遍,南宫婳看着楚宸烨神情冷色的样子,当即问道:“怎么了,可有他的消息?”
楚宸烨点了点头,慢慢将那纸条放到南宫婳面前,冷冷勾起唇角,“前几天他一直昏迷着,不过智觉大师去,人倒是醒来了,只是还在床上静养。大燕帝已经诏告天下,奠定了他的储君地位,众臣也看到了他的真实样子,还为他指了一门婚事,要他娶燕国武国公的女儿月蝉娟,一个月后完婚。”
“什么?”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南宫婳手中的青花瓷碗哗的一声落到地上,一下子碎成几块,吓得外头的玉萼迅速冲了进来。
南宫婳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定定的看向楚宸烨,只觉得心中震惊,不信,疑惑,恼怒,羞愤等一齐涌来,“难道他就没提过我一句?就要娶别的女人?”
不会的,祁翊不是那种人,她相信他,只是,作为女人,即使再相信一个男人,也没办法在听到对方要娶妻时能不触动,只是,震惊归震惊,想起之前祁翊为了她差点没命的事,她不相信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会娶别的女人,除非有别的隐情。
南宫婳理清自己的思绪,原本她想大哭一场,可现在,她却哭不出来,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安静的看向楚宸烨,“无论他娶谁,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为了我他牺牲得太多,无论他做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他。”
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他幸福,况且,她相信祁翊,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她们真情的时候了,她的直觉告诉她,祁翊是值得她托付终生的男人。
楚宸烨也点了点头,沉声道:“他若真喜欢那月蝉娟,早在苍祁时就娶了,也不会爱上你,本将军也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既然你如此信任她,就好好的养身子,等我再去为你打探一番。”
“多谢你,叔叔。”南宫婳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感激之情表达对楚宸烨的谢意,只是安静的看向他。
楚宸烨则叹了一口气,他发现她与他之前始终有一道鸿沟过不去,他真羡慕她们俩,遇到事情能够毫不质疑的信任对方,这样,才是真正的爱吧。
大庆宫
皇帝难受的躺在床上,今天的他,比昨天看上去更加萎靡了,毒药已经入体,就算南宫婳是神医,也没有用,皇帝难受得直喘粗气,他不信邪,他不要死,便颤抖的举起手指,想说什么。
皇后见状,立即上前关切的看向皇帝,“皇上,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朕……浑身都不舒服,朕感觉自己的手指在萎缩,皇后,你拿镜子来让朕照照,看朕究竟怎么样了?”这下子,皇帝是彻底的恨上了安容华和羽落郡主,他要是早点听南宫婳的话,服她的药,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下场。
皇后急得跺了跺脚,她本不想拿镜子给皇帝,可看到皇帝非要不可的样子,怕满足不了他的想法他心里会更崩溃,她只好拿过一面铜镜,放到皇帝面前,“皇上,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有臣妾陪在你身边。”
这时,皇帝已经颤抖的接过皇后手中的铜镜,他慢慢仰起头,吃力的瞪着昏黄不清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糊,根本看不清他自己的脸,只看到一张黑如炭的脸在镜子里,当他看到他自己那黝黑的肌肤时,吓得“啊”的一声惨叫起来,把手中的镜子也迅速扔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的?皇后,朕是不是病入膏肓,快不行了?”皇帝轻轻摸着自己已经松挎的皮肤,以前他的脸是黄色的,如今却变成了黑色,那他的手脚呢?
微眯起眼睛,皇帝吃力的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此刻,他的手也有些发黑,只是没脸上严重,他又看不清,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皇后在边上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的安慰着他。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很急很快的脚步声,皇帝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神精紧绷,双眸恨恨的瞪着外边,只见太子正领着几名亲信阴测测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纸黄色的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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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太子被诛新皇登基
