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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

_3 爱心果冻(当代)
南宫婳一看到这熟悉的荷池,就想起前世,前世她因为偷情的事,被罚禁足,当时她难受得想死,便偷偷跑到荷池,准备轻生,谁料被赶来的袁逸升救了,自此她就慢慢对俊雅的他产生好感。
到这世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袁逸升和苏姨娘设的计,袁逸升想借助她平步青云,苏姨娘想让她嫁个破落户,更想毁她名声。
袁逸升是吧?这个负心汉,马上就要见到了,想到此,南宫婳朝前边的南宫珏走过去。
☆、第012章惊遇世子上
其实,前世她轻生的时候很犹豫,站在荷花池边不敢跳下去,正在思考的时候,有只黑手猛地推了她一掌,她原本犹豫不决的她推了下去,现在想来,那只黑手肯定是南宫珏,只有她才这么狠。
想起这里,南宫婳恨得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抹淡笑,眼神却无比冰寒,朝坐在石凳上的南宫珏走去。
南宫珏见南宫婳走来,原本僵硬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先前害不死她,这次她又想到了妙计,想到此,南宫珏忙殷勤的起身,迎上南宫婳,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有些愧疚的道:“姐姐刚才教训得是,是妹妹一时糊涂,来,妹妹给你斟茶认错。”
“既是认错,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南宫婳不紧不慢的说完,坐到南宫珏对面,南宫珏这脸变得可真快。
南宫珏随即一愣,嘴角露出个尴尬的笑,道:“妹妹错在不该怀疑姐姐,都是圆荷那丫头嘴贱,挑拨事非,要不是她,妹妹也不会和姐姐产生矛盾,姐姐,我们去看看荷花吧,你看这荷花开得真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刚才才为圆荷哭,转身就骂开她来了,不怕她索命么?
南宫婳见南宫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突然紧张起来,难不成一世,她想像前世一样,推她下河,再让袁逸升英雄救美?
好,想害她是吧,她会让她后悔。
她朝南宫珏露出个亲切的微笑,故作不知的点头道:“好呀,我最喜欢荷花了,咱们去看看。”
说完,她拉起南宫珏,迅速走到荷池旁,这边的南宫珏则一脸兴奋,见南宫婳这么容易就中计,心里狠狠鄙视了她一顿。
玉萼和秋月怕出事,两人立即守在边上,走到河池边,南宫珏挽着南宫婳的手,指着远处一朵开得正艳的清荷,装作指给南宫婳看的样子。
这时,她双眸陡转,打量了下南宫婳,发现南宫婳没注意自己,眼底更是得意,她慢慢松开南宫婳的手,悄悄走到南宫婳后边。
此时,秋月从怀中摸出个小玩意,拿给玉萼看,不太经事的玉萼当即被秋月的东西给吸引了去,秋月继续和她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玉萼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小姐。
南宫珏眼色一动即被南宫婳察觉,她配合着她装作被那朵荷花吸引的样子,目光放得远远的,丝毫不觉南宫珏已经走到自己身后,还故作不知的大笑道:“珏妹妹,刚才真是误会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善良?哼,她字典里可没善良二字,南宫珏脸色冰冷,双眸瞪得狠狠的,南宫婳,你去死吧,没了你,我就是侯府嫡女,有你在,我永远没出头之日。
说完,她屏神凝气,准备装作滑倒,一屁股给南宫婳撞去,将她撞下荷池。前边的南宫婳早从荷池里的倒影看清南宫珏的动作,待南宫珏准备撞上来那瞬间,她迅速一闪身,此时南宫珏身体已经前倾,她不动声色的看准,右腰猛地一撞,将前向倾斜的南宫珏狠狠撞去。
只听“啊”的一声,南宫珏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如箭般砸进荷花池中,溅起一池清水,南宫婳见状,忙着急的大声呼救道:“快来人,珏妹妹掉下荷池了!”
秋月一听,立即抬眸,本以为是大小姐掉下去,没想到是自家小姐,她当即恨恨的瞪了南宫婳一眼,着急的上前,看着在水中难受扑打的三小姐,她惊得大叫起来,“救命,谁救救我家小姐。”
南宫婳装得一脸惊慌,怯弱的朝后边退了两步,生怕自己也掉下去,南宫珏这是自作孽,要不是她想害自己,把自己的贴身婆子支开,又让秋月吸引玉萼的注意力,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殊不知,她早就和玉萼打过招呼,玉萼心思通透,秋月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由玉萼牵着走,被玉萼引开注意力,反而没看到三小姐落水。
此时,池里的南宫珏已是满脸涨红,一个劲的在里面呼救,眼看身子就要沉下去,突然,南宫婳听到一阵疾如风的声音,一个素色身影从远处狂奔过来,一奔过来就毫不犹豫的跳进池中,游过去救南宫珏。
看到跳下去的男人,南宫婳恨得双眸含冰,这不是那个高升就杀死她以及腹中孩儿的负心汉袁逸升,又是谁?
男子根本不能进入内院,他竟能进来救人,看来是苏姨娘早设计好的,就为了让他救自己,让自己爱上他,和他联合起谋夺属于自己的东西。
努力忍住内心想杀了袁逸升的冲动,南宫婳装得柔弱可怜的上前,这时,袁逸升已经将湿嗒嗒的南宫珏拖到岸边,南宫婳忙去搭手,温柔的道:“珏妹妹,快上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是姐姐的错,没看好你。”
南宫珏噗地喷了口水,嘴里还有些青苔,袁逸升见状,忙与南宫婳把她抱上岸,伸手就去压南宫珏的胸,将她腹部的积水全压了出来,吐了一会儿后,南宫珏这才悠悠转醒,一看到对着自己笑的南宫婳,她气得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南宫婳,竟然推我下水,你太狠了,枉我这么敬重你,没想到你在背后使阴招。”
南宫婳一听,当即怔住了,一脸委屈的道:“妹妹你神志不清还是魔障了,怎么尽说胡话,秋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你!你才魔障,我站得好好的,你推我下去,我要告诉父亲。”南宫珏说完,难受的哭了起来,袁逸升见状,忙拂了拂南宫珏的头发,让她别哭。
他心里则十分疑惑,自己救的应该是大小姐,怎么变成三小姐了?
