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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

_69 纷舞妖姬 (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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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一章 红颜
 
  “我求求你,眼神不要变得这么悲伤,你知道我无法抵抗这么忧郁的表情,你知道我会心软,可是你又让我如何原谅一个对着自己同胞,都能痛下杀手的混蛋?!”
  雅洁儿又哭又叫,抓着AK自动步枪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好突然随手从急救箱里抓出一把手术剪对着自己的手臂用力狠扎,她嘶声叫道:“我不要你的血,我的身体里不要你的血!你太疯狂,你疯狂得让我觉得害怕,我不要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你疯狂的血液!”
  战侠歌真的受伤了,他深深凝望着自己这一辈子最在乎,最心爱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满地血腥的世界里,他竟然当着雅洁儿的面,缓缓转过了身体,闭上了他那双说不清到底包含了些什么的双目。
  “卡……”
  他的雅洁儿竟然真的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击,但是枪膛里的顶针却撞到了空处,刚才那个暴徒已经射空了弹匣里所有的子弹。
  雅洁儿竟然……真的对他开枪了!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心,真的碎了,因为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战侠歌清楚的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真正的,永远的失去了雅洁儿。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他,但是他以为,他的洁儿可以理解他。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唾弃他,但是他认为他的洁儿,同样身为军人的洁儿,可以安慰他。
  战侠歌又慢慢的转过了头,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雅洁儿的双手上,他却突然又笑了。因为他看到雅洁儿用自己的右膝和右手勉强架起了AK自动步枪,而她的左手却死死抓着那把从急救箱里找到的手术剪。看她握手术剪的动作,应该是在开枪击毙战侠歌后,就会毫不犹豫的用那把锋利的手术剪,直接刺进自己的心脏。
  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如何的叛经离道,雅洁儿还是……他的!
  战侠歌就当着雅洁儿的面,反把自己的胸膛顶在了那枝射空了所有子弹的AK自动步枪上,把空弹匣卸下来,又换了一个填满子弹的弹匣,然后他又把另外两个弹匣放在了雅洁儿的衣袋里。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他贪婪的嗅着雅洁儿身上那股他这一辈子也不会闻厌、也不会生烦的幽然轻香。战侠歌呼出来的暖气,柔柔的钻进了雅洁儿的耳朵,温柔的就象是他们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温柔的就象是他们在最浪漫的深夜,坐在山坡上彼此拥抱。
  一种酸楚的感觉,同时涌进了战侠歌与雅洁儿的心脏。
  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军人吗,那么,就用你的双手,去完成保家卫国,守护每一个中国人的神圣天职吧!你不是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你不是想方设法的为自己曾经在战场对着一个十四岁的敌人开枪这样的行为恕罪吗,那么就用你的双手,带着这批同胞和六七岁的孩子,找到安全的庇护所吧!”
  “记住,从这里走出去,只需要穿过两条大街,徒步穿行大概四百五十米,就会到达中国大使馆,在那里你们会得到足够的保护。我相信组织这场暴动的人,再胆大包天,也绝不敢轻易对我们中国大使馆发起进攻,得罪了在国际舞台上影响力日益膨胀的中国,对他们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战侠歌目光扫过那个坐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断了颤的男人,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依附,你必要为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所以,你必须先保证自己生命的安全,如果发现有人有什么轻举妄动,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而想对你这个负责保护全队安全的的队长不利,格杀勿论!”
  一个小小的,黑核桃木做成的木盒,被战侠歌悄悄塞进了雅洁儿的手里,在那里面,有一格战侠歌本来打算在今天的下午,在几百年前建造的,拥有中古世纪的教堂里,和雅洁儿倾情一吻时,亲手戴在雅洁儿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对不起。”战侠歌低声道:“忘了我,再找一个更爱你,更适合你的男人,去厮守终身吧。洁儿,对不起了!”
  雅洁儿拼命咬住了自己的牙,没有身临其境,又有谁能明白,战侠歌这两声“对不起”所代表的含意?
  战侠歌终于忍不住,微微在雅洁儿圆润的耳珠上落下了仙最沉情又黯然的一吻,雅洁儿和战侠歌的身体同时狠狠一颤。战侠歌在心中发一声呻吟,“别了,吾爱!别了,我的人生!”
  当战侠歌走到门前时,他一直弯曲的,几乎不胜负荷的腰,双重新挺了起来。战侠歌一直握在手里,低低下垂的枪,又重新抬了起来。无论如何,他必须面对也许是人生中最惨烈,也是最后的一场战斗!
  雅洁儿痴痴的望着战侠歌的背影,在战侠歌的背影里,她看到了一种死气。那是一种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死气。只有那次在俄罗斯战场上,雅洁儿失声喊出让战侠歌死在俄罗斯战场上不要回来时,她才从战侠歌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死气!
  在这个时候,雅洁儿突然读懂了战侠歌。
  战侠歌就是要用自己去做诱饵,去吸引所有暴徒的注意,为他们这一支包裹了太多妇女和儿童,除了她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队伍逃进中国大使馆,赢得最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四百五十米,这就是战侠歌倾尽这一场人生,最后为雅洁儿能奉献出来的价值!
  雅洁儿真的想叫住战侠歌,但是她张开了嘴,却喊不出一个字,虽然她明白,战侠歌做的一切,以纯粹的角度来衡量并没有错;虽然她明白,战侠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但是雅洁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一个为了消灭敌人,竟然把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一脚踢向枪口的战侠歌。
  雅洁儿只能在泪眼模糊中,任由战侠歌大踏步离开了这间店铺,离开了这个在几分钟时间内,就承载了他太多的爱与恨,太多的希望与绝望有狭小世界。
  站在这个已经彻底疯狂的世界里,望着在大街上来回奔跑,举起手中武器对天扫射,把一个个装满汽油的燃烧瓶,战侠歌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从来没有教官告诉过战侠歌,当他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在这种异国他乡,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怎么办。
  迎着天边那轮已经 垂直悬在头顶,散发着最炽热光芒的太阳,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血腥的、再没有半点人性可言的世界,战侠歌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近乎痛苦的快感,他在心里猛然发出一声狂嗥:“我操你妹妹子的乱世,想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就要比乱世变得更疯狂!杀人,谁不会啊?放火,谁不会啊?玩,老子是你们的祖宗!”
