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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爱

_7 今心十甫寸 (当代)
“你是我的!我们在一起!”他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他总有办法和她在一起的。
不能,不能!她冲下床,那双腿上伤痕累累,血顺着蔓延。她成了什么样子?要是妈妈看见,要是路北川看见。
身后,书桌上的裁纸刀。
她抓起,刀落下——无数下——快的吓人!
还来不及反应,那血花已经开始四处飞溅。
涌出,涌出,全身的覆盖吧!
“悠——”他发疯的奔向她。“你做什么!”
怀里的她,怀里的鲜血,他慌了,真的慌了。
抱着她,摇摇晃晃,撞出门。
“来人——来人——”可是,静悄悄的路宅空无人烟!他包裹着她,飞奔下楼,上车。
一身的鲜血,她昏迷。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哀嚎……
……………………………………………………………………………………………………分界线!我爱自残……………………………。。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肃白的医院走廊,没有生气。
男子,颓败,白色的衬衣沾满了鲜血,头低垂,埋在胸口。
堂堂的脚步声。
“征儿。”
“小叔!”他抬头,眼神闪出了慰藉,他快要疯了!“小叔……。”他不成声。
“你怎么了,征儿,发生了什么。”半夜接到电话,眼前的路征怎么这样?
急诊室门打开,医生走出,面色凝重。
路征的眼睛立刻焦灼,却开不了口。问什么,说什么?他全乱了。
路北江上前,“医生……”
“你们是病人家属?”
“……”
“她割破了大动脉,伤口很深,而且很多。我们已经为她缝合了。她还昏迷着。”
什么——割破了大动脉。路北江的面色开始凝重。
“她有没有危险。”路征急切。
“暂时没有。但是她的情绪不稳定,需要观察。”医生顿了下,面色严厉,“她的身上其他处还有很多不同的伤……还有,我们检查,病人可能还遭受了性侵犯!”
“什么?”路北江怔住——性侵犯?他转向路征。
他低下了头。
路北江诧然,那个她——是谁?
“对了,你们是路悠远的什么人?”
路悠远!!!!——什么?路悠远?不可能!征儿和悠远……
他断断续续,“我是她的小叔。”
“那么,你和我来一下,鉴于这样的情况,我们需要办一下手续。”
路北江知道,这样的情况医院是有必要做报备的。他转了面色,“好的,医生,等我片刻。”
待医生离去,路北江转身看着颓坐在那里的路征。
“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征不说话,只有满脸的伤痛。
“征儿,悠远……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半响,“小叔,我爱她!”
“你说什么?”
“我爱悠!”痛苦,但是坚定。
“胡说什么?”这孩子在胡说什么?“你们…。。你们是兄妹!”
“不!我不要做什么兄妹!”他对着路北江低吼,他不想再听什么兄妹兄妹,即使是从他最敬爱的小叔口中。
路北江睁大了眼睛。
“我该怎么办?我好痛苦。”只有十八岁,这十八岁承载了多少的痛?终了,他流露了无助的疲态,从来不曾示人的脆弱。
“征儿。”
“小叔,我真的爱她,那么久,那么久,我好痛。怎么办?!”
那个异常骄傲的路征消失了踪迹。路北江,搂着他颤抖的身体。他最疼爱的征儿。他舍不得斥责。
“征儿,征儿,不可以,不可以,你们是兄妹……”他小声的细语,这该怎么办?
禁·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章节字数:2726 更新时间:08-08-11 19:39
忽的一巴掌,他的脸被甩开。分明的五指印子。
他不反抗,不反应。他累了……真的累了。床上苍白的那张脸还是没有任何生命征兆。她还活着吗,还活着吗?若是死了,他该怎么办呢?打吧,用力的打他,他也恨自己。
沈亦清又扬起一手,快要落下,被身后的路北江拉住。
这个儿子都作了什么。扔下路北川,编了谎言,匆匆的从绿岛赶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幕。路征呆滞的跪在路悠远的病床前。她被吓住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征儿居然会强暴了悠远,多么可怕的事实。其实,她自己更清楚,最让她心碎的是——他的儿子居然满脸绝望的跪在那里,祈祷着她醒来,然后和自己在一起!
北江说什么?北江说,征儿对他说——他爱悠远!
呵——隋心,你真厉害,你活着的时候和我抢老公,如今你死了,你的女儿仍然不放过我的儿子!
