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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朝当海盗

_39 自由与荣耀(当代)
且不说被指定参与会操的各军在慌乱中开始准备,就说整个计划被打乱的龙剑铭和民兴会,连忙紧锣密鼓地开始布置.提前了一年的时间,各方面的工作能够衔接好吗?
外交方面,英国人突然发现,这唐绍仪先生突然爽快了很多.双边磋商谈判的会议也安排的紧密起来,不再是以前那样开一没结果的会就要休息一个月了.条件,中国方面似乎也在软口,可能,没有多少经验和底气的中国人失去耐性了吧?英国人立马抓住这个破绽,谋求象法国那样体面结局的思想又开始主宰着英国人的头脑.
对德国人,强横的中国钦差大臣也温情起来,私下里表示了对雷克斯公使的敬意……
舆论方面,突然出现了一股风潮,报纸连篇累牍地宣传着中国新建陆军的强大,仿佛一时间,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排得上号的陆军强国一般.当然,西藏保卫战的一些细节也开始披露出来,佐证着这种说法.
包含着教导旅的四川新军第一师,现在无法按照原计划通过铁路运输了,长江上几乎所有能通川江航道的火轮(基本上是民兴航运的产业)都在为四川新军服务,五万全副武装的军队连同大量的军需物资在紧急地从四川输送到武汉,再沿着京汉线北上河南.
海军方面,叶祖圭把载沣的意思似乎执行得过分快了一点,而萨镇冰和李仲华也在忸怩了一阵后,答应在陆军会操的同期,在黄海海域举行海军大会操.
匆忙!一切都显得太匆忙!
龙剑铭现在是彻底地体会到忧心如焚是什么滋味了.以前做事,无一不是周密计划,妥善安排.可这次,整整一年的时间被压缩成短短的两个月.部队,必须要到位;军资补给要到位;政治宣传要到位;外交配合要到位……
上海是怎么也待不住的了!龙剑铭匆匆地赶到武汉,在湖广总督的配合下,在汉阳扎了营,一是协调第一师和两广军队北上的事宜,二是把指挥部暂时设在这里,等各方将领到后召开紧急的军事会议,商讨对策.
与此同时,日本和俄国又在谈判桌上扯皮,在东北开打.双方切实地执行了”战争是政治的体现”这一教条,条件谈不妥?打了再谈!打不出结果?那坐下来再谈.而日本人错误的决定,也使得自己在谈判中处在不太妙的位置上.小村外相在果断地拒绝了美国的哈里曼集团购买南满铁路的要求后,美国政府就不再支持日本向俄国要求战争赔款的条件了!这,对执行以战养战策略的日本来说,简直就是一记重拳击打在太阳穴上!
紧张的空气,弥漫在太平洋的两岸!
(龙剑铭说:今天不给小屁孩拉票,请方便的、有时间的兄弟们在周日24点后第一时间狠砸新书。把新书砸上下周新书榜。呵呵,不是广告,不算广告,别砸我头。另,新书精华实在有限,请砸票的兄弟先包涵一下,或者回海盗来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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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民族革命军
大批的中国军队开始频繁地调动,特别是各国武官们眼里比较精锐的四川、两广新军。四川新军从长江水道大批集结在汉阳、汉北一线的车站,待京汉铁路调集运力北上;而两广新军也从海路在战列舰队的护航下通过日本控制的台湾海峡抵达镇江,再通过津镇(即津浦路,此时刚并未全线开通)铁路北上至蚌埠,西去河南。
名义上,这些军队的调动是满清朝廷要举行秋季大会操,实际上各国的猜测却有所不同。有的猜测是因为爱姆登事件的关系,满清怕再来一次八国联军,所以把精锐军队调集到离京畿地区较近的河南。有的猜测是因为日俄媾和快有结果了,中国军队要开赴东北行使主权。有的则认为中国新建陆军进行演练,是正常的军事调动。而日本和俄国则不会这么想。两国在英国、美国、法国的调和下,已经基本达成了协议,准备将东北分成两大块,俄国占北部、日本占南部。而日本政府正在谋求与满清朝廷换约,继承俄国在东北南满的利益。中国精锐军队的北上,甚至有可能进驻东北,让日本人立刻就把心吊了起来。
日本海军方面不久前做出了对中国海军的最新战力评估,无论是海相山本权兵卫还是海军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对这份报告里罗列的详细内容和评价结果都十分的担心。如今,战力强大的中国海军已经控制了从渤海湾到雷州半岛的海岸线,而同样不容小视的陆军在迅速地北上。这些情况都在催促日本要尽快和俄国媾和,腾出手来对付日益强大起来的中国军事力量。
俄国人现在比较安心了,反正南边有日本人挡着,万一中国军队进驻东北,矛盾首先会在日本方面体现出来。撤军的问题,虽然已经在美国的要求下达成了协议,和谈成功之日,就是俄日两国军队大批撤军之时。不过,中国政府如果把精锐军队开进满洲,那日本要从俄国手里接收一些特权,势必遭受到来自中国的干扰。好戏,在后面呢!
因此,俄军从西边调集到远东的军队纷纷掉转车头回欧洲,镇压国内起义去了。
各国在猜测,中国民间也在猜测。老百姓们普遍都把新军北上和会操看成大清向列强展示建军成果,重树中华雄风的一个开始!对此,舆论也恰当地给予了引导,把南北会操宣扬成中华民族振兴崛起的标志!这样一来,全国的民心似乎在瞬间就凝结起来!直隶的小规模饥荒不再被人议论,湖南的米价出奇的低也不受人关注,在生死线和破产边缘上挣扎的农民、小商人似乎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啸聚闹事了。中国人的性格中就有着深厚的忍耐力和潜藏着民族自尊心,为了整个民族直一下腰,争口气,对朝廷再多的不满也可以暂时忍耐下去。四万万三千万人在期待着会操,在期待着会操以后朝廷的进一步军事行动!
