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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婚术

_12 奈菲尔(当代)
  听到这句话,最高兴的莫过于石磊妈妈。她眉开眼笑:“石磊啊,从小就眼界高,这些年一直没见他和哪家姑娘走得近,我还担心。现在好了,总算开窍了。”
  这句话触及顾院长,他想,如若不是他强烈反对长乐和那个男孩子交往,是不是可以避免后来的事?现在反悔为时已晚,他沉默了半晌,说:“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我们的想法和他们大庭相径,把我们的想法强加他们身上不是明智的作法。”
  石磊妈妈叹:“我也就高兴一下,石磊有主见着呢,哪里听我们的话。”
  长安默默地吃着饭,顾院长察觉她的异常,不由问:“怎么了?”
  “没事,想起工作还没处理好,所以吃完我就得走了。”
  顾院长点头,他很认同长安的为人处事,尤其工作问题。他也认为,女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长安的个人问题,她显然不愿意谈及,他也不好问,也不好插手。用她妈妈的话讲,感情上他根本没资格插手。
  吃过饭,顾院长送她下楼。长安顾及他脚风湿,不方便:“就不用下楼了。”
  “没关系,我也要下楼散散步。”
  父女两一起下楼,顾院长几次欲言又止,长安察觉,说:“什么话你就说了吧,不用这样。”
  “你和席恒真就不可能了吗,我听你妈妈说......”
  长安知道他担心什么,安慰:“你就不要操心我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虽然我对这位在私生活上有一些成见,但看得出他对你是特别的。”
  “爸,你能指望一个曾经下半身思考的人,会为了感情束缚上半身吗。”
  顾院长一怔,若在以前,这张老脸肯定挂不住。现在这面子,他看得不再重要。而长安的话又无不道理,所以说:“你这样,爸爸我一半放心一半担心,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坏事各一半吧。爸,你真不需要担心我,我妈的想法我知道,但我不想花时间在这无谓挣扎。”
  “若是觉得对方不合适自己,也就不要勉强,你妈妈也是担心你。如果遇着对你好的,也就不要再挑了。”
  “我知道。”
  长安绕了大个圈去医院,咨询肖振南的主治医师,问明情况。主治医师对她很好奇,忍不住说:“你这样来问我情况,何不亲自去看看他。”
  长安自嘲:“我想就不需要了吧,他们应该不欢迎我。”
  主治医师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耳闻,结合那些传言,眼下她又这样说,更肯定了那些传言真实性。
  “或许,你对病人的苏醒有帮助。”
  “谁知道呢,或许这样对他也是好的吧。对了,你也不要告诉那位席先生我来过。”
  “当然。”
  长安离开医院,又去看望母亲杨女士。因搬迁,她现在住在市中一处高档小区。长安知道,这肯定是席恒的安排,她说过杨女士两次,两次母女俩都不欢而散,她也就懒得说了。
  如果他非要做,她根本阻止不了。
  杨女士不在家,长安听得那边很安静,她问:“最近你很忙吗。”
  “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不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忙吧,我这边还有事。”
  长安回到家,只觉很疲惫。她坐在客厅里,什么都不想去考虑,又由不得她不去思考。
  关于工作调动的问题,叶政让她考虑,这几天她本能的回避这个问题。消失一段时间的黎落主动联系她,告诉她说回来了,问她能不能抽空见上一面。
  长安想,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见见朋友。
  两人相约‘忘川’,长安赶过去,黎落等在那里。看到她来了,笑:“比我想象中的好。”
  长安坐下来,要了一杯,才答:“不然呢。你没事吧。”
  黎落耸耸肩:“别提我。”
  “其实,我觉得……”
  “算了,我大概就这样了。倒是你,我比较担心。”
  “我能有什么事。”长安低头。再难过,也就这样了,慢慢地很多伤痛也就不痛不痒。
  “也是,难不难过,说再多也没用。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以前想过很多,现在吧,觉得想也没有,也就懒得去费这个心了。”
  “对不起,长安,要是我当初能多费点心思,我想高家那位也不会把心思动她头上去。”
  “这不关你的事,也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事。他们都是成年人,谁也怨不得谁。况且,我妹妹要不是存了那个心思,谁又能拿她怎样?所以这使就不要提了,都过去了。”
  黎落苦笑:“昨天我遇到他了,他看起来过得挺不错。下午,我去了一趟医院,那个人真打算扔下这个烂瘫子你们来买单吗。”
  长安沉默。无论他们过得好与坏,只要他们都活着,活着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他。工作还顺利吗。”
  “都还好。”长安想了想,补充:“公司有意在大连开办办事处。”
  “公司派你过去?”
