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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

_90 纷舞妖姬 (当代)
  唐诺马可静静静品味着这种奇异的安全感,他抬头仰望着远方那一座座已经在黑暗的掩映中,变成一片片黑影的更高山峰,他突然轻声道:“喂!”
  战侠歌应道:“嗯??”
  “你不远万里从中国赶到佛罗伽西亚。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专程赶过来告诉我,那座教堂,注定已经是我人生不可逾越的最高峰吧?”
  战侠歌笑了,他转头凝视着唐诺马可神父,在初升的圆月照耀下,他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动人的柔和光芒,他对着唐诺马可神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道:“我是专程来拜访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在未来的路上。成为我们可以彼此依赖的伙伴。我需要你的帮助,在同时。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更广阔的天空。你会有一间设备齐全的试验室,和一批学有所成,能够为你提供真正帮助的工作人员,你会有大量的资金支持,你也可以和各个学科的顶尖专家去一起探讨交流。而且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有违自己的信仰,有违道德理法的事情!”
  凝视着战侠歌递到他面前的右手,深深的看着战侠歌那发亮的双眸,感受着他身上那种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强者气质,唐诺马可神父在心中暗暗发出一声轻叹。他为了自己的宗教使命,钻研过行为心理学、精神学等学科,他自以为,自己早已经开天眼观凡尘,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精神领袖的魅力。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面对他诚心诚意的邀请,唐诺马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拒绝他的人,绝对不多!
  “好!”
  唐诺马可神父也伸出了右手,两只大手在空中紧紧相握。
  “相信我,你在未来人生的路上,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我的兄弟!”
  被一个比自己至少小二十岁的男人称为兄弟,唐诺马可神父的心里却被一种奇异的情绪给塞满了。虽然在黑暗中,他们只能彼此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脸部轮廓,唐诺马可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用怪异的声音道:“好!不过……你是一个军人,而且百分之百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军人,我真的很好奇。我已经是一个半老头子了,又不懂任何军事知识,虽然称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给我一枝枪,我一抬板机,子弹能射到哪里,大概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杀人我不会,战争谋略我不懂,搞间谍情报这一辈子更是和我无缘。你专程来找我,我又能帮上你些什么?你总不会想让我这个神父,在战场上拿着一本圣经到处乱窜,用一颗仁爱的心,去感化那些冥顽不灵的恐怖份子,让他们可以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吧?”
  战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放缓了语调,沉声问道:“神父请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有用企求换来的和平,有用卑躬屈膝换来的尊敬吗?”
  当然没有!
  历史的事实,早已经清楚的告诉我们每一个人,面对一群早已经灭绝人性四处掳掠的豺狼,用所谓的感化,用所谓的包容,让他们能够迷途知返,最终取得皆大欢喜的双赢结局,那只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我是一个军人,我最喜欢作的事情,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战侠歌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他的十根手指上,都布满了老茧,这是一双充满了力量,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沾满了血腥的手!战侠歌轻声道:“我是一颗国家用大量资金武装和训练出来,用暴力摧毁一切反搞的獠牙;而神父你,就是一双帮助我锁定目标,寻找到敌人要害与弱点,让我可以对他们一击必杀的……眼睛!”
  ……
  犯罪嫌疑人名字叫俞奉教,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却已经是一个因为偷窃、赌博、打架、抢劫、嫖娼还不给钱等罪名,十一次进入监狱和劳教所。至今仍未见丝毫悔改,甚至以自己的丰富人生经历而沾沾自喜的老江湖了。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对社会只有消耗不会有任何贡献的寄生虫,所以他干脆给自己起了一个很贴切的外号……粮仓里的老鼠。
  在两天前,俞奉教这只粮仓里的老鼠又被捕了,和原来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一次俞奉教如果真的罪名成立再次被送进大牢,在他未来的人生当中。将会不愁吃穿和伙计们义气相投的呆上相当长一段时间。
  俞奉教涉嫌绑架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并向这个小女孩的双亲勒索十万人民币的赎金。在领取赎金时,俞奉教被早就在现场设下天罗地网的刑警当场抓获。俞奉教十四岁就“出道江湖”,犯过的案件多如牛毛,和形形色色的警员、警官们反复打过交道,已经积累出相当反侦察经验。俞奉教也非常清楚,自己这一次如果松口,将要面对的法律严惩。在警方并没有取得什么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无论审讯人员如何开导,如何向他讲述坦白从宽的政策法规。甚至是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抱定了打死也不开口的态度。
  面对这样一个拥有丰富反侦察经验。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态度的家伙,就连市公安局最出色,从刑警队长位置上提拔起来的欧阳卓副局长,也感到束手无策。最麻烦的,还是很有可能落到俞奉教手中,只有七岁大的人质。
  根据资料显示,俞奉教这个家伙是一个典型的“独行大盗”,平时在全国流窜作案,很少有朋友一起作案,更没有加入过什么犯罪团伙。俞奉教这个人虽然犯案累累。但是从他以往的“战迹”上来看,他还没有杀人灭口撕票的胆量,很可能是把小女孩藏到了什么隐藏的角落,如果利用俞奉教身上搜到了少量软毒品,一直把他扣压,只怕他还没有招供,那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就会渴死,饿死!那时候害死她的最大罪魁祸首只怕不是眼前这个死不招供的俞奉教,而是把他抓来看押的人民保姆了。
  试问,这种罪名,又有谁能承受得起?