皇后看到太子不顾常青山的阻拦硬闯进来,气得脸色铁青的一步上前,朝他喝斥道:“太子,未经皇上通传,你岂敢擅自入内?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和本宫?”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魅的笑,下巴的胡茬十分浓密,一双眼眸冷冷盯着皇后,用十分讥诮的语气道:“儿臣就是眼里有父皇和皇后,才带人进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父皇已经有六天没有上朝,这六天,大臣们都人心惶惶,一个个在听说父皇中风之后,都要求来探望父皇,但皇后一直阻拦,不敢告诉大家父皇已经奄奄一息的真相,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几日,风言风语已经传到宫外,老百姓们前有燕国打来的外患,后又有皇上病重的内忧,这样下去,国将何国?本太子就是深刻的体会到百姓的疾苦,才不顾礼仪闯了进来,要是因为皇后的自私使苍祁发生什么国家动乱的大事,皇后娘娘,你可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你!”皇后冷冷抬眸,指着太子,她想喝斥太子,可发现,太子竟然说得有半分正确,太子夺权想逼宫是谋反的死罪,但加上前几天的事,皇上已经有八、九天没有上过朝了,这样下去,苍祁真的会动摇国本的。//
但她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皇帝是绝对不会把皇位让给太子的,因为他绝不会甘心让给一个野心勃勃欺负他的皇子,但皇宫已经被太子控制,百官又天天在猜忌,这样的局面,真让她忧心。
这时,太子身侧的两名亲信也看向皇帝,一个是郑国公,一个是骠骑大将军,两人身后跟着他们的部将和下属,全都一脸阴沉的盯着皇帝,其中骠骑大将军是武穆王妃的生父,自己的女儿被皇帝杀掉,他怎能无恨,本来他就是太子的人,如今为了女儿报仇,他更是自告奋能的与太子形成一派要夺皇帝的权。
“大胆太子,朕……朕还没死,你就想着夺权,来人哪,朕的暗卫呢,青峰呢,来人哪!”皇帝此时气急,气得立却朝殿外呼唤道,可什么都没呼唤进来。
太子一听,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冷笑,他身侧的郑国公早已经满目阴冷的道:“微臣劝皇上还是不要多费心了,您的暗卫早就被我们给解决了。皇上年事已高,如今瘫痪在床,神志不清,根本无法治理国事,微臣等可不能眼看着苍祁被皇上败掉,必须站出来维护正义。太子殿下早就是苍祁的储君人选,如今皇上病重,无法再治理国事,自然是要让位给太子的。只有国家有君,臣等才能更好的辅助新皇安顿好百姓,皇上一直守着这个位置不肯让,是一种自私自利的表现,臣等都支持太子立即即位,若苍祁再没有主事者,等燕国大军打进来,到时候咱们就是一盘散沙,任由别人欺负!所以今天臣等带了传位的诏书来,只要皇上在上边签上名字,盖上玉玺,交出玉印,咱们就立即拥戴新皇登基。否则等楚宸烨那狼子野心的人闯进宫,皇上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毕竟,他那么恨你。”
郑国公一席话,说得唾沫横飞,听得他身侧的大臣们一个个满目得意,气势汹汹的瞪着皇帝,皇帝都这么老了,已经没了希望和朝气,如今讨厌他的人越来越多。
听到郑国公的话,皇帝气得胡子都跳动起来,他死死的鼓着眼睛,看着郑国公摊开的那卷圣旨,气得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捶在龙床上,当即大声吼道:“朕还是苍祁的皇帝,朕决不退位,要让位,也不让给你这个逼宫不孝的皇子,朕现在就废掉你的太子之位,你这个不孝子,天下百姓都会唾弃你的!”
“哈哈!”太子这下子却是笑得十分的猖狂,一张老脸也是十分的奸滑,满目不屑的道:“父皇,就凭你现在这个身子骨,还能废掉儿臣?难道你要皇后娘娘用薄弱的身子和儿臣斗?父皇,儿臣劝你早些签字盖印,再安心的在宫里养伤,否则,儿臣也有别的方法在这圣旨上盖上你的玉玺,儿臣之所以肯和你谈,都是因为儿臣的一片孝心,你见过哪个逼宫的皇子有儿臣这么善良的?”
“大言不惭!太子,本宫还在,楚将军和齐王都还在,皇上虽然立了你为储君,但从未要传令给你,你这样是犯了谋反的大罪,要诛连九族的。本宫劝你赶紧带兵退出皇宫,等皇上养好身体再说,否则,你就等着天下人的唾骂!”皇后誓死如归的挡在皇帝面前,满脸涨红,都到了这个时候,肯站在皇帝身侧的,也只有她了。
这下子,皇帝心里更是愧疚,他愈发的觉得自己对不起皇后,眼里竟流下一串热泪,太子却忍不住的瞪了皇后一眼,“要不是看在皇长孙青睐你女儿的份上,本宫岂会留你一命?来人,把皇后娘娘抓起来!”
太子一声令下,身后的爪牙就一把上前,将双手的双臂抓住,押住她不让她动弹,气得皇后怒瞪向太子。
此时,太子已经拿过那卷圣旨,慢慢摊开走到皇帝床前,此时的皇帝眼里有着浓浓的恐惧和愤怒,他不停的转着眼睛,抬手想挡住走过来的太子,可他根本没有力气,一使力,便难受得大力喘了起来,看得皇后眼泪直掉。
太子则将那诏书展给皇帝看,又道:“父皇眼神不好,儿臣就念给你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苍祁帝皇太子劲松,人品贵重,深消朕躬,文武双全,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实乃品行高尚的贤君人选,必能克承大统。深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运抚盈在,业承熙洽。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在即位后,立即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苍祁三百二十六年,大庆宫,钦此!”
太子冷笑着念完,一双冷眸已经绿幽幽的盯着气愤无比的皇帝,“父皇,该您签字和盖玉玺的时候了,来人,上笔墨纸砚和玉玺!”
