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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儿子腹黑娘亲_1

_26 北藤(当代)
  “我倒是想先问一问,此次炼丹师大会的彩头一一蓝芯雪参是不是真品?倘若是真品,那么我必然全力以赴,倘若只是赝品,那我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去参加了。”
  慕晚晴徵愣了下,随即清爽地笑了起来:“原来云小姐是担心这个,您就放心吧,这株蓝芯雪参乃是我慕家的宝物,也是我爷爷珍藏多年的珍品。这一次若不是为了……,爷爷恐怕也不会舍得将它拿出来作为大赛的彩头。”
  慕晚晴欲言又止,神色之间有些许的疑虑。
  云溪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没有追问,这是他们慕家的家事,她也不方便窥探。总之确保蓝芯雪参是真的,这便足够了。
  与慕晚睛继续闲聊了一阵,待得宾客们来得差不多了,慕景晖这才停止了与两个孩子间的玩耍,正式主持此次的赏宝大会。
  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小脸都红扑扑,看着慕景晖在前边主持赏宝大会,两个人拍着小手时不时地为他鼓掌,看起来很是喜欢慕景晖。
  云溪笑看着两个小家伙,又往正在侃侃而谈的慕景晖身上瞄了几眼,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种刚正爽直的气息,谈吐得当,面面俱到,而且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很容易搏得人们的好感。看看这两个小家伙就知道了,这才多会儿的功大,就被慕景晖给收买了人心。幸而他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否则的话,她真的要为儿子担心了。
  这样的人物,才该是正派之中的楷模!只可惜,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只怀有一颗仁者之心是远远不够的,最终要靠的还是绝对的实力。
  慕景晖的一番精彩演讲结束后,赏宝大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前来参加宴席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几件各自得意的炼丹宝物,像是什么多年珍藏的罕见药材又珍贵的炼炉又高品质的丹药等等,当然了,最引人关注的也最为亮眼的非司徒家的幽骨翠焰莫属!
  云溪也被幽骨翠焰给吸引了过去,绿色的火焰,宛如来自地狱的幽火,充满了神秘感,原来这就是十大异火排行榜上位列第七的幽骨翠焰,但是感觉到它悠悠传递开来的热度,云溪就察觉出了它和火云海焰之间的差距。难怪幽骨翠焰的排名比火云海焰高了几名,按照现代物理学的原理来看,那火焰的沸点恐怕要比火云海焰高上十来度,沸点高的火焰才更加方便淬炼出品质高的丹药来。她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司徒英杰不知何时已回到了赏宝大会当中,看着她如此专心地观赏着幽骨翠焰,心底不由地生出了几分虚荣心。
  他悄然走近了云溪的身旁,扬声道:“这就是我们司徒家的宝贝,幽骨翠焰,我们司徒家的前辈们曾经用它炼制出无数上品的丹药,只要拥有了它,无论怎样高难度的丹药炼制都不将成为问题。”
  云溪瞄了他一眼,发现是刚才那个欠揍的二百五之后,压根懒得理会,她挪了几步,换一个角度继续观赏幽骨翠焰。谁知她刚一挪步,那二百五也跟着挪身过来,继续得意洋洋地侃侃而谈道:“这一次炼丹师大会,我们司徒家有了它,头魅的位置唾手可得,其他人若是想肖想那蓝芯雪参,简直就是妄想!”
  他此话一出,立即惹来无数非议的目光。就算司徒家的确有宝物助阵,但如此大言不惭,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原本还聚集着观看幽骨翠焰的客人轰然而散,纷纷观赏别的宝物去了。
  “也不过如此!”云溪冷笑了声,很是不屑的语气。
  司徒英杰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司徒家族?”
  云溪继续低低地冷笑:“幽骨翠焰的确是宝物不错,不过也得看落在何人的手中,倘若是落在一位高明的炼丹师手中,那么它便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大放异彩口倘若是落在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废物手里,那就跟烧饭的吹火没什么分别,顶多也就是拿来烧烧饭、抄抄菜,填饱一窝子废物的肚子罢了。”
  “你说什么?”司徒英杰脸色顿时黑了一圈,居然说他是废物,而且把司徒家的人也全部骂进去了。到底司徒家哪里得罪了她,她要如此折损司徒家的人?
  其他几名司徒家的人也怒了,她居然骂他们统统是一窝子的废物?这女人的胆子究竟长得有多肥,让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一道道的杀气霎时间向云溪聚拢包围过来,云溪不动如山,面色从容冷冽,就凭这几个人根本伤不了她。她的神识稍稍一扫,就将这几人的实力摸了个透,连墨玄之境都没有突破的几个废物,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倒是静立在一侧的城主慕景晖的实力,她无法探测到,可见此人的实力必定非凡。慕星城的禁武令是他下的,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坐视有武力殴斗的事在他的城主府里发生,所以她根本无须担心。
  “各位,今日乃是赏宝大会,大家的目光应该放在宝物鉴赏之上才是,和气为贵。”慕景晖终于开口,阻止了一场即将演变成殴斗的闹剧。
  司徒英杰眸光敛了敛,突然冷笑了起来:“这位姑娘巧舌如簧,想必带来的宝物也非同寻常,不如也拿出来让大伙儿评判一下,看看是姑娘的宝物出彩,还是我们司徒家的幽骨翠焰更胜一筹。”
  他早已观察到云溪压根就没有展示任何的宝物,现在故意如此说,就是要给她难堪。谁让她如此舌毒,毁他们司徒家的名声?
  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焦急,他们今日纯粹是来赏宝的,可没有准备任何的宝物,不知道云溪究竟要如何过这关。
  慕晚晴也看出来了,云溪根本没有准备什么宝物来展示,她的表哥刻意为难,的确有些过分了。
  “表哥,云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她是来赏宝的,可不是来比赛竞宝的”。
  司徒英杰可不理她的话,他现在是新账旧账加起来要跟云溪算个清楚:“今日来的大多都是高品阶的炼丹师,既然是炼丹师,那么必然是有炼丹绝活的。你若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来献丑,那就展示一下你的炼丹术,证明你有资格参加今日的赏宝大会。倘若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赏宝大会,那就请自行离开,我们司徒家并没有给你发邀请函!”言下之意,就是要将云溪一行人给逐出赏宝大会了。
  “你们分明是仗势欺人,我师父是何等人物,岂会在你们面前表演炼丹术?”蓝慕轩忍不住上前为云溪说话,“再说了,我们事先可不知道今日是什么赏宝大会,倘若知道的话,我师父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丹药来,都可以吓住你们。”
  “哟,这不是蓝家的大少爷吗?听说你们蓝家最近刚刚丢失了火云海焰,人也被暗杀了,难怪蓝家大少要改投师门,拜一个女子为师了,哈哈……”
  司徒家本就与蓝家有隙,现在寻到机会,还不好好地损蓝慕轩一顿?方才从云溪身上讨来的恶气,也一下子消了不少。
  司徒英杰这一笑,其余的人也跟着轰然大笑。的确,蓝家近来是够倒霎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听说那九长老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到处寻找火云海焰的下落。
  “你……”蓝慕轩脸色顿时变得涨红,再怎么说他也是蓝家人,对方如此贬损蓝家,他心中恼怒。
  “表哥,你未免太过分了!蓝公子好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如此羞辱他,岂不是打我的脸?”慕晚晴看不下去,挺身上前道。
  司徒英杰见她如此维护蓝慕轩,心头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表妹,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吧?谁都知道,他不过是蓝家的一个废物大少爷,又呆又蠢又懦弱,蓝家的人谁也不看好他,谁若是看上了他,便是瞎了眼。”
  “那表哥的意思,就是我瞎了眼了?”慕晚晴冷喝了一声,面色骤沉,紫色的玄气在她身周围暴涨,很快充盈了整个大堂。英气秀丽的脸庞也跟着蓦地亮起,青丝飞舞,自有一种英姿勃发的凛然气势。
  城主的妹妹居然是紫玄之境的高手,众人不由地惊叹,有些出乎意料。
  慕晚晴是真的怒了,心中早对这个表哥不满,平日里赖在城主府不肯离开不说,还反客为主,自作主张地举办了此次的赏宝大会,给城主府招来了不少的麻烦。更为可气的是,他对她邀请来的客人不止猥亵侮辱,还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徒英杰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怒目瞪向了她,厉声道:“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为了一个男人,跟我翻脸?”