  可是,如果真的把俞奉教放了……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兼之他和警方打了十四年的交道,已经清楚的知道警方释放重要嫌疑人后可能采取的一系列行动,放长线钓大鱼这套刑侦手段,在他身上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效果。终于有机从公安局走出去后,只怕打死俞奉教,也不敢再回到隐藏小女孩的位置。一旦这个绝对滑头的家伙,顺利摆脱警方的监控来个逃之夭夭从此在人间蒸发,不管能不能把他重新抓获归案。只怕落在他手中的人质得不到及时解救,也是结局堪恢弘!
  继续扣押不行,放了也不妥当,犯罪嫌疑人死活也不开口,时间越拖下去,人质的生命安全系数就越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欧阳卓,这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气闷的案件。现在他真的有心把俞奉教放掉,希望这个家伙在逃出本市之前,哪怕是已经跑到外地后,再良心发现的打一个报警电话,报告他们人质的位置。但是以欧阳卓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种可能性,机率小得可怜。
  罪犯跑了可以再抓,可是人质要是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而死亡,就再也活不回来了!身为一名警察,身为人民的保姆,当然要以人质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考虑要素。
  欧阳卓沉思了很久,虽然有满腔的不甘,但是他还是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刑警队长,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把俞奉教放了,想办法在他的身上安装追踪器,你亲自带领精干警员跟踪,如果在出去十二个小时后,那个家伙还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打报警电话,就把他给我再抓回来!”
  至于把人重新抓回来,应该怎么办?
  也许动用一些无法搬上台面的手段,来强行撬开犯罪嫌疑人的嘴巴,是他们最后一个可以运用的方法。但是俞奉教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路可以回头,他必然死不招认,如果连这个方法也失效的话。他们能找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因为时间放置过长而发臭,终于引起别人注意的尸体!
  欧阳卓略略思考,又对刑警队长命令道:“你再立刻下发通知,请我市各街道居委会的工作人员,配合各区协警人员,一起在各个可能隐匿人质的区域进行搜索,寻找人质。”
  其实无论是欧阳卓。还是刑警队长他们心里都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命令下达,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他们居住的是一个拥有三百万常驻人口,一百五十万流动人口的大型城市。想要在这样一个大都市里去搜索一个只有七岁大,又被限制住自由的小女孩,谈何容易!
  街道居委会这样的组织,到了今时今日,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效用,那些协助警方办案的人员,大都是年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们没有固定工作却因为生活的阅历而交际广阔,她们一方面协助警方工作。每个月领取几百块钱的补助金,一方面还要经营自己的摊子,来补贴家用。
  这些协警人员,平时传达各种警方的指令,张贴各种公文还能胜任,但是她们绝不可能丢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全心全意的去进行大面积细密搜索这样繁重的工作,事实上这种工作,也超出了她们个人的能力极限,在一个城市阴暗的角落里。鱼龙混杂,各种关系网,通过种种渠道层层交织,不知道有多少难测深浅的区域,不要说是她们,就算欧阳卓副局长亲自动手,想要动这些区域,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咣当……”
  看押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在俞奉教小心翼翼的注视中,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几个口红印,身上更有一股廉价香水味,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被两名公安人员,用还算礼貌态度的“请”进了看押室。
  已经享受到充足礼貌待遇的这位友邦人士,显然还并不领悟,他凶光四射的眼睛向上一翻,对着两名警员伸出右手的中指,摆出来一个嚣张到极点的动作,厚重的嘴皮一翻。吐出来一个连俞奉教这样一个小学未毕业,就开始走江湖的资深混混,也能听懂的英文单词:“shit!”
  两名警员盯着眼前这个比他们两个人都要高出一大截,就象是一头北极熊般的可恶家伙,脸上都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但是可能因为对方是外宾的原因,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勉强压抑住怒气,选择了容忍。
  “砰!”
  看押室的大门被关闭了,但是两名警员的随意交谈,仍然穿过厚重的大门,传到了俞奉教的耳朵里。
  “老赵,这个洋鬼子够拽的啊,犯了什么事情,被请进来了?”
  那个被称为老赵的警员,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你看他那付模样,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嫖娼也就算了,遇到兄弟们临检查房,竟然衣服都没有穿就跳了起来,挥起拳头就打,四五个兄弟一起扑过去,才勉强把他制服,就算这样打杨还被他打得软组织挫伤,今晚住进了医院。欧阳副局说了,这个家伙看到兄弟们反应这么强烈,除了嫖娼之外可能还另有隐情,欧阳副局打算等把他的身份资料调过来,再进行审问。”
  俞奉教偷偷打量了一眼那个至少比自己高上一头,长得牛高马大,手腕几乎比自己小腿还粗,全身带着一种强悍霸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室友”,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彻底打消了上去询问的番,是软柿子就捏,有便宜就占,有好处就捞的想法。
  那位“室友”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只是在俞奉教的脸上一扫,俞奉教心脏就开始狂跳。但是这位新室友显然没有和俞奉教拉拉关系,促进国际和平交流的想法,事实上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俞奉教很不屑!