  一个比暴徒更像暴徒,比屠夫更像屠夫的中国平民,慢慢走上了阿亚达普市的街头战侠歌拎起AK自动步枪,对着天空就扫出去一整梭子弹。现在阿亚达普市整个市区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天知道哪里钻出来这么多暴徒,放眼望去,整个都市街头枪声此起伏彼,到处都是警笛无助的长鸣,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平民和挥舞着砍刀、木棍耀武扬威的是暴徒;在都市街头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正在烈焰中不断升腾的汽车和着火的店铺。在这片已经彻底陷入混乱和无秩的世界里,战侠歌拿起一枝AK自动步枪对天扫射,又算得了什么?!
  战侠歌突然伸手指着一个高举着“怒狮”战旗,从他身边跑过,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暴徒,厉声喝道:“喂,把你手里的旗子给我!”
  那个暴徒望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全身都沾满鲜血,手里还拎着一支AK自动步枪,杀气让周围十米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上一个寒颤的超级暴徒,虽然他听不懂战侠歌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仍然机灵得把手里的“恕狮”战旗,老老实实的交到了战侠歌的手中。
  战侠歌举着手中那面真的有几分威武气势的“怒狮”战旗,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在终于吸引了附近风几十个人的注意后,战侠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当着几十个暴徒的面,点燃了在他们心里,视若神明的“怒狮”战旗。
  战侠歌站在汽车厢顶上,用力挥舞着那面着火的战旗,手持利剑的“恕狮”,在火焰翻滚中不断升腾。四周一片寂静,那些手里拿着木棍、弹弓、砍刀、AK自动步枪、手榴弹、滋水枪的暴徒们,全傻眼了。没有人敢相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胆大包天的当众焚烧他们心中最神圣的战旗。
  战侠歌在这一刻,傲立在汽车的顶端,左手不屡挥舞着那面已经烧掉一半的“怒狮”战旗,对着已经围到他面关足足两三百名暴徒伸出右手,倒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所有人眼睛里都猛然散发出疯狂的血红色,不知道是谁高喊一声“揍死他啊”,两三百号手里握着各种武器如梦初醒的暴徒,就冲着战侠歌一起猛扑过来。
  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 在只有两米多长的车厢上,退后几步再猛然冲刺,他全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全力舒张,在瞬间就将自己身体冲刺的加速度激发到极限,他拼尽全力一跃,整个人在空中越出斜斜的一条弧线,扑上街边的一堵高墙,转眼就消失在那一堵高墙的背后。冲到墙边的两百号暴徒望着那堵三米多高的墙壁,还没有做好是不是绕行追击的打算,战侠歌就隔着墙壁,高喊了一声:“接着!”
  “呼……”
  一件沉甸甸的东西被战侠歌甩过那一堵高墙,正好接住这件东西的暴徒,在终于看清掉进自己手里的那件东西后,他的双眼瞳孔在瞬间就缩天了绿豆大小。他张大了嘴巴,抽搐了好几下,才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天哪,是……手榴弹!”
  更正确的来说,这是一枚上面还用布条绑了一个AK自动步枪专用子弹匣的、已经拉开导火索,正在滋滋冒着白烟的俄罗斯军用手榴弹!
  “轰!!!”
  那枚俄罗斯产高爆手榴弹终于在暴徒的手中爆炸了。在这个时候,死神大爷也咧开了他那张丑陋的大嘴巴,挥起了他手中那柄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命的锋锐镰刀。绑在手榴弹上的那个子弹匣里面填满了三十发步枪子弹,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也被引爆了。无数碎弹片在空中狂飞乱舞,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散。
  那些子弹头,在空中又蹦又跳又转又叫,在空中翻着一个个不跟头,对着周围那些已经被吓呆、吓傻的暴徒们,进行了一次无差别大范围攻击。
  战侠歌翻过那一堵高墙,看到一面“怒狮”战旗在迎风飘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就是一发子弹。“怒狮”战旗旗杆被战侠歌一枪射断,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幕,一群围绕在战旗身边的暴徒们都瞪大了比眼,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猛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呼哨,他们刚刚扭过头,就听到AK47自动步枪扫射的声响,十几名暴徒粹不及防,一头栽倒在血泊当中。
  战侠歌举起那枝还冒着袅袅轻烟的AK自动步枪,打着呼哨对他们 狂叫道:“喂,孙子们,爷爷我在这里呢,是我开的枪,来追我啊,来杀我啊!你们要是不过来追我,就是他妈的狗娘养的!”
  战侠歌那一口地道的外国口音,他那混身是血,眼睛里冒着红光,手里还拎着一枝AK自动步枪,比恐怖分子更像是恐怖分子的夸张造型,吸引得大街在的暴徒无不对他侧目而视。战侠歌撇开他那两条能负重一口气跑出五十公里的长腿,在大街上领着几百号暴徒们横冲直撞,练起了马拉松长跑。看到手里拎着AK自动步枪,身上还插着几个弹匣,腰带上还别着几颗手榴弹的武装暴徒,战侠歌直接向他们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乱七八糟的叫道:“哈罗!同志你们辛苦了,同志你们就到阎罗王的十八层地狱,好好休息一下,睡他娘个二三十年吧!”
  对面的暴徒,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来自异国他乡,却能积极投入到他们“民族解放事业”,身后还亲密紧跟着大批“拥护者”的国际友邦人士,面对战侠歌那如火的热情,那大大的拥抱,他们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同志温暖”般的笑容,战侠歌就旋风般冲到他们面前,连带送过来的,就是一把沾满了鲜血,上面到冒着热气的匕首。
  说到笑里藏刀装模作样的本事,谁能比得上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偷了一身军装,就硬能从哨兵手里骗走一把自动步枪的连长战侠歌?