汉北小站,如今成为一个戒备严密的军事要地。龙剑铭的临时指挥部,就设立在这里。
“美国方面传来消息,日本意识到中国的威胁,已经在谈判桌上签字了,没有再坚持向俄国索取军费赔款。这就意味着,日本会转而向满清政府施加压力,继承俄国在南满的权益。我们不能答应,老百姓也不会答应!时机,已经成熟,瞿鸿玑、唐绍仪已经被任命为对日谈判专使,准备将俄国在辽东半岛和南满的全部利益转让给日本。这个协议一旦被媒体透露,我们第一师就通电起义,直逼京畿!这个时间,暂时定为11月1日至10日之间。下面,请参谋长宣读部队整编命令和各部队战役任务。”龙剑铭说完,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打乱了原定的部署。就单从兵力上来看,现有的20多万训练比较充分的新军只够完成国内革命,控制国内局势。要抵御列强的干涉,看来难度不小!诺大的国土靠20万军队去驻守、防御,显然这点兵力是不够的,远远不够!不过,事已至此,没得选择!只有寄希望于留在成都的胡景伊了。
“总部决定,四川、云南、贵州、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新军统一改称为民族革命军。司令部暂驻汉北,9月底迁往彰德府。龙剑铭任总司令,李义安任参谋长,王坤任联合参谋部长,尹昌衡任联勤司令兼军资总办,胡景伊任后备军司令兼教育总办。全军整编为十个标准师,第一师师长赵尔陆,辖教导旅、第一旅、第二旅及师直属部队;第二师师长聂文青,辖第三旅、第四旅、第五旅及师直属部队;第三师师长蔡锷,辖第六旅、第七旅、第八旅及师直属部队;第四师师长江荩诚,辖第九旅、第十旅及师直属部队;第五师师长杨云,所属部队由两湖新军起义后整编,留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旅番号;第六师师长周昆,辖第十五、十六、十七旅及师直属部队;第七师师长张济,辖第十八、十九、二十旅及师直属部队;第九师师长谭少白,辖护路混成旅及陕甘马福祥部骑兵旅;第十师师长鲍继业,辖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旅及师直属部队。各部所缺员额,由后备军负责补充。海军方面,成立民族革命军舰队司令部,萨镇冰为司令,李仲华为参谋长,辖战列舰三艘(龙级)、战列巡洋舰四艘(山岳级)、装甲巡洋舰一艘(归雁号)、辅助舰只19艘。随后成立陆军航空兵司令部,由邸志国任司令,辖第一中队七架教练侦察机和第一机场警备团,负责敌情侦察和炮兵校射。另,任命泽登为西藏独立旅旅长,辖五个团及旅部直属部队(原独立团、三个藏军团、廓尔喀团)。全军整编、补充结束后,满员49万人,全部经过六个月训练,其中半数有一年以上的军龄。”
李义安一坐下,下面的海军、陆军将领们就议论开了!海军问题还不大,两支舰队合在一起,都可以跟小日本开战了,哪里还怕北洋舰队和没几条船的南洋水师?何况,还有两个团的海军陆战队可以用来支援陆军作战。可海军没问题陆军问题大啊!一半的新兵,有的部队除了军官和士官外,几乎全是新兵,怎么打?问题不是满清的军队,那北洋军和北方各省的巡防军还不是大家心目中的对手。问题在列强军队和民族革命军本身!
“各位,请静一静!”王坤站了起来,边说边示意后面的参谋拉开了一幅大地图。
将领们渐渐收了声,都想听听联合参谋部是如何运用手上的兵力,达成战略目标的?
“参谋部,哦,联合参谋部充分考虑到陆军部队的实际情况,所以在各部的部署和战略任务上作了相应的安排。民族革命战争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国内革命,推翻满清、夺取政权、稳定局势是该阶段必须达成的目标。第二阶段是挺进东北、布防沿海、沿边,抵御外来干涉,确保国内革命的胜利果实。目前,陆军战力最强的是四支部队,一、二、六、十师,基本是由西藏保卫战老兵为骨干,士兵军龄普遍在两年。因此,第一阶段的任务主要由以上部队完成,给其他兄弟部队争取整编、强训的时间,作履行第二阶段作战任务的使用。”王坤说完开场白,从参谋手里接过了指挥棒,走到地图前。
地图上,已经用红色的箭头和符号、数字标明了民族革命军的态势和各部的运动方向、作战任务。现在需要的,是王坤在总体任务基础上的讲解,以便让各部主官和参谋长了解各自的任务。
“目前,第一师先头教导旅在汉北,其余部队及第二师正源源出川。其任务为,以教导旅参加会操(教导旅编制规模跟北洋军第三镇相当),2旅保障京汉线南段(彰德至武汉),3旅连同总部驻彰德南。第六师全部驻彰德,以15旅参加会操。第一师通电起义后,两师须解决当面之北洋军,以教导旅为前锋尽量北上直插芦沟桥,、17两旅作为左右翼,15旅尾随控制京汉线北段。同时,各师在驻地通电响应。十师以一部进驻上海,相机支援杭州方向起义,主力在海军配合下攻取江宁;二师以3旅、4旅配合两湖起义后,分头进入安徽、江西,在海军配合下攻取安庆、湖口、马当要塞,相机向南北两面发展。第七师以有力之一部,不少于一个旅,在海军配合下攻取福州,支援当地起义。此外,未参战各部应该积极运动,云南、广西边境由第三师负责,第四师出广东,展开训练。第九师确保攻取汉中,威胁西安,并以一部进入豫西。第五师整编完成后作为战略总预备队,集结于武汉周边,利于南北支应。”王坤在上面用指挥棒点着地图,给各师规定了相应的任务。
台下的将领们放心了,这样的部署,既可以达成战略任务,又可以给非主力部队(指训练时间不足)创造条件,展开大练兵。最主要的是:南方就此略定,北方也在第一师和第六师两支拳头的打击下,满清朝廷垮台是必然的结局了!
龙剑铭一直没有说话,这个计划是李义安,王坤两人跟自己商量过的,虽然看似圆满周密,其实还存在很多的漏洞。但是,这些小漏洞不需要在这个会议上提出来,需要的是尽快把战力不高的部队整编出来,相机去填补这些漏洞,还需要胡景伊在成都组建一个后备师,由刘亮率领着在第二阶段开始之前,到达华东沿海布防。原来,还想着海南岛举行一次陆海军的联合军事演习,顺便让各地的军事主官们碰一碰,彼此交流一下,熟悉一下,增加以后在作战中的默契程度,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散乱在四方的部队需要在作战中凝聚起来,其难度可想而知!
“各位,有一点我需要强调。军队的任务不仅仅是打仗,还要配合政治上的工作,特别是发动老百姓参加民族革命和配合行政权力的接收。另外,国内战争不是搞破坏,农田、工厂、商铺、学校、行政建筑物、铁路、码头等等必须保护,而北上的部队更要注意对北京的保护!此前我说过,内战中斩杀缴获再多,也仅仅是不值得夸赞的功劳。对可能出现的满清军队的投诚,必须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妥善对待,两兄弟打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打完了,大家还是一家人,还要共同为建设新中国,建设国防军出力!因此,战术指挥上多采用割裂围歼的战术,尽量减少两军的伤亡,中国,伤不得半点元气!速战速决,为政治解决中国问题打下基础,是军队的任务。”龙剑铭站了起来,给诸将领打了一预防针。战场上,随时可能有将领因为杀红了眼做出点出格的事情,这必须要提防着一点。
其实,将领们都清楚,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跟自己的同胞打生打死有鸟意思!尽快解决了把枪口一起转向列强的干涉,把日本、俄国的军队从东北、从台湾赶出去,那才是军人应该做的正经事!这些,不用总司令大人在那里带着杀气说着威胁的话。南方,基本上可以做到一炮不放解决问题,估计困难一点的也就是马当要塞和江宁这一线。江西的马毓宝、福建的林镇湘、浙沪的张澜,早就把势力渗透进清军里面了,只要民族革命军的前锋进境,就是全省响应的格局!唉,还是多和地方分会、支部的人联系一下,尽快接收政权吧!
