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凯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黄峙博的意思。
这番部署，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即继续保持高压状态，让联军认为志愿军有决心、也有能力打下五老镇与咸州，合围咸兴，从而使联军做出错误判断。结果有两种，一是联军发动大规模反击，争取夺回主动权；二是联军主动向南撤退，放弃东部防线。不管怎样，战场局势都会发生变化。
显然，黄峙博更希望打一场不断变化的战争，而不是在阵地与战线上消耗兵力。
“十六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基本上完好无损，三十九军没能按计划完成任务，所以十六军没有使上力。”
黄峙博点了点头，随即沉思起来。
按照计划，第十六集团军将在第三十九集团军打下五老镇之后，向南推进，顶替第三十九集团军攻打咸兴。到这个时候，第三十九集团军将成为第十六集团军的预备队，同时准备与从咸兴突围的美军打运动战。
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派不上用场了。
抽完第二根烟，黄峙博才说道：“你觉得美军突围的可能性有多大？”
“突围？”
“受到突然打击，战线混乱不堪，通信指挥还存在问题，联军应该选择突围吧？”
戚凯威愣了一下，说道：“也许是，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局势正在好转，至少在最近几天里，联军不大可能突围。”
“是吗？”
“顶在前面的是美军的两个陆战师，再不行，坚持几天应该没问题。如果联军不想放弃已经取得战果，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突围，至少会在顽强抵抗之后，发动反击。只有在反击失败之后，才有可能选择突围。”
“这么说来，我们施加的压力还不够大。”
“就算继续施压，联军也会先反击，再突围。”
黄峙博笑了笑，说道：“那么，最好让联军早点发起反击。”
“这……”
“仓促发动反击，肯定比不上准备充分后发动反击。”
戚凯威这才明白过来，黄峙博想让联军再次犯错。
“联系十六军，天亮前派遣一支步兵向东运动，争取在中午之前到达咸关岭。就算打不下来，也要袭击附近的联军。”
“纯步兵？”
“有通往咸关岭的公路吗？”
“有，不过都要经过联军占领区。”
“那就只派步兵过去，走山间小路。”
戚凯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黄峙博的意思。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黄峙博长出口气，说道，“一切顺利的话，只要我们能够顶住白天的轰炸与炮击，天黑之后，就能再次掌握主动权。”
“要不要联系十五军，让他们加强防备？”
黄峙博看了戚凯威一眼，但是没有开口。
“按照你的部署，联军肯定会认为我们投入了重兵，甚至会认为入朝作战的不止三个主力集团军。”戚凯威笑了笑，说道，“不出所料的话，联军会在今天下午发起反击，而且首先强攻定坪。”
“你小子不简单嘛，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坐我的位置了。”
“总司令，我……”
“别做美梦了，你才多大？十年后，你能指挥一场战争就很了不起了。”黄峙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告诉罗汉与牧浩洋，时间非常宝贵，现在多流汗，等下少流血。在增援部队到达前，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得留在定坪。能打成什么样、能取得多大战果，得看十五军能坚持多久。”
戚凯威没再罗嗦，立即去下达总司令的命令。
作为陆军的作战参谋，戚凯威非常清楚黄峙博的战术意图，也非常清楚当这些战术部署生效之后，战斗会有多么惨烈。
第一百七十三章 振奋军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振奋军心
黄峙博在调兵遣将，联军司令部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与前线部队的通信联络。
