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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与我

_3 尼采(德)
都不够久..
14
有些人——大部分是职业无神论者——会宣称,
他们的宗教怀疑论是源于他们成长在一个充满宗教
教条的家中。我则完全不同。无论什么宗教热情占
据我家——我家从不曾缺少过宗教,我从来都以一
种感觉去接受它,就像我接受空气一样,因为我必
须呼吸空气才能活。
上帝毋宁是我们家的一员——像外祖父欧赫勒
那样遥远,只不过没有像外祖父那样有幽默感。
15
我在十岁时开始写诗。等到十二岁时,我想必
已经写了至少一百首。伊莉莎白在跟佛斯特坐船到

巴拉圭的—个星期之前,把其中的一些诗拿给我看。
我只看了一眼,却惊讶得无法相信:我竟然会写得
那么含糊又陈腐。如果能够拿到手,我会把它们毁
掉。但是,伊莉莎白却狡猾地把那些诗放回行李箱
中。这些是我的。她说。你不记得吗?你是为我写的。
这是我仅有的留下来的你的爱。这是她谴责我跟
萝·莎乐美(Lou Salome)交往的另一种方式:她未
曾在这件事上原谅我。
16
伊莉莎白对我进行感情攻势,我抗拒的方式通
常是:让她对文学、音乐、哲学、一般性的谈话..
产生兴趣。让谈话作为两个人之间的一种交流,这
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无法达到的目标。至于其他方
面——这些日子以来,她以相当权威的姿态加以讨
论——我却无法让她产生兴趣。无论如何,我不知
道谁终于改变了她——为什么改变了她,以及如何
改变了她。

17
家中有人死亡,第一次让我留下明确印象的是
我的父亲逝世。第二次是我的弟弟约瑟夫去世,当
时他才两岁,几乎可以说是未曾活过。第三次与第
四次是我的奥格丝妲姑妈与祖母之死。在老人之中,
只剩下可怜的罗莎莉姑妈,于是,我的母亲开始坚
持自己的权利,那时,我确知我很憎恶母亲。
也大约在同一时候,我明显地感觉眼睛开始疼
痛,并经常用指头抚摸眼睛。我的头会痛得很厉害,
因此第一次感到,生命正要对我进行一种挑战。我
开始写日记,就像我现在在写的这一本——只不过
我对那本日记的需要并不像我对这本日记的需要。
18
我不曾患麻疹。我得过腮腺炎,并且几乎死于
猩红热。我在十七岁时所患的“瓦格纳狂热”,是一

种瘟疫,我不敢说我这种病真的已治好了。
19
我现在看出,我童年时代的两件大事是:失去
宗教信仰,以及认为自己所写的大约一百首诗并非
不朽的。就这两种幻灭而言,我无法说出何者对我
的生活造成更大的破坏。我的宗教信仰不曾被任何
值得一提的信仰所取代。至于我对于自己的命运重
要性的想法,就这一方面而言,这也表现了相当成
分的装腔作势与作假..
20
我第一次喝醉酒是十九岁。甚至那时,我也将
这件事做错了。因为我曾写给母亲一封信,谈及此
事,并请求她不要张扬出去。结果那个结却紧紧地
把我系在她的围裙上。

21
这一切都很棒,很高贵,但是我真正要的是一
个女人——任何女人。
22
当我想到女人,首先在脑海出现的是她们的头
发。有关“女性”的想法就是暴风雨似的头发——
黑发、红发、棕发、金发——经常加上一个贪婪的
小嘴,位于美丽幻景后面的某个地方..
23
哦,为了你,我的黑肤公主,我失去了很多可
怕、美妙的东西!你让我的嘴巴感觉像阳光中的骨头
那么干燥。如果我们两人都被送到地狱的同一层,
愿上天帮助你。