“总司令,是否考虑由海军主力舰队和陆战队在大沽进行登陆作战,策应第一师和第六师的行动呢?”李仲华腾地站了起来说道。
“这个问题,参谋部曾经考虑过。不过,我不主张这样做,如此一来,我们就要跟北洋海军在渤海对决。划不来啊,海战的结果不用想,肯定是北洋舰队损失惨重,这种不对称的海战还是发生在对外作战上好一些。北洋舰队的问题,在起义后再相机解决吧,再不济,也可以通过掌握政权接收它。”
北洋舰队,整体上作为未来的训练、辅助、近海巡逻舰队还能胜任,龙剑铭当然不愿意让这支有大小20来艘军舰的舰队在14英寸大炮下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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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铁流滚滚
1905年9月5日,日俄两国在美国朴次茅斯军港的海军造船厂里签订了《朴次茅斯条约》,两国在无力继续作战的前提下商量着瓜分了东北。
两国保留一定数量由正规军转编的铁路警备队在东北;俄国把强租自中国的旅顺口、大连湾,宽城子(长春)至大连的铁路及相关权益转让给日本。
日俄战争是在中国土地上进行的一次帝国主义战争,其宰割的就是中国的领土和主权。美国方面迅速把缔约的内容全部电传到上海,这份文件很快就在9月7日的《中国时事报》上全文刊载!陈天华还为此用笔名作了评论文章,与条约内容同时发表!
“国非国,家非家;列强横行,宰割由他!”的悲愤呼声顿时在大江两岸响起!
人们无法接受因为南北会操消息而刚刚兴起的希望就此被列强淹没,规模浩大的抵制日货的运动自发地形成。由上海为中心,迅速地燃遍全国。日本人开的纱厂再没有中国工人去工作,日本人开的货栈商号再没有人光顾,留日学生大量加入当地的民兴会支部,有的转道美国留学,有的返回国内,去四川求学,有的领受秘密的任务,潜伏下来。
日本经济由此遭受了战争后的一次沉重打击,本来因为战争而几乎被拖垮的经济,因为中国市场的封闭,使得日本的小工业品、洋布再也没有市场,而日本急需的生铁、矿石、大米等物资却无法从中国购买,运回日本!
日本政府立刻责令驻华公使多田与满清朝廷交涉,同时,刚脱离与俄军接触的日本关东军(于日俄战争期间组建)抽调部队驻扎在辽河东岸,日本海军也开始频繁地在黄海活动,发出了战争威胁。
满清朝廷吓破了胆,在日本军队外强中干的表象下迅速地屈服了。一方面严令各省督抚镇压抵制日货运动,一方面派出外交人员前往奉天与日本谈判。
二十三旅白正章少校带着自己的67团连夜从昆山开到了上海,名义上是奉旨镇压抵制日货运动,实际上是在上海分会的配合下,一方面派部队封锁了日租界,中国士兵的枪刺就对着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枪刺,而机枪就架设在路口,枪口却对准了日本租界的各个出口。一方面极力维持着秩序,避免情绪激动的同胞们在混乱中受伤。其他地方,如广州、苏州等地,也上演了类似的一幕。军队的这种行为,摆明了就是支持老百姓的抵制日货,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嘛!
而赵尔陆、周昆的第一师和第六师所属部队,则沿着京汉、津浦路北上,结集在彰德,准备参加秋季的南北军大会操。
北方的老百姓们好奇地看着这支穿着灰绿色衣服,戴着绿色头盔的军队。秋毫无犯、军容整肃的部队赢得了老百姓的好感。在铁路沿线,不少的百姓还主动欢迎着这些保卫西藏的英雄们。老百姓喜欢这样的军队,自然也愿意在合理的报酬下,帮助军队运送军资。蚌埠的火车站,浦口的火车站,汉北的火车站,汉阳的大码头上,到处是热情的老百姓在后勤军官和士官们的组织上,帮助军队装卸物资。
冯玉祥按着枪套跳下了船,随即就吹响了手中的哨子,如今,他已经是龙剑铭的副官兼警卫营长了。不过,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用新身份向总司令的报到。
警卫营在有序而快速地下船、集合,冯玉祥满意地看着、听着,把部队发出的声音与老百姓吵嚷的声音区分开来,把官兵们一致的动作与老百姓杂乱的身影区分开来。部队,无声地集合起来,没有枪托碰着水壶的声音,也没有因为混乱而找不到自己队列的情况。蜷缩着坐了两天船的警卫营官兵们,显得仍然精神抖擞。
“冯副官?”一个扛着中尉肩花的军官小跑着过来。
“正是。”冯玉祥一边应道一边示意营部参谋钟柏英整队。
“我是司令部参谋荆战,参谋长命令我带你们先吃饭休息,晚上坐火车去北京。”中尉一边说着,一边翻着牛皮公文包。
“去北京?司令去北京了?”冯玉祥一阵茫然,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去彰德啊。
“不是,司令在彰德,喏,这是参谋长给你的命令。”荆战把手上的信封递给冯玉祥,然后后退了两步。因为封口上有标记,里面的内容不是自己这个小参谋应该知道的。
冯玉祥展开信默读了一遍,这才明白自己去北京的任务。慈禧把德龄招到北京去了!而自己的任务就是打着护卫额驸府的旗号进京,相机把德龄、裕庚等人接出来。实在不行就在北京城里死战待援,总之就是保护好德龄的安全。
在北京城里的额驸府待过的冯玉祥,确实是最佳人选了。一来是北方人,二来跟北洋军有点交情,三来本身在各方面都很过硬。不过,这个任务无疑是去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就算不错的了!死,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担负着保卫德龄的任务,自己和手下的兄弟们还必须要完成。
冯玉祥沉吟了片刻,将信折好放进了胸前的兜里。他知道,额驸府里储存了一批弹药,也许够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如果,不能在起义前带着德龄回南方的话。
荆战和冯玉祥走在队伍的前头,从汉阳码头到汉北还有几十里路要走,成北有个兵站,队伍可以在那里吃饭休息。
“长官,您的兵个个都不赖,比一师的部队还要强。”荆战边走边说着,不过,他不是讨好冯玉祥这个少校副官,而是真心地夸赞警卫营。谁都知道,总部警卫团有个营,是原来在西藏的警卫大队基础上扩编的,全是在西藏跟英国人干过的老兵!现在一看,不是副官带得这个营还能是哪个?
