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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

_5 木后(当代)
“不是夺,是一场交易罢了。”青柳摇摇头道。
“哦?此话怎讲?”
“是这样的,我刚好往这森林中央赶来,便见那潘灵在那阵中,当下大骇,得知情况后,我们两人便作了一个交易。只要我帮助她抽掉阵脚,她就把卷轴给我,免去两人争斗。而那潘灵不时便要出来寻你,她认为你是门中奸细,要抓你立功。你可能很难理解,大多数弟子作为九生一员,时间长了,会当这灵乌峰是自己家一般。怎么说呢,该是修炼一途不能太上忘情,有些羁绊,或是想法过于敏锐,唉,说不清楚,像门中几位长老一般,一心为了门派。所以,若是抓到奸细,消除一个潜在隐患,有些人便认为这比派斗奖励重要得多,我估计这潘灵就是这样想的,你该是懂得。”青柳眼中尽是欣慰。
丁古固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觉这潘灵不一般,不论是她琴音大起时,那雨点一般死绝的林中之鸟,还是对自己出手的那些致命的招数,都说明这潘灵不仅刻薄,而且毒辣。杀伐又果断至极,绝非青柳所说的性情中人,其中必有隐喻,莫不是与被爹爹气死的那缥缈峰的那个惜菡女子有关联?
青柳见丁古固陷入沉思,当下道:“丁兄弟不要担心,我来时早已把她们甩在身后,等会回去的途中若是碰到她,我向其言明情况就行了。”说罢转身而去。
武亦见丁古固与青柳谈论这廖前辈的时候有些迷惑,当下道:“这青柳是一个孤儿,被廖前辈收留带上灵乌峰的,其仙根不佳,也并非天资过人之辈,但他的修炼过程却让全派上下都为之叹服,那便是无时无地都在修炼。因为这廖前辈叛出门派,牵连得他受得这闲言冷语,渐渐的变得不喜欢于人交谈,性格冷漠,正如他那刀一般,处事无情。”
武亦顿了顿语气,继而道:“方才他这般急忙赶来,估计就是真的想救你。修炼之人,各有各自的目的,莫大的权力,长生不死的欲望,也或为红颜知己,也或为苍生百姓。他这刻苦修炼,我估计就是找到廖前辈。这廖前辈叛出师门的个中缘由,谁都说不清楚,估计,只有掌门知道。”
表面冷漠,内心火热,看似无情还有情,便是青柳这般了吧。丁古固望了一眼青柳消失的方向,转身往望向西边。
丁古固仍然没有解开倾城剑的黑布包裹,因为白苍被毁,自己又没有预备其他的法剑,所以只好踏着倾城剑赶路了,另其没想到的是,刚踏上这倾城剑,剑身上除了传来浩然的正气,竟然有种能心神沟通的感觉,仿佛具有灵性一般,沟通之间有种如使曲臂的感觉,仿佛就是自己的手脚一般,灵活异常。
而且,这倾城剑的飞行的速度,竟然比清水浮云舟在水上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瞬间,丁古固便远远的把众人甩在身后,当下停住身势,等待武亦三人。
也是了,这倾城剑是九生派护山大阵阵眼宝剑,是天地奇兵,也不足为奇。
何谓天地奇兵?
天地奇兵是夺天地造化所生。一般而言,或是天外飞陨,或是大地奇根之灵凝聚之物,用这两种东西所铸造的兵器,通常有一些鬼神难测的能力,具有自主灵性,称之为“玄器。”
法宝四级,道、灵、玄、神。
当然,也有上古时期也是存在有被称之为“神器”的法宝,就是杀生道人一生都在寻找的流刃玄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分裂
更新时间:2012-1-18 10:39:51 本章字数:3489
一行人御剑飞行走半天,却不见潘灵追来,丁古固略微思量,估摸着是青柳与潘灵言语了,也不多想,直往西面赶去。
烈日悬空,已然午时,无风,森林间的点点光斑点缀林间,显得越发明亮,渐渐的有些闷热,热浪扑鼻而来。
丁古固保持速度与众人又行驶了一会,却见着了悬崖,先前悬浮笼罩着断崖上空的雾气,还没彻底散去
,不过,此时丁古固却能见着下方点点青山的景象。
悬崖边上有一面旗杆,旗杆被斩断,卷轴被拿,这魏锦东一行人显然已经离去,却不知道去了何方。
“一看定是去了北面了。”武山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丁古固当下好奇。
“因为,静琴在北面。”武山答完,神情便显得有些尴尬。
武鄂听罢直翻白眼:“切……”
“我们去南面。”丁古固说罢,笑着望了一眼三人,寓意深刻,御剑飞至森林上方,朝南面不断打量。
丁古固的道术是四人中最为精湛的,特别是布阵方面更是特长,当下武亦与武鄂也是没有意见,武山却有些疑惑不解。
武亦当下走过来道:“丁师弟的意思,是这魏锦东知道静琴北面,他就不会去。”
“为何?”
“因为不去北面,正是这魏锦东送的一个顺水人情。”武亦顿了顿,继而道:“行了,行了,走吧!”说罢,御起法宝与丁古固一道平行于空中。
“师弟,等会遇到了魏锦东,你如果斗不过他,那前去岂不是与送死没什么两样?”武鄂一边御剑飞行一边问道。
武亦望了望武鄂,也是面露忧色,却不言语。
丁古固当下爽朗一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见三人还是忧愁得脸色,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这武亦三人的道术皆是薄弱得很,自己不一定能护得三人周全,催剑停立于空中。
“师弟你怎么了?”
“大师兄,我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丁古固说罢,尴尬一笑。
“什么事,师弟但说无妨。”
丁古固顿了顿语气,道:“那个,三位师兄能否先去‘下曲楼’等我?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好。”武亦当下答得洒脱,丁古固没想到他答的这么洒脱,当下听得也诧异了一下。
武山也是一讷,没想到这武亦如此不顾道义,当下怒火中烧,大声道:“大师兄,你是怎么了!你怕那魏锦东,我可不怕他,要去就一起去,既是同门师兄弟,怎么可以放任四师弟一个人涉险。师傅可没教导我们这样,反正我不去,要去你们两个人去。”
武鄂也是明白丁古固的意思,当然也明白这武亦答得洒脱,正是怕三人拖累丁古固,见武山固执己见,也不好讲出来,当下眼珠子一转,重重的往武山的肩膀一拍,语重心长道:“唉!三师弟,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小巫峰虽然兵少,但是我们是什么?全是栋梁之才呀,全是不出世的奇人高手!那是一句话形容,厉害啊!你听我讲,这丁师弟入门晚,但是有我们小巫峰的培养,收拾这魏锦东还是搓搓有余了。你说,用得着我们出手么?”
武山点点头,道:“也是了,等等,不对!你方才还说丁师弟打不过魏锦东来着,怎么现在又说能打得过了?”武山见武鄂被问得语噎,顿时大悟,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知道你们两人怎么回事了,你们先‘下曲楼’去吧,若是丁师弟不敌,我也好回来求救。”
丁古固扬手打断武山的话,道:“不用了,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大用,你那浅薄的道术能做什么用?难道说,我被打得从那空中掉下来,正好掉在你的尸体上,这样便能用你的尸体垫一垫,从而不会摔得那么疼痛么?”
“你……”武山当下被讥讽得一时无语,顿时面色通红,羞怒各掺半。
丁古固见武山发怒,却不看他,继续道:“早闻这九生派有一绝色女子,才艺两者皆有,名为‘静琴’。其实,我这次就是慕名而来的,我这次投九生是为了了却这桩心愿。我与魏锦东早晚有夺美一战,你去了做什么,难道说,你抢得过我?”
