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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

_5 沐清雨 (当代)
老虎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样儿,“不确认我不甘心。好歹咱也要输得心服口服,你说是不是小贺?”见一抹绿色身影走近,他朝身后的兄弟们一瞪眼,扯着嗓子喊道:“姑爷来啦,立正站好,干什么呢这是,严肃严肃!”
众人哄笑。
跑进队列前贺熹气鼓鼓地警告:“别逼我失控啊,到时候找人把你揍一顿扔河里。”
老虎笑,“小样的还知道找人。找谁啊,姑爷啊?”
贺熹照着他小腿就是一脚:“你还说!”见厉行走近了,她含羞带怯地将目光投向别处。
老虎那么大的声音想装听不见都不行。厉行眉宇间透出隐约笑意,心情比晴朗的天气还要好上几分。没有错过贺熹极力要掩饰的羞意,他嘴角不自觉浮起堪称“慈祥”的笑容。然而,等到厉行丝毫没有放水意思地“纵容”助教让警员们在训练场上像小学生一样不停地齐步走正步走时,老虎终于意识到,慈祥什么的,都是假象。
但是,假不假象的还不是最严重的。当厉行若无其事地顶着炎炎烈日和他们一起站军姿站了两个小时之后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老虎怒了,心想姑爷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
厉行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以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以眼神提醒个别出现小动作的警员。感受到厉行投射到她脸上担忧的目光,贺熹调转视线看向他,展颜一笑,无声地告诉他:“我能行。”
当贺熹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滴下来,滑落在迷彩服前襟上,说厉行不心疼是假的。对于此次特殊的训练,他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心疼贺熹要和一群体力过硬的男人完成相同强度的训练,一方面又希望通过训练,提高她的作战能力。毕竟,惟有作战能力提高了才能在后期执行任务时减少受伤的机率。说到底,贺熹不仅仅是他厉行捧在掌心的女朋友,更是一名刑警。思及此,厉行狠下心,按原定计划又站在一个小时,才示意助教宣布休息。
到底不是部队的兵,况且基础类训练不过是为了让警员养成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和密切配合的队伍整体素质,厉行自然不可能耽误过多的时间在第一阶段的训练上。所以在警员调整过后,他验收了训练结果,然后通知:“明天进入第二阶段个人基本体能、技能类训练。”见某位警员跃跃欲势的样子,厉行掷地有声:“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指不定哪儿晚就会给各位加个餐。当然,不排除每晚加餐的可能。现在,解散!”
“听他这意思明天才是苦难的开始?”见周定远和肖峰点头,老虎一屁股坐在训练场中央,有气无力地对贺熹说道:“你给我使美人计搞定他!立刻,马上。”
贺熹也累惨了,她抬手以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想到昨晚大胆的举动,她扬着花猫一样的小脸反驳:“大哥,美人计不是对谁都有用。”
老虎特别贼,立时听出问题,哈地一乐:“别告诉我你试过不灵啊?赶紧说说怎么个情况,难道少校拒绝了你?”
贺熹自知失言,出奇不意地赏他肩膀一拳:“这一拳是报答你拿我娱乐不给钱的。”
见老虎还想说什么,周定远出面为贺熹解围:“行了别贫了,食堂的开路!”
老虎干脆放挺了,呈大字状躺在训练场上,扯着嗓子喊:“点背不能赖社会,都怪贺熹没地位!”
眼睛余光注意到与助教并肩离去的厉行停下了脚步,贺熹恨不能举枪自杀,她蹲□捡起地上的一颗小草砸老虎:“小声点,聋子都听见啦。真丢人,我以认识你为耻。”
老虎不以为意,眯缝着眼睛望着天空:“不就是丢人嘛,我都丢习惯了。”
周定远见状伸手拉他:“看你那没出息的病猫样!起来,等着我们扛你过去啊?”
老虎不理,径自说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别真拿我当病猫啊,猫急了也咬人。”
这时,身后传来隐含笑意的声音,折返回来的厉行朝老虎伸出了手:“这位说话特耿直的兄弟,起来。”
贺熹闻声转头,夕阳的余辉中,挺拔高大的厉行身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宁谧而神秘。眼睛下意识弯成了月牙形,她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仰视着他。
听说了厉行是特种兵出身,加上之前在天池的交集以及两天训练的接触,老虎眼中的厉参谋长已经被贴上了冷漠、不苟言笑的标签。此时面对厉行的坦然与幽默,他一时恍然。直到看见厉行停顿在半空中的手,他才回过神来,转而伸出了手。
借着厉行的手劲站起来,老虎笑眯眯:“关健时刻还得是姑爷啊。”
“姑爷”二字于厉行自然是极其享用的,柔和的目光投射到贺熹脸上,他弯唇一笑,悠悠吐出四个字:“那是必然。”
老虎向来自来熟,听了厉行的话笑得更灿烂了,甚至是被训得筋疲力尽的“仇”也瞬间散了,拍拍厉行的肩膀,他趁势说:“接下来的训练强度别整太大了,是?紧急集合什么的,过时的玩意了都,况且你看她个小丫头家家的也承受不了啊……”
沉默了一天的卓尧适时启口:“除了你,谁会承受不了?”转而将视线收回,与厉行对视:“别介意,兄弟们爱开玩笑。”
卓尧的话说得客气,但眼神却不如语气那般友善,厉行觉察到了,然而他只是平静地说道:“卓队也一样,厉行领受任务和弟兄们分享经验,多有得罪。”
卓尧伸手,“有劳。”
明显感受到卓尧握他手时暗藏的力量,厉行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他回敬了两个字:“客气。”
考虑到第二天的训练强度将提升一个高度,厉行没有安排晚上训练,批准参训人员自由活动。
傍晚的操场上,一群官兵正在打球。经过的厉行给贺熹打电话,接通后他以习惯的指挥作战的口吻说道:“报告你现在的位置!”
贺熹扑哧一乐,明亮的眼里满是促狭:“你—床—上!”
厉行啧一声,面孔上飞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他拧着眉提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贺熹笑得眉眼弯弯:“那我正好挑战一下。”
“什么话都敢说!我不是聋子。”耙了耙头发,厉行低声警告:“等哪天我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看你哭。”不给贺熹插话的机会,他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五分钟后下跟我汇合,吃饭去。”恰逢此时,球场上的袁帅扯开嗓门大喊:“参谋长,请求支援!”
厉行回头,看见几个战士朝他挥手,其中一个还高声喊道:“参谋长,我们要被包饺子啦,需要重火力。”
贺熹隐约听到袁帅的声音,她好奇地说:“你在哪啊?我过去找你。”
厉行报告了所处方位,收线后脱了上衣往球场去,边挽军衬袖子边笑着对袁帅说:“白菜帮子,中看不中吃!”话音未落,稳准地接住一个战士运过来的球,连续两个假动作,突破对方冲进内线,一个利落的上篮,轻巧地将球送进篮筐。
参谋长前来助阵,少尉袁帅顿时精神抖擞,他退居二线将指挥权交给了厉行。厉行有条不紊地带动着大家,几个回合下来,悬殊的比分短短几分钟被拉平了。欢呼声中,贺熹跑步来到球场上。
站在傍晚的天光,贺熹神情专注地看着场地中疾步奔跑的厉行,仿佛回到了那段不可取代的恋爱时光。嘴角不自觉爬满笑容,她憨憨地站在场边上,视线追随着厉行。
直到老虎幽灵一样飘到他面前挥了挥手:“阐定呐,回魂啦。”她才醒过神来。
见卓尧和同事们就站在身边,她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问老虎:“你复活啦,不是说要回宿舍睡觉嘛?”
老虎眉一挑:“头儿不批准啊,说是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怕我手腿生锈明儿丢警队的脸。”注意到球场上的厉行,他嘻皮笑脸:“哟,这是给少校助阵来啦?球伎不赖啊。”
反正和厉行的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她越害羞大家反而越爱调侃,贺熹索性坦然地说:“那当然了,流川枫。”
老虎白她一眼:“果然是动画片看多了。”随即朝肖峰递了个眼神:“闲着也是闲着,和姑爷切磋下球伎怎么样?”集训两天了,没见识过厉行的身手,说实话老虎多少纳闷,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纪,怎么他老虎就得被少校训呢?