  说到刺杀格斗的技巧,说到出手的快、准、狠,又有谁能比得上第五特殊部队内定的校长接班长,兼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
  战侠歌劈手抢过那些死不瞑目武装暴徒身上的弹匣和手榴弹、手雷之类的武器,把它们向背上一丢,继续撒腿狂奔。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批越聚越多,明显已经有上千之众的追随者。
  当战侠歌带着所有人绕了一个大圈,再次经过他们曾经藏身的店铺时,战侠歌终于真正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躲藏在那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一生最关心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里,他们已经安全了。
  突然间自动步枪三连发的枪声响起,一名站在较高位置上,对着战侠歌擎起手中武器的暴徒,双眉中心猛然溅起一团鲜血。战侠歌顺着枪声的来源迅速扭头,当他看清楚帮助自己的枪手里,战侠歌的双眼猛然瞪圆了。因为那个举起AK自动步枪都显得有几分困难,射击精确度却已经达到A+级射手水准的友军,赫然就是他最想见,现在又最不想见的人……雅洁儿!
  战侠歌冲到雅洁儿身边,没有任何感激的话语,没有再次重逢后的真情表露,他扬手对着雅洁儿就是两个耳光,打得雅洁儿眼前金星之冒,然后伸手抄起雅洁儿的腰肢,把雅洁儿牢牢抱在自己的怀里,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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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二章 偏向虎山行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是因为你舍不得我,你心里还挂念着我,不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吗?”
  “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会什么明明知道我们很可能会在一起在这里死亡!”
  “难道……你就是回来陪我一起面对死亡?在你的心里,我的罪过,只能用我们两个人的鲜血才能洗清?”
  ……
  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个个念头在战侠歌的心中闪过,感受着他生命中这个最亲近最无法替代的女人,那一颗跳跃不休的心脏,望着她闭上双眼,脸上竟然扬起的那缕混合着痛楚与快乐的笑意,一股不甘、不服、不平的最叛逆火焰瞬间就将战侠歌彻底点燃了。
  在他们的脚下,是异国他乡的土地;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千名手里抓着不同武器,眼睛里冒着红光,早已经在鲜血和火焰的刺激下,忘记了人性的暴徒;在他们的前后左右,都是那些暴徒对他们射出来的子弹……战侠歌感受着抱在雅洁儿的双手上,已经沾到的温温热热的液体,他全身发抖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一群瞪大了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暴徒,猛然发出了一声受伤孤狼般的狂嗥:“闪开,挡我者,死!!”
  抱着体重一百多斤的雅洁儿,身上背满了子弹匣和手榴弹、手雷,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战侠歌竟然越跑越快,汗水和鲜血同时从他高速划的空中,狠狠抛洒出来,连带抛洒出来的,是一颗颗欢呼着从枪膛里弹跳而出的子弹壳。
  手里抓着自动武器的悍匪,高举着木棍和砍刀在大街上耀武扬威的暴徒,在这片自居以为他们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的世界里,放声尖叫。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真的疯起来,比任何土匪都要悍,真狂起来,比任何暴徒都要暴的男人!他们看到了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女人,还能拎着AK自动步枪疯狂扫射、点射、三连射,只要有活着的东西敢挡在他的面前,管你他妈的是人蛤狗是鸡是猪,就是子弹就是辗压就是践踏的疯狂的冲刺。
  没有人敢挡在战侠歌的面前。追在战侠歌身后的那些武装暴徒,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发出愤怒的叫喊,但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侠歌抱着那个受了重伤,却同样强悍的女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医生,医生……”战侠歌终于抱着雅洁儿冲进了一家医院。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当真是杀气腾腾,站在医院的大厅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手对着天花板一扣板机,就打出了一二十发子弹,然后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用英语狂嗥道:“我操你妹子的,还有没有能喘气跳出来干嗥地声的货,如果我的女人死在这里,你们就等着和她一起陪葬吧!”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迎接战侠歌的,是二十几名手持AK自动步枪,一看他们的协同动作,明显就是接受过严格职业训练的武装暴徒。
  不!
  战侠歌的双眸瞬间就缩成了针芒大小,他们是军人,是一群身经百战,彼此配合都亲密无间的军人Q假如要用突袭战术,内外夹击的攻占一个都市,那么电视台、医院、发电厂、电台、市政府、水库、学校、警察局诸如此类的建筑或者是部门,就是首要打击或攻占的军事目标!事已至此,战侠歌已经可以清楚的断定,阿来达姆市的这次早有预谋的大规模暴动,就是一场彻彻底底,旷日持久,已经渗透到这个城市每一个细微末梢的军事行动!
  “我操你妈的!”
