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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

_82 纷舞妖姬 (当代)
  战侠歌望着金择喜,微笑道:“似乎在这场你和我两个人的对决中,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金择喜静静的望着战侠歌,他本来已经胜券在握,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一舒积压在心里十二年的郁闷,但是突然间乾坤逆转,面对这种情况,就连金择喜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惊惶,但是他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我必须承认,我输了。输得干干净净,输得彻彻底底!”
  金择喜长长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他一向平静中隐含着锐利光芒的双眸,也突然有点迷离起来,他轻声道:“现在我就是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无家可归的赌徒。你真不愧是朱建军、龙建辉和李向商三个人联手教导出来的好徒弟,更不愧是那个在十二年前,刚加入部队,就让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恐惧滋味的学员。”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输得山穷水尽,就连翻本的根本都没有了,可是直到这个时候,我这个自诩睿智,常常以把别人玩弄于掌股之间为乐的笨蛋,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空间输在了哪里。”金择喜深深凝望着战侠歌,他突然道:“有一些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你能够为我解答。”
  战侠歌望着眼前这个身陷绝境,已经输得山穷水尽,但是仍然可以带着一抹从容微笑,并在暗中进行自我检讨的男人,战侠歌沉默了片刻,点头道:“请说!”
  “我和刘伟训练出来的一千二百名‘怒狮’军人,虽然在训练、装备和人员素质上,都远远达不到世界一流特种部队的水准,但是他们拥有良好的团队默契,更拥有一般军人根本不会理解的疯狂热血和宗教信仰。他们忠诚。勇敢,擅长在原始丛林中进行游击作战,在佛罗伽西亚岛国,他们更拥有境内作战的地域优势。”
  金择喜深思着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究竟召集了多少特种部队,来对付我这一千二百名士兵,才能把他们成建制的彻底全歼?”
  “来到佛罗伽西亚参战的特种部队来自世界各地,他们隶属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真正能参加这次歼灭战的部队,一共有五十九支。如果加上这些特种部队必要的后勤补给等非战斗员。他们的总数量为三千七百八十八人!”
  迎着金择喜怪异到极点的目光,战侠歌连连摇头:“你千万不要用这种看待怪物的眼光瞪着我。不要说我战侠歌只是一个能量有限,现在还只是一个班长的过河小卒,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没有一个人能有资格,在不动声色之间。就把这些来自世界上不同国家不同地区,没有直接从属关系的特种部队集结在一起,并让他们亲密无情的联合作战吧?”
  金择喜点了点头,他知道战侠歌说得是实情。现在全世界局势错综复杂,国与国之间,因为历史沉淀造成的矛盾和隔阂,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消除。想要把这么多特种部队全部揉合在一起,让他们亲密无间的彼此配合,似乎太困难了一点。
  可是。就是这五十九支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佛罗伽西亚,并在战侠歌的指挥下,对“怒狮”组织消耗了五年时间,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打造出来的一千二百名特种部队,进行了毁灭性打击!
  “所以,我就必须因时制导,利用身边的种种外在因素,来为自己制造胜利的可能。”战侠歌凝望着金择喜,微笑道:“你们联同佛罗伽西亚最大的在野党,联手叛乱成功,那些家伙破坏环境奸淫掳掠,个个都是行家里手,但是说到经济建设,在这一片废墟上,重新建立你们所谓的理想国度,就未免太难为那些恐怖份子。在这种情况下,你和自己的作战参谋部门的所有人,都只能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到佛罗伽西亚内部。”
  在金择喜若有所思的表情中,战侠歌幽幽冷冷的道:“把太多精力都放到佛罗伽西亚岛国这场大叛乱上的你,信息情报网无可避免的受到阻塞,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在三个月前第二界‘蓝盾’体育军事竞赛,已经秘密开始啊吧?”
  金择喜真的呆住了。
  有人把“蓝盾”军事比赛形容成是军事奥林匹克运动会,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相互对抗的激烈比赛中,也许有很多人都忘记了,真正促成“蓝盾”体育军事竞赛的主因,是在美国九一一事件后,面对日益张狂的恐怖份子,全世界日益高涨的“反恐”呼声!
  举办“蓝盾”军事体育竞赛,最大的目的不是让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像走秀似的在国际公众舞台上逐一亮相,让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品头论足。而是要通过一系列的非人训练和比赛,打破国与国之间的界限,让这些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有机会彼此交流,慢慢培养出个人的友情,和团队之间的默契。
  “我在得到佛罗伽西亚元首的授权后,直接向‘蓝盾’大赛组委会提出了建议,要求他们把所有参赛队伍都拉进佛罗伽西亚,协助佛罗伽西亚政府军,一起攻击‘怒狮’恐怖组织,这样做一方面可以用实际行动帮助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彰显出大赛反恐的宗旨;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选择出比赛的优胜者。要知道,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所有人只能拿着小孩子才会玩的橡皮子弹射来射去,实在是把大家都鳖坏了!橡皮子弹打到身上,顶多是在胸前挂一个小白牌,没有那种子弹在身边乱窜,心脏一次次在瞬间收缩,又缓缓张开的紧张与刺激,没有体验过排炮轰击在身边的快感,没有亲眼看到子弹打到敌人或战友身上,鲜血美丽的绽放,那些远离战火的国家。他们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又怎么可能真正成长起来?”
  战侠歌似笑非笑的望着金择喜,道:“按照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的标准,我以为大概能得到五六百名训练有素的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军人支援。凭这样一批特种部队,我已经可以和你手下那一千二百名职业军人一较高低,我甚至做好了利用种种战术,不断削弱你们力量的准备。可是……结局却大大的出乎所有的预料!”
  “天知道是你们‘怒狮’组织就象是地老鼠一样,天天就知道在身上绑着炸药包,到处乱钻乱炸。做事情实在太绝,已经惹得太怒人怨,还是现在选择恐怖份子这个职业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反正我的建议得到了所有参赛队伍的热烈响应。由于要各参赛队伍自己保证在佛罗伽西亚的后勤供给。这一次我们没有限定部队参赛人数。结果……有相当一部分参赛队伍。绝对称得上是精英倾巢尽出!”