肖峰也有些手痒,他眼睛盯着球场说:“切磋就免了,放松下倒是可以。”
可能男人大多爱运动,从集训开始就异常沉默的卓尧居然也响应了,他转脸对周定远说:“正好活动活动。”
话音刚落,球场上传来一道男声,贺熹听到有人喊道:“那个特别爱打架的小妮子过来,向我们参谋长汇报下思想。”呼应他的除了厉行砸过来的篮球,还有战士们的口哨声。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眼神可以成为武器,估计亲们用眼神就可以把某雨杀死啦。为神马?某雨明白,连着两天没更新了呗。但是现在,将目光调转向厉行和小七,不用太关注我哈,嘻嘻,亲们看文愉快,明天继续更新!
对了,我点开章节时中间会时不时就出现好大一处空白,亲们看时也是这样吗?到底这是正常的还是抽的呀。牛bb小说阅读网
半生熟29
贺熹望向球场中央,看见袁帅朝她扬手。
对于袁帅,贺熹是不陌生的。警校期间偶尔被贺泓勋接过来玩时,他们就认识了。加之袁帅又是堂嫂牧可“偷菜”的萌友,贺熹和他就愈发熟识了。此时面对袁帅的打趣,她询问身侧的队友:“和他们玩一场吗?”
自然是要玩一场的。如此雄性的群体“撞”在一起,不擦出点“火花”哪对得起万绿丛中一点红?所以说,这场游戏不能排除表演、放松、较量的成分隐含其中。
老虎提出警队、部队分两队,五对五打全场。袁帅没有异议。厉行原想带贺熹看会热闹就去贺泓勋那吃霸王餐,结果没等他推辞一旁练投篮的贺熹都被袁帅推到了场中央。
厉行忍不住笑着呵斥袁帅:“军事课没白上,都懂‘曲线救国’了,啊?”
“曲线救国?”袁帅不明所以,“怎么讲?”
视线的落点是贺熹明艳的脸,厉行似笑非笑地解释:“她一上场就发懵,根本找不着自己队友。”
“什么?”老虎跳脚,扯了下贺熹束成马尾的头发:“原来你是敌军!”
贺熹朝他们挥拳头:“我才没有!”
不难看出老虎和贺熹的熟捻,厉行没有丝毫醋意,反而笑道:“兄弟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她已经被我军争取过来了。”言罢,将手中的篮球抛向半空,喝道:“开始!”
开球后肖峰把球分到了卓尧手里,卓尧一个假动作没能绕开厉行,见贺熹及时补位,他寻找机会想把球从厉行胳膊下塞向前场,结果老虎没防住袁帅,让袁帅伸手揽过了球。
袁帅本想突围冲过去,无奈肖峰助阵老虎,两人把他看得死死的。这时,厉行虚晃一招跨过卓尧,袁帅见势一矮身,将球分了过去。厉行得球后向前冲了两步又被卓尧挡回,他后退一步右手举球,左手扶于侧边,轻轻一扬,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滑的弧线,应声刷网,命中三分。
厉行挺拔修长的身影傲然立于球场之中,擎球的小臂线条极其优美。溢满崇拜的目光凝定在他身上,贺熹不自觉弯起了唇角,情不自禁地随战士们一起鼓起掌来。
与贺熹对视一眼,厉行抿唇淡笑,眉宇间显现出少年时期睥睨群雄的倨傲自信。随后他以眼神示意袁帅将球权交给对方。
老虎扬声喊道:“球场无夫妻!”随后将球分给肖峰。
袁帅判断失误以为老虎是要把球分给贺熹,让肖峰趁势轻而易举得了球。他脚下不停冲到中场,想在肖峰运球过程中寻个时机下手,不料卓尧避开厉行疾步上前,接球后突进了前场,然后单手抛球。篮球在筐沿转了几圈,刷网而入。
老虎得意地吼了一嗓子:“NBA表演赛,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周定远将球传过去,提醒:“留点神儿!”
老虎跳起来接住:“妥了!”
在双方老大的带动下,男人们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接下来的争抢更显积极和激烈。几个回合下来,比分不分上下。
相比男人们的投入,贺熹纯粹是路过打酱油的。厉行说得没错,上场她就懵。看着球被抢来抢去,贺熹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几次球落到她手上都被袁帅不费吹灭之力地断掉了。
后来,贺熹终于主动出击抢了把球,却听厉行忽然喊了声:“这边!”仿佛本能一般,她回身就把球分了过去。
老虎顿时傻眼,叉腰喝道:“那个谁,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周定远和肖峰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原本有意助她上篮的卓尧也憋不住笑了。
贺熹挠挠头发窘了两下,转身瞪厉行。
厉行控制着球,唇边勾出一弯温和笑意,柔和了硬朗的线条。
接下来的场面开始混乱,每当球到了贺熹手中,部队的战士就齐齐喊:“参谋长在这呢嫂子……”
而警队的人则赶紧往上冲,嘴里嚷嚷道:“是不是男人?不带这样的!”
接下来袁帅得了球权,肖峰和周定远同时围上来,不打算给他向前突围的机会。袁帅被绊住绕不过去,作势投三分,卓尧挥手干扰,厉行趁势冲进了内线,袁帅手上用力将球分过去。
本来厉行一跃而起已经稳稳接住了球,但见贺熹从中场跑过来,他心思一动,很没原则地把球分给了迟早要晋升为“家属”的贺警官,随即指挥道:“上篮!”
老虎抚额,心想完啦,小霸王花肯定把球投到对方篮筐下了。然而结果却出人意表,贺熹接球后难得清醒地运给了卓尧,然后冲回自家场地,等再次从卓尧手中接到球时,她有模有样地跑了个三步篮。
顿时,掌声四起。
然后战士和警员结成联盟起哄:“不灵喽,参谋长没地位!”
扳回一局,贺熹孩子气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厉行偏过头无声地笑了。
比赛继续,得意忘形间,贺熹居然超常发挥使假动作晃过了一位战士,可就在她准备带球向前突进时,被跨步上前的袁帅不小心绊了一下。
“啊。”贺熹下意识低声惊呼,重心不稳地向地上倒去。
“小心!”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卓尧伸手欲揽住贺熹的腰避免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可尽管他速度已经不慢了,也只来得及碰触到她迷彩服一角。反观厉行,将机动速度快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判断抓不住她手腕的情况下,他背着地仰躺下去,以手臂的力量承接住贺熹栽倒下来的身体。
不是预期的疼痛,贺熹扑进厉行怀里。因为刚刚运动过,厉行身上混杂着汗味和烟味,而这浓厚的男人味道立即就充斥了贺熹的整个呼吸,使得她的耳廓迅速染上了红晕。
没有发现贺熹的异样,抱住她纤弱的身体,厉行急问:“没事?”
被围观的尴尬令贺熹不好意思抬头,把脸埋进厉行怀里,她小声说:“没事。”
反应过来她在害羞,厉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袁帅见状带头喊:“结婚,结婚……”
战士和警员立马响应:“结婚,结婚……”
最后,在一片口哨声中,贺熹和厉行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离开了训练场。
回到宿舍,厉行摸摸她红透的小脸:“不要紧,他们没恶意。”
贺熹点点头,主动偎进他怀里,默了一下才说:“你打球的样子真帅。”
厉行闻言收拢手臂抱紧她,脸皮很厚地自夸道:“我不打球也帅。”
贺熹打他。
换了衣服,厉行和贺熹去贺泓勋家里吃饭。见两人姗姗来迟,过来开门的牧可不乐意地撅嘴:“你们俩个属蜗牛的啊,吃霸王餐还不赶紧,政委他们都等半天了。”
自知理亏,贺熹跳过来挽住小堂嫂的胳膊,讨好地说:“嫂子辛苦啦,等下次你进城的时候我请你大餐。”
牧可扬眉:“那你可要有心里准备,我绝对是以让你破产为目标去的。”
贺熹瞪她:“算你狠!大不了我天天减肥喝凉水!”
