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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妖瞳》

_4 诺诺宝贝(当代)
  第二十章 解决嚣张宫女
  祈王府向来人烟稀少,就连侍卫丫鬟也没有几个,而祈王安祈洛更是极少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因为就算出现也只是站在那里,顺便接受一大堆的恐惧加厌恶的眼神,所以安祈洛干脆就再也不上朝了,而皇帝安任擎也乐得不用见到他!
  圣旨到来的时候,安祈洛正在书房里看着书,那传旨的太监在安祈洛红眼的冷视下几乎是直接将圣旨交到了他的手上就逃跑了,连宣读的过程都给省略了。安祈洛冷笑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那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轻挑了下眉,嘴角的那丝冷笑却是更加的明显。
  眼里红光闪现,安祈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书房周围十丈之内没有任何人刚经过,因为那周围实在是太冷,稍微走近一点就能被冻得忍不住打冷颤。
  随手将那张圣旨扔到了旁边,仰靠在椅背上,神情冷冽地看着屋顶。对于那汐月公主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知道她刚到达邀月城的那个晚上就被火烧毁了容,为此,太子不愿再将她娶为测妃,进而现在踢到了他的身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父皇如此厚爱他,他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回礼呢?
  伸手在背后的墙上有节奏地拍了几下,他坐着的椅子突然就旋转了起来,转到背面,在那面墙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入口。安祈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闪身进入到了里面,而那椅子在他进入之后随着那入口的关闭,也一起重新转回到了原来的方向,静悄悄地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安祈洛却从书房内消失了。
  接到圣旨之后,若红若蓝连礼节都顾不上地就冲到了蓝汐月的面前,若蓝的话,对蓝汐月本来就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而现在是连若红去顾不上那些礼节了。看着一脸淡然的蓝汐月,若蓝指着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竟然还能表现得这么安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太子殿下抛弃了?”
  蓝汐月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喝茶。抛弃了又怎么样?难道她还要大吵大闹地不愿意嫁给那个祈王?其实嫁给那个祈王也不错的,至少还是个正妃呢,不像嫁给那太子,充其量就是个小妾!
  若红也紧紧地皱起了眉,朝着蓝汐月说道:“公主,你到是给个反应呀,难道你就真的要嫁给那个祈王了?听说祈王一点都不得皇上的宠爱,而且在朝中也丝毫没有势力!嫁给他的话,你要到哪里去得知有关于临月国的情报?到时候,我们三个都无法向皇上和皇后娘娘交代!”
  蓝汐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交代?她为什么要向他们交代?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答应他们吧!能够安然无事地嫁到临月国来,他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竟然还真的想要她到这里来当卧底,出卖临月国!
  看着蓝汐月朝着房门口走了出去,若红若蓝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然后马上就追了上去,将她挡在了门口,不让她出去。
  轻皱了下眉,只是她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若红就开口说道:“公主,您可千万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既然是青溯国的公主,就有义务为青溯国做出一点贡献,皇后娘娘跟您说的话,难道您全部都忘记了吗?”
  若蓝满脸鄙夷地看着她,眼里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的神色,说道:“虽然你现在没有了能够魅惑太子的容貌,但是面对现在这样的状况,你应该可以为青溯国做点什么的吧。你可要清楚,能够为青溯国做出牺牲,那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透过罩在脸上的面纱,看着她们两个,现在蓝汐月的整张脸都笼罩在面纱之内,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现在的眼神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若红若蓝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及其强大的压力,将她们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们忘得真的很彻底呢,那现在我就让你们想起一些事情来,怎么样?”蓝汐月冷冷地开口说道。那天她给她们下的催眠让她们忘了那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而暗示则是当蓝汐月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她们就会想起所有的事情。
  听到蓝汐月的声音,她们两人都愣了一下,而脑海里却犹如泉涌般地想起了那天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蓝汐月,声音中带着恐惧,颤声说道:“你……你会讲话?”
  伸手将罩在脸上是面纱取了下来,脸上已经没有那天晚上的那么恐怖了,但是依然有丑陋的疤痕静静地躺在她的脸上,虽然不是很恐怖,却是异常的丑陋不堪。
  冷漠地看着满脸惊愕的她们,开口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讲话了?”
  若红若蓝齐齐后退了一步,现在她们已经记起了那天的事情,想起了她那个冷冽的眼神,想起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们将那天的事情忘了,还让她们丝毫都没有发觉。现在记起来,同时也记起了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她们给忽略掉了。
  而现在蓝汐月突然就讲话了,这是不是那被她们忽略的其中一件事情,但隐隐地觉得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们没有得知。
  “扑嗵!”连着两声,若红若蓝脚下一软,马上就跪在了蓝汐月的面前,这似乎是她们第一次对蓝汐月下跪,她们实在是受不了蓝汐月身上的那股迫人的气势。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朝着蓝汐月求饶道:“公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恕罪?我已经恕了你们好几次罪了!”蓝汐月眼里杀气隐现,正要出手的时候突然就住了手,转身看着身后的方向,说道,“出来吧!”