  金择喜必须承认,他已经听得彻底进入了呆滞状态。
  在“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有一个相当有趣,却又非常实用,可以将成功经验共同分享的规则;在比赛结束后,由所有参赛队队长投票选拔,挑选出一位在大赛中表现最优秀,战术最出众的队长,做为下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的荣誉裁判,兼任“兽人营”的主教官。
  有幸成为下一任“兽人营”主教官的队长,可以用自己认为合适的方法,来制定训下一界比赛的训练大纲,直到下一界比赛后,又经过所有参赛队长的投票,选举出一位新的接任者。这样通过不断的轮回,即能让“兽人营”的训练每次都有新花样,也能让大赛组委会节约了大量教官、助理教官聘请费用。
  在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结束后,得到绝对优势票数的战侠歌,已经接替了奥尔登的职责,成为第二界比赛中,占有相当份量的荣誉裁判兼“兽人营”主教官。
  战侠歌这位“兽人营”主教官,对所有参赛队伍下达的训练考核课目的非常简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们用什么途径,收买也好,偷渡也罢,哪怕是一人娶上一个佛罗伽西亚的美女,在举行了集体婚礼后,抱着你们的新娘子,直接光明正大的入赘也罢。总之我要求你们在不引起‘怒狮’组织警觉的情况下,全员进入佛罗伽西亚,并在我指定的位置潜伏。”
  佛罗伽西亚战火未熄,整个国家乱成一团,在得到佛罗伽西亚元首的请求和授权后,这些特种部队想要潜进佛罗伽西亚当然轻而易举,但是想要携带武器,成编制的潜伏在这个岛国,就显得相当困难。
  于是……
  战侠歌带领的七千名杂牌军,有三分之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而这些雇佣兵中,又有大约二分之一,是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整队整队冒充,愣混进来的。他们从战侠歌手里拿到的白条,与其说是将来从战侠歌手中领到大把美元的凭据,不如说是他们顺利通过第一轮淘汰赛,从教官手里拿到了进入下一场比赛的通行证。
  至于还有一千多名参赛队伍的成员,他们……干脆冒充佛罗伽西亚不甘心臣服于恐怖份子暴政统治,拿起武器保护元首的平民,加入了战侠歌带领的队伍。要不然在佛罗伽西亚这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面对无恶不作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怒狮”组织恐怖份子,又怎么会跳出这么多见义勇为,为国为民甘心舍生取义的大侠?
  只有象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这样野战技术精湛,又拥有高科技武器,通过军用卫星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怒狮”组织部队的参赛队伍,才敢直接隐藏进佛罗伽西亚连绵不绝的群山和原始丛林当中,成为战侠歌这个“兽人营”代理主教官兼战地总指挥官手中随时可以调用的秘密部队。
  想想看吧,战侠歌手下一共聚集了七千名杂牌军,虽然还远远不能和“怒狮”组织的六十万军队相抗衡,但是占山为王,也绝对称得上是一支实力强悍的山匪。但是这七千名成员,当真称得上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在这七千人当中,有超过二分之一的成员,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士兵,改头换脸混进来的;还有至少五分之一的成员,明显是别有用心,八成是军师金择喜安插进来的暗线。别看他们平时一个个和大家闹得一团和气,但是一旦“怒狮”组织发起总攻,他们随时就可能将枪口对准身边刚才还在一起海吹狂侃,还在同一个战壕里分吃过一根甘蔗的兄弟。
  真正在利益驱使下,加入战侠歌阵营的雇佣兵,和经过连场激战和最惨烈的突围战,被“怒狮”组织打残,却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和任务,最后被战侠歌收编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加起来,可能也就是整支部队的三分之一。
  不管怎么说,这七千多名乌合之众,不计费用,真心听战侠歌命令的人,总数还是能……超过一半的!
  至于战斗力嘛,那绝对是……强悍的!
  这个……谁敢说他们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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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六十章 似水无痕
 
  "你设计的这个陷阱的确厉害,但是它真的过于庞大,人员涉及面太广,在长达三个月的准备中,只要有一个环节稍稍脱扣,就会让你前功尽弃,甚至让几千名全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都陪着你一起完蛋。"
  金择喜思索着道:"你为我和刘伟设下了一个已经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致使陷阱,这样一个陷阱太庞大,太精细,你每天必须完成繁重的体力工作,晚上小心翼翼的防备波娜卡,更要用你强大的个人统率魅力来强行聚集七千名杂合之众,这一系列的工作,已经足够让你心力俱疲。我想,就算是让你心无旁骛的主持大局,以你更偏重于占地指挥的个人特色,想毫无破绽的推动这样一个庞大计划,未免也太吃力了一点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你的身后,还应该有一个人负责帮你统率全局。"金择喜盯着战侠歌,沉声道:"现在已经是掀开所有底牌的时间,把他请出来,让我见识一下你身边的这个人物吧!"
  战侠歌略略点头,他扬起手中的步话机,命令道:"你进来吧!"
  金择喜与波娜卡一起转过头,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中,一个穿着野战迷彩军装的秀挺身影慢慢走进了山洞。让波娜卡不由瞪大了双眼,而站在波娜卡身边的金择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却痴了。
  这个战侠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这个能让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曾经的最优秀人才金择喜,都要吃上一个大亏的谋略大师,竟然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许已经得到了太多的胜利与赞美,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起属于一个谋略大师的骄傲与自信。战侠歌只能感慨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在她的身上,就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属于少女的青涩稚气,有的,只是沉静如水的从容与深遂。不是熟悉她的人,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全身都充满自信与智者气息的女孩。在两年前还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被几个小流氓稍加逼迫,就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的弱者。
  唯一没有变的,是她那双凝视着战侠歌的眼睛。她的双眼仍然是那样的清澈,清澈得犹如两汪轻轻流淌的泉水,幽幽流淌着一个少女面对自己最尊敬的英雄,特有的崇拜与喜欢。她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凝望着战侠歌。直到战侠歌都有些无法承受她这种太过直接,太过温柔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略略偏开视线时。她才低声道:"战大哥……好久不见……你的胸口还痛吗?"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从里面倒出两粒止痛药片,把它们连带一瓶水,一起放到了战侠歌的手里,"这些可以缓解胸口疼痛的药片,我已经准备了好久,一直都随身带着。但是明明有很多机会。只要我愿意,我早就可以把它们交到你的手里。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对不起……"
  迎着她带着浓浓歉意的目光,再看看她手中那两粒药片,战侠歌笑了,"我懂!我们作为这场联合反恐军事行动的实际决策者,尤其是面对金择喜教官这样的可怕敌人,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我们绝不能放任自己,制造出无法预计的变化和不必要的危险。"
  战侠歌把那两粒药片丢进嘴里,在灌了一口清水后,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伸手亲昵的拍了拍眼前这个女孩的脑袋。她这才带着满足的笑容,扭过了头。
  当她把目光投到了金择喜的身上时,她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
  如果说刚才她还是一个面对情人时,象乖巧的小猫一样温柔可人的少女,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个真的智者,一个能够帮助战侠歌在任何情况下,支撑起一片天地,当战侠歌全力攻击时,为他防御住一切要害的坚盾!