南宫珏心里气愤得厉害,她原想害南宫婳,没想到被她反害,这个南宫婳,真的不一样了,想了想,她一个起身,一边跑一边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爹,求他给我个公道。”
南宫珏一跑,袁逸升看了南宫婳一眼,也跟着追上去,他可是救人的英雄,怎么可能不去,这样更让侯爷赏识。
秋月也跟了去,南宫婳便慢慢起身,眼底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如此温柔一回眸,突然,她看到假山后立着一名沉稳淡漠,高大俊削的绝世美男子。
☆、第013章惊遇世子中
看到站在假山旁的男子时,南宫婳动作一滞,身体一僵,顿时愣在原地,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此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这一江春水,满树桃花,如黛青山纷纷失了颜色。
男子约摸十七、八岁,着一袭宫缎面藻纹蓝领青衣纁裳,纁裳外罩织金朱樱色对襟外袍,青绮玉革带上衔着瑑云龙文描金贯珠如意佩,乌黑如缎的青丝上束着三采七玉玄紞冕冠,冕冠前后七旒,每旒贯五彩玉珠,应该是郡王或世子装扮。
目光一移,南宫婳便对上男子一双如黑曜石般的星眸,男子朱唇殷红润泽似涂火红莲,鼻梁高挺,剑眉如画似玉雕冰塑,乌金玉眸流光溢彩,蕴藏着万年不化的寒冰,仿若雪山下的圣泉,饶是翩若惊鸿、刹那芳华。
百芳园里野蝶纷飞,男子挺身而立,披于双肩柔美的墨发占满南宫婳的眼帘,她脸色攸地陀红,迅速低下头,难道他刚才看到她撞南宫珏的动作了?
男子在看到南宫婳时,神色微微一怔,眼里是浓浓的惊愕,脸上有种微醺的神采,有些局促的将眼移开,南宫婳也忙左看右看,不敢与男子对视。
“表哥,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害得我好找,原来你到这儿来了……”
这时,一阵如莺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南宫婳赫然抬眸,便看到三名女子一齐跑过来,其中说话的那个身段窈窕、丰姿绝伦,打头走在最前边,大约十四岁,身后跟着两个上等丫头。
说话女子一脸焦急,才说完,便看到边上立着的南宫婳,陡地,她原本爱慕的眼神瞬间转为冰冷,目光骇人的盯向南宫婳,仿佛南宫婳抢了她男人一般,道:“表哥抛下表妹一人,原来会美人来了。”
女子说完,男子一张俊颜当即变得森冷,冷抬下鄂,沉声道:“闲扯什么!你脑子里想些什么歪东西。”
男子说完,冷拂纁裳,冰眸深沉的打量南宫婳一眼,大步流星的提步离开,边上一个穿姜黄交领褙子的丫头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之前的美貌女子便满目阴鸷的盯着南宫婳,满眼睥睨的道:“你是哪个院的丫头,光天化日之下与男人见面,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故意接近我表哥,你是何居心?”
玉萼站在南宫婳身后,一听到女子的话,气得正要开口,南宫婳一把将她拦住,乌目淡然的看向女子,缄默不言。
她可对这男子没有意思,平白无故就成了别人的情敌,真冤!
“现在的女人,稍微有点姿色就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这凤凰也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当的?我们世子妃人选已经定了,你看见没,就是你面前的芯蕾小姐。”女子边上着一件对襟圆领过肩通袖襕比甲的上等丫头阴阳怪气的说完,还将女子推上前,得意洋洋的瞪着南宫婳。
南宫婳沉稳淡定的盯着两人,还未开口,那丫鬟一脸高高在上,又发话了,“也难怪,我们世子太优秀,年纪轻轻就是神医,又长得英俊,只要是个女人都引诱她!”
神医、世子?难不成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南宫珏嘴里的武穆王世子祁翊?
见南宫婳不说话,那丫头更是趾高气昂的挑眉,拔高音调道:“怎么,方才还那么大胆的盯着男人瞧,怎么这会子不敢吭声了?”
南宫婳乌目浸着一缕暗芒,抬高下颚,反唇相讥道:“古语说得对,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奴才,这是我家,我的一言一行,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置喙!”
南宫婳说完,那丫头和郑芯蕾都顿了顿,难不成她是南宫府的人,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孙嬷嬷的声音,“大小姐,老太太、侯爷叫你去。”
“大小姐?”主仆两人同时惊呼,纷纷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婳,南宫婳乌黑的眼里寒冰潋滟,身后的玉萼则扬起头,一脸的得意。
郑芯蕾没想到南宫婳是侯府大小姐,脸色陡地由红转青,一下子慌了起来,刚才眼里的高傲立马化为温软,朝南宫婳拂了个礼道:“芯蕾不知道是侯府大小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小姐原谅。”
这脸色转变得可够快的,孙嬷嬷在场,郑芯蕾立即变得温柔,不明摆做戏?南宫婳则冷然挑眉,不搭理郑芯蕾,随着孙嬷嬷离开。
见这大小姐不理自己,郑芯蕾气得脸色扭曲,嚣张什么?
