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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

_47 爱心果冻(当代)
那神情肃穆的周东海在仔细检查了环儿的尸体后,突然脸色大惊的走过来,朝皇后恭敬的道:“回娘娘,这尸体不对劲,不像是自杀,因为环儿身上有许多撕咬的伤口,那肉都快撕下来了,肉上还有一排排的齿印,这根本不是自杀,哪有这种自杀的?依奴才断定,这很有可能是他杀,或许是用某种器物钝伤,比如狼牙棒等,更甚者,有可能是被动物咬伤的,那幕后黑手太狠了!”
南宫婳还以为这次要面临极大的困境,本以为找不到脱身办法,没想到,皇后身边的太监可不是盖的,他竟然一眼就看出端倪,这样一来,她不就洗脱嫌疑了?
看着替南宫婳说话的皇后,栖霞公主已是满目疑惑外加嫉妒,她的母后怎么能对南宫婳好,从小到大母后都只疼她一人,看到母后如此关心南宫婳,她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听到周东海的话,苏贵妃和玥贵妃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闪过一抹阴翳,却不好再说什么,尤其是苏贵妃,被皇后如此没面子的训斥,此时已经是不敢多言。
“什么?环儿身上竟有这种伤口?既然有伤口,又如何能判定为自杀?既然不是自杀,就与南宫姑娘无关,本宫已经了解到,自始自终,南宫姑娘都在栖霞宫,如此一来,栖霞宫和南宫姑娘都可排除嫌疑。传令下去,各宫搜查,务必要将真正的凶手查出来。”皇后在听到结论之后,已经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同时还一脸警告的看向苏贵妃和玥贵妃。
看了两人一眼后,皇后又抬眸冷声道:“这事与栖霞宫无关,两位贵妃也别下去乱传,若是闹得皇宫不安宁,到时候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还有,此事与婳儿无关,你们俩位也别再责难她。婳儿、栖霞,跟本宫去凤銮宫吧。”
如今皇后都发话,又没有实质证据,苏贵妃她们的确不敢多说什么,皇后不理众人,正想拉着南宫婳她们离开,可此时,太监常青山却领着几名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一过来先是向皇后行了一礼,接着就一脸为难的道:“皇后娘娘,有宫女在凤鸾宫外头发现秦嬷嬷的裸尸,还有太监在栖霞宫的外头发现许多沾血的银针,特命奴才才告诉你。”
皇后一听,神情当即大惊,满目的惊愕,此时,苏贵妃与玥贵妃却同时冷笑起来,苏贵妃已经上前一步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秦嬷嬷竟然死了,还死得这么惨,又怎么会死在娘娘的寝宫?还有那银针,又是怎么回事?臣妾们不明白。”
玥贵妃因为琳琅和栖霞的关系,所以只是眼神在动,并未上前质问皇后,然后她不开口帮皇后,已起到给苏贵妃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苏贵妃的言下之意,便是皇后贼喊话贼,监守自盗,此事根本就与皇后母女脱不了干系,宫嬷无缘无故死掉,而后还死在皇后寝宫,若不查清楚,就算皇上、太后为了息事宁人不追分,但宫里的妃嫔恐怕因为这一次事件就对皇后敬而远之了,到时候皇后的威严又何在,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皇后原本温润的眼眸突然深黑起来,一脸严厉的看向常青山,沉声道:“本宫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栖霞,你说呢?”
皇后把目光看向一直低垂着眼眸的栖霞,栖霞一听,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知道此事瞒不住,索性一咬牙,上前便道:“回母后,秦嬷嬷午时发失心疯,将自己衣裳脱光,对人又是打又是咬的,我们拿她没办法,本想抓住她然后请太医来,没想到她已经失心疯到抢过侍卫的剑戳自己的地步,后面竟然痛苦的死去了。我怕这事外传会影响宫里的声誉,便叫人把嬷嬷的尸体扔下井了,省得旁人多加议论。但她是如何被打捞上来的,这其中定有人在背后捣鬼,她想借嬷嬷的死来诬陷母后。”
苏贵妃一听,当即冷冷挑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奇怪,无缘无故的秦嬷嬷怎会用剑去伤自己,再失心疯也不可能这样,那就奇了!刚才臣妾发现环儿的尸体上有许多小针孔,而常青山又在公主宫里发现带血的银针,看来此案疑点重重,得请示太后才是。”
皇后冷冰冰的看向苏贵妃,见苏贵妃一逮到把柄就想致自己于死地,目光已经如冰窖一般的剜向她,沉声道:“在事情没查清楚前,苏贵妃,你确定你真要惊动太后么?这宫里可比不得外面,不是什么事都能劳烦太后、皇上的,太后皇上是天底下最大的人,要是你东死个人西丢件东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太后明断,太后的病情不得更加重?你当真是不孝,本宫掌管六宫,是后宫之主,有什么由本宫一力承担,周东海,再去查看一下尸体!”
皇后说完,已经满目冷清的立于原地,皇后的气场威严十分强大,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她,苏贵妃就算敢怀疑,也只能去太后和皇上那吹风,如今太后病着,是最不喜欢听到这些腌臜事的,皇上那更不能随意惊动了,毕竟只是死个嬷嬷,宫里死人的事情多了去,皇上绝不会因为此事就惩罚皇后。
这件事情的唯一结果是,皇后以后在宫中的声誉会严重受损,如果她偏心栖霞,会落得个纵容女儿行凶的罪名,而栖霞公主也会落个恶名。
皇后权势滔天不可撼动,但一次次撼动一点点,时间久了,才能真正的将她连根拔起,所以苏贵妃暂时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一声,便看向忙碌的周东海。
不一会儿,周东海已经再次检查环儿的尸体,上前朝皇后道:“回皇后,环儿身上的确有银针戳过的针洞,但是不多,只是她身上的尖利的牙印很多,而且隐隐有股蛇的腥味,奴才怀疑,环儿是被这些蛇咬死的!”
“蛇?宫里竟有如此阴毒的东西,究竟是谁干的?”皇后气恼的抬眸,这时,她突然发现,后边的妃嫔们一个个都以极度怀疑的目光看向栖霞,大家虽然脸上不敢表现出什么,可心里一个个都把栖霞当成了用蛇咬和用银针扎宫女的恶主子。
这样一来,栖霞的名声多少会受一点影响。
这时,另一名去检查秦嬷嬷的太监也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朝皇后禀告道:“娘娘,奴才刚才查探过,秦嬷嬷是中了一种一夜欢的媚药,这一夜欢药性极强,服食过量就会引发失心疯,严重的会难受得如万蚁啃咬,除非找男人解毒,否则她会抓烂自己的身体而死,看来,嬷嬷是中了这药没男人解毒,活活的痛死了!”
