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下医院，不好意思，单我、我…来买，我要先走。”
宋宇看他在包里翻找著钱包，干脆的一招手，把钱塞到小姐手里，“买单。”
沈然飞茫茫然看著小姐拿了钱去买单，有些懊恼的吸了吸鼻子，“谢谢。”
“没事。”宋宇把小姐递过来的找头放进裤子口袋，然後又把沈然飞的衣服和裤子递给他，“已经洗干净了，不过可能还有点潮，我看这衣服料子挺好的，就没用洗衣机洗怕洗坏了。”
沈然飞接过之後点点头，“谢谢，那我先走了，秦立云他动手术。”
宋宇皱眉，“那之後你们没有和好？”
“嗯……”沈然飞站起来把包甩上肩膀，站了起来。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宋宇站起来搭住沈然飞的肩膀，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沈然飞没有反对，两人快速离开了川菜馆，把闹腾丢在了背後。
第五个季节 25（大叔受，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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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碌的一天……OT2
小丛今天彻底累趴，唉唉，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星期五，但是想到明天就是星期六，就忍不住很开心……终於可以睡懒觉啦~(^^)v
感谢大家的支持，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过春节啦，提前预祝大家新春快乐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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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一到外面沈然飞就反应过来了，他的车还停在离餐馆有一段距离的地下停车库。
宋宇三两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把拽过沈然飞，“上车啊。”
沈然飞一头钻进车里，宋宇跟著坐进去，坐在了沈然飞半条腿上，沈然飞“呃”了一声，赶快挪了点进去。
两人坐定，宋宇侧头，“哪个医院？”
“XXX医院。”沈然飞冲著师傅说了一声，车很快就融入车流中。
坐在车里两人都有些沈默，沈然飞心里很担心，七上八下的想了半天，听到宋宇轻轻的咳嗽声，才想到是不是应该说点什麽。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好好请你吃顿饭。”
宋宇微微笑著点了点头，“不要勉强自己说话，没关系。”
沈然飞点点头，看著车窗外。
秦立云开车出事那天就是他们吵架的那天，他去酒吧发泄，凌晨回家的时候醉酒驾车，跟他同车的一个男孩子也受了伤，但是没他这麽严重，他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进入休克状态了，整整六个小时，医院才把人救回来，但是因为左腿粉碎性骨折，所以今天要继续手术把碎骨拿出来，然後打钢板。
车祸的原因是对方逆向行驶，但是因为秦立云也是醉酒驾车，所以不能把责任都归咎到对方身上。关键是秦立云在看见车撞过来的时候向右打了方向盘，把自己主驾驶的位置送出去给别人撞。这就是秦立云这人的性格，崇尚英雄主义，尽管私生活很乱，可是他绝不会在有危险的时候把别人送出去，所以才有那麽多人喜欢跟他玩在一起，哪怕是跟他一夜情的女人也无法说他不好。
跟他相比，自己就属於自私的那一类人。
自私到连好朋友失踪了将近两天他都没有察觉，还想著等对方来找他和好。
什麽都只先想到自己。
手背忽然一暖，沈然飞下意识的抓紧那只安慰他的手，十指相扣。
那只手动了动，也握牢了他的手。
掌心的热度一点点传递过来，宋宇柔声道，“别担心，就快到了。”
“嗯。”沈然飞单手撑著膝盖，又低头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早早的就把车费都捏在手里，一到医院就把钱交给司机，边打电话给朋友问在几楼边往楼上跑，甚至忘了有电梯这样东西。
宋宇跟著跑了三楼，已经气喘吁吁，眼看著已经追不上沈然飞，宋宇干脆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慢慢拉著扶手往上走。
正在感叹自己体力下降，一只手突然伸到面前，手指差点戳到他鼻子上。
“走，我拉著你。”
沈然飞一脚踏在上面的楼梯，一脚在下面，有些焦急的看著他。
见宋宇没反应，沈然飞又动了动手指。
宋宇有些吃力的喘著气，边说著“没事你先走”边还是慢慢伸出手，抓牢面前的那只手。