  “是表哥你咄咄逼人在先,你对我的客人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别忘了,这里可是城主府,是我的家,你在这里不过是个外人。你休想在此喧宾夺主,将我和哥哥视作无物!”
  萦绕在慕晚晴周身的紫色玄气越涨越浓烈,她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了紫色的迷雾当中,如梦如幻,逼人的英气,竟然格外得动人心魄!
  原来一个女子的美并非在她的表象,由内而发的凛然气势,更能吸引人的心魄。
  蓝慕轩看着她如此维护自己,甚至不惜与自己的表哥翻脸,内心热潮翻涌。他上前几步,阻挡在了慕晚晴的跟前,头颅高高地昂起,冷冽的眸光也瞪向了司徒英杰:“你有什么不满的,就直接冲我来,跟慕小姐无关!”
  他的眼神蓦地一厉,一股比慕晚晴更为强劲凶悍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无形的玄气将整个大堂全部笼罩在了他的气势之中。好可怕的气势!就连近在他身后的慕晚晴也被他的气势生生地撼动,愣是将她身上的紫色玄气给压了下去,她不怒反喜。凭着她的感知,蓝慕轩的实力至少在墨玄三品以上,这样强大的实力,自然是不会在司徒家的人手底下吃亏的,她也就放心了。
  外人只知蓝家大少是药痴,整日里只知道埋首在炼丹房里炼丹,却不知他在玄阶造诣方面也是个天才,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迈入了墨玄之境。嗯当初云溪初次遇见他时,实力还远不如他,他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顽石,初看之下并没有几人会将它放在眼里,实则内里丰富精彩,只是未经雕琢,所以无法绽放出它真正应有的光华。
  充满自信的蓝慕轩,光芒四射,就连司徒家的几人也被深深地撼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他们心中最为不屑的呆子傻子。
  慕景晖微眯了下眼,目光在蓝慕轩的身上流连了片刻,唇角徵牵,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司徒英杰几人面面相觑,凭借他们的实力是完全不可能与他相匹敌的,除非……。
  “慕星城颁布了禁武令,莫非只对城主府以外才有效?”气氛陷入僵局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堂外传了进来。
  司徒英杰几人闻声,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兴奋起来,几人齐齐迎向了门外,分列两旁,对着从门外迈步而入的老者躬身迎候:“弟子拜见五长老!”
  “一群没用的废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居然闷声不吭,简直给我司徒家丢脸!”来人也是一身黄色的银袍,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刚一进门,就对着几名弟子破口大骂。他的脸色阴冷,一双鹰目泛着阴鸷的锐光,伴随着他举步进入大堂,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势也紧随而至。
  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敢随意大口喘气0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该有的气势。
  蓝慕轩的实力与之相比,无疑低了大大了一截。
  “噗!”蓝慕轩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居然是那五长老在暗地里暗算了他。
  云溪凝神留意着五长老的气息波动,待发现有异常,想要阻止时,可惜已经来不及了0蓝慕轩口吐鲜血,被震伤了经脉,她暗中传送出去的一股玄气也被震了回来,迫使她不得不倒退一步。
  好强大的实力!
  云溪眉心慢慢揪紧,这一次看来是真的踢到铁板了。她微眯起冷眸,心中沉思着,到底该如何对付这个老家……
  “蓝公子,你怎么样?”慕晚晴适时地上前扶住了蓝慕轩,清朗的面容上露出了忧色。
  “我没事。”蓝慕轩低头看向她扶着自己的一双手,心底顿时暖意流窜,身上的伤痛也没有什么感觉了0
  司徒英杰等人虽是挨了骂,心底却是无比舒畅,尤其是在见到蓝慕轩吐血后,不知有多痛快。
  “五长老骂得是,是弟子们太过无能,居然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司徒英杰趁机将锋芒重新调转,指着云溪的方向道,“五长老,方才就是这个女人贬损我司徒家的宝物,说幽骨翠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说幽骨翠焰落在弟子们的手中就如同烧饭的吹火,只能烧饭做菜,喂饱一窝子的废物!”
  司徒英杰冷笑涟涟,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识抬举,那就休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五长老脸色骤然下沉,阴鸷的目光射向了云溪冷冽的侧脸,带着愠怒的声音道:“这话真是你说的?”
  云溪的脸徵徵一侧,正对向他,眸光流转,低低地笑道:“是我说的,那又如何?”
  她居然不辩解?
  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她到底有什么倚仗,居然敢如此大胆,公然与司徒家的一位长老对抗?难道她真的不怕死?
  “是我说的,那又如何?”她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五长老自负自傲的内心,区区一个丫头,在面对他的时候,居然可以面不改色,而且还大言不惭,说那又如何?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一手捏死了她,不可饶恕!
  “五长老,您看,她分明就是藐视我司徒家,对我司徒家不敬。您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一番,千万不能轻易地饶了她。”
  五长老一直沉默不语,一双阴鸷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怒意在酝酿着,即将濒临爆发的边缘。
  云溪冷眸射向了司徒英杰,忽然扬声大笑了起来:“原来司徒家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搬弄是非,在下真是深深领教了。我之前的原话是,幽骨翠焰的确是宝物不错,不过也得看落在何人的手中,倘若是落在一位高明的炼丹师手中,那么它便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大放异彩。倘若是落在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废物手里,那就跟烧饭的吹火没什么分别,顶多也就是拿来烧烧饭、抄抄菜,填饱一窝子废物的肚子罢了0”
  “试问,我这一番话当中可有任何诋毁你们司徒家的言辞?你们若是硬要对号入座,认为自己就是夸夸其谈的废物,那我也没有办法。”云溪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以为司徒家族以炼丹术闻名傲天大陆,排名在十大家族第五位,想必司徒家族当中高明的炼丹师比比皆是。我之前的那一番话,本是要夸赞你们司徒家的,因为在我看来诺大的一个家族里,高明的炼丹师应当是随处可见的,可谁知就是有人要自贬身份,认为自己是废物,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还可以如此颠倒是非,他们真是服了!损人的话是她说的,夸人的话也是她说的,她还能再颠倒是非些么?
  五长老的脸色依旧是阴沉沉的,不过她的话也在理,谁让那几个弟子自己对号入座,将自己看做了是废物呢?可是再一想,她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诡辞狡辩,是是非非还不是她一个人一张嘴说了算?
  五长老的脸色依旧是阴沉沉的,不过她的话也在理,谁让那几个弟子自己对号入座,将自己看做了是废物呢?可是再一想,她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诡辞狡辩,是是非非还不是她一个人一张嘴说了算?
  司徒英杰等人气得不轻,正想反驳她,却听她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司徒家的幽骨翠焰不过如此,其实并非有意谪贬它,而是觉得它的功效无法发挥到极致,觉得可惜罢了。”
  五长老阴沉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沉声道:“此话何意?”