  身影一闪,司徒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位婢女,笑着对蓝汐月说道:“小师妹啊,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这么可爱的美人,杀了多可惜啊!”
  “那你想怎样?”
  低头瞄了若红若蓝两眼,抬起头来贼笑着看着蓝汐月,说道:“反正小师妹你也不想要她们了,那就把她们两个送给师兄我吧,正好你家师兄我最近正缺少这么几个人!”
  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说道:“随便你!”
  闻言,司徒澈脸上马上就笑开了花,凑到蓝汐月的面前,小声说道:“就知道小师妹最懂我的心了!不过呢,还是需要小师妹再帮一个忙的!”转过头去贼兮兮地看了跪着地上满脸惊恐的若红若蓝一眼,说道,“就是需要小师妹你用那个什么什么催什么的稍微改变一下她们的思想!”
  对于司徒澈的那么多的废话,蓝汐月依然面不改色,说道:“好!”
  司徒澈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注意到蓝汐月脸上的疤痕,满脸可惜地看着她的脸啧啧说道:“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偏偏把她搞成了这副德性,我说小师妹啊,你不会是嫌自己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想要在脸上留下一些记号吧?”
  蓝汐月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司徒澈一脸小媳妇样地看着蓝汐月,委屈地说道:“小师妹真是冷淡,我听说小师妹你被毁了容了,马上就赶来看望,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
  脖子上一凉,一枚小小的银针出现在了司徒澈的脖子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若冰霜地说道:“再不走,现在就杀了你!”
  司徒澈连忙赔笑道:“呀,别生气别生气,我现在马上就走!不过,在走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把那两个丫头给处理一下?”
  他相信,非常地坚信,如果他不走的话,蓝汐月是真的会杀了他的!这可不行,他还要留着这条命用来调戏美女呢!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应该告诉她一些事情的,那可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脸上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色,看着蓝汐月说道:“刚得到消息,送亲队伍中的其中三人在离开临月国之后又秘密返回到了临月国国都内,你打算怎么办?”
  蓝汐月神色不变地看了跪在旁边地上神情呆滞的两姐妹,冷笑了一下,说道:“不用管他们,等着他们自己行动!”
  第二十一章 大婚之日
  对蓝汐月这个可怜的和亲公主,似乎并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她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就算若红若蓝突然失踪了也没有任何人怀疑,大家都认为那两姐妹是抛弃了她们的主子,逃跑了。
  以蓝汐月现在的容貌,再加上她要嫁的人是恶魔转世的祈王,跟着她是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遇到这样倒霉的主子,也只有逃跑的份了!
  十天的时间,蓝汐月脸上的伤虽然还没有好,但是却已经开始结疤,并没有什么大碍了,而十天后,就是她跟祈王安祈洛成亲的日子。对于这个连面都还没有见过的祈王,蓝汐月亦没有任何的感觉,不管嫁的人是谁,她都没有期待过任何的期待!
  坐在凳子上,蓝汐月的神情有些恍惚,昨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中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双血色的眼睛。莫名地,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感觉到一阵被所有人遗弃的孤寂,心里似乎还有着淡淡的心疼。
  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那双眼睛,她竟然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还有就是觉得,那双眼睛真的好漂亮,不知道有着那样的眼睛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像他的眼睛那么的漂亮!第一次,蓝汐月对一个人,或者正确地说应该是一双眼睛产生了好奇心,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双血色的眼睛会几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身旁有着大量的宫女太监在忙碌着,因为今天就是蓝汐月和临月国祈王的大婚之日,她们全部都到这里来为这青溯国的和亲公主梳妆打扮的。只是因为那火灾的关系,蓝汐月现在的脸上并不能上妆,而且那脸也着实有点恐怖。
  左边脸颊有了一大块黑色的疤痕,右边到还好一点,但也有不少的伤痕,交错着呈现在脸上,说不出的丑陋,也说不出的诡异!
  那些宫女几乎不敢看向蓝汐月的脸,每当看到的时候,眼里都会闪现出恐惧的神色,偶尔有几个,眼里会出现淡淡的怜悯之色。原本绝色倾城的汐月公主竟然被毁容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是她们的话,真的是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是还有另一个让她们恐惧的事情,那就是今天的新郎祈王,那被世人称为是恶魔转世的祈王,配上这么一个丑陋的可怜公主,实在是不知道能够如何想像了!
  将身旁那些恐惧的、不屑的、鄙夷的、怜悯的眼神全部都无视,蓝汐月依然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她的面前并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因为她现在的脸上根本就不用上妆,而且也算是为了她自己的心理考虑。如果从镜子中看到那张满是伤疤的脸,恐怕连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而她身上的嫁衣已经穿上,发髻也已盘上,就等着盖上红盖头,坐上花轿被抬往祈王府拜堂成亲了。
  依然抚着自己的眼睛,眼前不断地浮现那双血色的眼睛,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静静地勾勒着那双眼睛的形状,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奇异的笑意!