  这位长得活象是北极熊近亲的室友,喷着满嘴的酒气,解开自己价值不菲的真丝领带,就象是丢一只臭袜子般,把它随手甩到一边。扯开衬衫的纽扣,露出他象公熊般长满了胸毛的胸膛和一只骷髅刺青。再粗鲁的甩掉自己的名牌皮鞋,“砰”的一声就重重躺在看押室的床上,不到一分钟,看押室里就扬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俞奉教瞪着就睡在身边不远处的北极熊“室友”,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心里清楚的明白,他必须要养足精神。明天他就要面对最凌厉的审讯了,公安局这边一定会出动最出色,经验最丰富的审讯人员,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人抓住马脚。如果能通过这最后一关,按照中国的法律程序,没有足够证据的警方只能把他释放,到了那个时候,他必须尽快摆脱身后的尾巴,想办法有多远逃多远。
  “我应该找人做一张假身份证。最好是确有其人,输入身份证号码。能查到个人资料的身份证。嗯,这个人还必须老实本份,要不然他也犯了事,我还傻乎乎的继续使用他的似身份证,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拥有相当反侦察经验的俞奉教,在心里努力构思着他的出逃大计,“我绝对不能找自己的亲戚和熟人,有很多家伙,就是缺乏自立精神,一出事外逃总是想着靠熟人。傻不拉唧的跳进了那些雷子(公安)早就设好的陷阱。只要我不和任何人联络,绝不犯案老老实实的找上一个工作,隐姓埋名的藏上个七八年,这个案子撤消,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嗯,大城市尤其是省会城市,那里管得太严,我是不能去的。但是太小的县城,我这个外地人过去,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最好找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型城市,而且要找一个没有任何亲戚或朋友居住的中型城市。对了,不管怎么样,我也必须在生活小区里,租上一套房子,就算租金太贵比较咬手,但是总比住在那些一两百块一月的平房里,随时要接受警察和联防队突击检查要好得多!”
  至于那个被他绑架的小女孩,俞奉教根本就没有想过,逃到外地后。再打电话报警。现在警方是苦无证据,他只要咬紧牙关死不认账。警方也拿他无可奈何,就算是以后真的又被抓住了,他也可以再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就算难免吃点皮肉之苦,总好过连蹲十年大狱!
  假如他真的打了电话,被录音了怎么办?
  如果他花十块钱找一个小孩子把纸条送到公安局,让那个小孩记住了他的相貌,通过挑选相片,把他指认出来了怎么办?
  那不是自己双手把证据送到警方面前,又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嘛。再说了,就算他打电话报警,算是协助政府破案立功,算是变相的投案自首,算来算去,自己案底实在太厚,绑架勒索的性质实在恶劣,他俞奉教号称粮仓里的老鼠,走江湖这么多年现在依然屹立不倒,凭的就是一双锐眼和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笨蛋?
  “这帮警察能自己及时找到那个小女孩把她救出来,那自然最好,那个时候我早就跑远了。如果他们太笨,最后只找到了一具尸体……”想到这里,俞奉教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太清楚象他这样的人,手上要有了一条人命再落入法网,他最后的结局了。最后俞奉教狠狠一咬牙,在心中叫道:“反正我也没有在现场给那些雷子留下任何证据,那个小女孩要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再也没有人出来指证我了!”
  “小女孩,叔叔并不想为难你,是这帮雷子和我过不去。如果你真的不行了。不要来找我啊……”
  心里还在暗中喃喃自语,一声柔柔的、轻轻的、淡淡的,带着几分惊慌,透着几丝无助的小女孩低语就传进了俞奉教的耳朵:“叔~~叔~~”
  俞奉教的眼睛,在瞬间“曾”的一声就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上三分。他迅速向自己的新室友那里望了一眼,北极熊仍然在蒙头大睡,呼噜声打得那当真是惊天动地。
  伸手擦掉自己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俞奉教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再次躺到了床上,看来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刚刚闭上自己的双眼,那个声音又飘进了他的耳朵。“叔叔,我好怕~~你干嘛要绑住我~~”
  俞奉教没有睁开双眼,他在心里不停的自言自语:“错觉!错觉!错觉……”
  可是那淡淡的、柔柔的,惊惶的声音,就象是拥有了移形换位的能力般,在看押室的各个角落飘忽不定,“叔叔。你干嘛要绑住我,我好怕,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妈妈……”
  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浸透了俞奉教的内衣,他全身三百六十五根汗毛更是一起跳起来,在他湿腻腻的皮肤上一起狂跳霹雳舞。
  俞奉教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但是这只粮仓里的老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有了几分道行。“难、难道是……鬼?可是只过了两天,她虽然是一个小孩子。被我牢牢绑住,不能动,也没有吃的喝的,但是在临出发前,我还专门让她吃饱喝足了,她还死不了啊?”
  “唔唔唔唔唔……”
  如哭似泣的声音,在看押室的各个角落同时响起,形成了一种等同于杜比声环绕立体音的出色效果,在黑暗的寂静中,虽然北极熊室友呼噜声不绝。但是这些声音听起来却更是分外的清晰。
  “嗒嗒嗒……”
  这不是哭声,这是俞奉教牙齿上下打架,发出来的声音。
  “叔叔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好怕,我怕黑,你干嘛要塞住我的嘴?”
  “我感冒了,我鼻子不通气……唔唔唔……我喘不过气了……”
  “叔叔,我想回家,我想找妈妈,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带我回去。带我去找妈妈吧!”
  “唔唔唔……叔叔你快来救救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脏,这么乱。我看到有只老鼠,正在咬我的身体……”
  寒意,绝对的寒意!