“警卫营还不就是从一师出来的,要说啊,都是教导旅的底子。都不赖!”冯玉祥心里还装着事情,可又不能不应和一下热情的中尉。在他看来,自己手下这六百多号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汉!要跟兄弟部队比,那没啥意思,跟北洋军比,那这个营搞掉北洋三镇的一个标没问题。也对啊!在北京城里,这北洋军或者御林军又或者是九门提督下面的兵痞子,是咱们对手吗?额驸府那么大,构筑一个坚强的防御阵地不就成了吗?说不得,还可以抽调点力量在北京城里,不,紫禁城里闹一闹呢!
心里这样想着,冯玉祥对自己肩上的任务突然热切地期待起来。“兄弟,我们营几时上火车?”
“晚上,7点左右,不过咱们六点三刻必须在那里等着。这铁路最近忙死了,发车都不太准点。参谋长还寻思着把铁路军管了。”荆战小声地说着,因为队伍正穿过一条比较热闹的商街。
“军管?湖广总督那里肯定找麻烦。我估摸着,这次调动,已经给张老大人增加不少麻烦了,哈哈!”冯玉祥突然想到了个事,于是更热切地和中尉聊起天来。
“就是,不过这张总督还是比较配合的,据说司令跟他关系不错。”荆战在参谋部待的时间也并不长,很多内幕情况还不知道。年轻的军人把政治的利益联盟等同于私人关系混淆起来了。
“兄弟,有个事情向您打听一下。前面兵站有没有弹药仓库?”冯玉祥还是耐不住心里想得到大量手榴弹的想法诱惑,急急地把询问着。
“有,那兵站只处于汉阳码头到汉北之间,物资在那里要中转、盘整一下。兵站负责的是联勤司令部的一个少校,怎么?长官您想搞什么装备?您这个营,可是什么都有了啊!看看,10子枪(03K)、13发(自动手枪)、手榴弹、轻重机枪、小钢炮都齐了。”荆战的任务是传信并负责为冯玉祥解答一切问题,照顾警卫营到上火车为止。因此,对冯玉祥是有问必答。
“警卫营这次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瓷实货,想到兵站去补充一点。要不一到彰德府,恐怕就没什么时间了。”冯玉祥的脚步迈得很快,说话也一顿一顿的,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额驸府的地形和建筑,哪里该设置什么样的阵地,配制什么样的火力,该如何安排德龄等人在哪里避弹安全些,抽调哪个连队去紫禁城捣乱?妈的,不想了,还是多弄点手榴弹和炸药块来得实在。
“也是,警卫营跟着司令和参谋长,哪里有闲工夫去捣腾弹药的事,多带些好一点,反正都是坐火车。”荆战哪里知道冯玉祥正打着惊天动地的大主意呐!
三列纵队的队伍引起了满街的百姓注目,这样的军队还真是看不够啊!身上军装,好看!手上的钢枪,好看!背上的背囊,也好看!那些几个人扛的大家伙,更好看!好奇的孩子们大着胆子跟着队伍跑,还伸手去摸摸那冰冷的钢铁,瞪着黑闪闪的眼睛看着满脸严肃却在眼光里流露出温情的官兵。
不一会儿,队伍中就参杂进了不少孩子,把队形也给搞得有些凌乱。官兵们总要躲着在跟前左右的孩子们,特别是那些一看就是从北边逃荒出来小孩子。1905年,全中国的农村也许除了四川和刚开始新政的云贵、两广好一点外,大量的农民破产,农村经济处在大崩溃的边缘。河南夏天干旱,看来秋收无望的农民抛弃了田地,带着家人到南边的逃荒,北边的山西、直隶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穷苦人出身的官兵们,怎么忍心把这些可怜又有点淘气的孩子赶出队伍呢?
“怎么回事?!”冯玉祥觉察到了身后队伍的小小混乱。因为,队伍行进中发出的脚步声不再整齐了。他有点恼火地转身呵斥着,停下来脚步。
整个队伍也跟着整齐地停了下来,夹杂着一时停不下来的小孩子撞到水壶或者其他硬物上哎哟哎哟的惊呼声。
“报告营长,是些小孩子跑进了队列。”钟柏英小跑上来报告着。
“哦,继续前进。”冯玉祥站到了一边,让队伍从身边走了过去。他看到,仍然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不死心地跟在队伍后面,连战士们从兜里掏出白花花的龙洋给他们也不走。
冯玉祥向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走去,这个孩子的眼神里透着股机灵劲,要不是衣服实在破烂的话,实在不象个逃荒要饭的。
那孩子突然发现一个肩膀上有花的大个子军官朝自己走来,竟然也不害怕主动迎了上来。
“总爷,俺要当兵,当光头兵。”男孩眼神中流露着热切的渴望,瘦小的脸因为激动从苍白变得泛着红光。
冯玉祥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注意到了这个孩子虽然衣服很破烂,却保持着干净,身上也没有逃荒人那样的肮脏现象。显然,这个孩子受过良好的家教,兴许家里以前的光景还不错。北方啊北方,今年是怎么啦?!
“孩子,你家里人呢?”冯玉祥心里酸酸的,这么点大的孩子要当兵,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吃不饱肚子吗?在四川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四方各省逃荒的人,不都是一个样吗?小小的四川,怎么能够容下全国四万万破产农民呢?!
男孩半天没说话,眼睛却红得渗出了血丝,最后硬邦邦地忍住了眼泪,丢了两个字出来。“死了!”
冯玉祥见识过灾年,陕西隔三差五的总闹饥荒,要不是从小在军营里混粮吃,估计自己也活不下来了!
