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期中考就要到，大家已经是三年生，要好好复习，现在的每次考试都很重要，千万不要落下！”
“是！”全班整齐致地大声回应道。
现在考虑升学的问题或许还稍微早，不过很多人已经开始退出社团活动每日放学后去补习班念书也是事实。
“还有什么问题么？”武田老师例行提问着，扫视全班圈。“很好，没有问题的话就放学吧……对，和泉过来办公室下。”
“咦？”面对突然自己名的班导，若菜有些疑惑地愣住。既不是学生会成员也不是班级委员，成绩也不是太糟糕，按道理应该不会被老师找才是，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向朝美和未实道歉并保证下次定陪们去逛街，若菜有些磨磨蹭蹭地走进老师办公室。放学后的校园顿时安静不少，办公室里的老师也走得差不多，山崎京对挤个眼睛，也收拾完东西溜。
“武田老师。”
“，是和泉，来啊。”武田老师坐在办公桌后喝口水，亲切地招呼若菜过去。
来到武田老师的办公桌旁，若菜单刀直入地问：“请问，有什么事么？”
“是样的。”摘下眼镜揉揉睛明穴，武田老师露出笑容道，“和泉大半年直都为幸村君在忙碌吧，真是辛苦。”
总感觉对方话中又话，不过若菜还是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反正离学校很近啊，走路就可以到。”
“嗯，是样的。今年和泉成为新闻部的部长对吧，平时活动定很忙，关于幸村君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好。”和山崎京差不多年纪却比他要显得成熟稳重多的武田老师尽量用和蔼的语气道，免得让对方觉得是自己太没用所以才要辞掉的。本以为眼前的少会因为减轻负担而高兴，不料居然两手撑在办公桌上大声质问：“诶……等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诚然若菜不是个聪明的孩子，还是能想得明白的。开学么久之后才要换掉自己，其中定有其他的缘由。
昨幸村突然不愿见自己，今又突然被告知样的事，两者的时间契合地也太过微妙。
“就是么回事，和泉有什么意见么？”
“不、不是意见……”发觉到自己的失礼，若菜讪讪地将两手缩回去，“武田老师，请告诉真正的原因！”
对方果然沉默，以手抵住额头思考片刻，武田老师直视着少：“真的要知道吗？觉得还是不要的好。”
“请告诉吧！”
见少再坚持，武田老师转开视线：“其实是幸村君的要求，‘不要再让和泉来’样子……们是不是吵架还是怎么着？毕竟是同学场，在最后的时间要好好相处才是。”
若菜慢慢垂下头：“……不是样的。”
“嗯？”
“抱歉……明白。今，就让去最后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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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7
今日的门扉依然紧闭，仿佛从昨离开的时候就维持着样的状态，但是若菜知道那不可能，里面的人或许只是不想见自己而已。
“幸村君，在吧？”若菜敲敲门，贴近门缝轻声问道。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知道那个少年定在里面，现在也定是以某种表情在听自己话。
沉默阵，若菜低下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让幸村君讨厌……不过，人在方面没什么自觉，没注意到也正常。假如幸村君真的那么讨厌，定会马上消失的。”咽口口水，少又继续道，“所以，最后次，假如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话，对不起！”
喀——
在若菜九十度鞠躬的同人，面前的门突然开。弯着腰的少现在的姿势只能看清楚对方穿拖鞋的脚，迟疑下才缓缓直起身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幸村微笑的脸，不是平时那种柔和的笑，掺杂些许阴郁与嘲讽，变成让人不太舒服的笑容。
“啊……”若菜张张嘴，什么也没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本以为他至少会自闭个三五，没想到么快就开门，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吧……真的是样么？
“进来吧。”幸村完就自己先转身进房间，若菜慌忙跟上，走入那片因为光线被窗帘所遮蔽而显得阴暗的空间。大约是因为长久没开窗而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少皱皱眉，将视线转向那个背对自己站着的人。
（从昨开始，就直待在种地方吗？在样的地方，心情变坏也是没办法的吧。）
若菜三两步跑到窗台前，把拉开厚重的窗帘。下午灿烂的阳光顿时照射进来，明媚地让两个人几乎睁不开眼。
推开窗，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外面明明是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样的笼子里呢？”若菜感受着从窗口吹进来的温柔春风，闭上眼睛有些出神地着，“并不是没有希望的吧，不要放弃啊！”
幸村沉默地眯起眼睛注视着那身处光之中的少，仿佛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就要融化在那道光中般。
“花也在努力地生长吧，不能输给……诶！？”边着边低头去看摆放在窗台上的太阳花，结果却看到的却是比上次更严重的情况。完全耷拉下来的叶片，细瘦而柔弱的茎干，还有那顶端小小的花骨朵。样子下去恐怕不仅不能开花，严重的话会完全枯死掉吧。
若菜抚摸着太阳花的叶子，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为什么会样？”
“因为已经晚，再怎么样都没用。”不知何时到自己身后来的幸村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声音平静而低沉，“……就像样。”随手扯下来的叶子，病恹恹地半垂着，怎么看都不会有救活的希望。
若菜无可奈何地垂下手，沮丧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放弃吧，和泉。”幸村转过头，闭上眼睛，但是若菜分明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在不停颤抖。