  安祈洛满脸寒冰地站在书房内,身上穿着鲜红的喜服,与他眼中的那点闪烁的血色相映成辉,神情冷漠,脸上丝毫都没有作为新郎所应该有的喜悦之情。
  王府管家颤颤巍巍地敲门走了进来,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安祈洛一眼,就连讲话的声音都带着很严重的颤音:“王……王爷,吉时马上就要到了,王妃已抵达王府门口,正……正在等候王……王爷您前去迎接。”
  安祈洛转过身来神色冷漠地看着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冷哼了一声,迈步朝着王府门口走了过去。管家大大地松了口气,果然,被王爷盯着的时候就像是真的被恶魔盯上了一般。
  蓝汐月静静地坐在花轿内,现在已经在祈王府的大门口了,可是作为新郎的祈王并没有出现,这也就意味着她现在还不能进入到王府之内。说起来,他还真的挺可怜的,不得已之下要娶一个丑陋不堪女子,可能最主要,同时也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应该是她是他皇兄不要的女子!
  一直在门口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安祈洛才姗姗来迟,在他出现的地方,所有人都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大道,都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不仅仅的安祈洛被称为是恶魔转世,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阵冷冽之气,也决计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不过,这种气势也被称为是恶魔之气,不然哪里会有人能够冷得让站在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冷的直打寒颤的呢?
  那喜婆颤颤巍巍地有点不敢上前,可是成婚的礼仪还是必须要让她那么做,可是她还没有将心底的恐惧克服的时候,安祈洛竟然是大踏步朝着花轿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帘子,伸手将蓝汐月从里面拉了出来。
  蓝汐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脚下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想要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是他抓得很紧。手上一紧,他已凑到她的耳边,冷声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乖乖地听话,不然本王保证让你没有命活过今天!”
  蓝汐月当真安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安祈洛的威胁,想要杀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她想看看安祈洛到底想要怎么样!反正她从来都没有对这样的婚礼产生过任何的期待,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供他们相互斗气的一颗棋子罢了!
  似乎是很满意蓝汐月的反应,安祈洛拉着她就朝着王府内走了进去,而旁边的喜婆没有一个敢上前来阻拦,说这是不可礼数的。蓝汐月也乐得如此,那些什么礼仪之类的,只会让她觉得很累,很不耐烦。
  安祈洛直接拉着蓝汐月的手就走进了王府内,走进了正厅,那里的上位正坐着临月国的皇上和皇后,见安祈洛就这样进来了,均不悦地皱了下眉头,隐隐的还有对安祈洛的不屑和厌恶!
  安祈洛也不管他们的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反正这些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拉着蓝汐月的手站在他们面前,朝着他们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说道:“多谢父皇母后能来为儿臣主持大婚,儿臣甚感荣幸,那么现在,吉时已到,成亲仪式是否可以开始了呢?”
  安任擎朝着身边的司仪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行礼了,只是眼里对安祈洛的不耐烦却是越来越浓,要不是因为今天的新娘是青溯国的和亲公主的话,他根本就不会亲自前来给这个让他厌恶至极的儿子主婚!
  蓝汐月的手腕被安祈洛紧紧地握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了进来,有点温温的,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凉意。
  第二十二章 匆匆拜堂
  整个拜堂的过程根本就没有用到除了司仪外的任何人,包括那些喜娘也全部都只是站在旁边,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整个过程都是安祈洛跟拉着蓝汐月的手。如果是在正常的状况下,能得相关的亲自搀扶,蓝汐月是应该感到非常的荣幸的,但是蓝汐月却感觉到事情似乎越来越诡异了。她可不会认为这祈王真的会好心到想要亲手扶着她,更何况,她再怎么说算是人家因为她的丑陋不堪而硬塞给他的女子。
  拜堂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拜堂过后,安祈洛拉着她走进了新房,将所有其他的人都关在了房门之外,让那些人愕然不已。难道是王爷如此急不可耐了吗?不,不可能!话说安祈洛可是从来都是不近女色的,又怎么可能会对这被毁了容的异国公主急不可耐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房内的两人,安祈洛很没有怜惜之情地将蓝汐月按坐在了床上,冷声说道:“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王妃了,那就要一切听我的,记住了吗?”
  盖头下的蓝汐月轻挑了下眉,虽然不知道这安祈洛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却也知道肯定将会有事情要发生,而且,最大的可能还是坏事!而想要让她点头同意以后都听他的,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听她的还差不多!
  安祈洛也没有等着她答应,说完之后伸手就将她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触目所及的,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还带着一点恐怖。忍不住皱了下眉,尽管早就已经知道这汐月公主被毁了容,肯定不可能还会像以前那样貌美,不然太子也不可能会将她踢到他的身上来了。只是见到现在蓝汐月的这张脸的时候,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随着安祈洛将盖头掀起,蓝汐月也看向了安祈洛的脸,却在接触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双眼睛,这不是几次出现在她的梦中的那双眼睛吗?为什么,为什么安祈洛的眼睛是这样子的?那到底是他的眼睛出现在她的梦中,还是梦中的眼睛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手忍不住就伸了出去,轻抚着这双她在梦中曾经无数次想要触摸,但是总也接近不了的眼睛,没想到现在竟然就真实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喃喃地说道:“好漂亮的眼睛!”