  她刚才还犹如泉水般清澈的双眼,猛然扬起火焰般的炽热气息,她的唇角仍然象刚才那样微微向上斜挑,但是现在绽放出来的,不再是微笑的柔和弧度,而是绝对冰冷的坚硬棱角。
  她迎着金择喜不敢置信,已经略略呆痴的目光,沉声道:"我叫凌雁珊。在十一个月前,我们就已经通过网络BBS论坛,开始了属于我们的战争!"
  金择喜望着静静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闪动着锋锐与幽冷光芒,更带着绝对骄傲与自信的女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名字叫做凌雁珊,她是战侠歌身边一个最新出现的,绝对可怕的谋略天才,她更是战侠歌身边最有力的助手!
  "在十一个月前,我们通过中国各大网站BBS论坛,进行了第一次交锋,那一次我虽然是在仓促中被动应战,但是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我已经明白,我还远远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在七个月前,我通过特殊渠道,潜入佛罗伽西亚首者,通过一系列排查,最后把目标放到了你这个神秘的军师身上。"
  凌雁珊凝视着在网络BBS论坛上,展现出太凌厉攻势的可怕强敌,坦率的道:"论经历,你比我要多出三十年的人生阅历;论资格,你一辈子都在战斗和对抗中度过,我再自信,也不会蠢得认为,在这方面我能比你更强;论努力,我和在六年中就能得到两个博士学位,被身边所有人尊称为'逻辑电脑'的你相比,更是拍马难及。后来战侠歌告诉我,想要战胜你这样一个近乎完美,在各个领域都比我强上几筹的敌人,我唯一能取得得胜利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走到你身边,去悄悄的观查你。分析你,努力寻找你的弱点,并加以利用!"
  "根据我手头的资料,你是喜欢吃茶鸡蛋喝小米稀饭,我就在距离你住所最近的集市上,卖了五个半月的茶鸡蛋和小米粥;你是天才,你拥有跳跃性思维,你只有刻意放慢自己的节奏。别人才能勉强跟上你的频率,所有人都以为你不苟言笑,几乎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当你情绪激动或快乐的时候,跟在你身边时间最久的人,和你交流也在如听天书,所以你一到我开的小饭店里,我就去陪你聊天,至少我还能跟得上你的思维节奏,能配合你的喜怒哀乐。做一个还算称职的听众……"
  "我是骗了你的感情,但是我不后悔,对你也没有歉意,因为我们是敌人!"
  凌雁珊把一枚白金钻戒和一本书一起送到了金择喜的面前,"不是我喜欢的男人送的钻戒,我不要。至于你送我的这本书,我坦率的告诉你。我在十六岁时,就已经能一字不差的把它全部背出来。但是我必须要感谢你送我的这份礼物。因为在这本书上,有很多你亲笔作的批示,甚至还有你兴致所至,随意写的感想。你想用这本书让我更多的我解你,我必须要恭喜你,我的确做到了!"
  睿智如金择喜,在这个时候,也听痴了。他微微侧起了自己的脸,努力的在这个叫做凌雁珊的女人身上来回巡视,这个身影。还有她的声音,看起来都是这样的熟悉,却又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得让金择喜脸上惯有的淡定笑容,都变得有些牵强起来。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卖茶叶蛋,又有点天分的小女孩,你对我从来不设防备,五个半月时间,已经足够让我读懂你这个人。"凌雁珊凝视着金择喜,沉声道:"到了最后,你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最微小的动作,都能让我明白你在想着些什么,你需要些什么。你常常说我们是心有灵犀,实际上那是我已经利用行为心理学,把你从头到尾分析了无数次,并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加以印证改良,得出来的结果。"
  "所以……"凌雁珊总结道:"在这种情报绝对不对称的情况下,你败得不冤!"
  望着犹如一只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尖刺不断向他发起进攻的凌雁珊,金择喜深思了很久,突然问道:"我长得很难看,很讨人厌烦?"
  凌雁珊摇了摇头,金择喜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又经常用脑过度,但是在他的身上,岁月却没有留下多少印痕,看起来还象是一个三十多岁,最富有成熟男人魅力与旺盛精力的男人。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双充满哲理与智慧,深遂得几乎无边无垠的双眼,只要被他轻轻扫上一眼,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在心底升出一种想和他亲近的感觉。再加上金择喜那经过最严格训练,充满爆炸性力量,绝对均称得可以去当内衣模特的身体,和他在不断的学习不断战斗中,慢慢培养出来的从容不迫,再加上他在佛罗伽西亚今时今日拥有的权力地位,说他有资格成为少女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也一点不为过。
  金择喜又问道:"我和你交往时,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你很绅士。"凌雁珊道:"就算我接受了你的求婚戒指,你也只是想吻我的手背一下,可是看到我眉头稍稍一皱,你就放弃了这个举动。看到你走出我那间小饭店时的一些细小动作,我知道你实际上已经开心得快要蹦起来了,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你还是没有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在这方面,我相信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因为我是恐怖份子,做的事情天怒人怨?"