24
双脚自动向前移。指头握成拳头。两手举起又
放下,像个电动机器的活塞。但是,我自己并不举
起——纵使我的欲望非常强烈。我注视自己平躺在
我的大腿之间,像是另一种蠕虫状的附属物。爱要
伤害到多大,才会流血呢?
25
我的手脚都很小,像女人。我原先是否应该是
个女人?我是“造物主”的意向处置不当的产品吗?
26
我把这些笔记托付给一个人,希望他能够找到
一位出版商,不要让我的妹妹或母亲出来干涉。但
这个人却患了严重的感冒,病倒了。我不敢接近他,

惟恐以后行动受到更严密的监视。我希望他康复。
他时而咳嗽,时而呕吐。似乎任何时刻都会翘辫子。
27
人们出于很多动机与怒气而战斗,但是,我惟
一曾经用致命武器去战斗并且引起流血的一次,是
与一个朋友之间的战斗。用了很多墨水写这个题目
之后,我仍然无法真正知道我所谓的美好的战斗是
什么意思。也许,人们是在用提琴战斗,而不是用
剑;是在用钢琴彼此瞄准,而不是用榴弹炮..
28
今天早晨,一只鸟儿飞过我坐着写这些笔记的
窗旁。那是一只棕色的鸟儿,胸部是蓝色的,翅膀
则是白棕色。它以一种懒散的动作滑过去,很可能
是上帝自身在巡视这个世界,而此时正在拜访我一
他最忠实的仆人。就我对事情的看法而言,上帝可

能是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也可能是世界本身,或者
可能什么都不是。如果他只是一种有力的本质,万
物来自其中,就像一种新的4Jc-学物质来自一种加
以设计的4Jc-学混合物,那么,我不认为我会在乎,
并且我十分确定我不会感兴趣。
29
我很想知道:如果在童贞无瑕的日子里没有那
么完全地沉迷于基督教的逢迎之中,我是否会那么
强烈又任性地憎恶基督教呢?
30
在大部分的情况中,只要我的身体没有远离伊
莉莎白,而没有使她忘记我,那么,伊莉莎白和我
就会抗拒这个世界。但是,伊莉莎白天性喜爱和平
与舒适,她通常都会接受现状。一旦我离开家,前
往一个遥远的地方,她便会在言语中和书信中抱怨

连连。自从反犹太的佛斯特出现,就算我在场,也
对她没有很大的影响力..
31
三个人或更多人进行谈话,变成个人特质的试
验场合,只不过这种场合很少会决定任何重要的事
情,除了决定“哪—位辩论者的声音最强有力”。两
个人所进行的谈话提供两种独自,加上一连串多多
少少耐心的打断。
32
母亲今天来看我,告诉我说,伊莉莎自已经解
决了她在巴拉圭的事情①,正在回德国的途中,要
跟我们待在一起,永远不再离开我们。有几个星期
的时间,我已经享受了一种奢侈,那就是,我没有
意识到她待在周遭任何地方。母亲又告诉我说,如
果伊莉莎白是在这儿,而不是在南美帮助神经不正

常的丈夫在南大西洋各地散播f艮意的种子,那么
我就不会生病了。
关于这一点,我对她没有什么话可说。我可以
告诉她说,要不是伊莉莎白先干涉我的生活,也许
我就不需要任何的帮助。如果我这样告诉她,我可
能就必须把她两个孩子之间真正的情况告诉她,然
后可能立刻地,就是我们两个人都被关在这儿,而
不是一个人..
33
我较一般的本性,像其他人一样,是要求与现
状和平相处。如果我屈服于这种本性的需求,我就
会成为音乐家或神学家。无论是哪一者,我都一定
会成为顽固的庸碌之辈。我最终的选择一成为哲学
家——事实上是非常懦弱的行为。首先,我害怕自
己永远无法获得如同瓦格纳的成就;其次,我就是
无法听从任何人的指挥,甚至上帝的指挥。