  即使是眼看着蓝汐月的手朝着他的眼睛伸了过来,安祈洛却也已经无法动弹了,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眼里没有丝毫的惊恐,即使有了惊讶,但是却没有恐惧。而当他听到那句从蓝汐月口中说出来的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心竟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几乎是忘了他接下去要说的那些话直愣愣地看着蓝汐月,喃喃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该死的,你不是不会讲话的吗?”
  闻言,蓝汐月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连忙将手从他的眼睛上移开,端正都坐好,将脸转向别处,甚至连看都不再看安祈洛一眼,漠然地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会讲话!”
  现在的蓝汐月虽然表面上古井无波,平静得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但心里却是激起了一阵阵的波浪,为什么安祈洛的眼睛会是这样的颜色?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而且还出现了好几次。或者说是她梦中的那双眼睛出现在了安祈洛的身上,不管是哪一个说话,安祈洛的眼睛真的让她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却是事实!
  安祈洛伸手捏住了蓝汐月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冷冽地对上她冷漠的视线,在空气中流窜、交织,丝毫都不相让!安祈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是说她是个养与深宫,从来都没有踏出过皇宫半步的无知公主吗?但她的眼神却绝对不是一个无知公主所能够拥有的,那是不是他们全部都遗漏了某些很重要的地方?
  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中的血色时隐时现,给安祈洛俊美的脸上平添了几丝诡异,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似是要捏碎了她的下巴一般,让蓝汐月忍不住就皱了下眉,声音冰冷地开口说道:“你最好把刚才的第一句话再说一遍,否则我就捏碎你的下巴!”
  蓝汐月的心本来就已经吧平静了,再加上安祈洛手上的力道似乎真的越来越重,大有要将她的下巴捏碎的迹象,忍不住就脱口而出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再说一次好了!你的眼睛实在是太难看了,血色的眼睛,那是恶鬼投胎,嗜血、残忍!”
  安祈洛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眼里的血色更加的鲜艳,似是真的要滴出血来一般。他早就知道这些,他们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他,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将这样的话说出来。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你该死!”
  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一点都不将安祈洛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放在心上,只是这样淡淡地看着他,然后漠然地说道:“你今天匆匆地跟我拜了堂,该不会只是想要杀了我吧?”
  闻言,安祈洛一愣,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心里不由得咒骂道: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如此失态?
  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冷声说道:“我只是还有事情要做,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罢了!还有就是跟你说一声,安分地当你的王妃,其他的事最好不要过问,也不要管得太多,你只不过是一个从青溯国来的摆设罢了!”
  随后,他就打开了房门,消失在了蓝汐月的视线之内。
  只是摆设吗?蓝汐月嘴角弯起了一个冷冽的弧度,随手将身上的那些繁重的物品一一取了下来,这些不管是衣服还是发饰,都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反正拜堂已过,盖头已掀,婚礼就算是完成了,而她也不认为这安祈洛会真的想要跟她洞房花烛。
  走出新房的安祈洛并没有到新郎理应该前去的前厅,他并没有兴趣去招待那些宾客,那些一见到他就会有那样的眼神看他,还要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或者恐惧而强颜欢笑,实在是太碍眼!
  不屑地看着前厅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祈王府,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既然父皇如此厚爱他,许配给他如此貌美的王妃,他有岂能不小小地还礼一下呢?虽然他本身对美丑并没多大的感觉,但他最不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太子不要的和亲公主硬塞到了他的身上。
  第二十三章 外出
  安任擎脸色铁青地坐在上位,安祈洛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作为新郎,他竟然从王府里消失了,这满堂的宾客他也不管,就这样消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皇后坐在他的旁边,轻声安慰着他,道:“皇上,您千万消消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这祈王也真是的,今天好歹也是他的大婚之日,怎么可以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地就不见了人影呢?不过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都是不会按规矩行事的,就像刚才拜堂时候的那个样子,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冷哼了一声,脸上依然是满脸的怒容,这个孽障实在是太不把他的面子放在眼里了,竟然明目张胆地跟他作对,早知道这样,真应该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杀了他!眼前又出现了一双血色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微微发颤,说真的,当初没有杀他也是因为他的这双眼睛,让他忍不住好怕万一真的杀了他,会不会引来灾难。
  如果他真是什么恶魔投胎的话,那杀了他就等于是杀了恶魔,恶魔对杀自己的仇人是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介于这样的考虑,他才会一直没杀他,或者说是不敢杀他,甚至还将他封王,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不想让安祈洛继续呆在宫中,会让他寝食难安的!
  坐于旁边的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明知道他这是故意跟你对着干又能怎么样呢?在整个临月国中,有谁敢跟他过不去呢?只要看到他那恐怖的眼睛,就没有人不会吓得颤抖的。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这汐月公主到也真是个可怜人,嫁给这样的一个恶魔,只求她能够忍受那恐惧的煎熬吧!”
  而蓝汐月现在就安静地坐在新房内,小心地将身上头上的那些累赘物拿下来。蓝汐月七手八脚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可就是扯不下来,不由得烦闷地皱起了眉头,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样式繁复,穿在身上又那么重,现在想要把它脱下来换上一件轻松一点的衣服都那么麻烦,真不是人穿的衣服!