  凌雁珊用力摇头,"在别人眼里,你是恐怖组织的二号头止,是罪大恶极,可是我冷眼旁观,却清楚的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努力,一直以挑拨种族冲突,从中渔利的'怒狮'组织,才没有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大开杀戒。在几个月时间里。你带领作战参谋团,一方面要继续指挥作战,一方面要在国际舞台上小心翼翼的做好各种外交工作,防止其他国家武力协助佛罗伽西亚合法政府,最后你们还要明查暗访,根据这个城市民众的呼起,不断出台一系列具有实际意义的政策法规。可以说阿普那达市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让民众重新拥有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生存环境。全是你以身作责,带领作战参谋每天超负荷工作的结果。在这些方面,你比那些道貌岸然,天天喊着正义公理,却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政治家们要强上一百倍!"
  "一个长得不丑,还算有点地位和绅士风度,做事情也不算太过份,没有招得天怒人怨的男人。我算来算去,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有道理讨厌我。甚至是憎恨我吧?"金择喜沉吟着,他突然指着波娜卡,道:"难道是因为她?因为我把波娜卡放到了战侠歌的身边,给你增加了一个新地,有威胁性的敌人?"
  "是的,我喜欢战侠歌!"凌雁珊在这一刻,就象是面对风浪。吹响了战斗号角的无畏水手,她紧紧凝视着金择喜。一字一顿的道:"所以,请你记住,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面对你使用的伎俩,我除了憎恨,就是愤怒!"
  金择喜真的呆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凌雁珊,就连他接过了凌雁珊递到他面前的那枚求婚钻戒,和那本暴露了他太多思想的书籍。他都没有注意。
  过了很久很久,金择喜才长长的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他对着战侠歌伸出一根大拇指,道:"战侠歌,你真是够狠,够绝。我把波娜卡安插到了你的身边,而你反手就用相同的方法,在我身边安插了同样一枚棋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八个字,当真是被你用得登峰造极,被你玩得青出于蓝!"
  "谢谢,我这个建议,就是从波娜卡身上得到了启发,让凌雁珊现学现卖一下罢了。"战侠歌微笑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凌雁珊是一个拥有智慧力量的女孩子,她甚至还能煮出一盆味道不错的茶叶蛋。而你派出来的波娜卡,除了做一手难吃到极点的所谓'炸酱面',会帮男人洗洗脚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保持沉默的波娜卡,听到战侠歌对自己的评价,她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战侠歌故意把目光落到了波娜卡因为剧烈喘气,而不断起伏,显得更加高耸动人的胸脯上,他轻叹道:"唉,早知道你是巴那加的女儿,又是'黑寡妇'敢死队的队长……"
  说到这里,战侠歌揉着自己的鼻子连连摇头,"我还真是傻,反正是你自己倒贴上来,想对我玩美人计,你长得还不错,身材也马马虎虎,我干嘛要放着到嘴的东西不吃啊?!"
  波娜卡真的听呆了,她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无赖,又如此无耻的战侠歌?
  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流泪只是向敌人示弱的表现,但是眼泪仍然很快逸满了波娜卡的眼眶,在泪眼模糊中,战侠歌的身影随之不断晃动,就连他的表情也变得不切实际起来。在一片晶莹的闪动下,波娜卡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虽然孤独而严肃,却能不动声色的吃完了她新手做出来的,实在令人难以下咽的"炸酱面",偶尔眼睛里还会流露出一丝温情的男人。
  在昨天,这个男人还是温柔而体贴的;在昨天,这个男人还会把她揽到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让她感受到一种被人保护的幸福;在昨天,这个男人还能对着她,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精神恍惚中,波娜卡低声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废话!"战侠歌翻着白眼道:"明明知道你是敌人派到我身边的间谍,明明知道你随时可能变成最致命的毒气,我还自投罗网的把什么真感情投放到你的身上,你当我是傻瓜还是白痴啊?!要早知道你是'黑寡妇'敢死队的成员,我根本不会让你靠近我五十米之内,天知道你身上藏没藏着一包TNT!"
  战侠歌满脸厌恶的上下打量着波娜卡,他突然问道:"喂,你告诉我。象你这样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老子又是一个土匪头子的女人,每天都过着舒适的生活,你甚至还可以用你老爷子那些沾满血腥的钞票,跑到国外留学镀金。你会放弃这样的人生,在怀里塞上一个炸药包,随时准备跑到大街上和别人同归于尽吗?"
  战侠歌索性走到波娜卡的面前,他轻挑的伸出手。直接托起波娜卡的下巴,他用手指掂起着几丝波娜卡狠狠滑过的泪水,啧啧有声的道:"看你这幅样子,还敢说自己是什么'黑寡妇'敢死队的队长?你除了能被金择喜当成棋子,被我们所有人耍得团团乱转之外,你还能有什么实际性作用?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去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吧,这样就算是你老爸巴那加最终不得好死,只要没有人知道你们的父女关系。凭你的那几分姿色,应该也能找到一个有钱的丈夫,一辈子不愁吃穿吧?"
  面对如此放肆。又如此刻薄,对她步步紧逼的战侠歌,波娜卡真的傻了,呆了,她虽然不喜欢金择喜这个人,更不喜欢自己被金择喜利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不由自主的向金择喜靠拢。
  金择喜不动声色的望着已经开始痛哭失声,渴望在他这里获得安慰的波娜卡。他甚至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凌雁珊疑惑的看着金择喜,她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金择喜左手上,聆听战侠歌对波娜卡步步紧逼发出的脚步声,看着金择喜左手尾指有节奏的跳动,凌雁珊突然面色大变,她猛然厉声喝道:"战侠歌小心!"
  战侠歌猛然抬起头,就在这个时候,金择喜右手一扬,他的铁拳闪电般的探出,狠狠撞向战侠歌有胸膛。金择喜虽然手无寸铁。但是他曾经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格斗教官,他是一位空手道黑带七段格斗高手。对于他这样的大师级格斗高手来说,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双手,就是可以致命的武器!
  "喀啦……"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战侠歌胸前的肋骨上传出来的可怕哀鸣。
  "嗒嗒嗒……"
  辛恩泰姆斯几乎是在同时扬起了手中的M16自动步枪,在自动步枪三连射的轻脆响声中,几朵艳丽的血花猛然从金择喜的胸膛上迸射。金择喜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但是他却对着全速向后飞跃,努力想化解这一拳力量的战侠歌,露出了一丝绝对诡异的微笑。
  战侠歌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属于阳光的温暖,但是他全身的血液却在瞬间凝滞了,因为在这个时候,看着金择喜那诡异到极点的笑容,回想着他只能用自杀来形容的攻击,战侠歌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超级狙击手……刘伟!