陆续收到各支部队的报告后，联军指挥官终于对战场局势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知道志愿军已经打了过来，而且是大规模进攻。
虽然包括阿伦上将与皮特上校在内的联军指挥官怎么也想不明白，志愿军为什么能在渡过鸭绿江后不到五个小时就发起进攻，而且投入了大量主战装备，但是战局非常明显，联军的防线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被志愿军突破。
紧要关头，阿伦没有呆在办公室里，而是去了作战指挥中心。
皮特上校正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去理会总司令。
阿伦很有耐心，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等到皮特上校拿到所有部队的报告后，才叫他去了军官餐厅。
虽然已经到了早餐时间，但是餐厅里没有一名军官。
要了两份早点后，阿伦让警卫把厨师请了出去。这里是韩国，所以军官餐厅的厨师是韩国军人。
“将军，现在时间就是一切，我们不应该……”
“再紧张，也不至于连吃顿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吧？”阿伦把餐盘推到皮特面前，“吃饱了，你才有精力指挥部队作战。”
皮特勉强笑了笑，拿起叉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阿伦没有动早餐，而是拿起了皮特手边的作战报告。按照规定，皮特上校把战报汇总后才会交给阿伦上将。
看了眼阿伦，皮特没有开口，继续埋头吃饭。
“没想到，志愿军又给了我们一个惊喜。”阿伦合上战报，叹了口气，说道，“短短几个小时，主力部队就到达前线，这个速度……”
“也许在此之前，志愿军主力部队就渡过了鸭绿江。”
“是吗？”
皮特擦了下嘴，说道：“志愿军接二连三的发起大规模电磁战，使我们的战场监视系统受到严重干扰。只要掌握了我们的活动规律，志愿军有足够多的机会把部队送过来。利用人民军的基础设施，把这些部队送上盖马高原也不是难题。”
“果真如此的话，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进攻。”
“或者说地面反击。”
“仅仅是反击？”
“虽然从规模上看，志愿军的投入非常巨大，加上之前的空中反击，仅仅是作战飞机就动用了上千架，即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老式飞机，但是从志愿军的作战行动、特别是地面进攻来看，只算得上是反击。”
阿伦皱起了眉头，让皮特说下去。
“如果是大规模地面进攻，志愿军不应该把重点放在东线，而是从中路插入，切断东西两个战场，再根据我们做出的反应，决定主攻方向。虽然以现在的情况，志愿军最终很有可能把重点放在东线，但是不应该从一开始就这么打，毕竟这会使战术缺乏灵活性，降低了进攻的意义。”
“真要如此，那么志愿军投入的兵力非常有限。”
皮特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或者说正是因为兵力有限，志愿军才不得不把进攻转变为反击，在有限的战场上争取有限的胜利。如果志愿军兵力充足，我们现在就败下阵来了。”
“按照你的判断，志愿军投入了多少兵力？”
“肯定没有十万，能有七万就不错了。”
阿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沉思起来。
皮特的判断非常准确，当时投入战斗的志愿军确实没有十万，连七万都不到，大概只有六万五千人。
过了好一阵，阿伦才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你的判断没错，我们还有希望。”
“关键是，接下来怎么打。”
“你有好的建议？”
皮特迟疑了一下，说道：“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志愿军的意图，才能找到有效应对措施。”
“你的意思是……”
“看上去，战场上的情况非常混乱，志愿军几乎在整个蜂腰部发动进攻，还在定坪投入了空降部队，似乎其主要目的是围歼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
“这不可能……”
皮特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清楚志愿军投入了多少兵力，我们就无法做出判断。动用三个集团军与一个空降军，消灭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们已经知道，志愿军没有投入多少兵力，加起还不到两个半集团军，根本无法打歼灭战，恐怕连歼灭一个陆战师都办不到。”