来到兴安堂,打开湘妃竹帘,里面已经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看得南宫婳心惊,南宫珏正伏在苏姨娘怀里哭,座上的老太太均一脸愠色。
最重要的是,南宫婳竟然看到祁翊与郑芯蕾,祁翊脸色冷峻,略有些尴尬的立在边上,郑芯蕾也站得远远的,生怕与侯府的私事扯上关系。
与祁翊一对视,他就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一眼,南宫婳微微惊讶,随即不予理会的上前。
这时,座上的老太太已是满眼怒火,一看到南宫婳进来,猛地将龙头拐杖拄在地上,冷冷的盯着她道:“孽障,还不跪下!”
整个兴安堂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二小姐南宫雪、五小姐南宫怡、四弟南宫枫均吓得身子一缩,各躲到自己奶妈怀里去了,跟来的袁逸升立在边上,态度恭顺却不乏一丝清高。
祁翊凤眸闪过一抹讶异,星眸若霜的扫了眼南宫婳,南宫昊天则很是没脸,刚才他和老太太正与武穆王世子聊天,珏儿就气冲冲的跑进来,真是拂他侯爷的颜面。
见老太太一脸铁青,南宫婳眼眸微转,心里恨不得杀了南宫珏,面上则乖巧的走到老太太跟前,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将一杯热茶端过去,温言软语的道:“祖母您身子不大好,先喝口热茶清清肺,免得咳嗽的老毛病又犯。”
老太太如此生气,肯定是听了南宫珏的话,再一看南宫珏,正伏在苏姨娘怀里对自己眨眼,脸上全是得意,转眼又嘤嘤哭泣起来。
原本一脸气愤的老太太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都这个时候了,婳儿还惦记着她的身子,说明她良心还未全泯灭,她冷然瞪向南宫婳,忘了叫南宫婳跪下的事,沉声道:“你妹妹说你把她推进荷花池,想害死她,有没有这回事!”
南宫婳一派清风的抬眸,目光诚恳镇定,道:“婳儿与祖母一脉相承,祖母向来品性高洁,婳儿绝对做不出伤害自家姐妹的事。婳儿想,珏妹妹可能是被圆荷吓倒了,心神不定才摔下河池,都怪婳儿没看好她。”
老太太被南宫婳抬成品性高洁,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丝得意,边上的祁翊见状,星眸懒懒移到南宫婳脸上,这个女孩很特别,一杯茶就化解了要被罚跪的危机,经过她三言两语,老太太竟然忘记要罚她的事,好一个聪慧的女子。
老太太虽然得意,不过脸上仍旧布满阴云,当即道:“哪个圆荷?”
此时,苏姨娘和南宫珏都正危襟坐起来,苏姨娘正要插话,南宫婳已经抢先道:“我还以为苏姨娘都告诉祖母了,那丫头命薄,才见一面就没了……”
南宫婳说得极轻,却听得众人提起心来,边上的喜妈妈见状,忙上前一步,朝老太太恭敬的道:“禀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有个叫圆荷的丫鬟来百芳园,说咱们大小姐与陆少公子苟且,老奴天天守着大小姐,自然清楚有无此事,当时大小姐拿见官来吓她,她一急,就说是三小姐命她说的,三小姐便上前追问,那丫鬟又说不是三小姐,才说完就口吐乌血死了,真是造孽。”
“大胆苏姨娘,府里出了这等祸事,你竟然瞒着不报!”几乎同时,南宫昊天与老太太都瞪向苏姨娘,老太太咚地顿了顿拐杖,已是满目阴冷。
☆、第014章惊遇世子下
见老太太瞪过来,连一向宠自己的侯爷也一脸寒冰,苏姨娘吓得身子一颤,狠狠瞪了眼南宫婳,眼色一转,忙道:“老太太明鉴,刚才府里宾客众多,我怎么敢把家丑当众说出来,我原想等宾客们走了再说,没想到珏儿就被大小姐推下荷池,这么多事情接踵而来,我一时没顾上。”
苏姨娘这么一说,老太太更是一脸憋闷,家丑家丑,这事都当着世子的面捅出来了,还不够出丑么?
老太太脸色很难看,挑眉怒道:“你的意思是我这老太太冤枉你了?死人的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就死个奴才,往大了说,人家还以为我侯府刻薄,随随便便就死人。要是连累了老爷的爵位和官声,你就是有一千条命也不够赔。喜妈妈,圆荷死多久了?”
喜妈妈一听,忙一脸虔诚的抬眸道:“回老太太,圆荷不是侯府的丫头,死了约有一个时辰,而且……所有官家小姐都看到了!”
“荒唐!”老太太一听,啪的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乌黑的双眸嵌着浓浓冷光,朝苏姨娘冷声斥道:“苏氏,老爷宠你,把府里事务交给你打理,让你暂代主母之职,如今竟当着这么多官家小姐的面死了丫头,丢我侯府脸面不说,还让人觉得晦气!人死了足足一个时辰你都没想告诉我,难不成你想瞒我这老太太瞒到死?”
