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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逆凰

_79 相思如风(当代)
刹那间,天空密密麻麻的绕成圈的魔兽应而出动,同时向地面进攻,不过,却是越过了院子内司马氏、李氏的两堆人,从四面八方攻向了司马家。
两道浅蓝在空中划过耀眼的光华,转眼间击到了司马家院子的第一重建筑物上,“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倏地炸响长空,阵阵灰尘,如蘑菇云般腾起。
白碎空、蔓两人同时出手,击倒了大片大片的建筑,而两人的人影自空中一闪而逝,转眼没入了腾起的灰尘之中。
而近五十位至尊兽,亦在同时离了骑坐,化为流星,分散着在前面开道,人形兽后便是其他双眼冒光的数种兽族那巨形身体。
“砰砰——”随着第一声大响,接二连三的炸破声层层叠起,阵阵不绝,声音自司马家的最外层一路响进最内围。
“啊——”伴着闷响的,是阵阵刺耳的惨叫,还有夹杂着的怒骂声。
“嘭嘭”,却在那一声惊彻整个伽思城的怒令声中,司马家、李氏仅还站着的一部分人,看到魔兽群动的瞬间,在身体抽蓄了一下后,一个接一个,全部翻倒在地。
片刻后,天空中除了花岛的族人,就只余下带着十来只蜘蛛、血蚁的黑曜,带着一众伙伴和七凤凰的相思,还有背着小辈的另三只圣兽。
清晨的阳光,渐渐升高,而院内与高空,却是一片萧索,远远的院内,响声不断,哭喊声不断。
“黑曜,让你身后的伙伴们,将那些人全部分尸,想吃肉就吃肉,想喝血就喝血。”冷冷的看着横七竖八的人,听着那传入耳中的声音,相思连眉毛都没动过。
这此人,还不值得她亲自动手,她若要出手,也只有外面的数位连垃圾都不如的人,这些,也用不着她亲自出手。
黑曜低呤一声,十来只早已经眼冒红光的蜘蛛、血蚁,瞬间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的欢叫着纷纷降落。
一落地,连气也舍不得喘半口,蜂涌着爬向人群,那最先接近司马家的一只血蚁,一到司马良身边,举起了两只大钳子,身着地面的人一挥而下。
“咔嚓”,那落在司马良胸部处的钳子,直直将人体连同两只胳膊剪成了两半,“吱”鲜红的血如水柱喷出,冒着热气的内脏滚滚流出,异味冲天而起。
“啊——”晕厥了的司马良,双眼爆睁,发出了惨叫,上半身在地面挣扎着蠕动,拖出了一地的脏物与浓血,叫声却是渐渐微弱,之后全部僵硬。
“嗖……”远远的院子外,听到了那叫声的人,齐齐打了个冷颤,顿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漫过了心房,袭遍全身。
在那鲜血喷起的瞬间,血蚁张口大口,附在被剪切了的断口处,疯狂的吸收新鲜的液体,巨形腹部一起一伏,发出“咕咕”的响音。
接近人群的蜘蛛,则是高举着长长的如触须般的长腿,卷起倒着的人的脖子、胳膊、腰,用力一勒,在人的惨叫中,瞬间将肢体与主体分离,被卷住头部的人,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便已命归黄泉。
勒断体的蜘蛛,与血蚁一样,张口吸血,吸尽一处,转向另一目标,一余只魔兽似在比赛般,以无比迅速的动作,一路前进,一趴举着钳子、长脚乱挥,所经之处,唯留满地残肢断体。
“啊——”人群中有苏醒过来的人,“咔嚓”声中一睁目,便看见接近的魔兽,发出惊恐的厉呼声,转眼再次晕厥,片刻后,便永远的不再有清醒的机会。
至于三只背着同种族孩子们的圣兽,在地面已经被处理了一批人后,亦缓缓落地,放下了小辈们,一路跟着吸血吃肉。
那巨蟒行走在前,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只头胪“嚓”的咬成了两半,瞬间,红白之物伴着腥味流向地面,后面的小蟒、小蛇一拥而上,伏在头胪旁,贪婪的吸取精髓。