  金择喜作为一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谋略大师,在已经输得山穷水尽的情况下,他仍然还有最后一招,他就是以拼上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终于帮他的徒弟刘伟,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从发现局势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金择喜就在计算如何利用自己这条命,来换取最大化的胜利,他慢慢将话题转移到波娜卡和战侠歌之间的感情与矛盾上,凭借他对人性绝对的了解,终于如愿以偿的将战侠歌一步步吸引到自己身边。最后他利用战侠歌源自第五特殊部队受过上千次严格训练,已经变成本能动作的军事规避技术,只用了一拳,就将战侠歌逼出了山洞!
  暗中计算自己的身体倒跃出山洞的角度,和做出第二个紧急军事规避动作需要的时间,战侠歌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如果刘伟真的守候在山洞对面某个射击视野良好的位置上,用手里的狙击步枪一直锁定山洞的洞口,那么那绝对无法再逃过这致命的一击!
  "砰!"
  在山洞对面的深山密林中,扬起了一层硝烟,一枚子弹壳从弹匣里跳出来,在空中欢快的翻滚着,一朵艳丽到极点的血花,猛然从身体上绽放出来,温温热热的液体。立刻就浸透了战侠歌的衣服,烫得他的全身他的灵魂,都猛的狠狠一颤。
  战侠歌往地上一扑,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跟头,直到他抱着波娜卡滚进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渠里,溅起大片的泥浆和积水。带着全身的泥水丛在一片烂泥中间,战侠歌全身颤抖着,猛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嗥:"波娜卡!"
  "我终于又能躺在你的怀里了。这种感觉……真好!"被战侠歌抱在怀里的波娜卡,把自己的脑袋轻轻枕在战侠歌的胸膛上,她抬起头痴痴凝视着战侠歌的双眼,低声道:"我终于又能看到你这种温柔的眼神了……真好……战侠歌,你告诉我,我真的对我只有恶厌,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好感吗?"
  站在山洞里的金择喜呆呆的望着战侠歌躲入水渠的方向,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了那条用鲜血铺成的路上。他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苦涩,摇着头轻声道:"唉,波娜卡,你这样做,值吗……"
  眼前早已经蒙上了一层血红,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过来,金择喜不由自主的仰天向后栽倒,就在他已经做好用自己的身体,和坚硬的岩石地面做出全面接触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倒进了一个充满柔韧性的怀抱里。紧接着,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叹息。
  金择喜就仰面躺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全身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虚弱得他连视线都模糊起来,虚弱得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快没有了。但是金择喜却笑了,他真的笑了。
  金择喜看着自己胸膛上的枪伤,他一咳嗽,鲜血就从他嘴里大口大口的喷涌出来。他轻轻嗅着自己鲜血和少女馨香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奇异味道,在这个时候。已经快有五十岁,却从来没有完整品尝过爱情滋味的金择喜,竟然赖皮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在对方的胸膛上到处乱拱,吃着他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豆腐。感受到抱着他的人,身体一僵,金择喜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扬起了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他轻声道:"喂,我就快要死了,就让我不绅士一次吧……其实那次没有吻到你的手,我、我、我足足后悔了五六天呢!"
  "你这是自找的。"
  凌雁珊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伸手抱住了这个拼命想要伤害战侠歌的家伙,她更不相信自己,望着这个重伤垂死的男人,在她自以为已经坚硬得无懈可击的心脏某一个角落,竟然扬起了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凌雁珊望着躺在她怀里重伤垂死,却依然不老实的想做一次流氓,想非礼她一次的可恶家伙,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到极点的光芒,她低声道:"何必呢?"
  "反正我也是一个国家的叛徒,人民的败类了……反正我也是人人喊打的恐怖份子了,我要坏,就让我坏到底吧!"
  金择喜低声道:"有时候……那个、想坏得彻彻底底,也是一种境界!如果、如果、坏人轻轻易易的就会被感动,就会投降,临死时……无一例外的都要来那么一出痛哭失声,都要……大……大彻大悟……那,这个世界该多么无趣啊!没有我的坏来做衬托,又、又、又怎么能显出你的战侠歌的好呢?!"
  金择喜偏过头,在凌雁珊刚刚擦过眼泪的手背上,留下了他的轻轻一吻,他在凌雁珊的手背上,尝到了淡淡的咸味,他低声道:"刘伟,我能做的都做了……没有成功……不过换来了一次美女拥抱……值了!你可不许说我……见色忘徒啊……"
  金择喜眼睛里迷离的空洞越来越浓,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凌雁珊完全是依靠她对金择喜的了解,猜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段话:"他奶奶的,当了叛徒,这叫我死了之后,怎么去见我们的先辈啊?!"
  带着些许的遗憾,带着一丝难解的笑意,金择喜就这样慢慢的闭上了他的双眼,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永久闭上了他的双眼。当凌雁珊再次举起自己的右手,想要擦拭夺眶而出的眼泪时。她却瞪大了双眼,她呆呆的抱着金择喜,过了好半晌,她才猛然发出一声惊讶到极点的轻笑。
  因为凌雁珊赫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择喜竟然又悄悄将那只白金钻戒重新戴到了她的手指上。金择喜就算是死,也成功的扮演了一次精神阿Q,凌雁珊毕竟没有在他死之前。第二次把钻戒还给他。
  怪不得金择喜现在脸上还带着那么一丝只能用狡赖来形容的得意微笑。
  凌雁珊明白,从这个时候开始,她的心仍然是战侠歌的,但是金择喜已经成功的在她的记忆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舞台,说他是敌人也罢,说他是叛徒也罢,说他是罪人也罢,这个人至少活得真。活得实。活出了一个男人的感情,活出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责任!想恨这样一个活得纯粹,活出感觉的男人,真的……很难!