武山当下怒不可竭,气的颤抖,手指连点,厉声道:“丁师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不但骨子里狂妄之极,而且如此腹黑,全然不识好人心。罢了!哼!”说罢,也不等武亦与武鄂,催动法剑直往森林中的“下曲楼”方向飞去。
武鄂与武亦对望一眼,捧腹大笑。
武亦叹了一口气,递给丁古固一个玉决,道:“师弟等会与魏锦东相遇了,若是敌不过,就提前捏碎吧,然后拖延时间,等待师傅来救援就是了,没什么丢脸的,性命要紧,不用逞强。”说罢,与武鄂催剑直往森林中央赶去。
待众人走后,丁古固身后右侧的一刻大树走出一个人,却是天青海阁老祖宗之一的云瑜,云瑜着空中的丁古固点了点头,便隐入林中,消失不见。
丁古固见其隐藏起来,便又全力催剑直往南面赶去,全速飞行了一会儿,却见着了魏锦东的队伍,细看一下,队伍之中却不见魏锦东人影。
“是你。”吴凡当下转身见得丁古固,眼中闪过狠历之色,扬起手中扇子对着丁古固便是一刮。
呼——
狂风化作风刃,割裂树冠,残枝四散,迎着丁古固门面而来,风刃扭曲了景象,看不透真切的事物,普通人若是被刮中,必定血沫四散,横尸当场。
丁古固当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灵级宝贝。
且说这普通弟子一般连道宝都少有,而这吴凡拥有一件灵级宝贝,可见其地位不仅是不低的,而且还有过奇遇。就比如,小巫峰武亦三人皆是拥有道宝,还算是幸运,是因为这小巫峰人本就稀少,物以稀为贵。人少了,和这道理是一样的,那便是身为核心弟子,便是能得到全力培养,皆是拥有姜一山给的道宝,其他峰就不然了。所以说,在众多弟子中武亦三人修为低下,拥有道宝,是属于比较特立独行的那一类人了。
丁古固见风刃刮来,不慌不忙,右手两指朝天,左手掌心向下,骤然五指迸发,轻咏:“土疆界”。
一道褐色土墙拔地而起,横立在丁古固面前。
丁古固灵力催动,单臂前推,直往吴凡方向推了过去,及时挡住漫天风刃。
这土地凝聚的墙壁潮湿,当下又被风刃击中,泥土四溅,吴凡出手太快,一行人也没带避尘道符,都没来及反应,头上身上被溅得皆是湿泥,不断拍打。
如此好时机,丁古固当不会就此放过,凝灵成阵,托于掌心,一道无色光幕直往吴凡一行罩去。这吴凡几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罩住,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曾想过会是这个结局。
先不说这九生大阵需要道符做阵脚,就说在空中就能凝聚成阵,如撒网一般施展出来,那便属于研究阵法中的天才一流的人物,反正吴凡认识中的人谁都做不到,包括大巫峰长老,丁古固却做到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下吴凡等人面色大骇,透过无色光幕,重新打量丁古固,仿佛打量一个妖孽一般,略微一思量,不禁为魏锦东担忧了起来。
丁古固也不去管他,催动倾城剑,直往南面飞去。
……
丛林南,一名男子人与一队人对峙着。
“大师兄别来无恙。没想到与我最先交手的竟然是你。也是了,师兄那中面不去,却来这南面,是想送那缥缈峰一个人情吧?”韦书见魏锦东不言语,也不放心上,继而笑道:“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不愧是我从小就敬佩的人,永远是那么自负,你可曾想过这潘灵会败?你又可曾了解那小巫峰新来的小子的实力?”
魏锦东一略迟疑,轻蔑的望了望韦书,淡淡道:“潘灵败了就败了,管我屁事。他拿了卷轴又能如何,这丛林四队人中,谁能奈何得了我?我杀了他便是了。”
“潘灵败了没有什么事情,凡事不可预料,知人知面不知心,恐怕这新来的小子赢了之后,会直接就地把那静琴……”韦书边走边说,待走至魏锦东身旁,说至静琴,眼色闪过凶狠之色,话语一顿。
“你……”魏锦东听得静琴显然怒极,不过这魏锦东修炼一途取得很大成就,多年来也得到不少奇遇,虽然运气占多半,但是能持久坚挺。可见,这心智就不是凡夫庶子可比的。转眼见,便平复了情绪,恢复了淡定的神色,却不言语,只是微笑。
这浮躁之徒一生气,气势很大,常人一看,觉得很是可怕。但若是遇到心智异于常人的天才人物,任你怎么嚣张跋扈,他看你的眼神也会是看一头蠢驴一般。
可天才人物也会生气,比如你拿他最在意的人或事物激他。但这魏锦东被激怒,情绪却瞬间平复了下来,可见魏锦东内心坚定异常。
这样的人不被凡事物象所扰,没有心魔,修炼起来更加坦途,是天才中的奇葩。
魏锦东怒时见韦书的眼神就是这般,转而微笑,看不透情绪。
韦书当下看得一讶,也不激他了,脸上恢复平静,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早想与你交手了,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竟然丢弃了队伍四人而孤身前来。”
“韦书,你把卷轴给我吧,三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刚刚说了静琴的闲言碎语,听我一句劝,现在认输跪在这里,忏悔一天。念在同门的份上,我便不杀你。”魏锦东扔掉口中叼着的稻草,双手枕头,轻蔑的望着韦书,显然已经对这场对决的胜负已然手中在握。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七情法妖
更新时间:2012-1-18 10:39:51 本章字数:3419
韦书也不答他,一转身,朝自己组员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做事过于托大,今天你便要败在你这自负的性子上,得罪了,师兄。”
韦书说罢,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手。
魏锦东正欲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动不了了,往脚下看去,就见象棋谱一般的几条黑色细线,纵横相间扣住了自己的脚。
“你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下手暗算的?”魏锦东双手握着画轴,负手而立,神情自若,却没有动手。
韦书不知何时,手上已然托着一个棋瓮,转过身来,微笑道:“我们从这远古森林东面而入,我在南,你在西,按道理说我还要快你一步拿到那卷轴,而我却没有走,你不觉得我在这边等你来,行为有些反常么?”
魏锦东轻笑:“你是想说,我低估了你的无耻,还是想说,我无视了你的卑鄙呢?”