三只圣兽带着孩子,紧跟着前面狂剪狂挥长脚的开道者,一路缓行,一路饱饮饱食,转眼间,便吃饱喝足,再次飞回了空中。
地面的惨叫,伴着“咔嚓”声四起,浓浓的血腥味,已经渗透了每一丝空气,而高空的相思,对此仿佛一点感应都没有,自始至终,神色未变半分。
太阳,越升越高,终于慢慢的升至了半空,时间,已经是半上午。
“呼啦——”在黑曜一声低嗷后,一片魔兽扇翅所扑出的劲风四刮,在阵阵呼啸声中,十余只血蚁、蜘蛛归位。
而司马氏、李氏两拔人所处的地方,只留下一地残缺不全的死者,暗红的血,染的地面全是一片腥红。
带着暖意的阳光,铺照着地面,照着那一地的血腥场面,突的显得阴暗,一股森森的冷意带着惊悚,弥向了四方。
双目仍然红赤,满身萧索的相思,轻轻的跳离了小白,缓缓的从空中下降,在飞行所带起的风中,尾端的发丝乱舞,长长的披坎反卷飞扬,宛如杀神临世,而银瞳带着人,与七凤凰紧紧护在小主人的身旁。
很好,两家直系一个不留。
落在曾经摆放过桌椅的地方,瞧着满地残肢,眼中浮出一抹更为嗜血的残忍,霍然转身,看向了院外。
血债血偿,血耻血洗。
现在,该轮到罪魁祸首上场了。
她要他们亲眼看看,因他们的贪婪,负出了何种代价,让他们看看,因他们的目光知浅,造成了何种后果。
敢让她痛,她就让他们更痛。
“七凤凰,将司马家与李家的人带进来。”幽恨的目光,落在外面的的某一点,袖子内的手,陡然握紧。
七人无声应命,身形从院子内一闪而出,落在端木意几人身边,一人拎了一人,带着拖驼箱子的马车,再次返入院内。
老夫人带着端木晴、慕慧、慕景和端木驰、端木叶,黯然的跟在其后,缓缓踏入院内,不动声色的红梨落亦无声跟进。
“得的”,马车停下,“嘶——”拉车的羚羊马,闻着浓浓的血腥味,不安的低声呜嘶,四蹄来回轻踏,神情焦燥,而马车内,静然无声。
“开门,将里面的全部拎出来。”眸子不含任何温度的扫了一眼马车上的箱子,声音亦是一样的冰冷。
“太长老,请容慕景来。”慕景闪身上前,阻止了正准备揭开布幔的守护七凤凰,拉起了一角,准备进入布幔中。
太长老,不宜见那秽乱的场面,而他,最为合适。
他想为他的小千雪做点事。
“我来。”轻轻的声音才起,虚空中陡然现出一个人影,飞快的进入慕景拉起角的黑布中。
慕景一怔,默默退开。
“呼,”片刻后,裹着一方布的李媚从布幔中被扔了出来,随着关门与打门声后,“呼呼”几声,只裹了一方青色布块的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的被扔了出来。
端木驰、端木叶两人,飞身接了,一个一个全部扔放在地面上,“呼”布幔再一次响起风声,鬼脸拎着李柔飘闪落地。
“凤凰们,将司马昭,司马秩,司马相欢,司马相知,李柔、李媚、李岐、李端,扶,起来,弄醒,让他们看看眼前的风景。”相思冷眼看了看已经面色红润的司马秩和那几个面子潮红的人一眼,再次下达命令。
七凤凰闪身而出,黑凤拎了司马昭,白凤捉住了司马秩,火凤抓着李岐,绿凤、蓝凰、橙凰、金凰各自擒了李端、司马相欢,司马相知,李柔往后一退,与鬼脸站成一条直线,将八人面前两家的残景。
八人同时动作,掐住人中,“嗯呤——”几声轻哼传来,八人手中的人,硬生生的再次自晕迷中被掐醒。
“啊——”在八人睁开眼的刹那间,十六眼陡然爆睁至极限,身子剧烈的狂抖起来,口中发出惊悚的尖叫。
司马相知、司马相欢在恐惧声后,倾刻间又后双眼翻白,再次偏垂下了头,面色惨白胜雪的其他几人,神情一片呆滞,司马昭、司马秩、李岐只余下喘气声。
“司马昭,司马秩,李岐,断子绝孙的滋味,如何?”从侧边轻飘飘的落在司马昭身边,相思的嘴角扬起刺目的笑容。
“司马相思,你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司马昭额间青筋一鼓一鼓的跳动着,呼吸毫无章法,声间带着无尽的痛:“他们,他们他们跟你流着同样的血啊!”