34
虽然我能记起几乎所有早期的音乐老师,但无
论我多么努力尝试,却完全记不起首先教导我文学
的那些人。这难道意味着教音乐比较容易?或者,耳
朵比眼睛更敏感?
35
我离开波昂时,觉得像一个逃亡的人。只是我
那时不了解,我不是从波昂逃亡的人,而是从生命
中逃亡的人。
36
我仍然在逃。但是,我现在是在逃离谁?逃离什
么呢?我以为当我写完《瞧!这个人》(Ecce Homo)
时,我已经清除了所有障碍。是为了什么不寻常的

原因,家人那么不赞成这本书,又不出版它呢?《瞧!
这个人》之中的事情,我在其他书中至少都说过一
次。只不过在《瞧!这个人》之中,我认为自己说得
更清楚,能够更鲜明又清晰地界定一切..

3.jpg
尼采、保尔·莱和莎罗美

1
莎士比亚时常让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成为戏剧的
主角,例如在《哈姆雷特》与《理查二世》中就是
如此。他的懦弱角色比较真实,因为他们比较合乎
人性。道德与心灵的懦弱是我们身为人类所必须付
出的代价。
我在自己的作品中已经赋予自我最高的特质,
包括普罗米修斯的禁欲主义。我跟莎士比亚的主角
一起叫着:激起你年轻的血气。要勇敢,要去爱。
但是,良知的重量终于压倒我,增加了年纪的负担,
而那种压碎骨头、令人瘫痪的“勇敢”不再适合我
一我是一条可怜虫。没有什么事情让我感兴趣,除
了、“我接近死亡”这件重大的事情。
我会因为民主思想的涌现而落伍吗?或者,一种
新的专制政治会使得我成为力量与暴力的伟大信徒
俾斯麦,像俾斯麦与脱莱契凯(Treitschke)?非常奇
怪,现在让我最担心的事情是:一旦我透露我跟母

亲、妹妹与萝·莎乐美的关系后,人们会有什么反
应?有些事情一旦透露,就会把“秘室”暴露在群众
凡俗的眼光中。如此,我的朋友就会争论,他们会
责备我,因为我把母亲、妹妹和情人拖到我为自己
所掘的深渊中,而我现在就躺在深渊中,显得那么
无助,而且无法爬回生命之中。
有些评论家会痛责我,就像伽利略遭受谴责,
因为他坚持“地动说”,带给教会致命的创伤:他们
认为,教会只能存在于一个以地球为中心的静态宇
宙中,天堂在上面,地狱在下面;他们会辩称,保
存某些传统的神圣特性是很重要的,因为传统掩盖
了我们对于“耶稣之敌”的恐惧。
但是,我却敢在我的哲学里扯裂每一种掩盖的
面具,扯裂人心的各种虚伪,把人类赶到生命的舞
台上,露出他们那赤裸公开的骨架。对“一般人”
我敢做的事,难道对自己就畏缩了吗?难道我鼓吹对
“真理”的责任超越所有其他的责任,却必须像个
平凡的知识分子般的懦夫,戴着面具进入坟墓?
我的天空因为与四个女人的关系而受到污染。

当我垂死地躺在男酣L,雷电乌云聚集在我四周—
—那些我以麻痹痛苦的手指涂写的晦暗冥思的笔记。
不久,暴风雨就会停歇,而我的天空,原先被
我心中涌出的可厌的东西遮蔽,不久就会是一片清
新,有如山雨冲刷后的草地。一旦这些笔记出版了,
暴风雨就会一新我记忆的风景,并为我蒙尘的骨头
解渴。
我的死将不会让我战胜生命,但是,我的“自
白”将会提供不朽,因为我敢扯开“秘室”的面幕,
显示裸露的,l-,灵及腐臭的伤口。如果我被从生命
的梦中唤醒,将来就无法从坟墓的另一边挑战命运
的真实。
被叫醒了.他从梦的另一边下去。
从现在起直到死的那天,我的工作是:不要让
这些笔记落人我妹妹手中,她最能证明马太
(Matthew)所说的那句话:观其行.知其人。她恐
惧诱惑,但受到诱惑,且超过了一般的限度,以让
我无可抗拒的方式把我拖向她那乱伦的子宫。但是,
我催促读者要记住那则有关莠草的寓言:我们生命