  云溪负手,优雅地踱步至幽骨翠焰的跟前,慢条斯理地说道:“众所周知,火种的优异,除了其自身的火源品质,最重要的因素便是火种的火焰纯度。幽骨翠焰的火源品质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改变,唯一能够改进和加强的便是其火焰的纯度,一旦火焰纯度改善了,那么它的功效便能到达一个更高的境界,或许还能超越排行在它前一位的异火火种……。”
  “你有办法可以加强火焰的纯度?”五长老半信半疑,冷眸不住地扫视着她,想要从她从容不迫的面容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确很有理,幽骨翠焰的确是火种之中的佳吕但在异火排行榜上始终只有第七名,就证明它本身还是有缺陷的。几九炼丹只人都通晓火焰纯度对于炼丹的火势掌控的重要性,而幽骨翠焰在燃烧时,只有最靠近中心的火种才是最为纯正的幽绿色,边缘处却带着很多夹杂在绿色和黄色之间的杂色,甚至在最外围的一圈,火焰的颜色直接就是纯黄色。
  家族里很多的炼丹高手在使用幽骨翠焰时,就发现了类似的问题,只不过相较于其他的火种来说,它已经是非常有异无可挑剔了,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要去进一步地改进它。现在听到眼前的女子侃侃而谈,好似极有把握的样子,他的心神也开始微徵动摇了。倘若真的能得到改进火焰的方法,那么对他来说,便是为司徒家族挣得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嗯着,他等待云溪回复的心情又急切了几分。
  “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怕五长老担心我会损毁了幽骨翠焰,不敢让我尝试。”
  五长老昂首冷哼道:“有什么不敢的?幽骨翠焰岂是那么容易被损毁的?更何况幽骨翠焰乃是具有灵性的,倘若你想摧毁它,就极有可能受到它的反噬之力,到时候遭殃的恐怕是你自己。”
  “那就好!倘若我真的做到了,改进了幽骨翠焰的功力一一一”云溪故意欲言又止。
  “倘若云小姐真的做到了,那么老夫不但不计前嫌,还愿意拿今日现场展示的所有宝物作为馈赠。”五长老的阴鸷的眼底满是算计的精光,区区寻常的宝物,又如何能与幽骨翠焰相比?
  “五长老,万万不可啊!”司徒英杰急了,想要阻止他。
  五长老抬手,反过来阻止了他的继续进言,语调一厉,道:“倘若你做不到,那么也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云溪的身后,在那里,云小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云溪的身旁。
  云溪眉心一动,顺着他阴冷的目光,稍一转首,便看到了悄然来到自己身侧的儿子。她眉头紧拧了下,这个老家伙果然心机深沉,而且洞悉力敏锐,居然一眼就识破了小墨跟她之间的关系,想要拿他来威胁她。
  好,很好!
  咱们走着瞧!
  云溪屈身,看向了纠着小眉头颇为担忧的云小墨,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柔声道:“小墨别担心,相信娘亲,你就等着娘亲将所有的宝物全部赚回来吧。”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和肃然:“嗯,小墨以后都不跟娘亲闹别扭了,小墨永远都相信娘亲的话。”
  云溪冲着他温柔地一笑,随后转首望向了慕景晖,秀眉轻抬:“慕城主,麻烦你帮我照看小墨。”
  慕景晖毫不犹豫地领了领首,伸手将云小墨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双沉凝的皓眸平静地看着她,好似对她充满了信心。
  “哥哥……。”慕晚睛有些不放心。
  暮景晖抬了抬手,目光直视着云溪的方向,朗声道:“云小姐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不如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奇迹诞生的时刻。”
  奇迹诞生?云溪冲着他浅浅地勾唇,他居然比她还要相信她能成功,究竟是他有识人之明,还是他胜券在握,想要通过她来打压司徒家的气焰?
  这一笑,仿若轻云蔽月,慕景晖平静的眸子忽地荡起了一层波纹,转眼即逝。
  “开始之前,我需要一些必备之物!”
  云溪利落地扎起了自己的衣袖,开始做准备。垂眸间,一抹精光划过了她的眼底。
  老匹夫,敢拿儿子威胁她?她会让他知道打她最为珍视的人的主意,该有怎样的下场!
  再次抬眸时,她轻颜淡然,悉心地细数着所需之物,一边戴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炼丹时常用的黑色手套。
  五长老听着她口中所报的物品种类和数量,立即命人当场誊写,以免错漏了什么重要的步骤或药材,他亲自监督弟子誊写。
  整个大堂所有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将云溪团团地围住,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屏息观看她的演示。
  云溪采用的乃是物质的蒸馏提纯之法,问慕景晖讨来了不少的瓶瓶罐罐,勉强制成了一整套最为简易的蒸馏仪器。繁复的过程,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尤其是五长老,一边教弟子誊写,一边焦急地观看整个过程,恨不得云溪的速度放慢再放慢。
  观看的炼丹师们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她可以毫无避忌地在众人跟前演示,不怕别人偷师,因为这一系列的过程太过复杂,他们就算想学也未必学的来。
  “等一下,你刚洲说放完磷粉之后,放硫黄?这两者不都是易燃之物吗?”五长老半路打断了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错,它们的确都是易燃之物,可是只要比例调配得当,便有特殊的功效。”云溪娓娓道来,不疾不徐,颇有些神秘的意味,唬得众人不得不信。既然是秘方,那么必定有其独特之处,或许就是因为平常人不敢用的易燃之物,才是改良火种纯度的良方。众人皆在心底默默地记下,即便没有幽骨翠焰这等珍奇的宝物,同样的方法用在其他的火种改良上,想必也是同样的功效。
  五长老心中仍然存有疑惑,脚下不由自主地退开了几步,他是爱惜生命之人,倘若真要出意外,首当其冲的也是云溪,所以他没有再多问,只管继续记录和观看。
  众人见五长老后退了几步,也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将围观的包围圈在无形之中扩大的一倍。
  云溪一边调配着配方,一边用余光轻扫着众人的反应,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微扬。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配方终于调配完毕。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那些一心关注着云溪每一步的操作步骤的炼丹师们来说,只觉得一个时辰过得太快,很多精细的步骤他们还来不及记下,云溪就已经过渡到下一个步骤了,真希望时间能停下来,好让他们能够细细地将每一个操作步骤记仔细了。
  而对于龙千辰、云小墨和端木静这三个对炼丹丝毫不感兴趣的人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是太漫长了,正在大家专心致志地关注着演示的时候,三人随意找了三把凳子,坐在上头打起了瞌睡。
  慕景晖随时随地都在留意着三人的动向,以免有人暗中出手偷袭,他应下了要看好她的儿子,他便决不食言。看到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恬静睡颜,他粗犷豪放的俊脸上多了几分格外的柔情。
  在关注三人的同时,他的神识也不动声色地牢牢控制着整个大堂以及大堂周围,他的眉心蓦地耸动了下,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了大堂侧门处的屏风后,他的神识捕捉到了两名高手的藏身之所。他的眸光徵敛,未顷,眉宇逐渐松弛,棱角分明的唇角扯出了一抹释然的笑。
  慕景晖随即将目光重新调回了正在作演示的云溪身上,她的面色平静,每一个步骤都做到井然有序,从容不迫,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流畅,毫不拖泥带水,堪称艺术。她专注的神色,有一种特别的知性美,冷静、睿智,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与之前或咄咄逼人或冷言讥讽的她迥然不同0这样的女子倒是罕见!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男子俘获了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
  慕景晖自嘲地轻笑了声,他想这些做什么?他身负重任,怎能将心思放在这些微乎其微的儿女私情上?再说,对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他何苦再无端端生出妄念?
  这边,众人看着从细管里滴答落下的极其细徵的墨色液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得惊奇。就这么一点点的液体,真的能改良火种的纯度吗?