“你……”韦书当下被讥讽,却笑道:“兵不厌诈,那些世俗中人常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喜欢谈论英雄,他们论的是英雄的成败,哪谈什么过程。”韦书说罢,顿了顿语气,继而道:“你若要说实力,今时也不同往日,你就肯定你打得过我么?斗智斗勇,我请君入瓮,早早布下局面等你,而你中了我这一计。在斗智这一面,你就输给了我,还有什么狠话好讲的?况且,我也不想弄出什么伤亡,最小代价换取最高的利益,我何乐而不为?”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智慧都是狗屁,你虽然卑鄙,可仍不是我的对手。”魏锦东仰起头,眼神望向韦书带有讥讽,带有轻蔑,那眼神,如同望一只自顾耍玩的猴子一般。
韦书见魏锦东的表情,当下眼中闪过杀机:怒道:“你还是这幅表情!还是这幅惹人厌烦的表情!我讨厌你这幅表情!你必须死,死,去死吧!”韦书已然怒得像发了狂一般,面色狰狞,说罢,一手反扣棋瓮边缘,横手向天一甩。
只见,那白色棋子飞至空中,当下光芒大方,颗颗闪烁着如玉般的光泽,在魏锦东头上漫天飞舞,极有规律的纵横交错着,这地上的黑子受得牵引,自地上的树叶下面浮出,静静悬浮于魏锦东的小腿,连接黑子之间的黑线的越发紧凑,急聚收缩。
黑白二子互相牵引,那飞舞至空中的白色棋子反扣而下,连接白色棋子纵横交错的细线,似一道枷锁扣在了魏锦东的头上,急剧收缩着。
“大师兄……”这一唤,却是大巫峰其他四位弟子叫出来的。
这韦书听得这一唤,当下一转头,微笑道:“是了,我杀了大师兄,你们定是要报信的。”
“不不不……我们绝不报信不会,师兄放心。”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四人连连推辞,并且不断后退着。
“我们绝对不……”
其中一个弟子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完,四人头颅滚落而下,没见着韦书怎么出的手。
韦书转过身来,对着魏锦东狰狞一笑,道:“你求我吧,怎么样,或许我会放过你。”
魏锦东已然紧闭双眼却不答他,一副待死的模样。
“有人来了么……”韦书望了一眼森林上空,单手一握,魏锦东头颅滑落而下。
韦书也不看尸体,手一招,棋子尽数飞至藏于袖口,也不管来人是谁,转身没入丛林之中。待他走后,地上魏锦东的尸体化作一滩墨水,却是一个假相。
魏锦东不远处的自树上落下,狂喘了几口气,望着“天洲图”,自言自语道:“凝聚彩绘人形还真不容易,这一招费了将近一半灵力了。”
魏锦东继而望了望韦书的方向,道:“杀一个人,就是三百年的门罚,你直接杀了四个,直接就是死罪了。真是愚蠢,忘了掌门的往生剑是什么功用。”
魏锦东又狂喘了几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树林上空,道:“来了么,三百年,静琴……”。说罢,又取出四块绿色的玉,对着四具尸体道:“几位师弟,藏魂玉中藏人魂,掌教至尊以后若是找到‘流刃玄珠’,能随意施展大复生之术的时候,必定可以救活你们,进玉吧。”
魏锦东见藏魂玉没有反应,继而和善道:“几位师弟不用怕,我是大师兄。方才我急于脱困,而你们又离我甚远,没有顾忌你们,没有想到韦书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残害你们,放心吧,等我杀了那轻薄静琴的无耻鼠辈,再去找韦书,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韦书现在失去理智,若是等会恢复过来,你们又不愿意进玉,恐怕几位师弟的尸体都要被毁,魂魄无依,到时候恐怕复生无望。我想,你们心中有怨念,必定不愿入那轮回之道,想讨个公道,这藏魂玉只是暂时给几位师弟一个容身之所,等我回到门派,禀报掌门,提供证据,到时候要走要留,随你们意愿。”
半响,四块绿色的藏魂玉光芒闪烁,变成了白色的玉,几缕白丝在其中游动。
魏锦东露出欣慰的笑容,把玉放入怀中,转过身去,便见丁古固收住身势,降落在其方才“尸体”倒下的墨水前。
“哈哈哈哈……”一串长笑声自树林间传来,却是韦书从一颗树后转身出来。韦书笑罢,严肃道:“大师兄,没想到你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残害同门师弟!当真是无法无天!现在我多了一个帮手,看你如何杀得了我!”
这韦书杀了人,见丁古固来了,却又诬陷是魏锦东杀了人,意图拉丁古固入伙,一同对付魏锦东。可见其心智异于常人。
“你杀了他们?”丁古固问道。
“你看见了我杀他们吗?”魏锦东平复了一口气,微笑反问道。
魏锦东又笑了笑,道:“你没走就好。”说罢,低头间猛的一挥手,拉开画轴三分之一。
只见,那画轴之中飞出漫天刀、枪、剑、矛,齐齐朝韦书直射而去。
丁古固见韦书眼神望向自己,意在求援,疑惑半响后正欲出手,却被暗中的云瑜提醒了,当下站立,也不动手。
韦书见丁古固不动手,哼了一声,转对魏锦东,握棋瓮边缘,狂抓一把棋子一甩手,喝道:“腾挪星点!”
一颗颗棋子自韦书手中飞驰而出,尽数贴住点魏锦东飞来的墨化的兵器。
这韦书战斗全然像下棋一般,这一招“腾挪星点”,分别是围棋术语三招:腾挪、星、点。
腾挪就是在对方棋子多,强的时候用的手筋,可用靠、挤、断等连续招法,使自己的棋子有生根之地。星就是棋盘上加粗的交叉点,有时专指角上的。点,简单地解释为下一着棋可破坏对方眼位。
当下,魏锦东的墨化武器与棋子相遇尽数化为墨水,散于地下。
韦书收回被墨染黑的白色棋子,又见地上的黑子漂浮过去,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道:“这新来的小子也要和你去死,同样的计谋,你中两次,你也可以瞑目了,我没有想到的是,赢得这么轻松,呵呵。”
“是么。”魏锦东这时嘴角也扬起笑容,却是深不可测。
“难道不是么?你不妨看看你脚下的棋子!”韦书眼色狰狞,说罢,脸上却露出痛苦之色,急忙望向双手,全然黑色。细下一看,竟然是黑色墨化蛊虫,蛊虫在啃咬皮肤,有些已经深入肌体之中,当下脸上布满骇然之色。
韦书急忙收回黑色棋子。白色棋子悬浮与头顶,黑色棋子沉浮于脚下,黑白棋子之间连接成网状细线,深入衣袍之内,纵横交错的疯狂清扫身上墨虫。墨虫已然爬满全身,被清扫下去的墨虫继而又从脚下爬上了身体,韦书又催动灵气意图抹杀入体的墨虫,却发现那墨虫身上的灵力浑厚,抹杀一只耗费庞大,当下明白魏锦东的实力远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韦书明白过来,双手握着灵石疯狂汲取,一边催动灵气急速抹杀,一边单膝跪地,咬牙切齿的闷声道:“求师兄留我一命,以后我便是师兄的一条狗,愿意瞻前马后。”说罢,眼中又极为隐蔽的闪过了一丝凶狠,显然不愿就此城府与魏锦东,委曲求全只是计策,就看魏锦东会不会上当了。
“刚刚那些武器不过是个幌子,这些墨虫才是我出的杀招。我一生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杀你却用了这有些卑鄙的手段,我也不屑于与你斗智斗勇,比拼什么计谋。不过,你杀了四个弟子,我确答应他们了,杀你帮他们报仇,我只是清理门户,用用这卑鄙手段也不错,你黄泉路上走好吧。”魏锦东说罢,扬起了卷轴。
这时,一声叹气,似一击重锤砸击在魏锦东胸口,魏锦东闷哼了一声,卷轴掉落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这叹息似有万千忧伤情绪感染着他。
这叹息又像一道钥匙,打开那封锁怪病的气门,本被压制的怪病顿时间,便像决堤的洪水爆发出来了一般。魏锦东感觉自身病情急速恶化,不禁震惊了。
“春之花,娇艳异常,生机勃勃。可,若到了秋,就会枯萎凋谢,暗淡无色。这是多么忧伤的一件事啊……”只见,一名男子双眉紧锁,手掐一朵无名小黄花,自顾欣赏,一身灰袍盖身,全身皮肤通红,似乎一开始就坐在两人争斗旁边的树干之上,亘古未动过一般。
妖!
丁古固一个念头闪过。
魏锦东不住喘息之余,拾起了“天洲图”,全神戒备着。
这男子,而最令人惊恐的地方,便是三人都没发觉他的存在。
这,不能不说其实力深不可测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杀戮之意
更新时间:2012-1-18 10:39:51 本章字数:3715
“你竟然有这个病,是福也是祸……”妖异男子望着魏锦东惊叹了一声,但仍是眉头紧锁,没有其他情绪表现出来,男子伸出修长的红手指,拨弄了一下脸部的长发,落下树,朝满头大汗的韦书走去。边走边道便:“你该是最忌忧伤情绪感染,你投靠我吧,我能把你的病治好,怎么样?”