“司马昭,你还在跟我说血脉?”左手一把掐住司马昭的下巴,相思咬着牙一字一顿:“当初,司马秩将我母亲弃于沉沦之地时,你怎么不说?当初,你的孙子孙女欺负司马相思时,你怎么不说?”
“现在,司马相思已经死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说血脉?那你就看好,看看你司马家现在唯一活着的一点血脉是怎么死的。”歇口气,狠狠的一用力,“嚓”的捏碎了司马昭一半下巴骨,转身走向司马相知。
“不要,不要,”司马秩大骇:“他是你弟弟,你放过他,看在他与你是同一个父亲的份上,为司马家留下一点血脉吧。”
“司马秩,你错了,端木千雪的母亲就只有千雪一个孩子,如端木,不姓司马。”一回头,眸中笑意如皎月:“司马家的血脉,跟我没关系,一点不留,那是我的本意,你睁大眼睛看好了。”
执起司马相知的残手臂,右手拇指、食指合成一把镊子,夹捏着那司马相欢嫩白的拇指,用力一夹,“嚓吱”骨骼粉碎,嫩肉化为肉桨水。
一放手,那整个只余下一层皮的手指,装着融在了一起的骨骼细末与肉泥,如一只皮囊在那只手掌中挂着摇晃。
“啊——”司马相知,发出凄厉的惨叫,额上的汗珠如蚕豆般滚落,硬是从晕迷中痛醒。
“住手,住手,快住手。”司马昭忍痛大叫:“司马相思,你快住,求你快住手,相知还少,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司马相知什么都不知道?”相思再次捏起了司马相知另一只手指:“难道曾经七岁的司马相思就知道?难道说她就成人了?司马秩,相欢相知,你与李媚相欢相知,现在你们看好你们的宝贝的下场。”
双指用力,“咔嚓”骨骼碎裂声再次响起,又多出了一只皮囊。
“啊——”十指连心,那痛,能痛彻心菲,司马相知又发出了一声痛喊,随即全身一抖,再次晕迷。
相思对其充耳未闻,又一次又一次的捏起了司马相知余下的手指,而司马相知痛晕了,在下一只手指被捏碎时又再次痛醒,反反复复中,转眼,便只余下最后一根手指。
“啊——”又一声惨叫,司马相知的最后一根小手指化为肉泥,而司马相知也再次痛醒,全身仅剩下的一点衣服,被汗湿透,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沥着水滴。
“司马秩,李媚,你们可满意?”回头,看向司马秩与李媚,唇角的笑意,不减半分。
“你,你你……”司马秩瞳孔中倒映着那纯净却如恶魔般存在的人的影子,嘴角嚅动,只有喉咙中发出干渴似的鼓动音。
李媚惨白着脸,眸子中只余下骇然的恐惧色。
“不满意,那再来。”回头,一手抓住了司马相知手肘以的手臂处,一手紧握他的手腕上一点,使劲的往下一拽。
“嚓——”司马相知的手臂,硬生生的被从手肘上方处拽断,裂口不齐,染血的肉如布条般挂在手臂上,“吱“血线狂涌而出,“哗”的洒落地面。
“啊——”尖锐的惨叫声带着沙哑,司马相知双腿一抽蓄,全身僵硬着晕死。
“噗噗……”司马昭、司马秩同时张口,两道血箭“哗”的喷洒在了石板地面,两人的眼珠中泛上了红色。
李岐、李端只余下喘气声,李媚李柔同时头一软,再次晕迷,而紧抓着的她俩的两人,一抬手,又将两人弄醒,令其再次面对。
“啪”,相思将手中的断臂往地面一扔,横跨一步,到了司马相欢面前,缓缓的弯下腰,一只手按在司马相欢的右脚膝盖上,一只手托抬起了她的脚踝,侧目望向了司马秩。
“你,你你还想想怎怎样?”司马秩身子如秋风的残荷,左右摇晃,死灰般的眼里与声音一样,全部是惊悚。