  云溪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只有三分之一杯盏的墨色液滴,在别人不可视的角度,她戴着手套的食指看似不经意间蘸了下墨色的液滴,留下一层薄薄的轻粉口她不动声色,执杯的手轻晃了下,便将这一层薄薄的轻粉融入了墨色液滴之中。
  “各位,请看仔细了,我下面就要将这些液滴滴入少许至幽骨翠焰当中,大家注意观察火焰的颜色……”
  众人一听,连忙精神大振,轰地一声齐齐往里冲了几步。
  两三个人一齐迈步的声音或许没什么,然而数十人同时迈步造成的共振现象,险些将云溪好不容易装接起来的简易蒸馏提纯系统给震倒,瓶瓶罐罐的撞击声,也将所有人的脚步止住。
  “大家都别动!”五长老厉喝了声,两眼紧张地看着那一道装置,它摇摇晃晃、好似只要再稍稍一碰就会立即散架。
  众人也一个个紧张地看着那个装置,谁也不敢再随意往前迈进一步,那可是宝贝啊,一旦试验成功了,这一套装置必然成为众人争夺的宝物,谁也不敢破坏了它。
  这场面发生得太突然,也太滑稽,云溪执杯的手忍不住抖动了下,暗暗憋住了笑。
  这些人一定不会想到,她方才故弄玄虚作了一个多时辰的演示,不过是掩人耳目,糊弄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炼丹师们0她所提炼的不过是普通的燃料添加剂,而真正关键之物却是那一层藏在她手套之中的薄粉。
  “谁再乱动,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五长老再次厉喝了声,冲着众人冷眉横扫了一圈,以示警戒。
  方才看了一遍她的操作,他压根就没全部记全,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将她留下来的这套装置好好地保存,那么以后他自己操作的时候,直接用它便可以了。
  现在他看着这套装置的神色就好似老狼护着狼崽的眼神,谁若是敢毁了它,或是敢争夺它,他必定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然而,真正的效果如何,还是得看了最后的结果才知道。
  当五长老转首看向云溪时,那神色也跟着变得温和了许多:“云小姐,咱们快点试试效果吧。”他满脸的期待,单是云溪方才露的这一手玄妙深奥的程序,他对她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
  云溪轻瞥了他一眼,俯首低眉,将所有玲珑狡黠的心思全部藏在了美眸之下。她左手执杯,右手执一跟竹制的细管,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火种的最根部徐徐地滴入墨液。
  众人屏息,撑大了眼皮观望着簇簇跳跃的火焰。
  瞌睡中的龙千辰三人也被方才五长老的两声厉喝给惊醒,揉着睡眼,也凑过来观看。
  屏风后,两道身影也有了晃动的迹象。
  “呲、此又呲……。”
  幽绿的火焰越跳越高,绿色的火焰变得更加幽深,呈散状的火焰形体也逐渐向里聚拢,凝聚成类似清晰的椭圆锥形状。通体的绿色火焰,越燃越旺,像是一把烈火烧过每个炼丹师的心里,将他们心中的欲望越烧越浓烈!
  哗一一
  一阵叹息声此起彼伏,大部分的人都难以置信地擦亮了自己的眼睛细看,如此完美的火焰形状和纯粹的火焰颜色,他们都是头一回见到,这简直就是每一个炼丹师梦寐以求之物。
  “好、很好、太好了!”五长老揉搓着手掌心,惊喜得不能自己。
  她居然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幽骨翠焰的火焰堪称完美!
  “快,快将药材取来,老夫要炼制一枚前所未有的高品质的玉真丹!”五长老兴奋地欢叫了声,捋着衣袖,跃跃欲试。此刻的五长老好比是突发灵感的琴师,趁着灵光一闪的刹那,便迫不及待要谱下流芳干古的名曲,他迫不及待。
  司徒英杰几人好不容易从方才的震撼和呆愣中醒过神来,连忙应声去准备五长老所需要的炼制小还丹的药材。玉真丹啊,那可是多少江湖人士眼馋之物?五长老也只有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炼制一两枚玉真丹,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卖,可是价值连城。
  弟子们一个个用颇为崇拜而自豪的目光,仰望着五长老,将他视作了心目中的偶像0
  其余的炼丹师们也一个个用炙热的目光继续观看他炼制玉真丹,对于大部分的炼丹师来说,哪怕他们的炼丹等级达到了四级,也未必就能炼制出玉、真丹这类稀罕的丹药来。如此珍贵的临摹学习的机会,他们怎么肯错过?
  “玉真丹?”慕晚晴心中冷笑了声,司徒家的长老也不过如此,区区一枚玉真丹就能让他如此兴奋激动,人家蓝公子只用明火也照样炼制出了品质极高的玉真丹,由此可见炼丹之术孰胜孰劣。
  云溪也跟着在心底鄙视了五长老一把,现在幽骨翠焰的火焰正是达到最佳效果的时候,他不趁机炼制一些高等货色的丹药,却偏偏选择这么次等的丹药来炼制,简直就是种奢侈的浪费,枉费她还浪费了那么些珍贵的秘方。
  她却不知五长老并不在司徒家族当中炼丹的高手之列,他顶多也就是带着司徒家的弟子们来保镖护航来了,他的玄功远胜于他的炼丹术,所以对他来说,玉真丹已经是他最为极限的拿手好戏了。
  “五长老,我已经成功做到了,那么这些宝物?”
  五长老这时候一心全扑在了炼制玉真丹上,哪里有功夫搭理她,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拿去、拿去,凡是大堂里所有的宝物,你统统拿去!”
  “可是这里有些宝物好像不是司徒家的……。”云溪摸着下巴,对于其他的宝物也极为眼馋。
  五长老很不耐烦道:“老夫作主,你统统拿去,谁敢不服,尽管来找老夫便是。”
  他一言激起了众怒,他们的宝物凭什么由他作主?可是谁让人家实力强横呢?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溪一家子的人将宝物全部收入囊中。
  “慕城主,麻烦准备一辆马车,再准备几个麻袋……,若是方便的话,麻烦替我们全部打包一下。”
  慕景晖那么个粗犷豪放的男子,嘴角也忍不住抖动了下。
  她真是狠啊,居然将整个大堂的宝物全部搜罗一空,好像今日的赏宝大会就是为她准备的一般,别人来参加晚宴是来展示宝物来了,而她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她也很不客气,直接将他这个城主当作了店小二,吃不了的,打包带走‘
  想着,慕景晖清朗的笑声不自觉地从唇边逸了出来,这一笑,豪放粗犷之中带着几分野性之美。
  云溪对上他的笑颜,不由地呆了一呆,随即又转头开始支使起两个小的来了,人尽其用,从来都是她奉行的宗旨,小的也不能错漏。
  “小墨、小静,你们两个一人拎一小包,千万别拉下了东西,这些可都是宝贝。”
  “嗯,小墨知道了!”云小墨好似接到了无比光荣的任务,连忙扛起了一包足可以和他的身高相比拟的布袋,嘿咻嘿咻地往前走,没办法,这就是其中所谓的小包了。
  他又极为绅士地从端木静的手里取过另外一包,一边一个扛在了小小的肩头上,还不忘回头对端木静说道:“小静,这两包太沉了,我一个人扛就行。你把那只炼丹炉抓住,然后搭着我的肩走,我们就能一次搬很多东西了。”
  “哦!”端木静可爱地点了点头,遵从他的话,一只小手抓住了炼丹炉的一个边缘,另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随着云小墨一点点迈动步子,炼丹炉也跟着挪动了小小的距离。
  这个炼丹炉已经是所有展示的炼丹炉当中最小的一个,可是仍然高过他们半个身高,又是金属打造,重量不菲。
  小白看着两人搬得费力,也跟着跑到了炼丹炉的一个腿边,蹭着圆圆的身体不断地往前拱。
  小墨墨,加油啊!
  两人一宠再加两包宝物一个炼丹炉,费力地嘿咻嘿咻往前走,这壮观的一幕,看得慕景晖兄妹俩目瞪口呆。
  这娘亲也未免太狠心了吧?居然这样奴役两个小不点的孩子?
  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也看得很是心疼,只可惜,他们二人的身上也是背负了超负荷的宝物,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帮两个小的?
  万恶的云溪,彻底将他们当作免费的苦力了!