厉行凑到贺熹耳边低语:“不怕,我养你。”随即先行进屋和贺泓勋及宁安磊打招呼,然后坐在炮营长安基旁边和他们聊了起来。
席间,安基没大没小地调侃:“参谋长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赶紧给‘根儿’夹菜啊。”
贺熹被呛一下,边咳边问:“什么‘根儿’啊?”
安基哈哈笑着解释,“不知道了小妹,在我们家乡家里最小的女孩儿被称为‘根儿’,说白了就是宝贝疙瘩的意思。”
贺熹转头看向厉行,似乎在求证安基是不是故意逗她,结果厉参谋长给她夹了块瘦肉放进碗里,若无其事地说:“吃‘根儿’。”
接到牧可递过来的眼神,贺泓勋跟着凑热闹:“来‘根儿’,老公给你夹。”
然后,喝酒的宁安磊被呛到了。
似乎就是从这一天起,家属院下总有着粗犷的爷们喊:“‘根儿’,晚上别煮饭了,去某某家吃……”或是:“‘根儿’下,散步去……”
于是,‘根儿’这个代名词居然在部队时兴起来了。仿佛谁要是不喊自家女人“根儿”,就是不疼老婆的表现。
晚饭气氛很好,贺熹更是懂事地“批准”厉行喝两杯。可当他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时,她只能在桌子底下悄悄拽拽他的衣角,小声提醒:“差不多了,别醉啦。”
厉行拍拍她的手,又搓了搓脸才说:“我到量了,不喝了啊。”
众人哈哈笑,笑够了安基还出损招整人,不依不饶地非要让厉行干三杯才肯放他一马。没办法,自从厉行调来后一直孤家寡人地独来独往,从来身边就没个人能供他们消遣两句。尤其他除喝酒外的作战能力那么强,谁都不敢朝乎啊。现在情况不同了,万年光棍已从良,不收拾他收拾谁呢?
可是,三杯下肚厉行就得钻桌子底下了。于是贺熹挺身而出,二话不说替他挡了。
当贺熹端起第二杯的时候,厉行和贺泓勋同时按住了她的手。
厉行心疼了,他逞强地说:“我自己来。”
贺泓勋也阻止:“意思到了就行了。”
她笑笑,俏皮地说:“不行啊,我得把政委和安营长敬好了,要不他们得总‘收拾’他。”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厉行再行,某些时候也是需要媳妇罩着的,否则被“收拾”得形象全无那还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错字神马的欢迎亲们指出,某雨虽然校对过,可人称错字大王的我心里是很没谱的。
半生熟的开坑时间不太好,某雨忙得更速不及时,导致成绩远不如幸福,不过某雨会努力的,也希望亲们也能多多支持,留言给力,让咱家厉行和小七也冲把首页季榜,露露脸,某雨有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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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30
贺熹的酒量确实不错,居然以一人之力把政委和安基喝了个半醉。
末了,安基朝贺熹竖大拇指:“小妹战斗力不错,够格和参谋长混了。”
担心酒劲上来贺熹难受,厉行以眼神谴责了部下,“心服口服了?以后见面叫嫂子!”
贺泓勋和宁安磊闻言朗声笑,贺熹则不好意思地以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晚饭持续了很久,离开贺泓勋家时,没少喝的贺熹步态平稳,厉行的脚步反倒略显虚浮。
宁安磊见状不禁笑道:“行不行啊厉行,用不用让安基把你扛回去?”
见安基一脸促狭的笑,厉行拒绝:“就怕他想扛的不是我而是我家贺熹。”
安基故作惊讶:“这都被看出来了?”兄长一样拍拍贺熹的小脑袋,他半真半假地说:“要不是半路杀出你这么个程咬金,我真打算下手了。”
厉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借着酒劲揽臂搂过贺熹护在身侧,拿出参谋长的威严沉声道:“再有想法,我练你!
看厉行确实有了醉意,贺熹没推开他,改而扶住他手肘,没好气地说:“站都站不稳了还闹,赶紧走。”转头与贺泓勋他们打过招呼,扶着厉行下。
以纤瘦的肩膀承受着厉行的部分体重,贺熹絮絮地数落道:“真没出息,就算不会喝酒量也不至于这么差?你好好走,重死啦……”
眉宇间透出憨厚的神情,厉行把手臂搭在贺熹肩膀上,孩子气地抱怨:“不是你给我下的死命令不能喝酒嘛,我真不喝了又训我,怎么都不对!要不从明天起我开始练,每次都被撂倒也挺没面子的。”
“你敢!”轻轻掐了他一下,贺熹竖眉毛:“不会喝酒有什么没面子的?身体又不是用来催残的,我是为你好。依着我,烟也给你戒了。”
夜风微凉,厉行脱下上衣裹在贺熹身上,柔声说:“知道你是为我好,要不我能听嘛。我都尽量少抽了,就是有的时候累了才抽一支。”想到她的醉态,他嘱咐:“你也听话点,以后不许喝酒了。”见她欲反驳,他敛笑换以严肃的表情:“我不是和你交换意见,我是给你下命令!”
“把我当成你的兵啦还下命令?!”贺熹才不吃他这一套,撇撇小嘴反驳道,“再说了,我那还不是为了你,难道真让人把你扛回去呀?我再不济,醉了也有你啊。”
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厉行俯身以微烫的脸颊贴了下她的:“谢谢媳妇替我挡酒。”
贺熹照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谁是你媳妇啊,别臭美了。”
厉行耍赖地抱住她,痞痞地说:“都睡我床上了,不是媳妇是什么啊?”
贺熹嘶一声,挣扎:“耍酒疯是?好好的,看被人看见。”
都熄灯了,黑灯下火的谁敢在军营里瞎遛达?厉行抱她更紧,嘴贴在她耳边磨蹭:“我没醉,我还能踢正步呢。”
相识相恋多年,早该习惯了厉行的亲近,但嘴上说挑战他的忍耐力是一回事,真刀实枪地和他耳鬓厮磨却是另一回事。此时厉行若即若离地吻她,贺熹还是下意识地闪躲,同时不忘和他斗嘴:“那你踢个我看看,就怕没走出几步就摔个四脚朝天。”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告诉你别置疑我的战斗力。”激将法果然有用,厉行酒意尽褪,松开她在原地站稳:“看好了,我只表演一次。”
贺熹忍笑退到一边,双手背在身后,帅气地下口令:“稍息,立正,齐步走,正步走——”
厉行由着她闹,服从口令地稍息、立正、齐步正步走,步幅步速一致。
贺熹掐着时间数着厉行的步子,发现他不止步伐是标准的每步七十五公分,行进速度也保持在每分钟一百一十六步。而且哪怕是一个人,浑身散发出的铿锵有力的力量,竟也走出了排山倒海的气势。
莫名地,贺熹觉得,厉行天生就该是穿军装的。抬手抚摸着披在身上的她军装的肩章,她忽然很感激他的老首长。如果没有他的挽留和安排,或许,她真的就看不到穿军装戴军衔的他了。而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境遇?
就在贺熹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时,被冷落的厉行停下步伐凑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首长,你再不喊立定我就撞树上了。”
贺熹“啊?”一声,继而轻责:“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啊,吓我一跳。”
厉行抬手轻敲她脑门:“我报告都喊了两遍也没个指示,琢磨什么呢?”随后双手搭在她身后的树杆上,将贺熹困在怀抱之间,以专注且深情的目光细细流连她的五官。
就在贺熹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厉行却在她面前蹲下去,拍拍肩膀:“上来。”
思维跳跃快得她差点跟不上。贺熹嘴上问着:“干嘛呀?”人却已经趴在厉行背上,双手搂住他脖子。
厉行轻松地背起纤瘦的贺熹,双手略微用力将她颠高了些,“媳妇都替我挡酒了,礼尚往来我也得表示一下。”
这一幕如此熟悉,贺熹在心里无声地说:“你好久没背过我了。”
感觉她的小手紧了又紧,厉行放柔了语调说:“累了?等会回去给你按按腿,明天的训练更耗体力。”
贺熹嗯了一下,小脸贴在他颈侧轻轻蹭。
到了家,厉行让通信员送了点蜂蜜过来给贺熹醒酒。贺熹喝完体贴地泡了杯茶递到厉行手里,见他端着茶杯仰靠在床头,她犹豫了下,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厉行的酒劲还没过,他倚靠在床头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半晌,水声停了,浴室的门开了,他睁开眼睛看见身穿宽大白色T恤,下配休闲热裤的贺熹弯身擦着头发。
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工作,厉行边帮她擦湿漉漉的头发边说:“抽屉里给你准备了吹风机,不过别用了,自然干,反正还得等会儿睡呢。”
贺熹没有意见,小手下意识搭在他腿上,她歪着脑袋问:“明天是你给我们训练吗?”