太子说完,保存玉玺的常青山已经被人押了进来,吓得常青山满头大汗,浑身颤抖,而他身上保存着的玉玺早就被太子的人搜了出来,托于玉盘上,和着红色的印泥郑重的放到圣旨边上的紫檀木桌上。
皇帝此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努力躬起身子就要坐起身,这时,有人已经将毛笔拿了过来,在沾上研好的墨汁后,郑国公一把上前,亲自扣着皇帝的身子,骠骑将军则握住皇帝的手,将他押到案桌前,握着他的手就开始签皇帝的名字。
皇帝气得左右摇摆,有些墨汁都洒到圣旨边缘上了,看得皇后一脸绝望,要是皇帝驾崩,苍祁归太子所有,那她和婳儿,还有楚云飞都会没好下场的。
所以,她绝不能让太子的阴谋得逞,想到这里,皇后一把朝边上侍卫的手腕上咬了下去,咬得那侍卫反射性的将手松开,皇后就势想冲上去阻拦郑国公,可她的动作却激怒了边上的骠骑大将军。
骠骑大将军见皇后如此的不识时务,当即抽出腰间的宝剑,却不是对着皇后,而是对着仍在反抗的皇帝一剑刺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那剑重重的刺进皇帝的心腹,此时,皇帝已经痛苦的惨叫一声,嘴角已经的鲜血蜿蜒流了下来。^//^
皇后见状,当即朝皇帝痛苦的嘶吼道:“皇上!皇上!骠骑将军,你竟然弑君,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狼心狗肺,竟敢以下犯上!”
“皇后娘娘,别以为你能活得多久,本宫留你下来,不过是要你给要作个证,证明是皇帝亲手把圣旨传给本宫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本宫这就带人烧了凤銮宫,把你一双儿女送下地狱!”太子看到皇帝满目的寒凉,痛苦的张着嘴巴,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眼里并没有多大的愧疚,阴测测的道。
皇后一听到太子拿她一双儿女来威胁,气得脸色当即煞白起来,身子也颤抖起来,虽很恨他,却不敢再说方才的话,她很怕自己的儿女出事。
这时,太子已经亲自上前,捉住皇帝还在发热的手,握着他的手在圣旨的签名处慢慢划上他的名字,皇帝到死都不愿意,可他没力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按着他的手在上边签字,在签好三个歪歪斜斜的名字之后,太子一把拿过边上的玉玺,沾上朱砂制成的印泥,双手握紧,狠狠的印在圣旨上盖玉印的地方。
看着那玉印重重落下,皇帝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滚,他眼前更是恍忽,只觉得自己的江山没了,这样的震惊和打击打得他身子往后一趔趄,耳边只听到太子的冷笑声和皇后凄厉的哭喊,还有一声急切的“皇爷爷”。
等皇帝听到那声“皇爷爷”慢慢回过头时,看到一袭玄色锦袍的楚宸烨正手持一柄金色的大弓站在宫殿门口,他身边跟着一脸急切的南宫婳,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黑压压的弓箭手,而他手中的大弓已经被他迅速拉起,朝骠骑将军和郑国公嗖地直射而去。
“来人,快去救皇上!”这是他最忌惮的孙子的声音,楚宸烨,皇帝只觉得十分的可笑,他最忌惮、最有野心的孙子,这个时候竟然来救他,而他最相信的太子,却是杀他的人,慢慢的,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看不清面前的一切,重重的倒在地上。
“皇上!你不要走,不要丢下臣妾!”皇后在看到皇帝倒在地上的时候,眼泪立即飙了出来,而此刻,边上的太子等人在看到楚宸烨和南宫婳如天神一般闯进大殿之后,神色立即肃穆起来。
“大胆楚宸烨,竟敢擅闯皇宫,来人,给本宫上,杀了他们!”太子看到楚宸烨竟有那么多人,而他原本安排守在外头的侍卫一个都没进来,他吓得脸色发白,右手迅速握紧腰间的宝剑。
此时的楚宸烨,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在亮光的照耀下,握着手中的大弓,好像一位王者般冷眯着眼睛,他不理会太子的怒吼,而是自信慢慢的松开手中的弓弦,此刻,他射出的箭已经毫无虚发的射中骠骑将军的两腿,后边接连射出的箭同时射中郑国公的两臂,郑国公和骠骑将军本也是十分厉害的战将,可他们因为轻敌大意,进殿的时候只带了防身的宝剑,用宝剑怎能敌过楚宸烨们精心准备好的弓箭,还没来得急反应,两人已经中箭歪倒在地上。
“上去,本将军要活的!”楚宸烨说完,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们已经哗地冲上前,迅速把郑国公和骠骑将军给捉住,骠骑将军力气大,还想挣脱,又被楚宸烨放了支冷箭在臂上,这下子他身受重伤,哪还有力气反抗,很快两人就被将士们控制起来。
而边上的其他下属们,手中抡起宝剑已经冲上前与将士们厮杀起来,可这一切楚宸烨都早有安排,精心谋划过,他的人又手,在打杀的过程中,只听到太子一派的人难受的嘶吼声,不一会儿,阵阵惨叫声响彻大殿,那些下属们在楚宸烨将士的攻势下,死的死伤的伤,死得极其惨烈。
这下子,该轮到太子了,太子握紧手中宝剑,气得朝殿外大吼道:“来人,你们都是死的吗?守殿的侍卫呢,楚宸烨要弑君,来人!”