“幸村君？”
对方淡淡地应句：“嗯。”
“太好，不是被幸村君讨厌啊。”少抚着心口露出安心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有些高兴。虽然暂时还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但是肯放自己进来，也肯和自己话，至少代表是相信自己的吧。
闻言少年转过头来，露出个苦笑：“抱歉啊，和泉。”
“为什么要道歉？”
面对少的疑问，幸村避开正面回答，轻轻勾起嘴角道：“和泉，真是个善良的人……”
会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担心与难过，并不是用敷衍的话语，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想鼓励自己。
但是自己却让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露出乐观元气笑容的少露出悲伤的神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诶？、只是不想看见样的幸村君而已啦……虽然样真的很自以为是，不过幸村君不适合样的表情啊！”突然之间感到很不好意思地少挠挠头，随即又捏拳道。
少的视线里是满满的坚定，仿佛要将样的勇气传达给自己般直视自己的眼睛，幸村微微移开视线，他不需要任何的同情，都不需要。
“并不是讨厌和泉，”少年再度开口，因为缺水声带颤动出低哑的音色，“所以才不想再让和泉来里。”
“诶？”
没有再回答少的问题，幸村伸出手，洁白修长的手指如既往地漂亮的不像个运动员：“把今的讲义和作业给，然后明就不要再过来。”
然而对面的人没有动，矫情也罢做作也罢，就是无法就如他所的那样做，只是原地低下头轻声问：“……为什么？”
伸到若菜面前的那只手收回去，仿佛是无力地垂下去，然后在身侧微微晃荡，然后，少年的声音飘渺地仿佛下秒就要消失：“和泉，不要再管。”
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清少的表情，只见的手忽然紧紧握成拳头，然后抬起头来，意外倔强的眼中静静地留下眼泪，声音似乎也因为哭泣而颤抖着：“……什么啊！到底算什么啊！”
“……”幸村抿紧嘴唇，不动声色地看着少边着边朝自己走来。
“之前呢，优芽把拜托给，尽管如此也没有任何资格对指手画脚，但是！”若菜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样的态度到底算什么！？”
因为被拉扯而不得不弯下腰来的幸村，第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着少的脸，明明在哭泣却不发出的抽噎声，被眼泪所朦胧的双眼依旧是直视着自己，让他不得不转开视线。
无动于衷。
“明明那样被大家爱着的！明明是那样生活在幸福之中的！”用力吸两下鼻子之后，泪水却更加汹涌，若菜只得闭闭眼，又次用力拉紧幸村的衣领，“痛苦的不仅仅是幸村君人啊！为什么不明白呢！？”
没有话，幸村将自己的手覆上拉扯住衣领的若菜的手，与态度相反，那温度灼热地让人想逃避。
“回答啊！幸村君！”
“……将回忆停在痛苦之前不好么？”慢慢地将少的指头个个扳开，幸村缓慢又平淡地着，将解除束缚的身体重新直起来。刚刚从衣领上拿下去的手大概只有自己的半大小，平时看起来不起眼又好脾气的少，刚刚竟然爆发如此大的力量——已经是极限吧。
现在，那个流着眼泪仰头看自己的少看起来是如此无助，可是自己没有为拭去眼泪的资格。
“幸村君，果然还是不明白啊……就算失去网球，还有很多东西不是么！？”
因为直都是样被爱着，所以感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假如不是因为那次车祸失去父母，大概自己也会是样的吧。正因为失去才知道珍惜，但是看着他人拥有自己所羡慕的切却毫不怜惜，会生气也是当然的。
即使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爆发到那个程度，扯着幸村的衣领大声质问种事，根本想都没想过。
仿佛全部的气势都在刚才用光，若菜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只看见对面的少年笑得很悲伤似的：“知道……但是，网球就是自己，失去网球就什么也没有。”
“——！”若菜蓦地睁大眼睛，次第次，如此清楚地感知到幸村对于网球的热爱。无言以对，人人都有软弱的时候，个名叫幸村精市的少年，也许只会在个时候露出样的表情吧。
（好要起加油的，但是……）
个约定，已经再也无法实现吧。
若菜用衣袖胡乱抹把满脸的眼泪，原来自己直以来都在自作聪明，根本不曾解过眼前个少年，却着那样不痛不痒的话语。和那些漫不经心对自己要快些把爸爸妈妈忘掉要加油的人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闷闷地完句，若菜象征性地对他欠欠身，随即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外面依旧是阳光灿烂的世界，可是心已经慢慢地沉下去。风吹过脸上的泪痕，感觉到两道冰冷。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地掉眼泪，明明自己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眼泪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不断涌出，从脸颊边滑落。
若菜站定脚步，回头望医院的方向。
那个地方，从明起就不必再去吧……为什么会觉得心口很堵呢？自己本该是是如此讨厌消毒药水味的……本该如此。
＊＊＊ ＊＊＊ ＊＊＊
他站在房间里，动不动。
少跑开的时候，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去追赶，因为那没有那个必要。
还能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
窗户被打开的房间中充满柔和的光，暮春时节的风温暖而湿润，他站在那里，但是阴影依然会在脚下延伸。
那个对自己的世界投注样美丽的光的少，大概是不会再回来。
“喂，……”