厉行举一反三:“是想让我训还是不想?”
贺熹转着眼珠斟酌了下,最终说:“想。”
“嗯?”这回换厉行意外了,他疑惑地问:“之前不是还说让我把脸蒙起来吗?怎么现在反而又想让我训了?不怕被他们涮?”
贺熹眉眼弯弯地笑,“哥说你在特种大队时参加过全国特种兵射击比赛,是射击个人全能,人家想看看你端枪的样子。”
被爱人崇拜的感觉于男人而言是具备绝对杀伤力的!厉行弯唇,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给贺熹擦完头发,厉行让她躺在床上,想给她按按腿缓解一天的疲劳感。可当他微带薄茧的大手触到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感觉到她身体倏地绷紧,厉行微微一滞。觉察到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他终于意识到按摩不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可转念想到贺熹的疲惫,他惟有收起满脑的遐思,拿捏着力道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然而贺熹却在不意间打破了厉行竭力控制地平静。当然,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由于过于紧张在厉行准备抽手时,她一骨碌爬起来,动作间将本就松垮的T恤领口扯得更大了。使得柔白纤细的肩膀暴露在空气里,有种别样的风情和性感。
这样的诱惑,实在太给力!而贺熹偏偏火上浇油般挑战厉行已临近极限的自控力。在他抬手欲给她拉好衣领时,她抿紧了唇仿佛害怕,又似害羞地闪躲了一下,T恤下挺立的柔软恰好贴上他撑上来的手掌……
她居然没穿内衣!这个发现令厉行的眸子里忽然就燃起了火。那些压抑和克制统统散去,他如同久旱的人遇上汹涌而至的洪水,理智在瞬间决堤。下一秒,厉行猛地攫住了贺熹的唇舌……
眼前的她是自己渴望了多年的女孩儿,让他如何控制?神思再不受理智所控,厉行将贺熹压倒在床上,吻得用力而深入,似乎抛开了所有顾忌要将她占为己有。
整个人被纳入他强势的胸膛里,贺熹被吻得几近室息,身体在他疯狂的唇舌纠缠下失去了抵御能力,感觉到他炽热的唇越来越下,在她锁骨处反复吸吮,感觉到他滚烫的手掌顺着她腰侧的曲线探进她T恤里,缓慢且坚定地来到胸前的柔软,反复揉抚……
随着他动作的深入,贺熹的思绪渐渐混沌,然后忽觉胸口一凉,白色的T恤被粗鲁地撩起,厉行的唇随之覆了上来,舔舐吻吮。哪里承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磨人碰触,她情难自控地仰头,难耐地嘤咛出声……
这,酒精惹的祸……
然而,就在厉行的体温快要燃烧到贺熹的时候,刺耳的铃声震回了他的理智。褪她T恤的手一滞,厉行偏头,视线落定在枕边她的手机上,又以燃着火光的眼眸牢牢在盯着她绯红的娇颜。而他身上淡绿色的军衬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露出结实的胸肌。贺熹看着,心跳已然失去了控制,紧张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手机铃声持续不断地响,逼迫着淡化了空气中粘绸的成份。终于,厉行拉她起身,一面平复急促地呼吸压下翻涌的**,一面动手帮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以沙哑透了的声音说:“接,看他有什么事。”话音未落,他闭上眼睛仰躺在床上。
看到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名字,贺熹不得不快速收敛情绪,接通后她以盈脆的声音称呼道:“队长。”彼端传来卓尧冷沉地声音:“计划有变,根据线报陈彪很可能会三天后潜回A城。牧副局会和部队打招呼,你的集训提前结束,有个心理准备。”没有多余的废话,在贺熹回应“明白”时,电话即时切断。
关掉手机,贺熹凑到厉行身边,被他揽臂搂在胸口最温暖的地方。
半晌未见他有反应,她低低地说:“我要提前归队。”
厉行先是沉默,然后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单手扯过薄被抖开盖至她腰际。
贺熹难得温顺乖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不安地问:“你生气啦?”
厉行的声音已恢复清明,他平静地回答:“没有。”
贺熹想解释突然离开的原因,于是再度开口:“这次任务比较特殊,我要到天池去一段时间。”
尽管关系亲密,但也不便多问,厉行懂。所以他沉声回应了一个嗯字,随后又柔声补充道:“小心点,手机开着。”
贺熹伸出小胳膊搂他颈项:“知道了,你别担心。”
“睡,我等会再走。”话音消弥,厉行伸手关了灯。
贺熹更紧地搂住他,厉行偏头亲亲她的发顶。
窗外月光如水,寂静的房间里,她不言,他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抹汗,差点没刹住车!看来潜意识里,某雨也是希望厉行和小七互吃了彼此的。不过尽管木有非常到位,还是很给力了,有木有有木有?
这,河蟹年代惹的祸……牛bb小说阅读网
半生熟31
到底是累了,贺熹很快在厉行臂弯里睡着了,绻缩的姿势像只慵懒可爱的小猫。
借着月光凝视着她憨憨的睡颜,厉行宠爱地轻责:“傻乎乎的……”然后收拢手臂将她搂住,脸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
据说,当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她很傻很弱小。如同厉行。尽管与一般的女孩儿相比贺熹是属于比较强悍的人类,可在厉行眼中,她只是一个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尤其她还从事着危险性极高的职业,他的保护欲就愈发强烈了。厉行不禁想,如果六年前没有分开,他一定会自私地阻止她进公安局,哪怕她多热爱警察这个职业,他也不允许她冒险。思及此,厉行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女孩儿拥得更紧。
他的百转千回贺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轻轻哼了一声,适应了新姿势后沉沉睡去。良久,厉行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起身,温柔地为她掖了掖被角,又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离开。
似是被什么牵引,厉行径自走去了训练场。站在场地边上的树影中,他看见一个人坐在训练场中央。尽管隔得很远,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但厉行可以肯定,那是卓尧。
心绪微有波动,厉行倚靠着身后粗壮的树杆,点燃了一支烟。打火机摇曳的火光中,男人精致如雕的五官深邃、立体。
暗沉的夜,世界一片寂静。厉行面上不动声色,然而投射到训练场中的目光却隐约含着警惕与犀利。
不知过了多久,卓尧起身,行至训练场边上时意外地看到有人从树影下走出来。月光倾泻下来,照亮默立于树影下厉行的容貌。视线对峙间,黑夜陡然变得明朗而透彻。
有些话,不必言明。
沉默由厉行打破,他平静地提醒:“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训练。”然后不等卓尧说话,转身向办公室而去。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身为参训人员,卓尧在熄灯后擅自离开宿舍被巡查的助教发现,按照集训规定必然要受到处罚。可令人意外地是当值班战士看见他回来时,除了脸色不太友善以外,竟什么都没有说。
次日清晨,受训警员准时集合在训练场上。
整理完队伍,助教行至厉行面前噼地一个立正,抬手敬礼:“参训人员应到三十六人,实到三十六人,集合完毕,请参谋长指示。”
冷峻的脸上没有透露出丝毫情绪,厉行下达口令的声音铿锵有力:“开始训练!”
