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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

_49 爱心果冻(当代)
袁氏一进来,许多夫人全都向前朝她行礼,而她可能还不习惯这么多以前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夫人,如今个个都把她视为上宾,她眼底有扬眉吐气的得意,更有一些许的自卑。
南宫婳知道,袁氏能有今天,多亏了袁逸升的步步高升,袁逸升巡城御史虽只有四品,可手中握的实权快比得上刑部尚书了,因为全城都由他巡守监督,还能以小监大,哪怕是相府的人也对他十分客气,就怕他监察出什么来,这样一种扮演着监视一职的角色,让众多官员争相奉承,也让这些夫人们连连巴结。
说起来,人人都有把柄,怕把柄一遭被人拿捏住,所以纷纷来巴结这个有可能治他们把柄的人。
看着神情耀武扬威的袁氏,南宫婳双眼迸出对他的愤恨,袁逸升昨晚才被打得哼哼叽叽下不来床,她倒好,不在家照顾儿子,跑出来摆威风。
想起前世,这死老太婆天天刻薄她,逼她做针线,贪墨她的嫁妆体已钱,把她陪嫁的田地庄子铺子全据为已有,后面为了给袁逸升花钱捐官,竟趁她不在家时卖了她唯一营生的米铺,还天天压着她做刺绣拿去卖钱给她赌牌喝酒。
这老太太真浑得像男人一般,喜欢赌牌和喝二锅头,有时候手脚不干净还偷她的银子,家里有好鱼好肉从没她的份,哪怕这些是她一针一线赚来的,就连她怀孕了肩不能挑要上街卖红薯,这老太太都不帮忙,让她一人拖着五、六月的身子挑了大担子红薯,当天就差点流产,而玉萼和喜妈妈则被她使计派去庄子上干活,就为了折磨她。
人们都说婆媳难相处,可袁氏这人不是与她一人难相处,是与整个向阳村的人都难相处,前世她也是个包子一样的性格,任袁氏欺负,所以袁氏才骑到她头上,袁氏从来不甘心儿子娶一个落魄了的官家女儿,她要的是儿子娶公主,成为驸马。
对的,她没听错,袁氏看多了穷书生中状元娶公主的戏,就以为自家儿子也是那个命,如今袁氏却满面堆笑的朝自己走来,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得上自己这个只是侯府品级的女人。
袁氏被安排着坐在赵老太君与老太太中间,正好临南宫婳而坐,一坐下后,她就眉眼弯弯的看着南宫婳,眼睛就那么在南宫婳脸上瞄着,还乐呵呵的笑道:“这就是艳冠群芳的南宫姑娘?果然是个十分出色的大家闺秀,令老身见了都忍不住赞叹。”
南宫婳朝袁氏眼带微笑的行了个礼,便淡淡的坐在边上不理会她,前世自己被苏氏刻薄天天窝在家里,窝成了小家子气的性格,袁氏当然看不上了,今生自己在皇宫大展风采,又有伯府和侯府两座后台,袁氏的态度自然不一样了。
老太太和赵老太君是自然看不上袁氏这种暴发户的,不过两人也只是礼貌性的与她打了个招呼,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小人便是袁氏这种,两人一看就明白,以她们的品级,根本不需要理会袁氏。
不一会儿,在大家坐定之后,外面敲起爆竹锣鼓的声音,十分热闹,南宫婳抬眸看过去,只见一袭正红新郎服的楚澜牵着一名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子走进来,新娘子穿的还是刚才的正红色衣裳,里面自然是安容华。
只是这一幕,看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楚澜竟然宠安容华宠到要以正妻之礼迎她进府的地步?他把裴灼萝和太子妃放在哪里?
这时,太子妃却是满面微笑,好像十分满意这个新儿媳,而裴灼萝一张脸都气绿了,却只得恨恨的盯着那对新人,牙齿都快咬碎了。
怪不得安容华有正妻之礼,敢情是把太子妃和楚澜都哄得乐开怀,南宫婳不禁为裴灼萝着急,惹到安容华这个蛇蝎子。
新人一进来,便在司仪的指导下拜了堂,之后便是敬茶,待安容华正式向裴灼萝和太子妃敬过茶后,她就是长孙殿下的侧妃了。
这时,媒婆替安容华揭开盖头,安容华已经是脸带微笑的跪到太子妃面前,温婉知礼的看向太子妃,给她敬茶。
南宫婳后边的玉萼忙把打听到的消息悄声告诉她,“大小姐,听说太子妃以前生有顽疾,病得下不了床,不知道安容华用什么方法给她治好了,她见安容华乖巧懂事好控制,又替她治好身子,她对安容华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
原来是这样,人之间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时,安容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座上满目冰冷沉着一张脸的裴灼萝看过去,端着一杯茶,朝她温婉的道:“姐姐,请喝茶。”
看着安容华楚楚可怜的眼神,楚澜心里满是心疼,而那裴灼萝气得要命,恨不得把安容华那双美丽又可怜的眼睛给挖出来。
“你且先跪着吧!”裴灼萝说完,扯出汗巾淡淡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淡淡抬了抬眼皮,又道:“乡野村妇就是不懂规矩,你只是个侧妃,竟穿得比本宫还要红,才进门几天,你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和皇后?”