年轻人的手很有力，带著他往上面慢跑。
宋宇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跑得没力了，但看著前面带著他奔跑的年轻背影和晃动的头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有力气没有使出来，慢慢脚下也变得有力，就好像那只抓著他的手，有魔力似的。
好不容易奔了五楼半，终於跑到了病房门口，那里还站著两三个人，都是以前经常出来玩的朋友，看见沈然飞抓著一个老男人朝病房奔，就皱起了眉头。
有一个心直口快的男孩子直接骂了出来，宋宇大口喘著气，显然是听到了对方的话，手微微一动，想要甩开沈然飞，结果沈然飞却握得很紧，直到走近病房门口才松开。
手掌微微汗湿，宋宇不动声色的在裤子上擦了擦。
“情况怎麽样？”沈然飞探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镇定的问著外面的人。
“最难熬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不知怎麽的，对方的语气里总带著些讽刺的意思。
沈然飞点点头，朝病房里走。
“他妈的，不知道搞什麽鬼，出了事连个人都找不到……”
声音有点大，沈然飞知道对方是故意这麽说的。
兴许是有很大的歉疚，毕竟事情会发生还是因为他的一句冲动话引起的，所以沈然飞难得的没有耍脾气，就当作耳边风，丝毫没有停步的走到病床边上。
可当他真正看清躺在病床上的秦立云时，他心里的愧疚在瞬间达到了最大化，几乎要让他落泪。
第五个季节 26（大叔受，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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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预祝新春快乐是因为小丛已经完全沈浸在快要过年放假的兴奋中了~
（俺现在就盼著放假，所以真想天天都对大家说新春快乐啊啊啊！！！ 众：……囧）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是偶尔洒狗血的小丛……=_=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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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呼吸器还没有撤走，整张脸上都是贴好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腿吊在那里，睫毛偶尔会颤，眉头皱得很紧，显然是睡得很不舒服或者是因为伤口很痛。
沈然飞看著他在边上的凳子坐下，双手撑著额头。
他突然想到那个活蹦乱跳的秦立云。
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沈然飞知道是谁，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不是你的错。”
或许他真的很自私，他很希望这个时候会有人跟他说这麽一句话来降低他的罪恶感。
尤其是他听到这句话从宋宇口中说出来，会比任何人说更能让他相信。
“如果我没有说那句话，他就不会开车出去，如果他不开车出去，就不会……”
近乎冷静的自语声被一个拥抱轻轻打断，宋宇弯下腰把人拥住，拍著他的背脊。
沈然飞抬手，抓住他的袖子，心里的负面情绪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微微弄湿了宋宇的衬衫。
“他妈的……”有点无力，有点沙哑的声音。
宋宇放开手转过头，秦立云不知什麽时候醒过来了，拉下了呼吸器看著他们。
沈然飞看著秦立云，想凑近点看看他，却竟然在一时间脚底下发软，只能有些尴尬的叫了他一声，“立云……”
秦立云看了一眼宋宇，眼神又落回沈然飞身上，“沈然飞，我真後悔跟你打了那个赌，这个老男人到底有什麽好，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东西，为了他跟我绝交，你他妈没良心……”
声音虽然有些发虚，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沈然飞想说“不是的”，却愣愣的没法开口。
刚才还带著温度的头顶好像突然被人浇了一桶冰水，顺著脖子冷到心尖。
一动不动的僵坐著，甚至不敢侧头去看站在边上的宋宇。
脑子冻木了，一片空白。
“呵，我们十几年的朋友，为了一个打赌要上床的老男人……”
“住口……”
沈然飞突然有些害怕了，声音都在发抖，酸涩的要命。
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刚才覆盖在头顶的温度，却抓了一个空。
僵硬地转过头，男人已经走出了病房。