“母亲息怒,绣月,还不快给母亲认错?”南宫昊天虽然宠爱这位美娇娘,可这个时代极其重视孝道,家里老一辈的最大,如今世子在这,更不能让他看笑话,忙阻止苏姨娘继续惹恼老太太。
“妾身整日为侯府劳心劳力,做牛做马,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如今被老太太误会,妾身更是难受,老爷说妾身错了,妾身就错了吧。”苏姨娘嘴里认错,样子却一副吃大亏的模样,看得老太太更是愤怒。
南宫婳知道老太太爱面子,见祁翊也微微转过眸佯装喝茶,知道肯定是他与父亲聊天的时候,南宫珏没大没小的冲进来,现在他也不好起辞离开,不然弄得不清不楚的更不好。偏生苏姨娘又不饶人,老太太恐怕肺都要气炸。
想到这里,南宫婳忙看向老太太,小声的道:“祖母,现在时间不早了,您身子骨本就不大好,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老太太正觉得在世子面前没脸,想将这事先拂过去,等世子走了再审,没想到苏姨娘不依不饶,她只好硬着头皮,又不好发火,如今南宫婳提出让她休息,正好给她解了围,她立即觉得,果然是嫡出的大小姐,思考事情周全得体,懂得顾全侯府颜面,哪像苏姨娘那没脸的妾大吵大闹,闹得鸡飞狗跳的。
苏姨娘一听更不乐意了,南宫婳摆明想压过此事,怎么可能?女儿无端受辱,她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当即,她恨恨看向南宫婳,拿出张手帕沾泪,梨花带泪的道:“大小姐欺负完珏儿就想走,根本是做贼心虚,我知道老太太原就不待见我,可今天珏儿差点没命,老太太不能一走了之将这事盖过去,而且,大小姐和陆公子的事,只有她们清楚,说不定珏儿知道些什么,被人家合谋灭口!”
苏姨娘的话惊起一池锦鲤,祁翊嘴角冰冷的勾起,本想离开,突然,他想留下来看看戏,暂时不想走了。
郑芯蕾一脸的得意,脸上尽是讽刺的冷笑,刚才这大小姐给自己耍派头,如今遇到苏姨娘,活该她遭罪!
“合谋灭口!苏姨娘好大的胆子,把陆公子都牵了进来,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与婳儿图谋灭口了?”老太太满脸愠色,她想压的事,苏姨娘拼命和她抬,看来,苏姨娘是扛定她了!
南宫婳眼角迅速瞟了苏姨娘一眼,前世老太太就最讨厌苏姨娘,无奈父亲宠她,府里四处都是她的人,连老太太都拿她没办法,所以一抓着苏姨娘的把柄,老太太就会紧追不放。
老太太最重视府里子女的品行,忌讳姐妹间明争我斗,不喜欢别人拿嫡庶之分说话,欣赏有才之人,虽然她很讨厌狐媚子气的苏姨娘,但却宠爱琴棋书画皆通的南宫珏和唯一的孙子南宫枫,前世老太太和她就不亲近,她老实木讷,不懂得讨好老太太,吃了太多亏,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苏姨娘冷哼一声,恨恨剜了南宫婳一眼,道:“当时我也不在,我只是听旁人说,那丫头拿了只香包给婳儿,说陆少卿约婳儿见面,还说两人早在城隍庙私订终生,后面陆少卿还当着众小姐的面从墙上跳了下来,爬上墙头偷红杏,大家都瞧见的事,老太太还替她遮掩什么?”
苏姨娘说到这里,老太太和南宫昊天顿时打了个激灵,南宫昊天冷冷盯着南宫婳,不可置信的道:“婳儿,可有此事?”
南宫婳忙仰头,冰眸清澈,一脸正气的反驳道:“我一向敬重姨娘,没想到,身为内院当家的姨娘,连这种流言蜚语都不会制止,任其蔓延扩展,最重要的是,姨娘连流言真假都不会分辨,跟着别人瞎起哄,不正着了别人的道?我们侯府的人应该团结,遇事应该互相信任,而不是落井下石,古往今来,那些破败的大户人家,哪家不是内讧才破败的?姨娘心里究竟有没有侯府?而且,我根本不认识陆少卿,怎么会和他苟且?圆荷说话前后矛盾,她栽赃我之后,又说是珏妹妹吩咐的,如果圆荷说我与人有私情是真,那她说珏妹妹指使她栽赃我也是真的?”
☆、第015章妹妹针对上
南宫婳一脸清正的说完,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以前的大小姐唯唯诺诺,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什么事都由苏姨娘代劳,众人还以为她俩亲如母女,老在背后说她连自己娘都不要,跑去巴结苏姨娘。
没想到刚才她竟说出那番话来反驳苏姨娘,把苏姨娘挫得一时语塞,大小姐怎么变了?
老夫人眼里也是惊奇,以前她从来瞧不起这个孙女,如今孙女背挺得直直的,眼里一片澄澈,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方,容颜华彩,那双瞳眸像是踱了金子一般熠熠生辉,站在那里,闲静如姣花照水,却不缺少嫡女该有的沉稳与气度。
原本她还怨婳儿推珏儿的事,如今苏姨娘步步紧逼,仗着自己生了儿子不把她这老太太放在眼里,当着世子的面撒波卖乖,还没婳儿懂礼,婳儿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有几个胆子她清楚,苏姨娘那狐媚子不害她都算好的,婳儿又怎么敢推珏儿?
听到南宫婳将祸引到南宫珏身上来,老太太侯爷又冷冰冰的盯着自己,苏姨娘这下慌了神,怕圆荷死的事扯上珏儿,忙苦口婆心的道:“婳儿,刚才是姨娘太冲动,见珏儿着实可怜,才信了奴才们的谣言,如今看来,此事一定是那圆荷闹的,她两面三刀,想连你和珏儿一起害了,此事一定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操纵!”
幕后黑手!
南宫昊天蓦地一惊,早就知道有人暗中盯着侯府,没想到那人的手居然伸到姑娘们这里来,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太一听到幕后黑手,神色也更为冷峻起来,见众人都被南宫婳转移了注意力,南宫珏可不依了,她气得直咬银牙,故作难受的咳了一声,一张小脸苍白如厮。
“祖母,圆荷一事定是有人栽赃我们。不过,姐姐推我下河是真!我一向尊敬姐姐,事事以她为先,没想到差点死在她手中,幸好袁主簿及时出现,否则您现在看到的就是珏儿的尸首了。”南宫珏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袁逸升脸上闪过一缕得意,英雄救美,侯爷怎么都会升他一级。
老太太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南宫婳目光诚恳,不像有那坏心之人,另一方面南宫珏哭得凄惨真切,直指婳儿,她究竟该相信谁?