中的繁茂野草,如果聚集在—起,很可能迫使我们
也去铲除麦子。尽管伊莉莎白有乱伦的倾向,但对
我而言她却是—位母亲兼父亲。如果没有她严格的
纪律,我的天才——当我第一次认识到上帝已死,
而我们被困在一种“空虚”的漩涡中、一种无意义
的混乱本质中——可能在早期就凋零了。
当我不生拉玛(尼采对妹妹的昵称)的气时,
我在她的本性中看到很多明亮的金色麦子。如果读
者觉得莠草看起来很丑,请记住:莠草并不是性格
的全部,而仅是不曾呈现在“人”眼前的一部分而
已。但“永叵”之眼以前看过它们,而我快速地从
“瞬间”移到“永恒”,当我严厉地责备她时,由于
我现今绝望的心情,所以更加强烈地意识到拉玛的
缺点,而不是优点。
灵魂飞扬到星际,曾经朝地狱前进的狂野灵魂,
陷在乱伦欲望的呕吐物之中。伊莉莎白是雨果笔下
的美丽魔鬼,遇见了一位无礼的上帝,但是,甚至
—个魔鬼也能够长翅膀,因为我们一度全是天堂的
居民。

就算面对我这些污泥似的笔记,她也活得下去。
我泼洒这些污泥似的笔记,是基于我需要把自己清
干净一一种心理方面令人悚然的矛盾!
但愿我能以微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丢
弃一尊偶像,但不会把它弄破,也不会弄脏它美丽
的表面。但,我是个拿着槌子的哲学家。是所有偶
像崇拜的死敌,甚至是古老中国对家族敬拜的死敌。
对我而言,并没有神圣的东西,甚至我自己的母亲
与妹妹也如此!
事已至此,不能更改;我已经攻陷了我最内心
的生命要塞。尸体横陈在破裂的大炮旁,枯叶终于
从树上落下,终于..
2
我已经是一位反叛宇宙的人,而宇宙也对我施
加报复。托尔斯泰认为,“爱”位于宇宙的中心,这
个想法过去常让我窃笑。如今,笑声是加诸我自己
身上。

像尤利西斯(Ulysses)一样,我用蜡封住耳朵,
把自己绑在船桅上,航行出去见女海妖们。但是,
女海妖并没有用她们爱的歌声震碎我的耳朵;我的
蜡与我的链子无法对抗她们的诡计,因为她们有一
种比歌声更有力的武器,能把我从隐室驱赶到爱情
失意的狂乱中。她们不用歌声,而是以沉寂,对我
狂下一阵无声嘲弄的冰雹。
我的诡计像狐狸,但萝·莎乐美和其他女海妖
却比我更狡猾:她们紧抓着她们的危岩,而我却以
头撞击那些危岩。她们的头发上散发出来的金色亮
光,像一个棺木盖,沉重地压在我身上。
我再也无法爱,因此再也无法活,像是一座僵
化的森林,灰色的树枝正粉粹成灰尘。
我惟一恐惧的是拉玛那双邪恶的眼睛,她想必
认为,由于我有力量与机会避开她,所以我会以某
种方式从缓缓步向死亡转变成征服死亡。还有什么
比这种草写笔记透露我内在的崩溃更好的方法?
昨天,她看到我在梦魇的世界中显得很痛苦,
就从医生的报告中选出有利的部分告诉我。努力想