南宫婳冷冷挑眉,没想到皇后身边的得力人手这么多,这两个太监都是人才,判案一个比一个盖,竟然知道秦嬷嬷中了一夜欢,只是,这事态要怎么发展,似乎与她无关,栖霞的名誉,她根本不想管,她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了,反正她已经洗脱嫌疑。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外的佩儿突然害怕的上前,扑通一声朝皇后跪下,指着南宫婳凄厉的道:“请娘娘明查,奴婢的好姐妹死得冤枉,那银针正好出现在栖霞宫,而当时,宫里不仅有公主,还有南宫小姐,我的好姐妹在死前就与南宫小姐有仇,除此之外没得罪过任何人,奴婢认为此事南宫小姐脱不了干系。而且,奴婢还听说,秦嬷嬷在死前和南宫小姐说过话,在和南宫小姐说话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一说话就变失心疯了?此案疑点重重,奴婢视环儿为亲姐妹,哪怕不要命,也想给环儿讨个公道,不想让她如此惨死!”
“你的意思是,给嬷嬷下毒和拿银针扎嬷嬷的,是南宫婳?佩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人家一个侯府千金,不过进宫一趟,哪有那么多作案时机?”苏贵妃好死不死的发话,表面上是替南宫婳说话,其实已经故意将此事连到南宫婳身上。
这时,皇后却含有警告意味的扫了苏贵妃一眼,转眸看向面前满目清明的南宫婳,在看向她淡然的眼神后,她突然做出个连自己都惊诧的决定:“无论你们怎么说,本宫都相信南宫小姐,上次本宫与婳儿一见如故,便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又怎会做这种事?苏贵妃,你是不是嫌脑袋呆得太久,想把它摘下来玩玩了?”
说到最后,皇后的声音已经骤然变冷,说得其他妃嫔纷纷变色,看来皇后很护南宫婳的短,很奇怪,皇后平时除了栖霞公主和十九皇子谁也不关心,如今才没见两面的南宫婳竟让她如此保护,真是奇怪。
连皇后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缘份一般,她看到南宫婳就开心,好像是天性使然,就在这时,四周传来一阵冷风,那阵冷风拂过之后,南宫婳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她立即看向四周,发现佩儿离她最近,而佩儿没过来之前,是没有这阵腥味的,她一过来就有了,难不成,环儿的死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南宫婳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看向皇后,坚定的道:“皇后,光是银针证明不了什么,但那碰过蛇的人身上定沾得有蛇腥味,偶尔还会留下蛇皮,臣女闻到佩儿身上有这种味道,其他人却没有,所以臣女敢断定,环儿的死,与佩儿有关,佩儿这是贼喊抓贼!”
皇后一听,当即竖起眉头,这时,周东海已经奋力上前,一把将佩儿押住,一凑近她,他果然皱起眉头,大声道:“娘娘,奴才果然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子蛇腥味,她肯定摸过那蛇,要不然味道怎么会那么重?”
本就心惊胆战的佩儿在听到周东海的话后,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此时,所有人都反射性的闻了闻自己身上,发现并无异味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奴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娘娘明察,奴婢没做过此事!”佩儿如今知道自己遭了,立即给皇后磕头。
皇后本就想息事宁人,因为这关系到栖霞和南宫婳,一看到有替罪羊出来,当即沉下脸,冷冰冰的道:“大胆贱婢,说,是不是你用蛇咬死环儿,还把银针扔去栖霞宫?我就说,栖霞哪有这么蠢,如果真是她扎的环儿,她又岂会让人找到银针?这分明是一场栽赃嫁祸,你主子是琳琅公主,说,是不是她指使的你!”
这下子,已经扯到琳琅公主那里去,吓得玥贵妃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忙上前就朝皇后道:“请娘娘息怒,琳琅绝不会做这种事,很有可能是环儿佩儿两人不和,佩儿才对环儿起了杀心,与我们琳琅真的无关啊!”
玥贵妃护女心急,便想都不想将事情推到佩儿身上,哪还敢再怀疑栖霞公主,那不是自寻死路,这下子,连苏贵妃都忌惮的后退两步,不敢再瞎掺合,不过那眼神却时下分的狠毒。
皇后冷笑一记,扫了玥贵妃一眼,冷声道:“秦嬷嬷无缘无故中毒死掉,尸体竟被人打捞起来扔到本宫宫殿后院,那背后的人胆子可真大,还有环儿一事,疑点重重,周东海,传令下去,一定要彻查此事,定要给本宫一个交代。要让本宫知道谁在宫里使这些阴毒的手段,本宫一定不饶!”
皇后吩咐完,周东海已经退下去继续查,而此时玥贵妃的脸色是面如死灰,这宫中不比外头人家,遇到事情可以狡辩,在这宫中,有时候一句话不对头,都会被砍头,她们做这些事,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在做,如今失败,也只得迅速将事情推到宫女身上,以免惹祸上身。
皇后这时已经居高临下的看着噙着眼泪的佩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凭你一人之力也能干这么多事,本宫不信!来人,把她拖下去严审,让她受十八道刑具,看她招是不招!”
“不要啊,娘娘饶命……”佩儿才说到一半,已经难受的瞪大眼睛,突然,她眼里青筋暴裂,嘴角流下一串黑血,当场止住声音,接着“啊”了两声,再像死鱼一样瘫倒在地上。
妃嫔们一个个吓得大惊,纷纷往后退,虽然大家见惯了这些阴毒的手段,但看到佩儿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这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南宫婳这一次是真正的见识到了皇宫阴暗的一面,死个人十分平常,想来,这佩儿是被幕后主人下了毒,就是为了灭口。
“玥贵妃,这是怎么回事?传琳琅公主!”皇后看到佩儿竟当着她的面死了,她哪里容得下这种事,当即冷挑眉梢,沉声吩咐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失魂落魄的琳琅公主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她样子十分狼狈,一边跑一边哭道:“环儿、佩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死得好惨,究竟是谁害的你们!”
琳琅公主一脸痛苦的上前,上来就给皇后跪下,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地上的佩儿,又道:“皇后娘娘,儿臣刚才一直在准备晚宴的事,根本不知道环儿、佩儿出事,一听到传来的消息,才知道环儿已经横遭毒手,儿臣在远处就看到佩儿倒在地上,顿时心如刀绞,她们都是儿臣的丫头,儿臣的心好痛,请娘娘帮儿臣查清此事,还环儿、佩儿一个清白。”
皇后眼底早已嵌起阵阵寒冰,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抬起手,一巴掌打在琳琅脸上,满目厉色的道:“你的丫头自己不管好,竟让她们在宫里闹出这些丑事,别以为你是公主本宫就不敢治你!不管他杀还是自杀,你这个当主子的守不住身边的丫头,就是大罪!来人,琳琅公主目无法纪,对宫人管教不力,在后宫造成严重不良的影响,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玥贵妃教女不善,同样失职,罚俸两年,再去宗庙思过一个月,谁敢异议,同罚!”