  “上头有这个意思,我在公司呆的时间不算短,也还算了解公司文化。而且,公司现在扩张的项目,也是我所不熟悉的领域。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保守,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轻易去开动。”
  “也好,但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很寂寞。”
  “寂寞算什么,习惯就好了。”
  “那,你真不打算给席家那位一次机会?”黎落不甘心。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担心以后你的个人问题。不过你的决定也许是对的,他们家那位确实不好相处,我们又不是没人要了,何必在一棵书上吊死。”
  长安很诧异:“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再看吧。”
  她这样说,长安也不好意思追问,毕竟这也是个人私密。
  喝过酒,不想高晟看到黎落便过来打招呼。黎落对他没好感,也没给什么好脸色,高晟也不在意,然后他朋友问黎落是谁,是不是他想追的人。高晟耸耸肩,笑说:“你别给我乱说,这话要传我老子那里,搞不好我们就得反目。”
  他朋友听了,立时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谁,摸着鼻子讪笑。
  待他们一走,长安忍了又忍。黎落无所谓:“想问什么就问。”
  “你何必委屈自己。”
  “委屈?你不明白的。哎,我们不说这些,恼人。”
  两人都喝了不少,黎落被人接走。她走出忘川,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车前站着席恒。
  长安有点意外,但想想也就明白了。
  席恒朝她走来,闻到她的酒味微微皱眉,却也不说什么,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这里打车很方便。”
  “我们非得这样生疏吗。”
  “我也不觉得我们熟悉过。”
  席恒被噎着,也没反驳她,怕她喝多了难受,二话不说握着她的手往车走去。 长安恼她:“我自己回去。”
  “我不会对你怎样。”他沉沉地说,恼恼地想,顾长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他想,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
  长安难受,被他推进车里就闭上眼。席恒坐上车,沉默地看了她几眼,她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才启动。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路上,席恒接到好几个电话,开始还听他耐心哄着对方,最后他恼了,训了对方然后把电话给关了。
  长安肯定对方是谁,忽然有些感慨。觉得席苒实在配不上肖振南,这样的妻子一定很费心吧。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呢。
  直到了家楼下,她要下车,席恒拉住她手:“回到我身边。”
  这样的势在必得,就好像她只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她如感冒般,脑子涨的厉害,心在这一刻如潮涌。她顿了下,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从来就不在你身边过,何来回去一说。”
  “顾长安,你不在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思考很多。或许是以前我的表达方式不对,让你没安全感,也给你一种这样的错觉。可我一开始就本着结婚的目的而去。”
  “你别装着深情款款情圣的样子,我怪不习惯。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今天很累,什么都不想谈。”
  席恒松开手:“我送你上去,今晚好好休息。”
  长安头疼,以为他真不来纠缠她了,看来她又错了。她想,是不是没有满足他的感情需求,他才会锲而不舍呢。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今天是愚人节,可我是真心的来更新!
  过客里最后一个文:婚姻密码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他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于你都是那么的特别。
  傅承睿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也是特殊的存在。
  他是兄长,是老公,却不是爱人。
☆47、相见恨晚2
  第二天去公司,就听得同事八卦:“听说了没,四季的席总真帅气,我听说他一口气掏出五百万承建希望工程。”
  “不会吧,你从哪儿听来的。”
  “千真万确。”
  “这可真有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的顾秘书和席总关系可不一般,我听说他们曾谈婚论嫁了,因为顾秘书的妹妹横插一脚这婚事才黄了的。”另一个人说的言词凿凿。
  “你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吧。”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反正有人这样说就是了。”
  长安精神不大好,听来这些八卦,烦上加乱。她轻咳了一声,八卦者看到她本人,很不好意思,一个低着头走了,一个尴尬打招呼:“顾秘书好早啊。”
  “不早了,上班都十分钟了。今天不忙吗。”长安随意问。
  “还好。”
  长安没说什么,直接去叶政办公室。昨晚思考一整夜,得出一个结论。与其留在这里苦苦挣扎,不如离开重新开始。
  “昨晚睡得不好?”
  被叶政一眼看破,长安无奈:“我尽量不影响工作。”
  “我相信。对了,我这里有一份计划书,你给我看看。”叶政递给她一份文件。
  长安接过来,叶政又问:“你考虑得如何,想过去发展吗。”
  “我觉得挺不错。”长安翻着计划说,回道。
  “什么不错。”
  “我说大连。”
  “考虑清楚了?”