“走,跟大叔走!当兵去!”冯玉祥一把把这十一二岁的男孩轻飘飘没有多少分量的身子提了起来,翻到自己的背上,大步流星地向队伍排头赶去,那里有青地金龙的警卫营战旗。
身后,传来老百姓的一片叫好称赞声。
冯玉祥打定主意要把这孩子养大,送去上学。自己少校的饷,养几个孤儿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暂时忘记自己正朝着战场走去,朝着龙潭虎穴的北京走去。
灰绿色的军队向北开进,钢铁的队伍犹如洪流一般滚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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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乌棱台骑兵
李异峰把胯下的战马勒定,向山丘下的草原望去。秋天在草原上来得似乎特别的早,原本青绿一片的大草原出现了一片一片的斑驳,当然,那并不是裸露出来的地表,而是衰败的草色间杂着一些在深秋季节开放的小野花。乌棱台草原的秋天,天空显得比夏天要高上一点点,那种纯净空灵的感觉,似乎要在老僧入定以后才能体会得到。
“怎么样?我的参谋官,乌棱台大草原足够把我的小马驹儿养成疾风般的战马吧?”乌棱台草原的主人,蒙古土谢图汗部的小王公(小部落首领)巴泰策马来到李异峰的身边,得意地问道。
不由得巴泰不得意啊!整个汗部最肥美的水草地属于以剽悍善战著称的乌棱台部族,这是百战得来的荣誉!乌棱台骑兵除了跟随僧格林沁在镇压捻军时失败过一次外,一直保持着骄人的战绩。英法联军进北京城那会儿,能够在洋鬼子的洋枪洋炮下冲进敌阵的,只有乌棱台七勇士!而巴泰的祖父,恰恰是七勇士之一。
“确实非同凡响,真想在这里放牧打猎终老一生啊!”李异峰这个出身西点军校的骑兵军官,曾经最向往的就是来到蒙古大草原,纵马驰骋,一辈子过上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
“好兄弟,等把老毛子赶到贝加尔以西去,蒙古人收回了旧辖地,咱们呐,就在这大草原上纵马高歌,怎么样?不,我要去美国看看,看看洋人们是不是真的象你说的那样生活,去学学新鲜的玩意。走,去草场看看去,方先生的人应该在收割牧草啦。”巴泰念念不忘的是北边贝加尔湖畔肥美的水草地,那里,可比乌棱台还要好一百倍啊!老毛子用火枪把那草原抢了去,以后,蒙古的好汉乌棱台骑兵,要用好兄弟带来的快枪把那草原夺回来!
“走!”李异峰一夹马肚,胯下的德国栗毛马就跑动起来。
到乌棱台快半年了,半年来,李异峰把现代的骑兵战术和新式武器的知识传授给了乌棱台人,而方维志组织来的草种专家、畜牧产品加工技术人员也开辟了人工草场,建立了简易的畜牧产品加工厂。最多再有几个月,这些工厂就可以启用了。蒙古族人对友好的汉族兄弟很敬重,因为汉族兄弟方维志承诺用最优惠的价钱收购蒙古人手里的羊毛羊皮和牛羊肉,甚至连牛奶也可以收购,在那烧煤的小作坊里变成奶黄色的粉末,装在油纸袋里运到南方,为蒙古人换回布料、草籽、豆料、种马和武器。在乌棱台蒙古人眼里,这些汉族兄弟能够帮自己定居在乌棱台海子边,不再颠沛流离跟着季节走、跟着草场走。在乌棱台蒙古人眼里,李异峰这个汉族兄弟,有着奇异的本领,搞来的轮式机枪小马枪,使得乌棱台骑兵又找回恢复昔日荣光的信心!
渐渐地,蒙古人在接受着这些汉人的说法,他们说得确实有道理啊!他们做的,确实为蒙古人着想啊!乌棱台人,都是能打仗的好汉子,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只相信现实,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农耕民族会时常幻想在大草原上游牧生活的自由,而游牧民族更向往在大平原上农耕生活的稳定。现在,乌棱台的蒙古人看到了稳定生活的希望,看到了打回贝加尔的希望。这些叫民兴会的汉族兄弟,是真的在帮助蒙古人,这,是确信无疑的事实!
至于,他们不喜欢满清的皇帝,不喜欢老毛子在北边作威作福,乌棱台的蒙古人也不喜欢啊!那个皇帝,也许忘记了他有蒙古人的血统,也许忘记了蒙古八旗和七勇士,也许忘记了英勇善战的乌棱台骑兵。满蒙可以成兄弟,蒙藏可以同信仰,那汉人和蒙古人呢?不也是兄弟吗!什么民族团结,蒙古人不去想,蒙古人只看!
让蒙古人过上好日子的,是兄弟!帮助蒙古人打回贝加尔的,是兄弟!
满人丢了太多的土地,向蒙古人要求了太多的东西!满蒙一家?一家人应该象乌棱台人和这些汉族兄弟一样和谐共处,互相扶持!
反正,巴泰和他的族人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几个汉族青年正帮着蒙古人收割着牧草。这些牧草,是四个月前撒下的,如今已经是割了一茬又一茬了,为乌棱台畜群过冬,提供了充足的饲草。
老人和妇女用皮绳把青草一摞摞地捆扎好,放在大车上,稍微年轻的,就用镰刀努力地收割着,在他们的身后,一绺绺青草整齐地放着,等待着老人去收集、捆扎。更年轻一些的,则成为什么乌棱台骑兵旅的战士,整天训练着列队骑马打枪,操练着战术。再年轻一点的,就和壮年的女人一起放牧,至于那些10来岁的孩子们,则有机会接受汉族先生们教授学问。
巴泰和李异峰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又向更北边的骑兵旅训练场奔驰而去。
乌棱台海子北边二十里,有条浅浅的山脊,山脊东西横亘着,绿色中夹杂着红色、黄色和白色的树林,几乎把人向北的视界完全遮挡住了。再望北走两天,就是库伦。
山脊上有几个高高的木楼散落在树林间,山脊向南的缓坡下,是一片灰绿色的营帐,那就是骑兵旅的营地了。
周围用石块垒成了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区分着营地和草地。矮墙留出了东南西北四个出口,出口处都有轮式的马克辛重机枪把守着。
这是一支完全脱离了平民生活的真正军队,7200个精装彪悍的乌棱台人组成了这支蒙古新式骑兵。在李异峰的训导下,这支骑兵不再倡行那种用马刀和长矛决胜负的老旧战术,而是有机地结合了“快速移动重步兵战术”和刀术,还有一些轻便的50mm迫击炮装备其中,成为草原上强大的武装力量。
蒙古汉子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而乌棱台男人们的刀术也驰名草原。所以李异峰做的,不过是传授了现代军队的,新式武器的知识而已。步兵的战法、骑兵的速度结合起来,也许是蒙古骑兵称雄现代的利器。
骑兵旅的军装也是灰绿色的,这颜色跟秋天大草原的颜色很接近。当这一队队的骑兵下马操练步兵战法时,从远处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火车在许昌停了下来,冯玉祥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再有几站就到彰德了,必须把孩子的事情安排一下。他四下里看了看,自己能够托付的人就只有总部参谋荆战中尉了。
“荆参谋,再求您个事。”冯玉祥放开熟睡的秦关,悄悄挪到荆战旁边,摇醒了荆战。夜深了,部队就在这闷罐车里将就猫着休息。
“啥事?冯副官。”荆战其实也睡不安稳,咣咣的火车行进声刚停,他就从半睡半行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还以为,冯玉祥又想起了什么武器弹药不够,想在许昌这个地方补充一下呢。
“这,这孩子的事,我想,不能带他去北京。可部队一直望北开,也不能安顿他,我冯玉祥只有把他托付给您了。这孩子不错,您替我照看一下,如果我能回来,就,”
“老哥说什么呢!你肯定能够回来!”荆战已经约莫从冯玉祥部队去北京的事实中看出点门道,他是个直脾气,跟冯玉祥混了一天半的时间,两人关系处得实在是不错。
“嘘!小声点。”冯玉祥连忙示意荆战压低声音,这个时候应该跟军营里一样,熄灯后是不允许说话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10来个龙洋,硬塞到荆战的手里。“我回来,就找你要孩子,帮我看好喽。拜托啦,兄弟。”
“这,这,孩子跟着部队,也不缺吃穿。我荆战绝对可以照看好孩子,不过,上面万一查究起来,唉!”荆战也挺喜欢那个秦关,但是一想到纪律上,就不由得叹起气来。眼看着大战即起,作为总部的参谋军官身边带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怎么也不成体统啊!