他一开始就没抱著真心去对待宋宇，现在却越发的贪婪他的温暖和包容。
这大概就是报应，来得真快。
“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绷紧的肌肉完全松懈下来，沈然飞看著秦立云，突然笑了，“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呵呵…喜欢……”
在那个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
在那个人面前流泪。
跟那个人挤一张小床，吃那个人做的水果羹，还有那袋放在床底不舍得去吃的零食。
对，他喜欢上宋宇了。
在贪恋他的温柔的时候，喜欢上他了。
心惊胆颤的跟他相处，怕被他发现他编造的谎言。
那天他吻他，他知道他在吻他，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很自然的会想要去吻他。
不是什麽酒後乱性，也不是因为什麽未完成的赌约。
今天在吃饭的时候，他甚至在想：
为什麽宋宇会对那天亲吻的事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喜欢同性，这是不是代表他也会有点喜欢自己……
但是现在，那个男人一声不响的走了。
他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
第五个季节 27（大叔受，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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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食言了……晚上突然要出去吃饭。。结果很晚才到家。。OT2
两更并在一起更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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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走出病房，经过走廊，一格一格楼梯往下迈。
其实宋宇在内心深处很早就开始怀疑沈然飞。
因为他看上去生活得一点都不潦倒，如果爸妈离婚不要他，他独自在外打侍者的工，是绝对不可能赚很多钱的，可他的行为举止、他的穿著品味看上去并不拮据。
就算他有非常有钱的朋友，也不可能三天两头的和人在一起玩。
不过他没有想到沈然飞的初衷竟然是跟别人打赌要跟自己上床。
这就意味著从一开始，他接近自己就是有目的的。
父母离婚是假的，那夜痛苦是假的，工作是假的，所谓的朋友也是假的。
从头到尾，他都以一个虚假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编织一个又一个谎言。
可笑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开始怀疑他说的话，却又一次次相信了他。
为什麽要一次次相信他？
先前那只手带著他在楼梯上奔跑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
宋宇下到一半只觉得脚软，干脆在楼梯拐角坐了下来。
或许他早该介意的，沈然飞莫名的靠近，莫名的示好，莫名的撒娇。
从前觉得可爱的地方突然在今晚变得有些恐怖。
他想到那天晚上沈然飞亲吻自己的时候，那份渴求和温暖。
也许性渴求才是真实的，温暖是他的错觉罢了。
几分锺後，楼道上传来清晰的跑步声，是从楼下跑上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後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宋宇抬起头，看著出现在他面前不断喘著粗气的沈然飞。
“我坐一下就走，你别管了。”宋宇避开沈然飞伸过来想要拉他起来的手。
“我以为你走了……”沈然飞的手依旧保持著原来的动作，“刚才乘电梯下去追到医院门口发现没有人……我以为你走了。”
“我是要走人，再见。”
宋宇站起来，避开他的手，慢慢往楼下走。
他不会允许自己出现逃跑的念头，镇定的一格格迈下。
“宋宇……”
沈然飞喊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头。
“宋宇！听我解释！”
冲下楼，拽住男人的衣服，一把拉到安全通道里。
“听我解释。”
沈然飞盯著宋宇的眼睛，两手紧紧抓著他的手臂，又重复了一遍，“听我解释……”
“要解释什麽？”宋宇双臂使劲向外一撑，摆脱了沈然飞用力过度而不停发抖的手，“还是再编一个谎言？”