振作我的精神。她扶着我走到前面面对阳光的地方
坐下,同时搜索我房中的抽屉,希望能找至Ij-毒
日记。但是,我旱就知遭她想虱日l卜我的自自公
诸于世,就把这些笔记交给—位邻人,他是—个像
农夫的小商人,认为我是—个极有才智的人,并且
就像我在杜林湖陛暨滑鞍砀乏—样,称呼我为教授
先生。
艺术伟大的目的是:以灵魂的力量激发想像力,
因为灵魂即使置身于一个崩溃的世界时,也拒绝承
认失败。直到现在,我的工作都是艺术的,因为我
拒绝大声抗拒我个人的命运。但是,我现在却像一
只受伤的公牛一样嘶吼着,因为它受到非动物所能
忍受的折磨。拉玛害怕我这个禁欲、坚忍不拔又冷
漠无情的人有这样的表现。
我已经被“命运”之轮辗碎;我正要在痛苦中
死去,但是,我亲爱的妹妹已经认为我死了,只是
渴望要拯救我,迎接那永久的未来,迎接斯宾诺莎
(Spinoza)所谈及的那种灵魂不朽。她已经在享受我
的不朽——当知名人士带着谄媚的鲜花来到这儿,

在我提前准备好的坟墓旁表达致敬之意。她对他们
引用我的“坟墓之歌”:向你欢呼.我的意志!凡有
坟墓的地方就有复活。
我微笑,表示赞同,但是我那种肯定生命超越
所有痛苦的意志已经干枯,像是枯井中的水。我窒
息在没有空气的时光中,没有爱,没有生命,没有
女海妖的歌声把我唤回到那一度以常青的幸福花冠
装饰的生命之中。哦,我鸣唱的希望之鸟啊——你
现在在何方?你的喉咙被割断,你们的鲜血洒在沙漠
的干沙上。女海妖安静无声,埋葬在“大沉寂深渊”
中。
我已经要求生命以我破裂的影像自我形塑:生
命是整体又完全的,只是我已被震碎,准备投向垃
圾堆。神圣的尼采甚至不是人类或次人类,他只是
我们嘶吼混乱的时代中一声空洞的狂嗥。
有一次在波托菲诺山,神性降临在我身上,我
写了查拉斯图拉的《第五福音》o现在,我甚至无
法在我的人性或兽性中寻求庇护。我的身体瘫痪,
我的头脑逐渐变得岩石般僵硬,而我的护棺者在我

面前讨论我的伟大,好像我已经穿着寿衣等着埋葬。
太阳升到天顶。时间是魏玛的正午,伊莉莎白
正在花园为—些杰出的外国人奉茶,他ff卜·略从
巴西(或秘鲁?)来这儿,要看到活生生的我。我就像
—个埃及木乃伊,完全忘记自己死去,我目睹自己
的死亡,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变动渔土。
哦,爱啊,爱啊,回到我身上吧,在你能疗病
的翅膀上带来生命吧!..亚丽安妮啊,我爱你!我
爱你,亚丽安妮!只有我的妻子柯希玛能把我带回世
界的爱中,在那儿,酒神狄奥尼索斯与耶稣在“永
恒的女人”、“永叵的喜悦”的胸膛上相遇!
3
对于莫里哀(Moliere)认为无须哭泣而加以嘲
笑的事情,奥吉尔(Augier)却以严肃的强调方式处
理,并视之为适合他的中产阶级式的沉思。他让他
的女主角说:我有我母亲的心。这是强调遗传的影
响力,因为遗传就像古代的命运之神那样难以和解,

把悲剧性的英雄追逐到死亡的境地。
我有我母亲的心:她的伪善美德把我束缚在她
一生的铁链中,我只能藉着尝试不可能的事去挣脱,
那就是,与我的妹妹——她同样被束缚在母亲的虚
伪矜持中——持续保持不顾一切的爱之关系。我们
敢于表现暴烈的极端行为,因为我们不敢希冀正常
的性关系——因为我们的母亲以她那梅杜莎女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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