  到了这个时候,俞奉教终于确定,是那个小女孩来找他索命了!两天时间,虽然那个小女孩饿不死。也渴不死,但是如果她真的因为感冒鼻子不通气,又被他塞住了嘴巴,绝对有可能被活活闷死!一想到有只老鼠正在啃咬这个小女孩的尸体,俞奉教就觉得一阵反胃。
  “叔叔,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吗?你为什么不理我?叔叔,你救救我……啊,老鼠在咬我的手臂了……”
  “啊~~”
  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可怕的精神折磨,俞奉教猛的坐起来,刚才还围绕在他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俞奉教惊魂未定,他借着走廊外传来的一丝灯光,紧张的巡视四周,在他的旁边,那只饮酒过度的北极熊,依然睡得不醒人事。
  “唔……”
  那只刚才还呼呼大睡的北极熊,突然象抽搐一样全身狠狠一颤,紧紧接着又像是一只被人丢进油锅的大虾般,躺在床上不断的扭动。在俞奉教越来越惊慌的注视中,北极熊突然睁开了双眼。
  刚才还凶悍之极,趾高气扬,对俞奉教根本不屑一顾的北极熊,看到俞奉教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惊惶到极点的表情,他就象是一个受惊的孩子般,呆呆的注视着俞奉教,而俞奉教也用相同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北极熊室友。
  北极熊室友开口说话了,他竟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最让人惊异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象是一个四五十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大男人,柔柔的、轻轻的、颤颤的,听起来怎么都象是一个小女孩在受惊过度后说出来的话,他也没有说几个字,他厚厚的嘴皮一翻,轻声道:“叔叔,我好怕啊……求求你,不要让老鼠咬我的手了!”
  “咕咚!”
  一头栽倒,被彻底吓晕的,是俞奉教!
  俞奉教一被救醒,他就伸直了脖子,嘶声叫道:“我招了,我全招了,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一个小时后,被俞奉教绑在一间废弃民房里的小女孩被警方成功解救。
  战侠歌玩弄着从唐诺马可神父真丝领带和两只皮鞋里拆出来的微型扬声器,道:“别看它们这么小,可是音响效果还真是不错。”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制造出来的!”唐诺马可神父骄傲的翻着眼珠子,道:“最重要的是我炉火纯青的演技,和对人类心理学大师级的所握能力,没有我即兴演出这临门一脚,那个小子又怎么可能会精神彻底崩溃?还有,你当制造立体声效果很容易吗?你真的以为,我甩掉皮鞋的动作,是很随意很自然?没有卡到正确的位置,又如何在不引起俞奉教警觉的情况下,营造出最好的声音效果?”
  战侠歌口服心服的连连点头。
  “对了,”唐诺马可神父望着战侠歌,道:“我已经和你回到了中国,正式上了你的海盗船,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究竟要帮你做些什么工作?”
  “你已经做了啊,而且牛刀小试了一把,成绩不错。”
  战侠歌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拍着唐诺马可神父的肩膀道:“你说的没有错,我身边不缺在战场上杀人放火的职业高手,也不差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囊人物,但是我算来算去,似乎在我的身边,还缺一个精通物理、化学、电磁学科,能够利用人类心理弱点,撬开罪犯嘴巴的大师!”
  唐诺马可瞪大了双眼,脱口叫道:“我拷!shit!SEX!弄了半天,原来你把我骗过来,就是要找一个逼供审讯官?”
  谁说神父不会骂人?
  战侠歌连连摇头,“不,不,不,你太小看自己了。我除了要你做一个大师级的审讯官之外,在敌人发动舆论战的时候,尤其是面对那些以宗教思想和种族利益为口号,煽动分裂和极端主义的恐怖份子,我还需要你这位宗教学和心理学的大师为我出谋划策,给他们玩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拍着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神父肩膀,战侠歌把大方的道:“除了这些不定期的工作,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了,你有大量资源可以利用,去进行你的科学研发……不,是去继续难上帝的存在。作为你的投资人兼兄弟,我由衷的祝愿你取得成功。”
  “还有。”战侠歌笑容可掬的道:“你在验证上帝存在的实验中,经常会制造出一些声光效果不错却华而不实的东西,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这些好玩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些东西你一次就制造两份,你自己留一份,送给我一份,荣誉归你,专利权……归我,好吧?”
  如果早一点知道,战侠歌这样一个战斗英雄,这样一个在佛罗伽西亚波及全国的内乱中力挽狂澜,最终被元首授予“铁木”勋章,成为佛罗伽西亚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名誉上将阶位的男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下流、硌硬、龌龊、呕朽的话,打死唐诺马可,也不会放弃自己业务蒸蒸日上的教堂,跟着他来到中国!
  但是现在看着战侠歌笑容可掬的脸,发掘到他这个人另外一个面孔,唐诺马可却笑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战侠歌很……好玩!
  跟着这样一个好玩的人,他未来的人生,必然会十分精彩吧?
  “上当就上当吧,原来用‘神迹’来从信徒手中赚我的科研经费,现在有这个家伙的支持,我不缺钱了,不缺仪器设备了,但是我的天赋,总得有地方发挥吧?”想到这里,唐诺马可神父不由自主的揉着自己的鼻子苦笑,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玩,很有亚搞天分的家伙。
  要不然的话,想证明上帝存在的神父那么多,为什么唯独他会走上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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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机动部队 第十二章 越狱专家
 
  王珲,现年三十七岁,祖籍山东肥城,大专学历,绰号……南瓜!
  你千万不要以为王珲就是象武大郎那样,因为长得又矮又肥,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大大的南瓜,才得到了一个听起来并不算是光彩的绰号。事实上王珲身高足足有一百八二十公分。虽然说不上虎背熊腰,但是往那里一站,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山东汉子。而知道王珲堪称传奇人生经历的人,哪一个不得对着王珲伸出大拇指,诚心诚意的说上一句“你够牛逼!”