裴灼萝本就是急性子,这一点大家都了解,已是预料到的坐着看好戏,这时,南宫婳身边的袁氏则悄悄凑近她,一脸不屑的道:“这长孙妃正不识趣,凶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能让男人喜欢才怪,做女个自然要向安侧妃和南宫姑娘你一样温柔知礼,才能讨大人欢心,哟,你看,皇长孙和太子妃一张脸都绿了。”
袁氏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太子妃和楚澜听见,太子妃一听这声音,当即冷着脸瞪向袁氏,此时,楚澜的眼里也嵌起一道寒芒,袁氏则仍不自知的腆着老脸,一脸的嘲讽。
南宫婳知道,袁氏不识字,不懂文化,估计看到一些低品级的夫人对她巴结,就以为她儿子最大,所有人都必须对她巴结了,殊不知她是井底之蛙,一般小官小史的夫人的确要巴结他,但与皇室有关的人,哪一个是得罪得起的。
只要一惹到,人家立马让她儿子下课,真把自己儿子当宝了。
南宫婳懒得理袁氏,装作没听见似的喝自己的茶,以免被人说成和袁氏是一丘之貉,这时,那跪在地上的安容华,眼角已经溢起一抹狠毒凌厉的冷芒,直直的射向裴灼萝,而她的眼神却仍是那样的温柔。
楚澜一脸森寒的看向裴灼萝,用只有裴灼萝才能听清的声音道:“本殿在此,你确定要当众为难容华?”
裴灼萝谁都不怕,就怕太子、太子妃和楚澜,听到楚澜阴沉的问话,她虽不悦,也只得讪讪的垂下眼眸,道:“敬茶吧!”
安容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蓦地抬眸,眼睛瞪得直直的,讥讽的看了眼裴灼萝后,接过碎玉手中的茶,慢慢递给裴灼萝。
那裴灼萝没办法,虽心里不爽,也只得讪讪的抬手去接茶,谁知茶一端到手中,她便觉得这茶杯很烫人,烫得她一个没端稳,“啊”的尖叫一声,只听“砰”的一声,那茶杯便摔到地上,而茶杯里的开水,已经溅到安容华的手臂上。
这时,只听安容华难受的皱着眉低吟一声,随即便弱弱的倒在楚澜怀里,紧紧捂住被烫红的手,连连道:“好痛,相公。”
“相公?他只能是我的相公,只有我能叫。”裴灼萝气得头上珠钗乱颤,从来没人侧妃或小妾敢在她面前叫板,可这安容华一进门,皇长孙便天天歇在她那里,这个死狐狸精,竟使计来陷害她,故意给她一本烫茶,使她失手打翻茶盏,还在这装柔弱。
“你闭嘴!”这时,太子妃和皇长孙一同开口,此时的皇长孙眼里已经浸起要杀人的寒光,朝裴灼萝怒吼道:“本殿看容华也不用向你敬茶了,你这德行,当真不配我楚澜的正妃,竟然故意打翻茶盏要烫容华,容华那么温柔善良,还如此敬重你,你倒好,当众给她难堪,你真是蛇蝎心肠,竟恶毒到这种地步。”
“殿下,请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这茶杯太烫了,是这小贱人给我使的计,她故意让丫鬟端个烫的茶杯来,我才失手打翻了,我不是有意的。”裴灼萝忙颤抖着嘴唇朝皇长孙解释,这下子,人们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
人人都看到她态度嚣张蛮横,个性强硬善妒,不接受安容华的茶,还故意打翻茶杯想烫安容华,哪还有人偏帮她,不过看在她后台强硬的份上,大家也不敢拿眼小瞧她,一个个装作没看见似的不敢多话。
“你住口,还敢一口一个小贱人的,你想死,本殿不介意送你一程。”此时,在大殿上丢人,受到极度羞辱的皇长孙已经放低声音,咬牙切齿的盯着裴灼萝,这样的威胁他不知道对裴灼萝说过多少次。
裴灼萝听到这话,倒没多大起伏的情绪,却是收敛的端坐在一旁,一张脸始终冷冷的,不再说话。
这时,那媒婆立即摇着帕子走过去打圆场,“礼成,请皇长孙和安侧妃入席,来人,上歌舞。”
说完,楚澜便扶着楚楚可怜的安容华坐在正位和侧位上,这时候的安容华,美得好像人间仙子,眼神也是含羞带怯,又隐隐带些委屈,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怪不得皇长孙会被她迷倒。
待大家都开始喝茶饮酒时,对面男席上的公子哥们纷纷开始偷瞄左边的女儿家,老太太细心的给南宫蕊儿夹了颗葡萄,南宫蕊儿也满是孝心的给她斟茶,两人一老一少,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时,只听座上的安容华端起酒杯,朝众人温和的笑道:“本宫敬大家一杯。”
“侧妃客气了。”夫人们都端起酒来,与安容华互相敬茶。
敬完众人后,安容华朝皇长孙说了句什么,便站起身,满脸带笑的走到下来,朝南宫婳走去。
南宫婳见安容华朝自己走过来,便淡淡抬眸,这时,却看到上座的皇长孙正微眯着眼睛,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婳妹妹,能遇见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分,你就是容华的恩人,要不是有你相救,又承蒙你在侯府的照顾,容华也不会当上女医官,容华的一切都有你的功劳,请让容华敬你一杯。”说完,安容华端着酒杯,目光真诚的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无言,她都已经很低调了,安容华还是盯上她,安容华呀安容华,你表面说感情我,可你唯一送我的礼物便是一支带着毒计的步摇,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南宫婳坐正身子,脸上微微带笑,眉宇间是透出一股清秀,如煦和风一般让人放松,这时,碎玉已经倒好一杯酒,恭敬的递到南宫婳面前。
南宫婳接过那酒,只消轻轻一闻,便觉得这酒中有异样,这酒中渗了“黄龙胆”,所有有一股苦瓜般的香味,是毁人容貌最阴毒的毒药,人只要服下这毒药,脸上便会长满一块块黑色的斑,时间久了一张脸都是丑陋不堪的黑疤,时间再长一点,手上、身上都会长满这种东西,最后会变成像覆着蛇鳞一样的怪物,再最后,会因为毒素入体,全身溃烂而死。
而从中毒到死亡的时间,不过十年,中间的斑都是一块块多起来的,这对人来说,是种非人的折磨,她早料到安容华会害自己,却没想到,她竟这么狠,弄来了无色无味的奇毒,连许多名医都不知道。
幸好,这种毒,她仍在皇后赠的那本秘史中看见了,那秘史中之所以有这种毒,全是太医根据宫里发生的事写的,可以说,许多奇毒都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安容华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有这种毒药,难不成,那宫中有谁给她支招,并给了她这种毒?