“你屁话还真多,阴不阴,阳不阳的,要我投靠你这个阴阳人,真是可笑,呵呵。”魏锦东说罢,脸色已经苍白。
妖异男子听得魏锦东骂他,跳了跳眉,也不气,自顾道:“天洲图……我倒是知道。你有这宝,或许敌得过我,可是你偏偏生了这个病,唉……要治好,一般的办法要封住三处命门,修为大减,只要你投靠了我,受了我独有的禁止法门,成为我的奴隶。我再用我独有功法为治你的病,你受我传承,习得我的功法,破而后立,必定没有后顾自忧,而且不但不会降低修为,还会提升一大截。”
“哦?你说说?”魏锦东站立起身,又平复了几口气,可脸上仍隐隐露出痛苦之色。
妖异男子低头,摸了摸鼻子,道:“凡人皆有七情之扰,我叫忧相使,来自极南之地。你放心,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我的奴仆的,我看中的,是你的气概,还算个角色。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头?一个‘忧’字。”
“三百年前那一战,一十二法妖中便有七情法妖,你是七情法妖众中的人物么!你,你……这不可能,早死光了……”跪在地上的韦书骇然道。
“是了,我就是其中之三,名为,忧相使。谁告诉你死光了,就没有了新传人?你可愿意投靠我?”这忧相使手指一点韦书的眉心,韦书身上的墨虫尽数化作墨水。不经意之间,一招便解除了魏锦东的道术。说罢,又望着天空道:“多美的气象啊,可这林子里无鸟无兽,为何如此冷清呢,难道是我的心越发的冷了么?”
韦书见道术被解,松了一口气,又见这忧相使望向天空,眼中闪过狰狞之色,接过忧相使的话,道:“冷,是啊,冷箭最难防了!”话未必,韦书双袖直推,黑白棋子自其袖口而出,直往忧相使电射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偷袭毫无防备的忧相使,简直没有任何悬念可言。
韦书已经露出了笑容,片刻之后看清眼前的情况,又陷入呆滞,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韦书处在忧相使右侧,两人相隔不过数尺,在两个人相隔尺寸之间,不知何时有一尊红色小鼎侧身旋转不休,韦书的“天棋地子”尽数被收入鼎中,韦书意图收回,棋子在其中挣扎,却被鼎中的莫名力量牵制住,跳也跳不出来。
“这鼎……”丁古固当下震撼了。
这朱鼎,丁古固曾在苦玄门见那不知名的妖族青年用过,那青年还杀了习白山,所以丁古固也是刻骨铭心。
“你喜欢?送给你?”
这个声音,丁古固熟悉至极。
一个身影自那忧相使身后的树后转身而出,一身灰袍,一只手臂的袖子空荡荡的,斗笠前黑纱遮面。
“玉弟弟……你怎么出来了。”忧相使上前一步,愁上心头,紧张得眉头紧凑。
“是你!”丁古固恍然大悟,这人正是那先使用“寿禁之术”抵御倾城剑逆天一击,后又使用“血遁之术”逃脱而去的俊美妖族青年。
“是他了。”那披着斗篷,被忧相使亲切唤着玉弟弟的男子指了指丁古固,低声道。
忧相使转头望向丁古固,轻轻说道:“就是你了,你竟然把我的玉弟害成这番模样,真是不可饶恕……”
忧相使话语里透发着浓浓的忧伤情绪。丁古固当下被感染,心中仿佛有一口郁闷之气积累了起来。魏锦东更是脸色苍白得凝出了汗珠,跪在地上的树叶上,身体颤抖。
“七绝忧情花,绚烂飞舞,美丽而忧伤……”忧相使说罢,凭空凝练出一手黄色的花瓣,在手中上下翻转沉浮,右手托着一片花瓣,一个催动,黄色花瓣朝韦书飞去。
韦书面露惊恐,一个偏头,黄色花瓣没有击中他,暗自庆幸,深知自己绝不是这忧相使的对手,正欲逃走。
却见,那片黄色花瓣没有击中他,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仿佛长了眼珠一般,倒转而回,瞬间没入了韦书的后脑,消失不见。
韦书当下双手抱头,面露愁容,忧伤得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忧相使左手急速朝空中一个横向挥撒,七绝忧情花漫天飞舞,朝丁古固与魏锦东席卷而来。
魏锦东当下站立起身,望着丁古固,眼中痛恨交织。突然对着丁古固喝道:“你快去禀报门中长老,七情法妖来袭,我先来抵挡一会,快!”
魏锦东说罢,一扬手中天洲图,拉开图之三分之二。天洲图一阵乌黑光芒大动,古朴的图中瞬间奔出大片纯墨色的飞鸟,大片不知名的纯墨四脚走兽。
漫天飞鸟迎上空中花瓣,走兽则朝忧相使奔去,带起风势,带起地上落叶,席卷而至。
飞鸟被空中的花瓣击散,溃成墨水,四散开来,花瓣也消殆不见。
忧相使又凝练了两手黄色细小花瓣,双袖猛的一推,花瓣在空中毫无规律的旋转,却又神奇的击中奔来的走兽,最后的走兽也被击得溃散,化成一滩墨水散于地下。
忧相使属于十二法妖的后续之人,他的七绝伤情花着实厉害,魏锦东的怪病被其忧伤道术控制,竟然招招被破,没有一合之敌!
“快去报信啊!”魏锦东转头见丁古固没走当下气结。
云瑜是天青海阁的长老,不便暴露身份。
丁古固刚想告诉他,自那忧相使出现的时候自己就捏碎了“玉决”,刚想拿出碎裂的“玉决”给忧相使看。
魏锦东却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认为时刻紧急,什么都来不及了,叹了一口气,就咬破两手手指,分别扣于长方画轴的两侧,以血入灵,给予图中之物灵性,要拉开天洲图全部画卷,那速度之快,丁古固都来不及阻止。
魏锦东还没用完这一招,脸色便有些发青。
忧相使见他用上了拼命的招数,又连连叹了三声,声声敲击他的心门,魏锦东甚至催动不了灵气,病魔在其体内大肆猖獗,脸色越发凝重,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瞬间瘫软在地,天洲图掉落在地,没有使用出来。
“多好的‘忧情体质’,还是先天就有的。客处不堪频送别,无多情绪更伤情。忧伤的才子,才是天下最有诗意的人啊!他是这世间继承我衣钵的最佳人选,竟然如此与我作对。没有这图,我一个小指头都能捏死他。他还是太弱了,罢了,小孩子需要调教,玉弟弟,你先带把他带回去。”
“恩。”
丁古固当下一挥手,一个无色光幕似一张网,朝正欲前来的妖异男子掩盖过去。
“九生护山大阵么……也算有些能耐,我就和你玩玩。”忧相使说罢,单手一扬,又是漫天花瓣飞舞,朝着丁古固席卷而来。
花瓣与无色大阵相遇,却没有杂乱无章,竟然全部贴着圆形阵法阵脚边缘,形成一个黄色花瓣包裹的大圈,黄色花瓣光芒闪动,阵法当下一个震荡,转眼间便像被打破的的冰块一般,碎裂开来。
“真是不堪一击,这阵边缘的阵脚灵力被击得溃散,九生护山大阵马上就破了。也是了,没有倾城剑辅助,还是发挥不出那奇阵万分之一的威力。不过,你为丁原之子,也不简单,会这大阵,又能凝灵成阵,这对灵力控制,需要极大的掌握,以后可能算个人物。但现在,你还是太弱了,把英雄人物抹杀在摇篮里面,我可不喜欢干。算了,你还是死吧。”忧相使也懒得说了,不管什么情绪,脸上仍是那副忧愁的模样。说罢,左手又凝练了无数花瓣,右手不知何时凭空握住一把扇子,一个猛扇,动作优雅至极。
那无数花瓣当下呈一道直线,在空中旋转,直奔丁古固门面。
云瑜却仍是没出手,或是想锻炼一下丁古固,也或是想见见丁古固的实力。
丁古固见云瑜没出手,也是明白其意图,当下自乾坤戒中急速取出七十二把法剑,往周身一扬,剑落,无色阵起,继而把倾城剑黑布取下,往脚下阵眼一个猛刺。
倾城剑剑身上发出浩瀚的正气,金色光芒大放,天地灵气急速聚集在大阵上方,猛烈冲刷而下,阵中的灵气浓郁得看不到人影,似乎有大雾密布在其中一般,那大阵上的无色光膜,继而布满了金色的上古符文,旋转不休。