  慕景晖兄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招来不少下人帮着他们搬运宝物。
  至于司徒家的人和其他的炼丹师,全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五长老炼制玉、真丹的过程中,损失些宝物也算了,可干万不能错过了现场学习玉真丹炼制的好机会。
  屏风后的两个人影一闪,像是两道风迅速地消失在了大堂,待两人再次现身时,却走出现在了城主府门口不远处的墙角。
  府门口,云溪正指挥着所有能派上用场之人,陆续将宝物装载上了马车。两个小的加上一只兽宠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蹲在了一颗柳树下,休息加乘凉。
  “小墨哥哥,云姨要这么多的宝物做什么?客栈里边好像放不下这么多东西吧?”端木静托着可爱的小脸盘,疑惑地问道。
  云小墨摊了摊手,老成的语气道:“没办法,娘亲就是爱占小便宜,占得越多,她就越兴奋,你要慢慢习惯!”
  端木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云小墨轻叹了声,又加了句:“女人就是爱贪小便宜,小静以后可千万不要学我娘亲。”
  端木静再次点了点头,小墨哥哥那么聪明,听他的,一定没错!
  小白蹲坐在两人的中间,也跟着不住地点头,小墨墨真是金玉良言,学谁也千万不能学女魔头的坏习惯!
卷二:傲天大陆篇:我们是一家人 V35 不好意思,借你发泄一下!
  墙角处,蓝衣男子正陪着一名老者远远地观望。
  “慕老,如何?据我观察,此女对于炼丹术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天赋,她的徒弟可以单凭明火就炼制出品质高等的玉真丹,想必她的身上有着炼制玉真丹的特殊配方。当我试探地将九转太极丹不完整的配方送入她手中时,她的神色很怪异,让我感觉她好像看过这个配方,而且对此了然于胸。她现在积极地备战,想要得到蓝芯雪参,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老者略带疲态,不修边幅,唯有一双迥然有神的双目格外晶亮,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溪的方向,凝重地颔首道:“没错,她方才露的那一手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极具天赋的炼丹师,或许你兄长的性命就全掌握在此女的手中。”
  “蓝芯雪参本就是炼制九转太极丹其中一味特殊的药材,我故意将它从配方中抹去,为的就是想通过蓝芯雪参来引出九转太极丹真正的配方,机会虽然渺茫,但是为了救寒日的性命,我们也只能放手一搏。只可惜,那赫连紫风不知为何却从中破坏,居然扬言,谁能得到蓝芯雪参并且转赠于他,他便给予好处。如此一来,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人一下子暴涨了十数倍,我们便不好分辨他们的初衷了。”老者轻叹。
  蓝衣男子安慰道:“慕老也不必太悲观,是龙是凤,只要擦亮眼睛,同样可以清晰地分瓣。而且我断定,这位云小姐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的希望寄托所在。”
  “不错!老夫研究九转太极丹的配方多年,总觉得其中除了蓝芯雪参,还少了一味很重要的药材,倘若能从她那里得知这最后一味药材,或许老夫就能炼制出九转太极丹,救活寒日了。”
  “大哥他心地仁善,不该有此孽报,他一定会没事的.”一抹轻愁染上了眉梢,蓝衣男子虽然心中也有顾虑,然还是自我地安慰,同时也安抚慕老的爱徒之心。
  “在此期间,慕老也须小心防范您的对手,他们以黑莲火焰喜欢吞噬异火火种的特性,伤了我大哥,也可能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其他人,倘若他们此次也派人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您可得小心堤防才是。”
  “黑莲火焰在十大异火排行榜中位列第四,极具妖性,倘若无法找到异火排行榜前三位的火种与之抗衡,我们恐怕都没有胜算的可能性。”慕老紧锁的眉宇又加深了一重,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飘向了云溪的侧影,轻叹道,“希望能有奇迹能发生在此女的身上,只要她能救活寒日,老夫愿意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夜寒星也跟着深深地一叹,忽然间很是羡慕大哥夜寒日,他离开了家族,放弃了家族继承权,跟随他师父游历傲天大陆,可是他并没有失去太多,反而得到了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师徒感情,就连他都忍不住羡慕。
  云溪一行人带着满载而归的宝物回到了入住的酒楼,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身天蓝色长衫,迎风而立、风姿绰约的夜寒星等候在了酒楼门口。
  “回来了?”他清雅的嗓音,十分悦耳。
  云溪率先跳下了马车,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就直接使唤起他来:“快找些人来,帮忙卸载货物!对了,如果可能的话,麻烦将整个酒楼包下半个月,我怕有人打我货物的主意,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妥当。”
  她只说货物,却不说宝物,其实也怕他打宝物的主意,可惜她的功力还是低了一层,没有察觉到人家早就洞悉了一切。
  夜寒星二话不说,朝着身后击了三下掌,便有十来名酒楼的伙计陆续出门,前来为他们卸载宝物。
  “放心吧,我已经将整个酒楼买下,以后这里就我们几人居住。”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同居?”云溪嫌弃的眼神瞥着他,很希望他能自动自觉地搬出去,因为她对他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实在无法放心。
  夜寒星无奈地摇头,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云小姐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觊觎你们的宝物,现如今慕星城内客栈的空房间奇缺,你若是让我搬出去住,我恐怕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
  信你才怪!
  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将整个慕星城最为豪华奢侈的酒楼买下,她就不信他离开了酒楼,会找不到居住之所。
  云溪冲他丢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继续指挥着众人小心搬运宝物。
  “小轩子,你尽快将所有的宝物分门别类整理一下,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全部拿去宝药行寄卖,有用的药材和丹药都小心收起来,日后我们师徒炼丹少不了这些东西。”
  “好的,师父,我连夜就把它们整理出来。”
  “嗯。”云溪很满意徒弟的认真处事态度,于是就做了甩手掌柜,领着两个孩子歇息去了。
  睡到半夜,云溪只觉得身体内升腾起一股热流,到处流窜,将她浑身上下的血液灼烧得厉害,像是休眠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她蓦地惊醒,眸子在黑夜之中喷出了两道火焰,格外耀目。
  不会吧,她该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晋升了吧?
  只是为何这一次晋升的状况跟从前都不相同?
  倘若不把体内的这些热量喷发出来,她怕自己还没有晋升,就已经被这些热量给灼烧蒸发了。
  好像找个人来发泄一下啊……
  云溪粗喘着气,身体火烧火燎的,突然冲出了房间,四下里寻找。赶紧来个人吧,她需要彻底发泄!
  可惜,此刻已经夜深人静,整个酒楼又被夜寒星给买下了,打发了不少的伙计,就连守夜的伙计也找不到,莫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云溪仰天长叹了声,耳边突然听到了些许的响动,她眼睛一亮,好像是从独孤谋的房里传出来的。
  对了,今晚说好了,要让他给出最后的答复的。
  没有多想,她直接冲进了独孤谋的房间。
  独孤谋被困了两天,正想尽办法逃脱。趁着夜深人静,他艰难地从床上挪身到了地下,寻着他的宝剑,他想离开。奈何身上的毒未解,浑身乏力,他好不容易以剑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他心中一惊,正要拔剑相向,结果来人一进门就冲了上来,将他整个人给扛到了背上,又急冲冲地朝着房门外奔去。
  “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借你发泄一下!”
  独孤谋手中的剑哐啷落地,吓得不轻,她想要干什么?
  折磨他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想要可恶,这可是他的第一次!
  黑色的幕布下,独孤谋的脸涨得通红,心中忐忑万分,怎么办?倘若她真的要对自己用强,而他现在又无力抵挡,他究竟该怎么办?
  独孤谋的一颗心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想她用毒逼迫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畏惧,可是现在关系到他的第一次,他又是紧张又是不安。
  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了让他签下那极为不平等的契约,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签一一”再三衡量之下,他还是决定暂时答应她签下契约,先躲过这一劫再说。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折磨人的本事真的层出不穷。先是设计下毒,再是找两个孩子来折磨他,现在居然亲自出马,想要夺走他的第一次,她还能更加无耻点不?