第二阶段首先进行的是跑步训练。一百米跑、十米乘四折返跑、三千米跑、一千米武装越野等等。总之整整一天,除了跑步还是跑步。
毕竟是女孩子,贺熹的体力怎么都赶不上男人。哪怕厉行已经根据男女警员身体素质不同将训练强度和标准做了适当调整,可到了下午的时候,她还是渐渐显露出掉队的迹象。厉行全程参与到训练中,发现她体力不支,他正欲放慢脚步跑到她身侧带着她跑,卓尧已抢先一步扶住踉跄了一步险些跌倒的贺熹的手肘。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弃战友!老虎等人纷纷跑到贺熹面前,轮流带着她跑。额头的汗大滴大滴滚落下来,贺熹咬牙坚持。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警员们个个累得东倒西歪。双腿打颤地吃过饭,他们再没多余的力气,直奔宿舍爬上床呼呼大睡。惟独卓尧没有休息,边以电话向局领导请示工作边以眼神示意贺熹留下。等他收线出来,看见贺熹皱着小脸坐在食堂外的空地上捶腿。
“怎么了?抽筋?”卓尧见状急步过来,膝盖触地半跪在贺熹面前,以手按住她的小腿,一面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一面安慰:“忍着点,别动……”
抽筋的滋味实在难受,贺熹都快哭了,委屈地说:“我每天都晨跑啊,平时也锻炼,怎么今天突然……哎呀,疼……”
“强度太大。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手上略微用力按住她的脚面,又捋了两下她的小腿,卓尧才扶她起来:“活动一下看看。”
借着他的手劲走了两步,贺熹呲牙一笑:“谢谢队长,没事了。”
卓尧弯唇,算是笑纳了她的谢意,随后把刚刚获得的陈彪案子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又嘱咐她后期去天池时需要注意的细节,同时告诉她在执行任务期间她不能住在自己的公寓,局里会在她归队时将新住处的钥匙送来。
交代完工作,见贺熹一脸的倦容,卓尧问:“还扛得住吗?”
贺熹有点小愧疚:“不训不知道,一训才知道差距,今天差点拖后腿了。”
卓尧谈笑,调侃的那种:“当初我说男性和女性在身体素质上不同,还不服气,认为我性别歧视是?”
事实胜于雄辩,贺熹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颊。
卓尧看了看时间:“没什么事了,回去休息。据说今晚上会有紧急集合。”
一听还有紧急集合,贺熹的小脸皱成了小包子。
厉行回到宿舍的时候,贺熹穿着T恤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还湿着。心疼地摸摸她被晒得红红的脸颊,厉行俯身将她抱坐在腿上,让她舒服靠在他臂弯里,耐心地帮她擦干头发之后才把人抱进卧室。整套动作完成,贺熹都没有醒。
凌晨两点,助教询问厉行的意见,“吹吗?”根据训练计划,今晚确实有一次紧集集合,然后是三公里越野。
厉行拧眉斟酌,之后淡声说:“让他们休息一晚。”
助教点头。
早上,起床号响过之后贺熹还没醒。躺在沙发上小睡了一觉的厉行起身进了卧室。宠爱地掐掐她的小脸,柔声唤:“起床了小七。”
贺熹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就没了动静。
将贺熹从被子里削离出来抱在怀里,厉行拉平她被睡得卷起来的T恤下摆,故意以冒出胡茬的下巴蹭她细滑的脸:“醒醒小懒猫,太阳晒屁股了……”
倚靠在他怀里,贺熹孩子一样揉揉眼睛,睡间朦胧地看着他,难能脆弱地嘟哝:“累死啦……”
厉行面前,贺熹总是格外地想要依靠他。尤其浑身上下酸疼得动也不想动的情况下,她更是需要他的肩膀。这种依赖的情绪,令厉行感到安心且窝心。叹了口气,他终于忍不住说:“要不别训了,我受不了。”厉行高估了自己,他原以为可以狠下心让贺熹随同队友完成训练,可眼见她累得蔫蔫的可怜样儿,他心疼得不行。
贺熹下意识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把小脑袋歪靠在他颈侧,俏皮地说:“这不马上就要提前归队了嘛,不能再丢脸当逃兵啊。我没事的,我就是撒个小娇让你心疼,上当了。”然后从他怀里跳下床,若无其事地洗漱去了,之后边刷牙边含清不清地要求:“记得刮下胡子啊,别再扎我啦……”
在贺熹的坚持下,厉行最终还是同意她参加这一天的射击训练。
卓尧的枪法在整个市局都是数一数二的,贺熹更是新鲜出炉的市射击比赛冠军,照常理推断,此批受训警员的整体作战水平该是很高的。可进行行进间射击训练时,他们的成绩与临时抽调出来的部队助训战士相比,居然出现了明显的差距。
“谁都不是天生的神枪手,准头是靠子弹喂出来的。”对于这样的结果,厉行似乎并不意外,他平静地下达口令:“卧姿装子弹!”
警员们动作迅速地卧倒,打一百米外的固定胸靶。看似简单的任务,如此反复了多次,就是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全员通过。
有警员不耐烦了,与身侧的队友抱怨:“枪没有经过校对,为了保证射击精度,在无风的条件下必须要实弹发射一发再进行枪支瞄具的调整,时间根本不够。况且还这么大的风,怎么准?”
厉行的五官很敏锐,尽管警员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见了,当即斥责道:“怎么不能准?!无风的条件?你以为你是老天,能够在每次射击时创造无风的条件?还是说有风你就不出任务不射击了?”以眼神示意助教,从他手中接过同样没有经过校对的枪支,厉行沉声道:“我做给你看,什么是不可能!”
助教盯了警员一眼,随即给厉行下口令:“卧姿装子弹!”同时旁边有战士开始计时。
助教话音未落,贺熹已清晰听到厉行完成这个动作时身体摔地的声音,很响,让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疼。再看厉行,接收到口令后他左手前伸,手掌外沿先着地,身体顺势卧倒,右手将枪送出,整个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紧接着,便是子弹呼啸的声音。
厉行的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太快,太紧密,警员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到底有没有走校对枪支的程序,他已经完成了射击。然后传来报靶员响亮的声音:“全部命中!”
粗略计算过后,大家惊讶地发现,直到厉行起身把枪支还给助教,尚且在规定时间之内。漂亮地完成一套复杂的动作,且创造出匪夷所思的成绩。这样的结果,使得受训队员不得不佩服。于是,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骄阳下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持续射击。
就在靶场上枪声四起时,市局副局长牧岩驱车来到了五三二团。与他同车而来的,还有轻武器专家——夏知予。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白天抽个空修下文早点更,结果忙得脚不沾地,一会拟通知,一会写协调,好在没加班。
还有啊,你们一个两个三四五个的全潜水是?(╰_╯) 难怪厉行办不了小七,找到原因了,有木有有木有?(╰_╯)牛bb小说阅读网
半生熟32
其实昨天牧岩给贺泓勋打过电话,接通后他心情愉悦地说:“明天下午能不能给协调出两个小时时间,我临时给受训警员加一课。”
他说得不清不楚贺泓勋没听明白,“都是你的人,你想上课不是随时的事嘛,跑我们团折腾什么?”
“我要是能上我就上了。”牧岩解释:“从三二六所借调了个人过来,给警员讲讲枪械方面的知识。”
贺泓勋闻言不客气地打击:“了解再多行动时也只是用手枪,多余。”由于赶时间开会,他话语间也带了些匆忙,更别说细问其它,语速极快地应允:“明天下午是?行,知道了,你领人过来就行。训练场还是多功能室,任你选。”
随后贺泓勋通知了厉行,让他重新安排第二天的训练时间,空出两个小时。厉行并没多想,潜意识里认为警队临时给受训队员加个餐而已,却没料到夏知予会参与到市局的集训中来。
相比厉行的不知情,牧岩带着三二六所借调来的夏知予来到五三二团团长办公室时,贺泓勋才是有点火。偏偏牧岩还火上浇油,去训练场的路上,他不明所以地说:“你今天情绪不对啊,怎么好像不大欢迎我?”
“你总算意识到了。”贺泓勋没好气:“我憋半天了,没好意思说。”
牧岩糊涂:“怎么个情况?我的人不行给你添堵了?”