有熟悉的声音打断自己的思考，幸村略略抬眼，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眼眸注视着那个出现在门口的少：“不是优芽吧，又想来做什么。”
自称为镜的少只是平静地注视他阵，才缓缓开口：“定会没事的，相信。”总是带着狡黠笑容的，难得地露出严肃的表情，那笃定的语气让幸村几乎要相信样荒谬的事情。
“不要种不负责任的话。”
“诶？、只是……”看着露出惊讶表情不知所措的镜，幸村恍然间觉得的脸和若菜重叠，但是“只是”之后就没下文。
少年转开视线：“可以走。”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是知道的……的未来。”丢下句话，镜仿佛在拼命忍耐着什么般也掉头离开。
门被忽然强烈起来的风猛地带上，发出砰地声。幸村抬手将戳到眼睛的头发拨开，转脸望向窗外，蔚蓝的空无限延伸，而自己的未来又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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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8
在那之后的生活，似乎切恢复原状。
其实仔细想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就是莫名觉得似乎改变什么。
放学之后与朝美和未实去逛街，虽然什么都没买还是很开心，久违的三人在起随意聊，不知不觉就会谈到毕业进路的事情。若菜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在方面还没有打算，不由得觉得恐慌起来。
（但是现在还早吧……才开学没多久嘛！）
虽然会样安慰自己，若菜还是拼命思考起来。种时候本应该找父母商量的，不过对于来是没可能的，山崎京那家伙又太不靠谱，想半自己身边原来连个可以依靠的成年人都没有。让少不禁十分沮丧起来。
和朋友们分别之后独自走回来，已经微微擦黑，若菜站在立海大附属的校园门口，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张望眼。
如幸村所愿，自己今没有再去，而是选择放学后去玩乐，企图让自己忘记昨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没有资格再去见他吧，什么都不解，却那样自以为是的话。
少扭过头，强迫自己往校园里走，可是刚刚迈步就又顿住脚步。
（果然还是很在意啊，是谁接替去给幸村君送讲义，他是不是还是紧闭门扉……嗯，偷偷去看眼不要紧吧？）
犹豫片刻，若菜还是决定最后去医院次。无论如何都对那个着网球就是他自身的少年放心不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样爱操心呢。
自己接触过的人之中，热爱网球的很多很多。但是，会用自己整个生命来爱的，只有幸村个。
熟门熟路地进入住院部，坐电梯上楼，在充满消毒药水味的走廊穿行，接近那个来过许多次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大门敞开，网球部几个正选正站在门口，而病房里则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不，与其是争吵不如是单方面的咆哮来的恰当。
（……发生什么事！？）
若菜心下紧，连忙无视护士的斥责跑动起来，在快要接近的时候急忙叫背对自己站在门边的瘦高少年声：“柳，发生什么事？”
“和泉？！”对于的到来柳莲二似乎也吃惊，恰好时病房里传出真田充满怒意的低吼：“幸村——！！！”
柳莲二捉住到达门前的少的肩膀，毫不犹豫地抬手捂住的眼睛。
视野变得片黑暗，若菜只听见响亮的声，接着便是什么人倒地的声音。周围的人似乎都倒抽口冷气，而真田的喘息声却在个空间里无限扩大，声音里是挥之不去的痛惜：“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真田……”幸村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无力，却充满不可置信。
“个样子想给谁看！给振作！”
“……”
若菜慢慢地把柳莲二的手扳开，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好意，但是想要看到真相。
握紧拳头的真田，背靠床坐在地上捂住左脸的幸村，发生什么目然。果然是真田风格的鼓励方式呢……虽然暴力。
（幸村君，并不是个人在痛苦。）
仿佛是听见若菜的心在么着，幸村慢慢地用手撑住床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手擦擦嘴角因为摔倒时咬破嘴唇的血迹，露出个仿佛很满足似的笑容：“真是不得呢，真田。”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动不动地站在对面，没有答话也没有去扶他。他能做的只有些，最终还是要靠幸村自己站起来，只有是谁也帮不他的。
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幸村抬头刚想什么，忽然脸上表情滞，又整个人直直倒下去。
发愣中的众人顿时醒悟过来，集体乱阵脚，切原海带哇哇大叫部长不是被副部长给打死吧？当即遭到丸井的个暴栗和柳射过来的眼刀。大家慌慌张张把值班医生叫过来，那个戴着细边眼镜的医生拿着听诊器在幸村身上听又听按又按，最后示意大家不要担心，对方只是因为几日吃饭和休息都不好过于虚弱才会晕倒的，输葡萄糖就没事。
众人才松口气，经过番折腾时间已经不早，家里纷纷打电话来催，于是通知幸村父母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去。走在最后的柳生发现坐在椅子上的若菜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不由得关切地问句：“和泉桑不回去么？”
“啊哈哈，反正也不会有人催回去的啦～”少不好意思地挠头笑，“在幸村君的爸爸妈妈来之前就在里看护好，没关系的。”
“是么。”柳生扶下眼镜，嘴角似乎扬起淡淡的笑容，“那么部长就拜托。”
“嗯！交给吧！”配合着自己的话，若菜站起来做出个拍胸脯的手势。
虽然是信心满满地么答应，但是所能做的也就是守在里而已吧。
吊瓶里的葡萄糖正滴漏下去，顺着细细的管子进入少年青色的血管中。若菜拉过椅子重新坐下来，像样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看着幸村平静的睡颜，还是第次。真不愧是立海大附属情人节最受欢迎的美少年，即使是样近距离地观察，那份美丽也毫无破绽——当然，前提是无视那红肿的左脸。