  战侠歌拎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和他们对射,两名刚刚冲到大厅的武装军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带着眉心中突然出现的弹孔,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战侠歌连甩出几枚手榴弹,在轰然炸响声中,整间医院大厅和那些武装军人冲出来的长廓,就陷入到一片灰尘当中。一些可能已经和政府军及警察交火受伤,正在准备接受治疗的暴徒,惊叫着四处走避,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趁着这种绝对的混乱,战侠歌伸手抱起雅洁儿撒腿狂奔,撤出了这个已经变成了战场的医院。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跑了多少路,就连战侠歌这样一个在第五特殊部队受过最严格训练,獠牙级的精锐军人,都觉得肺部发紧,四肢抽痛的时候,战侠歌才终于带着雅洁儿找到了第二间医院。
  第二间医院,只要看看停泊在医院门口的一辆军车,看着两各手持AK自动步枪,在医院门口来回巡视的职业军人,不用问战侠歌也知道,这间医院也被一批同样精锐的职业军人占领了。
  战侠歌突然抡起手里的自动步枪,一枪托就把一个从他们身边跑过,左举着一面“怒狮”战旗,右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砍刀狠狠砸倒,然后拾起了那面“怒狮”战旗。
  战侠歌检查了一遍自己和雅洁儿手中的自动步枪,在为两枝自动步枪更换了弹匣后,他从口袋里取出几枚俄罗斯军工厂出产的高爆手榴弹,小心翼翼的隔关医院的栅栏围墙,抛到栽满各种低矮热带植物的花池里,又将几枚手榴弹扭开保险盖,放到自己手边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上。最后战侠歌又从那个被他用枪托敲晕的倒霉鬼身上,撕下几根布条,把身边剩下的所有子弹匣,都两个一组,一正一反的绑在一起。
  做完所有的工作后,战侠歌竟然左手牢牢的抱住雅洁儿,右手举着那面“怒狮”战旗,大踏步的走向医院,迎着把守在医院门口两名哨兵审视的目光,战侠歌这个从来没有在战场向敌人示弱的军人,竟然对着两个只是门前小卒的士兵,弯下了自己的腰,他的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然后他更加用力的摇动手中那面“怒狮”战旗。
  可能是因为这一场集中了暴动与军事突袭的大规模行动,涉及面太广,各个方面没有详实有效的身份验证方法,可能是战况太激烈,被送进医院的伤员太多,或者是没有人料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战侠歌这样胆大包天,敢直接往敌人阵营里钻的家伙。两个把守在门前的军人,到最后竟然都点点头,对着战侠歌露出一个示意他通行的动作。
  在通过两名卫兵时,战侠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躲在他怀里的雅洁儿,身体正在微微发颤,而她手里握着的那把AK自动步枪,更是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引得那两名站在医院门前的卫兵,一起把怀疑的目光投注到雅洁儿和战侠歌这两个黑头发,黄皮肤,一看就不是佛罗伽西亚国民的“同志”身上。
  战侠歌立刻停下脚步,当他转过头时,他的脸上又扬起了那种谄媚的。腻死人不偿命,百分百是从某部抗日电影中,那些鬼子翻译身上学到的恶心笑容,,直其中一个卫兵不耐烦的扬了扬手,战侠歌才抱着雅洁儿继续前进。
  “抱紧我。”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沉声道:“我会保护你!”
  雅洁儿真的伸手紧紧抱住了战侠歌的腰。她把耳朵贴在战侠歌的胸膛上,聆听着战侠歌那一颗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平稳得犹如钟摆般的心跳,轻嗅着战侠歌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血腥和硝烟的味道,雅洁儿有了片刻的失神,她不由自主的轻声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战侠歌这就是在赌命!
  真是心有灵犀,真的是太在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战侠歌竟然听到了雅洁儿近乎耳语的声音,战侠歌笑了,他笑得平静,笑得张狂,他沉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带着一身的傲气,带着一身的铮铮铁骨,带着一身的凌厉杀气,带着一身的焦急与柔情,战侠歌就是带着这样集结了最矛盾的感情与气势,大踏步走进了这间到处都是恐怖分子,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到处都是疯狂野兽的医院。
  又站到了医院的大厅里,战侠歌皱着眉头,望着那些来来往往,在一些持枪悍匪的威胁下,忙得团团乱转的医生和护士,再看看那些排成了一条长龙,代表了战争仍然在继续的伤兵,他突然扬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对着开枪又打出一串子弹。
  “哒哒哒……”
  不管是训练有素,不知道从哪个旮拉角里钻出来的叛军,还是那些手里只有木棍和砍刀的暴徒,反正是趴倒了一片,放眼整个接待大厅,只有左手抱着雅洁儿,右手拎着一枝枪口还在袅袅冒着青烟AK47自动步枪的战侠歌,还能在那立傲然挺立,而躺在战侠歌怀里的雅洁儿,立刻聪明的扬起了手中那面“怒狮”战旗。
  战侠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大踏步走到一张刚刚推到大厅的手推急救车上,大手一伸就把上面一个被子弹打断了右腿的伤兵划拉到了地上,再把雅洁儿用最温柔的协作放到了上面。
  战侠歌枪托一转,枪托狠狠砸到一个瞪大了眼睛爬起来,伸手指着战侠歌张开嘴巴,刚刚想说点什么或者骂点什么的叛军身上。这们同样身上背着武器的叛军,哪里想得到战侠歌这样一个能通过医院哨兵守卫的“自己人”,竟然出手这么阴毒狠辣?他只听到自己高耸的鼻子上,发出“喀啦”一声脆响,在一阵又酸又麻又痛又涩,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滋味中,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索然无辜的双眼,直呆呆的望着战侠歌,直到他整个人,就象是一根被泡软的面条般摔倒在地上后,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没有闭上自己的双眼。
  看到又有一名不服气的刺头从地上爬起来,战侠歌抡起手中近距离压制性火力十足,物美价廉便于维修,打起人来也相当顺手的AK47步枪,对着第二个想向自己挑衅的叛军,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狂砸,直到那个倒霉鬼被他揍得只能趴在地上发出无助的呻吟手,战侠歌还不解气的又抬起他踹死人不偿命的皮靴,重重知这个家伙身上踏了那么几下子。
  不管在哪个国家,也不管是在职业军队中,还是在雇佣兵里,或者在恐怖分子的阵营中,都是以强者为尊。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横得离谱,看架式怎么也应该是一个恐怖份子小头目的人物,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竟然默许了战侠歌的这种恶劣行为。
  医院所有病床都被塞满了,就连过道里也摆满了用桌子拼起来的临时病床,而雅洁儿就躺在了那辆急救车上。面对比恐怖份子更恐怖份子的战侠歌,面对战侠歌手里那把刚刚在开枪上开出十几个小洞,说不定就会在自己躺在身上凿出几个泉眼的AK47自动步枪,那名医生哪里恨告诉战侠歌,仅仅一个半小时,医院血库里的库存就几乎用光了?