“不要在病房里闹了。”路北江拉她的手,“现在不是生气动怒的时候。想办法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
北江说的对。怎么办?征儿……这是强暴啊!
“我已经叫人打点了医院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吗?悠远这才十四岁。这是……”重罪啊!
“混小子,混小子……”她气得发颤。
“亦清,亦清,你别慌别慌。快想办法吧。北川过几日就回来了。”
完了,路北川疼这个丫头胜过疼征儿千百倍啊。她只有发呆。
“北江,怎么办,怎么办?”
“亦清,听我说,先把孩子们带回去。等悠远醒过来,就离开。这里不宜久留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对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二日,路北江疏通了关系,大小的医疗器械,偷偷的趁着暮色搬回来路宅。家里的闲人都放了假,留下心腹李嫂,还有司机陈叔。
沈亦清无暇看着路征,就任由他先寸步不离的陪在悠远的床前,差了李嫂在一旁时刻的注意着。乔牧也找过几次,推说路北川招着悠远去了绿岛,信或不信,已经没空照顾了。
忙里忙外,终了,医院上下知情的都给了封口费。其实只有个别在场的医护猜出了实情里底,其他的人都以为,他们卖的是给小姑娘下辈子的名誉的人情而已……
这厢,终于,轮到应付真正的棘手了。
“北江,我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了。老天非要这样折磨我。”沈亦清哀苦。
“亦清,别这样,还有我。一起想办法吧。”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那丫头还昏着。要怎么对北川说?”眸子闪光,抓着的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把悠远送走?要不说是她自己在外面搞得。”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怎么可能,谁会信呢?北川更不会的。”
“那怎么办。我快疯了!”
“听我说。那孩子身上的伤太明显了——那腕子,愈合起来也要一个来月,疤是一定落下了。所以谁都骗不了,对外人说那是不小心的意外伤痕还好,可是北川爱她至极,一定会怀疑。所以这个不能骗。”
“难道直说是征儿干的吗?那他就毁了。”
“唉,征儿啊。”路北江叹气,马上又恢复,“绝对不能说,征儿……强暴了悠远,这是乱伦啊!虽说她是养女的身份。可是院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当年隋心和北川那段……大家都知道,悠远是北川的亲生女儿,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要是传出去,这个路家连带老爷子那里,都要乱了。北川一定拔了征儿皮……”
“北江,北江,我不要听不要听。你就告诉我怎么办吧。”她已经够乱的了。
“路征对悠做的一定要保密,只能告诉北川,他作恶欺负了悠远,悠远自己想不通才割脉的。”这能这样了。“征儿,还是要受罚的,但是总比毁了自己强啊。可是…悠远能答应吗?她受委屈了……”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与心怎么能忍!
“交给我,我和那丫头说。”她像是讨回来了精明,主意满怀。“这小丫头和她妈一样,勾人的狐媚胚子。一定是她勾引了征儿,动作倒是真的无声无息,简直和她妈妈一样是个下贱的小荡妇!”这么恶毒的话就从这个高雅的贵妇人嘴里脱出。
“亦清,不要这样说。还记挂什么,这么多年了,人都死了。再说,悠远是个乖孩子。是征儿用了强……亦清,亦清啊,征儿对我说的真切,他……是真的爱她吧……”
“胡说!”
“看着他长大的,可曾见过他这般失魂落魄,从来狂妄的小子,哪有对什么事什么物慌张,不能自拔过?”
“我沈亦清的儿子是不会喜欢上隋心的女儿的!”
“亦清亦清....”路北江喃喃,上前去抱过她。“别这样,怕只怕,征儿真的喜欢她,怕的是征儿不依啊。他们只是堂兄妹,不是吗?也许...也许他们可以在一起的...”
沈亦清开始猛烈的颤抖,挣脱路北江的怀抱。“住口!路北江,你在说什么?!”在暴虐的态度也因为心虚害怕而显得造作。“不准再提这些!”那是她年轻一时糊涂犯下的过错。
“为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的!”
“伦理纲常是不是!?若不是当年你畏惧这些,也不至于现如今的下场。什么都变了,再没有什么机会了,十八年前,我原本可以带着你走,十八年前,我还能赌!可是,看如今的我,畏首畏脚,背负着这么多的虚名!你呢?你快乐吗?北川爱过你吗?我们只有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她被激得哑口无言。
“征儿是我的骨肉!”