皇后铁腕治宫的手段一打出来,已经吓得琳琅身子虚浮,她只觉得天眩地转,本想陷害南宫婳和栖霞,没想到竟让自己挨罚,而且皇后罚得有理有据,她根本无法反抗,只得一个劲的朝皇后磕头道:“求娘娘饶命,琳琅知错了,都是琳琅管教下人不力,才造成这样的后果,请娘娘息怒,琳琅以后定会小心行事,绝不敢再犯!”
这时,栖霞见琳琅要挨罚,生怕琳琅供出自己那些事,而且她和琳琅自小是好姐妹,什么事都由琳琅替自己冲在前头受过,想到这里,她连忙拉了拉皇后的衣裳,一脸哀求的道:“母后,这事是宫女之间的明争暗斗,环儿、佩儿本就不和,佩儿逼死环儿,又后悔自杀,她们两的事与琳琅姐无关,请母后饶了皇姐,别责罚她!”
听到栖霞的求情,皇后眼眸微动一下,她本来就想杀鸡儆猴,惩罚琳琅挫挫那背后人的锐气,如今此事牵连到栖霞,又因为秦嬷嬷死在她的宫殿,她没证据证明秦嬷嬷为何在自己宫殿,如果单纯的惩罚琳琅,其实显得不公平,也不能服众。
如今此事一定要息事宁人,隐秘处理,不能让人觉得与她有关,想到这里,皇后便抬眸道:“既然公主替你求情,那板子就免了,罚俸三年,回去静思已过三月,管好你的下人,这三个月不准再踏出琳琅宫一步!”
“多谢娘娘开恩。”这时候,琳琅公主浑身已经湿透,要是栖霞不开口,她这三十大板就真的下来了。
边上的苏贵妃则在暗中冷盯着皇后,若是平时,这板子早就打了,要不是皇后心虚,怕难以服众,怎么会饶了琳琅?
若下人出事主子就要挨打,那秦嬷嬷横死在宫里,栖霞不是被打得更严重?说来说去,皇后也是偏心自己女儿的,这宫里哪个女人的梦想不是做皇后太后?只要爬到这个位置,就真正的胜利了,身为皇后,黑的都可以说成白的,不用看人脸色行事,想怎么就怎么,怪不得大家抢破头都要争权夺利了。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皇后暂不追究,其他的由周东海去查,关于秦嬷嬷、环儿、佩儿等人的隐情,妃嫔们一个个虽怀疑,却不敢大张旗鼓的乱传,琳琅公主捡回一条命,赶紧和玥贵妃回琳琅宫了。
皇后则拉着南宫婳的手,一脸亲切的看着她,温和的道:“去本宫的凤銮宫看看,如何?那有许多好吃的。”
南宫婳心里还在忌惮早上婚配一事,心里虽很感激皇后对她的信任,但觉得皇宫是龙潭虎穴,还是尽早回府的好,便朝皇后拒绝道:“很抱歉,娘娘,臣女出来的时间来久了,家人应该很担心了,等下次有机会,臣女再进宫陪娘娘。”
皇后见南宫婳拒绝,心里突然好似针扎一般,难道这孩子还在记仇婚配一事?想到这里,她也不好再挽留,吩咐庆姑姑送南宫婳出宫后,领着栖霞回凤銮宫了。
看着皇后远去,南宫婳只觉得得到解放,跟着庆姑姑朝宫外走去,一路上,南宫婳发现,庆姑姑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她,神色有些慌张,她只是觉得奇怪,却没表现出来。
正走到西宫那一排宫殿附近时,南宫婳却见琳琅公主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远处,一改刚才的哭腔和害怕,虚伪的笑道:“南宫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宫,我准备了晚宴,想邀请你和栖霞去吃,你可不能拂了我的心意,怎么都要吃了东西再走。”
看着笑得特别假的琳琅,南宫婳再联想起环儿、佩儿,这两人都是琳琅的贴身宫女,环儿故意刁难玉萼,而佩儿又指证自己是杀害环儿的凶手,虽然没成功,但已经可以看出端倪,琳琅公主想害她。
从栖霞的表现来看,后面佩儿、环儿死的事她应该不知道,但之前秦嬷嬷的事便是她指使的,总之,这宫里没一个人干净。
南宫婳朝琳琅公主行礼后,便微笑着拒绝道:“很抱歉,皇后已经领裕姑姑送臣女回府,臣女无法参加公主的晚宴了。”
而琳琅这时却亲切的上前挽住南宫婳的手,微笑道:“我可准备了许久,要是你不来,岂不是拂我的面子?”
“公主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臣女还有事,先行一步。”南宫婳懒得和琳琅公主废话,她只觉得这晚宴定有阴谋等着她,傻子才会去。
琳琅见来软的不行,一双眼睛立即变得深黑起来,当即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小小的官家女儿,本公主邀请你是看得起你,你竟给本公主拿乔?是不是仗着皇后娘娘宠你,你就无法无天,要在宫里横着走了?”
南宫婳正要说话,那一直在后边听着的庆姑姑却不动声色的看了琳琅一眼,一步挡在南宫婳面前,朝琳琅沉声道:“还请公主别刁难南宫姑娘,娘娘已经恩准她出宫,公主如此刁难意欲何为?还有,公主莫忘了,如今你正在受罚,是万不能踏出琳琅宫的,莫非公主要奴婢将此事禀告娘娘,让娘娘把那三十板子补上?”
庆姑姑不紧不慢的说完,已经说得琳琅公主满脸赤红,可庆姑姑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她平时都要巴结着,哪敢与庆姑姑作对,只好软下来道:“姑姑说得是,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先回宫了。”
说完,她恨恨的瞪了南宫婳一眼,领着人不甘心的回宫,她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准备好,连十六皇子都等了许久,没想到要钓的鱼就快跑了,她怎能甘心?
接着,南宫婳和庆姑姑走到西御花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小宫女,说皇后急召,要庆姑姑回去,庆姑姑见事情紧急,便朝南宫婳道:“就快出宫了,姑娘自己小心些,周围都有侍卫,很安全的。”
说完,庆姑姑就跟着那小宫女匆忙的离去,南宫婳却觉得,这小宫女来得不正常,她必须和玉萼尽快出宫。
正在这时,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南宫婳一转眸,就见身后跟着的玉萼已经晕倒在地,而玉萼身后,突然多了拿着一块砖头,满脸淫笑的十六皇子。
“你要做什么?”南宫婳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奇怪了,庆姑姑说这里会有侍卫的,难不成,已经被十六皇子调走了?