  凌雁珊从口袋里找出一个急救包,她最后把一块止血纱布小心的裹到了金择喜的脸上。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这样去见中国第五特殊部队那些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英雄和先烈,那么就让他带上这样一块纱巾吧。
  凌雁珊慢慢走出了那个弥漫着太多浓重血腥气息的山洞,在远方的山上,隐隐传来了几块枪响。德国边防第九大队和英国皇家空降团两支特种部队的队长,已经带领十几名资深狙击手。追进了深山。刘伟再也没有机会对着战侠歌开第二枪了,但是战侠歌仍然呆呆的坐在那个天然水渠的一片烂泥里,他呆呆的抱着突然爆发出最惊人冲刺力,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下那颗致命子弹的波娜卡。
  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战侠歌不停颤动的脸庞,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到了波娜卡的脸上。
  "笨蛋!笨蛋!笨蛋!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停的贬低你吗?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停的打击你,逼你把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吗?"战侠歌嘶声叫道:"那是我想救你,我想给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把你放走啊!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你是'怒狮'组织的间谍。可是我也有心,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你对我的感情是真还是假啊!我他妈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明明知道我们是敌人,明明知道我们那个家,我们的那间小茅草屋,都是假的,都是我们建立起来的一个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未来,可是我仍然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了!看着你把午饭送到我面前,看着你拿出一块毛巾帮我擦拭头上的汗水,我陷进去了!看着你坐在那幢小茅草屋外,一边帮我缝补衣服一边点起一盏小油灯等我回来,我陷进去了!看着你半跪在我面前,为我送上一盆热热的洗脚水,我陷进去了!看着你不断改良,不知道用了多少心血的炸酱面,看着你为我把大米杵成米粉,最后再做成面条而磨得全是水泡的双手,我陷进去了!"
  "哇……!"
  战侠歌突然嘴一张,不由自主的狂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就象是纸一样白,当战侠歌和波娜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受重伤的波娜卡,竟然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手伸进战侠歌的怀里,替他轻轻按揉已经刺痛了一个多月的心口。
  "伤口、又……痛了……吗?"
  战侠歌脸上扬起了一丝苦涩到极点,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他隔着衣服,按住了波娜卡放在他心口还在不断按揉的手,他痴痴的望着脸色苍白,再没有任何生机的波娜卡,轻声道:"我真的还不习惯晚上抱着另外一个人一起睡觉,我经常在晚上被你无意识的动作惊醒,其中被惊醒次数最多的,就是你在睡梦中,仍然下意识的为我按揉伤口。就是因为你这些无意识的动作,我彻底陷进来了,陷得我都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从这个明明是假的、虚的,却彼此都投入了真感情的陷阱中拔出来了!"
  "我听奥兰斯利他们说,你的心口之所以总是阵阵刺痛,并不是静宫的那一拳打伤了你,而是你无法原谅自己,你更无法原谅因为自己的某种行动,而无法得到最心爱的女人的……原谅!"
  波娜卡的手轻轻的,无力的在战侠歌的心口上缓缓挪动着,战侠歌只觉得一种酸酸楚楚的东西,彻底击中了他,她的手真的……好凉!
  波娜卡抬头凝望着战侠歌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轻声道:"感情是不能以时间来衡量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自信、对你的感情,却绝对不会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差!"
  战侠歌用力的点头。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愿意让我永远活在你的心里的话,请你不要再不停的心痛好吗,因为……以后那里就是我的家!你总不会希望、我、住的地方,三天两头的地震吧?!"波娜卡轻轻按揉着战侠歌的心口,低声道:"如果你最心爱的女人,曾经伤了你的心的话,那么,请你让我、另外一个最爱你的女人,帮你把它修补好……好吗?!说真的,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我认为,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看待人生的态度罢了,所以、你最关心的那个她……也没有错!"
  波娜卡的手越来越凉,但是就是这样一只手,却突然散发出万分的炽热,炙烤得战侠歌恨不得放声狂吼,炙烤得他原来心口那郁结在一起的冰冷,在瞬间都变成了无数碎片。
  战侠歌紧紧抱着这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真正品尝到爱情甜与苦的女人,他嘶声狂叫道:"求求你,不要死啊!"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死啊!"
  波娜卡把头枕在战侠歌的脸膛上,她倾听着战侠歌的心跳,她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快乐的笑容,她用手轻轻在战侠歌的脸膛上划着圈子,"记住,这里是我的地方,从此以后,你……没有权力再心痛……"
  波娜卡的手指,停顿在了战侠歌脸膛的某一个位置上,陷入了永久的停滞,而她象小鸟依人一样缩在战侠歌怀里的身体,也慢慢的变凉了。她是那样的乖巧,她的唇角仍然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看起来就象是陷入了沉睡,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而战侠歌的泪,已经哭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侠歌终于抱着这个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太多记忆与遗憾的女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当他的目光慢慢从所有人的脸上划过时,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都忍不住心脏狂跳。
  他们在战侠歌的脸上,战侠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绝对冰冷,再没有半点感情,暴戾狂燥得有若实质……惨烈杀气!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巴那加还活着,他手下'怒狮'组织的六十万军队还完好无损,二十万政府叛军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摇着尾巴呢!"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缓缓的把这口气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平静若水,他沉声道:"我在佛罗伽西亚的反恐战争,在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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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六十一章 禁忌之剑
 
  巴那加真的要疯了,他在短短三个小时,他就损失了用整整五年时间,不知道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倾心打造出来的一千二百名受过特种训练,对自己又忠心耿耿的职业军人,和将近八百名军师金择喜精心选择,打进敌人阵营做为内部接应的优秀人才。
  但是真正对"怒狮"组织造成致使打击的是,还是军师金择喜的身亡。
  巴那加和一群作战参谋人员,都呆呆的望着就摆放在他们面前,脸上上还被人蒙了一层纱巾的金择喜。
  在"怒狮"组织里,金择喜不但是首屈一指的战略大师,是一个能将各种先进作战理论和实战技巧,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士兵的出色教官,他更是一个利用国际贸易、基金为"怒狮"组织赚取到大量资金,支持起组织经济命脉的财务专家。
  金择喜从进入"怒狮"组织一开始,就试图洗掉"怒狮"组织的恐怖份子这个本质,他努力调和佛罗伽西亚岛国的种族矛盾冲突,在帮助巴那加举行了一场举世瞩目的武装政变后,他更以翻手为云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重造阿普那加市新秩序,竟然让重新浮出水面的"怒狮"得到了部分公民的支持。
  望着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发凉,他们简直不愿意去想……没有了军师金择喜的"怒狮"组织以后应该怎么办?