  二十二岁对王珲来说,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二十二岁王珲大学毕业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二十二岁王珲和自己大学里结识的女朋友,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婚姻的殿堂,二十二岁王珲就知道,自己快要当父亲了。在第二天就是自己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王珲和几个朋友在一间小饭店里喝醉了酒,又和另外一伙人,打了一场群架。
  打红了眼后,不知道是谁动了刀子,看着对方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但是鲜血仍然止不住的从指缝里流出来,一群人血管里的酒精在瞬间就变成了冷汗,听到一声“快跑啊”,所有人作鸟兽散。
  看到自己的朋友受伤倒地,对方除了留下两个人照顾伤员之外,其他人抄起板凳、啤酒瓶之类的武器紧追不舍,天知道王珲是被酒精烧坏了脑袋,还是他实在单纯得可爱,命中活该有这一场大劫,他竟然停下脚步,反身走向那些手里拎着各种武器,杀气腾腾追过来的人。
  “哥们对不住了。这顶帽子就当是医药费吧,别追了!”
  一群手里举着板凳,拎着啤酒瓶的年轻人,看着手里的帽子,全部都愣在了那里。
  现在王珲回想自己当时做的事说的话,仍然要连连摇头苦笑。结果对方真的没有再继续追他们,第二天公安人员就通过那顶帽子,顺藤摸瓜的找到了王珲。不知道被谁捅伤的可怜虫,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而王珲这个倒霉鬼,则被顺理成章的判了十五年,作为重刑犯。被发配到了新疆劳改场。
  新疆劳改所就设在戈壁滩水沙漠里,抽送犯人的汽车,只走了一半水箱就烧干了。可是车上的淡水早已经被他们喝光了。在武警官兵用武器的命令下,无论是男女,所有犯人排成队,轮流把他们的尿撒进水箱里,再加上几名武警官兵自己的,就这样他们磕磕碰碰,在几只兀鹰的注视,和汽车发电机犹如抽筋般的呻吟声中,总算是硬凑到了目的地。
  到了新疆劳改所,王珲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眼望去。他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在蓝得刺目。干净得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热得让人心里发慌的黄沙。几十双脚踏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鞋和塑料被烤焦的味道。感受着热气穿过自己脚下的胶鞋,将一股惊人的势力缓缓刺入他的脚心,不用问也知道,这里的沙漠表面温度,已经足够蒸熟一枚鸡蛋。
  在劳改所的周围,总算是有了几点依托水源建起的绿色,这是劳改所的犯人们,通过辛苦劳动,硬是从黄沙中掘出来的一片绿洲,站在这片绿洲上,无论往前后左右,还是东南西北,都必须用双脚跨越几百公里的漫长距离,才能走出这片荒芜而干燥的大沙漠。
  一些好心的老犯人,看到他们这些新来的犯人后,叮嘱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看我们这个劳改场管理不太严格,但是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因为那和找死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被送到这个劳改场的犯人,没有一个,能够征服几百公里的沙漠。在炙热高温下,几百公里的沙漠蝇,不可能找到一滴水,也找不到一点食物,没有交通工具,只凭自己身上扛的食物和清水,根本不可能支撑一个人走到沙漠的边缘。
  所有人都倒在了半路上,运气够好的人,还能在渴死、饿死之前,被武警官兵组成的搜索队找到,从此之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劳改所里接受政府改造。运气不好的人,一旦身体劲风吹动的黄沙掩埋,当他的尸体多日后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了一具木乃伊般的干尸。
  整个劳改所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据说曾经混过黑道,当过大姐大的女人,她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说到她的脾气,一旦火上心头,连劳改所的所长,她都敢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放声痛骂。可是就算这样,所有人的,在没事的时候,仍然喜欢蹲在一起,用火辣辣的目光看她,喜欢她轻佻的吹着口哨,喜欢她脱下鞋子,对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猛敲。天气太热,每一个人都非常容易流汗,当这个女人抓着自己的鞋子满地追着男人乱打的时候,她脑前的两陀没有文胸包裹的软肉,就在衣服里晃呀晃呀的,直晃得所有人口干舌燥,两眼发直。
  虽然她是丑了点,脾气大了点,老了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总算让这个该死的劳改所,有了一点鬼才知道算不算亮丽的颜色。
  王珲从进入这个劳改所的第一天,他就想到了越狱。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在这种鬼地方呆上十五年,他更无法想象,自己已经怀了孩子的老婆,如何支撑这十五年。
  但是王珲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征服这片沙漠。
  来到劳改所的第三天,王珲就向劳改所的所长提议,他懂得种植蔬菜,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种子,试着在沙漠上养殖,如果成功了。还有改善劳改所里所有人的生活。
  王珲种的是南瓜,第一年他辛辛苦苦种的南瓜,只开花不结果。王珲思考了半天才明白,在这种太过炎热的地方,根本没有蜜蜂或者蝴蝶来进行传粉。
  第二年王珲给所有的南瓜进行了一次人工授粉,眼看着南瓜一天天的长大。王珲已经被戈壁滩的太阳晒成一片漆黑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一场沙尘暴,就让他所有的辛苦劳动,变成了水泡。
  第三年,有了两次教训,做足准备工作的王珲成功了。他带领几名犯人,种植出上千斤南瓜,就连劳改所的所长。都对王珲进行了口头表扬。
  就在接到表扬的第二天晚上,王珲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几十个硕大的南瓜。
  王珲在每一个南瓜上,都削下来小小的一块,然后在南瓜里灌满了淡水。最后他把这些即是盛淡水的容器,又是食物的南瓜,搬到了自己偷偷做的一个沙撬上。
  就是凭这几十颗南瓜,和渴望回到正常的人世间,渴望亲眼看到自己老婆和儿子的动力。王珲用了整整十五天时间。用自己的双腿。拖着一个沉重的沙橇,征服了这片从来没有犯人能够征服的大沙漠。