苏姨娘巴不得将事情引到掉河这茬,想到白天大贵媳妇和浅裳被南宫婳打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抱起南宫珏,泪眼链链的道:“大小姐,凭良心说我对你如何?自我接管侯府以来,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给你最好的,珏儿最敬重你,把你当榜样,你为什么推她下河?珏儿本就是庶女,即使样样比你优秀,地位也矮你一截,挡不了你什么,你这么想她死,究竟安的什么心?”
想起浅裳的惨叫,苏姨娘咬碎银牙,决定咬定南宫婳的罪名,白天捉奸没捉到她,这一次,一定要把她踩下去!
见苏姨娘哭得难受,南宫昊天是一脸的愧疚,看南宫婳的眼眸更深了几分。
祁翊嘴角冰冷的勾起,乌金般的眸子冷冷扫过南宫珏一眼,又看向南宫婳,这母女成心要对付这大小姐,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应对。
南宫婳嘴角是一闪即逝的冷然,抬起眸,朝双眸铮铮的南宫珏道:“袁主簿?没经主母允许,男子不能擅进内院,袁主簿又是如何从一进的外院跑到五进的内院,在妹妹落水时出现,光是从外院进入内院都要一刻钟时间,袁主簿真是箭步如飞,婳儿佩服!”
老太太一听,登时怀疑的看向袁逸升,袁逸升则吓得脸色惨白,擦了擦汗,忙道:“在下当时四处逛逛散心,不知不觉就逛进来了,后边听到丫鬟的呼救声,一时间只想着救人,哪管其他,所以就冲进去把三小姐救了。”
“袁公子很熟悉侯府,知道外、内院的规矩,怎么可能逛着逛着就进来了?”南宫婳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袁逸升,如今牵扯到她的清誉,她更要问个清楚。
南宫昊天一愣,当即冷冰冰的看向袁逸升,有些不悦的道:“小女的疑问,还请袁主簿解释清楚!”
他的确欣赏袁逸升的才华,但如果袁逸升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怎么将他拉拔起来的,就会如何打压下去!
袁逸升毕竟身份卑微,脸上早是红一阵白一阵,忙躬身道:“当时陆公子他们全往百芳园走,说要来偷看小姐们聊天,在下眼上前阻止,却被陆公子损了一顿,只好在院内驻足,谁知一抬眼就看到万千娇花,情不自禁的被花丛吸引,一时间流连忘返,就到了河边,正好听到三小姐的叫声,这时候在下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想着救人是第一要务,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了。在下得蒙侯爷赏识,断然不敢有歪心思,哪怕落上个擅闯内院的名声,在下也要救三小姐,在下觉得,不能因为一些虚名,就连人命都不管,这是在下做人的原则。”
袁逸升洋洋洒洒说完,听得南宫昊天满脸赏识,赞赏的道:“不错,本侯果然没看走眼,陆公子有本侯当年的魄力,本侯替小女多谢袁公子了。”
至于公子哥们偷看小姐聊天这种事,他不打算追究,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得罪众多官家子弟,这种事情在哪家都很普遍,男女皆有探究对方的好奇之心,况且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南宫婳微微抬眸,这个袁逸升还真有两把刷子,故意把自己说得品性高洁,把刚才的事遮了过去,她正要说话,苏姨娘怀里的南宫珏又哭了起来。
南宫珏早瞧见了万里挑一的世子,眼里顿时容不下其他男人,见这世子身份尊贵、风姿如画,早就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如今亲眼见着他,她还不装得可怜一点,以讨得世子的怜惜,同时让世子讨厌南宫婳。
想到这里,她忙咳了一声,幽幽的道:“姐姐,你问袁公子那么多,无非就不想承认推我下河之事,你不承认也就罢了,为何一直砌齿狡辩?我有秋月可以作证,你说你没推,谁看见了?你可别说玉萼是你的证人!”
☆、第016章妹妹针对下
玉萼是南宫婳的贴身丫鬟,如今受伤的是南宫珏,她说的话自然没人相信,老太太有些惊愕的看向南宫婳,她实在不相信婳儿会做这种事,毕竟眼前的女子一片清明,不像那起子小人。
南宫婳微微抬眸,开始思索对策,这时,老太太已经不冷不淡的看向她,沉声道:“陆公子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推你珏妹妹一事,你要给大家解释清楚,珏妹妹和秋月都看见是你推的,你除了玉萼外,有没有证人?”
南宫婳想了想,眼底闪过一缕冷芒,抬眸淡定的道:“回祖母,除了玉萼,婳儿无其他证人。”
她们宁愿相信南宫珏的丫鬟,都不信她的玉萼,压根没把玉萼当人证,好令她寒心,她感觉心攸攸痛了起来,这世上除了外祖母和母亲,没有一个亲人真正关心她。
想这么就打倒她,怎么可能,她一会自有对策。
祁翊眼里是一片惊诧,雪玉般的眸子淡淡扫向南宫婳,嘴角微勾,乌眸嵌满光华,都到这个时刻了,她竟能如此镇定,不慌不忙,定力的确很深。
当时他也在场,南宫婳分明看见他了,却说没有证人,他突然对她产生了好奇。
见南宫婳没有证人,南宫珏眼底十分得意,苏姨娘心里更是喜笑颜开,面上则一面冷清,坚定的朝老太道:“老太太,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婳儿的确对珏儿起了杀心,要不是袁公子,珏儿早没命了,按苍祁朝律法,杀人就得偿命,但婳儿是侯府大小姐,又是个孩子,老太太说该如何定罪?”