“组织突围的话，应该没有多少问题。”
“如果志愿军的目的不是歼灭我们的陆战师，为什么要组织突围？”
阿伦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皮特的意思。
“将军，志愿军的反击不是没有目的，而是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如果志愿军没有打算歼灭我军有生力量，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迫使我们主动撤退，用虚张声势的方法，让我们担心主力被歼，而不得不撤退。”
“你的意思是，志愿军的目的是把我们赶回去？”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上校，你开始……”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暂时没有办法证明。更重要的是，志愿军的指挥官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体现出了非常高的素质，特别是对战场局势的判断能力。作为一名优秀指挥官，他肯定懂得因地制宜，也肯定懂得利用有利局面。到底会打成什么结果，恐怕志愿军也没有定下明确目的，而是在战斗中随时进行调整。说得简单一点，志愿军无法打歼灭战，只能想方设法的让我们离开阵地，向南撤退。在此期间，存在太多变数，如果志愿军抓住机会，与我们打运动战，撤退就会变成溃退，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皮特上校一口气说完后，喝了口咖啡，又说道，“所以我认为，现阶段不应该轻举妄动，首先判断出志愿军的主攻方向，再做决定。”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
皮特愣了一下，觉得有点惊讶。
“我仔细看了这些战报，志愿军已经攻占定坪，切断了咸兴通往元山的道路，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受到围困。虽然通信已经恢复，我们能够向前线部队下达指令，但是你想没想过，如果志愿军丢下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直接从定坪南下，守卫大后方的韩军能顶住吗？”
皮特立即锁紧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当然，空降兵的进攻能力非常有限，不足畏惧。现在的问题是，志愿军的地面部队出现在离咸州不到五十公里的上仓里，而且包围了上仓里，那里的韩军能坚持多久？只要咸州沦陷，志愿军就打通了前往定坪的地面通道。到时候，南下的肯定不是空降兵，而是志愿军的装甲部队。”
“问题是，没打下咸兴，志愿军的后勤保障肯定成问题。”
“上校，千万不要低估你的敌人。六十多年前，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军队，在只有最简陋武器的情况下，把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现在这支军队拥有了先进装备，还有能力挑战我们的制空权与制信息权，你认为他们会害怕这点困难吗？”阿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战局对我们非常不利，也许陆战师能够稳住，但是千万不要指望韩国军队。只要志愿军出现在元山外面，哪怕只是一支步兵，后果都无法想像。”
皮特叹了口气，知道阿伦说得没错。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韩军的表现可圈可点，比如在西线战场上，第九装甲师就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是定坪在八个小时内沦陷，而且丢给了几乎没有重装备的空降兵，让皮特上校不得不怀疑韩军的斗志。
如果韩军只是一支擅长打顺风仗的部队，在逆境下显然没有什么好指望的。
“将军，你的意思是……”
“搞清楚志愿军的意图很重要，稳住局势也很重要。除了死守咸兴之外，必须遏制志愿军的地面进攻。”