贺泓勋脸上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他们行不行的我没发言权,你得问厉行。”
敛去唇边戏谑的笑,牧岩故作严肃:“有话直说,别学人家拐弯抹角的。”
回身看了眼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的夏知予,贺泓勋话中带刺:“挺有成就感,轻武器专家都给请过来了。还枪械知识!我给你挑的教官特种兵出身,什么枪没摸过,用得着兴师动众再请个人来?”见牧岩一脸茫然,他斟酌了下简明扼要地把厉行、贺熹和夏知予之间的纠葛表述了一番,末了问:“你觉得厉行会欢迎你还是小七会感激你?”
虽说不知者不罪,可想到厉行和贺熹竟因夏知予分开过六年之久,牧岩不得不考虑夏专家的影响力,他犯难了:“这事办的,明摆着砸了啊。那怎么整,都这样了也不能退货啊。”
“我倒是真想把你退回去!”贺泓勋瞪他一眼,好心提醒:“那两人才好了没几天,等会要是不给面子,你就受了。一个个的都是暴脾气,我是没把握。”
“不能?”牧岩听得毛骨悚然的,侧头看看神色如常的夏知予,又想到贺熹的犟脾气,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如贺泓勋所料。当厉行、贺熹和夏知予一见面,气温就开始急速下降。原本和队友说话的贺熹唇上笑意仍在,眼神却冷。厉行直接就没好脸色,甚至吝啬回应夏知予一个眼神,投向贺泓勋的目光,清晰地聚集成一个硕大的问号,其中隐含的谴责之意更是无法忽视。
牧岩将一切尽收眼里,低声对贺泓勋说:“有点暗潮汹涌啊。”
看了眼厉行,贺泓勋回答,“这是给你面子。”
在牧岩和贺泓勋低声交谈的时候,厉行望向贺熹,沉默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破译一道情感密码。贺熹没有回避,用一种沉静而思虑的神态看着他。视线在空中交凝,莫名的,她的心尖一颤,胸臆间忽升某种共鸣和感动的情绪。该来的总是要来。贺熹如是想。
自然不会错过厉行和贺熹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夏知予心里那缕不可言喻的不畅愈发浓烈,然而身为临时教官,她极力控制着情绪,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于是,在贺泓勋简单又很官方的介绍后,她故作平静地为参训人员授课。
身为轻武器专家,夏知予对武器的了解肯定不在话下,而男人对武器的偏爱可以说是天生的,所以这两个小时的课程相比厉行执教的体能消耗极大的训练,可以说是轻松又惬意的。尤其当夏知予介绍完一款武器进入试用环节时,警员们更是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上前。惟独贺熹始终默不作声,仿佛周围一切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淡漠又茫然的表情令卓尧怀疑她根本没有听。
当课时进行到最后,老虎提出希望能见识见识狙击步。得到贺泓勋的同意后,助教去武器库取来了狙击步。夏知予简单讲解过后,以例行公事的口吻问道:“有谁想试试?”
老虎自然当仁不让,不费吹灰之力就命中了一百米靶,他难掩兴奋地说:“真是好东西,瞄准镜里的一百米靶就像在眼前,后坐力也很小。”然而没高兴上两分钟,接下来的百八米靶他就脱靶了。老虎不解:“怎么回事?在瞄准镜里里看就像一百米靶的感觉,怎么会脱靶呢?”
夏知予弯唇一笑,故作神秘地问:“有谁知道原因吗?”话似乎是对全体警员说的,但目光却落定在贺熹沁出细汗的脸上。
外人看来或许只是因为贺熹全程没有参与互动,但知情的人都清楚夏知予有意的为难。毕竟照常理说,贺熹根本接触不到狙击步,对于这款步枪的性能、优缺点是不可能清楚的。可依贺熹要强的性子,让她当众向夏知予低头,无疑就是打她的脸。
任由夏知予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贺熹始终保持置身世外的姿态。哪怕连队友都意识到夏知予目光中的犀利,她仍旧毫无反应。反观夏知予,站在队列前的她,完全没有进行下一个程序的意思,像是要死磕到底。
见两相僵持不下,牧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在他准备启口的时候,被贺泓勋一个看似无意的动作制止了。而同样欲站出来说话的厉行也在下一秒接到了贺熹名为阻止实为警告的眼神。于是,他抿紧了唇,站在原地没动。
终于,夏知予沉不住气了,她打破沉默点名道:“贺警官。”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贺熹清澈的眼眸里忽然有了丝笑意,无奈自嘲的那种。
夏知予美丽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她说:“能告诉大家射击八百米靶直接脱靶的原因吗?”
贺熹配合着夏知予粉饰太平。她照规则应了声“到”从队列中站出来。然后,步态平稳地走向老虎,用貌似纤纤却有力的双手拿过狙击步仔细看了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熟练地拆卸开来。动作间,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帅气的利落。
拆卸的同时,贺熹语气平静地叙述:“这一款枪采用十倍率的光学狙击瞄准镜,同时具备微光瞄准功能,所以射击一百米靶时,瞄准镜里的靶子确实近在眼前。至于八百米脱靶的原因,那是因为子弹在三百米以内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外界干扰,但在距离达到五百米以后就会受风力、大气压力、空气湿度的影响。也就是说射击时需要计算出风力、压力,以及温度对子弹的影响,近而计算出一个修正角,再调整瞄准镜上的射击修正角,才能保证射击的精准度。另外,因为这款枪采取独立的机框和机件设计,才能减少了将近百分之六十的后坐力。”话音消弥,她同时将狙击步枪又组装上了。整个过程,娴熟而迅速。
平静地叙述完毕,贺熹问:“不知道我说的对吗,夏专家?”
不难听出最后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夏知予怔忡了一瞬,随即旋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贺警官不愧是警校高材生。”
贺熹对狙击步的了解很令夏知予意外。她清楚这些枪械知识不是在警校能够学到的,尽管心有不甘,亲眼所见之后夏知予不得不对贺熹刮目相看。看来,六年里她除了承受和恋人分开的痛苦与思念,还做了件很有意义的事。那就是,把自己引以为傲的所学也研究了个透。或许是为了不输她,或许是为了离厉行更近一步。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足以令夏知予服气。
她输了,输得彻底。
思及此,除了认命且无奈地笑笑,夏知予已经给不出其它表情了。
这场爱的角逐,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到此为止,终于落幕。
训练继续,在牧岩的提议和贺泓勋的同意下,在特种部队服役六年,有着“判官”代号的厉行为受训人员演示八百米移动靶射击。上弹、拉枪拴、瞄准,一个接一个的专业性动作被一名职业军人演绎得流畅而完美。之后,厉行扣动扳机,子弹破膛而出。
“砰砰砰……”
十发子弹,十个靶子,十发十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啊,如果我是夏知予,争了这么多年,也该累了。干脆,洗洗回家睡了。
但是潜水的不许去睡,一个两个三四五个立正站好,厉参谋长犒劳两小时军姿(╰_╯)什么?起义?不批准!(╰_╯)牛bb小说阅读网
半生熟33
停晚的夕阳染红了天空,站在训练场上,投射在贺熹身上的目光满是激赏,牧岩以感慨的口吻说道:“贺厅长当初是不同意我调动贺熹的。我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谁愿意把自己的独生女放到一线去?但我还是硬扛着压力把她要到了刑警队。到今天我更坚决也更加肯定,她天生就该是摸枪的。”
“其实我该感谢你。”望向贺熹的眼神有着兄长的慈爱和温柔,贺泓勋惭愧地笑了:“不瞒你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要学枪械方面的东西,之前我以为仅仅是兴趣。”
五年前贺熹考入警校,每天除了参加正常的课程和训练外,她开始研究武器。四年期间,所有的假期她都放弃了,一切闲暇时间都被她用来练习射击和向专家请教问题。除了贺家人,没有人知道贺熹其实是一名业余的轻武器专家。
仿佛五年的执着和坚持仅仅为了今天这一刻。贺泓勋忽然明白了贺熹承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近乎绝望地等待着厉行。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足够的能力和他彼肩而站;她要证明,夏知予能够做到的,她亦能!