老太太一听,对南宫婳是满目的失望,没想到真是她干的,其他人也没想到大小姐真这么狠,她如今说不上话,明显就是心虚。
南宫昊天叹了一口气,早已气得浑身发颤,冷冷盯着南宫婳,十指捏成拳头,一脸的愤怒,冷声道:“好像个孽女,竟真起杀心残害妹妹,这么小就心术不正,心肠歹毒,本侯不给你个教训,你是不是连本侯也杀?来人,把大小姐抓起来,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南宫昊天一声令下,吓得喜妈妈差点瘫软到地上,八十大棍,小姐一定会没命的,侯爷这么定罪,分明就要大小姐死!
南宫婳冷冷睨了苏姨娘一眼,心里是极致的恨意,这女人从来就没有不狠过。
南宫珏眼里尽是得意,脸上笑开了花,苏姨娘心头一颗大石也落了下来,这一次她真把南宫婳扳倒,看这八十大板不要她的命,只要除掉南宫婳,这府里还有谁能奈何她?将来这侯府,就是她的天下,也没人能反抗她!
南宫昊天吩咐完,几个婆子恶狠狠的上前就准备拉南宫婳,南宫婳眼里闪过一抹冷色,星眸轻抬,不急不缓的正要开口。
突然,上座的男子发话道:“侯爷且慢,其实南宫姑娘不是没有人证,至少我刚好看见,南宫三小姐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河池的!”
男子一发话,所有人都惊愕的看向他,南宫婳也疑惑的看向祁翊,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作证,原本她以为他不说话指责她就是最好的了,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作伪证。
祁翊淡淡看向南宫婳,他的确看到南宫婳撞南宫珏下河,但前提是南宫珏先起了杀心想推她下去,南宫婳不过是反击,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南宫珏一听,登时着急起来,没想到世子竟然帮南宫婳说话,她忙跳出来道:“世子怎么可能知道内院的事?世子,你千万别被这女人给骗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明白,你人不在内院,如何得知此事?”
南宫珏言下之意,祁翊在替南宫婳作伪证,南宫昊天见世子发话,当即制止要上前的婆子,同样惊愕的看向祁翊。
祁翊身后的郑芯蕾也是一脸诧异,祁翊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今天他怎么帮这女人了,难不成,他俩真的有点什么?
不可能,世子看不上南宫婳这样恶毒的女人,一定是着了这女人的道,上了她的当!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探究且不信的移向祁翊,祁翊轻抬凤眸,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前顿了顿,有些尴尬的道:“本世子……迷路了……”
说完,祁翊故作轻咳一声转过眸,明显在掩盖自己迷路的尴尬,继续道:“所以稀里糊涂进了内院。”
迷路?所有人皆是一惊,看着祁翊脸色有些微微发红的样子,南宫婳突然觉得好想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迷路,而且看他说的不像假话,那一脸尴尬的模样,唇红齿白,一瞬间风华绝代,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有距离感。
这个理由有些搞笑,也有些牵强,但放在这里,确实无人可以反驳。
“好奇怪,世子怎么可能迷路?”南宫珏一脸的不可置信,原以为这次南宫婳死定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祁世子。
祁翊眼底露出一丝不悦,眼眸陡地深沉起来,反问道:“你们主簿常年在侯府进出都可以走错,本世子第一次来侯府,为什么不能迷路?”
祁翊的话反问得南宫珏脸红气涨,南宫婳不经意的看过去,发现他深邃的双眸正看向自己,她忙沉下眸,她很诧异他会帮她,但她不会感激,刚才如果他不发话,她也会用自己的方法把事情推过去。
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世子不是她一个普通女人能惹的,如今朝堂风云变幻,皇位之争十分激烈,武穆王府支持的是朝中的太子,但另外的几位王爷皇子实力均不可小觑,如今侯爷府还没站队,她更不能与这世子有任何交集,免得惹祸牵连整个侯府。
南宫婳此时面上却没有一点冷清,取而代之是满目的委屈,样子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泫然欲泣,形影绰绰,让人看了直叹息,可怜的大小姐,娘亲生病不能护着她,像孤女一般,竟被人这么欺负。
见南宫婳对自己出言相助并不感激,祁翊不自觉的勾唇,对眼前的女人愈发产生了兴趣。而看到她换了副与河边不同的柔弱脸孔,他心里微怔,难不成她在用她的方法在保护自己。
南宫昊天抬眸,既然有世子作证,他自然不能怀疑南宫婳,世子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替别人作伪证,他能这么说,就代表这是事实!
如果这是事实,那就说明苏姨娘和珏儿在撒谎。
撒谎、污蔑!
想到这里,南宫昊天冰眸攸地移南苏姨娘,老太太也突然领悟过来,将手中茶杯“砰”地顿到桌上,朝地上的苏姨娘道:“好你个苏氏,竟然串通珏儿撒谎,明明是珏儿不小心掉下河,偏要栽到婳儿身上,我看想置婳儿于死地的是你,要不是世子在,婳儿今天就枉死了,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欺骗我这个快入土的老人,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第017章交锋上
老太太说完,看到满脸委屈却不哭闹,一直坚强站在原地的南宫婳,心里尽是愧疚,又想起她那生了病的母亲,老太太更是难过的起身,颤抖的走到温顺的南宫婳面前,将她一把护在怀里,老泪纵横的道:“婳儿,都是祖母不好,祖母竟然不信你,害你差点丧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些人怎么这么狠,自己作孽也就罢了,还唆使珏儿下狠手,简直丧心病狂,恐怕连我这老婆子都敢害!”