“很抱歉,太子殿下,您的将士们吃了属下的饭菜,如今正睡得香!”这时候,一脸冷漠的宇浩轩领着几名副将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恭敬的走到楚宸烨身侧,俨然是楚宸烨的人。
“宇浩轩,竟是你与他暗中勾结背叛本宫,你!来人,把他拉下去斩了!”太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一幕倒像极了皇帝,他没想到今天是来逼宫的,竟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楚宸烨得了利。
“本将军念在你是太子的份上,不用他们动手,亲自与你较量,看究竟谁有资格做这个皇帝!”楚宸烨说完,一把扔下手中的大弓,取下腰间的宝剑,宝剑一出,谁与争锋,当即像幽灵似的上前与太子对打起来。
这边两人在对打,跟进来的宇浩轩们则在与太子的余孽对杀,南宫婳和皇后见状,两人立即跑到皇帝面前,此时的皇帝,痛苦的在地上哀鸣着,嘴巴张得老大,嘴里尽是鲜血,心口那柄剑仍旧深深的刺在他身上,流下潺潺鲜血。
“皇上,您怎么样了。婳儿,快帮你父皇看看。”皇后赶紧扶起皇帝,皇帝此时还有一口气在,只是很虚弱的看着光影照射着的两人,这时候,他只觉得喉咙窒息,看到过来的南宫婳,眼里的悔恨更深。
“父皇,您撑住,让婳儿帮您看看。”南宫婳说完,随即撕开皇帝心腹上的衣裳,在她看到那恐怖的伤口时,她眼里是震惊加恼怒,太子太狠了,皇上已经没救了。
“父皇……母后,我……”南宫婳不知道怎么说,这时候,收到消息的文武百官齐齐从明殿涌向大庆宫,原本他们之前在明殿等侯上朝,可迟迟等不来太子,皇帝又上不了朝,所以便往大庆宫赶,想来看个究竟。
如果是以前,有太子的人守着,他们是过不来的,如今侍卫们神速的一夜就换了一批,全换成楚宸烨以前的亲信,才放大臣们跑了过来。
当大臣们在听到大庆宫的打斗之时,一个个都惊骇的冲进大殿,此时,他们已经看到躺在地上的皇帝和正持剑对阵的太子和楚宸烨。
“皇上,皇上!老臣来晚了!”已经有大臣迅速冲到皇帝跟前,此时大殿一片混乱,众多大臣一齐朝皇帝涌了过去,这些人还是十分忠心的,只是这段时间被太子所蒙蔽,有些则是保持中立的一派,谁当皇帝就服众谁。
皇帝在看到他的众多大臣冲进来之后,眼里似乎燃起一道希望和火光,朝众人吃力的指着太子道:“太子……要谋反,逼朕将皇位传给他,快……毁了诏书。”
皇帝说完,一名大臣已经看到案桌上的明黄色诏书,当他在看到上边的内容和皇帝歪歪斜斜的签名时,立即听皇帝的命令拿出匕首将诏书划成几块,又扔进烛火上烧了,皇帝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这时候,大臣们已经是哭声一片,一个个被里面死伤的人惊到了,没想到宫中竟然有这种事发生,太子竟然要谋反,天下早晚是他的,他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太子弑君,杀朕……你们要为朕报仇,要……将太子府满门抄斩,皇长孙也不能放过。”皇帝气得直喘粗气,身子越来越虚弱,众大臣连连点头。
这时候正与楚宸烨打得厉害的太子在听到皇帝的话后,眼里是阵阵戾气,想上前抢那圣旨,发现已经烧成了一团灰,前边又有楚宸烨的利剑在攻,他没办法只得又和楚宸烨打了起来。
楚宸烨狭长的凤眸透着阵阵骇然,如一头银狼一般高贵,又似野豹般狂野,冷然睨向太子,“太子胆敢弑君,本将军今天就为皇爷爷报仇!”
说完,又是一阵刀光剑影,在一阵刀光剑影后,楚宸烨已经迅速攻到太子面前,手中的剑一伸,就一把刺进太子的胸膛处,这一声刺入声,听得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楚宸烨手中的宝剑已经在太子胸膛上刺入,而此时的太子,瞪大眼睛,震怒的僵在原地,握着胸膛前的剑,无比冷色的盯着楚宸烨,“你……你竟敢以下犯上!”
看到太子被刺,皇帝心中的恨意迅速减轻不少,此时,他眼睛已经微微的眯起,眼里有一缕报了仇的快感,想到他的江山,想到齐王已经中毒昏迷不醒,想到楚宸烨那犀利的一剑,以及那一声“皇爷爷”,他呦呦的张着嘴,眯起眼睛朝众臣看过去,“国不可一日无君,朕……朕没时间了,来人,写诏书!”
皇帝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边上的常青山早已经将圣旨范本拿出来,随即执起笔就看向皇帝,准备写,这可是传位的重要时刻,此时,除了皇后和南宫婳正在为皇帝续命外,所有人都紧张的跪到地上,三呼万岁。
而楚宸烨则叫一名将士守住重伤的太子,也同众将士一起跪在皇帝面前,一脸的严肃也认真,眼里还有对皇帝的一缕关切。
皇帝又借着微光看了眼楚宸烨,看到他文武双全,处事周到,遇到沉着冷静,竟能在被逼到边关的境地回到宫中,而且一举反擒太子,迅速的往宫里安插了他的人,他这才发现,有这样的子孙继位,燕国想攻进来,绝非易事,也只有楚宸烨这样的天生王者才能管理好苍祁,如果换成太子,恐怕仍旧像他这样昏庸无能,致使边关被燕国侵掠。
想了一会儿,皇帝又难受的轻咳一声,此时,楚宸烨已经上前,一把扶住皇帝,“皇爷爷,您怎么样了?哪里疼?”