“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沈然飞再次抬手抓住宋宇，“我一开始是骗了你，那天不是我爸妈离婚，我是装出来的，我也不是在秦立云那边打工的侍者，我和秦立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今年26了，我们那天因为……无聊打了个赌，秦立云他们在对面是故意发出那麽大的声响的，但是後来……”
“行了，你已经解释清楚了。”宋宇了然的拍拍他的肩膀，结束他的语无伦次，“下次不要这麽玩了，年轻人要懂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沈然飞看他竟然还露出了有些慷慨的笑意，“幸好是我，如果是别人恐怕真的会很生气。”
“你一点都不生气？”沈然飞收起了一脸慌张正色道。
“没什麽好生气的。”
一开始的怒火只是暂时的，宋宇承认自己生过气，可是以前的销售职业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没什麽脾气的人。
如果随便发脾气就会丢饭碗，或者会失去奖金。
久而久之，脾气也就渐渐没有了。
但是，失望还是会有的。
那种对沈然飞在情感上的失望。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朋友。”
宋宇想去揉沈然飞的头发，结果抬手才发现原来面前的年轻人其实跟他差不多高，他勾得有些吃力。
为什麽以前没有这样的感觉？
真是奇怪了。
於是宋宇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拨了一下自己的外套。
对於不能再做这样的动作有一点点失落，毕竟这个人曾经跟他亲密过。
沈然飞拉过宋宇。
竟然不生气……不生气就代表不在乎，那麽他的在乎又算什麽？
宋宇或许是个豁达的人。
可他不是。
迎上去，吻住男人的嘴唇，以一种锁定头部的姿势紧紧的压制著他的嘴唇，反复亲吻。
就是这样的感情，就是这种味道。
从那天开始，他有意无意的回味了很多遍，每次都以欲求不满作为搪塞自己反复回味的理由。
“啊！”轻叫一声，沈然飞有些狼狈的退开，嘴唇吃痛。
宋宇咬了他一口，他擦了擦，发现没有流血。
沈然飞抬头看向宋宇，还未开口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这次不像上次在酒吧里只是轻轻拍，这次是用了力。
脸颊马上就开始发热发红。
“这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教你懂得尊重别人。”
宋宇的口气很严厉，没有一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沈然飞摸著脸，低垂著头，被训得耳根发烫。
眼看著男人拉开门，脚已经跨了出去，沈然飞终於默默开了口。
“我喜欢你。”
门吧嗒一声合了起来。
捂著脸的手慢慢放下来，上面有条被指甲划破的小口子。
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发冷，沈然飞才从安全通道里出来，顶著肿了一半的脸往楼上的病房走。
秦立云还没有睡，沈然飞一进去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现在的样子很滑稽。”秦立云看著他红肿的脸，认真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沈然飞皱起眉，心情低落，口气也不太好。
可是话出口的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什麽，忽然抬起头去看秦立云。
两人相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而且从无声到越笑越大声。
“咳咳咳……”笑到一半秦立云开始咳嗽，咳得眼睛里都是泪花。
“没事吧。”沈然飞硬提一口气，凑过去问他。
“咳…没事，咳咳。”秦立云微微摇了摇头，“他走了？”
沈然飞向後站了站，在椅子上坐下，“嗯。”
“你不去找他？”
沈然飞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现在去没用，我在这里陪你。”
秦立云张张嘴，好像要说什麽，末了还是微微笑了笑。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只有秦立云相对较重的呼吸声。
“立云。”
“……嗯？”
“对不起…”
过了半晌，喃喃地，“嗯。”
第五个季节 28（大叔受，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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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宋宇默默拉上窗帘，关了客厅的日光灯，坐在沙发上看他以前不怎麽爱看的电视节目。
十分锺後，他走到窗边微微拉开窗帘的一个角，往楼下看了看。
嗯，人已经走了。