  “签什么签?我现在很急,没时间跟你愣神……”云溪轻身一纵,扛着他疾步奔行,很快夺门而出,狂奔在空无人迹的大街,跃入了月色之中。她的动静太大,将龙千辰、蓝慕轩和夜寒星等人都给惊醒了。
  尤其是她的那两句,“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借你发泄一下!”和“签什么签?我现在很急,没时间跟你啰嗦……。”落入三人的耳中,引得三人不由地浮想联翩。
  “师父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蓝慕轩还在忙碌着整理宝物,从房间内探出了一颗头,一脸的懵懂和诧异。
  龙千辰也跟着探出了一颗头,突出一双眼睛,惊呼道:“大嫂她想干什么?难道想红杏出墙,做出对不起我大哥的事来?不行,我得去阻止她!”龙千辰二话不说,随手取了件外套,连忙施展轻功,追赶了上去。
  夜寒星慵懒的身姿斜倚在房门口,凤目徵挑着,喃喃自语道:“这个女人的嗜好……还真是奇特!”
  他紧跟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早知道,或许美男计更加奏效……”
  这时候,云小墨刚好也从房门内探出了一颗小脑袋,揉着睡眼,迷糊的声音道:“谁敢打我娘亲的主意,小心我爹爹揍他!”
  月夜下,一个纤瘦的人影扛着一人,在大街上狂奔。
  打更的大叔看着一抹人影像疾风一般自身边擦身而过,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甩了甩头,继续打着更往前走,不多时,迎面又奔来了一个人影,口中还不住叫喊着:“大嫂,你冷静一点!干万不要红杏出墙啊!”
  又是一阵疾风般吹过,打更的大叔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叔子追着自己的大嫂在夜里狂奔,还口口声声地嚷着千万不要红杏出墙啊……这世道,世风日下啊!
  打更的大叔哀叹了声,不住地摇头。不行,他一定要去城主府跟城主报备一下,慕星城内绝不容许如此伤风败德的事情发生。
  想着,打更的大叔也顾不上打更了,拔腿往城主府跑去。他一定要请城主去阻止这伴丑闻的发生,还慕星城一个朗朗乾坤!
  龙千辰追着前边的人出了城门,直至追到了城外三里地的林子里。远远地,一声声怪异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闷哼声,又像是殴斗声,也有喘息声……。
  龙千辰停下了脚步,心中一片焦急,该死的,战况要不要这么激烈?
  怎么办?
  大哥的绿帽子算是戴定了。
  他没有替大哥看好他的女人,以后见着大哥,该怎么向大哥交待?
  大哥,我对不住你一一
  龙千辰一阵懊恼,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断他们的好事。这时候,突然一记大喝惊起,林子里蓦地刮起了一阵无源之风,狂风呼啸,吹得整个林子飞砂走石,瑟瑟作响。
  “发泄完之后,真爽啊!痛快!”
  林子里一个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满足的叹息。
  龙千辰胸中顿时烧起了怒火,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她不但不觉得羞愧,还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他真是错看她了!
  “云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替我大哥好好得教训你一一”龙千辰提剑冲进了林子,待见到云溪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的脚步急刹,讶异地打量起案发现场来。
  只见云溪衣衫整齐,正摩拳擦掌地做着扩胸运动,而他的想象中的“奸夫”此刻正奄奄一息地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嘴里不住地重复着一个宇:“签、签、签……”
  “呃?”龙千辰顿时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云溪回首相顾,一双格外闪亮晶莹的眼睛朝着他的方向瞥了过来,她继续摩拳擦掌,唇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千辰,你来得正好!我还没有发泄够呢,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龙千辰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顿时领悟过来,拔腿就往外跑:“大嫂,看在大哥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身子骨弱,吃不消的一一”
  可惜,待他求饶时,已经晚了。
  刚刚晋升墨玄六品的云溪,此刻身体内充满了力量,就想着通过某个途径尽情发泄。独孤谋中了毒,行动不便,远远不能满足她发泄暴力的欲望。龙千辰这时候主动送上门来,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整个林子里顿时惊喊连连,凄厉的声音,不知吓走了多少夜里出没的飞禽走兽。
  天亮时分,慕景晖在打更大叔的指引下,来到了城门口。
  打更大叔第二十次向城主形容他昨夜所见的景象,绘声绘色:“城主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真的看到一个女子和奸夫两人往城门方向跑了,那女子长得奇丑无比,跟母夜叉一般,那奸夫也是长得像黑白无常,可怕得紧。他们二人居然无视世俗的礼法,半夜里私奔出城,小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慕景晖淡淡地环视着城门内外,面色沉静,也没有打断打更大叔的自说自话。倒是跟随在慕景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窃笑起来。
  一个母夜叉,一个黑白无常,倒是很般配的一对。
  这位打更的大叔,莫不是打更的时候睡着了,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噩梦了吧?
  也就是城主为人和善,不愿意责备,若是换作他人,半夜被人叫醒不说,还要听他诉说一个这么离奇古怪的故事,不把他轰出府去,就算是客气的了。
  打更的大叔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追着他们,大声地高喊着‘大嫂,你不能丢下我大哥,我大哥他快要死了,你不能扔下他红杏出墙啊’……”
  随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不得不说,打更大叔的想象力极为丰富。
  打更大叔回头轻瞪了他一眼,执拗地坚持道:“城主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真,绝无虚假,您一定要相信小人。”
  慕景晖心想或许真有那么几人昨天夜里在大街上奔跑,却不相信真有他说的这么离奇之事,他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也没有要反驳或者责怪的意思。他轻笑着,目光偏移,恰好看到城门外的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
  他眼神一闪,很快认出了对方。
  云溪这时候也刚刚回城,她一手一个,拖着两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男人,正往城门的方向而来。
  远远地,也看到了城门口的慕景晖,她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慕城主,早啊!”
  她的右手一松,龙千辰整个儿摔在了地上,呜咽着痛吟:“大嫂,你能不能轻点?我的身子骨都快被你给整得散架了……”
  云溪回头轻啐了他一口:“真没用!才来几回啊,你就受不住了,还是独孤谋比较厉害,来了这么多回,他都没有吭一声。”
  他自然不能吭声了,因为他早就被你打得昏过去了!龙千辰在心底愤愤不平。
  叔嫂两个的对话,落在了城门口的三人耳中,三人彻底处于石化中。
  未几,打更的大叔惊呼了起来:“啊,就、就是他们!想不到她最后还是得逞了,居然把自己的小叔子也给祸害了,世风日下啊!”
  慕景晖清朗的面孔也僵了一小会儿,不得不说,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太暧昧了,不得不引人浮想联翩,然而再细看龙千辰和独孤谋二人的状况,他自然不会再将话题往那方面歪想了。
  他上前几步道:“两位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伤得很重。”
  云溪甩甩头,无所谓地回道:“没事!男人嘛,就该经常摔打摔打!”
  龙千辰颤着声,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衣角:“大嫂,我可是你嫡亲的小叔子……”。
  慕景晖身后的随从看着他如此可怜的神色,也不由地生出了同情心,他这位大嫂可真是够凶猛了,红杏出墙也出得如此理直气壮又惊天动地。他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那一幅幅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一边摇头叹息,
  这时候,云溪突然回首,给了龙千辰一个安心的眼神,认真的口吻道:“别怕,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随从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地。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城东的一处宅院,三条人影前赴后继,身形敏捷地荡进宅子的院墙。
  这处宅院,正是司徒家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几人落脚之地。
  东厢别院的一间厢房中,烛火点得通明,盈盈烁烁的烛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将房间里一抹中等身材中等身高的身影投射在了窗户纸上。
  厢房外,有两名弟子看守着,听到有火焰的呲啡声自房间内传出,两人不由地窃窃私语。
  “五长老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一直在研究那件奇怪的宝物,你说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怎么就没看出那宝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也就是一些拼凑起来的瓶瓶罐罐。”
  “谁晓得呢,只是听说那东西可以提炼出宝贝,使得幽骨翠焰的火焰达到最为完美的状态,所以五长老才格外看重。”
  “可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硫磺味道?五长老将硫磺摆放在房里,还用幽骨翠焰烧着,他就不怕把房间给点燃了?”
