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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心怀鬼胎

_11 一枚糖果(当代)
(三十四)
白明清快到家时,觉得车后面是坐着一个人,从反光镜往后看,并没有,车
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夜已深,那呼吸就在耳边,微弱的气息,却没有温度。
肩膀上搭着一只手,干枯的皮肤,手背上布满了尸斑,指缝流淌红色。白明
清并不信鬼神,觉得是幻觉,一定是刚才的事情弄昏了头脑。
那只手轻轻拍了拍白明清的肩膀,确定不是幻觉,肩膀被拍的有些痛。
再次回头,一张老人的脸,牙齿黄而尖细,笑容凄凉诡异,老人围着格子围
巾,头上戴着帽子,只有上身,两只腿没有长在身上,而是散落在后座,和大腿
摆在一起的,是那些很碎很碎的内脏,无序散落着。
一惊,踩了刹车,慌乱中踩的是油门,斜着朝对面的大货车撞过去,飞得很
高的白明清在空中往下坠的一瞬间想起了仙静,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叫醒他在耳
边温柔的说“清清,我爱你”。
从此世上再也没有白明清这个人的存在。
仙静做了噩梦,梦见舞建军,那个雨中写字的用自制的炸弹把自己炸得尸骨
无存的老人,他仍然在写字,一边写字一边笑。惨字写在地上,字爬起来,爬上
舞建军的额头,舞建军拼命咬自己的手,咬穿了手掌,从手掌的洞里流出的血,
黑色。
电话惊醒了噩梦,谢天谢地,是安苎,危难之时方显安苎本色。
“你在搞什么,叶幽回来了你怎么还在深圳,吵架了?”安苎半夜突然醒来。
“我们离婚了,他发现我和白在一起。”仙静想起那个噩梦,也不可怕,可
怕的是现实中的噩梦。
“你别着急,回来的时候再好好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安苎一边拿肩膀
夹着电话一边打开冰箱拿水喝。
“我打算去找明清,我还是忘不了他。”
安苎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选择吧,如果你和叶幽离婚了,
那我也不想在幽静吧帮忙了。尴尬。”
尴尬?仙静想,有什么比自己老公撞见自己和情人的做爱战场尴尬。
挂了电话,拉开窗帘,以为是早晨,其实已经是中午,天气暗的可以,似乎
要下雨,乌云厚重。
韩美的电话又打过来,问仙静最近的生活,仙静说,很好,一切正常。
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的,存在的烦恼,何必无来由的让父母
承受,即使知道,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白明清的电话无法接通,只有去找他了。除了他,仙静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有了他,即使自己一无所有,也拥有了全部。
开门的是白明清的前妻,裹着黑纱在手臂上。看着仙静,“他死了。昨天晚
上的车祸,遗体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
仙静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最好不要去看,很惨。”女人关了门,自己默默的收拾遗物,眼泪已干,
打电话一个个通知白明清的亲友,追悼会是要热闹的,白明清喜欢热闹。
仙静转过头,念念叨叨,“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我不该遇见你,对不起,
我害了你…”
离婚手续办的迅速,仙静冷冷的看着叶幽。
“给你一半的钱,你仍然可以住在家里。签字吧。”叶幽道。
老罗递给仙静一只笔。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我的心死了。”仙静走到门口,“房间里第三个
抽屉里有个钱包,那是当年你给我的,你点一点。应该没有少。”
叶幽的心在绞痛,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残忍,眼神似乎没有一丝留恋,你真
的不爱我了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走。
仙静离开之前想回头再看看叶幽,看看这个家,这样的男人,为何如此坚强,
没有一句挽留的话。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让我走。
无名指上的戒指来不及留下痕迹就还给了他,仙静拿着行李箱向着安苎家的
方向走去,今年冬天来的太早,冷的让人不忍回忆。
仙静不知道自己怀孕,即使知道,还是会离开,没有理由,谁也不知道自己
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果都知道,谁伤心谁傻瓜。
(三十五)
“这是你的工资,仙静在你那还好吧?”叶幽问安苎。幽静吧已经高价转让
给别人。
安苎接过信封,看了看,比想象中的的数目要多。
“谢谢。她现在挺好的,有空来我那边坐坐。”安苎仍然是希望二人能够和
好如初。
“不用了,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叶幽上了车,“我送你一程吧。”
下车的时候叶幽朝四周看了看,石磊家就住在这样的地方,破旧的老房子,
几个划圆圈的“拆”字异常醒目。
心里一软。想起深圳酒店那一幕,遂关上车窗。这么久了,仙静一个电话也
没有。
安苎回来的时候仙静看着窗外发呆。
“他走了。”仙静说,“知道我在楼上也没上来,他真的不爱我了。”
安苎走到旁边,“算了,算了,你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仙静疲惫的笑了一下,经过这些日子,人老了好几岁,眼角有了些鱼尾纹。
叶幽把车停好,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谢奇奇。
“找我什么事?”叶幽问道。
“听说你离婚了?”谢奇奇有些幸灾乐祸,“不请我进去喝茶?”