哐啷——门被撞开。
两个还在争执的人被拉回了注意。
“征儿!”异口同声的讶异。
只是无心,却在亲自为悠远去拿药的时候无意听到争执声,结果,却是一段叔嫂通奸的丑闻。
“赫——赫——”他断断续续,不知所谓的讥笑声。“原来,原来如此。”十八年来,不明所以以至于放弃的疑惑,原来,原来——“我才是那个孽子,那个贱种!”
“征儿,征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沈亦清慌了神,上前扯住路征。
“你说啊,你说啊,想说什么?”他怒吼。
沈亦清反倒呆住,对啊,对啊,她要说什么呢?她有什么可说的呢?
路征一把推开她,那厌恶的目光。
“征儿,别这样。”路北江扶起沈亦清。
“小叔?哈哈,原来你才是我爸爸。哈哈……”他狂笑,眼泪也不止。“太刺激了,太刺激了。这个家里有正常的人吗?哈哈,你们有什么权利来苛责我们?你们就是榜样!”
两个人,呆住了!反驳不得,也反驳不出声,被吓着了。路征的样子,活脱脱的邪恶,那种骇人的疯癫——泪混合着狰狞笑容。
“征儿,征儿…。。”她泣不成声。
“我恨你,我恨你!”他对着沈亦清喊!转身消失。
孽——一切都是孽缘。若没有开始,哪来这恶果?
禁·爱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章节字数:2406 更新时间:08-08-11 19:40
“悠,知道吗?原来我们不是亲兄妹。虽然也有血缘……原来……我才是那个孽种……”他握着她的手,嘴角勾着讥讽。
“悠,那么你能爱我吗?既然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他苦苦哀求。
“悠,我错了。我会补偿你,我会对你好,不再像以前去欺负你。”他诚恳孱弱。
“悠,究竟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赶走了看护,从里面反锁了门,只有他安静的陪着她。像多少个夜晚那样,她在噩梦中,不自觉地牵着他的手。只是这次,她的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白纱。完好的另一只,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他伏在她身边,看着那容颜,目不转睛,点点滴滴,从那个十岁的悠远开始......
床上的人像是有了反应,眉头稍稍皱起。
她有知觉了,她醒了吗?——狂喜的攥紧她的手,期待她睁眼看自己。
她混沌不堪,嘴角却开启。
她说什么?她说什么?他凑近。
“乔牧,乔牧,乔牧……”
乔牧乔牧乔牧——她口口声声在喊乔牧!!!
讥讽、自嘲、痛苦、无奈、绝望……统统袭过身体。
路征啊,你尊严尽失去,却仍然得不到她的爱!
离开,惟有颓然离开……
……………………………………………………………………………………。。
十四岁的乔牧拉着她的手,那么的温柔。“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他长大了,万人瞩目的伟岸,赤裸相呈,仍然对她说:“我会等你长大。”
病床前,他冷冷的,冷冷的,突然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呵护着!”那声响越来越模糊,终于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乔牧乔牧乔牧……她喊他。
爸爸来了,微白的发际,看着她,惊恐且愧疚。“悠,悠,你怎末成了这样?你怎末成了这样?……。”在她残破的身体前,他泪如雨下,脆弱不堪,“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隋心你们母女两……我以为我能给你幸福,让你快乐。可是我……悠,征儿欠你,爸爸也欠你,爸爸一起还好不好?”路北川拿出刀子,落下。
啊——住手啊。
“悠——”身后有人叫她。
“妈妈!”
她笑,她笑,那么美好。接着,流泪。
“悠,你痛不痛?妈妈好难过。悠,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对妈妈说过,你要做个坚强的女孩,让妈妈放心吗?可是现在。妈妈怎末放心?妈妈不许你这样啊!悠!”
妈妈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这里还有谁?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身子好痛!好痛!她死了吗?是不是?要不他们一一来送别?
缓缓睁开眼,高高的天花板,还是路宅——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地方,缘何用死都走不出?
抬起左手,缠着纱。那血涌的场景,安然被白纱掩盖。赫——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记忆也掩盖了?
门被推开了——沈亦清。
她瞅着她,沈亦清老了有十岁样子,每日精心打理的卷发曾经显得那么高贵绮丽,而如今失了弹性,看上去颓败,一如她的妆容。
“你醒了?”