  仅存无几的血浆被调出来了,战侠歌拔出他身上那把沾满鲜血,不知道陪着他宰了几个暴徒的匕首,对着墙壁狠狠刺下去,权当是安装了一个固定的输液支撑架,然后他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位医生,开始准备为雅洁儿输血。而另外一位护士,也推过来一辆装满医疗器械的手推车,显然是准备为雅洁儿重新处理背部的伤口。
  就在一切都进入轨道,战侠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的时候,一个刚刚被送进医院的伤兵,突然指着战侠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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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三章 这一世英名我全不要
 
  鬼才知道那个伤兵指着战侠歌尖叫了一声什么,估计就是诸如“他是敌人”之类的玩艺,战侠歌望着已经挂在匕首上的那袋血浆,他只觉得嘴里发苦,刚才他领着几千名暴徒和恐怖份子在大街上赛跑,的确是有太多的人记住了他的脸。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对准那个伤兵劈头盖脸的甩过去,狂喝道:“叫,叫,叫,叫你妈的叫!”
  那个伤兵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还带着一根长把的东西,欢快的翻着小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线,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然后他听到自己的脑袋上猛然发出“咧啦”一声脆响,一阵绝对的黑暗就彻底淹没了他。
  在这个世界上,被敌人用手榴弹炸死的,已经无法计算,但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被人用一颗甩过来的手榴弹,生生砸得脑浆迸裂气绝当场的,估计就不多了。
  望着那颗沾着红的、白的液体,还冒着热气,在地上四处乱转的手榴弹,医院大厅里的那所有人,在经过零点一秒钟的惊诧后,一群人就猛的扑倒。
  一名趴在地上用两手捂住头的暴徒,突然觉得一个粘粘腻腻中透出一丝冰冰凉凉感受的东西,滚到了自己的手边,他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他的心脏在瞬间差一点停顿,他张大了嘴,望着好死不好就滚到了自己身边的手榴弹,猛然发出一声刺耳到极点的高分贝尖叫:“啊......”
  那个暴徒的尖叫突然嘎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发现,那颗就滚到他身边的手榴弹。竟然没有拉开导火索!
  战侠歌望着那个在短短几十秒钟内,就经历了人生一次大悲大喜,现在根本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竟然傻傻拾起那枚手榴弹地暴徒,举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就是一记点射。
  在此同时一直老老实实躺在手推急救车上的雅洁儿,一个翻身跳起来,抄起她放在手边的AK自动步枪,对着几名趴在地上,悄悄抬起手中武器的叛军士兵就是一连串的扫射。
  战侠歌飞一般冲过来,一把将那柄插在墙上的匕首,连带那袋还没有来得及输入雅洁儿身体的血浆,一起塞进自己的怀里,狂喝道:“洁儿,趴到我的背上,和我一起杀出去!”
  当两个人冲出医院大门后,战侠歌猛然回头,擎起手中的AK自动步枪,对着他早就丢进医院的手榴弹,猛然扣动了扳机,在AK自动步枪轻脆的单发点射声中,一团团硝烟猛然从医院的各个位置冲天而起。当那些职业军人终于冲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战侠歌早已经背着雅洁儿撤出这片战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在以后的三个小时里,战侠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丧家之犬!他背着雅洁儿不停的逃跑,不停的寻找任何可以为雅洁儿提供治疗的场所。他从医院找到了哪怕是最小的街边诊所。可是迎接他的都是早有准备的职业军人,都是成串的子弹。到后来枪声一响,大批的武装暴徒和叛军,就会从四面全方蜂拥而上。
  战侠歌只能不停的寻找,不停的逃跑,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在三个小时时间里,他究竟和几批敌人大打出手。他又几次带着雅洁儿,用最狼狈的动作,逃出战斗。
  战侠歌在一次次在战斗中,扮演了最不光彩的逃跑者。他在冲锋的时候,把雅洁儿背在背后,他在逃跑的时候,就把雅洁儿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敌人在大呼小叫中,对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逃跑专家的家伙,放肆的大声嘲笑。几个手[九月论坛9]会员FULL手打(整理)里拎着木棍都敢追上大街的暴徒,对着战侠歌抱在怀里的雅洁儿,用力挺动自己的小腹,做出一系列最下流的动作。看着雅洁儿趴在自己的怀里,气得脸色涨红,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竟然连头都不敢回。
  战侠歌不害怕死,但是他真的害怕亲眼看着雅洁儿死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街边上那一具具被人轮奸至死的女人,看着她们死不瞑目,那一双双空洞的,似乎仍然在对上天不公发起无声控诉的眼晴,战侠歌只觉得一股股凉意从他的内心最深处涌起。他简直不敢想象,假如他彻底失去战斗力,而雅洁儿又落到那群早已经失去人性的暴徒手里时,他的生命将会面临何等痛不欲生的画面!
  就是那一双双的眼晴,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彻底激发出了战侠歌的潜能,逼得他不停的逃跑。
  战侠歌突然双膝一软,不由自主重重跪倒在坚硬的地板上,膝盖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检查自己的伤口战侠歌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再加上雅洁儿的体重,这两者合起来形成的力量,已经他的膝盖已经受了轻伤。战侠歌紧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的直挺挺站起来,继续撒腿狂奔。
  没有汽车,现在乘汽车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战侠歌就是凭自己的双手和双腿,带着雅洁儿不停的逃跑。如果仅仅以他奔跑的距离来计算,他已经在自己本来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抱着雅洁儿整整至少跑了五十公里!
  “砰!”
  战侠歌抱着雅洁儿冲进了一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拥有中古世纪城堡风格的教堂,他一脚踢开教堂的大门,冲进教堂的大厅。战侠歌伸直了脖子,猛然发出一声狂吼:“有人没有,来救救我的洁儿啊!”
  教堂里空荡荡的,也许今天不是礼拜日,也许是面对战乱,就连神职人员都作鸟兽散,没有任何人出来帮助战侠歌。
  一句话喊完,已经连读四个小时无休止作战,不停的逃跑,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补充过一点热量,伤痛、悲痛与焦急早已经榨干身体最后一丝潜能的战侠歌,终于双膝一软,再一次重重跪倒在地上。
  望着趴在他的怀里,因为身体伤口并没有完全处理好,不停的流血,同样失去力量的雅洁儿,战侠歌抬起头,望着就屹立在他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像,迎着他那双饱含着同情与宽恕的双眼。发出了一声悲呼:“求求你,如果你真的是神,如果你真的有无边的法力,求求你救救我的洁儿吧,她真的快要死了啊!”