  “越考虑越糊涂,不如就这样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保守,什么都按部就班,若没人推一把,难以前行。既然有了机会,挑战自己也不是不可。”
  “那好,交由你我放心。”
  “叶总不担心我搞砸了吗。”
  “我说过我相信你的能力。”
  长安苦笑:“叶总不觉得我很失败吗。”
  “恰恰相反,你是我见过最难得坚持内心想法的女孩。”
  “几时出发?”
  “我希望尽快。”
  从叶政办公室出来,往昔的迷惘一下子开朗。行程也如叶政说的尽快,于是定在三天后。杨女士得知她要去大连,把她从头到尾痛骂一顿,待她气消了,长安才说:“妈,我想换换环境,我会回来的,说不准回来的时候就给你把女婿给带回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惊讶。”
  “你敢随随便便给我带人回来,看我认不认。”
  长安笑:“你不是天天盼着我嫁出去吗,我带人回来你又不认,不是存心让我嫁不出去。”
  “哼,我心里想什么你清楚。”
  “妈,先这样吧。”挂电话时还听杨女士在念。
  走的前一天,长安去医院看望肖振南,他的情况一直没好转。长安专程挑席冉不在的时候过去,这样做不是说她怕席冉,纯粹不想找麻烦,也不想给自己心里添堵。
  避开了席家人,却避不开与席家有关系的人。方律师看到她来,眼神复杂极了。待长安看过肖振南后,他问:“我们能聊一聊吗。”
  虽然是询问的口气,长安知道,若不满足他,指不定今后还会找她‘聊’。她很爽快:“方律师挑地方吧。”
  医院不是聊天的地,方律师建议:“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饭馆,你现在也还没吃吧,我们边吃边聊,你看如何?”
  长安同意。
  方律师载她过去,他显然是这家的常客。一进去,老板娘就迎上来:“方先生,今天早啊。咦,这位女朋友吗,真漂亮。”
  方律师解释:“朋友。”
  老伴娘没说什么,问了菜色。
  在雅间坐下,长安随口问:“方律师是这家的常客?”
  “来过几次,想喝点什么。”
  “开水吧。”
  “别给我省钱啊。”方律师为了活跃气氛,开玩笑道。
  “能宰一顿是一顿,我可没想为你省。”
  方律师欣赏她:“我总算明白老席那么多人没看上,偏偏栽你这里。今天我总算明白,你特自然,没用那一套虚情假意去奉承他。他这个人,人精一样,还能栽你手上,实属罕见。”
  就知道他为席恒,她有心理准备,并不觉突然。
  “依你的聪明,不会看不出他对你有意思。今天我也来猜猜你的想法,你对他不是没感觉,你爱上他了对吗。但你害怕,你怕他不过玩玩而已,就算有婚姻保证,你还是不肯相信。”
  “方律师,几时起你的业务拓展到为人说媒了?”长安故作轻松。
  方律师不大自然:“看不惯老席一副拽样嘛,总希望着有一天能出现一个能治他的人,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你说演出的主角不给力,我这旁观者急啊。”
  长安抿唇,她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方律师见她不说话,正颜:“抱歉,我这个人就爱多管闲事,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职业病。”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宁愿和他变回最熟悉的陌生人。”长安斟酌:“我知道你们会问,既然对他有感觉,何必摆谱呢。方律师,用我妹妹的话说,他成熟霸道,博学睿智,是所有女人向往的对象。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被他另眼相待自然会欣喜。可方律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和肖振南的事儿,你说,他现在躺在病床上,我还能跟毫无芥蒂的跟他吗。”
  “你和他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一家人纠缠不休呢。方律师,今天你找我……”
  “你这样想,或许也对。老席曾经的生活,也都是有钱人的一些恶习。人啊,这一生若能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平平淡淡过日子,未尝不是好事。我听说你调职大连,那可是座美丽的城市。”
  “连你都知道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要打听你隐私的意思,但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听就可以不去听的。”
  “我明白。”
  “你也不需要有心里负担,自然不是老席说的。当然,我想他肯定也知道你要走。”
  “应该吧。”长安沉默片刻,问:“方律师,他捐赠承建希望小学,我听说你全权负责对吗。”
  “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你也知道,席老他这个人心气高,老席呢不过应承老人家。”
  长安却是明白,这件事跟席老无关。她肯定,席恒这样做也不是要讨好她,至于原因,她也不敢自恋。一开始,她认定席恒人品恶劣,离开他后,她也拒绝去想他无缘无故的好。后来再次相遇,她坚持他只为打击消遣她,直到后来,他为了席冉顶下肖振南无意犯的错,她才醒悟。这个男人的亲情高于一切,她并不求什么,却也开始害怕。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嫉妒席冉,她不想自己成为那样子的人。她想,如果不是肖振南和长乐一起出事,她会如期嫁他的吧。也许,这就所谓的孽债吧。
  她思索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方律师问:“什么时间走?”