“别看了,这里已经没人,早就被本皇子调走了。嘿嘿,小美人,我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十六皇子目光一直盯在南宫婳胸处,惊得南宫婳迅速抱紧双肩,赶紧朝后退两步,朝十六皇子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皇子竟想在宫中行凶,难道你不怕皇后制裁?”
“这里只有你和我,哦,还有像死猪一样的她。”十六皇子指了指地上的玉萼一眼,随即搓了搓油光满面的手,朝南宫婳道:“小美人,来给大爷香一个,只要今天你伺侯得本皇子舒服了,本皇子会许你做侧妃,凭你这姿色,配做侧妃了。”
说完,十六皇子已经色眯眯的朝南宫婳扑过去,正在这时,南宫婳不知哪来的力气,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十六皇子的脸上,当即恨恨的道:“人渣,你敢动我半根毫毛,我会让你百倍的还,识相的就放我走。”
“哟,本皇子就喜欢你这种野性的,越难驯服的越有意思,南宫婳,能让本皇子看上是你的荣幸,你就乖乖的在我胯下乱叫,一会儿别舒服得主动贴本皇子!”十六皇子十分下流的说完,魔爪已经哗地伸过去扯掉南宫婳的腰带,又把南宫婳往假山上挤,沉重的身子已经猛地凑上去,看着南宫婳的小耳垂,张嘴就要咬,南宫婳吓得忙道:“皇上驾到!”
南宫婳这么喊了一声,吓得十六皇子当场转过头,在十六皇子转头的瞬间,南宫婳对准十六皇子的下身,抬腿猛地一脚踢在他的重要部位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十六皇子已经痛得直不起身子来,他难受的弯下腰,握着自己的下身,痛苦的叫道:“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踢我这里!”
“踢你这里又怎么了?我今天就踢坏你,看你还怎么再害女人!”南宫婳说完,抡起腿对准十六皇子的裆部,就是一阵猛踹。
裆部是男人的弱点,只有踹这里才能迅速将他击倒,果不其然,现在的十六皇子已经难受得满脸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时的他已经被激怒,就像不要命的豹子,突然咬牙爬起身,朝南宫婳就一拳挥过去。
南宫婳没想到十六皇子竟撑得住这样的剧痛,在他一拳头挥过来时,赶紧朝边上移了几步,此时,暴怒的十六皇子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南宫婳厉声道:“贱人,你敢毁我命根子,我今天就毁了你的脸,将你先奸后杀!”
十六皇子说完,手中的匕首已经哗哗的朝南宫婳飞射而去,南宫婳不懂武功,这十六皇子却是略懂一些,而且他是男人,身强力壮,虽然下身痛得难受,但他硬是撑住了。
此时,看着那匕首哗哗射过来,南宫婳只觉得全身汗毛倒竖,为什么她这么倒霉,要遇到这样的事,她此时很想哭,可一向坚强的她却哭不出来,只是心里疼得难受,好像有千根针在心中扎似的,扎得她生疼,前世已经受过太多苦,没想到今生,还是遇到如此严重的危机。
正在那匕首哗哗直射向南宫婳的脑门时,只听“砰”的一声,一支箭突然从侧面飞射过来,与那半空中的匕首相遇,将那匕首狠地击落在地上。
南宫婳吓得大惊,迅速转眸,只见不远处,男子冷冷勾着唇角,正骑在一匹骏马上,歪斜着头,微眯起一只眼睛,手中赫然拉着一根大弓,与此同时,又是一支箭像流星一样飞射过来,准砍无误的直中十六皇子的下身,只听十六皇子凄厉的尖叫一声,可惜,他早把这里的侍卫谴走了,如今他受伤,却无人来管。
南宫婳此时已经被骏马上帅到如神祇般的男人给电到,看着骏马上潇洒昂扬,风姿卓绝,冷勾薄唇的祁翊时,她甚至以为自己见到了燕国太子。
可那马上正满目深邃盯着自己的男人,正是一袭银袍的祁翊。
此时,祁翊及他身后的护卫含笑、含恨等人已经下马,最前头的祁翊已经满目焦急,一阵风似的跑到南宫婳面前,在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眼中已经噙着淡淡的泪花。
“世子,怎么是你……”南宫婳没想到在她绝境的时候,祁翊竟然会出现救她,这是她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本以为他根本不知道宫中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像天神一样降临,既威风又俊逸,感到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傻瓜,你哭了?”祁翊还是第一次见南宫婳哭,便温柔的垂眸,将她一把搂到怀中,玉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用醇厚沙哑的声音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
此时,南宫婳被男人带到温暖结实的胸膛前,她只感觉他的胸膛太过于温暖,好像她的避风港一般,她以前从来没有过安心的感觉,如今依偎在祁翊的怀里,她才觉得十分的安心。
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含笑、含恨两人立即捂住眼睛回头,含笑嘴里一直带笑,含恨则尴尬的红着脸,将眼睛捂得死死的,可还是忍不住将手指移出个缝来,偷偷去看人家,惹得含笑一巴掌打在含恨的肩上,含恨这才赶紧转过头,将眼睛捂紧,不敢再看。
此时,南宫婳只觉得自己仿佛到达云端一般,面前男人的身体好温暖,又高大,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噙着温柔的微笑,满眼呵护的看着她,差点让她醉了。
不知道是怎么的,南宫婳感觉自己竟然流泪了,两滴眼睛从她脸颊上滑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尴尬,她不会感到到任泪水横流的地步吧,这太夸张了。
谁知道,男人却做了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动作,只见男人此时已经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覆下红唇,在她脸上轻吻,慢慢的吻干她脸上的泪,最后在她的眼睛上吻一记,这才笑意魇魇的挑起眼眸,“本世子还以为你早回府了,谁知后面却听到你根本没回府,怕你有事,就不管不顾的骑马进宫了,希望呆会儿皇上不会怪罪!”
南宫婳这才知道,原来他骑马进宫,是为了赶时间,他竟为了她连皇上的责难都不怕,便道:“都是我连累了世子,很抱歉。”
“你我将来会是夫妻,夫妻之间,怎用着说这些!”祁翊却眼眸含笑的点了点南宫婳的鼻子,随即又将眼眸放冷,一脸责备又关心的看向南宫婳,“你知道么,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接受别人的邀请,你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看着男人责备的语气,南宫婳已经低头垂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想起皇上的赐婚,心情当即下沉,便小声的道:“我……我已经是六皇子的和亲皇子妃,请世子放手。”
她心里还是有些在乎在大殿之上的时候,皇上要把她下嫁去燕国,世子后边竟然没有反对,这才将声音放冷。
谁知祁翊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宫婳,仍旧不放的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刚才都让我亲了,也让我抱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找借口反悔,我可以告你始乱终弃哦!”