“也是,都怪我一时兴起欠考虑,早知道就在汉阳找壮飞兄他们给安排一下的,算了,去北京就去北京!我人头熟,安排个孩子还没什么问题。”冯玉祥很能体谅荆战的难处,一个小小的中尉不明不白地带着个孩子,影响工作不说,给上面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万一他们通信处的处长(参谋部下面分作战、训练、通信、后勤等四个处)有什么意见,反而把孩子给误了,还是自己带身边放心些。
“副官,您看我这,实在也没办法。”荆战抱歉地说着,把手里的龙洋又塞还给冯玉祥。“等您回来,荆战请您喝酒赔罪。”
“说哪里话,身为军人就要服从纪律,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全,害兄弟你为难了。我能回来,不,我能完成任务,咱们的革命就成功了,我在北京城里等着你,全聚德的烤鸭,前门楼下的王记羊肉都是好东西,到时候,我请你喝酒。”冯玉祥拍了拍荆战的肩膀,消解着这个中尉心里的愧疚。
火车又缓缓地开动了,到彰德停了老长时间,这车头不去北京,还得回武汉。冯玉祥的部队在车站吃了饭,然后又全副武装地搭上去北京的车。
1905年10月3日,南北大会操正式拉开了帷幕。同时,冯玉祥也带着警卫营也跳下火车,与来接应的方维志碰头。
“焕章,这边都安排好了,夫人在城南等着你们呐。你们就是格格出城游玩的警卫部队,不用分散开来,让下面的兄弟拿出气势来,进城的时候要横一点!”方维志早做好了安排,还把德龄诓了出城,以便为警卫营进城找个由头。
“是!钟柏英,让柴连长他们几个过来。”冯玉祥对方维志这个非军方人员是很尊敬的,龙剑铭在政务上的右臂啊!
“哎,这孩子是?”方维志这个注意到冯玉祥身后的秦关,部队带着个孩子到北京?奇怪!
“您借一步说话。”冯玉祥拉了拉方维志的衣袖,他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那可怜的身世,这不是给孩子的伤口上撒盐吗?看似五大三粗的冯玉祥,其实心也停细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能从众多军官里脱颖而出,成为总司令的副官。
“是这样?刚好德龄夫人前几天也收养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唉!你最近不在北京,去看看天桥那边吧!卖儿卖女的多着呐!东北战事、直隶、河南大旱成灾,农民头上赋税是多如牛毛。如今种地是赔本的买卖,可这不种地老百姓还活什么啊!?妈的!”方维志忧心忡忡地说着,秦关的身世勾起了他对中国四万万农民的担忧。
冯玉祥想不到脏话也能从方维志这号人嘴里吐出来,诧异之余,更多的是升腾在胸腔里的怒火。事实很明白,都是满清朝廷和列强给惹出来的。庚子赔款,在贪官污吏的操作下,每户农民的头上竟然每年压了二两四钱银子!一亩好地,每年产出的粮食,在奸商的盘剥下,只得不到一两银子,这个账,怎么算也是农民亏死啊!还不要说遇上灾年了!妈的,有空分批组织部队去天桥看看,看看咱中国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看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幕幕骨肉分离的惨剧!
还没有等冯玉祥安排部队去天桥,在警卫营簇拥着德龄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后,德龄一时想起去天桥看看,这大队人马就绕道天桥。
草标、竹席,妇女凄厉的呼儿唤女声,小孩子离开父母时揪心的哭叫声,把整个天桥原来热闹的气氛变成人间地狱。心软的官兵们纷纷掏出自己的饷银塞给那些骨瘦如柴、衣不蔽体的孩子们。在北京天桥这个特定的地方,自然形成了全中国最大的人口市场。说实在的,能让孩子跟着别人走的,还比较幸运。管孩子以后会遭遇什么生活,但是至少可以活过眼前啊!1905年,是中国农村经济开始大崩溃的年份,三年的赔款,赔光了中国农民的家底,现在,只能用儿女骨肉的分离来赔了!
德龄没有坐车坐轿子,一路走一路流泪,也一路地撒钱。北京,堂堂的京师也成这样,那保定、天津会是什么样?刚刚平息了战火的东北会是什么样?遭灾的河南、陕西是什么样?
人是救不完的!就算德龄撒光了自己随身带着钱,甚至是头上手上的首饰,就算官兵们把四个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也救不了诺大的中国万万的受苦农民!
这一过天桥,就是北京城豪门富户聚居的地方,包括龙剑铭的额驸府,也在这个充满雕梁画栋、朱漆石狮的大街上。地狱与天堂,就是这么个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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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汤阴岳王庙
彰德府紧邻直隶,在府城南边有个县城,叫汤阴县。南宋著名的民族英雄岳飞就是这里人。作为南北会操的责任大臣,铁良有意识地把会操的地方选择在汤阴县城东边的岳王庙附近。
岳飞抗金,金人就是女真人呐!大清圣主爷努尔哈赤当初建国时,国号就是“金”!满足人是女真人的后代,这汉族人跟岳飞是一伙子的!不趁着大会操把这岳王庙给拆了,实在说不过去嘛!