  好不容易,在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奋斗后,终于将身上那繁复的嫁衣脱了下来,只是被揉成了一团,已经让人分不清那曾经是什么东西。随手将它扔在了旁边的地上,身上只穿着亵衣亵裤,走到柜子边上,打开柜子就找起了衣服,穿在身上可以轻松一点的衣服。
  打开柜子之后就没办法了,因为那里面全部都是男子的衣服,或者正确地说应该是全部都是安祈洛的衣服,哪里有女子穿的衣服?轻轻地皱起了眉,回过头去嫌恶地看了一眼被她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嫁衣,再转过头来仔细地翻找起了或许哪里会有女子的衣服。
  找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放弃了,紧抿着嘴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白色的亵衣亵裤,她总不能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吧?
  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柜子里的衣服,挑了一件素白的长袍,从旁边拿了一把剪刀,将它稍微修改了一下,修成正好合她的身的长度大小。身上的衣服解决掉之后就将头发全部都打散了,再梳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只一会儿的工夫,一个俊俏公子就出现在了新房之内,而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被烧伤的疤痕!
  轻轻地打开侧面的那扇窗户,见外面似乎并没有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新房之内,她要出去先将这邀月城的环境弄清楚,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也更好一点。
  站在宽敞的大殿内却感觉周围压抑得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在他们的前方高高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形修长,脸带面具的男子,浑身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面,淡淡地扫视着下面。每当他的眼睛扫过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总是忍不住心底一阵泛寒,这样压抑的气氛让他们有一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那男子坐在上方,面具下面看不出是怎样的表情,就连他的眼睛也隐在面具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此刻的人浑身都散发着一阵强烈的寒气,却只是坐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过,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很生气的事情一般。
  视线停在站在下面最前面的人身上,冷声问道:“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蓝汐月跟你调查回来的有那么大的差别?”
  被点名的锐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说道:“主子恕罪,属下已经全力去调查了,可调查到的就是这样的内容,那蓝汐月确实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出过宫门半步,一直都是深养宫中!”
  “哼,深养宫中?”深养宫中会像她那个样子吗?那样清冷的眼神,似乎不将世间的任何事,任何人放在眼里,那是一种冷酷绝情的眼神,就跟他的一样,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锐低下了头,他确实只调查到这些,不可能是他的水平太低,那就是那汐月公主的藏匿功夫太好了!而坐于上位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为难锐,只是将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了开去,看着其他人,说道:“那件事,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齐齐应道:“回主人的话,都准备好了!”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内室走去,背对着他们轻声说道:“那就行动吧!”然后整个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是!”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他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赫然就是安祈洛的脸,安祈洛的血色的眼睛。朝着内室的更深处走了过去,脸上丝毫都没有人类应该有的表情,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蓝汐月那双清冷的眼睛,还有她说的第一句话在他的耳边回荡了起来。
  身形不由得一顿,她说自己的眼睛很漂亮,说的是实话吗?手不由得抚上了自己的眼睛,这双让他饱受排挤和疏离的眼睛,她为什么会说很漂亮?虽然后来她又改口说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难看了,血色的眼睛,那是恶鬼投胎,嗜血,残忍,可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了,难道就因为她第一句说的话吗?
  神情停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将蓝汐月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又回复到了冷漠的神色,大步朝着内室的深处走去。
  第二十四章 相遇
  蓝汐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酒楼内,她已经在将邀月城的几条最主要的大街都走了个遍,还剩下的那些详细的环境情况就等以后慢慢地查看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旁边的那些人都在谈论着今天祈王和青溯国汐月公主的婚事,语气中带着恐惧、厌恶和幸灾乐祸,对于安祈洛那个恶魔转世的王爷,大家对于他娶了那位被毁了容的公主这件事情就差拍案叫绝了。
  “今日祈王娶妃,而且娶的还是那前几天被大火烧得毁容的青溯国和亲公主,真不知道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还是什么别的!”蓝汐月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男人讲得非常的起劲,似乎安祈洛娶了个绝色丑女是一件让他很兴奋的事情。
  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男子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一脸谨慎地嘘了一声,轻声说道:“你小声点,万一要是让那祈王听到了这句话,你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那人微微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就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多虑了,祈王现在还在他的王府中娶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话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那祈王是恶魔转世,说不定有什么妖法可以知道我们现在在说的话呢!所以,还是小心一点地好,这祈王可是连皇上都不敢随便招惹他呀!”
  “这可就怪了,既然连皇上都不敢招惹他,那又为何将那丑陋不堪的和亲公主许配给了他呢?难道皇上就不怕这恶魔转世的王爷去找他的不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太子殿下死活都不肯娶那青溯国公主为太子测妃,而皇上又及其疼爱太子殿下,思来想去都想不到能把这青溯国公主推到谁的身上。没办法之下,也就只好推给了祈王了。皇上毕竟是祈王的父亲,就算祈王真的想要反抗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啊!”