“不怎么样,只是想让你们看看,自己孩子被人活活分尸是什么滋味。”眼中嗜血的笑意,越来越浓。
托着脚踝的手慢慢抬高,一点点的抬到了成了一条绷直线,停下,陡然,托司马相欢脚踝的手,一用力,紧紧的抓住了那只脚,两手同时用力,一手下按,一手蓦然上抬。
“咔嚓”,那腿成v字形时,发出了清脆的骨骼裂断音,随之,小腿与膝盖重合成两条直线,再离开时,却是自膝盖处连同薄裤被分成了两截。
“啊——”在断骨声起时,无比凄厉的痛叫声,亦蓦然而起,而人,痛醒后只维持不到一秒,又再次晕死。
“咚”尖叫之后,满场只余下心跳的声音,新鲜血味,伴着浓浓的腥味,重重的浓浓的掩蔽了一切气味。
七凤凰表情如一,司马昭只瞪着眼,神情痴呆。
十指指尖还滴血的相思,慢慢起身,一抬手,“啪”,一截血染的肉腿扔落到了司马秩的面前,人,缓缓的走向他。
“司马相思,你你……”司马秩张着嘴,喘着气,死睁着眼,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人,眼里只有相思的影子。
“司马秩,四年了,我等今天等了四年,”一手捏起司马秩的下颚,声音幽幽的,似从九层地狱下传来:“当初在茶会上时,我恨不得当时便将你们三个贱人碎尸万断,却因我慧姨在等我,因为我力量不足以灭你整个司马家,我忍了,现在,我终于无需再忍。”
百年尚苦短,何况是四年,四年,不过是眨眼间,可她,记着未了的仇,未雪的眼,四年的每一年都是一种煎熬。
等了四年,终于无需再等。
前仇旧恨,新恨新仇,今日一起雪。
“你有眼无珠,这眼珠留着何用。”抬手,伸出两指,直刺入司马秩的右眼,夹着眼珠一扯,剪断相边的肉丝,挖出一只血淋淋的眼球。
将她母亲弃如芥草,有眼不识金山玉,留着无用,挖了。
“啊——唔”司马秩痛得浑身抽悸,刹那间,一边脸上尽被艳红所染。
“这手将我母亲丢入沉沦之地,不要也罢。”扔掉眼球,抓起司马秩的一只手,一手按其手肘,一手紧掐其手腕,狠狠的一扯。
“哧”红色狂洒,一只手离体而断,而相思的那一身白袍,接连被三个人的血喷洒,已经染的血迹斑斑。
“咯嚓”紧咬着牙关的司马秩,痛哼了一声,咬碎了自己的牙,额上的汗,如泉水涌出,化为的雨线,冲刷着一边惨白,一边血污的脸,那情景是半白半红,异常恐怖。
竟然有此勇气,她倒要试试,他能支撑到何时。
她说要将他千刀万剐,自然不会少。
她要让他即是死,也是死无全尸,她要让他在品偿尽此生此世那无边的痛苦后,才走进地狱。
“不够顶天立地的资格,腿,也是废物。”抬脚,腿上浅蓝之色化为刀刃,如疾风般斩向了司马秩的双腿。
“咯”,无声无息中,只有骨骼在瞬间切断的咯耳之音,“啪”两截腿自小腿肚处断落,切口平滑如镜。
“吱”一片血珠化为血雨,滴嗒滴嗒的洒落地面。
“啊——”司马秩终于熬不住剧痛,发出野兽般的狂吼:“司马相思,你弑亲弑父,你不得好死……”
弑亲弑父,弑的就是他。
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弑杀他千回万回,也难抵她与母亲永难相见的那份遗憾,那份相念不能相拥的苦。
她要用双手,将他生生给剐了给割了,雪她前身司马相思身亡的恨,消她这一世的心头之痛。
“司马秩,痛么?这可是跟你这灭妻弑子的人学来的。”举手,浅蓝化为了刀,割向其舌:“最毒是你这男人舌,一嘴的坏主意。”