而安容华一双眼睛却是透着恨意的看向南宫婳,看着面前如花美貌的女人,她就心生自卑,南宫婳真是太美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因为她的美貌?她要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一天天变丑,看她以后还如何勾引男人。
祁翊和齐王世子都喜欢她是吧?连她的准相公楚澜都时不时的偷瞄她是吧?这样一个红颜祸水,唯有毁掉她的容,才是对她最狠的打击,她可不想直接杀了南宫婳,直接让她死太便宜了,她要让她看着自己坐上高位,最后成为长孙正妃、太子妃,直到当今皇后!
她不会让南宫婳轻易死去,要她生不如死,看着自己步步高升,而她,以后则以天天折磨南宫婳为乐,谁让她勾引了祁翊。
南宫婳知道安容华为何要毁自己的容,大概是自己长得太招她嫉妒了,幸好,她早有准备,两个月前就开始按着医书研究奇毒的毒药、解毒,很不幸的是,她写信请教了宁国寺的智觉大师,在师父的指导下,正好研究出了这黄龙胆的解药,恐怕这次要让安容华失望了。
浅笑着端紧手中的酒,南宫婳与安容华对视一眼,笑道:“安侧妃客气了,你我是好友,不用如此疏离,该是婳儿敬你才是。”
南宫婳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饮完之后,她赶紧拿起帕子,装作不适的样子擦了擦嘴角,却趁机将口中的酒吐在帕子上,再一脸难受的吐了吐舌头,笑道:“这酒太辣了,我喝不习惯。”
“哈哈……”看着南宫婳像小猫一样的样子,座上的皇长孙突然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是被她的动作吸引住。
此时的安容华,已经十分得意的饮下手中的酒,这一次,看你南宫婳如何逃脱,这奇毒可是羽落郡主给的,至今世间没有人能研制出解药,南宫婳中了这毒,就算祁翊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况且这病不会马上发作,属于潜伏时间长的毒,也没人会知道是她下的,南宫婳,你就等着变丑八怪吧。
看着安容华得意的样子,南宫婳也淡淡的笑了,等安容华回到宝座上时,南宫婳发现,对面的祁翊,正十分冰冷的盯着安容华,那眼神带着凌厉的肃杀,好像要将安容华当场击杀掉似的。
难道,祁翊也发现有什么不妥?应该不会,他离自己那么远,又不是狗鼻子,绝对闻不到这毒的苦瓜香味。
等安容华走后,南宫婳迅速从锦囊里掏出黄龙胆的解药,趁人不备迅速服下,她虽然有解药,但是却不能真的去喝那毒酒,所以刚才她已经双保险的将毒酒给吐了出来,这酒只要不侵入五脏六腑便起不了作用,所以就算她没解药,也能逃过一劫。
这次幸好她懂药,要是以前,恐怕已经傻傻的将酒喝下去,要变成丑八怪了。
正在这时,对面的祁翊已经淡淡站起身,他身后的含笑抱着一只带有奇香的白猫,祁翊则一双含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安容华,红润的嘴角邪佞的冷勾,道:“听说安侧妃喜欢养猫,本世子上次去天山时,偶在林间遇到这只十分通灵的小猫,它很有灵气,听得懂人话,身上还带有奇香,所以祁翊今天带来,送给安侧妃做礼物,希望侧妃喜欢。”
说完,含笑已经将那只猫抱到大殿中间,那安容华一看到祁翊对自己说话,早已激动得浑身颤抖,双颊通红,又在看到那只通体雪白的猫时,感动得立即跑下去,亲手抱过那只小猫,朝祁翊温柔的道:“多谢祁世子,本宫很喜欢这猫,它真是太合我心意了,她没有名字,我就给她取个名,叫画画怎么样?”
“婳婳?与南宫大小姐重名了呀?”赵老太君率先不满,当即朝安容华反对道,一个侧妃而已,皇长孙宠你你能炫耀一阵,要是一失宠,算个什么东西?这京城侧妃可多了去,还敢把一只畜生叫婳婳,简直是对婳儿的侮辱。
南宫婳此时仍旧满脸带笑,让人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不满的地方,而对面的祁翊双眸则十分阴冷的直射向安容华,嘴角冷勾,眼里射出的寒光足以将安容华冰冻住。
听赵老太君这么说,安容华立即对南宫婳抱歉一笑,“对不起婳儿,我一时间忘了你也叫婳婳,我原本是给它起琴棋书画的画,没想到重名了,既然这样,我重取一个,叫它小雪团吧。”
“侧妃言重了。”南宫婳只是淡淡一笑,祁翊怎会无缘无故送安容华猫,这其中定有缘由。
这时候,大家都想看看那听得懂人话的猫,安容华先是当着众人的面逗了它一下,叫它小雪团,它竟然点了点头,样子又呆又可爱,看得众人大笑。
后来安容华将那猫传了下来,众人都直称赞这猫好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那味道像极了仙桃的香气,很好闻,而且这香味也清新馥郁。
等那猫传到南宫婳手中时,南宫婳开始也被这阵仙桃香气给吸引,可她再细细一闻,医者的敏感告诉她,这猫不简单。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猫,发现这猫一双眼睛有些赤红,好像比其他的猫多了股妖气,而且,她已经闻到,在那股仙桃香味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麝香!