  只可惜王珲千辛万苦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城市。还没有走出火车站,他就被车站临时安检的公安人员拦住。王珲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俞奉教那样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当然不可能临危不乱,只是略略交锋了一个回合,他就溃不成军,被公安干警直接请到了公安局的审问室里。
  王珲的结局可想而知,又加了一年刑期后,被丢进了另外一个劳改所里。
  八个月后,王珲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挖出了一条十二米长的地道,在进入劳改所地下水道后,他又用三个月时间,挖出另外一条跨越劳改所高墙的地道,再一次成功越狱。四十八小时后越狱有方,逃亡无术的王珲再次被捕,这一次他加了两年刑期。
  王珲这一次老实了很久,他开始在新的监狱里努力表现,似乎想要通过种种努力,来立功减刑。山东汉子一向豪爽,而他的传奇经历,也让很多年轻的武警士兵和他一起聊天吹牛,交换一些新奇的想法和故事。
  十五年月后,在劳改所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大爆炸中所有人都上蹦下窜乱成一团,当现场秩序终于恢复平静,开始清点人数的时候,大家才愕然发现,王珲不见了。望着被人用炸药炸塌的一个废弃砖窑,劳改所的所长真的愤怒了,除了必备的警力,整个劳改所的看官运亨通人员倾巢而出,当天夜里,就把仓惶而逃的王珲成功捕获。
  王珲是用含鳞的洗衣粉,锯末,白糖制成的炸药,用一个三节手电,和上面的灯泡,做成了一个引发装置。至于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掌握了制造简单炸药和引发的方法……这些东西普通人是不会,可是那些武警官兵总有人会啊,大家平时随意乱侃,谁能想到王珲竟然能把他们说出来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并且用最简单的原料,真的制造出了炸药?
  怪不得总有犯人报告,说洗衣服用的洗衣粉,被人偷走了,现在终于案情大白了。
  在劳改所里制造并使用炸药,这种性质过于恶劣,王珲几乎被判了死刑。
  王珲已经越狱九次,成功九次,被捕九次。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越狱诺贝尔奖的话,王珲绝对有资格问鼎这项大奖的霸主地位,十五年如一日的坚持不懈努力,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屡跑屡抓仍然百折不挠的执着精神……这一切因素与优点加起来,足够让已经在劳改所和监狱里呆了整整十五年的王珲,竟然还有二十三年未服的刑期,正好是他进劳改所前的年龄!
  王珲在三十七岁时,他的老婆早已经改嫁,就连儿子也改了别人的姓氏,到了这个时候,王珲已经没有了再次越狱的动力,但是如果他真的再蹲二十三年大狱的话,他就算是被放出来,也是六十岁以后的事情了,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不是老老实实的等待,而是破罐子破摔,继续越狱。
  在被调入第十二个监狱时,王珲被监狱长客气的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品尝到了一杯相当不错的葡萄酒。
  “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监狱长望着眼前这个拥有太多传奇故事,无论如何防备,总能在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网中,找出警戒漏洞的犯人,他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道:“我正在向上审请工作调动,最多只需要六个月时间,我就会被调进自己一直希望进入的部门,离开监狱。”
  王珲保持了沉默,他继续品尝十几年没有再喝到过的葡萄酒,监狱长要调动工作,和他有屁关系?
  “在这段时间,我绝对不能出任何工作上的问题,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在解任前,不要做让我困扰的事情。相对应的,在这段时间,我会通知下面的人,额外的关照你。”
  在往后的六个月时间里,王珲奉守诺言,真的没有再次越狱,在监狱长的授意下,他度过了一段快活似神仙的幸福日子。
  新的监狱长接任后,他也把王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前任监狱长不同的是,这位新的监狱长,用严厉的态度强硬的语气,警告了王珲一篇,让他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
  结果当天晚上,已经拥有太多越狱经验,堪称越狱大师级专家,又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王珲,就又失踪了。
  如果不是战侠歌出现在王珲的面前,把他带出了监狱的话,这样一位有资格问鼎世界最完美越狱大师称号,令人哭笑不得的人物,就真的要被送上死刑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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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机动部队 第十三章 风流人物
 
  “我们第五特殊部队,最不缺的就是能够无条件服从命令,刻板得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士兵,更不缺那些满脑子塞满了什么孙子兵法,什么论持久战,什么三十六计,接受的教育相同,思维模式相同,没有一点创意,没有一点闪光点,只能跑到沙盘上夸夸其谈,实际上却屁也不懂的所谓作战参谋!你们至少要找到一些让我眼前一亮,至少也不输于我们特务连兄弟的人物,否则就别拿到我这里丢人现眼!”
  听到战侠歌的命令,特务连的兄弟们只觉得嘴里发苦。
  他们全是战侠歌的兄弟,全是一群年轻时,曾经因为无聊,想圆一次当兵的梦,而集结到一三六集团军的大男孩。他们每一个人的家庭,都和军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他们以后兵的身份踏进军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被人当成少爷一样小心供奉在一起,他们不用出操,没有训练,住在豪华的招待所里,有自己独立的餐厅,享受着舒适却没有任何意义的生活。当时是战侠歌大哥改变了他们,经过那一场终身难忘的的军事演习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现在十三年过去了,他们这些人分布在中国的大江南北,在这么漫长的时间中,他们这一百二十多个特务连的兄弟,当真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容,更杂各自的领域内,闯出了自己的一番成就。
  接到战侠歌的命令,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无数资料像下雪一样集中到战侠歌的面前,有战侠歌进行最后的筛选,望着兄弟们送过来的资料和档案,战侠歌微笑得连连点头,而凌雁珊则在默默的阅读着,最后她趴在一堆资料里支起了下巴,发出了一声轻叹。“你这群特务连的兄弟,当真和你是臭味相同心意相通,再一次验证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谚语的正确性!”