听到楚宸烨关切的声音,皇帝这下子真的更是后悔,他轻轻抬起手,将手搭在楚宸烨的肩上,楚宸烨也握住他的手,此时,皇帝已经老泪纵横的看向他和南宫婳,“朕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婳儿,常青山,写。齐王世子宸烨,德行出众,品格高尚,文武双全,有玉人之姿,圣人之才,朕决意传位于他,相信他必能克承大统,是贤君人选。深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所有大臣务必兢兢业业的辅佐新皇,打退燕敌,共图新治,钦此……”
皇帝说完后,紧紧捏住楚宸烨的手,在大声咳嗽一声后,嘴里猛地咳出一口鲜血,随即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皇爷爷!”而楚宸烨此时已经盛怒的厉吼一声,再有多少的恩怨记恨,他始终是他的亲爷爷,此时,冷风从宫外刮进来,吹动着楚宸烨的黑发,众百官全都跪在地上磕头,一个个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而楚宸烨已经慢慢放下皇帝的手,冷然起身,盯着还没死的太子,一脸冷酷的吩咐道:“来人,太子谋杀先皇,软禁公主皇后,押去刑场,将太子一府众人全押去刑场,于今日午时处斩。宇浩轩,你领一队人前去劫杀太子府余孽皇长孙楚澜,秦琼,你领一队人去郑国公府、太子府、骠骑大将军府抄家,将所有太子一党反抗的余孽全押入大牢,若有反抗者,立即诛杀!对于其他太子一党,肯归顺朕,忠于苍祁的,从轻发落,朕不会为难他们!”
楚宸烨恩威并施,既说了谁敢反抗就诛杀的话,又说了只要肯归顺,他绝不会亏待,大臣们都知道他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相信他说出口的承诺一定会做到,有些已经是太子一党的立即将头埋得更深,朝高高在上的王者道:“臣等愿意誓死忠于新皇,辅佐新皇。”
楚宸烨冷冰冰的扫射向众人,身上的王者之气更甚,这时候,常青山已经把写好的圣旨拿过来,上面已经印上皇帝的玉玺,有皇帝向百官亲口传位的话,众大臣自然齐齐跪在地上,一个个心服口服的道:“臣等参见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众人的三呼万岁,南宫婳抬起眸,朝楚宸烨点了点头,也只有他,才适合苍祁这个高位,也只有他才震得住底下的百官和燕国的将士,她真心为楚宸烨感到骄傲。
从昨晚楚宸烨躲在他大殿开始,她就得知了他的计划,他早已经与京城里的亲信里应外合,一路直杀过来,加上陈国公和李穆的部下原本就是他带领的,所有他只要去军营找一些自己以前的忠实副将,副将们立即应声而起,跟着他就开始行动。
他从自己的将士中挑了五百十分厉害的人,领着他们靠自己之前的线路潜进皇宫,一个个埋伏在皇宫中,他则跑进了南宫婳的宫殿,因为他受了伤,他知道南宫婳会为他疗伤,等伤口一包扎好,太子就迫不及等的开始行动了。
原以为太子会迟几天行动,这样他也可以多休养几天,没想到太子等不急了,想尝试做皇帝的滋味,却不知,在几天前,大庆宫门口的侍卫就被宇浩轩换了一批,因为宇浩轩是新人,哪边都不沾,稍微向太子一臣服,太子就认为他可用,从没怀疑过这样一个小角色,却不知道,他的权利虽然小,只是管着宫里侍卫的调动,却能趁机将人换掉,又不惹人怀疑。
随后,宇浩轩和楚宸烨的人在太子将士的饭食里下了药,几千守在皇城门口的将士吃了那饭菜,个个都在广场上昏昏欲睡,再加上皇宫的守卫已经被宇浩轩按中换掉,所以楚宸烨才轻易的攻了进来。
这时候南宫婳才知道,这个宇浩轩,还没参加文武状元考试时,就十分崇拜楚宸烨,已经成了楚宸烨的门下弟子,由楚宸烨一路相扶进宫做了探花,他一直都是楚宸烨暗中培养的人,从这一点她就知道,楚宸烨的心思太细腻了,细腻得放眼天下,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此起彼伏的万岁声响彻大殿,此时,皇帝的尸体已经被太监们抬去了早准备好的楠木棺材边,由宫里的太监嬷嬷们给皇帝清洗身体,而众臣则全都跪在棺材前,有太监已经开始搭灵堂,忙前忙后,准备为皇帝办丧事。
后宫在忙丧事,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已经来到前殿,一个个齐齐跪在地上,等着新皇即刻登基,按照先皇的诣意,为了国家的安定,也为了怕太子一党的反抗,让楚宸烨尽早登基,先把基登了,其他的容后再议。
这时候的太子还没死,却已经成了阶下囚,被人押向刑场,刑部尚书秦琼已经领着人赶赴刑场,而守在宫门口的太子一党的侍卫们,一个人在听到太子已经被抓,快死掉之后,就如一般散沙一样,都没了重心。
再加上楚宸烨的将士被陈国公随调进宫,大批楚宸烨的将士将皇宫死死的守护住,那些太子的将士一个个在听到新皇即将即位的消息时,害怕得发抖,已经被楚宸烨的将士围攻了起来。
如今时局很乱,宫中里里外外行走奔波的人很多,有些原本是太子党,在听到新皇要即位的消息时,吓得手脚都软了,新皇登基的事已成定局,到时楚宸烨龙袍加身,一切都晚了。