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夹在手里，因为不太熟练的关系，手指会微微发抖，从口袋里掏出路边买的打火机，重重按了一下，冒出一小簇火花。
把左手的烟凑近右手的打火机，直到完全点燃了，才放开打火机，把烟凑到嘴边去吸。
五天前买了烟回来，学著别人的样子凑到嘴边点火，用力一吸给呛到了咳嗽不算，香烟落下来还把他的裤子烫破了一个小洞。
有风从窗户吹进来，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初冬季节，这样呆坐著已经觉得有点冷了。
於是宋宇站起来关了窗户，顺便掐灭了烟头，钻进了被子里。
其实现在时间还很早，只是如果不把灯关了，楼下那人就不走。
一开始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一次他的邻居请他帮忙收他家的报纸，所以他开了窗想看看送报纸的人来了没有。
结果却看见沈然飞站在那里，大概是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慢慢仰起了头。
四目相交，两人眼中都有点诧异。
宋宇把头缩回来，本来想下楼，门都打开了，结果还是又关上了。
那天他离开安全通道的时候，听到了沈然飞说的话。
正确的说，他只隐约听到了其中三个字，然後就被开门关门的声音给影响了听觉。
欺骗了之後原谅他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在原谅他了之後又听见了他的告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许在性向上沈然飞并没有骗他，但是要说喜欢……一个年轻人怎麽会喜欢他一个中年人？
联系他之前的行为，宋宇始终觉得这很像一个新的骗局。
而一想到欺骗，宋宇就难免会有点生气。
一方面气他的屡教不改，一方面气他的鬼话连篇。
那如果是真的呢？
在他生气的时候往往也会有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出现。
尽管一直否认，但仍会在他半梦半醒之间跳出来，把他砸到一阵阵头晕。
於是因为那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他最终没有下楼。
并且在他被砸到头晕的时候，深夜买了烟来抽。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抽烟。
然後他发现沈然飞每天都会来，基本都是这个时间，一直要等到他关灯睡觉才会走。
於是有意无意的提早了睡觉的时间。
因为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了，而他站在那里，看上去还是穿得很单薄。
宋宇不明白他这麽做究竟有什麽意义。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不下楼去以一个长辈的姿态让他不要再来。
甚至他竟然会拼命工作，只为了能够早点到家。
但其实早点到家也没事可干，除了提早吃饭做家务的时间之外，到了固定的点就会忍不住往窗台边上靠。
那种隐隐约约类似於期待的感觉，也是自己的思想在努力欺骗自己的情感吗？
沈然飞开著车去医院。
把车停好之後看了看时间，按下电梯，停在八楼，轻轻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面一片漆黑，沈然飞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摸索著在凳子上坐下。
秦立云车祸的事情没有告诉家里，跟几个朋友一起串通说出去旅游了，所以没有家里人和佣人来照顾。
他这几天都尽量在工作时间内加足马力，争取早点完成工作，提前离开公司去家里拿炖好的汤去医院看秦立云，然後再开车到宋宇家楼下。
他不知道该怎麽做。
他连电话都不敢打。
不是怕男人不接，而是怕他接起来後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跟他聊天。
比起不接，他更怕这种漠视，所以几次按下电话，又很快按了挂断。
但是，他很想看看他，哪怕是看不到，距离近一点也好。
他知道很傻，可是那都是没有办法。
如果在以前告诉别人他会那麽瞻前顾後，会那麽傻，他一定不信。
一直到客厅里关了灯他再离开赶回医院陪秦立云到将近凌晨三点再回家，睡上五、六个小时再去公司，有时候也会在医院睡著，然後简单的洗漱下直接去公司。
有时候回到家会睡不著，就把从超市买回来的各种零食拿出来吃。
凌晨的时候坐在电脑前，吃著以前从来不吃的零食，打著游戏，於是就这麽趴在电脑桌上睡著了。
尽管吃了那麽多，他仍然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麽味道。
他很想念那碗有著淡淡甜味冒著热气的水果羹，还有那个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感觉。