皮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伦的意思。
“最佳的防御手段就是进攻，在稳住战线后的快速反击。志愿军打了一夜，肯定疲惫不堪。全面电磁战结束后，地面部队会就地休整。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发起反击，让韩军振奋起来。”
“可是，现在没有可以用于反击的部队。”
“上校，需要关注的是韩军，而不是美军，所以你得让韩军自己去证明，志愿军并非想像的那么可怕。”
皮特暗自叹了口气，阿伦仍然没有改变初衷。
“趁韩军还能作战，赶紧去安排吧。”阿伦把战报推到皮特面前，说道，“首先得夺回定坪，打通地面交通线。如果第二陆战师稳住了战线，咸兴受到的威胁降低，可以抽调几个营前去增援。但是前提是，必须确保两个陆战师之间没有防御空隙，绝对不能给志愿军第二次机会。”
“这样的话，最好让第一陆战师稳步后撤。”
阿伦愣了一下，让皮特说清楚点。
“既然我们已经不打算进攻，志愿军也如同预料的那样发起了地面进攻，就没有必要把第一陆战师顶在前面了。”
沉思了一阵，阿伦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让第一陆战师向咸兴撤退，但是必须稳步撤退，不能变成溃退，更不能让志愿军趁机发动进攻。”
皮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返回指挥中心去部署作战行动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击
部署作战任务的时候，阿伦上将的判断得到证实。
志愿军的进攻行动没有因为全面电磁战结束而结束，五老镇、上仓里仍然遭到猛攻，志愿军还出动了突击部队，向咸州挺进。随后，第一陆战师发来消息，驻扎在咸关岭的部队受到攻击。
战场信息错综复杂，皮特上校不得不承认，志愿军打得非常坚决。
只是，在部署完作战行动、参与战斗的部队做好准备之前，皮特上校只能尽可能的调动空中力量，为苦战的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
天亮后不久，联军空中力量就大举出动，在半个小时内动用了四百多架战斗机。
空中支援非常及时，只是效果不怎么理想。志愿军没有停止使用电磁武器，只是变得更加理性，不再全面压制，而是用电磁武器有针对性的打击联军的空中力量，阻止联军战斗机进入战区。
虽然志愿军的“拒止战术”没有对联军的作战飞机够成严重威胁，在预警机、电子战机的配合下，绝大部分战斗机都避开了电磁压制区域，在第一轮空袭中，只有三架战斗机被电磁武器击落，但是联军的空中支援大受影响，在上午进行的三轮空袭中，至少有七成作战飞机没能完成任务，有的还在中途抛掉弹药，一架韩国战斗机甚至在联军阵地上空抛下了四枚重磅炸弹，导致二十多人阵亡。
还好，联军不但有战斗机，还有数量众多的炮兵。
在空中力量无法发挥作用的时候，炮兵承担了大部分火力支援任务，特别是部署在元山附近的六个M270火箭炮营。在当天上午，这六个营就进行了三十多轮齐射，向志愿军投掷了数千枚火箭弹，非常有力的支援了前线作战部队。
打到这个时候，战局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
不到中午，阿伦上将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在接连三次请求增援未果之后，上仓里的韩军指挥官决定突围，并且在向联军司令部汇报了之后，没等命令到达，就让部队开始突围。虽然皮特上校立即介入，严令韩军死守上仓里，在接到联军司令部的命令之前不得后退一步，但是志愿军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半个小时后攻入上仓里。
韩军撤了回去，却再也没能把志愿军赶出去。
双方作战部队混在一起，很多地方的火线宽度还不到五十米，联军远程炮兵提供的火力支援再也无法发挥作用。
上仓里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确实不应该对韩军抱多大希望，如果没有仓促组织突围，韩军在上仓里坚守几天、哪怕是坚守一天，也足以改变战局。
可惜的是，在志愿军不计一切的猛攻下，韩军能守到天黑就很不错了。
上仓里失守，咸州守不守得住就是个问题了。
别忘了，守卫咸州的也是韩军。
皮特上校不敢大意，立即命令第二陆战师派两个营去咸州，协助韩军作战，同时防止韩军做蠢事。
只是，这么做还不够。