漫天花瓣被汹涌而来的灵气挤压得四散开来,阻挡于阵外三尺。
忧相使见状,扬起扇子,跨步上前一个回扇,继而一个推送,优雅的转身,似在跳舞一般。
只见,那满天黄色花瓣猛的倒转而回,汇拢在一团,然后形成一个尖锥形状横向旋转,直往无色光幕刺去。
尖锥花瓣旋转刺入布满金色符文的大阵光幕,当下,像骨骼摩擦一般的声响,尖锐刺耳。
那戴着斗笠的妖族青年有些后怕,后退了一步。
云瑜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忧相使则是满脸凝重。
“剑之攻决,在于御,在于聚,在于灵……”丁古固握着剑柄,低声念着倾城剑的攻决。
丁古固念着道决的时候,天地间不单涌来了浓烈得灰色实质一般的灵气,还涌来了一股浩瀚的杀戮之气,这些杀戮之气都是那些死去的英灵的杀念形成,灵力凝聚能转化成剑气,从而达到斩杀生灵的目的。
这杀戮之意,能直接透过法宝的阻挡攻击他人灵魂,这股气势仿佛直能毁天灭地。
当下,阵体上的金色光芒倒缩而回,凝聚到一点,一道金色的光芒自阵中凝练成型,仿若一把实质的金剑。
“竟然沟通了这天地间那死去英灵的杀戮之意,难道不怕被反噬么,又不像,难道是凑巧?”忧相使刚说罢,继而面色大骇,狂喝道:“他有攻击口诀!玉弟弟到我身后,速退!”说罢,一扬手,灵力催动间,猛的拉过这斗笠青年手中的“朱鼎”。
朱鼎在其催动下红色光芒大盛,急速扩大十丈约余,瞬间便迎上了倾城剑那击来的浩瀚金光。
正文 第三十章 祸根
更新时间:2012-1-18 10:39:51 本章字数:3744
砰——
朱鼎红芒与倾城剑激发的金光相遇,红芒瞬间便暗淡下来,朱鼎当下被击得一震,朝忧相使急飞而来。
忧相使当下一个回旋踢,左脚撑地,右脚撑鼎,以挡住朱鼎冲击的余劲,才一接触,全身就被朱鼎带得身体不断震荡。
这倾城剑太过霸道,本身是玄级道器,品质就非同一般,此时,剑与大阵相辅相成,又有攻击口诀加持,发出了其真正威力。激射的金光对于朱鼎的冲击之力过大,刚一接触,朱鼎的赤芒就金光被压制得不能动弹,只能利用本体鼎身作格挡之用。
那忧相使以脚撑鼎,用全身之力支撑着,还是被推得直往后面滑去。
那草叶苔藓布满的地面被其左脚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露出清新的泥土,忧相使那撑地的左脚靴子边缘,则急速堆起了厚厚的泥土。
而那带着斗笠,那被忧相使称之为“玉”的男子,看情况不对,机变异常,早已退至远处。
后滑了约有三十丈,这时,忧相使感受到鼎上传来的杀戮之意,心神一震,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显然被杀戮之气伤到了元神,又不敢直接触碰鼎身,当下转成双手御气,隔空支撑着旋转的朱鼎抵御剑气,还是向后滑去。
咯,咯——
忧相使渐渐止住了后退的身势,却听到咯噔响声不断。
正是那朱鼎与倾城剑金色剑气相交的鼎身处不断下凹,鼎身将要破裂!
丁古固所在的九生护山大阵中,浓郁的灵气牵动天地。灵气汹涌澎湃而下,只怕已经引起了门中长老的注意,那灵气被牵引下来,便随阵运行,自动转化入剑中,增加其后续之力。
片刻,又有一道金色剑气蕴量,只等第一道散去,马上就要激发出来,丁古固当下,是直要把忧相使当场击杀!
忧相使见丁古固的那第二道剑气已经快要蕴量成型,忧伤的神色更添几分忧伤,望着朱鼎眼中含有些不舍,这会儿,却也无可奈何,只叹了一口气,当下双手一震,念着莫名的道决,在其浑厚灵力催动之下,鼎身赤芒大盛,那赤芒逼得金色剑气稍稍一顿,此时,时空仿佛静止了一般。那道金色剑光是静止的光,那鼎是静止的鼎,仿若两者在一个画卷之中的光与物。
如此机会,忧相使当是能抓住,当下侧身一掠,身影消失原地,不见了踪影。
那朱鼎受了催动,自动运行着,鼎身不断震荡,渐渐自己破裂开来,却是要自毁来抵挡这倾城剑无匹的攻击!
鼎身像剥壳的鸡蛋一般,渐渐剥落。待剥落完毕,全部裂开后,便见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血蛋,血蛋碎裂,涌出大股莫名的鲜血,瘫在地上,金光从上激射而过。
片刻,瘫在地上的鲜血,又自行汇拢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巨大血掌。
那血掌之上红芒流转,仿若其中有万千鬼神在呜咽一般,森冷可怖。
血掌掌缘渐渐转正方向,直线成一个手刀,朝丁古固大阵劈来。
这时,丁古固的第二道金色剑气刚好凝练成型,骤然激发。那金色剑气顿时,呈一条直线,朝冲血掌电射而去。眼看金色剑气马上就要与血掌相遇,却见那血掌突然侧偏了一下。像有自己的思维一般,不与那剑气相撞,躲了过去,显得极为具有智慧,仿若有一个人在操控着它。
丁古固发出的这一击,厚实如柱,还是与那巨大血掌擦了个边。
那鲜红的血掌与剑气擦边的部位当下变成了暗红色,掌中的呜咽之声大胜,像一个受惊了一般,收缩了一下。
“以血为介,通灵术,恶灵之掌么……”云瑜皱眉,又舒缓了一口气。
云瑜说话之间,巨大血掌已经扣住了大阵无色光幕,那些被倾城剑引动,从空中冲刷而下的灵气,全然被血掌吸收了进去,补充其力量。
这时,血掌扣在大阵的光幕之上,似在抓取一个龟壳一般,不断震荡,扭曲,直要把这大阵捏碎,拍扁,连根拔起。
丁古固在阵中才发出了那惊天一剑。现在正处于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阶段,而那从空中汇聚直灌而下的灵力却被血掌吸收。骤然间,聚集不了灵力反击。阵的阵脚终究禁不住血掌的捏拍的力量,无色光膜动荡了起来,不出意料,片刻间便要被无色大幕被捏碎,丁古固当下处身危急。
果不其然,片刻间见无色大阵似被咬碎的冰块,破碎开来。
那大阵一破,阵中那浓郁得灰色一般的灵气就被巨大血掌疯狂吸收。
血掌继而直扣而下,盖住了阵中的一切事物,只看到血掌上一股股鲜血不断翻滚,直像一锅红色沸水,空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云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悔不当初不出手,若是这少年遇了害,那自己的长生梦,可真如梦幻泡影,要化作尘世的一缕青烟,此去经年,要圆梦或是遥遥无期了。当下一道紫色圆弧自其袖口而出,却是紫虚归刃,云瑜在天青海阁是大长老的身份,又在这乱世存活了九百多年,仙根无疑是绝佳,论战斗经验实力,论灵力厚度与掌控,都不是那王烈可比的。
当下便见其全身紫气冲天,那道紫色圆弧刀刃旋转不休,仿若满月,却没有丝毫的杀气显露出来,也没有什么声响,直接飘了过去,旁人看得万年之久,其实那不过刹那之间,速度之快,仿若看了一个幻觉,血掌的五根手指应刃而掉,冲进林中,根根大树应刃而断,直毁灭的几百颗大树,方才停止。
云瑜的这一击,本可完全抹灭掉那血掌,只削掉血掌的五指,虽显得云瑜对于道术控制的极为精确,但最重要的,却是因为这云瑜担心丁古固的安危,不敢全面攻击,若是丁古固在其中本来是毫发无伤的,却因为自己的道术伤到,身死道消,那可真是帮倒忙了。
事实证明,云瑜料想是正确无误的,那不断翻滚的血掌被斩断五指,当下呜咽之声大盛,移开了拍合的位置,意图吸收断掉的五指,重聚掌身。
待这巨掌移动开来,却见一个小小的方形土包直立在血掌下面,土包破裂,里面却没有人。
“难道说……”云瑜当下大骇,猛的连连挥手,一道道紫色的灵气朝血掌激发而去,附在了血掌之上抽取血丝,那重新凝聚的血掌像被抽丝剥茧一般,渐渐缩小,手法精准利落!