贺泓勋之所以阻止牧岩出面为贺熹解围,是因为他清楚小堂妹的实力。一挺狙击步罢了,于她而言,绝对小意思。然而相比贺泓勋的了然于胸,厉行是震撼。他完全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可以端起一挺十公斤重的狙击步,甚至了如执掌它的性能。那个瞬间,他整个人被一种叫作感动的情绪占领了。他猛然意识到,幸而分开的六年他没有放逐自己,否则今时今日的贺熹,他厉行配不上。或许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但什么都比不过胸臆间充溢的幸福感来得强烈。此时此刻,厉行只想安静地把贺熹抱在怀里,让她用体温告诉他,她把一份厚重的爱,给了他。
能有什么,比获得爱人的深爱,更让人觉得幸福?
如果拥有贺熹的代价是失去全世界,厉行也将在所不惜。
拒绝了贺泓勋派人送她的提议,夏知予临走前和贺熹有了生平第一次平心静气的交谈。偌大的训练场中央,她以感伤的口吻说:“我以为自己足够爱,但其实根本不懂爱。说真的我没服过谁,哪怕他无数次强调他只爱你。”停顿了很久,夏知予深深呼吸:“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六年,恨不得倾其所有追逐一个命和心永远都不可能会属于我的男人,不止连自尊都失去了,更是一无所获,一无可取。”
“不是都说爱情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受伤嘛,事实证明这不是一句消极的话。”贺熹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惟有眼底一闪而逝的哀伤泄露了些许情绪,她说:“况且他妈妈那么喜欢你,怎么能说一无所获,一无所取?那是我渴望但穷其一生也得不到的。”
其实对于夏知予,在受心的牵引和厉行重新开始时,贺熹就已经不再介怀了。然而厉妈妈造成的心结,贺熹却不知道怎么解。哪怕是和厉行朝夕相处的幸福感,也没能抚去心尖上那丝隐痛。可是对于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长辈,她又能如何?连努力表现,争取让她喜欢的机会都没有了。贺熹想想,就觉得委屈和伤感。
夏知予笑得勉强而难看,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良久之后才说了句:“如果不是我恶意的诋毁,她会喜欢你的。”
夏知予走了。目送她一如从前那么挺直骄傲的背影,贺熹弯唇笑了,笑容一点点蔓延到眼里。
“敌情”排除了,贺熹的集训也到此为止了。接到卓尧通知让她和牧岩一起走,贺熹回厉行那收拾东西。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回来了。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贺熹站在门里没动。厉行进来,注意到她肩膀上的背包,他微微皱眉,然后伸手欲取下来。
贺熹退后一步避开,以戒备的口吻询问:“干嘛啊?”
厉行抿紧,以灼灼的目光盯了她一眼,强硬地取下背后扔在沙发上,拽她的手将人拉进屋里,顺便以脚踢上门。
“我要归队,你别耽误时间。”贺熹甩了两下没挣脱,手反被他握得更紧,“我这么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不习惯让人等。”
归队?这是气他回来晚了害她久等?厉行瞪她,以无可奈何的语气反问:“我能就让你这么走了吗?”在知道她为他付出如此多的心血,他哪里舍得放她走?!
迎视他的目光,贺熹以挑衅的口吻质问:“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不想怎么样。我能把你怎么样啊?”话音未落,厉行揽臂把她抱进怀里,不顾她小小的挣扎拥紧,将她的小脸压在他颈间,让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肌肤上。
厉行抱得越来越紧,深怕她凭空消失一般。贺熹踢了他小腿一脚,等了片刻也不见他有松手的迹象,似娇似嗔地说道:“发神经啊,副局还等着呢,让我走呀。”
厉行抱起她坐在沙发上,以手指梳理她垂落的碎发,“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明天我送你。”
贺熹嘶一声,坐在他大腿上揪他耳朵:“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军人不是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你怎么反过来指挥我们局长?”
厉行轻笑,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他又不是我首长。”随后,他深情凝视着贺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她颈间,温柔地抚摸,“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小七这么能干。”
贺熹刻意不看他的眼睛,微扬着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心意被感知,她害羞了。
厉行了解她,知道她其实是在掩饰内心的紧张和羞涩,所以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的目光深情柔软到极至,他心疼地说:“你根本不必要求自己赶超她,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了。哪怕你什么都不会!轻武器专家怎么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和那些根本没关系,懂吗?”
从恋爱那天起,厉行就很少说甜言蜜语,很多情话都是在逗她的情况下表达的。贺熹听着,心里涌起毛茸茸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她终于敞开心扉坦白说:“那时候你也不在,我作梦都梦到你们在一起了,心里空得厉害,偌大的城市,觉得特别孤单。训练挺累的,我都快熬不住了。有一次练习格斗,队长的军靴踢在我背上,我感觉心脏都快被踢出来了……”觉察到厉行的手紧了紧,她旋出一抹很乖很可爱的笑容,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哭了,放弃的想法都有过。后来忽然就想到了夏知予,我告诉自己她在部队参加的训练强度肯定更大,她行我也行。”
正是从那天开始,贺熹开始利用一切训练外的时候研究轻武器。她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没落下一节该上的课,也没错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就这样,在夏知予无形的刺激下,四年下来,贺熹成了半个轻武器专家。当然,这期间贺泓勋给她创造了很多条件。每次贺熹去到部队,他都会向五三二团前任团长陆湛明请示,然后领着小堂妹去靶场射击。可以说,贺熹有如此精准的枪法,贺泓勋功不可没。至于狙击步,贺熹也是在五三二团见识和了解的。记得当时她射击过后,肩膀被后坐力伤得肿了一个星期。所以说,为了一场爱情,贺熹也几乎倾其了所有。
但是这些,在和好之后贺熹都没有告诉过厉行。她认为,为一个值得自己爱的人付出是一种幸福。而这种幸福,是可以放在心里的。
见厉行的眼睛里写满歉意与爱意,贺熹故意撅嘴:“你别得意啊,我其实就是觉得摆弄武器挺帅的,和你可没关系。”
厉行凑过去亲亲她的脸蛋:“这个想法还不如为了我高尚呢。”
“你懂什么!”贺熹掐他脖子:“挫情敌锐气是一门技术活。你行嘛你!”
厉行失笑,宠爱地嗔道:“小孩儿心性,说发作就发作。”
“说谁小孩儿啊?我已经是这么个大孩子啦。”
“什么时候长大的,没看出来。”
“眼神儿不好,都长大好几年了……”
“我看看哪长大了……”
“你看哪呐,流氓!厉行,你敢解我扣子试试!”
“别吵吵,据说这房间隔音不太好……”
“一身汗味,离我远点……唔……”被抱躺在沙发上的瞬间,贺熹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厉行以唇堵住了。而他微带薄茧的大手则灵巧地滑进她宽大的外衣里,隔着蕾丝胸衣抚摸她挺立的柔软。
一天训练下来避免不了要出汗,身体又被厉行压着使不上力,贺熹很不习惯地躲闪,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控在怀里,固执地吻她的唇,她的颈……随着亲吻力道的加重,隔着作训服的衣料,他的身体发生着变化。
可当厉行热烫的手挣开胸衣的束缚碰触到她细滑如婴儿般的肌肤,贺熹忽然笑了。推搡着他起身,她偏头躲开他的吻,以透着笑意的声音说:“你讨厌,干嘛呵我痒啊……”
一触即发的激情霎时烟消云散了,厉行恨不得咬她一口,而他也真那么做了。俯身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吻吮出一枚暗红色的痕迹,他撑起身子没好气地训她:“办事的时候能不能别总溜号?等把我整出毛病哭你都找不着地方。”
清澈的眼里浮起狡黠的笑,贺熹大胆地气他:“我记得有人说过不违规操作的,怎么好像对自己的定力没把握了呢。厉参谋长,哦?”说完调皮地啄了下他的唇,笑得憨憨的。
这分明是诱惑。确切地说是折磨。厉行可以肯定,他现在生气!
为了犒劳贺警官有预谋的行动,厉参谋长决定狠狠收拾她一顿。
在贺熹真正怕痒的腰间轻轻一掐,厉行眯眼:“以为我忘了你哪儿最怕痒是?”