  ……
  蓝汐月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顺着杯沿滑动着,神色淡然,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旁边的那两个人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继续看着桌上的酒杯发呆。
  今天出来,除了将一次大概的环境了解了一下之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安祈洛的事情,对于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相公,蓝汐月还是稍微地了解了一下,只是听到的却几乎全部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轻扯了下嘴角,从袖子里摸出一点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酒楼,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差点就跟一个正在走进来的人撞到了一起,来人身上那冷冽的寒气让蓝汐月忍不住就抬头看向他,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连忙低下头去盯着地面,轻说了一声“对不起”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安祈洛站在酒楼的门口,微皱着眉头看着那逃也似地离开的身影,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解。这个人怎么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他身上的那件衣服看着怎么也感觉那么的眼熟呢?
  走过转角,蓝汐月才轻轻地呼了口气,侧脸看着刚才走过来的方向,喃喃地说道:“好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说了这句话后,转身就朝着祈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还是快点回去吧,如果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新郎不见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如果被发现连新娘都不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很可能,她今后将会面临更困难的境地。
  安祈洛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蓝汐月消失的方向,轻皱着眉头,这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想了很久,脑海中依然没有丝毫的印象!轻摇了下头,转身就走进了酒楼之内,那两位正在议论安祈洛的人看到安祈洛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也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难道,难道他们刚才说的话真的被他听到了?然后他就到这里来想要取他二人的性命了吗?
  安祈洛却是并没有理会那两人的惊恐,这样的眼神他早就见得多了,只是找了个位置就要坐下,但就在将要坐下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灵光,又想起了刚才跟他差点相撞的那人的眼睛。轻挑了下眉,马上站了起来就朝着门口走了出去,方向是祈王府!
  回到祈王府后,蓝汐月马上就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将被她扔在地上的嫁衣重新捡了起来,将把重叠的不知道有多少层的衣服弄出了一件,穿在身上。现在是夏天,就算只穿一件都会觉得热,那层层叠叠的嫁衣简直就是要人命!
  将换下的那件安祈洛的衣服随手塞到了床底下,头发披散下来,重新绾了个女子的发髻,伸手在脸上糊弄了几下,脸上的那些疤痕也就重新出现了。
  当安祈洛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蓝汐月只穿了嫁衣中的其中一件裙子,正坐在桌子旁边吃着那满桌的佳肴。那玲珑的身段尽显无遗,只是她的脸却是将她绝色的身段破坏得异常彻底。
  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朝着蓝汐月走了过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凝视了半饷,才冷声问道:“你刚才有出去过这里吗?”
  蓝汐月看着他神色不变,轻嗤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出去吗?”
  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哪怕是一丁点的不一样的神色,可是让他失望了,蓝汐月的演技早就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连眼睛也能一起说谎。
  缓缓地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桌子,嘲讽地说道:“你该不会是从来都没有吃过东西吧?竟然吃成这个样子!”
  扯了下嘴角,清冷地看了一片浪迹的桌子,说道:“是啊,从来没吃过呢!你们临月国还真是够抠门的,凌晨就将我从床上挖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半点吃的,再看到这些以前见都没有见过的佳肴,当然就要打开吃戒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的面对安祈洛的时候,蓝汐月总是无法像以前一样保持漠然,或是将他无视,尤其是当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那几个梦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轻皱了下眉,这样子是不行了,她怎么可以被人大乱了心神呢?只不过是一双颜色跟别人有点不一样的眼睛而已。
  安祈洛愣了一下,随即眼里出现了几丝懊恼,冷哼了一声,语带嘲讽地说道:“堂堂青溯国的公主不会连这些成亲的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吧?”新娘在成婚那天是不能吃东西的。
  蓝汐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样嘲讽着说道:“礼仪?那难道大婚当日,新郎不见踪影,就是你们临月国的礼仪吗?”
  “临月国的礼仪?”安祈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我有必要遵守临月国的规矩和礼仪吗?”
  蓝汐月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低下头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淡淡地说道:“那跟我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安祈洛闻言一愣,伸手又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只是当看到她脸上那难看甚至是恐怖的伤疤的时候觉得特别的碍眼,而眼前又浮现了刚才在酒楼门口看到的那个人。虽然觉得蓝汐月要从这里出去,又正好赶回来似乎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怀疑,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
  另一只手朝着她脸上的伤疤伸了出去,看着蓝汐月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你脸上的这些伤疤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第二十五章 送药
  蓝汐月心中忍不住一颤,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慌乱正好落入到了安祈洛眼中,让他不由得相信了她脸上的这些伤疤根本就是假的,隐隐地也期待着见到她真正的容颜。
  手一直朝着蓝汐月的脸上伸过去,蓝汐月想要后退,但是她现在坐在凳子上,下巴又被安祈洛捏着,想后退也退不出去,而安祈洛的手就快要触碰到她脸上的那些伤疤了。
  蓝汐月皱起了眉,而安祈洛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脸上的伤疤,手指轻掀了一下,然后一股殷红的鲜血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蓝汐月紧抿着嘴唇,似是在强忍着疼痛,那倔强的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安祈洛,让对面的安祈洛以为,自己就像是真的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愣愣看着从蓝汐月脸上留下的那一条殷红的痕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人并不便是她?可是,那双眼睛明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而且给他的感觉也跟蓝汐月的一模一样。
  趁着安祈洛发愣的机会,蓝汐月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手指抚上拿到殷红的血迹,低着头没有让他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她只不过是在那几个伤疤上面做了些手脚而已,并不需要太大的触碰,就能让那些伤疤流出殷红的类似于血液的液体,只是这些看在安祈洛的眼里,却是真正的血液,或者可以说是他将她脸上刚刚结疤的伤口又弄伤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蓝汐月那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安祈洛竟感觉有点无措,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传来了蓝汐月幽幽的声音:“现在你满意了吗?”