铁良清楚,自从康熙爷颁诏修建扬州忠烈祠后,大清朝廷很注重改善满汉关系,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打击一下汉族大臣以及老百姓,恐怕满人的天下就不那么稳当了。看看这次会操的新军,不都是汉人军队吗?得让这些人看看,汉人,就得在满人下面老老实实当顺民。得让这些人看看,学岳飞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不是给汉人自己整死了嘛!
铁良的算盘给龙剑铭搅了个稀巴烂。这额驸带着雄赳赳的四川新军第一镇一到汤阴,先就把指挥部设在了岳王庙!咋的?!这里地势好,不正好作为南军指挥部吗?
袁世凯这个提调官可是彰德本地人,自然也不愿意在家乡落个骂名,于是就合着龙剑铭的意思,把北军的指挥部设在与岳王庙相对的汤阴县城东关。
这既成的事实把铁良噎得极为不爽,可偏偏没有一点办法!袁世凯和龙剑铭两人,要真不认铁良的账了,那铁良这个总裁判官也甭当了,自己夹尾巴回京城里待着去吧!
所以铁良憋着气又不好发出来,当会操真正开始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四川新军、两广新军和北洋新军根本就不听总裁判官的,也就湖广的张彪还应和一下。愈发气闷的铁良干脆跑回彰德城里,抽大烟玩女人混时间去了,什么会操的事情就交给龙剑铭和袁世凯两个提调官去折腾。
袁世凯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自己的北洋第1、3、6镇绝对不是四川、两广的对手,也许能马马虎虎跟张彪的湖广新军比一比。对抗性的会操,那不是跟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嘛!找龙剑铭说说去,大家摆个样子,咋呼几下各自收兵算了!
那龙剑铭在岳王庙打得又是什么主意呢?
“总司令,少川先生来电。”王坤展开电报纸,不等龙剑铭开口就继续说着:“月底到下月初,外交方面会跟日本和英国就东北、西藏问题换约。”
“守甫,你们几位怎么看?”龙剑铭从地图桌上直起腰,抬眼看着李义安、杨度、聂文青等人。杨度是刚到彰德的,目前四川方面的政务由郑安邦兼管着。
“拖,我看袁项城也没打算拉开架势真搞什么对抗演练,能拖到11月初最好,要不我们就得乖乖地原路返回了!”聂文青没等李义安开口就蹦了一个主意出来。如果会操在外交换文之前结束,各地新军就得返回防区,那岂不是白来一趟嘛!
“假戏真做。一方面拖延时间,一方面可以跟袁世凯商量一个演练的方案,把部队合情合理的展开来。时机一到,先把袁世凯等人控制起来,把三镇北洋军包围缴械,那北方的战事也没有什么悬念了。政治宣传方面如果到位的话,只要部队一到芦沟桥,满清就得完蛋!”李义安早就反复思量过部队在北方的每一步行动,王坤那里也有详尽的作战方案,所以一说到这个问题上,自然是又快又清楚,句句切中要害。
“我们之所以要牺牲一年的时间提前发动,就在于现在的时机。北方的军队,有战斗力的就是北洋军以及老淮军几个营。袁世凯就是他们的总头子,控制袁世凯是我们首要的任务。这个人,在政治上是个屋顶冬瓜墙头草,不控制他,后患无穷。控制住他,那北洋军可以整体地缴械,从彰德到北京,就没有任何能阻挡我们革命的武装力量了。不过,参谋长,时间拿捏一定要准、行动要迅速、保密要做好。争取一通电,部队就开过芦沟桥!”龙剑铭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战略上民族革命军已经胜利了。在这个扎实的基础上,只要不犯错或者少犯错,抓住时机快速行动,解决问题就在旦夕之间。
“报告!直隶总督袁世凯来访。”一名扛着少尉肩花的军官在门外祷告着。
龙剑铭转头看了看众人,眼睛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看来今天就可以跟拜把子兄弟筹划一下怎么唱大戏的问题了!
“走,都出去迎接。”
一群人哗啦啦地跟在后面,摆出了最好的排场迎接袁世凯。一师警卫营的官兵也沿着青石铺就的小道分列成两排,行着持枪礼。
袁世凯摆出最迷人的笑容,在四川新军威武雄壮的军容面前,他的心里更打定了主意,在对抗演练项目上敷衍一下赌气去彰德享福的铁良。
“夤夜来访,额驸,没有打扰您吧?”袁世凯伸出胖胖的手拉住龙剑铭的手,两人真象好兄弟一样,边说笑着边望里走。后面,跟着两军的高级将领和智囊们。
龙剑铭和袁世凯坐到了长条桌的主位上,左边是四川、两广的将领李义安、聂文青、赵尔陆、周昆、王坤和杨度,右边是北洋将领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段芝贵、王怀芝和杨士琦。
双方的将领都在打量着对方。在龙剑铭这边的,是在考虑着自己面前的家伙手底下有多少斤两,以后可不可以化敌为友,共建国防军。在袁世凯那边的,则想着对方会不会对抗演练中下死手,给自己一个大大的难堪。毕竟,在前些天的军操中,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点谱。
“项城兄,您看这些将领们,斗着气呐!哈哈。”龙剑铭当然不愿意双方的将领因为在演练问题上攀比,结下些仇怨,那,对抗演练的时候,北洋军的将领就未必把假戏真当假戏唱了!所以,和好稀泥,让对方放松警惕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额驸啊,军人兴许就这样的,总脱不开好勇斗狠。唉,我看呐,咱们先来个开宗明义如何?”袁世凯知道龙剑铭的脾性,有啥事直接说,少他娘的假客套,把正题说完了,再去扯别的事情。
“开宗明义?噢,对对对,项城兄所言极是,都是一家人,搞那么认真干嘛?!不是吗?敷衍一下,让兄弟们都得点好处就行了。聘卿兄,是不是?”龙剑铭干脆把话挑白了说,还故意问了一下号称北洋三杰的“龙”王士珍。一是因为王士珍在北洋军里地位仅次于袁世凯,二是因为龙剑铭敬重王士珍在内战时期不出力、不卖国的态度。所谓北洋三杰,龙剑铭看得上眼的,就这个王士珍了!