南宫婳在领着人行走在高高的宫墙里时,看到城楼下的将士们很乱,有的在打架,有的余孽还在反抗,此刻,好像整个西蔺都乱了,她身着一袭鲜红的凤袍一步步走向明殿,而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像之前那样轻视她,软禁她,因为她是与新皇一起拉下太子党的功臣。
南宫婳臂上挽着一条苏绣织成的臂纱,在一步步踏进明殿时,皇后和太后早已经到了。皇后眼眶深红,身边跟着脸上带泪的楚云飞,颤抖的坐在右侧位上,而老太后则在知道皇帝驾崩的噩耗时,虽心里觉得解恨,可面上则是一脸的泪水,伪装得很真。
她不是皇帝的生母,却做了那么多年的圣母皇太后,如今楚宸烨继位,她的辈分一下子升了两级,估计众人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了。
老太后看到新皇是她无法掌控的楚宸烨,而她一向支持的是太子一派,脸色既是悲伤又很难看,皇后一直盯着南宫婳,看到南宫婳没事,她就安心了。
正在这时,只听大殿外响起一阵鼓乐声,“新皇驾到!”
这声音一传进来,所有人都立即跪在地上,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一袭黄袍加身的楚宸烨,头戴皇帝特有的十二旒旒冕,旒冕上的珠子串下来遮住他光洁的额头,他脚踏玉靴,腰系百花玉绶带,手持一枚帝王绿的翡翠玉玺,身上的龙袍绣着展翅欲飞的飞龙,将他衬得好似天神下凡,此刻的他,估计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皇帝,而百官在看到皇帝一脸冷肃的踏进大殿后,一个个心里都自动预警起来,这个皇帝,比先皇,更另有威严,也更杰出。
“众卿平身,不必多礼。”楚宸烨如夜鹰一般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他的步子沉稳而有力,凤眸阴冷而深沉,一步步踏到最高位的龙椅前,朝众人抬了抬手,众人立即起身。
此时,已经有太监上前举行登基大典需要的仪式,在看到楚宸烨站在高位,身着龙袍时,南宫婳目光带着淡淡的温润。
而楚宸烨登基的消息一传出皇宫,传到广场上,那些原本还想反抗的将士们一个个都跟傻了似的,皇帝都定下来了,大家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的重心骨没了,太子被押去刑场准备问斩,这下子,一大批将士都跪到地上,一个个颤抖的等着处罚。
而皇帝登基的消息传到百姓们耳中时,老百姓们也不懂究竟谁才是有才能的人,只知道有新帝了,便围着布告小声的议论,当大家看到布告上皇帝决定大赦天下,减免苍祁百姓三年七成赋税时,老百姓们立即欢呼起来。
先皇被太子刺杀逝世,太子的丑恶事迹全写进了布告,布告张贴得满大街都是,老百姓们在看到之后,许多已经自发的跑去刑场,想看太子一党受刑。
两派斗争,其中一派失利,是怎么都活不下去的,哪怕太子府的一只狗,这是历朝历代发殿下来就注定了的,开始选择了敌对,如今就要承担自己应有的后果,站队的也得承担这样的责任。
皇帝一登基,除了大赦天下外,还立即进行了朝堂的重新任命的罢免,他并不因为自己是齐王一派,就把重要的职位放任给齐王一派人去做,而是按照百官的政绩和能力来重新安排职位,进行新一轮的洗牌,太子一党只要有才能的官员,一样能够受到重用,这一点让天下百姓尤其信服。
还有一点,那些太子手下的将士,只要能归顺皇帝的,都能得到赦免,重新编入苍祁楚家的正规军,与楚家将一起享受同等待遇,宫中的妃嫔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跟随皇帝陪葬,而是原宫居住,或者迁往行宫,或者在宫外另赏院落使其安家,这一点又俘获了众妃嫔的心,同时将皇后扶为圣母皇太后,将原本的老太后打入冷宫。
理由是,老太后勾结太子祸乱后宫,与太子里应外合,犯了诛连之罪,念其抚养先皇的份上,从轻处罚,只打入冷宫,南宫婳却知道,楚宸烨做这一切,都在帮她,帮她铲除老太后,扶正她的母亲。
为了保护她的弟弟,楚宸烨已经封楚云飞为云亲王,给他在宫外另僻了一片府邸居住,这样不致于让弟弟以后卷入宫里皇子之间的斗争中,毕竟楚宸烨在上位后,还在继续铲除以前的异已,这是哪个皇帝都会做的。
而她,仍旧是苍祁的长乐公主,楚宸烨命令宫里的人全都尊敬她,由她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务,这几天,除了新皇登基的大事,还有皇帝的丧事。
皇帝的三日丧事,规定百姓只能著素衣素服,三天禁荤腥,禁嫖宿,禁燃鞭炮等物事,这几天,苍祁似乎没以前那么冷了。
广阳郡
新皇登基的消息却没传到楚澜这里来,就是用信鸽传书,鸽子也要飞上三、五天,而楚澜对京中之事全然不知情,他正领着一队铁骑潜伏进燕国的帝都,乔装成贩卖玉器的商人,准备潜进燕国皇宫,刺杀大燕帝。
如果太子夺位成功,那他再成功刺杀大燕帝,这样的话,他们不就能掌握天下了?