叶幽开了门,老罗借故出去买东西。两个女人比较而言老罗更喜欢仙静,喜
欢的往往不能在长久,这是定律。
谢奇奇讨好着叶幽,使出浑身解数,叶幽摆弄着她的身体,忽然觉得床上这
个女人也有些不易,她有什么错,无非是爱上自己才愿意如此低贱,人为什么要
费劲心思去得到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却忽略身边存在的东西。
吻了吻她的湿润两腿之间。谢奇奇有些惊恐,从来没有这样过。
“以后就跟着我吧,不许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叶幽抱紧了她颤抖的身体。
失去后再重新获得,谢奇奇像在做梦,如果是梦,希望不要醒来。
人在得意的时候总是事事得意,但不能太得意,也许老天已经一次把运气都
给完了。仙静的食量大的惊人,安苎惊讶的看着她吃完第四碗饭。
“你是不是怀孕了,吃那么多?”
买了试孕纸,答案如安苎所料。
不要告诉他,否则我们绝交,他不爱我。仙静吃着酸菜,却不觉得酸。
此刻,叶幽带着谢奇奇正周游欧洲各国,不思归,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着,
没有自己想要的电话。看着身边的谢奇奇,叶幽觉得自己应该爱她。对于仙静,
虽不能释怀,却只能如此而已,她现在已经和她的情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了,多
亏自己的成全,也许这样的仙静,会幸福多一点。分了,就算了,总不能什么都
想要。
安苎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工资不高,1200块,离家近,这样方便照顾小腹
微微隆起的仙静。石磊前些日子寄了些钱过来,电话里说手都开裂了被洗洁精泡
的,安苎一阵心酸,又不能埋怨仙静当时为何不要叶幽一分钱。
原来和他一起,所以用他的钱,现在分手了,不一样了。仙静对安苎道,对
不起,辛苦你了。
安苎很累,除了应付公司的事情,还要和开发商周旋,不想搬,无论多少钱
也不想搬,除非只剩我一家了,否则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和安苎一样不愿意
离开这栋老房子的,还有七八户左右。
日子就这样过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人在仙静背后指指戳戳已经习惯了。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暖气坏了,仙静和安苎吃着简单的火锅,看着窗外的漫天飞
舞的雪。
等小孩生下来了,就让我爸爸妈妈去带。仙静托着下巴,快了,快了。
那叶幽怎么办?
离婚后他仍是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确定他不爱我了,觉得我背叛了他,
我也不想也不会厚脸皮去乞求些什么。仙静搅动着火锅里渐渐融化的肉片。我会
去找工作的,你放心。
安苎搓了搓冻红的双手,我知道你是个独立的女人,可是……
别说了,快吃吧,冬天在家吃火锅也是开心的事。仙静笑了,脚有些浮肿,
拖鞋塞得满满的。
即使艰难,也要笑着生活,仙静的肚子有时候会痛,她没有喊着去医院,她
想那是肚子里的宝宝在翻身。爱不爱我没有关系,只要我拥有回忆的残渣,在我
身体里萌发的希望,犹如草地里冒出嫩绿的新芽。春天很快来了。
谢奇奇住进来后,从来不管叶幽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也不问,她只要叶幽的
一部分,小小的一部分,比起什么都得不到,有一小部分也是快了的。仙静不同,
如果不能拥有完整的爱,抱守残缺不如不爱。
我们换车开好不好亲爱的。谢奇奇要出去拍广告,为了显大牌,想借叶幽的
车。
叶幽正准备午睡,递过去钥匙,拿去吧,早点回来,开车小心。
谢奇奇吻了叶幽,开车出门。天气很热,没有一丝风,秋剥皮的鬼天气,打
开车内空调,可以凉爽片刻,越热越堵车,前面的车排成一条长龙。这一刻,想