没有变,那声线还是那么的冷漠。
“从鬼门关里逃出来,应该庆幸。”
庆幸,她不齿。
“为什么是征儿呢?你和乔牧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勾引征儿?”
什么——她居然说是她勾引了他!
“你们是亲兄妹啊。这是乱伦!”
呜——多么恶心的字眼——她不要。
“你爸爸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中年男子变成了白发老人,冷冷凄凄。他问——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会疯掉的。他那么爱你,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孩子。他宠你,认为你是上天给他的珍宝。可是,你竟成了这个样子!”
十四岁,还没有灿烂地绽放,已经残败。她不完美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安静乖巧,讨他欢心,让他觉得快乐和荣耀——她不想做私生女,即使她是,也不要在他心目中——她要霸占他,让他从自己身上感受与隋心的牵绊,一生一世,路北川的心,自始至终都属于她和妈妈。
“整个世界也会把他逼疯的。多少人都在伺机,等着他露出疲态?惊天的丑闻!——他怎末好过。整个路家就完了!”连带自己沈家。
她说完了,起了效用没有?她是个聪明丫头,她知道。可是看着她,她不回答,不反应。她有点焦虑,还是等着。
半响,她说:“路北川没有爱过你吧?他爱的一直是我妈。”
她——“你这个贱丫头!”筋疲力尽了,再怎么伪装,也躲不过自己的软肋,她恨隋心,因为自年少时,初见路北川,她就爱得不能自拔。经年,老的老了,死的死了,她还是爱,越爱越恨。
“你妈妈她根本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她勾引了我的丈夫,你知道吗?勾引了我的丈夫。”她发疯了,那些搭在肩上的卷发跟着飘散开。
蓄积了多年的愤恨,她不启齿,她是沈亦清啊,高高在上的沈家小姐,那么骄傲,却在路北川面前失了颜色,一心的为他爱他。可是呢?换来了什么?
她拉着隋心的手,“北川,这是我的室友。”——
移不动了,移不动了,路北川的眼睛再没有看过自己。她后悔了。路北川是她的啊!是她沈亦清的!
“你们都欠我!”她再也说不出什么,维持,极力的维持。
她要快速离开,因为不想败下阵来。掩藏了那么多年,不要在隋心的女儿面前脆弱,她没有输,她不曾输!
“我答应你。”
身后四个字,她停下,半侧了脸不去看。
“安心养病,我会安排路征……”
“不要,不要提那个名字!”
“……”
门闭合,关闭无声的委屈和黑暗。
她蜷身哭泣,从现在起,自欺欺人的是自己。她要告诉自己,自己还是完整的,她还是——路北川和隋心的女儿,乖巧且美好。
禁·爱 正文 第三十章
章节字数:732 更新时间:08-08-11 19:40
闹剧总是以闹剧结束,就像悲剧无法大团圆……
路北川比他人提早一周回来。面对什么?
——让自己混乱的混乱局面。
他怒吼着要惩罚路征的时候,沈亦清不停的哭。哭什么?路征自那晚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路北川看着悠远,她没有哭,身子似乎好的差不多了样子。苍白着一张小脸,竟然对他笑。
不笑还好,那一笑,惹出了他的泪。
“爸爸,别怪他。是我自己小气了。”她说,心里发酸,她继续说,“我现在也都好了。”麻木了,心里彻底麻木了,继续笑,对着路北川笑。
他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没有哭,他反倒泪无止境,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叱咤政坛的男人,伏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爸爸,小时候,你来看过悠吗?”她突然问。
轰轰雷声做鸣,雷雨倾盆,无人言语。
。。。。。。
铁门被撞开,门板敲击。
主人开了门,黑影擅入。
雨水顺着他的发,脸,身体流淌,蔓延所到之处。
究竟他——被雨水浸溺了多久?
冷风卷起窗帘,寒意四起,湿透的身体却不为所动。
安静,没有问题,没有回答。
他抬头,眸子没有精气,他不称谓他,“送我离开,明天。”
雨水浇破了夜,盛夏的欢愉都挡不住阴森的悲哀。
知了声不再,池塘荷叶湿透,载不动泪珠的情义,残败不堪,还有锦鲤,躲在浑浊中忘记嬉戏……
它们是否真的出现在年少?那些美好且天真的玩意,都是点缀,点缀阴沉的你,还有我。
反而,徒增了悲哀。可笑的反衬,藏在年轻躯体下的都是什么?被浮华繁世纠结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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