  静静趴在战侠歌怀里地雅洁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她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战侠歌真的拚尽所有的力量了,否则以战侠歌的坚强与骄傲,他绝对不可能对着一个没有任何知觉和生命的神像,发出这样弱者才会发出地哀求。
  神像当然不会回答战侠歌,他仍然用那双充满平和、慈祥的眼晴,静静凝视着直挺挺跪在他面前,全身沾满硝烟和血腥气味,手里还带着一位母亲和一个只有六岁大小女孩生命的男人。
  “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伸手指着神像,放声狂吼:“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如果你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和我最心爱女人的生命,就是错误地?那个小女孩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本能的把她踢向了敌人的枪口,我牺牲了她的生命,但是我却挽救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生命,难道我错了吗?!难道我就应该傻傻的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他的枪口,去拚上一个鱼死网破,我才是对的,才是正确的吗?可是,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有思想,有希望,我也想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啊!”
  突然间在教堂窗外,那片已经有了一丝阴霸地天空中,蓝色的电蛇狠狠在乌云中飞快的划过,拉出一道亮丽到近乎可以照亮整个宇审的灿烂光芒。紧接着,携着天地自然之威的轰轰巨雷,狠狠轰进了这片混乱世界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蓝色的电芒下,那个一直微笑的屹立在神台的神像,在这一刻似乎活了!他那双平静而带着慈爱的双眼凝视着骄傲的站在他面前的战侠歌,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近乎嘲讽的笑意。
  战侠歌歪着头,望着那个神像平静得无情,平淡得犹如在审判这个尘事间所有罪恶的双眼,一种马上就要失去雅洁儿的可怕预感猛然击了战侠歌。战侠歌的双膝一软,再一次跪倒在这个神像面前。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承认我是在向您狡辩,如果当时挡在我面前的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我的洁儿,我就算是在本能的情况下,也宁可用自己的身体去面对子弹,而绝不会把她一脚踢向敌人的枪口。”
  战侠歌悲声叫道:“我知道我太张狂,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把“神”放在眼里,我一向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知道我双手血腥,我知道我杀人无数,神你要处罚的话,处罚我就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人,夺走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最不能割舍的所有感情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战侠歌的虎目不停流淌出来,狠狠坠落在雅洁儿的脸上。听着战侠歌的告白,雅洁儿真的惊呆了。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用她沾满鲜血,己经变得发硬的衣袖,轻轻拭去了战侠歌脸颊一波波划过的泪水。
  战侠歌能够得到李向商的器重,仅仅用了十一年时间,就被内定为下一任第五特殊部队校长的接班人,就是因为在战侠歌的身上,拥有一个军人坚定、忠诚、勇敢的最优秀素质。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绽放出精神与实际领袖的双重光彩,领寻身边每一个人朝胜利一步步迈进。放眼全世界,能让战侠歌这样一颗獠牙,跪倒在一具没有任何知觉和生命的神像前,痛哭失声的人,当真只有她一个罢了。
  战侠歌就这样泪眼模糊的望着高高在上,屹立在他头顶的神像,他就那样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他的委屈,他的焦急,他的愤怒,随着眼泪一点点的喷涌出来。
  但是,战侠歌毕竟是战侠歌,战侠歌毕竟是第五特殊部队,最强,最优秀的军人!当他的眼泪终于一点点哭干,一点点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干地时候,坚强与强定的光芒,和他的体力一起,又慢慢在他的眼睛与身体里聚集。
  “侠歌……”雅洁儿四下打量着这间教堂里的摆设。略略惊讶地道:“你发现了没有,这间教堂看起来很眼熟。”
  “嗯!”战侠歌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他轻声道:“这里本来是我今天下午,亲手帮你戴上结婚钻戒的教堂;这里本来应该有人把鲜花大把的洒向我们,当我把钻戒终于套到你手上的时候,应该响起一片热情的掌声,为我们未来地人生送上祝福的。”
  雅洁儿真的听呆了,世事的无常与巧合,当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战侠歌突然把雅洁儿轻轻放到了地上,他吃力的爬起来,一步步走到那具神像前,他竟然把一枚手榴弹,端端正正的摆在了那个[九月论坛9]会员FULL手打(整理)神像脚下,然后他每退两步,就摆上一枚手榴弹,当他终于退到雅洁儿身边的时候,他正好把身边所有的手榴弹,都摆放到了地上,排成了整齐的一排。乍一眼看上去,甚至有种玩保龄球的感觉。
  战侠歌把雅洁儿的头轻轻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他重新抓起了一直丢在地上的AK自动步枪。迎着雅洁儿疑惑的目光,战侠歌单手拄着那枝AK自动步枪,“哗啦”一声拉起了枪栓,沉声道:“我没错!”
  “当我脱下军装,暂时脱离军人身份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我不想扮什么高尚,我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我就要努力让自已活下去!就算是成妖入魔,就算是杀神诛佛,我也在所不惜!那个小女孩突然冲出来,如果我避开她,只要那名暴徒扣下了手中武器的扳机,我们所有人就必死无疑!”
  战侠歌猛然扬起了他的头,瞪视着头顶那尊神像,狂喝道:“我是一个男人,我的天性就是进攻!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不会再哀求你的垂怜。当我最心爱的女人永远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到来,我就会引爆我脚下的这枚手榴弹,然后我们一起完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妖魔,人死如灯灭,那我们自然一了百了。假如我们死了,真的发现有另外一个世界,真的有你这种自以为可以主宰我们生命的神咫存在,赌上我这一世的英名全不要,我会招集我在另外一个世界战死的兄弟,追杀你直到海角天涯,直到我灵魂的印记和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咫,一起彻底消失在这片天与地之间!”