起很久以前的一幕情景,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失落,而现在却是骄傲的公主。随手
打开车前的抽屉,一张照片滑出来,那是仙静灿烂的笑脸。
打开车窗,抛了出去,堵车结束了,各种各样的车轮在仙静的笑脸上碾过。
仙静打着一把伞,独自回家。在菜场买了些菜,今天的螃蟹很便宜,虽然不
算新鲜,但总算是活着的。沿着马路慢慢走着,太阳烤着,火辣辣的象针在后背
刺着。
呼的一声,一股强烈的风从身边刮过,掀起一阵热浪,仙静站立不稳,坐在
地上,滚烫的地面紧贴着皮肤,满头的汗。塑料袋的螃蟹纷纷逃窜。
车的背影如此熟悉,车的牌号如此熟悉。
这时,仙静突然大声痛哭起来,很久没有哭了,离婚的时候没有哭,知道有
小孩的时候没有哭,没有钱去做产前检查在医院门口徘徊的时候没有哭,在公共
汽车上没有人让座没有哭,看着螃蟹却哭了,拼命的抓,螃蟹的钳子狠狠的夹着
仙静的手指,很痛。
抓完螃蟹哭累了就回家,用自己浮肿疲惫的双腿走回去,宝宝快出生了,要
活下去。
太阳还毒辣,一朵云悄悄飘过来,去年的这个时候,没有这片云。
(三十六)
安苎半夜被仙静唤醒。
“我不行了。”仙静扶着门框,黄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流。
安苎鼻子一酸,别的产妇都是丈夫围着打转,紧张兮兮的伺候着,唯仙静,
临产还是住在别人家,身边一个男人也没有。
“去医院。”安苎起床穿衣服,“这个叶幽真是的,连个电话也没有。”
仙静忍不住坐在地上,“恐怕是要生了。”
安苎拿起钱包,卡里面还有些积蓄,住院应该没问题。
“咱们叫车去医院。”
仙静摇摇头,“就在附近利民诊所吧,医院很贵,我们没有钱。”
安苎无言,仙静说的是事实。
瞧开诊所的门,王医生不慌不忙的把仙静扶到病床上检查,然后点了根烟在
外面抽,手术之前他是喜欢先抽一根。王医生以前也是大医院上班的,后来收了
红包手术又失败被病人揭发然后开除出院,自己和几个护士凑了点钱,开了这家
诊所,生意一直不错。
“怎么不早点送来,我看今晚可能会生。”王医生戴上口罩,“你别紧张,
先给你换衣服,疼也别喊,否则生完小孩气虚,会落下病根。”
仙静含着眼泪,握着安苎的手,“孩子要出来了,用力的在踢。”
一阵秋风吹过。叶幽在床上裹了裹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王医生拿酒精给仙静下体消毒,刮了毛毛,一切准备就绪。仙静嘴里含着参
片,是用来提气的。
一阵嘶心的痛传遍全身,仙静的脑海显出叶幽的样子,坏坏的笑,得宠的孩
子气,冷漠的分手,杳无音讯,仿佛仙静和他从来没有爱过。
我支离破碎,而你在哪里,真的不记得了吗,还是从此擦肩而过。我们都是
命运的玩偶,我们的宝贝正在折磨着他的母亲,我幻想着他的一切,眼睛像我鼻
梁像你,像你那么健康聪明,他会爱笑爱运动,他是我们的宝贝。
安苎在旁边哭了,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小生命降生的情景,激动不已。小孩
全身是血,没有呼吸,医生倒提着婴儿,拍了两下屁股。
清脆响亮的哭声传入仙静虚弱的耳朵,原来,人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
是个男婴。名叫叶开。
安苎守在床边,这样的诊所也能接生,而且母子平安,真是庆幸。
多少钱?安苎问道。
“两百块。”王医生点了烟在诊所门口,“最好住在病房里观察三四天,一
天五十,不包吃,然后开点药给你们,不会超过五百块。”
“两百,好便宜哦。”安苎抖抖的从钱包拿钱,简直不敢相信。
“我在赤峰诊所考察的时候,那里生个小孩才五十块又怎样。”王医生嗤笑
安苎没见过便宜的。
仙静昏沉睡去,又梦见那个女人,摇篮里有很多小孩,自己挑了一个。醒来
的时候已是中午,伤口有些痛,安苎扶着她进了洗手间。
中午的时候安苎送来了鸡汤,虽然难喝了点,想到自己的身体需要快快恢复
还是喝了个底朝天。
安苎笑着说,原先以为手艺不好,看你喝完了真是高兴,下午还炖一只给你
吃好了。
仙静忍住笑,“宝宝好吗?”