“千雪儿,”一双手蓦然从相思身后伸手,一把抱起她蹿起了一丈来高,令她劈出的玄力光刃走空,疼惜的声音,吐在了她的耳边:“宰割这般的男人,污了你的双手,红衣哥哥来。”
他,还是出来了。
刹那间,心中一悸,相思泪如雨下。
她早看见他来了,马车初临司马氏世家的门口时,她知道,他来了,那气息,她太熟悉。
可她多希望,他别来这污秽之地。
他跟她一样的饱受欺辱,但他的私怨已了,一切归于平静,她不希望他再忆起旧事,不希望他再涉足世俗之事。
因为不想让他卷入她的这份私人恩怨,所以,自始至终,她对他视而不见,有如陌路,可他,还是站出来了。
此情此景,让情何以堪。
他只不想她背负那弑父的骂名,她懂,仍如她当初不希望他背上杀父之罪名一样,可她,即已灭了整个世家,早不怕再负那无干紧要的一条。
“红衣哥哥,我说过,若不将司马秩千刀万剐,誓不为人。”仰头,咽下心底的酸楚,眼中的泪,如断线的珍珠,串串滚落。
“小千雪,”红梨落怜惜的拭去那粉脸上的泪:“你没说一定要亲手,只要是千刀万剐就行,而且,论行这刑,红衣哥哥比你更熟悉,你累了,歇歇,一会就好。”
突兀的,红梨落一转身,一闪到了银瞳身边,将手中的人将银瞳怀中一塞,一撤手,一把起司马秩,落到了另一边,挥手之间,片片光之刃毫不留情的斩向了司马秩,一时间唯听的“哧哧”声响,入眼则是片片血肉横飞。
“千雪儿,”鬼脸飘至银瞳身旁,爬满了丝丝血线的眸子,落在了满脸泪的人身上:“李媚,可否交于我?”
李家娼妇,害了他的雨儿,他只想亲手一寸寸的割了她,以消他心之苦。
染血双眸,杀意如潮。
“这些日子,苦了你。”点头:“那娼妇,任你宰割。”
对着仇人,却只能将恨意藏在心中,那种痛,她懂;从他甘心屈身在司马氏内的举动,她知道,他对母亲是真的有情。
现在,她真的原谅他了,不管他曾经有何错,她都原谅他了。
她想亲手折腾李媚,她,他也想,她许了,至少,那样,他的心会好受些。
“我,不苦。”刹那间,酸楚如潮,在心中翻涌,鬼脸的眼角一片湿润,喉咙一硬,出口的几个字,带着重重的哽咽音。
他知足了。
他只想守在她身边,弥补他的错,他不渴求她能有任何片字片言的相慰,现在,她给了,只为那几个字,纵使再苦万倍,他也能含笑咽下。
转身,却再也忍不住,泪夺眶而出,伸手一抹,鬼脸飞快的放下李柔,抓过李媚,闪退到了一边,碧绿之色,带着无尽的恨,将人完全笼罩,开始单方面的蹂躏。
“小千雪,司马昭、李柔,可不可以交给我?”鬼脸一退,慕景飘至,那双含恨的眸子,紧紧的的锁着司马昭、李柔。
“好,随你们,你们看谁不顺眼便剐谁。”相思再次含泪点头。
这仇,不是她一人的仇。
那痛,是端木家的痛。
“好。”慕景闪身拎起了司马昭、李柔。
却也在相思那话后,七凤凰不等人再有要求,余下的将手中与地面的司马相遇、金玉给拎,道道掌刃中,将人全部送去了转世的黄泉道上。
“小千雪,千刀万剐,一刀未少。”红梨落淡然退至银瞳身边,红衣干净如旧不曾沾半滴污迹,而地面那曾经是人的司马秩,却余几截骨头。
“小千雪,我将那两人剁成了肉泥。”慕景收手,却再不见所行刑的人的骨与肉,只余一滩血泥。
鬼脸无声无息站到银瞳身后,他那曾站着宰人的地方,什么都不见。
染血之地,映的铺地的春阳之光成了血色,一眼望去,地面唯余无数的断肢,和那新多出来的片片血肉。
“嗷一”倏然,一声震天兽吼自司马家最内围传响,“嗷——”随即,司马家的宅内四方回应阵起,片刻后,一只只魔兽自地面蹿上了高空,化为一团云,飘向司马家曾经的大门处。