  安祈洛被噎了一下,但是想要他承认自己的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冷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子跟本王说话吗?不要以为当了本王的王妃就可以这样子跟我讲话了!”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蓝汐月抬起了头,有点不解地看着安祈洛离开的方向,怎么感觉,从他刚才出去的背影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像是在逃?摇了摇头,随手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重新坐下到凳子上,神色不变地继续跟她刚才还没有吃完的佳肴奋斗。真的很饿了,刚才在酒楼里也没有吃多少东西。
  在蓝汐月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王府婢女推门小心地走了进来,抬起头来怯怯地看了蓝汐月一眼,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就把头又低了下去。
  更加小心地走到蓝汐月的旁边,也不去看那桌子上原本是为洞房花烛夜准备的糕点,现在已经被蓝汐月基本上解决掉了,只是低着头怯声说道:“奴婢见过王妃,这……这是王爷吩咐奴婢送来给王妃的!”
  看着那托盘上的一个小瓶子,蓝汐月不知道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愕然,静静地看着那婢女,尽职地继续当着不会说话的哑巴。
  那婢女见蓝汐月迟迟都没有动手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去,玲珑的心自然也就知道了蓝汐月的不解,开口低声说道:“王爷说,这是给王妃您治料伤口用的!”
  蓝汐月精明的脑袋第一次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安祈洛刚刚将她的脸“弄伤”,现在马上就送了给她治疗伤口的药品过来,她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这里面可能会含有剧毒?
  伸手将托盘上的小瓶子拿到了手上,朝着那婢女挥了挥手,那婢女似乎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脚部步子虽缓慢,但依然有一种踉跄而逃的感觉。
  蓝汐月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手中的瓶子仔细地研究着,伸手打开了瓶塞子,马上就有一阵清香飘进了她的鼻子里。不由得轻挑了下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治伤圣药清殇散,千金难买的。她真的怀疑安祈洛是不是在这里面加了毒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将这么珍贵的药送来给她?
  安祈洛靠坐在书房内的椅子上,脸上有着懊恼的神色,突然低咒着说道:“该死的,我怎么会把清殇散送去给她?”那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得到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就这么送给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青溯国和亲公主了!实在是……
  而且她的脸都已经那个样子了,就算是有神仙也已经不可能治得好,那清殇散用在她的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耳边又回响起了蓝汐月说的那句话,“好漂亮的眼睛!”手不由得抚上了眼睛,喃喃地说着:“漂亮吗?”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说过,他们都只知道他的眼睛是恶魔的眼睛,是不详的,是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灾难的。
  虽然蓝汐月后来也说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难看了,血色的眼睛,那是恶鬼投胎,嗜血、残忍,可是他只记住了她说的第一句话,也只在意那句话。而且,她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睛完全就没有那些人看着他时的恐惧、厌恶,让他忍不住就觉得,原来他或许并不是多余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眼神微微有些迷离,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那句话,那句说他的眼睛好漂亮的话,眼里的血色轻轻闪烁着,竟是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鲜艳,却没有半点嗜血的感觉在里面。
  突然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眼里出现的嗜血的光芒大盛,是谁?是谁让她的脸变成那个样子的?那场火灾出现得太巧,整个驿馆内就只有她住着的那个房间和旁边的几个屋子发生了火灾,实在是让人不想怀疑都不行!
  他早就怀疑那是人为的,只是他从来都不会去多管闲事,而且这事本来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是他的王妃也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把那么纵火者查出来,然后用世间最残酷的酷刑来惩罚他,让他生不如死!
  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伸出手在背后的墙上轻拍了几下,然后他就消失在了书房内。
  蓝汐月还在新房内,手里拿着那瓶要药仔细地研究着,可是研究了半天都没有研究出来这里面有毒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这就是一瓶清殇散,没有另外地添加任何的调料。
  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解,第一次遇到让她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是想不通安祈洛为什么突然就将这么珍贵的圣药送给她了呢?没有别的目的吗?打死她都不信!可是明明已经检查了好几遍了,似乎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伸手将它收入了怀里,反正她现在也用不着,不管这药有没有问题,都等以后再说吧。
  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慢慢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思维,今天真的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会发生那种让自己心乱的事情呢?冷漠绝情了好几十年的心为什么会因为安祈洛的几个动作或者是几句话就乱了起来呢?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啊!