血掌发出刺耳的呜咽。
“咦……”
一道疑惑声传来,寻至声源,却是忧相使站立不远处的树头之上。
这时,血掌被紫气抽光,里面却是没有人体,连骨头都没有。
云瑜松了一口气,打量着周围,转而仰望忧相使,淡淡道:“尸体可以留下了。”说罢,云瑜凭空而起,朝树上的忧相使直射而去。
忧相使皱眉,或是突然想到了这云瑜的身份,当下一惊。
“忧情咒花,咒情相生,举世悲戚……”待这忧相使念毕,其身上皮肤露裸的地方,皆是不断凝练出一朵朵黄色的莫名花朵,相继在空中飘浮旋转,空中顿时布满了无数黄的花朵,渐渐的,密麻到难见五指。当下其站立树上的树叶全部变成了黄色,尽数枯萎,随风飘零而下。
“呃……”忧相使闷哼了一声,却是中了一道暗箭。这一道暗箭,正是丁古固催发出来的金色剑气,本是朝着其心脏位置去的,哪想被忧相使警觉,侧身躲了过去。
群花散开,忧相使自花丛之中现出了身形,其左肩被一个偌大的血洞,血流如注。
丁古固站立其身下的树前,手握倾城剑,眼中红光流转,戾气渐现。
“这……难道,被那杀戮之气影响了心性么……”云瑜见丁古固使用偷袭了的手段,又见其眼中浓浓的杀意,机智异常,作风甚是合自己胃口,心中欢喜,虽是心中欣慰,但知道这丁古固一向不齿于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心中这般思量,可云瑜手上却没有停下攻击。
不消片刻,那云瑜激发的紫色灵气如长虹一般贯入花丛中,短时间之内,足足攻击了有上百次。
那些花朵布满空中,被击得四散开来,被消灭的花朵又被后续而来的花朵补充着,仿佛永远灭不尽一般。
这时,忧相使察觉到了什么,望了一眼森林中央方向的天空,见肩部流血,当下怒极,朝丁古固急速推臂,漫天花朵仿佛听了召唤一般,朝丁古固席卷而去。
丁古固当下催动倾城剑,御起防御光幕,黄色花朵旋转不休落在光幕之上,相继稳稳屹立于上似生了根一般,光芒大动之余相继枯败,每一朵花的枯败,防御金光都为止一暗,仿佛一个个人走了极端,要自毁杀敌一般,有一股疯狂之意。
此时,丁古固隐隐有些抵挡不住了,两眼仍是散发着嗜血的光。
云瑜见忧相使攻击丁古固,急忙又发出几道紫虚归刃,无声无息,朝忧相使呼啸而去,想围魏救赵。
忧相使见得其攻来,当下拿出扇子格挡住胸口,连续几道紫刃击在其扇子之上,扇子虽然没有破裂,但那攻击是连续不断的。
忧相使接得这几招,手忙脚乱,仍被余劲不断冲击了胸口,闷了一声,一口鲜血含在嘴里,却是没有吐出来。
这时,忧相使又望了望天空的方向,瞟了一眼魏锦东,眼中闪过得逞的神色,也不恋战,直带起那名为“玉”的男子直往崖下飞去。
却说丁古固御起倾城剑的防御金光,抵御着漫天花朵的袭击,这时防御金光也被击破,情况危急,只等云瑜救援。
云瑜试了一下利用风势吹散群花,却因为花瓣急速旋转,这漫天的黄色小花朵又奇特无比,竟然无法吹散。此招无果,只得连连挥舞了几道紫气,斩开了群花的包围,丁古固顿时压力一轻,又支撑起了倾城剑的防御光幕。渐渐的,那漫天花朵被云瑜的紫气刀刃消灭殆尽。
这九生派的长老马上就要赶至此地,云瑜见丁古固已经无碍,舒缓了一口气之余,又望了望丁古固手中的倾城剑,待见其眼中仍是浓浓的杀意,便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飞下断崖,朝忧相方向使追去。
这时,早早就脱离了群花丛中的一朵毫不起眼的黄色小花,独自旋转,像一缕细长的稻草,在这烟草漫卷的战场,常人甚至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在空中几多回旋后,终于飘至魏锦东身旁,悄悄没入其心口位置……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罪名
更新时间:2012-1-18 10:39:51 本章字数:4060
丛林上方飞来一道流光,降落在丁古固的身前,却是那姜一山。
想必,自这丁古固捏碎玉决的时候,姜一山感受到了,马上就赶了过来,所以比其他人都快了一步。
姜一山降落之时先是满脸焦急,待看定了场面情况后,便陷入了震惊之中。
只见,场面上昏迷的两个人韦书与魏锦东都不知死活,不远处还有一大滩血迹,丁古固站立头顶得那颗枯萎的大树上面光秃秃的,没有树叶,显得诡异异常。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韦书与魏锦东两人的道宝都脱落在地,而且人又昏迷不醒,这下便步知道了原先的情况。
姜一山本是以为丁古固陷入了危险之中,哪像到丁古固会把两人击败,又用手试了一下旁边魏锦东的鼻翼,发现尚有微弱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便用狐疑的眼光之打量着丁古固,似乎想重新认识一番丁古固一般。
“杀戮之意……不好,这倾城剑……”姜一山看了半响,终于发现了瑞端,此时的丁古固双目通红,似一个原始的野兽一般充满杀意,仿佛要杀尽一切生灵。话未毕,人便上前一步,直往丁古固手上夺来。
谁想到,丁古固竟然挥舞了一剑朝其斩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一道金色剑气催发了出来,直射姜一山门面。
姜一山虽然被其出其不意的攻击,可其不愧为九生长老,电光火石之间确实反应了过来。当下,催动灵力挥袖应对,一道相同的金色灵气墙壁自右手催发了出来,与倾城剑激发的剑气对撞了过去。
这金色灵气墙壁是姜一山为了格挡剑气仓促而起的,所以并未完全成形,虽然帮姜一山挡住大部分的剑气,姜一山本人也侧身了过去,但是他的袖子与一缕飞扬在空中的长发仍被斩落,在空中相继飞舞而下,其手臂也被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沿着其手臂落在其道袍之上,点点红斑四散开来,散成不知名的图案。
那倾城剑带着一股杀戮之意,这股天地之间无数死去英雄人物的杀戮意志,竟然把其鲜血变成了灰色,那道袍上的那点点鲜血瞬息之间也变成了灰色,触目惊心!
这时,姜一山一个前踏,横手一切,切住了丁古固握剑的手腕。
丁古固灵气一滞,闷哼了一声,倾城剑脱手而去,斜插在了地面上,发出一阵轻鸣声。
丁古固虽然剑脱了手,不分敌我,可眼中的杀戮之意并未完全退去,思考能力还在。那倾城剑受其口诀与灵气牵动,在地面不断颤抖,脱离了地面,直往第丁古固手中飞去,要飞回到丁古固手中,继续杀戮!