暖融融的，像冬天里的一件小棉袄，贴身舒适。
第五个季节 29（大叔受，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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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你来了啊……”
秦立云突然开口，虽然声音很轻，却还是把以为他已经睡著的沈然飞吓了一跳。
“靠，你醒著怎麽不早点说话。”害他跟贼一样小心翼翼摸索了半天。
“看你做贼啊。”挪了挪身体，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哪里痛？”沈然飞赶紧站起来要去扶人，走到床边看见秦立云摇了摇头。
“不是哪里痛……是我一直朝天睡睡著不动人快抽筋了，我想侧睡一会儿……”
沈然飞拧开台灯，看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调笑道，“侧睡的话你的腰就会抽筋了。”
“你还笑……”秦立云白了他一眼，“要是本大爷毁容了，就是你的错。”
沈然飞笑笑，“你的整容费我出不就行了。”
秦立云再白他一眼，“得了吧你，看看你的脸，跟僵尸一样，你这两天到底干嘛去了。”
“不是在照顾你麽。”沈然飞又把台灯关了，借著黑暗掩饰自己的情绪，慢慢坐回凳子上，“精神不要这麽好，快点睡吧，睡著了我好回家。”
“靠，这就是你照顾病人的态度，太恶劣了……”
“你少挑剔。”
“切……”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沈然飞觉得自己开始犯困，一个劲的打哈欠。
意识混沌之际，好像听见有叹气的声音，不太真切。
然後他就靠在凳子上睡著了。
醒来的时候病房已经很亮堂了，沈然飞一惊，身上的毯子也滑了下来。
“醒啦。”秦立云斜著眼睛看他，因为纱布还没有拆，做出这种表情就显得格外好笑。
“嗯，”沈然飞睡得浑身骨头痛，把滑下来的毯子折好放在床角，“我去趟公司，你再睡一会儿。”
“都快中午了，再睡就变猪了。”秦立云看看窗外，“太高了，连颗树都没有，你要是再来的话给我带本杂志看看吧。”
“好。”沈然飞一听到他说中午，急著去厕所洗了两把脸就往公司赶。
一到公司就看见文件已经分成两堆放在办公桌上。
头昏脑胀的忙了大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召集各部门经理开会，还有一个月就年末了，有些东西该提前准备起来。
等他开完会出来已经将近六点了，回办公室整理整理文件和明天要用的资料，开车到家已经七点超过了，拿了煲好的汤和刚顺手在路边报亭买的八卦杂志去医院看秦立云，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
开车的时候还有点犹豫是要去宋宇家看看还是回家睡觉，真当车子发动之後，好像身体就不受控制了，下意识的就直接往宋宇家方向开，回过神的时候都已经到了。
停了车，慢慢往老公房小区里走。
夜里的风一吹，沈然飞打了个大大的哆嗦，只觉得这风好像直接吹进了骨头里，吹得关节酸痛不已。
还没走到门口，沈然飞就凭著外面的破路灯看到了那个提著垃圾袋的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男人倒垃圾的样子有点奇怪。
垃圾都已经放进了垃圾箱，还在东张西望，这个动作一直持续到看见他为止。
沈然飞觉得自己的脚好像粘住了，怎麽也迈不开步子。
那个男人也站在那里，同样没有动。
该说什麽？
沈然飞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嗡嗡的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直牢牢盯著男人不敢眨眼睛的关系，眼睛酸得让眼前的人影变模糊了。
男人会不会是借著倒垃圾在等他？
这麽想著，沈然飞心里突然又冒出了那麽一点点期待。
阴天突然冒出太阳似的，意外的喜悦。
身体微微向前倾，沈然飞觉得自己好像往前迈了一步，膝关节一动，整个人就这麽失去了平衡，让他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
头很重，手臂撑在地上下意识的想把头抬起来，眼睛睁开，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又慌忙闭上眼睛。
蓦的手臂上一紧，男人有些焦急的拽住他。
“怎麽了？！”
沈然飞摆了摆手，他突然又想到不能错过这次近距离看看男人的机会，於是再次睁开眼睛。
“来，趴上来。”男人背过身，反手拉著他一条手臂。
“宋宇……”
看著男人的背脊，沈然飞喊完，鼻子猛地一酸。
“我背你上去。”宋宇听他委屈的声音心里也跟著莫名的一揪。
沈然飞吸了吸鼻子，同手同脚的往男人背上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