  “放心吧!五长老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
  两人不住地交头接耳,没有注意到在对面的檐角,有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降落。
  云溪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伏身趴在了檐角,她的视线落在了五长老灯火通明的房间,看那攒动的人影以及窗户纸上的投影,她便猜测出五长老此刻必定是在研究她留下的蒸馏装置。
  她朝着身后两条人影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千辰,你下去,把门外的两个人引开!”
  龙千辰也是同样的一身夜行衣,周身上下散发着怨气,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肿脸,气呼呼道:“为什么是我?”他眼睛往边上一瞟,那边站立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独孤谋,只不过人家平日里就是这一副千篇一律的装束,根本无须格外地装扮。此刻的独孤谋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他斗篷底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孔,身上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只是他周身的煞气和寒意更浓了。
  感觉到龙千辰飘过来的目光,独孤谋双手抱胸,握在右手上的宝剑喀地耸动了下,立即将怀有企图心的龙千辰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凶什么凶?龙千辰心底委屈,一个是大嫂,大嫂有命,他不敢反抗;一个是玄阶高出他不知几等的绝顶高手,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云溪继续注视着烛火闪动的房间方向,头也不回道:“你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人发现了,也绝对没有人能认出你来。”
  龙千辰原本就已经够委屈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想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我变成现在这副猪头相,还不是拜你所赐?
  龙千辰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两名守卫还在窃窃私语中,余光处,突然闪过一抹黑影,两人顿时警醒。
  “谁?谁在那里?”
  “追!”
  看着那抹黑影往别处逃去,两人没有犹豫,连忙追赶了上去。房间内,五长老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眉头不悦地轻皱了下,不由地低叱了声:“这帮蠢材,什么忙也帮不上,就会扫老夫的兴!”
  “奇怪了,到底还差了什么步骤呢?为什么不是同样的效果?”五长老悉心钻研着跟前的蒸馏装置,眉宇深锁,他所采用的分明是同样的操作步骤,可为何效果差异如此之大?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还是配方上出了差错……
  “算了,从头再来一遍!”五长老将配制完成的液滴摆放到了一边,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试验。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幽骨翠焰火焰正呈现出十分诡异的黑色,像是一张鬼魅的脸在肆意地叫嚣着。
  檐角上,云溪吸了吸鼻子,嗅觉敏锐得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她唇角微微勾起,又朝着左后方的独孤谋,招了招手道:“独孤,待会儿我一声令下,你立即冲入房间,夺取幽骨翠焰!记得,动作要利索,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独孤谋静立一旁,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许久没有动静,云溪回首,瞄向了他,道:“你都已经签了契约,就别再闹别扭了。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支佣金的,绝不会让你饿着。”
  独孤谋的头微徵偏侧,凌厉阴寒的目光透过斗篷的幕布射向了云溪,她居然还好意思说?
  想他以往做一笔买卖就能得到干金、万金,现在跟着她,每个月只能得一百两银子的佣金,这还是要表现好才能得到的,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加抠门的雇主么?她用各种非人的折磨手段,迫使他不得不签下那份不公平待遇的终身买断契约,若不是他重视信义,不想背负违背信约的罪名,再加上看在她有办法能治好他的哑病的份上,他早就一剑杀了她,以泄他心头之恨!
  “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云溪盯着他,颇有些不放心。原本她也可以自己来的,只不过那五长老的功夫实在太高了,即便她品阶有了提升,但是跟五长老比较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她若是想要火中取票,就怕速度不够快,就被五长老给逮住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将重任交给独孤谋了,只是这小子看起来不情不愿,实在让她不放心啊。
  轰一一房间内终于如期地发出了爆破声,爆破声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嚎叫。
  “快一……”云溪的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刮起,左后方的黑影已如一道黑烟般飘进了厢房。
  云溪心中一喜,唇边泛起了狡黠的神色。
  老匹夫,这是你自掘坟墓,可怪不了我!
  没错,少量的磷粉和硫磺合成,再加上我独特的秘方,的确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你一遍遍地重复使用这两种物质,又没有我的独特秘方协助,引爆是早晚的事!
  这一声爆破后,你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她的唇边冷笑涟涟,对于自己精心设计的杰作很是满意。
  “嗖!”那一缕黑烟很快又从厢房里飘回了她的身侧,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姿势,只是手里多了一件物品。他来去无踪的身影,看得云溪一阵惊奇,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惊叹之后,云溪连忙接过了他手中之物。
  幽骨翠焰!
  一簇簇的兴奋的火苗在她的眼底丛烧。
  这时候,整个宅院都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五长老的厢房方向奔跑。五长老的房间烟雾越来越重,里边间或地传来五长老悲呛的嘶吼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一”
  他居然还没死?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颇有些遗憾。正想让独孤谋再回去杀了他,却见众多的人往厢房的方向涌来,没法子,她只好暂时放弃了斩草除狠的想法。反正那老匹夫瞎了眼睛,日后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走……”她低语了声,和独孤谋两人快速地飞掠,几纵几跃间便离开了宅院。
  当司徒英杰闻讯赶来,看到双目失明,并且断了一臂的五长老之后,他心中大惊。
  “五长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一”五长老依旧悲嚎着,痛不欲生。
  其余的几名弟子纷纷聚拢来察看五长老的伤势,司徒英杰则转首看向了别处,现场一片狼藉,各种断裂的木屑、瓷器的残片和药材的残渣,微得满地都是,而且都还在被火灼烧当中。
  他眉头紧拧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蓦地,他的眼睛一亮,惊呼出声:“糟糕,幽骨翠焰呢?幽骨翠焰不见了!”
  他这一喊,不止将其他弟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过来,就连痛苦悲嚎中的五长老也跟着噤了声,随即更为悲壮地仰天嘶嚎:“谁,到底是谁抢走了老夫的幽骨翠焰?若是让老夫知道那人是谁,老夫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酒楼的一间房内,云溪同时将幽骨翠焰和火云海焰两种火种摆放在了一处,让它们尽情地燃烧争妍。一种是幽绿的火焰,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另一种是深蓝色的火焰,像是来自海底的地火,两种火焰同时跳跃燃烧着,一开始还互不相让,待时间一久,深蓝色的火焰便逐渐黯淡了下去,呈现出臣服之势。
  原来火种之间也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谁强谁便立于不败之地,弱者就唯有臣服于强者。人的世界是如此,火种的世界亦然。
  “师父,您是如何得到幽骨翠焰的?司徒家的人丢失了幽骨翠焰,恐怕会满世界发疯地寻找,若是让他们知道是师父您盗走了他们的火种……。”蓝慕轩在惊喜之余,不免地生出了忧虑。
  “怕什么?无凭无据,他们如何拿我问罪?就算他们真的找上门来又如何,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云溪冷笑了声,随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两种火种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喃喃自语道,“我听说有一种异火可以吞噬其他弱于它的火种,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也可以相互吞噬?”
  “师父,您该不会是……”蓝慕轩只觉得她的想法太过疯狂,的确,在异火排行榜上的确有一种异火具有吞噬其他火种的属性,可是他却从没听说其他的火种也有相似的属性。
  “师父,火种都是具有灵性的,倘若你强行让他们相互之间吞噬,到时候恐怕会两败俱伤,或者发生其他的意外。”
  “两败俱伤,那倒未必。我只是觉得这两种火种虽好,但毕竟只是排行榜上排名靠末的两种,倘若遇上比它们品质更高的火种,或许就没什么作为了。”
  云溪的话音方落,两簇火苗突然之间蹿得极高,像是在跟她挑衅,或是在对她表示不满。
  “咦?”云溪定睛看去,不禁觉得惊奇,原来火种真的具有灵性,竟能听懂她的贬低之辞。
  “这两种火种的确不能相互吞噬,却可以相互融合,成为一种全新的存在。”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相互融合?”云溪接话道。
  那个声音又道:“有一种方法,却也比较危险,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引火自焚。”
  “你的意思是说……”云溪猛然回首,却撞见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此的脸孔,她心神一震,警惕的目光射向了他,“你怎么进来的?”她又转头瞥向了守在门口的独孤谋,他双手环胸,抱剑而立,像是一根木桩树在那里充当门神。好一尊不尽职的门神!有人擅自闯入,他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像是故意在报复她一般。
  “独孤谋,你好样的!”云溪冷哼了声,再次转头看向了不速之客夜寒星,“你刚才说的办法,可是将两种火焰引进自己的身体,让它们真正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后便可随心所欲地控制它们,并且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再将它们夺走?”