见到对方在睡梦中皱起眉头，若菜不禁在想，他究竟做着怎样的梦呢？
起身去洗手间将块毛巾弄湿，就样暂时充当冰袋敷在幸村的脸上，果然看见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下去。
两个人起聊的话时间总会过去的很快，但是换成个人发呆，就觉得分钟也会特别漫长。用手机来给朋友发封MAIL，没收到回音，若菜只好将手机再塞回口袋里，随后就开始在房间里东张西望起来。
转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若菜有些无聊地打个哈欠，目光锁定桌子上的摞书。
课本和讲义，还有作业什么的都是摊开的，可见幸村为能顺利通过考试而每都在努力。但是在那摞书里，有本似乎是因为开本比较大从而从书堆里露出角。嫩绿底色上仿佛LOGO样的白色兔子是若菜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绘本？）
因为好奇，若菜轻轻地站起来些，用手去够那本薄薄的绘本。抽出来看，果然是上次那本的续作。上本听他是柳生送给他的，那么本又是谁送的呢？
少迷惑地捧着绘本，再往那摞书看去，发现压在绘本之下的某物。
是速写本。
那次答应做幸村的模特之后已经过好阵子，约定好送给自己的画却始终没有兑现。而且那画完后也没有让自己看眼，在幸村的眼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呢，若菜莫名地同时充满着期待与不安两种或许有些矛盾的心情。
轻手轻脚将绘本塞回原位，若菜将手搭在速写本的边沿上。
尽管知道样不打招呼就随意偷看是很不礼貌的，若菜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想要探究竟的心情。
（对不起，幸村君……只看眼就好……下次送绘本的续篇作补偿好。）
下定决心之后，若菜捏紧速写本边沿，用力往外抽。
“嗯……唔嗯……”
原本直安静躺着的幸村忽然发出细微的呻吟，做贼心虚的某人当即全身僵，赶忙缩回手扭头看去，对方正双眼迷蒙地注视着自己，看上去好像有些半梦半醒的。
“那、那个……”若菜拼命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幸村似乎并没有因为看到的行为而生气，反倒是有些惊讶：“和泉？”随即笑得很柔和，“啊，果然是梦吧……”
（……诶！？）
不知道为何，幸村那温柔的笑容里有种不出的悲伤意味。
他边抬起还吊着葡萄糖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蜷曲起来轻轻拂过若菜的脸颊，边细语着：“真是……做个好梦呢。”
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弄得不知所措地若菜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意识还不清醒的少年，张张嘴却不知道要什么好。总觉得如果就样叫醒他，或者去问他好梦指的是什么都不是时候，因此只能任由他自自话下去。
“和泉……过来坐里。”幸村指指床边，完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用意的若菜犹豫下还是按照对方的做。不料自己刚刚斜坐上去，对方就翻个身用两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腰，将整个脑袋贴紧自己的腹部。
（咦咦咦咦咦咦——！？）
被样大胆的举动吓跳，若菜只能在心里发出惨叫声，再怎么做到种程度也实在有些过于亲密。少条件发射的挣扎因为对方的话语慢慢终止，因为将整个脸埋在衣服里，幸村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沉闷：“不要动……保持样会儿就……好……”
断断续续的话语听起来很费力，不过也是他再次进入睡眠的标志。若菜不由自主地红脸，努力地想要用只手支撑自己倾斜的身体。
少年陷入深眠之前的最后句话，如同深深的池塘底冒出来的气泡样迅速上升最后在水面绽放出花朵，水纹波波散开，终于又恢复平静：“就样……在个梦醒来之前……”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状况，害怕惊动他而身体完全僵硬掉的若菜苦笑着用手揉揉他的头发。
（啊啊，好像爱撒娇的小孩子样呢～）
不过，他刚刚叫自己和泉，应该不是把自己错认成自己的妈妈才对啊。
歪着头思考会儿却依旧得不出答案，若菜也没有太过纠结，轻轻活动下身体，然后对自己怀中安眠的少年嗫嚅道：“晚安，幸村君……祝好梦。”
幸村爸爸和幸村妈妈应该会儿就到。
——在那之前，会直守护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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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9
原本不安的心情莫名变得平静。
梦再美好，终有醒来的刻。
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独自人。
窗台上奄奄息的太阳花，今日也继续在阳光下伸展身体。仔细看的话，枝头上还长出两个小小的花苞。虽然看起来就要不行，还是努力地度过每日，努力地想要开出美丽的花朵。
……呐，希望依然存在着。
＊＊＊ ＊＊＊ ＊＊＊
五月底的时候经历场期中考试，六月则带着总也不见停的雨水很快地到来。进入初夏之后气温就路升高，看起来今年的夏会比往常更加炎热。不过由于立海的校园靠近海边，所以多少要比其他地方凉快些。
仿佛是夜之间大家也都换上夏季制服，校风严谨的立海在制服方面总给人直简单而清爽的感觉，以蓝色和白色为基调的衣服在强烈的阳光下看起来宛如道道流动的水波。白色短袖衬衫、蓝色连身短裙以及蓝白相间的条纹领带组成的生制服虽然不如冰帝的生制服娇俏可爱，却更显得大方稳重。
“啊～虽然才是六月，感觉上已经是仲夏。”面拿塑料折扇扇风，若菜面抱怨起个气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热度似乎都没减低，吸取整日阳光的大地此刻正不断吐出暑气，让人十分不舒服。
晚饭后例行的散步路过中庭，原本在午休时很热闹的地方现在个人都没有。花圃那里各色太阳花正在盛开，但是因为太阳落山所以全都紧闭着花瓣。