带有麝香味的猫,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麝猫?这可是宫斗中隐藏得极深的翘楚,只有以前皇后级别的人才用得起的宝贝,而且这是禁猫,恐怕除了懂这方面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猫究竟是做什么的。
大家都被仙桃的味道给骗过去了,不会细闻这淡得闻不到的麝香,这种猫是从小喝麝麓的奶长大的,所以身体里积累着麝麓的精华,这可是杀人灭口、堕胎流产的必备武器。
祁翊真是太腹黑了,竟然送安容华一只这样的猫,他作为神医,不可能不懂这猫是做什么的,他送安容华,为的就是让安容华怀不上孩子,终身不育,这对女人来说,只比毁容的打击小那么一些。
但依祁翊的腹黑程度,如果她告诉他自己被安容华下了黄龙胆,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时,老太太突然腆着脸看向对面的老王妃,一双眼睛直往祁翊身上瞄,瞄了一会儿,便一脸羡慕的道:“王妃,祁世子真是生得一表人材,可不知道有没有婚配,这样的好男儿,不知道哪位千金才配得上。”
当众问出这种问题,老王妃先是一怔,随即朝老太太淡然一笑,道:“翊儿的婚事由他自己决定,这是圣上说了的,他喜欢谁,我们都没意见。你身边那个小孙女挺漂亮的,可有许人家?”
老太太听老王妃问的是南宫蕊儿,忙将南宫蕊儿热情的推出来,满脸讨好的笑道:“这是我家的四孙女蕊儿,蕊儿,还不快见过王妃。”
南宫蕊儿见是祁翊的奶奶,而且人家不仅是王妃还是大公主,立即朝老王妃恭敬的道:“蕊儿参见王妃,祝王妃健康长寿。”
看到这一幕,边上其他人纷纷鄙夷的看向老太太,这老太太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把自己那名声败坏得要命的孙女引荐给老王妃?
这时,赵老太君已经阴阳怪气的看向南宫蕊儿,浅浅的道:“你家蕊儿可许了人家?”
这么一问,南宫蕊儿当即愣在原地,只觉得满头大汗,一张脸也白得像纸片人似的,老太太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本就想借这个机会给蕊儿说门亲事,也以为大家对以前的事都淡了,没想到人人都记得,气得她直阴沉着脸。
这时,边上的袁氏见老太太之前不搭理她,已经略显报复的道:“听说这个南宫蕊儿姑娘,以前被十几个叫花子欺负过?”
袁氏的声音这次放得又尖又细,立即传到众人耳朵里,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来,一个个既鄙夷的看着南宫蕊儿,又不爽的看着袁氏,这袁氏明知道那是人家的痛,还当众揭人伤疤,果然是个势力妇人,这嘴巴也太缺德了。
听到袁氏说自己的孙女,老太太气不过,当场不甘示弱的道:“听说袁老太太你丈夫去世得早,你很疼你那儿子,外人都说你和你儿子关系极好,不像母子,更像夫妻,我还真是羡慕呢。”
听老太太这么一讽刺,其他人都忍不住嘲弄的看向袁氏,袁氏早早的死了老公,自然把一颗心放到袁逸升身上,而且古时很多寡妇都有一种想法,丈夫死了就想把儿子据为已有,有的甚至想把儿子当成丈夫,就算没有这么做,潜意识里也这么想了。
这一说,羞得袁氏一张老脸拿不住,这下子,老太太不依不饶的作风得到尽显,又道:“对了,昨晚听说袁御史去查案,说是追一个飞贼,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被人打了一顿,不知道袁御史的伤怎么样了。”
老太太自然不会说袁逸升是在侯府伤的,如今侯府上下禁口,谁也不能将此事传出去,传出去有损侯府子女的名声,大家都知道袁逸升被打,但却不知道在哪家被打的,袁逸升怕丢人,也肯定不会告诉别人。
老太太这么一问,袁氏立即没脸的瞪向她,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道:“我儿子那是为皇上办事,才被小人伤了,老太太放心,他只是小伤,并无大碍,老太太还是管好自己的孙女,免得她再做出有损德行的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么互呛,看得别人好不欢乐,南宫婳忙拉了老太太衣袖一下,示意她别再说了,老太太这才觉得和袁氏这种人斗气只会降低自己的品格,便讪讪的开始和其他夫人搭话。
而两人这样的表现让众人看来,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半斤八两,两个都差不多,谁也没比谁高尚多少。
右首席边的祁翊正眸子含笑的扫过众人,淡淡喝着手中的茶,这时,含笑走到他身后,朝他小声道:“咱们昨晚派去守护婳小姐的暗卫,让人打昏扔在街头了。”
“嗯?有这种事?”祁翊不紧不慢的看向含笑,怡然自得的撩起袍子喝了口酒。
含笑点了点头,迟疑一下,又道:“听那两个暗卫说,好像是齐王世子打的他们,齐王世子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咱们给大小姐派了暗卫,反而明知故做,你说,咱们要不要……”
含笑正要说话,祁翊却神色自若的看了眼对面的南宫婳,狭长的薄唇轻启,风华绝代的模样惹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再派两个不就行了!”祁翊眯起眼睛反问含笑,看得含笑浑身发麻,忙拱手退了出去。
南宫婳这时却淡淡喝着自己的茶,心里却算计着如何报刚才的黄龙胆之仇,这时,身边的袁氏则一个劲的在打量她,一边打量一边点头道:“南宫姑娘生得真水灵,配得上我们逸升,你听说过我们逸升吗?”