见老太太哭了,南宫昊天更是觉得愧疚,他最重孝道,容不得任何人欺负老太太,如今老太太哭成泪人,他气得一个箭步走到南宫珏面前,猛地提起南宫珏的领子,“啪”的一巴掌给南宫珏煽去,打得她嘴角出血,当场摔倒在地。
南宫昊天打完又大骂道:“此事就你在从中挑唆,让世子看笑话,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想把你姐往死路上逼,本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说完,又夺过婆子手中一根木棍,逮着南宫珏就要下狠手,苏姨娘忙扑上去将南宫珏护住,哗的一声哭了起来,凄厉的瞪着南宫昊天,大声吼道:“老爷,你好狠的心,珏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下得了手!”
“不懂事?她是你生的养的,你和她串通起来蒙骗本侯,你这做娘的心更狠。”南宫昊天气得眼冒血丝,拳头捏得死死的,真想一巴掌给苏姨娘煽去。
苏姨娘紧紧抱着南宫珏,用帕子帮她擦嘴角,她知道如今有世子作证,她们怎么说都百口莫辩,想到这里,她忙大哭道:“妾身知错了,求老爷开恩,妾身根本不知道珏儿撒谎,以为珏儿说的全是真的,所以才跟着她讨公道。老爷,珏儿年纪还小,生性单纯,肯定是一时糊涂,回头妾身一定会好好罚她,只求老爷别再打她。”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看着女儿破裂的嘴角和肿起的半边脸,苏姨娘恨恨的瞪着南宫婳,南宫婳,此仇不报,她不叫苏绣月!
南宫珏疼得眼泪直流,同样恨恨的盯着南宫婳,本以为世子会怜惜她,没想到他替南宫婳作伪证,两人狼狈为奸,她微微抬眸,一看向祁翊,就见他一脸冷漠,眼里根本没有对自己的疼惜,她更恨南宫婳,认定世子是受了南宫婳的蛊惑。
犯了这么大的错想一两句就躲过去?老太太凌厉的盯着苏姨娘,将南宫婳牵到席上坐定,拉着她的小手,转眸无比冰冷的道:“你的女儿是人,慧清的女儿就不是?你以下犯上,眼里没我这老太婆不说,还想要婳儿的命,岂是三言两句就能解决的?来人,把家法拿来,母女俩联手害人,一起处置!”
家法!
一听到家法二字,南宫珏吓得脸色惨白起来,所有人都是一惊,气氛顿时比刚才还紧张,南宫婳心里也是一怔,侯府的家法如同炼狱一般让人胆寒,因为家法太过残酷,已经有多年未执行,如今老太太要搬出来,南宫珏不死也得半残废。
苏姨娘更是吓得心砰砰狂跳,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昊天,迅速冲过去,咚的一声跪在南宫昊天面前,朝他凄厉的道:“老爷饶命,不能用家法,珏儿年纪小,会没命的。”
此时,十岁的南宫枫连忙跑到苏姨娘面前,也哇哇的哭了起来,老太太见状,忙吩咐孙嬷嬷把南宫枫抱开,不让他在里面,免得老爷心软,孙嬷嬷意会的将哭喊着的南宫枫抱了出去。
老太太今日是铁定了要惩罚仗子嚣张、爬到她头上来的苏姨娘,威严的坐在主位上,冷声道:“一个妾也敢在侯府嚣张,苍祁朝没王法了?昊天,世子可在这里看着,府里出了这等祸害,如果不严惩,这事要传出去,人家会说你宠妾灭妻,说你纵容妾室对正房的嫡女行凶,我看你这侯爵也别做了,直接褫了当个平民!”
南宫昊天本来有些怜惜苏姨娘,最见不得她哭,如今老太太一顶宠妾灭妻的帽子扣下来,世子又在场,他突然意识到爵位的严重性,侯爵和官位,岂是苏姨娘个妾能比的?
不一会儿,孙嬷嬷已经命人将一台装满钢针的蒲团抬进屋,这刑法叫“针刺”,是大户人家专门用来对付犯了严重错误的下人或主子的,远处看是蒲团,近处一看,那蒲团上是一根根冒尖了的钢针,人一旦跪上去,膝盖立马被扎出无数破洞,稍微跪时间长一点,一双膝盖都会废掉。
老太太如今搬出这刑罚,一来想顺势给苏姨娘一个下马威,二来实在是太过心寒,一个姨娘也敢残害侯府嫡女,且有外人在场,犯了如此重罪,如果不严厉执刑,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侯府纵容妾室行凶。
看着那装满钢针的蒲团,郑芯蕾吓得忙用帕子捂住脸,迅速跑到祁翊身后去,装得一脸柔弱的模样,祁翊则冷峻的勾起唇角,眼里尽是厌恶与寒潭。
南宫昊天觉得针刺之刑太过残酷,心里盘算着如何替苏姨娘求情,这时,座上的老太太已经面色冷峻的抬眸,目光冰冷的道:“来人,将这两个心肠歹毒的害人精拖上来,行刑!”
老太太一发威,苏姨娘吓得全身虚脱,她忙跑上前抱住南宫珏,南宫珏此时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苏姨娘见孙嬷嬷过来抓自己,她一跃护在南宫珏面前,双眸冰冷狠厉的盯着孙嬷嬷,冷声道:“孙嬷嬷你好大的狗胆!我是侯府唯一孙子的亲娘,我再怎么生的也是儿子,孙嬷嬷你仔细考虑清楚,要是今天我受了这刑,将来我儿子定会心生芥蒂,恨所有欺负他娘亲的人,替我这个苦命娘报仇!”