道路的尽头立着个人影，穿着冰帝的生制服，海蓝色微卷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
“优芽？……不，是镜。”若菜在瞬间的欣喜后马上又觉得很失望，大概是因为热所以扎起马尾的优芽，总觉得跟平常的印象有很大差别。
镜慢慢地走进来，清澈透明的声音缓缓洒在着夕阳的余辉之中：“果然在呢，在散步？”
“诶？”若菜愣下，抱起脚边的兔子笑道，“镜果然很解呢。”
“不觉得惊讶？”
“即使是惊讶地问，镜也不会告诉吧。”若菜摇摇头，将目光投向远方，“起来，总觉得好像进行过样的对话呢……无论如何镜都不肯告诉切。”
闻言，镜惊讶地睁大眼睛，可还是什么都没，只是抿抿唇。
“嘛，不些。镜特地来找，有什么事么？”若菜想想还是直接问道，眼前个人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但是并不认为镜的出现是没有意义的，而之所以选择优芽，也并不是偶然吧。
镜微微笑起来：“没什么，只是路过来看看罢。”
“路过……镜难道是要去见幸村君么？”
怔片刻，镜又重新露出笑容：“啊，被看出来。没错，现在是打算去见他——个身体的哥哥。”着扬扬手中的绘本，让若菜刹那间脸色骤变：“镜，个绘本……”
“嗯，是的东西。”镜平静地答道，“不错嘛，已经是第三册。”
“……为什么连个都知道？”眼前个人对自己的解已经多得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明明连朝美和未实都没有过的。
果然还是如既往地避开正面回答，镜看着对面对自己防备起来的少，逐渐收敛起笑意：“知道的，并不仅仅是些。但是……也不定是正确的。”
“……咦？”
“只要改变个选项，也许就会到达不同的地方。”镜慢慢地着，伸手去触碰若菜垂在脸边的头发，“是的话，会如何选择呢？”
若菜迷惑地凝视着镜如同海洋般深不见底的眼睛：“选……择？”
总是给人不可思议感觉的少此刻只是静静地笑：“那么，期待着看见的……不同的未来……”
若菜无言以对，对方所讲述的话语都超出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所能做的只有保持样言不发的状态看着镜对自己告别，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于那片越来越深沉的暮色之中。
（未来什么的，真的没有怎么考虑过呢……）
对于个14、5岁的孩子来，是不是有必要考虑未来暂且不提，但对于若菜来，现实却是摆在眼前的。要上如何的高中，也就基本决定未来的进路，没有父母可以让自己撒娇，也无法寻求谁的庇护，切都必须要自己考虑清楚。
“的选择……”
＊＊＊ ＊＊＊ ＊＊＊
晚间时分接到电话，是陌生号码打来的，若菜犹豫下还是接起来：“喂？”
“喂，和泉，是。”
从听筒传来的柔和嗓音让若菜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慌忙向对方确认道：“哎，是幸村君？”
“嗯，没错。”隔段时间听起来，声音竟让人觉得有些怀念。自从那次之后若菜就没有再去过医院，平静地接受班导的安排，全心全力地在新闻部忙碌，没想到对方还会打电话过来。
但是，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太好。
“啊，莫非么晚幸村君还在外面吗，会被护士骂的唷～”
“呵呵，没有，用医院里的电话打的。”
“样啊……幸村君最近还好吗？”
“般般吧。”对方轻松地回答道，“起来，真是好久不见呐，和泉。”
“唔，虽然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若菜挠着头道，想到那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会脸红，来幸村大概还以为那是在做梦吧……算，当成自己的小小秘密也不错。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面对幸村诚恳的道歉，若菜有些讶异：“诶？”
“后来想很多，直到今才完全把心绪整理好。抱歉……许多任性的话啊，还用那样的态度对和泉。”
“不不，才是，自以为是地那些话，对不起！”
慌张地拼命向对方道歉的两人愣，随即又同时笑起来，个样子真是像个傻瓜呢。
“算啦，们扯平。”若菜摆手道，“那个时候还以为真的被幸村君讨厌呢～”
不料对方也毫不犹豫地道：“也是，要是被和泉讨厌就糟糕。”
完全没想到两人还能样轻松地对话，不由得觉得很高兴的若菜抱住抱枕坐在床边晃着脚道：“什么嘛，们都在担心同样的事情啊。”
“是啊，不定与和泉意外地合拍呢。”
“啊哈哈～”
“其实……次打电话是有事想跟和泉。”
见对方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副就要进入正题的模样，若菜赶忙坐直静听下文。只听那头沉默阵，然后缓缓开口：“和泉，决定接受手术。”
“哎，不是手术成功率很低么……”
“是啊。”从语气里仿佛能看见对方正色头的样子，“但是不想样继续拖下去，不想再迷茫。”
手术失败意味着什么，若菜大概可以想象地出，即使如此他决定手术的理由显而易见。
“为立海三连霸，为实现与真田他们的约定，为未来，不能在里倒下。医生样拖下去似乎情况是不会有好转，作手术的话至少还有半成功率。”
“那么，既然决定就好好努力吧。”
次反倒是让对方惊讶：“嗯？”
“幸村君之所以会打电话给，是因为还是觉得不安吧。”少的声音轻柔而带着细微的笑意，“毕竟种事谁也无法保证百分百成功……但是既然已经决定的话，不要让自己后悔就好。”
“和泉……”
“起加油吧，呐？”
是那个少年曾经对自己的话，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而对方仿佛领会自己的意思般轻轻笑起来：“嗯！”
“手术打算什么时候做？”
手捧着听筒，幸村另手有下没下地绕着电话线：“唔……暂时还不知道，应该是要转院到之前那个医院，看医生的安排吧。而且边也必须要好好调养身体。呼～真是自食其果呢。”
“也就是要去东京吧。”若菜领会地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还可以去看望幸村君吗？”
“那是当然，随时欢迎唷～”
因为长时间的电话而变得有些懒散，少倒在床上的时候恰好看见窗外闪而逝的微光：“啊啊，是流星！”
“嗯？哪里？……啊，看见。”幸村扭头看走廊的窗外，个时候恰好颗星星划过，快得让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不见。