  说到这里,凌厉的杀气从战侠歌身上疯狂攀升,在这个时候,战侠歌虽然身负重伤,全身几乎连站立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但是他那种傲然,那种俯瞰天下的霸气,让他全身似乎都披上了一层光的宽裳,使雅洁儿只觉得目眩神移,几乎难以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猛然擎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瞪视着大厅某一个角落,狂喝道:“谁?!”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会对着神痛哭流涕卑躬屈膝,一会又动枪动刀喊打喊杀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究竟把神当成了什么?”
  在淡然的叹息中,大厅左角的一扇小门被人推开了,战侠歌和雅洁儿首先看到的,是一支被点燃的蜡烛。紧按着,他们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牧师长袍,在烛光的衬映下,带着一脸圣洁的光彩,看起来大约有五十来岁的老牧师。
  那位老牧师一脸平淡的跨过战侠歌摆出来的那排手榴弹,走到战侠歌面前,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望着战侠歌道:“罪人啊,你当真以为我们无所不能的神,会被你的威胁吓到吗?在他的面前,你的生命,就如蝼蚁般卑微,你的恐吓更象是一只面对战车举起自己双臂的螳螂一样可笑。”
  战侠歌和雅洁儿必须承认,这位老神父的汉语说得真是相当不错,他甚至能说出“螳臂挡车”这个成语的内在含意。
  “我也许恐吓不住你们无所不能的神,”战侠歌的双眼在这个时候,轻轻的眯到了一起,他淡然道:“但是我至少可以威胁到一些并没有从神那里,获得足够力量的仆人。至少……不管是活人还是炸尸,终于有个能动的东西,自己走到我面前了!”[九月论坛9]会员FULL手打(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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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四章 元首卫队
 
  神爱世人,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牧师神甫,都拥有一手好医术,可以济世救人普度众生。”战侠歌望着终于“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位神父,若有若无的摆弄着手里那枝AK自动步枪,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吸引得那位神父眼珠乎不由微微打转后,才淡然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医术我当然会,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不但是一位称职的神父,也是一个出色的外科手术专家!”
  神父用一种专业的姿态,检查了一下雅洁儿的伤势,最后他皱起了眉头,道:“我这里是教堂,不是教堂医院。我是一个神父,不是小说里无所不能,念上几句咒语就能让死人复活的魔法师。她受了这样的重伤,你不会以为仅凭一只医药箱,我就能帮她起死回生吧?”
  战侠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带着雅洁儿到了教堂,也只是心里抱着一个希望的美丽肥皂泡罢了,现在这个肥皂泡终于破灭了。战侠歌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把你这间拥有几百年历史的教堂毁之一旦,我虽然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是我尊重任何一个人的宗教信仰。我刚才那样做,只是认定这间教堂里一定会有人驻守,想办法把你们逼出来罢了。现在我累了,神父请你离开,给我们两个一点安静的空间好吗?”
  战侠歌抱着重伤地雅洁儿,靠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拥抱着,静静享受着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珍贵的安静与温柔。
  那个神父怎么也有五十来岁,年龄能当战侠歌的爸爸了,怎么也应该能了解别人的心情。更应该体贴别人面对生临死别时地失落与绝望,但是可恶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一直赖在战侠歌的面前不肯走。他甚至还伸出一只手,在战侠歌地眼前晃来晃去。
  “你有完没完?!”
  战侠歌愤怒的张开了眼睛,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那个神父五十多岁,天知道是不是定时作美容保养,面部皮肤仍然光滑富有弹性,看不到半点皱眉的脸,而是一块黑乎乎的,也许是从某个排水沟里捞出来的砖头。
  战侠歌再凝神一看,噢,原来这位神父像猴子献宝一样送到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半截从地沟里捞出来的砖头,而是一只至少拥有了二十年历史的模拟数字信号手机。
  错,那东西绝对不能被称之为手机,在二十多年前,这种比半截砖头还要大,重量也差不多,打架急红了眼,抡起来拍人威力的确不俗的东西,在中国绝对是身份的象征。通信质量姑且不谈,电话只要一拨通,钞票就跟流水似的往电信部门的口袋里猛倒,一般人就算是买得起,也用不起。
  为了彰显能够买得起用得起这种移动电话的人,还有人为这种移动电话,赋予了一个名字很俗,但气势不凡地称号……大哥大移动电话!
  你应该是中国的游客吧,”那位神父硬把那只“大哥大”移动电话塞到手里,道:“你可以直按打电话向你们中国大使馆求救。只要你妻子能够被接进中国大使馆,我想那里应该有足够的医疗设备,来帮助[九月论坛9]会员FULL手打(整理)她暂时脱离险境。再由你们中国大使馆向国内求救,通过直升飞机,把你的妻子送到附近其他国家的医院,或者直接送回中国。”
  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真想对着自己脑袋狠狠拍上一下子,他这个自诩拥有创造性思维的军人,竟然连这么简单地方法都没有想到。但是看着神父塞进他手里的那只手感比真的半截砖头还要沉的“大哥大”移动电话,战侠歌却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玩艺用的可是模拟数字网络,就算是它可以直按使用现代市面上流通的数字网络,阿亚达普这个城市现在彻底陷入一片混乱,电台、电视台、数字信号中转心,这些地方都是首要攻占军事目标,现在那些数字信号发射塔还能正常工作,那才叫个奇怪了。
  战侠歌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旅行社发放的旅游行程表,在这份资料某一个醒目的位置上,印了中国驻佛罗枷西亚,阿来达普市大使馆的办公电话号码。战侠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也许瞎猫还能碰上一只死耗子的心态,按下了中国驻佛罗枷西亚大使馆的那一串电话号码。
  这一只“大哥大”移动电话上面的数字键按下去,竟然还真的能发出滴滴的电子蜂鸣声,而且它的听筒也是好的。但是不出战侠歌预料,在电话的听筒里,果然传来了信号无法接通的声响。
  “也许是因为固定电话的通信也被切断了,”神父提醒道:“你们的大使馆应该有直接通过卫星通讯的电话吧,要是知道电话号码的话,你可以直接通过卫星通讯电话来和他们取得联络,实在不行的话,你把电话打话到中国,直接向中国政府求救也是可以的嘛!”