这老太太,还真蹬鼻子上脸了,南宫婳淡淡的喝了口茶,朝袁氏笑道:“你是说袁主簿么?我认识呀,以前在我家当主簿。”
南宫婳似无心的这么一说,说得袁氏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傻眼的盯着南宫婳,南宫婳这无心之言听起没事,却让她觉得实在没光,这意思是,他儿子以前在侯府当过下人,主簿算什么东西,不就一个下人。
想起儿子曾经是南宫府的下人,袁氏一脸的阴沉,顿时便不想再说话了,南宫婳却朝她温和的一笑,装作无意的道:“我珏妹妹跟袁御史关系挺好,她们就像亲兄妹似的,改天我引荐你们认识。”
“她?”袁氏当即不屑的嗤笑一声,道:“听我儿子说起过,她那样的,也只能称个妾位,哪有你好。”
这话说得这么直白,听得南宫婳汗颜,这就是有教养与无教养的区别,要是其他老太太,绝不会直白的说,面会用书画化的口气阴阳怪气的讽刺人,讽刺得人听不出来。
------题外话------

☆、第111章才艺比试公主出丑[手打VIP]
整个大殿,只剩南宫婳和安容华,以及两人的侍女,在众人退下去之后,南宫婳已经放松心神,一汪星眸淡淡的盯着安容华,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等碎玉把礼物拿过来时,安容华已经亲切的接过礼物,朝南宫婳温柔笑道:“妹妹出嫁不久后,肯定会生小皇孙,姐姐亲手给他做了两套衣裳,你看,这料子多柔软。”
安容华说完,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套一黑一白的小衣裳,南宫婳一看,这两套衣裳,一件纯白如雪,上边有几朵素花,一件深黑如墨,上面仍是几朵素花,缀着几颗素扣子,她瞳孔当即放大,安容华,是要送寿衣给她么?
后边的玉萼一看到这一黑一白两件虽然华丽却极不吉利的衣裳,当即气愤的挡在南宫婳前头,朝安容华道:“安侧妃,您做的这两件衣裳怎么这般素净,很像寿衣,是在诅咒我们家小姐么。”
安容华一听玉萼的话,脸色当即下沉,如今她可是侧妃,南宫婳都得给她行礼,一个小丫头也敢在她面前鬼叫鬼叫的,声音当即略有些冰冷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是本宫给婳儿将来的孩子缝的衣裳,本宫一片好意,没想到竟被你曲解成这样,真是不知好歹!”
“我看,不知好歹的是你!”南宫婳将玉萼拉过来,拿眼瞄了下那两件衣裳,冷声道:“侧妃的好意我受不起,要用,侧妃留着自己用吧,我只想警告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有事先告辞了!”
南宫婳说完,将玉萼拉着便朝殿外走去,气得安容华羞红着一张脸,对着南宫婳的背影便冷笑道:“不过一个快变丑八怪,又即将嫁进狼窝的女人,你还不值得本宫上心。”
说完,她示威般的抱紧手中的麝猫,轻轻抚着猫的背,朝身后的碎玉得意的笑道:“这可是祁世子送我的宝贝,我要天天抱着它睡觉,看来,祁世子对我并非无心。”
说完,安容华嘴角勾起抹冷笑,便在一旁逗那猫去了。
南宫婳走出大殿时,远远便看见含笑等在那里,见她出来,含笑已经微笑着走过来了,“参见南宫姑娘,世子让在下护送姑娘回府。”
南宫婳朝含笑淡然看过去,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想请含笑大哥替我办件事,不知道含笑大哥可否方便。”
含笑立即眉眼带笑,拱手道:“世子说了,有什么事,请小姐吩咐就是,含笑生来就是服侍小姐的。”
话倒说得好听,南宫婳回过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皇长孙府,冷冷抬眸,用极寒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去买一口薄棺材,送给安容华,就当作为她进侧妃的贺礼了!”
南宫婳说完,不待含笑惊愕的反应,便领着玉萼冷冷挑眉离去,她发誓,她定要把黄龙胆制出来,原封不动的送给安容华。
回到侯府,南宫婳已经接到父亲传来的消息,说燕国六皇子及太子凝渊君要来皇宫参加宴会,并亲自看她长什么样,当众决定婚事。
听说,六皇子和朱凝渊已经启程,预计五日后便可以到达,南宫婳思索一下,突然想起宴会上的黄龙胆一事,既然安容华希望她变丑,她何不将计就计,让自己变成长满黑斑的丑八怪,到时候,那六皇子还会喜欢她么?