只有少兴奋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耳边传来：“幸村君！快许愿！把愿望重复三遍的话就会实现！”
少年苦笑着扶住额头：“虽然是样……的愿望可不是流星能够实现的啊。”
话间又有颗星星划过际，伴随着少的疑问：“咦？那幸村君的愿望是什么？”
“那是……”故意拖长声线，随即补上两个字，“秘密。”
“等下，故意吊人胃口之后又不肯，太狡猾啊！”
以轻松的笑声来敷衍过去，幸村看眼摊开在膝盖上的绘本，闭上眼睛缓缓道：“因为的愿望太多啊，在流星消失前三遍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心的自己，只希望把切都抓紧在手上。
“幸村君，不早休息可不行哟～”远远地传来值班护士的叮嘱，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微微笑，向电话那头的人告别之后就挂上电话。
在做晚间最后次记录的实习护士泷田来到他近前：“怎么？在给朋友打电话吗？”
幸村笑着摇头否认：“不是的唷，普通同学而已。”
“是嘛，可是刚刚幸村君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啊。怎么呢，和平时贯的笑容不同，似乎是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的表情呢。”
（幸福……么？）
少年愕然地伸手摸摸脸颊，不禁莞尔：“大概吧。”
＊＊＊ ＊＊＊ ＊＊＊
短短的时间里立海大附属以惊人的气势席卷县大赛，路以压倒性优势打进关东大赛。真田正步步实现自己当初对幸村许下的诺言，“保持不败等回来”。
那个时候的他们，没有人能预料到在那个不算遥远的日子的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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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00
随着暑假的日渐逼近，关东大赛也迫在眉睫，完美取得县大赛冠军的立海众人依然是毫不松懈地每日加紧训练。幸村的缺席似乎反而成促使大家更加努力的催化剂，不过如果么对他本人的话，他也许会生气吧。
“大家辛苦～”
在训练随着白日变得更长的某个日子，终于结束每日斯巴达练习的网球少年们个个累到瘫在场边的长凳上，有的在大口大口喘气，有的在仰头猛灌水，没有球鞋和场地的摩擦声，没有喧闹的叫嚷声，突然安静下来的球场内插进来样个清亮的声。
仁王头上搭着毛巾，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瞥去：“哟，是和泉。”
“没错，好久不见。”若菜向少年们挥挥手中的相机，“不过次不是来打杂的～”
“啊，知道。果然是要来做本才的特辑吧？”原本动也不动的丸井听顿时来精神，臭屁地抹着鼻子道，“现在来的话还可以打八折唷，和泉真是太明智。”
“……前辈就是在吃东西和出风头方面特别在行。”切原海带嘟囔声，拧开瓶水就灌，被丸井报复性地猛拍后背，下子全喷出来，顿时咳嗽不止。
“切原翅膀长硬啊～”仁王摸着下巴，副“哥哥好欣慰”的表情，柳生默不作声地拍拍切原的肩示意他好自为之，桑原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真田似乎觉得很丢脸似的拉帽子：“……太松懈。”
“啊哈哈，大家还是老样子呢。”看到许久不见得些少年还是如此活蹦乱跳若菜不禁感到很欣慰，“接下来的时间，也请大家多指教。”
柳生抚下眼镜：“和泉是要来做采访吗？”
“嗯，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会考虑做特辑，目前的阶段则安排对于本次县大赛的回顾与总结，以及对正选们关于接下来打算的采访。”若菜面确认着手中的记事本面着，末对柳莲二下头，“详细情况和柳商量过，因为真田君要负责部长的职务比较忙碌，所以次的合作事项是交给柳来完成的……嗯，希望不会打搅到大家才好。”
“不错嘛，越来越有部长的架势。”
“那下面也请多指教，新闻部的部长大人！”
到底是有过些交情，大家的反应让若菜觉得很安心，也有些感慨。不过到底，大家其实都有在成长吧。
随后只要安排几个人去和他们私下约定时间进行采访取材就行。作为部长并不是要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而是要站在比所有人的高的角度观察指挥全局……是那个人教给自己的。
＊＊＊ ＊＊＊ ＊＊＊
“和泉。”
“啊，幸村君，终于找到！”因为在正午时分的太阳下跑动而脸色泛红的少抹把汗，小跑几步来到坐在树荫下的少年身边。
拥有海蓝色微卷头发的少年微微笑，合上手中直涂抹的速写本，示意少坐在他身边：“怎么，么急着找？”
“嗯，是关于采访的事情，真田君要听下的意见才好……而且全员采访的话，也有幸村君份呐。”若菜倒也不介意，很干脆地就屁股坐在草地上，反正是短裤也不用担心走光。
“啊，么来……是网球部和新闻部第二次的合作呢。”
“是啊，合作愉快，幸村部长～”若菜大方地对少年伸出手，对方也是很自然地握上，微微用力：“嗯，请多指教，和泉部长。”
“……”
见少在发愣，幸村轻轻侧头：“怎么，和泉？”
“啊，不是……没想到真的有么啊。”若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被新闻部之外的人叫作部长……啊，怎么呢，无论几次都觉得好没有真实感呐～”
闻言，幸村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什么呀，和泉真是喜欢妄自菲薄。”
“诶，不是啦！”
“和泉的话，也许不是非常聪明非常优秀的孩子，但也绝对不是废柴唷。”虽然是微笑着，幸村的语气里却充满笃定，那是让人想否认也不行的表情。
被如此真诚的目光所注视，若菜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啊啊，、知道啦，不就是！”
愉悦地注视着少慌张地表情，幸村笑道：“那么，在采访之前起散个步如何？虽然是医院，不过里环境不错。”
“嗯，没问题。”若菜着站起来，随后两人起并肩走在树林间狭窄的小道上。现在正是初夏，到处都充满着绿色植物的清香，强烈的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柔和地投射下来，在旁的少年身上投下斑驳的痕迹。
“好安静啊……”
“是呀，在种地方可以静下心来思考很多东西，很喜欢呢。”幸村面着，面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速写本。