“好,在另外一个病房躺着呢,虽说没有大医院条件好,可我看也还可以,
人都是贱的,哪里不能生活?”安苎收拾着碗筷,“我要上班去了,下午我再来。”
一个下午,王医生过来看了两次,但没有问你老公在哪里之类的话,见的太
多这样的女人,除了同情,也就是无奈了。
下午安苎果然又搞了一只鸡炖了,仙静勉强喝着,喝到最后一口,差点吐出
来,甜不甜,咸不咸的。咂咂嘴巴,好吃好吃。
安苎陪着仙静坐了一会,拿了个收音机出来,“晚上在这里闷,听听广播,
至少有个人说话呢,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仙静感激的点头,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死在哪里。
安苎道,“反正开开是我的干儿子,我对你好,也是为自己将来着想,说不
定我们开开长大了是个大人物。”
夜深,王医生查完最后一次房,道,“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一切正常,我
现在出诊去,有什么事情你喊值班护士就好。”
白色的床单,上面还有一个小洞,窗外是墙壁,只有月光,看不到天空的星
星。
翻了身,睡不着,蠢蠢欲动的腹部,里面象有虫子在钻。
大约护士进来了,按了按仙静的肚子,手上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月光下,护士的脸是一个布满皱纹的老人脸,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仙静的下
体。
(三十七)
“肚子痛。”老护士开了灯,灯光刺眼,人在黑暗中呆得久了,见了光明会
不习惯。
老护士的粉红色的护士服已经褪成白色,袖口有一寸长的线头。
“很痛吗?”
仙静点头。
停电了。月亮藏起来,雨从窗户飘进来,带着灰尘的味道。
仙静有些害怕,害怕的时候想叶幽。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叶开睡着,他只知道吃了奶睡觉,他什么也不怕,即使连自己的爸爸也从不
认识。
老护士道,“你得忍着等医生回来,我出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烧断了。躺着
别动。”
腹部是熟悉的分娩的痛,鲜血印染了白色床单,手一抓,粘糊糊一片。仙静
想大喊,却没有力气。
叶幽起床上厕所,满意的抖了抖身体,马桶冲水的声音非常安静,安静的没
有一丝声音,这样的夜晚,真是凉爽,睡觉的好天气。
仙静拨通了熟悉的号码,震动的手机放在叶幽上衣的口袋里,没有惊醒任何
人。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仙静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个时
候他还是恨我的。救我啊,叶幽。
门吱呀的一声,仙静对进来的护士道,“我看是不是又要生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
仙静躺着一看,并没有人,兴许是风把门吹开了。血流着,不停止。
地上有一个东西,爬着,象个侏儒。
仙静细看,只有上半身在爬。爬的很快,爬到床边。
“我来帮你。”舞建军伸出干枯的手,孩子的脚露出来,小小嫩嫩的脚,而
头很大卡在里面。
“滚开,你这脏东西,不要碰我。”仙静蓬头散发尖叫着挥舞着双手,下身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舞建军的手还是伸进去了,长而冰冷的手散发着腐败的气息,瞬间,缝合的
伤口裂开,血几乎是喷出来。滑溜溜的子宫是鬼胎的老家,寄生在此地之物,留
恋着挣扎着。
仙静推着舞建军的身体,无用,他是鬼,紧紧的贴在仙静的腿上,死死的压
着。
终于,半只胳膊伸进去,鬼胎仿佛在捉迷藏,全身都是黏液,抓不住,连鬼
也抓不住。舞建军有些懊恼,抓准它的头,扣住眼睛,用力往外一扯,一阵刺痛,
仙静几乎要晕过去。
它哭了,它降生了,伴随着满地乱爬的肉色蠕虫,呼吸到秋天夜晚的新鲜空
气,眼前却是无尽黑暗。
“它是我的,还给我。”仙静哭着,“还给我。”
舞建军举起鬼胎,“它是我家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王医生大步进来,大呵一声,“脏东西,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一盆血泼过去,舞建军夺窗而逃,是黑狗的血。
蜡烛点着,王医生的脸有如上帝。
“没事了,没事了,真没想到,还有一个胎在里面。”王医生关好窗户,
“你怎么招惹这些东西,很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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