贺熹难受地大笑起来,按住他作恶的大手威胁,“等我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还告状!”厉行的手贴在腰间,手轻轻用力。
“啊!不要,哈哈……”贺熹又笑起来,扭动着身体躲闪。
厉行哪肯轻易放过她,惩罚性地挠她的痒肉。等贺熹笑到无力,他把人抱进卧定扔在大床上,很利落很帅气很流氓地把她的外衣外裤脱了。
当身穿“比基尼”衣衫不整的贺熹裹着参谋长同志的军被缩在床里,某人笑得极其魅惑:“下次还敢不敢了?”时,贺熹终于意到,挑战厉参谋长的定力不仅是件技术活,危险系数更高。
所以说,看看这两人“淘的”,简直无法无天了,哪里还有半点军官警官的样子?!
闹够了,厉行才饶了贺熹让她洗澡换衣服。见她非赶他去客厅等,他坏坏的说:“早晚都得被我看光了。”边说边退出了卧室,等贺熹正准备起身,他又折返回来。
“啊!”贺熹尖叫一声,裹紧被子指责:“色狼,流氓。”
不理会她的紧张,厉行把一件干净平整的军衬放在床上,“动作迅速点,十分钟后客厅集合,出发去食堂。”
探头看向客厅,确定他在沙发上坐着开了电视,贺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套上他的军衬溜进了浴室。
洗了热水澡,一个利索清爽的贺熹诞生了。
去食堂的路上,空无一人的林荫树下,她的小手被厉行的大手紧紧握着。
盯着厉行英俊的侧脸,贺熹忽然想起刘瑜《色》中说的:“我毕生的理想,就是找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他就那么随便一帅,我就那么随便一赖,然后岁月流逝,我们手拉着手,磨磨蹭蹭地变老。”
回握住厉行的手,贺熹无声地说:“我也是。”
贺熹离开部队的最后一夜,厉行依然去办公室睡。面对她玩笑似的挽留,厉行瞪了她一眼,撂下狠话:“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关上门之前,他又转身笑得邪邪地说:“以让你下不来床为终极目标。”回应他的是贺熹甩过来的枕头。
次日清晨,厉行送贺熹归队。
回A城的路上,厉行问她执行的什么任务,怎么别人都在集训就她一个人归队。
贺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搬出保密守则堵他的口:“不能说,会犯错误。”
厉行追问半天她也不肯就范,他只好无奈地说:“你犯的错误可以论车装。”
贺熹笑得没心没肺。
刑警队外,越野车里,厉行抬手为她理理警服的衣领,柔声嘱咐:“一切小心。”
贺熹乖顺地点头,凑过去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遵命!”
厉行笑,宠爱地掐掐她的小脸:“去。”
集训如常进行,没有了贺熹,厉行训起警员们丝毫不客气。几天下来,老虎已经被累得手抖腿抖了。这样持续了三天,当卓尧也提前归队时,完成一天训练在作战室里备战演习的厉行忍不住问贺泓勋:“刑警队在查什么案子,神神秘秘的。”
贺泓勋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回答:“不太清楚。好像是设了个套引什么人。”
设套?引人?反应过来的厉行腾地站起来,劈手抢过贺泓勋的作战地图,开口时没好气:“我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
贺泓勋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她是不是我亲妹妹完全不用怀疑,她能不能成为你亲媳妇,倒是需要时间验证!”
厉行当即给了贺团长一记勾拳:“这拳是赏你知情不报的!”然后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在持续打不通贺熹手机的情况下,厉行将油门踩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厉参谋长犒劳的军姿没白站,看看这章份量多足。好,我知道我昨天没更,这其实,大概,差不多是应该的。
明天居然是周末,我迷瞪的把今天当周四过的,窘!亲们周末愉快啊。牛bb小说阅读网
半生熟34
贺熹的电话在厉行进入市区时回了过来,响了一声他就接了,不等她开口,他冷沉着声音急问:“在哪呢?”
贺熹躲在洗手间里,她压低了声音回答:“不是和你说了这段时间会在天池嘛,天天问!还能跑火星上去啊。”感觉到他的不悦,她缓和了下语气柔柔地说:“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像吃火药了似的,不会有另一个我在你跟前捣乱。”
我的样子像吃火药吗,我明明吃的是醋!厉行暗自腹诽,嘴上命令道:“你给我消停点!”
以为他是冲着萧熠来的火,贺熹没好气:“我怎么不消停啦?我在执行任务呢,你别瞎操心。”不给厉行说话的机会,她连珠炮似地说:“我挂了啊,晚点回去再打给你。赶紧看你的作战地图去。真是的,一天天看它的时间比看我脸还多,闹心!”说着,径自切断了电话。
听到耳机里传来忙音,厉行哭笑不行。转念想想她的话,他弯唇一笑。心想:这傻姑娘还知道嫉妒作战地图呢!
确定贺熹平安无事,厉行崩紧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些。他打着方向盘,将越野车驶到她公寓下。用她临走时留下的钥匙打开门,堂而皇之进入她的小窝。
黑猴子原本趴在狗房子里睡大觉,听到钥匙的声音他顿时竖起耳朵,站起来盯着防盗门,小眼睛透出危险的光。
推门的同时,厉行边伸手开灯边唤:“小黑。”
黑猴子闻言晃当着脑袋颠颠地跑过来,撒娇似地蹭厉行的腿。
把门带上,厉行蹲□拍拍黑猴子的脑袋,“伤好了吗?我看看贺小姐有没有把你照顾坏了。”仔细检查了一下它的枪伤,确定伤口已痊愈,他满意地摸摸拉布拉多光滑的毛,口头表扬道:“表现不错,一会请你大餐。”黑猴子哼哼唧唧地舔他手背。
坐在客厅里,厉行颇有耐心地一面给黑猴子喂狗粮一面自言自语地和它闲唠嗑:“听说贺小姐不在家的时候是她姐妹儿颜玳来照顾你的?事实证明她比萧某某靠谱,你看你都痊愈了……我不在家这几年多谢你陪着她,忍受她的倔脾气……抓紧吃,等会带你去天池看看她又折腾什么呢,要是她行动不听指挥我们不载她回来,让她跑步前进……”
不知道贺熹要是发现少校同志居然有点小唠叨,会是什么反应。反正仿佛听懂了厉行的话的黑猴子是仰脸委屈地哼了两声。
厉行见状啧一声:“你还叛变了?向着她不向着我是?要不你跑步前进!重色轻友!”
黑猴子被训了,耷拉着小脑袋蔫蔫地趴在厉行身边。
见黑猴子不抗议了,厉行又不乐意了,“我怎么教你的?不是说过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贺小姐第一!”
于是,黑猴子眨巴了两下小眼睛,转过脸去趴着,不打算理“善变的”厉某人啦。
所以说这年头,做只犬也是不容易的。尤其要做只终孝两全的好犬,难度就更高了。
看看时间,厉行起身换衣服。他之所以先到贺熹的公寓,是因为出来太急军装还穿在身上,要过来换上贺熹离开部队时带回来他的便装。
那天临走前她说:“收拾两套便装放我哪,等你以后去师部开完会好去看我啊,你总不能穿着军装和我招摇过市。”
对于她的提议,厉行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的。他大手一挥说:“你的想法总是很有建设性,批准。”
结果贺熹把他的衣柜翻了个遍也只找出一套便装,她皱着眉说:“怎么就一套啊,没有别的啦?好歹你也是个参谋长,太穷了。”
“便装平时也穿不着几回。”厉行边系袖扣边笑着说:“再说了,我的军饷银子还得留着娶媳妇呢,哪能随便浪费?”
看,又没正形了。贺熹和他抬扛:“装得挺有正事似的。你买媳妇啊?打光棍得了。不过也是,没事穿那么帅干嘛呀,我又不嫌你丑。”
厉行失笑,把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放进她小钱包里,交代道:“以后要买什么就从这里刷,不用给我省,密码是你生日。”见她伸手欲抢,他以谴责的目光盯了她一眼,随后又安抚地摸摸她的发顶:“听话,我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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