燕国皇宫
又过去了几日,祁翊觉得自己的伤口已经在慢慢复原,苍祁帝真是狠,竟把他伤得如此之重,只不过,他们已经收到消息,苍祁帝已死,由齐王之子楚宸烨继位,听大臣们说,要为他重伤一事报仇,也只能找楚宸烨和太子一党报了。
“楚宸烨?”祁翊冷冷说出这个名字,站在花园里的一株红梅下,他身上披着一件青色的狐狸毛大氅,目光森寒的看向前方,眼里的戾气足以将人冻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根本没受过伤,因为他自信冷戾的样子,完全不像正在养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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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第158章燕宫惊变祁翊继位
祁翊一声低喃之后,忽然一阵寒风袭来,吹起树上阵阵红梅,一片片红梅如雨般飘落在地上,有的则飘到男人的身上,此刻的他,映在红梅里的模样,唇若含丹,眼若秋波,发如流苏,身上的大氅显得光亮而尊贵,给人一种凛然的王者之气。//
他其实对什么报仇都没太大兴趣,他倒是比较想去看看那个南宫婳,他的妻子,含笑说这只是一场他不能控制的婚姻,由苍祁帝主导,但他知道,凭他的处事方式,他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女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会娶的,会为之努力奋斗的,一定是他喜欢的女人。
仁阳殿,大燕帝坐在书房前,仔细看着百官们呈上来的折子,书房前恭敬的站着武穆王,武穆王眼里始终有一道别人看不见的戾气,在苍祁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阴沉之气,但一般人看不出来。
看到一脸冷肃的武穆王,大燕帝伸出指头弹了弹案桌,抬眸坚定的看向他,“你真要去苍祁报仇?”
“是,臣心里一进怀着对苍祁帝的恨意,如今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国家还在,我武穆王府一百多口人为了保护一个大燕的太子而死,难道皇上不应该派人帮我为夫人孩子们报仇?”
武穆王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戾气更甚,他十分不服气,一直以来就不服,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得为了保护一个祁翊小心翼翼,到最后全家人都因他而死,他已经在苍祁生活了那么多年,可以说,心早就明里暗里成了苍祁人,回燕国的时间少得可怜,少得他几乎忘了自己是燕国人。
如今,他的全家老小全都被问斩,他除了恨苍祁帝之外,更恨面前的大燕帝,是他迫使他去苍祁当卧底这么多年的,当年他因为身负国家的使命远赴苍祁,离开自己的家乡亲人,父母老少,年纪轻轻就去了苍祁,因为他和真正的武穆王长得相似。
所以皇帝选中了他,当时真正的武穆王来边关巡视,被燕国人偷袭射杀,随后燕帝就让他扮成武穆王,伪装成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样子,把他安插进苍祁,等他在苍祁站稳脚跟后,又把祁翊带了过去,让他培养着,细心的哄着供着。
他已经由开始的愤恨,思念家乡,在内心诅咒燕帝变为不再想起燕国,反而喜欢上苍祁,所以在给祁翊办事时一直心不甘情不愿的,就因为与武穆王长得像,大燕帝就剥夺了他快乐自由的权利,而他好不容易在苍祁安定下来,有了名望地位和美貌的妻妾后,却一夜间倾覆。
“报仇?你是要报仇,还要替太子报仇,但如今是时机?楚宸烨的能耐朕明白,你三番五次要求带兵攻打苍祁,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朕的十万大军如今只是苍祁的要镇武阳河驻扎,没有贸然过河,他们都没行动,你着急什么?打仗不是靠有兵就行,还得靠脑子,以免损伤咱们燕国的将士。”大燕帝冷冰冰的看向武穆王,这个武穆王,是越来越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武穆王一听,耳边立即回忆起另一个人的话,当即抬眸,冲动的看向皇帝,“臣全家人都被杀死,世上只剩臣一人,臣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和他们拼了。皇上多次不帮助臣报仇,难道真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根本只把臣当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利用完后就扔掉,弃之如履,那样的君主,真令臣心寒。”
“你说什么?祁明珂,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朕已经三番五次的容忍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燕帝气得猛地一掌拍在案桌上,他是皇者,从来没人敢忤逆,没想到祁明珂愈发的不识大体。
武穆王见皇帝发怒,心底的怒意更甚,当即就坚硬如铁的道:“皇上,您是安安乐乐的坐在这里,高高在上,万人景仰,可我的家人,之前在燕国的家人被你诛杀,就怕她们泄露风声,这已经让我失去一臂,如今我在苍祁的家人又被苍祁帝诛杀,你有没有考虑过臣的感受?臣今天就是一死,也要向皇上明谏,臣不满,臣心里有滔天的恨意,臣要为家人们报仇!”