  巴那加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长嗥,他一拳重重砸出,当他收回自己的拳头时,雪白的墙壁上除了留下四个清晰的指印外,更是溅出一片星星点点的腥红。巴那加狠狠喘着粗气,他用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那群呆若木鸡的作战参谋,他嘶声狂叫道:"怎么都哑巴了?你们平时不是都很能说会道吗?军师一直告诉我,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才。都是精英,都是可以帮助我打出一片天下,守稳江山的出色人杰,现在你们怎么突然都变傻了?"
  所有作战参谋都低下了头。他们平时是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心里的构思和意见表达出来,那是因为他们有军师金择喜啊!军师金择喜最大的特色,就是能集众家所长,把每一个人建议中最有效最精华的部分提取出来。把不切实际或得不偿失的部分排除在外,没有他这样一个最后的部结与衡量者,面对暴怒如狂手指已经快搭到腰间佩枪上的首领巴那加,这些作战参谋,又怎么敢用和军师金择喜脑力风暴的方法,去向巴那加首领做出所谓的建议?!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幽幽冷冷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我们不是还有足够让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一片生命绝地的毒气嘛!他们虽然是世界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绝大部分人都没有配备防毒装置。我们就把这些型号不同。作用不同,杀伤效果不同的化学毒气、生物毒剂,通过空气,通过水源,通过一切他们可能接触到的介质,一遍遍的向他们施放。"
  听到如此可怕的计划,所有作战参谋部的成员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到了蝮蛇刘伟的身上,一名作战参谋忍不住道:"可是军师早就说过,一旦我们在丛林中反复投放化学、生物毒剂,上千平方公里内的丛林和土地生态环境就会遭到最可怕的破坏。残留下来的有毒物质,至少会在这里残留二十年上!"
  "还有……"虽然知道在这个时候面对暴怒如狂的巴那加,开口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博,但是在军师金择喜长达三年的教导下,仍然有第二位作战参谋开口了,"我们一旦投放毒气,很可能会控制不住毒气的覆盖范围,根据我的推算,至少会有四十万居住在丛林或附近的居民会受到或轻或重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脸上带着几道深深的划痕,眼睛里闪动着仇恨火焰的刘伟大事业,伸手指着面前的二十多名作战参谋,道:"一群蠢才!"
  所有作战参谋都脸色大变,刘伟冷然道:"用你们的大脑好好想想,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吧!我们原来已经得到了整个佛罗伽西亚,我们是需要注意生态环境,是需要珍惜我们自己领地内的平民。但是……如果我们不能消灭战侠歌和几十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组成的军队,不能把那个该死的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仍然象狗一样向他效忠的军队隔开,这些东西很快就不是我们的了!"
  "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珍惜?!"
  刘伟当着所有人的面,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冰冷到极限,疯狂到极限的笑容,他沉声道:"生态环境,就是让我们的敌人去恢复吧,四十万受到毒气侵害的居民,就让我们的敌人去头痛吧!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的毒气覆盖面积越大越好,受到毒气侵害的平民越多越好!这样大手笔的攻击,总好过我们原来用人体炸弹,玩的小儿科吧!"
  "砰!"
  刘伟突然被人狠狠一推,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撞到了墙上,在丛林作战中,为了逃出英国皇家空降团和德国边防第九大队,这两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的联手追击,全身都带满了划痕与擦伤。刘伟虽然穿了防弹衣,但是狙击步枪射击出来的子弹,仍然撞断了他的两根肋骨,他本来已经身受重伤,身体再重重撞到了墙上,站在他附近的人,都清楚的听到刘伟身上断裂的肋骨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可怕声响。
  刘伟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惨白,豆粒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的渗出来,但是他的身体,仍然象一枝长枪一样,牢牢的挺立在那里。
  巴那加拎着刘伟的衣领,他猛的抽出了自己的配枪,直接顶到刘伟的额头上,他放声狂吼道:"你竟然敢说佛罗伽西亚已经不是我们的东西了?你竟然敢说佛罗伽西亚已经不是我们的东西了?你竟然敢在这里惑乱军心,我他妈的毙了你!"
  枪口就顶在自己的右太阳穴上。刘伟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只是瞪着自己的眼睛,和巴那加血红色的双眸毫不避让的狠狠对视。
  在这个时候,刘伟和巴那加。就象是两只受伤后,愈见疯狂的野兽!
  在这个时候,刘伟竟然还敢开口,他冷然道:"我想,其实领袖您自己心里也明白。我们已经得到的东西,会再失去吧!几十支世界第一流的特种部队一起跑到了佛罗伽西亚,这已经可以说明世界上其他国定对我们这场政变的态度。就算他们不会再对佛罗伽西亚增派其他部队,只要他们切断我们'怒狮'组织的海上交通线,再将各种军事战略物资源源不断的送运到四十万仍然和我们敌对的政府正规军手里,再加上战侠歌这样一把插在我们心脏上的利剑,在里应外合之下不出一年时间,我们就会被敌人重新打回原点!"
  "我们必须拔掉战侠歌这颗钉子,否则的话。我们就算睡觉,都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就驻扎在我们附近。世界最精锐,最擅长打闪电突袭战,绑架、暗杀都是行家里手的特种部队,就会突袭到我们的身边!"刘伟一针见血的道:"为了全局战略考虑也罢,为了我们的自身安全也罢,为了提升我们组织因为失去了军师而不断下沉的军心和士气也罢,我们必须要拔掉这颗钉子,我们必须要让战侠歌……死!"
  巴那加血红色的双眸中,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他狠狠瞪视着眼前这个叫刘伟的男人。以前他一直默默的站在军师金择喜的背后,聆听军师金择喜做出各种判断和命令,或者直接被金择喜派出去执行各种军事任务。现在金择喜不在了,唯一制约他,压制他疯狂气势的人不在了,刘伟终于在"怒狮"组织最高领袖巴那加的面前,暴露出他内心深处最血腥的本质。
  刘伟瞪着巴那加,厉声喝道:"别忘了你的女儿波娜卡也是死在了战侠歌的手里,抛开我们的军事职责,就算你只是一个痛失女儿的父亲,你难道就能放任战侠歌这样一个凶手,在那里趾高气扬的耀武扬威?难道你真的想让你的女儿,就算是死也没有办法闭上自己的双眼?!"