  “不错!”夜寒星轻颜浅笑,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颔首道,“只是这个办法太过惊险,万一出了差错,那便是引火自焚,十分凶险。”
  云溪逐渐收敛了心神,神色变得凝重。的确,这是一个较为惊险的办法,却也是个好办法。倘若她能将两种火种全部引入自己的体内,那么往后她便可以随时随地地控制它们,甚至可以成为她攻击敌人的一种武器。
  蓝慕轩见着她有些心动,连忙出声阻止道:“师父,这方法太过危险了,您可不能随便尝试。若是真的要试,就让徒儿来代劳!”
  云溪定定地注视着他,真是个呆子,既然知道危险,他还愿意代替她以身试法?
  “我再好好想想,日后再说。”
  “嗯。”蓝慕轩用力地点头。
  夜寒星浅浅一笑道“倘若你真的想要尝试,我倒是可以为你介绍一位高人,或许他能帮助你顺利地完成火种融合的过程。”
  “等我想好了之后再说。”云溪心中多少还是有顾虑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冒这样的险。因为她还有小墨要照顾,在凌天宫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她不能随便冒这个险。
  “小轩子,你去取药材来,我现在就为独孤炼制丹药。”
  独孤谋木然的身形终于晃动了下,斗笠偏侧,对向了云溪的方向!似乎有些不信她这么爽快就答应给他炼制治哑病的丹药。
  “我从来都是信守承诺之人,你不必怀疑。”云溪随口说了句,解了他心中的疑惑,继续关注着火焰的跳跃。独孤谋抱胸的手交换了个姿势,再没有其他异样的反应,谁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
  夜寒星眉梢徵挑,朝着独孤谋的方向投去了一道好奇的目光。独孤谋,莫非就是那天下第一杀手独孤谋?他居然会甘心听命于一个女人,这消息实在有些让他难以消化,同时对于云溪的好奇心也更重了。
  师徒俩经过一整夜的努力,终于将丹药炼成。独孤谋就守在了门口,一动不动,斗笠前的幕布却是挪动了好几次,显露着他雀跃而激动的心情。
  “独孤,拿去!这里一共是五粒丹药,一天一粒,五日之后,你就能像常人一样说话了。”独孤谋怔怔地看着她伸手递来的丹药,忘记了反应,唯有那一双抱剑的手在不住地握紧,直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了一整片。
  这就像是一个梦,他难以置信。
  二十多年口不能言,现在只须服下五粒丹药,他就能像正常人那样说话了,这是真的吗?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着?”云溪直接扯过他的手,将装着丹药的瓷瓶强行塞入了他的掌心,“这些丹药,就算是我为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的补偿,你懂的?”独孤谋更加懵了,这算什么,算是她的道歉吗?
  可是她之前对他做了那么多的恶行,岂是一句道歉之言可以化解的?
  心中仍然有些忿忿不平,手却将瓷瓶牢牢地握在了掌心处,这是他的希望,也是他期盼了许久之事,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加值得他期待了的呢?
  “好困啊!做夜猫子可真累,我去洗洗睡了,没什么大事,你们谁也别吵我!”云溪伸着懒腰,从独孤谋的身前经过,余光瞥了一眼紧握在他手心处的瓷瓶,她唇角微徵地牵起了一个弧度。只要他接受了丹药,也就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她云溪可不是随随便便都会给人道歉的,实在是觉得他近日被折磨得太可怜了,所以才偶尔良心发现而已。今日是那神秘人前来寄卖珍贵药材的日子,云溪独自一人早早地来到了宝药行,等待神秘人的出现。
  此时的宝药行客人较少,云溪一时无聊,便随意地打量起店里的药材来。
  “掌柜,你将这两种草药摆放在一块儿,就不怕它们相克?到时候客人买了你的药材,不但没有达到治病的效果,反而中了毒,到时候你可能就要吃官司了。”
  “这两种草药相克?我怎么不知道?”
  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不是掌柜的声音!云溪徵微讶异,回首,撞见了一名俊美的少年,年纪在十五六岁上下。
  从她手里取来了两种草药,少年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俊颜上绽放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姐姐,你一定是位出色的炼丹师吧?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两种草药相克,你真厉害!”
  浓密纤长的羽睫轻扇了下,云溪仔细地打量着少年,他有着如火的热情,像是一团发光体,绽放出太阳般璀璨的光芒,阳光俊朗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尤其是他那一双清澈如明镜的眼睛,好似汇集了天下间最为美好的风景,纯洁动人得让人不敢亵渎。
  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那一声亲昵的“姐姐”,也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她十分渴望的阳光。
  云溪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邻家的一位小弟弟,她浅浅地勾唇一笑,从他手里重新取回了草药,将它们分置到不同的柜阁中。
  “世间万物都相生相克,在你了解一种药材的时候,首先就要弄清楚它的属性,尤其要弄清楚什么药材于它相克,唯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炼丹师。”
  少年乍见到她清浅如水的笑容,不由地愣了下,然后“咦”了一声:“姐姐,你看着好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少年深锁着眉头,细细地思索着,突然眉心一亮,惊叫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画中人!”
  “画中人?”云溪微诧。
  “对了、对了,你就是画中人!我在我大哥的书房里见过你的画像……”少年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凑近她跟前道,“姐姐,你该不会就是我大哥的心上人,我未来的大嫂吧?”
  云溪轻瞪了他一眼,若是换作他人,她早就不甩了,不过这少年身上的亲和力很是珍贵,她居然生出了不忍心。
  “别胡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大哥!”
  余光处,又从门外进来几人,掌柜在一旁朝着她打着手势,暗示其中一人便是她要找的人。她收敛了心神,不再理会少年,径自迈步走向了她所要找的人。
  “姐姐……。”少年讶异,也提脚跟了上去。
  来人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童,稚嫩的脸孔,稚气未脱。他跟掌柜交接了上一次的款项后,又留下了一株茉西草和其他几类药材,云溪大致扫视了下,都是些较为稀罕的药材,而且大多是自己培植的,没有野生的草药。她果然没猜错,对方一定是自己栽种了不少罕见的药材,时常拿来宝药行寄卖。
  “这位小哥,我想购买大量的茉西草,不知道你有没有特别的门路?”
  小童抬头看向她,有些怯生,吞吐道:“我又我不知道,我只是奉了主人之命,前来寄卖药材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说完,他便急匆匆地想要离开。
  “小哥,走这么急做什么?”云溪的手拍在了他的肩头。
  小童急切地躲开了她:“不好意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走得很急,生怕有人跟踪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神色匆忙。
  云溪没有追上去,只是目送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神徵闪了下,眼底是狡黠的光芒。
  身后的少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嬉笑道:“姐姐,你好坏哦,居然在他身上动手脚。”
  云溪微怔,难道自己做得这么明显吗?
  “姐姐一定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吧?”少年神秘地一笑,绽放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老神在在地摇头道“我不告诉你,保密!”
  云溪轻瞥了他一眼,知道又怎样,只要他不破坏她的好事,她才懒得跟他计较。
  少年紧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收起了笑脸,变得有些丧气,像是控诉一般的口吻道:“姐姐,你居然懒得理我,我好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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