听到武穆王的话,皇帝此刻心神一动,面色当即灰白起来,他原以为武穆王不知道,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些年,微臣早就打听出来了,你枉称他们被强盗劫杀,又把我家祖屋全纵火烧掉,当年臣都不知道,直到后边那纵火案的凶手亲口对臣说,臣才知道,原来臣在燕国的家人全是皇上您亲自杀的,皇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今天已经注定是死路一条,但我不服气,苍天为何要这样捉弄我,让我家不成家,国不成国。”武穆王自从苍祁归来后,燕国大臣们都有些瞧不起他,认为他不是正宗的燕国士大夫,认为他已经渗和进苍祁的血液,根本没人真正接纳他,他又没有封官,身份尴尬,加上自己两边亲人被杀的真相,让他恨透了大燕帝。
大燕帝没想到武穆王对他的抵触情绪这么深,他眼里突然浸起一抹深意,看了看阴沉的大殿里,发现,一个侍卫都没有,全都因为这是机密要事,被他之前叫出去了。
看着武穆王带着恨意的目光,大燕帝忙看向殿外,厉声道:“武臣,武立,你俩都进来,朕口渴了!”
口渴了需要叫侍卫而不是太监?武穆王眼眸一沉,皇帝在防着他,当即,他迅速拍了两掌,就在这时,一伙黑衣人从偏殿里涌了进来,足足有七、八个。
黑衣人一涌进来,当即朝武穆王点了点头,这时候的大燕帝,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的站起身,迅速握住案桌下的宝剑,朝众人喝道:“大胆,你们哪来的?武穆王,你竟敢背叛朕!”
“请皇上记住,微臣不叫祁明珂,微臣本名秦汉生,微臣哪有本事刺杀你,皇长孙,现身吧!”武穆王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名身披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迅速从房顶上跃了下来,一下来,他就将脸上的面具摘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是你,苍祁的楚澜!”大燕帝看到楚澜阴测测的样子,当即一把拿过那桌上的口哨,迅速放到唇前吹了起来。
一听到这阵吹哨声,楚澜顿觉不妙,皇帝在召唤他的护卫,他立即冷冷抬眸,一跃举起剑上前,急急的冲向大燕帝,沉喝一声,“大燕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本殿要让你瞧瞧,我苍祁人的厉害,随便一人都能取你狗命,看你还如何骚扰我边关!”
说完,楚澜迅速飞跃上前,大燕帝只觉得眼前有无数刀光剑影闪过,心头有缕缕无边的恐惧袭过来,他中武穆王的计了,这个奸贼,竟与外人联合一起来欺骗他。
长乐宫
祁翊正负手立于红梅前,嘴里幽幽的念叨着长乐二字,一听到长乐宫,他就想起长乐公主,真巧,她们的名字竟然一样,难道冥冥注定中是为她而设?
看了许久有些昏暗的天色后,祁翊这才将覆在腊梅上的玉指收回,准备回宫,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迅速朝长乐宫跑了过来,祁翊立即挑起眉,冷然看向跑过来的含笑等人,“殿下,不好了,皇上被刺客刺杀了!”
什么?祁翊眉锋立即一挑,一把拂袖,迅速朝仁阳殿奔驰而去,一路上,他忍着伤口带来的不适感,紧皱着眉,感觉额头上有阵阵冷汗冒出,后边的护卫们全数跟上。
含笑踩着轻功跟在祁翊后边,一边跑一边又道:“殿下,您身子不好,您慢点,刺客是皇长孙楚澜带的人,但如今他已经逃掉,但他的同党武穆王和剩下的刺客已经被皇上的护卫抓住,但皇上情况十分的危急!”
祁翊一听到楚澜的名字,嘴角已经阴冷的勾起,不一会儿,他已经来到满是血腥味的仁阳殿,在进殿之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产已经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一个个都嘤嘤哭泣起来,肩头耸动,一看到祁翊,最前头的宫女已经大声的哭道:“殿下,快去救救皇上,皇上他……”
“都让开。”祁翊眼里溢出阵阵火光,一把将前边的宫女们推开,他则迅速跑进内殿,一进内殿,便看到满身是血的皇帝正被侍卫们扶着,而边上则躺着六七具黑衣人的尸首,以及已经被控制住的武穆王。
武穆王一看到祁翊,已经是满目的火光,而祁翊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大燕帝后,眼里已经是阵阵暴怒,他一把上前,推开守在大燕帝面前的武臣、武立两兄弟,狭长的凤眸危险的轻眯了两人一眼,随即开始检查大燕帝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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