南宫婳听到这句,忍不住想喷饭,可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这时,在后边的含恨已经忍不住,上前就道:“南宫姑娘你就别纠结了,我家世子不会让你嫁给六皇子的,你放一百个心。”
“要你多嘴!”祁翊已经一记爆栗敲在含恨光洁的额头上,南宫婳听到砰的一声响,看着光头的含恨,只觉得很好笑。
这时,地上的十六皇子却是痛苦的哼了出声,祁翊见状,突然将眼眸放冷,朝身后的含恨沉声道:“含恨,将此人的命根子斩断,再把他的衣裳剥光,送去琳琅公主的床上!含笑,吩咐你的人在同时把埋在琳琅公主宫中的蛇挖出来,将证据递到圣上面前,这一次,本世子要让这对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婳像听天书似的听祁翊说完,只见含恨已经抡起宝剑,一剑朝十六皇子下身斩去,这时的十六皇子,下身早就中了一箭,已经是奄奄一息,连痛都喊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祁翊便将南宫婳送到马车上,叫黑子护送她安全回府,还派了两个护卫在车上跟着,他则要回宫去向皇上请罪,还有解决琳琅一事。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颠簸,南宫婳才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安全抵达侯府,在回到侯府两个时辰后,祁翊派人传来消息,他安然无恙,反倒是宫里出了件大事。
消息说,宫里的人竟发现十六皇子裸死在琳琅公主的床上,那时候琳琅也被剥光了衣裳,而十六皇子的下身已经被斩断,人已死,又有人从琳琅宫后花园里挖出几十条长着獠牙的腹蛇,此事传到皇上耳中,耳上大发雷霆,认为琳琅和十六皇子兄妹偷情,还杀死十六皇子,手段无比残忍,又用蛇咬死宫女企图栽赃栖霞公主,赐琳琅公主一条白绫,当晚琳琅公主就被狠狠勒死了,玥贵妃打入冷宫,从此不得出冷宫半步。
所有的事情都栽赃到琳琅公主身上,而这一切,都是祁翊帮的忙,南宫婳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直叹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琳琅公主名声已臭,虽然这消息是偷偷传出来的,却在几日之内不胫而走,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知道。
人们不禁在背后骂琳琅最毒妇人心,和亲哥哥苟且就算了,还杀了亲哥哥,心也太黑了,手段又太残忍,就是凌迟处死也不足了解恨,失去十六皇子的沁贵妃则一蹶不振,整日只知道在宫中哭,要不是十六皇子是受害者,沁贵妃恐怕也会被打入冷宫,皇上看她可怜,这才网开一面。
听到这样的消息,南宫婳只觉得后背发冷,这皇宫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皇帝皇后最大,其他人都在他们身边讨生活,若是她的话,是不愿意进宫的,也不知道那些进宫的她妃嫔是为了什么,权利地位,还是一个个都是娘家为了飞黄腾达的棋子?
如果是她,绝不会甘愿做这颗棋子,琳琅公主有这样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十六皇子更是该死,看来世子的手腕也很强,完全不像表面那么温柔。
听到这个消息后,南宫婳又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安容华因为那天被皇长孙楚澜救过一事之后,当晚就歇在了皇长孙府,侍寝皇长孙,第二天便被皇长孙请旨封为侧妃,过几天便是安容华的侧妃宴会,而安容华也给她下了帖子。
帖子表面是真心欢迎她去皇长孙府参加宴会,其实话语间带着浓浓的炫耀和得意,毕竟她如今飞黄腾达,由一个平民女子转身变成皇长孙的侧妃,连自己见着她都要行礼,她如今是十分的风光,自然想在别人面前长口气。
南宫婳不得不佩服安容华的手段,一步步爬进宫,又一步步爬上皇长孙的床,这一步一步的都算计得好好的,手段心计都十分深沉,幸好她早早的看清她,否则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第109章叔叔爬樯痛打袁逸升【手打VIP】
而且南宫婳回府当天,就去了老太太的兴安堂,南宫府一家知道她即将与六皇子婚配,一个个心思各异,老太太心里只想着为二房一家人打算,所以对于南宫婳要被嫁给六皇子,面上态度一直淡淡的,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而南宫昊天整日愁眉不展,不时的在外奔波,希望能想到解决办法退婚,他可不想自己一手培养的优秀女儿外嫁他国,这就等于白培养了,当天她还未进府时,皇上的圣旨就先到侯府了,圣旨上说要等燕国六皇子看过她的画像之后,作了决定,这边再作回应,如果六皇子那边答应,她就确定为六皇子的未婚妻了。
但如果六皇子那边看不中,主动退掉这门和亲的话,她才有一线生机,只是,到时候即使不用与六皇子和亲,她的名声已经毁掉大半,谁会娶一个被人退过亲的女人呢?
这几天,飞羽院真是客源不断,几个不知事的姐妹还跑来恭敬她,可只有南宫婳知道,嫁给人面兽心的六皇子,就跟嫁给十六皇子一样,都只会落得命丧黄泉的下场,她不确定自己受得住那种折磨。
只是,祁翊身边的含恨却说她不会嫁给六皇子,难道,祁翊有什么计策?
无论祁翊有什么计策,他始终是他,要想让六皇子望而却步,只有她自己想办法,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她一向明白这个道理。
目前消息还不准备的,大意是等六皇子看了画像再决定,不过南宫婳又收到一个消息,说六皇子会和燕国太子一同前来,那个神秘的燕国太子,一直像一团谜一样萦绕在她心中,让她很想解开这个谜团。
这一次的事,她已经料到,总有一个人死,却没料到会是琳琅公主,琳琅想伙同十六皇子毁她清誉,是自作孽,不可活,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说的就是琳琅这种人,她可不是一昧任人欺负的圣人。
只要谁惹着她,她都会一步步替自己复仇,只是让她奇怪的事,祁世子怎么会知道宫中发生的事,他不是在武穆王府吗?难道,宫中有他的眼线,就算他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她只感觉,祁翊太不简单了,他隐藏得极深,是属于深藏不露的男人,她隐隐觉得他手腕凌厉,不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怎么样的。
武穆王府
宁静的寒夜,天上挂着一弯薄薄的星月,王府鲜花萦绕、绿树成荫的醉香萝中,男人着一袭鎏金色的缂丝滚金边绣海棠对襟袍子,背着手,抬着眉,正独自凝望着天上的月,他头上的玉冠在月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一头乌黑的青丝上映着浅浅的月辉,一双狭长且漂亮的丹凤眼透着一汪晶莹的影子,邪魅且阴柔的目光,让边上侯着的丫鬟们觉得他们的世子好像变了一个人。
在人前那温润如玉的世子,一旦没有人,真实面目竟比齐王世子还要阴冷,甚至冷如不留一丝情面,眼里总透着精明的寒芒,殷红的唇总是戏谑的勾起,整个人显得霸道无情,不过这个秘密却只有醉香萝的下人知道,她们即使知道世子完全相反性格的反差,也不敢说一句出去,生怕因此掉了脑袋!