王士珍自然不敢答话,实际上他跟龙剑铭也有几次交道,连当初龙剑铭初进北京拜访各大权臣时,还是王士珍去引得路;在德龄下嫁四川督办时,王士珍还私人向裕庚、龙剑铭备了礼。在这个军人的眼里,龙剑铭的形象还真***比胖子跛脚(指袁世凯)顺眼一点。
“那是那是,守甫,你是日本帝国陆大出身,哪天去保定上上课?看看你把四川新军调教的,唉!额驸啊,惹人眼热噢。”袁世凯来的目的就这样轻易地达成了,自然也忘不了给龙剑铭的膀子(助手)抹点金粉。
“谢大人夸奖,标下实不敢当。”李义安的表现要比王士珍大方一些,毕竟在四川接触民主一点的风气形成了习惯,不象王士珍所处的那种等级森严、死气沉沉的环境。
“要不,现在就商量着怎么把对抗演习搞得热闹一点?”袁世凯带着迷人的笑容,向李义安摆了摆手后,转向龙剑铭说道。
“这个事情嘛,要不由参谋们搞个计划?就由聘卿和守甫牵头议议。原则嘛,要够热闹,要能增进两军的感情。各位将军们也去,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凑一起。项城兄,我们不如去拜拜岳王爷?”龙剑铭和稀泥的本事着实是练出来了的,与其让双方的将领面对面地大眼瞪小眼,不如让他们在下面自己搞个东西出来。
“对极对极,走,皙子、杏城,我们陪额驸瞻仰一下岳王爷去。”袁世凯乐得站起身来,今天有这么好的结果这么好的气氛,哪能不再添点油的?拜岳王爷是假,离开军人去谈谈政治上的事情是真。
什么叫南北两军对抗演练,朝廷想出了这样一个名目,不就已经说明了一个天下人都知道的问题吗?南方龙剑铭、北方袁世凯两大军阀已然形成。如果在拜把子和政治联盟上再加上军事上遥相呼应,在国际问题外交关系上的默契,那袁世凯就可以借着身在天津,随时可以进京议政(新政大臣)的地利,掌握最大化的权柄了!
“老弟啊,大佬(庆亲王)那里可透出风来,朝廷上那些个亲贵是想借着会操收军权的。反正,四川十六镇,北洋第一镇朝廷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收去。咱们这样气铁良那家伙,他就是不走,为啥?不就为这个事情吗?他袖子里可有圣旨的!”袁世凯一边走着,一边跟旁边的龙剑铭透露着真相。前两天一直没机会说,现在,正好借此拉拢龙剑铭。
“真他娘的!”龙剑铭故意装出一付气愤难平的样子,狠狠地说道:“这些狗东西就知道捡现成的便宜,哼,没这么容易的事!挑明说开了吧,十六镇就是调到天边,他还是川军。”
龙剑铭不能不做出这样的姿态,稳住、麻痹袁世凯是第一要义,总不能做出一副“老子马上就反了,他朝廷拿我的兵权,做春秋大梦去吧”的样子吧?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十六镇这样的精兵要真给铁良那家伙,真是埋汰了!唉,我的第一镇,看来是逃不过了。第一镇里本来旗人就多,何宗莲(统制)又是旧军出身,看来,是难逃一劫了。”袁世凯隐隐约约地把自己的意思露点出来,还不是希望龙剑铭在这个问题跟自己一个鼻孔出气,对抗朝廷的收权计划嘛。
“项城兄,您放心,他铁良要收兵权,还得问问下边的人是不是?这个文章啊,还得从下面做起。”龙剑铭给袁世凯支着用不上的招。原来的计划中,1906年起事的话,龙剑铭得想办法提前斗垮身边这位拜兄,为起义扫清障碍。现在,已经用不着了!北洋六镇刚刚练成,战斗力还不比历史上1906年甚至1911年的时候,充其量跟民族革命军两个师的人数差不多。真要拉出来真刀真枪的蛮干,有教导旅的第一师就可以力抗北洋六镇了。
提前一年的时间,既给龙剑铭带来了手忙脚乱的麻烦,也给起义创造了更大突然性,还让对手不象一年后那么强大!利弊各半,胜券仍然在握。所以,龙剑铭嘴巴上说得严重,心里却是无比的轻松。毕竟,他打着跟袁世凯完全不同的主意。
说话间就来到了正殿。
岳飞的塑像已经有点残破了,好在一师部队一来就打扫了一遍,把岳王爷的塑像上下搞得清清爽爽,也算可以在两个后辈大官面前保持威仪了。
龙剑铭取了三柱香,就着烛火点着了,规规矩矩地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到香炉里,又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边磕头还边念叨着些什么。
拜岳飞唾汉奸是人们来岳王庙必做的事情,不过,龙剑铭却在惋惜着岳飞。要自己是岳飞的话,要不就架空高宗手握权柄和兵符,调集江南一切力量收复国土,等大事成就以后功成身退;要不就拥兵自重,自成一体,决不去受那朝廷的牵制。岳王爷是名将是英雄这不假,可惜,在政治上充其量是个中学都没毕业的菜鸟!早年脱离王当军营转投宗泽部下,本身就是一个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险些让宋朝丧失了一员大将,也埋没了自己的才能!岳王爷啊岳王爷,我龙剑铭可不干你那愚忠的傻事哦!真要为民族、为国家、为百姓做事情,还去计较名声干嘛?名声不就是为自己达到目的的工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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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两个条约
1905年10月29日,《中英北京条约》换文。条约规定,中国容许英国人架设从锡金到拉萨的电报线,增开噶大克等三处商埠,英国人可以自由出入西藏。
1905年11月1日,《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正约及副约签定换文,清政府除承认日本继承沙俄在宽城子以南的一切权益外,还同意增开凤凰城厅、辽阳府、新民、铁岭、宽城子(长春)、通江子、法库、吉林城、布哈特(哈尔滨)、宁古塔、珲春、三姓、齐齐哈尔、海拉尔、爱辉、满洲里等十六处为商埠;并且在营口、安东、奉天划定日本租界;日本享有改建和经营安(东)奉(天)铁路并采伐鸭绿江右岸(西)森林的权益;战争中日军占领的煤矿、铁矿权益归属日本。
1905年11月2日,上海、成都、武汉、广州、天津、北京、福州、长沙、昆明、贵阳、桂林、南昌、安庆的大小报馆突然全文刊登了《中英北京条约》和《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同时刊登了大版面的西藏保卫战详细经过和英军俘虏的照片,还在显要的地方登载了彰德府会操的照片。
极度失望的中国老百姓纷纷以各种方式表达出内心的愤怒!
北方,受灾三省的农民大规模地聚集在一起,在忍耐的结果变成失望之后,蕴藏在农民心中的最原始的破坏力迸发了!抢富户砸县衙,抗粮抗捐抗税,如果不是新军在三省腹地屯聚重兵的话,武装起义势不可免。
南方,江苏、湖南出现抢粮抗捐风潮,学生们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包围英国、日本租界,形势一度紧迫到血肉相见的程度。满清朝廷慌了手脚,慈禧和大臣们都没有想到两个条约的内容这么快、这么完整就泄露出去,追究原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强令各省督抚弹压、再弹压!
全国瞬间就陷入极大的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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