在此之前，皮特已经收到消息，咸州也遭到攻击，只是韩军很快就打退了敌人，而突然出现的志愿军也在遭到反击后火速撤走，没有与韩军鏖战。当时皮特认为，这只是志愿军的侦察部队。
现在看来，也许没有这么简单。
从战术上看，志愿军攻入上仓里只是偶然，而不是必然。在此之前，志愿军指挥官肯定不会想到，韩军会仓促突围，也就不会指望迅速打下上仓里，因此为了加快推进速度，很有可能在包围上仓里之后，让主力部队南下。
这样的话，出现在咸州附近的就不是小股部队，而是主力部队的前锋。
果真如此的话，志愿军很快就会攻打咸州。
丢了定坪，已经让联军变得非常被动。再丢掉咸州，结果就不仅是被动，而是很有可能彻底输掉这场战役。
要知道，如果志愿军能够拿下咸州，就能打通前往元山的地面通道。到时候，志愿军完全可以在咸州部署重兵，顶住南下的美军陆战队，然后派遣一支快速突击部队攻打元山，让美军彻底丧失突围希望。
没了大后方，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再强悍也坚持不了多久。
事实上，在第71特混舰队返回战场之前，美军根本别想指望获得海运支援，更别想从海上撤退。
从时间上看，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至少得坚持四天。
以志愿军的进攻速度，特别是在前八个小时里表现出来的作战能力，谁也不能保证两个陆战师能够坚持四天。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咸州，最好能够夺回定坪。
到这一步，阿伦上将的判断完全正确，联军不能仅靠防御应付志愿军的猛攻，必须进行反击。
只是，皮特上校并不认为反击的目的是让韩军振奋起来。
从战术上讲，反击是为第一陆战师、第二陆战师，以及正在火速赶来的第71特混舰队争取时间。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联军仍然有希望打退志愿军。
不管目的如何，到了当天中午，皮特上校都得考虑反击行动。
抽调第二陆战师肯定不现实。虽然第二陆战师的总兵力多达二万四千人，比中国陆军的普通集团军都要庞大，但是作战人员却只有一万一千人左右，其余一万三千人是航空勤务人员与后勤保障人员。
当时，部署在防线上的，也只有大约一万三千人，其中还有两千多名非战斗人员。
与兵力相比，第二陆战师的作战任务却非常沉重，除了守住五老镇之外，还要向咸州派遣部队，同时得守住咸兴东北的交通线，不然第一陆战师将被志愿军穿插分割。在第一陆战师撤退的时候，还得协助配合。
显然，反击行动与第二陆战师无关。
那么，只能依靠韩军了。
战场上，韩军的数量并不少，差不多是美军的两倍半，但是可供调动的却不多。
除掉在定坪被志愿军空降部队歼灭的近六千名守军之外，在周围的村镇还有大约七千名韩军，在咸州与上仓里的韩军大约有一万二千人，此外还有四千人在元山，西边的北大峰山脉里大概有二万六千人，剩下的全部留在后面，而且主要是后勤保障人员，或者是分散的巡逻部队与武装护卫队。
如何调动与利用这些部队，绝对是一门高深学问。
还好，皮特是一名经验非常丰富的作战参谋，在联军司令部服役了七年，非常了解美军的盟友，也非常清楚该如何调动这些韩国军队。
吃午饭前，皮特上校就连续给韩军下达了数道命令。
首先是驻元山的韩军第43独立旅进行战斗动员，在一个加强装甲营的配合下，向定坪推进。随后，皮特让元山南面的所有韩军作战部队向元山集结，并且明确要求，务必在下午五点之前到达。参谋统计出这些韩国军队的情况，特别是装甲力量后，皮特联系了韩军东线军团后备部队司令安在旭少将，让他把装甲部队组织起来，编成一支临时部队，前去支援第43独立旅。
这样一来，到了晚上，韩军就能出动大约两个旅的兵力攻打定坪。
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绝对超过了占领定坪的空降部队。
两个旅中，至少有三个装甲营，拥有K1A1与M1A1主战坦克八十多辆，各类步兵战车与装甲人员输送车三百多辆，K9与M109A6自行火炮六十多门，还有大约一百二十门牵引式火炮、四十余门火箭炮，五个步兵营中则有大概一百六十门迫击炮，以及数量相当的无坐力炮。
当然，这支部队算不上精锐。
比如在三个装甲营中，只有加强给第43独立率的那个是建制单位，另外两个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而且都是在战后由预备役官兵组成的二线部队。三个炮兵营的情况也一样，装备很先进，官兵的素质却不怎么样。
皮特上校不会指望这支部队能够打下定坪。