  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双血色的眼睛,那双自从到临月国来之后就梦见了好几次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因为新郎不在场,而且就算在场也没有几个人敢上前去跟他交谈,所以在祈王府内的喜宴是相当的不喜庆,大家都只是见皇上皇后在场,才没有马上起身走人的。整个喜宴的场面都笼罩着压抑的气氛,新郎不在的喜宴,让那些宾客们如何喜起来呢?
  大家都只是各自喝着酒,吃着菜,聊着天,似乎这只是寻常的一个宴会,大家全部都闭口不谈安祈洛和他的王妃蓝汐月。酒菜吃得差不多了,把些宾客们就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因为这个时候皇上已经被祈王给气回宫了!
  新房门口并没有喜娘之类的人站着,因为她们全部都摄于安祈洛的“妖”气,根本就不敢离得新房太近。所以当黑夜降临的时候,祈王府的后院就变得寂静一片,让蓝汐月感觉似乎整个祈王府都只有她一个人存在似的。
  打了个哈欠,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朝着床走去,知道安祈洛今天晚上是肯定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谁会想要跟一个绝世大丑女洞房花烛呢?
  只是她刚睡下还没有过多久,新房的门就被打了开来,蓝汐月轻扇了几下睫毛,然后闭着眼睛依然是睡得一脸的安稳,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房里多了一个人。
  安祈洛进门的时候没有找到蓝汐月,不由得一愣,随即听到从床上的那边传来了隐隐的呼吸声,遂朝着床走了过去。低头凝视着躺在床上睡得一脸安稳的蓝汐月,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的神色。
  突然,他开始动手解起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一下子就钻进了蓝汐月睡着的被窝里,吓得蓝汐月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床内测移了移,满脸戒备地看着他,说道:“你想干什么?”
  安祈洛也坐了起来,凑近蓝汐月,眼中红光闪烁,说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晚上自然也就是洞房花烛夜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蓝汐月好不容易重新冷静下来的心又因为安祈洛的这句话而变得不平静了,她想都没有想过安祈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跟她洞房花烛,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她脸上的那些伤疤很恶心吗?
  伸出双手将安祈洛挡在一臂之外,神色清冷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想你是搞错了吧,像我这样的丑陋女子,你看了也应该觉得反胃才对的!”
  安祈洛愣了一下,突然伸出手去抚上了蓝汐月脸上的那些伤疤,这次很轻,眼里竟然也出现了淡淡的怜惜,轻声问道:“是不是很痛?”
  蓝汐月发现她已经完全跟不上安祈洛的思维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么好了?轻皱了下眉,身体往后移了一些,将脸从他的手上移开,冷漠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闻言,安祈洛却是仰面躺在了床上,转过头来戏虐地看着蓝汐月,说道:“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房间,如果真要离开的话,离开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你才对!”
  轻扯了下嘴角,怎么都感觉现在的安祈洛似乎有些不一样,跟她白天的时候见到的非常的不一样,难道说他还有双重人格吗?皱了下眉,在还没有搞清楚安祈洛到底想怎么样的时候,还是不要跟他起冲突的比较好。
  想到这里,蓝汐月马上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穿着亵衣亵裤,抬起脚就从安祈洛的身上跨了过去,只是在另一只脚也要从他身上跨过的时候,突然脚踝出被一只手抓住了。
  安祈洛抓着蓝汐月的脚踝,轻轻拉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她轻呼了一声,一个踉跄就摔倒在了他的身上。
  蓝汐月抬起手来就要动手,但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地反应过来,那抬手的动作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那手很轻易地就被安祈洛抓在了手里。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凝视着她,说道:“在离开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安祈洛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但蓝汐月依然满脸的冷漠,冷漠地对上他那血色的眼睛,问道:“什么问题?”这个人,该不会是真的有双重性格吧?
  直直地看着蓝汐月的眼睛,安祈洛莫名地眼里就出现了一丝欣喜,那个问题似乎不用问也没关系了。可是他还是想要再亲口认证一下,“你说过我的眼睛很漂亮,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蓝汐月愣了一下,眼里那清冷的神色中出现了一丝愕然,他要问的就是这个吗?是很漂亮没错,但是想到他对她那么不客气,遂扯了下嘴角,冷漠地说道:“当然是假的,你的眼睛长得这么难看,而且竟然还是这种颜色,会漂亮才是怪事!”
  闻言,安祈洛忍不住就散发出了身上的那些冷气,他要听的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想要再从她的口中听一次那句话而已,为什么还要故意跟他作对?
  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看着蓝汐月那清冷的眼睛,他的眼里是比蓝汐月还要寒冷的神色,手掐上了她的脖子,浑身桀气地说道:“你该死!”
  看着安祈洛的眼睛,蓝汐月心里泛起了一点点的不舍,她竟然舍不得伤害这双眼睛的主人,或者说是有着这样的眼神的人,这是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似乎曾经,她也有那样的眼神,似乎一直到现在,她的眼神里还保留着那种眼神的痕迹,她的心莫名地轻颤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就抚上了他的眼睛。
  安祈洛浑身一阵僵硬,任何蓝汐月带着凉意的小手在他的脸上轻抚着,尤其是当她的手接近他的眼睛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因为他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厌恶、害怕、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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