  听到"波娜卡"这个名字,巴那加的身体狠狠一颤,他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了一丝悲哀和歉疚,无论他如何杀人无数,无论他如何丧心病狂的制造了一起又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人,是一个父亲!
  最早说话的那名作战参谋,低声道:"我们并不一定非要用化学、生物毒剂战来消灭战侠歌,也许发动毒气作战,能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是这样只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好,我如果让你带领部队去进攻战侠歌他们用了半年时间,不断加固,不断优化的防御阵地,进攻现在至少还有五千名世界最精锐军人防御的阵地,你需要多少士兵?"
  刘伟瞪着那个作战参谋,厉声喝道:"我们五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军人,在拥有制空权,还有火炮支援的情况下,整整攻击了七个小时,但是他们付出八千多名士兵的代价,最后却以指挥部被敌人奇袭,最高战斗指挥官司和十一名作战参谋全部阵亡的结局,退出了那场战斗。那么请告诉我,你需要多少士兵,才能取得这场胜利?!"
  "五万?十万?十五万?或者,你需要至少二十万军队?"
  那名作战参谋沉默了,面对至少五千名受过最严格训练的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面对他们不断强化的防御工事,面对至少五百名埋伏在丛林、山地各个位置,精确打击敌人部队基层指挥员,直接拆散部队指挥系统的狙击手,有谁敢说自己带领一批只能用杂牌部队来形容的乌合之众,能够保证取得胜利?
  听着刘伟的分析,巴那加慢慢放松了刘伟的衣领,刘伟一脸冷漠的望着那名作战参谋,他突然手一扬,"砰"在轻脆的枪声中,一枚手枪子弹壳在空中欢快的不断翻滚,而一朵艳丽的血花,从那名作战参谋的胸膛上猛然绽放。那名作战参谋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他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脸膛上的伤口,但是鲜血仍然止不住从他的指缝里喷涌出来。当他低下头观查自己的伤势时,这个作战参谋的眼睛里,涌起了一抹绝望,他的心脏已经被刘伟在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打碎了!
  那个作战参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满脸的不甘与不敢置信,一头栽倒在地上。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很快淌满了地板,淌在了"怒狮"组织设置在佛罗伽西亚元首府的指挥部里。
  巴那加拎住刘伟衣领的手指再次一紧,巴那加狂吼道:"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开枪?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杀人?就算军师也不敢在我的面前这么干?你以为是军师唯一的徒弟,我就会放过你?!"
  "因为他该死!他只知道在那里对我们提出来的计划大泼冷水。自己却拿不出任何拥有实质意义的计划,象这种只知道拖后腿的人,我们养着他也只是浪费粮食!"
  刘伟瞪着巴那加,道:"在十二岁那年,我就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人,怎么会害怕死第二次?!让我告诉你,我最尊敬的领袖,我之所以尊敬,愿意劝说师父加入您的'怒狮'组织,就是因为我尊敬您的疯狂,尊敬您的勇敢!在这个本来已经够疯狂的世界里,我们想活下去,想活得比别人更好,想掌握更多的权力,我们就要变得比这个世界更疯狂!那些国家派出了特种部队,就等于已经向首领您宣战,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捏紧我们的拳头,用尽我们所有的力量狠狠打过去!至于他们想如何反击,就让他们来吧,大不了我们被打回山穷水尽,我们再重新来过!我们是恐怖份子,我们要是害了,软了,就趁早滚回家去搂着老婆,安安稳稳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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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六十二章 抱头鼠窜
 
  一百一十多架飞机从佛罗伽西亚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上空低低掠过,这个惊人的数字,大概已经是佛罗伽西亚一个小时的岛国,集结了整个国家各式型号飞机的总和。
  这些飞机中,有刮掉佛罗伽西亚国徽,重新画了一只张牙舞爪怒狮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有从民航公司强行征用的民航飞机,有民用运输机,甚至连四五架破旧得随时可能散架,大概只能达到二战水准的教练机,也混杂在其中。这些飞机飞行速度不一样,驾驶员身份不一样,受过的训练和职业素质不一样,就连他们的心态也是千奇百怪。
  在放兰式的飞行中,这一百一十多架飞机,形成了一片乱七八糟,具有"怒狮"组织色彩的空中"阵形"。当这些五花八门的飞机,从战侠歌带领的联合特种部队营地上空掠过,带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机的两翼上都拉出了两道肉眼可见的烟雾。
  望着这些几乎是擦着自己头顶飞过,带起一阵阵劲风的机群,望着上百道烟雾在空中挥挥洒洒的散开,战侠歌和他身边几十位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队长,双眼瞳孔都在瞬间收缩。
  他们成编制消灭了一千二百名"怒狮"组织投入天文数字的人力和物力,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士兵,他们重挫了十倍于己的敌人。以"怒狮"组织的性质,以"怒狮"组织最高领袖巴那加的性格,他们在吃了这样的大亏之后,只会愈加愤怒和疯狂!
  战侠歌和他身边的几十位参加第二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的队长,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军人,他们已经开始分析,"怒狮"组织将会在什么时候。动用多少部队,利用什么战术,对他们发起二波攻击。
  谁能想到,他们等到的,竟然是闪动突袭式的生化武器无差别覆盖攻击?!
  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现在还没有被污染的空气,放声狂吼道:"立刻通知所有人,做好迎接生化武器进攻的准备!"
  战侠歌的话音未落,一直通过美国二十四颗军用通讯卫星,二十四小时监控"怒狮"组织动向的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一名成员,就伸长了脖子。狂叫道:"小心炮击!"
  "轰!"
  "轰!!"
  "轰!!!"
  ……
  "怒狮"组织炮兵阵地内,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起发射,炮弹呼啸着狠狠砸进原始丛林里,和一般炮弹爆炸绝不相同的沉闷声响连环响起,在弹片乱飞中,一团团硝烟在绿色的原始丛林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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