  战侠歌斜睨厄凌雁珊一眼,微笑道:“那是当然了!”
  所有特务连的兄弟,在为战侠歌寻找出类拔萃的“人才”时,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相当接近的想法:想让战侠歌大哥眼前一亮的人物,那究竟是什么人?只怕不是天才,就是疯子,最起码也得是个变态!
  唐诺马瑞神父,喜欢在自己的教堂里弄虚作假。利用各种物理、电磁、化学效果,来制造所谓的“神迹”,说他是一个另类的神父也对。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棍,似乎也有些道理。
  王珲则是一位十五年致力于越狱逃跑的,业精于专,方显卓越的“出色”人物。
  至于其它的人,和这两位相比,也绝不逊色,当真称得上是在各自领域大放光彩的风流人物!
  温少儒,六岁就搬着小学生新华字典翻看了全套金瓶梅。十二岁就用两张电影票成功勾引了隔壁同龄小女生。二十岁就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花丛浪子,同时被十几个富妇人长期包票。玩的风声水起不说,他竟然还有精力四处沾花惹草。
  如此天赋异禀,如此拥有对异性的杀伤力,也难怪他仇家铺天盖地,要不是战侠歌在特务连的兄弟陶泰伸出搭救,温少儒只怕早已经被人活活砍死在街头,最起码也要被人往脸上泼上十七八瓶硫酸。从此温少儒归入陶泰旗下,成为陶泰公司的公关部经理,据说只要攻关对象是女性,温少儒亲自出马的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在温少儒的资料后面,战侠歌做了如下批示:人才!
  王孟,绰号经理。王孟从来没有做过一天生意,但是在他被送上法庭的那一天,看着公诉人向法庭提交的书面报告,包括法院检察长=、公诉人和辩护律师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认为,王孟绝对是一个开百货商场的好材料。
  你只要到王孟的家里看看,你就会发现,在他的家当真是应有尽有,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电视机、电冰箱、摩托车,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把整个家里塞得水泄不通,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已经足够撑起一个小超市的门面。在这大堆的货物中间,赫然还有几箱放了十几年的水果罐头,从此可见王孟的资历之深。
  王孟八岁起爹死娘嫁人,九岁不堪继父虐待,偷了老妈的陪嫁金戒指和金项链后,开始闯荡江湖,十三岁时就单枪匹马,在一个月时间内,连续盗窃三十一辆摩托车和电动助力车,而名动一时。
  望着张得又矮又瘦,推着摩托车都摇摇晃晃的王孟,派出所里所有以为破获了一个团伙盗窃案件的公安干警全部瞪大了双眼,一番审问下来,王孟却最终因为年龄未满十四岁,法律无法约束,最终逍遥法外。
  十四岁后,王孟的功夫日趋完善成熟,以“铜头、钳手、飞毛腿”而著名于江湖,接连作案却奇迹般的从未再陷入法网,直到他二十八岁时,才终于失手被擒。
  “我真的已经金盆洗手了。”
  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王孟当真是一脸的委屈,满腔的无奈,“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三只手,我有了一个已经快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我不想让她直到我的职业,我更不想我将来的儿子或女儿走上我的老路。我明明反复告诫自己,但是不直到为什么,我的手就不听自己的控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就从公交车上“顺”了两个钱包。要不是我自己都没注意,我又怎么可能在下车一个多小时后,都没有处理掉身上的危险物品,让他们逮了一个正着?”
  不管王孟是真的金盆洗手,想要从此退出江湖也罢,还是他临时编了一个故事,想要博取一点同情分减少刑期也罢,以王孟这么多年偷盗的财务总和来看,他如果不被判处死刑,至少也得蹲上十几年大狱,这还得要求他进了监狱后,绝不能再不自觉的情况下。“顺”了别人的东西。
  看到这样一份资料,战侠歌批注如下:天才!