毕竟,她们可是亲眼看到这眼里含笑的世子因为下人一句忤逆的话,就当场将人赐死,眼里没有半分同情,有的只有狠毒与冷绝,如此美色又冷绝的男人,对众人来说,是一个谜,大家既喜欢,又害怕。
有时候,她们觉得这世子更像一位孤傲且霸气的王者,但一转眼,他又变成了那个清冷自恃的少年神医。
正在这时,手持折扇的含笑已是摇着扇子,散慢的走进醉香萝,朝众丫鬟们看过去后,丫鬟们全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殿下,刚才良妃又传信来告知属下,她说她只是正巧看到太监小福子鬼鬼祟祟的抬着一具尸体,朝冷宫走去,才注意上此事,然后她命人去琳琅宫查探,才发现有人带了一个奇怪的筐子进来,后面她便查出筐子里是许多条蛇。后边她的人跟踪琳琅,发现她邀请过南宫小姐,又发现十六皇子用自身的地位及重金将西御花园的侍卫撤走,她便觉得两者之间定有关联,这才给咱们发了信号。她说她只知道琳琅与十六皇子这件事,至于其他的,还没查出来。”
含笑说完,便安静的看向祁翊。
祁翊狭长的薄唇邪佞的冷勾,眼皮傲然的一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垂下两排如刷子一般的睫毛,一派冷邪的道:“难道,她没查出来此事与羽落、栖霞有关?”
含笑一听,嘴角的笑意尴尬的收回,摸了摸自己的头,道:“良妃只是颗棋子,能查出这么多已是不易,如今对于进宫为妃和宫女的人,皇上都要经过精挑细选,确保祖上三代都是苍祁清白人家,要再安排自己人进去,并非易事,此事若不是良妃提醒,恐怕我们赶到时,南宫小姐境况堪舆!还请殿下切勿责怪良妃。”
“身为燕国人,为燕皇办事是她的使命,明知南宫小姐会出事,她为何不带人前去阻止?说来说去还是能力欠缺,她娘家人在燕国得到那么多荣华富贵,如果她的报答与本宫的付出不成正比,那本宫留她何用?告诉她,如果下次再如此疏忽,直接赐死!”
原本还有些高兴的含笑在听到男人冷漠如厮的话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太子一凶起来,可是比燕帝还凶,他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幸好自己没惹着太子,便道:“属下遵命,这次的确是她的疏忽,她是宫里的内应,当时咱们能安心离开皇宫,完全是因为有她在,属下本以为她能保护南宫姑娘,谁料还是如此失误。看来,宫里咱们的人太少了,以后要想办法多弄些进去,万一南宫姑娘不小心踏进宫里,也可以随时保护,除了皇宫,侯府咱们也可以弄些人进去,万一南宫姑娘……”
“要你多嘴?”听到含笑越到最后越故意的话语,祁翊眉头冷挑,含笑这根本就是仗着从小伴他长大的主仆之情,在调侃他。
想了想,祁翊看向天空的弯月,冷声道:“本宫相信她的机智与能力,你派两个暗卫暗中保护她。如今楚宸烨已经在着手调查武穆王府的事宜,我们必须率先行动,抓住齐王府的把柄,准备随时迎战。”
“属下领命。”含笑说完,又满目疑惑的道:“皇宫里的人,与栖霞公主和羽落郡主又有何关系?”
祁翊不置可否,是栖霞领南宫婳进宫的,她必然有联系,至于羽落,这个隐藏得极深的人,他也不过了解尔尔,还得多加查探。
侯府
一大早,南宫婳已经起床,起来梳洗打扮完毕后,她就坐在梳妆台前抱着只手炉看书,仔细的看关于毒药、解药的名称、成份及药效,这一次在宫中没出事,亏得她看上次皇后赠的那本《宫廷秘方》,里边竟讲得有宫中一些流传着的毒药和解药,所以她在闻到那血燕的时候,才知道里面下得有药。
看来,看书果然能充实自己,还能解救自己,她当初选择学医这条道路是对的,官家女子,要么主攻刺绣,要么琴棋书画,要么学医,总得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活得有价值。
看了会儿医书,估摸着老太太要起床之后,南宫婳披上一件遍地洒金花缀着狐狸毛边的红色鹤氅,托着一只铜掐丝珐琅手炉,领着玉萼、绾绾朝兴安堂走去。
来到兴安堂的时候,南宫雪、南宫怡早已经到里面恭敬的坐着了,看到南宫婳,两姐妹忙温柔的上前向她行礼,这时,坐在首位上的老太太则白了南宫婳一眼,想起可怜的南宫蕊儿,又看到如今光鲜的南宫婳,便斜睨着眼睛,好像一副别人欠她钱的样子道:“哟,如今婳儿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就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连请安都喜欢迟到了。”
南宫婳淡淡看着挎着一张脸的老太太,不恼不怒,只是一脸笑意的道:“祖母这是说笑呢,婳儿并未迟到啊,只是今天比平时来晚了些,要说晚,珏儿妹妹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正说完,外面就传来南宫珏阴阳怪气的声音,“我也没迟到呀,正赶来,便听到姐姐在背后说我的嫌话,幸好有祖母在,祖母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咱们的大姐姐不过嫁了一个人人唾弃的纨绔子弟,怎么竟摆上这样的谱了?”
南宫珏的话虽然让老太太不悦的沉下眼眸,但却隐隐给老太太出了口气,最近南宫婳请安也越来越晚了,经常掐到最后时段来,也不像之前那么殷勤,做的好些事都是为了面子,并不是真心孝敬她这个老太太,她早想找机会发难了。
虽然她不喜欢南宫珏,不过,她已经考虑过,如果让赵氏一房独大,那这侯府就无法平衡,她的地位会越来越弱,等赵氏生下儿子,那大房更是如日中天,到时候她这个老太太在侯府哪还有半分威严?
以前她帮着赵氏和婳儿打压苏姨娘和南宫珏,主要是婳儿和赵氏好控制,管得住,两人又不受宠,她要借她们来打击苏氏,如今苏氏失势,赵氏崛起,日渐威胁到她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已经考虑过,要让苏氏和赵氏平衡。
想到这里,老太太便默认了南宫珏的挑衅,她也准备把南宫珏扶起来,好与南宫婳对抗,到时候,南宫婳要对付南宫珏,就没时间来对付她这个老婆子了,那陈家老太太的下场可是摆在眼前的。
见南宫珏如此挑衅,南宫怡和南宫雪都气得冷瞪向她,南宫怡年幼,率先气愤的道:“珏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祖母的面你也敢如此编排大姐,你是在诅咒大姐姐嫁得不好吗?”