  我拷,战侠歌不由翻起了白眼。这位神父,还真把自己这只拥有了几十年历史的破玩艺,当成宝贝了!当着神父的面,战侠歌索性随手按下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李向商校长办公室的电话。
  当战侠歌无所谓的把耳朵再一次贴到这只“大哥大”移动电话的听筒上时,他的脸色变了。因为战侠歌清楚的听到了一个低沉,但是压迫感满却与日俱增的声音:“我是李向商,你是哪位?”
  战侠歌真的痴了,他呆呆的抓着那只天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可以直接拨打国际长途的老古董移动电话,直到李向商不奈烦的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相同的话时,战侠歌才如梦初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把自己那种身处绝境,突然遇到亲人的喜悦与感动,深深压抑到内心最深处,但是他微微发颤的声音,仍然出卖了他,他颤声道:“校长……救命!”
  “战侠歌?!”
  李向商的脸色也变了,现在他的办公桌上,摆着的资料,详细叙述了四个半小时前,在佛罗枷西亚岛国,以首都阿亚达普为核心,猛然掀起的席卷全国的大规模叛乱。
  这场大叛乱是“怒狮”组织,联同佛罗枷西亚岛国六个月前竞选失败,却不甘退出舞台的最大一支在野党,还有一些对现任政府元首执政不满的军方要员,联手掀起的一场政治风暴!
  根据可靠情报显示,在这场叛乱中,还有其他国际恐怖组织的幕后支持,为他们提供了大量资金和武器。甚至直接通过一些非法渠道,为这场暴乱聘请了大量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雇佣兵。
  在暴民、叛军、“怒狮”组织军队,和部分有奶就是娘的雇佣兵联合冲击下,忠实于国家合法元首的军队节节败退。佛罗枷西亚元首府受到强力冲击,已经于一小时零十五分钟前陷落。元首霍利诃在卫队的保护下,已经逃出元首府,现在下落不明。
  只能说战侠歌和雅洁儿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结婚旅行,竟然能挑到这样一座积蓄了良久,终于开始爆发的活火山上。
  李向商非常清楚,以战侠歌的性格,就算是刺刀顶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也绝对不可能对着他这位校长,说出“救命”这样示弱的话,更不可能不顾一切,冒险将求救电话拨打到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
  当李向商地目光落到自己办公桌前的那张合影上时,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一种不详的预感狠狠击中了李向商,他厉声喝道:“说,是不是雅洁儿出了什么事,战侠歌你那里情况怎么样,立刻向我报告!”
  “雅洁儿现在身负重伤,她全身都在流血!”战侠歌望着趴[九月论坛9]会员FULL手打(整理)在他的怀里,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的雅洁儿,望着雅洁儿就算是陷入晕迷,仍然不能舒展的眉头,战侠歌悲声叫道:“校长你快点想想办法,洁儿快不行了!”
  “战侠歌!我把比自己亲妹妹还要亲地雅洁儿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你还记得你当时对我的承诺吗?“想伤害她的人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雅洁儿快要死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活蹦乱跳安然无恙?!……”
  李向商怒吼嘎然而止,他强行打断了自己这种徒劳无功的怒吼,抓着电话狠狠喘了几口粗气,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才沉声命今道:“战侠歌,你听着,你们现在已经卷入了一场恐怖份子主导的全国性武装叛乱。我重复一遍,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全国性恐怖袭击兼叛乱,不是内战。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立刻带着雅洁儿回国!电话不要挂断,我立刻命令技术部门追踪你们的位置,再请当地大使馆派出人员协助保护中国平民,接应你们进入大使馆。
  ......直到战侠歌挂断这次跨国通讯,那位神父才拎着一只医药箱,走了进来。在神父比战侠歌熟练几倍的包扎和处理下,雅洁儿身体的伤口总算是不再继续渗出血水。这只医药箱里虽然没有血浆或者足够的生理盐水,但是战侠歌在里面找到了一根一次性输液管,他从口袋里小心的取出那一袋血浆,眼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透明的塑料管,一滴滴输入到雅洁儿的身体里,雅洁儿象纸一样苍白的脸上,总算是多出了一丝血色。
  时间,就在塑料管里的那一滴滴不断滴落的殷红色血珠中,慢慢的流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天幕已轻惭渐灰暗起来。现在阿普达亚市变电站已经被叛军占领,除了少数军用设备之外,其它地方都没有了电源,但是这并不能影响那些暴徒,他们手举火把,在大街上来回游荡。从那些通过军用卫星拍摄到局部放大的相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阿普达亚市,到处都是燃烧的汽车,到处都是被火燃包围的店铺。在这个城市的身上笼罩了一层看起来分外夺目的光芒。
  看到这样地相片,李向商在沉思了很久后,才做出了评论:“不错。很高明的战略!”
  “怒狮”组织对佛罗枷西亚首都阿普达亚市,进行了一次这样史无前例的种族大清洗后,就算他们最后还是顶不住政府军地反扑,最后必须辙出这个城市,他们也可以将整个城市打得经济向后倒退二十年,先不说想要重建这样一个拥有四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恢复往日的风貌,需要投入多少人力与物力,消耗多少时间,仅仅是因为这场大动乱,造成的佛罗枷西亚旅游业彻底崩溃,就会切断佛罗枷西亚政府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收入来源。
  因为旅游业萧条,造成大量失业人群,更会加重佛罗枷西亚岛国的社会压力,直按导致治安恶化,只要有人稍加挑拨,就会继续激化佛罗枷西亚岛国各个种族之间的冲突。为“怒狮”组织,吸收到更多在民族冲突中失去亲人,而选择加入极端组织的成员。
  但是,这些都不是战侠歌现在需要考虑的,他只是痴痴的望着象是一只听话的小猫般,静静趴在他的怀里,呼吸渐渐开始平稳起来的雅洁儿。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选择的话,他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带着雅洁儿到这个国家,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选择的话,他真的希望,这一刻可以化成他生命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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