“幸村君有什么烦恼么？如果可以的话，随时可以听抱怨！”
“不是那么回事——”
话间两人钻出小小的树林，正巧遇见个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散步的老人，老人见幸村，咧开缺少颗牙齿的嘴爽朗地打招呼：“好，也来散步么？”
“是啊，今感觉如何？”
“还是老样子……嘛，至少现在死也不会有遗憾，哈哈哈哈～”
寒暄几句后告别，忍耐多时的若菜终于可以向旁边的人发问：“那样的老人也是幸村君的朋友么……总觉得真是不起呢！”
“没有什么不起的。”幸村闭闭眼，笑容依旧，“只是住院太久，所以认识不少人。”
“诶……”
“有很多人住进来又走，也有很多人死去……有的时候不禁在想自己会是哪种。”
若菜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帘：“幸村君……”
“啊啊，没关系的。”发现少忽然低落的情绪，幸村反过来微笑着安慰道，“想太多也没有用，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调养好身体，但愿能够手术成功吧……假如不成功的话，那就等不成功再考虑吧。”
若菜睁大眼睛：“幸村君真是乐观啊，和之前完全不同呢。”
“那是因为多亏和泉唷～”
“什么呀，基本上没做什么，要多感谢真田君才是。”若菜正色道，而被突然提上来的气势所压倒，幸村单手掩面：“虽然么……可是真的很痛啊，没想到会有么痛。”
“诶，样来幸村君是第次被真田打啊。”若菜记得自己在网球部打杂的时候真田同学的铁拳制裁可是立海大网球部梦魇，当然挨打最多的还是切原海带就是。
幸村严肃地摇摇手指：“和泉不会明白的，那种让人眼冒金星生不如死的感觉绝对不会想再体会第二遍。”
在石子铺成的小道上边走边和其他的病人打招呼，意外好人缘的少年大概是觉得有些累，便招呼少起在花坛边坐下。
少明白他目前的状况还不能够太勉强，但至少看起来精神不错。
“来……幸村君下个月就要转院吧？”
“对，要转去之前住院的地方进行手术。日子差不多也就是下个月底。”幸村双手交叠，语气轻松地道，“对，在此之前有件事想要拜托。”
“嗯？”
“假如……假如，手术失败的话，请不要来看。”
“诶！？”
“和泉的话，会做到的吧？”
若菜沉默地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原来，真田的那拳确实让幸村重新振作，但是藏在心底的那个结始终没有谁能够为他解开。因为只要幸村还热爱网球日，就无法接受自己将来可能无法再触碰球拍的事实。
所以才不想让自己看到他丧家犬般的模样，因为他是立于王者立海顶之人，那份骄傲不允许别人用同情的眼光去玷污。
“只有个……不能答应。”少思考片刻坚定地回答道，如既往地直视着幸村的眼睛，“不论结果会怎么样，幸村君还是幸村君啊！”
“真是……”露出微微无奈表情的少年笑着叹口气，转开视线，却听身边的少继续道：“也曾经体会过失去重要之物的痛苦，但也就么过来。那个对于来已经是找不回来的东西，对于幸村君而言至少还是有可能寻回的，比幸运多啊。”
“大概吧。”少年轻轻扬起嘴角，笑容逐渐变得柔和，“所以啊，和泉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总是能做出意料外的反应呢。”
“哎嘿嘿～真难得有人么。”若菜从小提包里拿出问卷与纸笔，“那，现在开始采访吧？先完成份问卷，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来为解答。”
“好。”
转过头去认真答题的少年侧脸依旧很漂亮，因为比以前瘦，下巴也削尖些，却并不显得病弱，倒是让人感觉更英挺。
虽然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但是至少就样……注视着他，陪伴在他的身边就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样的想法，若菜吃惊之余不由得脸红起来。
（不定……喜欢上幸村君呢。）
＊＊＊ ＊＊＊ ＊＊＊
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以前经常光顾的蛋糕店，来前阵子直缺钱就很少来，也不知道多新品种没有。不过掂量下自己的钱包，若菜在心里默默流泪，果然还是只能买得起最便宜的蜂蜜蛋糕啊。
蛋糕店门面不大，木制的推门看上去有年头。若菜推开门进去，顿时股夹着些许奶香味的怡人甜味飘出来，深深吸口甜美的空气，抬头就看见陈列着精致西柜台前的熟悉身影。
“——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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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01
分别买蛋糕的两人很自然地同走出来，如同相识很久的朋友般。
“原来镜也喜欢家店的蛋糕啊。”小心地提着装蛋糕的盒子，若菜笑着先挑起话题。
而次意外沉默的镜则仿佛在思考什么似的，隔好会儿才开口：“嗯，因为家蛋糕店的蛋糕有怀念的味道。”
“诶？”若菜愣下，随即又笑起来，“真是的，镜老是听不懂的话呢～”
本来只是很普通的句话，对方却猛然站住脚步，若菜也不得不停住回头看：“……镜？”
“知道，们都希望消失吧。”镜狡黠地笑起来，语气轻松地仿佛只是在谈论明日的气，让若菜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消失什么的……”
“自己也清楚，现在的身份也好，身体也好，包括生命，都是虚伪的。”
安静的街道上只有蝉鸣声刺耳地响起，镜的声音仿佛给个因为炎热而浮躁的空间投入丝清凉的水流。若菜抿抿唇，笑得有些悲伤：“镜，也不希望样的吧？”
“是啊。”对方颔首，低下头微微叹息道，“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旁观，直都无法理解究竟为何要在里直徘徊……”
“镜上次选择的事情吧。”若菜小心地转移话题，“那么，如果是镜的话，会如何选择呢？”
“咦？”
“镜想改变的又是什么呢？”
海蓝色卷发的少忽然绽放出个奇异的笑容，空着的那只手出其不意地卡上若菜的脖颈，并渐渐收紧：“如果是样的话，也许会改变，但是……”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镜又次垂下头，“假如消失的话，大概也会跟着消失。”
“镜……”