“报小主,一切解决,请小主定夺。”白、青影子一闪间,白碎空、蔓自空中落在了银瞳面前。
“多谢相助,伙伴们可有伤亡?”抬眸,脸上泪迹仍在。
“谢小主关怀。”白碎空低腰:“我等大意,有数位被突袭,却无大碍。”
“银瞳,去治疗一下。”威武的声音,伴着炽白的火焰突兀的出现,彩色闪烁间,一身血袍的相思,已经落在了晃着紫红耳环的少年怀中。
空中飞行的魔兽,在这一瞬间,突然的滞了动作,远远的停在了空中,而白碎空,蔓却深深的弯下了腰。
“是,主上。”银瞳化为银光,蹿向了高空。
“小千雪,我们回去,余下的小事,留给这里的人,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紫极抱着怀中的人,轻抚着那小脸上的泪痕,漂亮的紫眉轻皱。
“好,”相思提声:“端木氏弟子听令,王阶者检视司马家,将其掘地百丈,其余一半守护,一半扫场地,之后,放火焚烧。”
“是!”四面八方,再次整齐划一的声音。
“走了。”紫极抱着人一闪身,直接落到七羚羊马车旁,钻入了马车内,七凤凰,雪昊带着几位小兽兽紧护在马车旁。
“叮铃——”铃声骤起,七羚羊马扬蹄起程,马车在巨石铺就的道路辗过,留下一地如水的辘辘车轮声。
而在紫极闪出司马家内院的刹那间,等候在外的水空明,脸上露的笑容如晨曦之光,带着紧跟着出现的红梨落,坐进了马车,紧随其后。
一前一后的七羚羊马车,在万众瞩目中,沐着阳光,驶离了司马世家,向着宽敞的大道飞奔而去。
快意恩仇 第四十一章
太阳已经偏移到中空,繁华似锦的伽思城,那昨日尚车水马龙的街道,仅仅在一夜间变得空荡如斯,举行盛会的大馆,在阳光下冷凄凄的散着幽光,静楼前的北街,更是空寂无人。
两辆七羚羊马车,驶过长长的街道,一路无阻的驾临静楼前,车内的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奔上了楼。
宽宽的贵宾房厅内,很安宁,差不多跟楼下的大街一样寂静,就只有水开与喝茶的自然声响。
房内人很少,身后跟着小兽兽的一彩铠、一紫袍一红衣的三人坐着分主宾坐着,旁边是身穿一绿一白的两人在负责煮水泡茶,一黑一火红衣服的两人立在与厅相接的门前,恰如两尊门神。
而里间,重重窗帘遮住了外界的光线,浴桶内的水,散发着的温热水蒸气将室内的空气染得有几分湿润。
时间点点过去,水,渐渐变冷,最后变得透着凉意,但浴桶内的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仍然在一遍一遍的清洗着,时不时举着双手发愣。
站在浴桶外的三人,神色惶然。
“岛主,您该着衣了。”终于,在对视一眼后,蓝凰俯身捞起了浴桶内的人,放在了外面的凳子上。
橙凰飞快帮着将垂地的长发沥去水,一点点的擦拭,蓝凰、金凰二人给一件件的套上底衣、中衣、外袍,手脚麻利,动作利索。
“啪嗒”,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空中掉落,砸到了凳子上,溅开去成了点点的细末,第一滴刚刚落下,第二滴,第三滴紧接着滚滚而至。
“岛主,您?”三人同时抬头,却在刹那间怔住,只是盯着那张挂着两串珍珠的脸发呆。
“没什么,心里堵得慌而已。”举起袖子胡乱一抹,刚换的雪白衣袖上染上残痕,相思浑然未在意,只是又将双手举至眼前,神情恍惚。
这双手,曾亲手凌过仇人,但那灵魂中存在的一丝颤抖,是为弑亲父而生出的自然的恐惧,还是因雪仇了恨之后的兴奋?