想到就做,南宫婳一边在研究黄龙胆的配制方法,一边写信请教师父,同时又让玉萼传出消息,说她从安容华的侧妃宴会回来之后,脸上就长了一块黑斑,那黑斑极其的丑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消息一传出去,首先传到兴安堂,老太太挽着南宫蕊儿的手,眼神一会明一会暗,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传到凤莛轩,差点没把赵氏气得动了胎气,传到南宫昊天耳朵中,吓得南宫昊天当晚就来看她了,当他看到她耳垂后那块指甲大小的黑斑时,吓得身子都软了,赶紧去给南宫婳寻大夫去了。
而南宫婳,有了智觉大师的指示,又看了许多医书,终于在参加宫宴的前一天将黄龙胆制出来,到时候,她定要将这东西送给安容华。
这天一大早,皇长孙和安侧妃及裴灼萝要进宫参加外国使臣宴会,一走出皇长孙府大门,只见外面的下人们一个个吓和惊慌失措的朝大门里面跑,三人见状,全都一脸疑惑的看向外边。
“都慌里慌张的干什么,鬼来了?”楚澜眯起眼睛,背着手,冷冷看着惊慌乱窜的下人们,下人们一看皇长孙出来了,忙抖着双腿,指着不远处颤抖的道:“皇长孙,门外竟然多出了两口棺材,一大一小,上面写着安氏容华之灵棺!”
“什么?”楚澜听到这话,当即大惊失色的踏出大门,而边上的安容华早已经捏起鹰勾一样的手指,也迅速跟了出去。
两人迅速跑到那棺材前,果然看到上面写得有安容华之棺的话,边上还有副小的棺材,边写道:安容华之子灵棺,意思是,这是诅咒安容华及她孩子的。
“岂有此理,究竟是谁这么恶毒,竟这样诅咒我,殿下,你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安容华气得怒火攻心,转眸便看向后边一脸得间的裴灼萝。
裴灼萝见安容华在看自己,嘴角溢起抹冷笑,当即道:“你可别以为是我,我可没这么多闲心诅咒你,你还是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吧。”
说完,裴灼萝率先钻进马车,这时,安容华突然想起几天前送寿衣给南宫婳的后,她才送寿衣给她,难道她就派人回敬了她棺材?
是南宫婳吗?
正在这时,有人将那棺材盖打开,一打开,立即赫然放着两个被扎了针的布娃娃,大的人偶上边写了安容华的生辰八字,小的只写了那是安容华之子,上边扎的针一看到就银光闪闪,看得安容华当场倒吸口冷气。
她赶紧摇了摇身侧紧抿薄唇的楚澜,气恼的道:“殿下,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世上怎么有人这么恶毒,我才家给你,她就迫不及等的想诅咒我了,怎么有人如此蛇蝎,容华自问从未得罪过谁,究竟是谁见不得容华好?”
此时,楚澜一双眼睛已经眯得十分危险,他气恼的接过那人偶娃娃,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安容华几个血字,当即冷冷勾唇,阴测测的道:“这种阴毒的巫蛊之术在我朝是被明令禁止的,谁这么胆大,竟敢挑衅我皇长孙府,来人,一定要彻底彻查此事!”
楚澜说完,气得将手中的布偶猛地砸到那棺材上,满目透着深冷的黑色。
安容华则心神不宁的跟着楚澜上了马车,坐到马车上,她就看到裴灼萝正冷笑的看着自己,她就知道裴灼萝在看笑话,她分不清这事究竟是裴灼萝做的还是南宫婳,不行,既然两个都不能确定,那两个都除掉,宁肯错杀一千,不过放过一个。
这边,南宫府南宫婳已经早早的起床,宫里来的常青山早就在外面侯着了,准备亲自迎南宫婳进宫,这一天,她可是维系与燕国关系的关键人物。
那燕国目前已经在练兵筑墙,他们的军营整天搞得火热无比,看样子,是在准备打仗了,两国局势越来越模糊,看不清目前是什么局势,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打起来,所以目前一定要小心翼翼应对。
南宫婳今日着一袭绯色五彩金边翡翠鸾凤掐金彩绣锦裙,外罩一件玫红色的猩猩毡昭君套,脚上踏着五彩刻丝的石青缀红梅小羊皮靴,腰系葱绿缀紫红色玛瑙的宝石扣碧玉带,头了盘成大气庄重的飞仙髻,几缕青丝飘下来,而髻上则缀着两颗缀流苏的金累丝挖云宝石花髻,光洁的额头前缀着一条弧形的红宝珠璎珞,那璎珞穗子垂在额头上,使她的下巴显得更如鹅卵石那般玉润,后边的髻儿上挽着一条似蛇一般的小圆辫,看上去就像古时洛神梳的灵蛇髻一般具有一种妖冶风情的美。
整个人外表看上去如暗影浮动,琼琼莹华,但常青山却看不清她的面孔,因为她戴了一块红色掐丝的面纱,只是看南宫婳眉宇间隐隐有淡淡的哀愁,令常青山觉得奇怪。
“南宫姑娘,你怎么了?”常青山赶紧上前将南宫婳扶住,一边扶上马车,一边想看清她面纱下究竟怎么的。
南宫婳微微叹了口气,一双乌黑如水般的眸子轻眨,但眼睛之下就是面纱,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究竟是怅然还是怎么。
“常公公,我没事,只是刚才一阵风吹进眼睛,估计是吹了颗沙子进眼,如今已经没事了。”南宫婳朝常青山微微一笑,便朝身侧的玉萼、绾绾使了个眼色。
玉萼、绾绾两人立即扶到南宫婳左右侧,常青山仍旧满脸疑虑的看向南宫婳,不过却已经吩咐马车开动。
马车大约行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在皇宫门前停了下来,接着,南宫婳被常青山带到凤銮宫,让她先晋见皇后。
南宫婳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是直接参加宴会,而是要先见皇后,等她到凤銮宫时,皇后早已经一脸温和的看着她,一看到她脸上便浮起一抹淡笑,“本宫上次想邀你聊天,没想到你要回府,所以本宫一直对那件事很愧疚,刚才才让常公公把你叫了来,你介意吗?”