☆、第018章交锋中
孙嬷嬷被这么一骂,当即怔在原地,她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竟然被苏姨娘说得猪狗不如,她气得脸色发青,顿时觉得没脸极了。
老太太生平最恨人拿孙子威胁她,一听这大逆不道的话,当场气得背过气去,身子一软就差点倒在地上,南宫婳见状,忙快步上前将老太太扶住,又轻轻帮她拍背顺气,温言安抚她,老太太这才稍微好些,南宫昊天急得赶紧上前帮忙,心里不由得更恼苏姨娘。
老太太气一缓过来,感动的看了乖巧的南宫婳一眼,当即泪眼婆娑,拍着胸脯大叫起来,“造反了,真是要造反了,苏绣月你目无尊长,还想唆使枫儿恨我和他爹,你这种娘能教出什么好人?老太婆我今天告诉你,府里就算没有你苏绣月,枫儿还是有娘,枫儿跟你过只会学坏,我南宫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妾……”
老太太差点出事,此时,还想替苏姨娘求情的南宫昊天气得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愤怒的吼道:“好你个不孝媳妇,孙嬷嬷,行刑!”
孙嬷嬷一得令,想起刚才苏姨娘骂她的话,一个箭步冲到苏姨娘面前,准备动手,苏姨娘这下子慌了,眼眸一转,当即满脸是泪,当即抱住南宫昊天,柔弱的哭道:“天郎饶命,我知错了,都是我没教好珏儿,此事我真不知情,不知道珏儿说的是真是假,请你念在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多年的份上,相信我一次。”
南宫昊天本来盛怒磅礴,可苏姨娘语气一软,他的心立马跟着柔软起来,看得座上的老太太火气更大,无奈苏姨娘深受宠爱,在侯爷眼里与别的女人不同,想要罚她并不是那么轻易的,她也是想挫挫苏姨娘的锐气。
南宫昊天表情有些动容,苏姨娘见状,眼里一喜,知道来了机会,忙将南宫珏拉了过来跪下,又揉揉眼睛,梨花带泪的看着南宫昊天,情真意切的道:“老爷,是珏儿不懂事,以后我一定好好待婳儿,弥补珏儿犯下的错。刚才是妾身护子心切,太过冲动,冲撞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教训都是对的,可今天这么多客人,我忙得连口茶都没时间喝,哪知道女儿之间的事,你看看我这手上的伤痕,都是刚才给夫人们端茶时,不小心烫的。”
说完,苏姨娘又难受的擦起眼泪来,她把手腕上的一道小红痕一露出来,当即心疼得南宫昊天一脸愧疚,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他早把苏姨娘揉进怀里,好好宠爱一番了。
看着苏姨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南宫昊天一下子想起她以前的好,在他心中,苏姨娘一直是个乖巧懂礼,任劳任怨、不辞辛劳的小女人,如今是珏儿生了事,根本与她这个做娘的无关,老太太却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硬扯到苏姨娘身上,想借机罚她。
想到这里,南宫昊天看老太太和南宫婳的眼眸不由得深了几分,南宫婳见苏姨娘使了化骨绵掌这招,知道这下子处罚不成苏姨娘了,她一认错,父亲就听她的,反而因为此事记恨起老太太和自己来,说不定父亲觉得她们得理不饶人,更加同情苏姨娘。
回头苏姨娘枕头风一吹,说老太太借故罚她,父亲一定会恨上老太太,她的日子定不会好过,想到此,她忙上前,温柔的扶起南宫珏,将一杯热茶乖巧的递到南宫昊天面前,软软的道:“父亲,此事是我与珏儿姐妹间的小打小闹,的确与姨娘无关,请您免了姨娘的责罚,我们是一家人,我绝不会怪珏妹妹,她还小不知事,以后请姨娘多教教她就行了。”
南宫婳表面在替南宫珏说话,但话里有话,听到众人耳朵里,就变成事情是南宫珏的错,南宫婳大度的饶了她,她的话已然给南宫珏定罪,南宫珏已成为一个心术不正的撒谎精。
这次虽然没有重罚两人,但她也是有收获的,至少两人在老太太和侯爷眼里不那么讨喜了,尤其是南宫珏。
南宫婳说完,南宫昊天眼里是一脸的惊喜,没想到婳儿会替珏儿求情,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珏儿这么污蔑她,她竟然如此大度,不计前嫌,婳儿事事以大局为重,以家族和睦为先,真令他刮目相看。
南宫昊天赞许的接过茶,顿时觉得心头一热,多好的女儿,南宫婳又倒了杯海棠春,乖巧的走到老太太面前,一脸心诚的道:“祖母,姨娘和妹妹肯定知错了,以后定不会这样,人人都知道祖母仁慈,是观音菩萨下凡,婳儿求祖母消消气,饶了姨娘她们。而且,生气多了会伤肝伤脾,祖母身子本就虚弱,更不能动怒,婳儿以后定会多照顾祖母。”
南宫婳滴水不漏的说完,老太太已是满脸的惊异,看着面前瘦小的南宫婳,她轻轻叹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她仍关心自己的身体,苏姨娘则不管不顾,只知道说话来气她。
她抬出家法也是想震慑苏姨娘,如今效果起到了,要再行刑,侯爷一定会恨上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儿子眼里宠溺苏姨娘的眼神,老太太更加怜惜躺在病床上的婳儿她娘。
如今婳儿替苏姨娘求情,老太太便默然闭上双眸,顺水推舟的摆了摆手道:“难得婳儿心善,被人设计还替人求情,我南宫家有此嫡女,真是有福,老爷,家法就免了吧!”
南宫昊天见心爱的女人不用执行家法,更是赞许的看向南宫婳,比起一直栽赃婳儿的珏儿来,婳儿的大度善良像极了她的娘亲,那个卧床已久,瘦骨如柴的苦命女人。
南宫婳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爹和祖母不疼,姨娘不爱,想扳倒苏姨娘,小打小闹根本没用,必须一击击中,让老爷断了对她的念想,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一直在边上看着的袁逸升这才松了口气,苏姨娘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他一直惶惶担忧,生怕苏姨娘将自己供出来,所以脸色也一直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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