只要能在定坪拖住志愿军，让志愿军不得不投入更多兵力，从而无法强攻咸州，韩军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次，皮特上校低估了韩军的战斗力，准确的说是斗志。
当天下午，在临时组建的增援部队还没开出元山的时候，也就是十六点三十分左右，先行到达定坪附近的第43独立旅就发起了进攻。
在两个炮兵营的支持下，韩军用最为典型的战术投入了一个装甲营与一个步兵营。
必须承认，韩军的步坦协同战术非常标准。
每年搞五次以上的全军演习，让韩军官兵非常熟悉美军的战术，也让韩军官兵把作战守则背得滚瓜烂熟。
在演习场上，韩军往往有非常惊人的表现，甚至连美军都自叹不如。
比如，韩军在演习中表现出的纪律性就远远超过美军，长官的话就是一切，士兵根本不会思考该不该执行长官的命令，或者说怎么执行长官的命令。
可是，演习不是战斗，演习也取代不了战斗。
到了战场上，被击毙的士兵再也无法站起来，被摧毁的坦克再也无法冲锋陷阵。
如果完全按照教条作战，纪律再好的部队也不堪一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板斧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板斧
韩军发起第二轮进攻的时候，技术军官架设的长波电台才开始工作。
陆雯的判断没有错，虽然联军暂时还没有使用电磁武器，但是针对志愿军通信电台的阻塞式电子干扰已经开始了。短波电台全部瘫痪，只有长波电台能够使用。这下，第43空降师只能接受司令部的作战命令。
有通信，总比没有通信强。
长波电台开始工作后，陆雯就把工作交给了其他技术军官，与牧浩洋去了师部，负责替罗汉接收与发送电报。
其实这种工作，通信参谋都能做。
只是陆雯没有别的事可做，而师部的通信参谋得到危险的地面上去，架设与修复被联军炸毁的天线。
真正无事可做的，不是陆雯，而是牧浩洋。
虽然帮助罗汉了解了司令部的作战意图，但是在绝大部分时候，牧浩洋都是这场战斗的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看到周围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却无所事事，牧浩洋的心情可想而知。
“……必须抓住机会，韩军不是美军，一鼓作、二鼓休、三鼓竭，只要顶住了韩军的三板斧，局面就会好转，所以给我打起精神来，马上组织一次战术反击，让韩军尝点苦头。把预备队留下，打退韩军第三次进攻后，再好好表现一下。我马上把六营派过去，协助你们发动第二次反击。”
一口气说完，等对方回答后，罗汉才放下话筒。
联军的电子干扰让短波电台无法工作，却没有影响到有线电话，罗汉仍然能向前沿作战部队下达命令。
“老罗……”牧浩洋见机走了过去。
“少校，现在不是时候。”罗汉看了牧浩洋一眼，说道，“韩军正在劲头上，我们要有点耐心，等这股冲劲过去了，再给韩军点颜色。”
牧浩洋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战斗打响后，他就找到罗汉，提出让罗汉给他一个侦察排，利用韩军进攻的机会，渗透到韩军后方，端掉韩军的指挥部。罗汉正好也有这个想法，当即就答应下来，只是没有承诺让牧浩洋带队。
显然，罗汉没打算让司令部派来的高级参谋以身犯险。
牧浩洋不是傻蛋，知道罗汉给了他特殊待遇。他本来就不是第43空降师的官兵，罗汉没有理由给他分派任务。从关系上讲，牧浩洋不但不用理会罗汉的命令，还可以用司令部特种作战参谋的身份向罗汉下达命令。只是碍于军衔，以及实际情况，牧浩洋不会挑战罗汉的权威。
此时，战场上，反击行动已经开始。
因为韩军士气正旺，所以反击规模非常有限，只是让韩军知道，空降兵没被击溃，更没打算善罢甘休。
显然，罗汉是个非常聪明的指挥官。
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不是为了打退韩军，而是要激怒韩军，让韩军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再次发起进攻，然后在防御战中消灭韩军有生力量，打击韩军的士气，等到韩军的斗志开始动摇的时候，再发动决定性的反击，一举结束战斗。
对于势单力薄的空降兵来说，只有抓住每一次机会，才有希望以弱克强。
外面的战斗打得很激烈，从通信参谋的工作强度上就看得出来。
不到半个小时，前沿部队发回第一条战报，反击部队已经赶走了阵地外围的韩军，正在向郊外推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