此时,姜一山凝聚了一团灵气在左手之上,正欲把自己右手臂上灰色的鲜血去掉,封住流血的经脉,却没想到倾城剑又飞回去了,当下左手一推,拍中丁古固胸口,这一掌灵力澎湃,只把丁古固击得往后倒飞而去。
受了这一击,倾城剑没有了牵引,在空中几个翻转,便又斜斜的插在了树叶地上,丁古固则被击得远远的摔了一跤,当下醒悟过来,眼睛渐渐清澈,恢复了神智。
“锦东,书儿,怎么……”
说话的却是降落的大巫峰长老余七。这时,九生派几位长老分别降落了下来,待看清了场面,皆是一惊。
余七见自己门下两个大弟子,都昏迷不醒的摸样,当下身形一个闪烁,就相继到了魏锦东与韦书身旁,分别把了一下脉,确定再三,才呼出一口气。
余七斜斜瞟了一眼姜一山,道:“姜师弟,你既然要前来救援,替小巫峰放弃了这场比赛,那就该出手救援一下锦东啊,奖励什么的都无所谓,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唉……”余七顿了顿语气,望了一眼回天峰墨合道:“墨师弟,你来看看吧,锦东的这气脉虚弱。如果我所料不差,不丧命,不变成一个活死人便是好的了,唉……”说罢,余七神色复杂的打量着丁古固。
墨合听罢,上前按住魏锦东的颈部,手指上金色灵力显现,闭眼探查。
姜一山自几道流光还未来到的时候,便把倾城剑收到了自己的乾坤戒中,所以在场的极为长老都打量着丁古固,都萌生了两个念头:此子的来历是什么?实力到底有多高?
不过,此时丁古固一脸茫然,几个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转看那俞发皱眉的墨合。
这墨合手上泛动的灵力能被肉眼所见,那是灵力厚度相当浓郁的原因,但也是要达到道术层次“通”的境界才能有的。丁古固运用“苍天破”的时候也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道决本身的原因。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在一些道宝上能体现。不过,这种道宝仅仅限于灵级道宝,这些道宝催动起来能化作流光,光彩夺目,是修炼人士常见也是必备的道宝。
此种道宝通名为“灵宝”,是因为受了拥有者的鲜血为引,赋予了其独有的意志,听从拥有者的驱使,用起来能如同使用自己的手臂一般灵活。
“道宝”比灵宝差很多,也分为上、中、下三等。上品道器与下品灵器的唯一的区别,便是不能承受过大的灵力贯入,灵力是法宝攻击、驱使的能量,不能承受过多的灵力储存,对战起来,优劣程度明显,结局可想而知。
玄级道宝级别为“玄”,其实古人用“玄”字来命名这种道宝是大有深意的。顾名思义,玄级道宝有玄之又玄之意,有匪夷所思的能力,能沟通虚无缥缈的神鬼之力为己用,有鬼神莫测的玄机。若是要占为己用,那便是与冥冥之中的主宰作对,是逆天的行为。所以,古往今来都没有听说有谁能赋予这玄级道宝意志,让其听从自己的命令。有尝试过的,要么走火入魔,要么身死道消。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后人都没有敢再去尝试的了。
至于神级道宝,天下散布着各种传说,却都不曾见哪里出世过,而那“流刃玄珠”却是与“流刃仙决”一起又记载的,这“流刃仙决”存于世上,想必这玄珠也是有的,只是要待痴迷的众生寻找罢了。
姜一山刚上前扶起丁古固,墨合便说话了。
只见墨合叹了一口气,道:“看不到衣服哪里有破损的痕迹,却伤得如此之重,恐怕是下毒之类的手段。世间医术最高超的莫过于了无师兄了,可惜了……”
“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说话的却是缥缈峰峰主风香,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
墨合见风香不耐烦,充满敌意,当下眉头皱起,朗声道:“我是说,我的医术断然是没有了无师兄高超,了无师兄的衣钵传承给了掌教至尊,唯有让掌教至尊来看看了,这锦东的体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诊断不出也属合理。不过,从这表相看来,恐怕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命不久矣了。”
“这……”姜一山望向丁古固,盼其解释。
“丁古固,我们刚刚在‘下曲楼’见得这边灵力浓郁得近乎实质,空中的灵力灰得如同那浓稠的浆糊一般,是否是你弄出来的?”
墨合问得客气,言语也是合情合理,可其他人却不是这般想,例如风香长老。
这风香长老虽为女流,可心智异常,又眼观周遭,心中便又了大概的判断,指着场中景象当下道:“几位长老请看,地上一滩鲜血、破碎的鼎身、枯灭的树,两大奇子又昏迷不醒,四个实力不济的弟子被杀,姜师弟是前来救援的,连姜师弟都受伤了,而且伤得不浅,你们还不能推断出来么?姜师弟不好回答,怕有失颜面,我就来帮你答!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一滩血便是以血为介,施展的通灵之术,那破碎的鼎便是昔日妖族赫赫有名的上品灵器朱鼎。此子其实入派之前实力便已经通天,我们九生派为正道先,都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才。那只有一个解释了,此子绝对是魔族奸细无疑,而且在魔族地位绝对不低!”
丁古固刚恢复清醒,脑袋还有些浑浑噩噩,待分清了场中情况,正张口欲答,却被这风香长老打断,说了个莫名其妙。心中不禁念道: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句话,果然说得一点都没错,这风香长老把这人心贬低得一无是处,罪名也编排得条条是道,合情合理,真是让人百口莫辩啊。
且说这缥缈峰的女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先是有静琴在小巫峰无理取闹,又在魏锦东那里挑拨离间,闹得现在不可开合,再有那潘灵霸道嚣张,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对小巫峰一行人痛下杀手。丁古固平日温和,此时又遇到这风香长老先入为主的观念,污蔑自己是妖类,当下也有些厌烦这缥缈峰的女人了。只怕让她胡说下去,不管自己今天怎么辩白,恐怕都逃脱不了这勾结妖类,或者妖类同党的罪名了。当下便道:“前辈推断极为正确,不过那妖族之人已经逃走了。”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长辈讲话,你也敢出来插嘴?”风香长老当下对着丁古固面斥了起来。
“哎,哎!师妹此话有些过了!”余七当下出来打圆场。
“有些人莫不是眼看自己弟子败了,乱寻小辈撒气吧?”墨合眉头一扬,淡然说道。
姜一山见两个长老有闹得越发激烈的趋势,当下双手一按,示意两位长老停下谈论,淡淡道:“古固,解释一下吧。”
丁古固点了点头,朗声道:“实不相瞒,先前有两个妖族之人来过这里,我与他们中的一个有过结仇。这次,怕是来寻仇的。那妖类分别击败了他们两人。其中一个自称是‘七情法妖’之一的‘忧’。”
“什么!”三人听得此话皆是一惊。
“这十二法妖是妖族长老级别人物,单个前来还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如果在一起,便能施展一套组合道术,那七情妖的组合道术为‘情绝七花’,三百年前,惊天动地,屠戮无数苍生。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前任掌门丁原遇到他们的时候也要避其锋芒。虽然已经被了无师兄杀绝了,但传闻有第十三法妖,不比七妖,他们是六个,号称‘六欲魔’,实力比七妖高出很多,所以自称是魔,就是不知这最后一个是谁,也不知道他三百年前为什没有出战,这一直是一个谜,或许就是因为有其从中作梗,才有今日的魔族卷土重来吧。不过,你说的是‘忧’该是这七妖传承的后续之人,绝不可能是复生过来的。”墨合说罢,仍是心有余悸。
丁古固顿了顿,道:“是的,他自己说自己是受了传承,继承这个名号的。我记得我催动了大阵,后面就不记得了情况。”
“地上弟子的尸体,已经被收了魂魄。”余七手拿藏魂玉,蹲在四具尸体旁边,试了半天没有反应,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师兄节哀,看这手法,像是锦东杀的,却又不像,不知道有哪里不对。”墨合道。