“大概也待不太长时间吧，每次个夏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都会消失掉。”
从镜的话里，若菜捕捉到个关键字：“每次？”但是对方如既往地并没有回答，只是收敛起笑意用充满痛苦的眼神注视着若菜：“讨厌个夏——个，充满遗憾的夏。”
似乎有什么在少的心中不断鼓动着，敲打在心之窗上的迷惑之雨已经停止，从布满水纹的窗口已经可以渐渐看到模糊的真相。
＊＊＊ ＊＊＊ ＊＊＊
关东大赛随着暑假同到来，不仅是网球部，新闻部也随之忙碌起来。好在次比赛的进程目前也是如预料般顺利，巧的是幸村的手术日恰好和决赛是同，时间安排也差不多，也就是网球部的同伴们在当大概是没办法来医院陪伴自家部长做完手术。
“次的对手是青学，同样也是部长缺席的状态。”若菜去找幸村的时候听到从虚掩的门内传来柳莲二清冷的嗓音，接着是真田的声音：“哼，不管怎么，们立海都会堂堂正正赢给他们看。”
“次的对手不可小看，从他们在之前比赛的DATA来看，是兼有实力与运气的对手。”
“对不起，打搅～”面着面敲敲门走进去，若菜向里面的两个人打招呼：“柳，真田君，日安。”
“和泉。”真田转过头来，而柳则是对下头，算是招呼。
“啊，还有幸村君，今气色看起来不错嘛！”若菜笑着走到三人近前，“怎么来后都不话，莫非是在商量作战计划么？”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穿着浅绿色的睡衣，整个人比起之前清瘦很多，却不显憔悴。深海般色泽的眼中流动的是柔和与平稳的光华，倒是看起来很有“立海主将”的派头。而他此刻正吃吃地笑着道：“没有没有，只是随意聊而已，两个家伙的语气太严肃啦！”
“……幸村。”真田立刻不悦地皱眉头，见状若菜赶忙打圆场：“啊啦啦，对不起只是随意问问，请不要在意。”
“和泉。”沉默有会儿的柳莲二出声道，“没关系的，弦郎没有生气。”
“就是啊，和泉太紧张。”幸村还是笑容不减，又顺便向旁边的友人抛去个确认的眼神。
若菜眨眨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真不好意思……不过就是所谓‘人的友情’吧～啊啊，难得的机会让拍张照吧，标题就是立海三巨头的坚定友情如何？”
闻言幸村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和泉还真是……越来越有新闻部部长的样子的呢。”
少摆弄着相机，听到幸村的话后得意状挺挺胸：“因为本来就是新闻部部长嘛！”
“呵呵，那好吧，正好们也好久没合影过，对吧，弦郎，莲二？”部长都发话，另两个自然也不会反对，表情各异的三人在轻微的喀嚓声后定格成幅画面。若菜翻看着照好的相片，有些忍俊不禁地想，三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孩子居然能成为好朋友，真是很奇妙呢。
因为明就是决赛，真田和柳待会儿就告辞回去训练。立海虽然身为中学生网球界的王者，骄傲的同时也并没有看轻对手的实力，毕竟对方也是打进决赛的选手，在取得胜利之前都不能松懈。
留下的若菜与幸村边闲聊边在病房里东张西望，也许是因为暑假所以桌上不见教科书和参考书，植物图鉴、速写本和绘本就大大方方地放置在桌面上。
“那个绘本……是镜送的吧？”若菜犹豫下还是问道，已经是第四本，应该才发售没多久，居然就在里看到。
纤细的少年毫不犹豫地头，接着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来：“是的……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每次都些奇怪的话，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才好。”
若菜故意轻松地道：“什么呀，原来幸村君也有不擅长应付的人啊。”
“那是当然，就像每个人都会有弱样啊。”
“来，幸村君还在画画么？”看到绘本下面压着的的速写本，若菜脱口问道。还记得之前他拜托自己当模特那次的事情，明明无法自由控制笔端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少年瞥眼压在最下面的速写本，淡淡笑着：“啊，偶尔吧。虽然现在的状况是没有办法达到以前的水准，但是有想要留下的美好瞬间。”
“美好瞬间？”若菜反问句，晃晃手上小巧的相机，“那样的话照相机就可以吧，比画画简单方便多唷～”
“那可不样。”幸村轻轻摇头否认道，“相机记录下的只是事物的客观形态，想要留下的……是留存在记忆之中的，是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那些美好的东西。”
“所以才选择画画啊……总觉得很浪漫呢！真不愧是幸村君！”若菜双手握拳毫不吝啬地大声赞美道，而被夸奖的家伙只是个劲地笑：“没那么厉害，只是的偏执而已。”
“哈～相机君被鄙视唷。”若菜拍着自己手里的相机，装作叹气状，引得对面的少年笑意更深：“也不是不喜欢相机，总之，那和画画是不同的东西吧。”
“没错！新闻部的话，可是离不开相机君的！”
“对，明和泉是要去决赛现场采访吧？”幸村浅浅笑，轻巧地转移话题。
若菜用力头：“没错，那是新闻部的职责……啊，其实也想来给幸村君加油的呀。”
“嘛嘛，有份心就足够。”幸村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那么和泉就好好地看比赛吧，多拍些照片回来就好。”
“那是当然！”少摆出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抬腕看下时间，顿时惊呼，“糟，接下来部里还要开会的，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是个时候么！？”
幸村怔下，便开始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那还是快回去吧，不要让部员们久等。”
“嗯嗯，是啊！从东京赶回神奈川……啊啊，果然是要来不及。”若菜胡乱地将相机塞进包里，头也不抬地道，“抱歉，幸村君，先走。好好休息，下次再来看！”
“嗯。”幸村应句，看着少慌慌张张地拉开门准备冲出去，又出声叫住，“和泉！”
若菜扭头：“啊？”
少年的视线有片刻的游移，随后便立刻集中到若菜的身上：“从现在开始，称呼的时候，可以把‘君’去掉么？”
“咦？”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出个要求，若菜有些迷惑地歪歪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