听到皇后温和的问话,南宫婳忙朝皇后下跪行礼,行完礼后,温婉谦和的道:“臣女不介意,臣女也想多和娘娘聊天,臣女只怕不够资格,所以……”
“有什么够不够资格的,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皇后朝南宫婳伸出手,她心里一直想着赐婚一事,这几日都睡得不安宁,仿佛总梦见南宫婳痛苦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她潜意识的不想让她受苦。
南宫婳立即乖巧的走过去,没想到皇后已经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满眼温柔的打量着她,临了,她一脸正色的道:“婳儿,上次让你嫁给六皇子,一来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不敢违抗,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二来为了栖霞,你也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但我已经想通了,祁世子根本不喜欢栖霞,就是将你外嫁,他也不可能娶霞儿,我不想你嫁给那残暴嗜血的六皇子,要不,咱们想个办法,退掉这门亲事?”
皇后说完,十分认真的看向南宫婳,使得南宫婳看到的只有真诚,没有其他颜色,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她只觉得一亲近皇后,就感觉好亲切,好舒服,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好像前世见过一样。
“娘娘,可是那个圣命,皇命不可违,婳儿实在不敢退亲。”南宫婳怕是皇后的试探,立即恭敬的回答。
皇后立即抬了抬眸,端起桌上的茶盏,乌黑的眼睛微微一咧,沉声道:“皇上从来都是孤行,只做他觉得对的事,如今这可是你的幸福,如今两国边境已经屡有摩擦,燕国又常挑衅咱们,这仗是铁定要打的。到时候,你孤身一人在燕国,不就成了人人欺负的敌国人?我真的不忍心,我已经给你想了个法子,既不会惹皇上震怒,又可以拒绝掉这门婚事。”皇后说完,又握紧南宫婳的手,她真想多看她一眼,好像是上天注定的,她就喜欢和她说话,没来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世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自己的手被皇后握住那一刻,南宫婳觉得好温暖,便轻轻点了点头,“婳儿一切听娘娘的,多谢娘娘为婳儿筹谋,婳儿心中充满了感激,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恩情。”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人人都知道那六皇子素来是个色鬼,他一进宫就天天找机会往栖霞宫和羽落郡主那里跑,本宫一看果然如此,与十六皇子有过之无不及。他喜欢的是美人,只要你变丑不就行了?”皇后朝南宫婳微微一笑,眼里还透有抹小狡黠。
南宫婳轻抚上自己的面纱,心里只觉得奇特,皇后和她想的竟然一样,殊不知,她早就有了准备,便朝皇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过皇后后,南宫婳由常青山领出宫,准备朝明殿而去,因为宴会在那里举行,才走出凤銮宫没多久,前边的常青山已经微笑着朝南宫婳看过去,那声音却有些冰冷,“姑娘,如今六皇子和凝渊君是慕公主与郡主之名而来,咱家想请您到偏殿稍坐一会,等一会再进殿,如何?”
南宫婳没弄明白常青山是什么意思,这时,常青山身后已经多了四名太监,全都冰冷的看向南宫婳,常青山见南宫婳眼里透着机警和怀疑,忙道:“姑娘不必担心,咱家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人不想姑娘先出了风头,想让姑娘等一阵。如今是与外国使臣的宴会,如果姑娘一上场夺得头彩,那还要咱们公主和郡主做什么?人家燕国会以为咱们国家,一个公主外加一个郡主都不如一个大臣之女,这样会笑话咱们苍祁的。”
听到常青山这一次的解释,南宫婳算是明白了,原来有人不想她太过出彩,怕夺了自己的风头,想到这里,她淡笑着看向常青山,“公公,婳儿也并非是想出风头之人,既然如此,请带婳儿去偏殿休息。”
她根本不想出什么风头,只想让六皇子见到自己的真容,完成退婚一事便成。
常青山见南宫婳如此知趣,心里却微叹了口气,要不是后面有人吩咐,他又怎敢做这种事?
只是这南宫姑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是可惜了,连他这个公公都觉得这姑娘生错了人家,要是生在皇家,得有多少殊荣。
领着南宫婳到偏殿坐定后,常青山特意吩咐人给她上了茶,在叫太监们守在门外后,他想了想,觉得过意不去,就趁无人之下悄悄凑近南宫婳,道:“姑娘,你从紫檀屏风那里就可以看见大殿里的一切,等咱家一会将门关上之后,你就坐在那里看宴会,等咱家来叫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
南宫婳朝常青山淡笑着点头,“多谢公公指点,请公公先去忙吧,别管我了。”
“如此,那咱家就先退下了。”常青山说完,忙领人退了下去。
此时,奢华的偏殿里只剩下南宫婳与玉萼、绾绾,等常青山一走,玉萼、绾绾两人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玉萼已经气恼的盯着门外,不服气的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咱们小姐进宫赴宴,竟然不让咱们小姐露面,把咱们小姐锁在这个鬼地方,说得倒是好听,可他做的事真难看。”
“稍安勿燥,玉萼。”南宫婳怕玉萼声音过大惊动大殿的人,赶紧捂住玉萼的嘴,同时也迅速走到那屏风前,果然看到屏风前边有扇雕花缕金的小窗,从她们里面能看清大殿的一切,这时候,大殿里已经慢慢坐满了人,看得玉萼和绾绾也十分惊讶。
“没想到皇宫都如此有玄机,平常要是有谁要在这儿偷窥皇上上朝,不是很容易?”绾绾一边偷看,一边啧啧的道。
“你以为谁都能进这里来?这说不定是皇上暗卫们呆的地方,是为了时刻保护他的,只是今天让咱们大小姐住上了。”玉萼拍了拍手,给南宫婳端来一张插屏玉椅,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还给她抱来汤婆子,让她先暖暖手。