“是韦书杀的。”丁古固顿了顿,继而道:“他想嫁祸给魏锦东。”
“是否是你亲眼所见?”余七双目一瞪,伸手一吸,那昏迷的韦书便吸到了他手上。余七五指迸发,按住其脑门,输送着灵力。
“我看,恐怕是你杀的吧!”风香讥讽道。
这时,韦书醒来,看清场中情况,语气微弱,道:“是他杀的大师兄。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往生剑
更新时间:2012-1-18 10:39:52 本章字数:3184
韦书直指丁古固,说罢,身体往后挪了又挪,一脸惊悚的摸样。
明明自己杀人,还嫁祸他人,丁古固当下气结不已。
虽是两人心中有数,但旁人看来,此时丁古固顿时便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不但实力不俗,而且心智也不简单。
“这四个弟子被割颈而死,干净利落,虽然像是锦东天洲图攻击的手法,其实不然,是被‘贯灵入体’的手法杀死的,先输入灵力,再以气息牵引,引爆腹部穴位,造成灵力紊乱,切割颈部而死。敌我对决的时候,能做到这一点的,定是身边亲密的人下的手,毫无防备。”姜一山说至“备”字的时候,加重语气,眼光精光爆射,直朝望韦书去。
韦书被瞪得心中一凛,有气无力道:“我何必杀他们,这四个人确实是大师兄杀的,而大师兄却是他杀的,唉……怪只怪我实力不济,没有好好保护他们。”说罢,韦书两行清泪滚落而下,滑落脸颊,看得几位长老侧动不已。
丁古固见此人如此无耻,当下淡淡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这四人的魂魄被魏锦东收入了藏魂玉之中,等魏锦东醒来,你们看看便知道了。”
“什么!大师兄没有死么?太好了!”韦书说罢,四肢撑地,快速朝魏锦东爬去,却被墨合挡住身形。
“我只不过看看大师兄的伤势而已!墨长老,你干什么拦我?”韦书有些怒了。
“你怒什么?我的医术可会比你低了去?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待回到了门中,掌教请出了‘往生剑’,沟通四个弟子的魂魄,真相大白,再来来定夺罪名,你吵什么吵!谁还能跑得了吗?哼!先回灵乌峰再说。”墨合说罢与几位长老点了点头,又神色复杂的望了望丁古固,开始收起了地上的四具尸体。
余七此时在魏锦东怀中摸出了四块藏魂玉,却是暗淡无光,没有灵魂寄宿其中,与几位长老对望几眼,摇了摇头。
丁古固见得此状,也是一头雾水,诧异不已。
这时,吴凡几人相继来到这丛林之南,望得魏锦东昏迷不醒,怒目相对,几个人当下便朝丁古固围了过来,直要与丁古固动手,却被余七一声厉喝喝住了身形。
几个人狠狠瞪着丁古固,仿佛直要用眼光把丁古固杀死才能罢休,见余七恼怒,当下重重的哼了声,穿过魏锦东臂膀,架起魏锦东御剑直往东面四峰方向飞去。
这时,青柳也赶了过来,冲丁古固善意的点了点头。
天边又飞来几道流光,却是小巫峰武山三人,缥缈峰几个女弟子,武山几人没有上前,潘灵却是没有动手。顿时,各种眼光打量着丁古固。
四个弟子惨死,藏魂玉中的灵魂,这桩案子有待去解,余七当下带着韦书只朝东面赶去。那风香长老望了一眼场中情况带着缥缈峰弟子相也继往东飞去,留下姜一山与墨合长老两人。
“好了,古固你也不用乱想,回灵乌峰吧,有掌教至尊的‘往生剑’,真相必定大白,绝对不会冤枉你的。”姜一山,说罢,递给丁古固一把普通法剑,正欲御剑与丁古固一道飞行,却被墨合叫住。
待小巫峰几人也走了,空地只剩下姜一山与墨合。
“姜师弟,这丁古固是丁原之子,会布九生护山仙阵,当是不得了,闹出这些风波,我从青叶那里倒是了解了大概了,好像是为了解决一桩冤案。不过,他是否怀有倾城剑?”墨合疑问道。
“有。”说罢,姜一山从戒指中拿出倾城剑,换做双手捧剑,神情极为恭敬。
倾城剑身修长,暗灰色的剑身上雕纹密布,莫名的上古符文光芒隐隐流转,剑身粗糙无光,给人一种厚实之感,剑身传来的浩瀚正气更为逼人。正气涤荡,仿佛能马上扫荡人心之中的邪妄之念,还内心一片明净。
“三百年了,终于又见到了这掌教之宝真面目……竟然解开了封印啊!七七四十九个活人鲜血,此子怎么,怎么,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墨合当下骇然。
“有了那朱鼎,只怕用了一百零八个活人鲜血!”姜一山当下把丁古固上九生得经历说了一遍。墨合为释然之余,又不禁为死去了如此之多的无辜之人叹了一口气。
“掌教之位……丁原是怎么想的?”
“是要给余师兄的,我怕提起往事,点到大家痛处,闹得有失和气,便隐瞒了下来。看来,如今也隐瞒不下去了,唯有遂了丁原的意了。”姜一山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
墨合低头念念道:“丁古固……古固,这取名‘古固’二字,倒是不难理解。‘古’该是丁原感叹人心不古,‘固’是依然坚守之意,希望其子有古人之贤德,古人之情意,古人之达能,不论世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是依然要固守本心罢了。我们几位长老二十年前共同逼迫于他,虽然有些过了,但他也不能把倾城之剑给余师兄,这样做未免有失和气吧?难道说,要让余七做掌教不成?”
姜一山摇摇头,继而道:“余师兄定然不会做的,该是让余师兄交给玄南吧,算了,这些暂且不提,还是先回灵乌峰看结果吧,处理这件事再说。”
……
青石阶,檀烟香,一行白鹤斜掠天。
此时,往日空旷的灵乌峰大殿门外人头攒动,当下议论纷纷。
“我刚刚听说,那小巫峰那个新来的弟子,实力莫测,竟然连魏锦东与韦书都不是他的对手,被其所伤。巧合的是,他本来是要赢得这场比斗的,却被小巫峰姜师叔弃权了,这下可就不得愿了!你们想想,那玄级道决一修炼,直接就是门中的后继长老人物了,一步登天啊!”一个弟子对着旁边的其他弟子窃窃私语,不断感慨着。
又有一个弟子接话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能击败魏锦东,那实力能小觑了去?还少了玄级道典么?只怕是已经有玄级道典压身了!你也不想想,魏锦东平日那般嚣张,凭的是什么?天洲图啊!若让他放肆施展开来,门中长老都难以压制!却被这新来的弟子击败。其中利害关系,你们可想而知了……击败了魏锦东,打得他半死不活的,责骂是少不了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功劳的,所以,他们这次回来,只怕是来受奖的,要得到门派重用了!”
“你们都说错了,刚刚与潘灵师姐一道的师姐透露,这新来的少年其实是叛徒廖鸿派进来的妖族奸细!这下,估计便是要处置他了。”一个缥缈峰女弟子轻轻道。
听得这缥缈峰女弟子之言,当下议论的弟子都噤若寒蝉,相继不敢言语,祸从口入的道理众人不是不懂,也是怕惹祸上身,因为这四大奇子之一的青柳与这廖鸿有莫大的关联,而这青柳站着的地方离殿外大门距离最近,要是被他听到,惹怒了他,盯上自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殿内,四个长老站立一旁,各峰弟子则是相应的站立在长老后面。
魏锦东被架起放落在一把长竹椅上,仍是昏迷不醒的摸样。
丁古固此时望向那韦书,韦书也不看他处,低头满是一脸愁容,像是还在为死去的那四个同门师兄弟而忧愁,丁古固见得其如此,感叹其无耻之余,也是无可奈何。
各小峰几个熟悉的弟子则是站立一旁,却是不看丁古固,纵然有时侯眼光瞟过丁古固,神色也是极为复杂。
玄南真人仍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摸样,从殿后出来。众人相继行礼。
南玄双手一压,缓步从首座走下台阶。
“查清了那妖族之人怎么进来的吗?”南玄朝魏锦东的方向走去,一边行走一边问道身旁的执事弟子。
“禀告掌教,刚刚在外巡逻的弟子回来报告说,在南面山涧发现两具尸体,经过核实,是门中外出执勤的弟子,那出行道符也不见了。”说罢,执事弟子后退一步,退至南玄身后,毕恭毕敬。
丁古固细下打量南玄,发现其手上此时握一把细细的长剑,剑柄被血红纹路纵横交错包裹这,那剑鞘则覆盖着复杂的暗红流云纹路,给人一种诡秘之感。
丁古固,当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往生剑!
果然不出丁古固所料,这南玄真人手上握得正是那往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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