南宫雪现在住在凤莛轩,受赵氏庇佑,又因她得了一门好亲事,也护着南宫婳,朝南宫珏不屑的道:“珏妹妹,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你嘴里口口声声讽刺大姐,但再怎么,大姐将来也是六皇子妃,身份地位比你高出不少,到时候,咱们整个王府都要给大姐行礼,更莫说你这样嚣张的讥讽她,要让燕国人和圣上知道,大姐还没成婚就被你挖苦上了,到时候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珏一听,当即冷竖眉头,这南宫雪算什么东西,不过一没娘的野孩子,也敢和她比,当即道:“我不过就事论事,那六皇子本就德性差,听说他还是个丑八怪呢,又色又凶残,家里的小妾通房无数,府里经常死人,听说都是被他玩死的,啧啧,我真为大姐姐不值,大姐姐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能嫁给那样的男人呢?”
这时,老太太听见这话,虽有些微微愠怒,脸色不太好看,却只是冷冷瞪了南宫珏一眼,并未表态。
南宫婳也看出来了,看来,老太太将她视为不听话和管不住的眼中钉了,便淡淡放下手中的茶盏,拿出宫缎锦帕,轻轻擦了擦嘴角,朝南宫珏不紧不慢的道:“珏儿,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说完,南宫婳只是冷然抬眸,既然老太太暗着纵容南宫珏,就别怪她摆谱了,谱,谁不会摆?被逼急了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老太太一听,当即怔在原地,而南宫珏则缩了缩瞳孔,南宫婳这意思说得很清楚,再怎么她现在也是六皇子妃,哪怕是燕国的,也是皇妃级别的,而且是正妃,将来很有可能是王妃,而她只是个庶女,南宫婳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和她叫板。
呵,不就一个六皇子妃,南宫婳以为她是什么,当真摆起谱来了,拿身份来压她,有种当了皇后再说,不然就别在这耍横。
不过,南宫珏虽不服,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因为这时候,下人一个个都十分鄙夷的看向她,这时,老太太已经适时发话,淡淡道:“你俩都有错,首先是珏儿,你作为妹妹如此不尊敬长姐,是不是想让人觉得我侯府家教不严,教的孩子竟然如此的不懂规矩?还有婳儿,你作为姐姐,不能因为要飞上枝头就可以随意压低侯府姐妹,你们要互相帮助尊敬,万不可让外人捏了把柄去。”
“祖母说得是,祖母处理得十分的公平,是绝对不会让外人说闲话的。”南宫婳目光深沉的道。
她表面在赞老太太,实际讽刺她处事不公,分明是南宫珏挑唆在先,她竟两人都罚,这传出去,别人不说嫌话才怪。
老太太此时已经是黑着一张脸,正在这时,外边却传来孙嬷嬷的声音,孙嬷嬷着急的跑进来,一看到老太太,就忙拍了下大腿道:“老太太,不好了,林姑娘在听雨轩受惊呀,好像做了噩梦一般,样子十分的恐怖,您快去看看。”
老太太当即竖起眼眸,忙一个箭步起身,与南宫婳道:“婳儿,如今你母亲临盆在即,老爷说了由你暂代掌家之职,如此,你就跟祖母去看看。”
南宫婳点过头后,就跟在老太太身后,南宫珏、南宫雪等都觉得奇怪,便纷纷跟在后头,南宫珏却是带着看戏性质的。
等众人走到听雨轩时,里边已经传来林雪柔凄厉十足的叫声,紧急着便是悲戚的呜咽声,看样子哭得十分难受。
老太太吓得心肝儿都碎了,忙冲进屋子里,见林雪柔正苍着白脸,顶着一头乱糟遭的头发,着里衣坐在雕花大床上,身上只盖了件薄被,双目已经赤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好像遭受什么刺激似的。
“雪柔,你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气恼的盯着边上服侍的倩兰和菊兰,吓得倩兰、菊兰忙跪在地上,两人已是满脸带泪,嘤嘤的哭了起来,却不敢说是为什么。
林雪柔见老太太来了,忙作势就要起身给她行礼,老太太已经将她按到床上,一脸痛心的看着她,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给你作主的,是不是她们哪里亏待你了?有没有吃少、穿少?若真有人亏待你或者欺负你,姨母一定会惩罚她们!”
林雪柔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装得十分可怜的道:“没什么,只是我不小心做噩梦了,不是什么大事,惊动了姨母,都是雪柔的错。”
见林雪柔如此温柔懂事,老太太更是心疼,这时,跪在地上的倩兰则欲言又止的凑上前,思索一会,朝老太太道:“回老太太,根本不是什么小事,自从雪柔姑娘住进听雨轩后,每晚上都要做噩梦,她天天都要被噩梦惊醒,总梦见这屋子里有成姨娘的鬼魂,觉得十分不吉利,但她又不好和您说,只得一个人独自承受。林姑娘多次梦见成氏的冤魂来找她,说她霸占了她的床,想要林姑娘的命,那鬼魂还天天盯在林姑娘床前,瞪大眼睛看着她,让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看来,这院子真的有古怪,要不,让咱们姑娘搬出去住,这里是住不得的了。”
听到倩兰暗幽幽的说完,南宫婳嘴角溢起一抹冷笑,她终于懂了,好端端的,林雪柔突然大叫,看来,这是早预谋好了的,先是大叫,随后把老太太叫来,然后自己装好人,让倩兰将有魔障的事说出来。
林雪柔的心思她还不知道?她不想住在清冷又偏远的听雨轩,因为这里离清墨轩太远了,她想住正经主子的院子,比如飞羽院、凤莛轩或者清墨轩,甚至住老太太的兴安堂也可以,只是,凭她这样的身份根本不能住正经主子的院子,能给她个听雨轩已经是不错的了,还如此的不安份,天天想着勾引父亲,企图给自己讨得个正经身份。
她之所以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原因是从林雪柔一住进听雨轩起,经常找借口要向母亲调院子,可母亲不答应,她就经常提,她大概是觉得和儿子住在这里太闷了,想方设法的要换地方,才闹出这等幺蛾子。
最重要的是,前几天,在老爹回府时,林雪柔领着丫鬟刻意去前院玩,又故意与老爹偶遇,两人还聊了一下午,但因为她住得远,好端端的跑去前院,一去众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下人们就回复南宫婳,说林雪柔这小妖精不安份,腆着脸想爬侯爷的床了。
虽然这话说得过了些,但林雪柔已经是寡妇,又带着个六岁大的孩子,这样的身份,她又如何嫁给父亲?