听到玉萼的提醒,南宫婳突然觉得,那个不想让她出风头的,一定是个能进偏殿,又能指使动常青山的大人物,在这宫里能指使动常青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常青山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也只有皇后才指使得动,原来,竟是皇上不想她抢了他女儿的风头,想让他女儿和郡主出完彩,相完亲,再让她出去给六皇子看一眼,然后将她配给六皇子就完事。
呵,这个皇上,也真够自私的。
这表面是个宫宴,实际上也是个皇子公主公子千金们的相亲宴会,每年官家或皇家举办那么多宴会,一来是真为宴会,二来则让这些夫人们多看看人家的千金,好能在说亲的时候心里有个谱,如今栖霞已经十四,羽落郡主更是已经十六,还未许有人家,虽然是她们太挑,但如果再不许配,以后就要成老姑娘,传出去多难听。
南宫婳坐好之后,透达窗花小镂,竟看到互相对视着的楚宸烨与祁翊,此时,两人都打扮得熠熠生辉,从一进殿开始,便互相投去缕缕别人看不懂的暗芒,最后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相隔只有约摸一丈。
两大美男子一坐下,立即让对面的千金小姐们纷纷流口水,而夹在他俩中间的楚汐,此时已经皱紧眉头,十分尴尬的和左边说话不是,和右边说话也不是,两人一人太子党,一人齐王党,按理来说是死对头。
他楚汐随性惯了,加上从小生病,身子不好,虽是太子的儿子,却不属于两党之一,属于经常被人忽略的角色,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两派之间有矛盾时去调解的角色。
“离郡王,好久不见,身子可还大好!”祁翊端起桌前的酒杯,一双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身侧的楚汐,殷红的唇略微冷勾,可那眼神深沉得似要看穿人心似的,透出股股冰凉。
看着祁翊如狐狸一样的表情,楚汐轻咳了一声,面色稍显微弱,笑道:“托你洪福,还未恶化,不过你的医术似乎不见长,医了那么久,本郡王竟然还是老样子,你说,本郡王要不要换最近最负盛名的南宫姑娘来诊治一番!”
祁翊敛起双眸,两排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随即眼底含笑,闲散自得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淡定的挑眉道:“你确定?”
楚汐一听,当即爽朗的笑道:“本郡主可不敢确定,到时候万一愈加恶化,恐怕本郡王再也请不动祁世子了。”
祁翊仰头喝了口酒,丢给楚汐一记“你知道就好”的眼神,随即不再理会他,开始观察今天的来人,看了一会却发现,某人没来。
见南宫婳仍没来,祁翊便觉得此地十分的无趣,想到这里,他已经一脸冷漠的斜坐在玉椅上,在看了看对面一干花痴的少女后,他原本想恼怒的瞪她们一眼,突然,他玩心大起,竟朝对面的少女们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那微笑好像融化的冰雪一般,看得少女们芳心大乱,而此时,他已经在笑过之后,十分无趣给了她们一个白眼,然后用手肘着头,开始假寐,谁也不想再看,心中只有一个词,“花痴”!
祁翊身上华光溢彩的袍子衬得他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那淡然自若的神态,竟看得[www奇qisuu书com网]众少女们个个激动。
“哇,祁世子看我了,他看我了。”
“他会看你?人家看的是我好不好,莫要搞不清自己的角色地位。”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人家看的可是进来的公主和郡主。”
小姐们才说完,只见大殿入口处,两个绝世美人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踏进大殿,栖霞装扮得十分隆重,一袭正红色的凤袍将她衬得十分尊贵,羽落郡主则着一袭月华白袍,看上去飘飘如仙,眉宇间溢出淡淡的温柔,两人一柔一刚,一进来便吸引住众人的眼。
羽落郡主一进来,便看到齐王世子楚宸烨正紧抿着薄唇,一双鹰隼般的双眸透着十足的凛厉,身上深黑色的玄色鎏金锦袍似乎告诉众人,此时他心情很一般,没胆子的就别去惹了。
不一会儿,南宫婳看到皇长孙和安容华、裴灼萝已经走进来坐定,这时候的明殿,每一个人都是人中之龙,大家闺秀,汇集了苍祁最优秀的人才。
不一会儿,只听外边响起皇上皇后驾到的钟鼓鸣乐声,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苍祁帝已经牵着一袭红色凤袍的皇后走了进来,众人立即给她们行礼。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苍祁帝说完之后,便牵着皇后坐上龙椅凤椅,这时,外边又响起“太后驾到”的声音。
听到太后驾到,皇帝、皇后都谦和的站起身,南宫婳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太后,便看过去,只见那大殿入口处,一个打扮富丽,面色冷清高贵,身上环翠环绕却不显得庸俗的老美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众人立即朝她行礼,三呼太后千岁,羽落郡主在看见之后,立即乖巧的跑到太后跟前,主动牵着太后坐在凤椅上。
太后在坐定之后,亲切的拉着羽落郡主的手,满脸带笑的道:“今儿个哀家是来给羽落撑面子的,皇上,你可要多为咱们羽落留心。”
太后说完,便朝皇上笑了笑,皇帝了然于心,看了眼对面阴沉着脸的楚宸烨,只觉得这事太难办。
这时候,太后已经不再微笑,而是换了一副万年寒冰一般的脸,就那么坐在凤椅上,淡淡扫着下首坐齐的人。
皇帝皇后、太后都到齐了,这时候该是请燕国使臣进来的时候。看了看下首众人,皇帝已经淡笑着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常青山,把燕国太子及六皇子并三位公主郡主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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