总以为,将那个姓氏灭族灭门后,心灵便会平静,可是,为什么,她将心中的刺拔了,还是平静不下来?
心底的那份酸涩,是为母子分离而存在,那心灵深处仍然存在的一份痛恨,却又是因谁而生?
再次抹了一把脸上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的泪,缓缓抬足,走下凳子,相思突然的觉得很乏力,脚下似乎踏着棉花,软绵绵的一片。
蓝凰在后面托着长长的披坎,避免湿发落地,橙凰拉开了关了足足有半个是辰的房门,外面的几位同时转头时,一点彩影已经如鬼魅般到了门前,伸手揽过了刚刚露出一点白袍的人。
“小千雪,你又哭过。”紫极看着那粉红粉红,如兔子般的眼睛,眉头皱的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心里难过。”靠在紫极结实的怀抱中,相思吸吸鼻子,眼中不知不觉的又掉下一串泪珠儿。
“不哭,”闪身坐在椅子内,对客人视若无睹,只是给怀中的人拭着泪,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再哭的话,就不靠诉你怎么找你母亲。”
“母亲在沉沦之地,去了就不能再回来。”没有激动,只有无奈。
她想去,可是沉沦之地,能去不能归,她若去了,有可能一生只能留在那,再也不能离开,而她,使命未了,她还需去玄武大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生死相依的伙伴,这,才是真正的为难之处。
“谁说去了就不能回来?”紫极漂亮的眸子一瞪:“别人去了不能回来,你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哪用得着思前思后的琢磨。”
呃?去了还能回的?
水空明,红梨落扬起了眉。
“还能回来?真的?”身子“呼”的就坐直了,两只眼眼闪亮闪亮的:“哪时去都可以,哪时回来都可以?”
如果真能回来,那她还有什么可为难的,直接收拾好东西,跳入结界,去沉沦之地找母亲去。
“你从来没将我的话给放心上,“紫极忍不住伸手去敲那颗小脑瓜,手到了却改成了揉脑袋:“早跟你说过,身为我的契主,只有你不愿去的地方,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沉沦之地也是大陆的一角,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真不知道,他的小契主当初究竟有没认真听他的话,竟然什么都没记住。
他可以捉过来打一顿不?
瞅瞅,还真舍不得,紫极摇摇头,暗自叹息一声。
“真的可以去?”这下是兴高采烈了,眼睛亮的跟星星一样灿烂,却又在转眼变得有几分郁闷:“紫极,你怎么不早说。”
“小千雪,你一路都在哭,”紫极无语的再次狂瞪眼:“而且,回来后你又躲在小屋子里不肯出来。”
这不是他的错,怎么可以怨他?
委屈,他真的很委屈。
郁闷的紫极,声音都闷闷的。
“小千雪,我跟你一起去。”红梨落的声音轻轻飘起。
他的叔父,踏遍了大陆都无音迅,生死牌在,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的叔父是自己走进了结界。
这样也好,刚好有伴同行。
“梨落,那里,你去后就再不能回来。”水空明先一步出声阻止:“沉沦之地,不是谁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红衣哥哥,你想找叔父对不对?”转眸,对上红梨落:“我去找母亲,一起打听连城叔父的消息,你在圣殿等我回来。”
“也好。”沉默了片刻,红梨落点点头。
“紫极,”相思突然起很重要的问题:“沉沦之地竟然也是大陆的一角,为什么要从结界进去?如果在两地来回,有没时间限制?”
这个小岛是被封印的,那个地方该不会也是被某人给一怒之下封印了吧?
想着,相思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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