听到倩兰这么说,林雪柔立即冷声喝斥倩兰道:“小丫头,胡说什么呢?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
林雪柔虽然这么说,但老太太却是听明白了,听完后,她一双阴鸷的目光已经冷冷看向南宫婳,要不是南宫婳不肯让林雪柔住飞羽院,雪柔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说来说去,都是南宫婳太小气,明知道她领雪柔在府里住,就是为了抬举雪柔,让雪柔以后有好日子过,谁知南宫婳却推三阻四的,想起她就气恼。
此时的林雪柔,脸色苍白,肌肤隐隐透着腊黄,眼窝紫黑,好像没睡好又没吃好的样子,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老太太便道:“你们是怎么伺侯的林姑娘?竟把她伺侯成这样,连个丫头都不如,说,你们是不是短了她的吃食?”
倩兰、菊兰两人吓得忙摇头,纷纷否认道:“老太太开恩,奴婢们哪敢克扣林姑娘的吃食,只是……总有丫头婆子在背后说林姑娘的闲话,说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外人的儿子,竟在咱们侯府骗吃骗喝,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们还说,这侯府是侯夫人当家,怎能容忍别人住进来,还说林姑娘时时刻刻想着爬老爷的床,想抢侯夫人的宝座,总之一个个都说得很难听,说得我们姑娘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所以才这样了。”
南宫婳淡淡抬眸,丫鬟婆子们说得很正确啊,林雪柔哪里委屈了,吃得好住得好,难道还想破坏别人家庭么,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多个弟弟,给将来的弟弟留隐患,而且别人家的孩子,这也太离谱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这个想法。
如果真的有这想法,她一定会将这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听到倩兰这么说,林雪柔已经难受的哭了起来,老太太则阴沉着脸,十分不悦的看了南宫婳一眼,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她们是不是活腻了?倩兰,你给我报上名来,我一个个的治!”
倩兰吓得脸色苍白,忙摆手道:“奴婢也不清楚,毕竟大家都在说,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治了,咱们姑娘一向柔弱善良,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每天都哭,看得奴婢们好难受,而且这屋子里阴气太重,太不适合人居住了,连奴婢们都经常做噩梦,日夜难安!”
听到倩兰的话,老太太脸色更差,南宫婳冷冷看了眼倩兰一眼,这倩兰、菊兰都是林雪柔进府后老太太给的丫头,一切都听老太太的,自然是什么都敢说,这不明摆着告诉众人,侯夫人叫丫头婆子们欺负林雪柔了?
要没有侯夫人授意,下人哪敢嚼林雪柔的舌头?
林雪柔这时又难受的咳了两声,涨红着脸,看得老太太直叹气,思索一会儿后,她看向南宫婳,幽幽的道:“婳儿,如今你林姨在这里专做噩梦,你说说,该怎么办?”
老太太将问题抛到南宫婳那里,南宫婳则是淡然一笑,看了看屋子四周,不紧不慢的道:“怎么孙女以前没听过这屋子闹鬼?林姨,是不是你看了什么话本小说,胡思乱想想多了?要不,我派人去宁国寺请几个弟子来给听雨轩做场法事,将鬼驱走?”
南宫婳已经明摆着拒绝将林雪柔挪到其他院子里,她可不想引狼入室,让狼霸占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更不想多一个苏姨娘这样的角色来夺父亲的宠爱,因为她很不想看到娘亲难过的样子。
听到南宫婳的话,林雪柔眼里露出一抹焦急,有些尴尬的笑道:“怎能麻烦大小姐做这些事,我没事的,可能是我身子弱,镇不住这里的妖魔鬼怪,若是能换个地方,估计就没事了。”
绕来绕去,林雪柔终于将自己的意图绕了出来,果然不出南宫婳所料。
老太太听南宫婳说让人来驱鬼,很明显就是不让雪柔搬院子,她本想发怒,可又碍于南宫婳如今的身份,好歹她也是个皇子妃,虽然要外嫁走的,但在她出嫁之前,她还是暂时忍一忍,等南宫婳外嫁之后,到时候侯府便是她的天下,她想怎么就怎么。
这时候,不宜和南宫婳摊牌,毕竟南宫婳现在变得十分聪明,到时候巧舌如簧的搬出圣上什么的来,又得惹儿子生气,她和儿子的关系本就越来越僵,可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闹僵了。
老太太思索一下,一双精明的眼睛四处扫了扫,便道:“雪柔,你先暂时住在这里,就按婳儿说的,请高人来做两场法事,看能不能去去这晦气,搬院子的事,过一段时间再说。”
言下之意,是让林雪柔忍,林雪柔也懂,便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
这时,老太太还想和林雪柔说心里话,就把南宫婳她们谴了出去,等几个姐妹都离开之后,老太太又把下人全叫出去,一双眼睛巴巴的看向林雪柔,试探的道:“雪柔,不是姨母不疼你,有一件事姨母想和你商量。”
林雪柔心里咯噔一下,忙朝老太太温柔的道:“有什么事姨母尽管说,雪柔都听姨母的。”
老太太想起俊哥儿,微微迟疑一下,便道:“你那俊哥儿原本是王家人,自打王强去世后,你就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拖养大,只是,他再怎么也毕竟姓王,不姓南宫。把他养在府里,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依姨母的思虑,想让你在府里永远陪着我,姨母到时候会为你想办法,至于这个孩子,你干脆送回江西算了,让他跟着他爷爷奶奶过!”
林雪柔一听,当即一脸不忍的瞪大眼睛,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忙摇头道:“姨母,您也是有儿子的人,你知道做母亲的心,我就是舍不得俊哥儿,才把他带进京的。你不知道,他爷爷奶奶有多讨厌他,他们只疼大房的孩子,对我们二房是又打又骂。那两个死老货,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偏心大房的人,和着大房的人一起挤兑我们。他们占了王强留下来的房产和田产,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我才带着俊哥儿前来投靠您的。如果就这样把俊哥儿送回去,他们一定会打死他的,与其让俊哥儿回去送死,我宁愿……让他跟在我身边。”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做母亲的心,便道:“你那婆家当真这么狠?”
林雪柔忙红着眼眶,哽咽着点了点头,“他们真的很刻薄,哪有姨母您十分之一心善,她们那种乡间老货,根本不懂得尊重人,把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又岂会真的接纳俊哥儿?俊哥跟着他们,只会变成傻子,他们是不会让他上学堂的,如果俊哥儿能跟在我身边,以后他长大成了人才,一定会跟着我孝敬姨母你的。这世上,雪柔就只有姨母你一个亲人了,求求姨母不要赶雪柔走,不要舍弃俊哥儿,让他找个学堂念书。我答应姨母,把俊哥儿当下人一样的养在侯府,只要给他口饭吃,让他正经上学,其他时候他就是姨母的奴才,可任凭姨母差谴,绝不觊觎一分侯府的东西,更不会闹得家宅不宁,姨母知道俊哥儿很懂事很听话的,雪柔求求姨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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