  李晓阳,绰号军长,李晓阳现年五十七岁,也许是所有资料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但是他保养得宜,兼之风度翩翩,更拥有不俗的品味,说起美酒名烟意大利的手工宝石作坊。他是如数家珍,一看就像是出身名门眼界不凡的绅士。
  最重要的是,在李晓阳身上。有一种属于军人的阳刚气质,他只要往你面前一站,就算没有穿着军装,也能腾起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让你心里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手握大权的实力派人物。
  李晓阳畜生在五十年代,在二十岁时。李晓阳正逢七十年代中国史无前例的文革浩劫。当时他是一个上尉,李晓阳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到各地游历,知道地方红色力量,他的演讲激情而富有煽动魅力,肢体语言的运用更是恰到好处,说到动情处,李晓阳满脸热泪泣不成声,台下的掌声更是如狂风暴雨的响了起来。到了后来,知道是李晓阳特派员做报告,经常有人拿着一个小板凳,翻山越岭上百里的专程赶过来聆听李晓阳特派员的讲课。遇到那些上山下乡的知青,李晓阳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大哥,更是嘘寒问暖,甚至不辞辛苦的帮他们向老家的亲人带话。
  面对如此热心不远千里赶过来送信的年轻军官,那些下乡知青的父亲们,当然要好好款待。顺便请李晓阳给自己的孩子带回去点鸡蛋、挂面、花生米之类的副食品,在写给孩子的回信里,当然也会再夹带一点人民币、粮票之类的东西。这些信,李晓阳是从来没有拿回过的,因为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他需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指导那些红色力量,去用自己的演讲,来唤醒更多人热血了。
  李晓阳在三十岁时,八十年代的中国开始改革开房,在“让一部分先富起来”的政策下,已经是团长级别的李晓阳,也带着军方的采购订单,开始周旋于商场和政界,顺便吃吃回扣,拉拉个人赞助,偶尔再和人合作,搞点什么走私。
  李晓阳四十岁时,他在商场上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同时他顺理成章的仕途顺畅,成为了一位师长。
  已经步入九十年代的中国,国家渐渐安定富强,长期没有战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希望自己的孩子通过报考军校一劳永逸的找到一条合适的仕途,在这种情况下,李晓阳接到上级的通知,在中国某市成立了陆军学院,并把自己的师部,迁到了陆军学院。
  如果谁高考时,因为达不到分数线和军校失之交臂,没有关系,只要你的父母愿意缴纳“一定”的赞助费,就可以进入李晓阳开始的军校就读。第一年李晓阳就招收了一百二十名地方生,收取四百八十万赞助费。除了让这些学生接受正规军事的课程之外,李晓阳更加入了大量生活实践课,让这些学员通过参加各种义务劳动和工作,来培养团队默契与责任感,美其名曰社会实践,增进军民了解及感情活动。
  “对于成绩优异的学员,根据一贯表现和教官的评语,在毕业时会考虑直接越级授衔!”
  越级授衔,这代表了军校毕业后,可以在军校少奋斗三至四年!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的眼睛都发光了,一群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学员,每天都在工地上就像是一群狗似的累死累活,每个月只能拿到几十块钱的津贴补助,还乐此不疲。
  第二年,李晓阳以每人五万赞助费的标准,又招收了一百二十五名地方生。
  第三年,李晓阳荣升为少将,他管理的军校,顺理成章的跟着水涨船高,师部的牌子也混上了某某军部的招牌。
  第四年,李晓阳招收的第一批学员即将毕业,在和这些学员举行了毕业庆典后,当天晚上李晓阳军长兼校长,就和二十几位教官全部失踪了。连带和他们一起失踪的,是刚刚收集起来的第四批学员赞助费。
  接到投诉和保安的公安部门人员,走进像模像样的军校,看到颇有威严,据说以前还有学员兵轮流站岗,现在却人去楼空的军部,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案件被一层层上报……
  假的?
  听到这个结论,将近一千名学员的父母,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都瞪大了双眼,那些靠家里掏了几万赞助费,挤进了军校,做起国防梦的学员们,更是全部惊呆了。他们免费当了几年苦力,以为终于熬到头。可是谁能想到,到头来竟然落入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省军区派出来协助处理案件的一位上校,看着这个军部连连摇头苦笑。他指着军部的大厅,道:“先不说一个地级城市,根本不可能驻扎什么军部,你们自己看看,哪有一个军校会在大厅里,公然把朱德元帅和观音的神像一起并列供奉的?还有这个什么“天父地母”的对联,我们又不是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天地会,放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干什么?!“
  通过建立军校招收学员。骗了几千万地赞助费这还不算什么,李晓阳以“军部”的名义和别人一起做生意,诈骗的资金更是数以亿记。
  全部都是假的,李晓阳二十岁出道以军人的身份坑蒙拐骗,自己给自己授的职务也越来越高,他甚至用半军事化管理的方法,培养出近一千名真的丢进军队里,也能胜任基层军官工作的学员。
  七年欧李晓阳终于落入法网后。他面对记着的采访,已经确信自己要被判处死刑的李晓阳,竟然还保持了属于“军人”的镇定与尊严。
  战侠歌颇有兴趣的看着记着采访李晓阳的实况录像,李晓阳的目光依然敏锐,他说话铿锵有力,而且他非常喜欢用有力的首饰,来强调自己说的话。战侠歌必须承认,仅仅从外表来看,李晓阳真的比他更像一个纯粹的军人,一个面对死亡依然无所畏惧的军人!
  战侠歌对李晓阳的评价是: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如果他真的是军方高干子弟,他真的二十岁就加入部队,那么到了今时今日,以他白手起家,都能混的风声水起的能力,也许他真的已经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少将了!“
  (妖少:此人的故事并非胡编,而是根据一些真人真事,经过了适当的修改。此君九十年代后期落入法网,不同的是他落入法网的原因,是因为他手下一个五十多岁的士官在大街上卖一些军方纪念品,被军队纠察查到,此人各种身份证一应俱全,纠察唯一奇怪的是,五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还在军队里是个士官,结果一切暴露,面对记着采访,此高人坦言“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把自己努力的这一切,全部交到国家手里。妖少看过资料后,从此记住此君,只觉此人当真是天纵之才,兼胆大妄为,时间过的太久,部分细节记不清楚,所以才加了军校的杜撰。)
  把李晓阳的资料放到凌雁珊面前,战侠歌命令道:”你现在亲自跑一趟,给我看看这个人。如果你认为他有足够值得运用的价值,立刻向我报告。”
  凌雁珊收起战侠歌递给她的那份资料,但是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接到战侠歌的命令,就立刻雷厉风行的去执行,她只是静静的望着战侠歌。
  战侠歌轻点着他挑选出来的十几位“人才”、“精英”的资料,问道:“你不明白,我们是军队,要执行的是各种军事任务,为什么要征召一批三教九流,作奸犯科有方,遵守命令完成任务无术的流氓、骗子、小混混和变态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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