  “也就这两天。”
  “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长安说感谢的话,虚伪得她都为自己感到恶心。几时开始,这些逢场作戏的言语,她也运用得如鱼得水了。
  临走前一天,公司为她践行。长安最受不了这类场合,同时也最怕煽情。她这一走,灌酒的人不少。也有好事的人酸溜溜地说:“顾总助,你说女人吧那么拼命做什么,还不如嫁得好实惠。”
  “也许人各有命吧,有的人天生就是劳碌命。”
  说话的人讪笑,叶政恰好来找她,长安说了声抱歉就跟着过去。说她的人,待她走了,才跟另一个伴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和四季老板有一腿吗,谁不知道现在被甩了。”
  “你说话小声一点,这话要叶总听了去。”
  “怕什么,敢做不敢当么。”明明很正义言词,说出来漫天的酸醋味。
  叶政带她去见几位生意上的朋友,有两位长期居于大连。长安明白叶政的用心,心里感激。叶政意味深长瞧了她一眼,说:“我这人公私分明,派遣你过去,希望能做出让我满意的成绩来。当然,若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毕竟那是全新的陌生坏境。”
  “尝试新环境未必不好。”
  叶政又瞧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长安没有附和。
  一天后,长安飞大连。候机室,她揣着手机反反复复地想着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知会一声,直到走进机舱,电话也未能拨打出去。
  她还是胆小了,哪怕作为朋友,告个别也没什么的吧。可她,连说的勇气都失去了。
  飞机冲向云霄,三万英尺的高度,最后的熟悉失于金色光芒中,一颗心沉入茫茫深海。
  坚强了许久,此刻再也忍不住,捂住眼睛,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那天,在她家公寓楼下,他问:“假如一开始,我不用那种手段得到你,我们是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也许,可我们都不是回头看的人。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各自负责各自的人生。”她几乎要坚持不下去,避开他的目光狼狈逃开。
  他不知道,那一刻她说了谎。
☆48、爱的太逞强
  这是长安去大连后的第一个冬天,她没有回来过春节。
  春节刚过,街上尽是鞭炮残骸。经过上次合作,席恒和石磊关系可谓兄弟。大年初三,石磊和现在的女朋友吵了一架,然后找席恒喝酒。
  这个年,席恒过得不算如意。席老先生几乎把他终生大事天天挂在嘴边,只恨不能代他成婚入洞房了。肖振南情况没有得到好转,席苒产后郁郁寡欢,年前一个人跑瑞士度假一直未归。席恒倒不是很担心,毕竟那个人在瑞士,现在他是巴不得能为他们出一点力,席苒过去正逞了心意。席恒对他仍不冷不热,席苒过去,他提出照顾,席恒也没反对。必定,他现在根本分不开身来照顾席苒。还有另一层原因,席苒总不能活在他的庇护下。她必须要学会成长,学会自己去面对。
  两人坐在长安的公寓楼下,任由冷风吹刮。石磊抬头望着天,歉疚地对席恒说:“真抱歉,这个时候找你。”
  席恒坐在石凳上,有些冷,天空灰蒙蒙的,好像快要下雨了一样。他没往高处看,淡淡地说:“你也知道抱歉?”
  石磊讪讪:“以前我是不知道你其实蛮好的嘛,哎,要知道我也不会不看好你们。”
  话到这里,两人默契的沉默。石磊拍拍手,伸了懒腰站起来:“走吧,喝酒去。”
  “你和她说了什么。”
  石磊挠挠头,略略思考:“其实也没说什么,放心,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不能讲,我还能分得清。不过依她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出那件事,我们瞒着她也不知是好是坏。”
  坐上车,席恒才问:“她有和你联系吗。”
  石磊脸上的笑忽然就垮下,耙耙头发:“我们也极少联系,刚过去她工作忙,好不容易稳定了,忽然发现,就算联系也找不到曾经的无话不谈。而且,就算说上几句,无非就生活工作。”石磊顿了顿,小心地问:“你就没再和她联系吗。”
  “难得去新环境,有机会重头开始,何必再去打扰。”席恒抿着唇。何况,他们那样的关系。
  两人去喝酒,席恒现在也极少喝了。石磊一个人喝得也不尽心,喝了不免感叹:“你说吧,现在的女人怎么都那么狠心,说一不二。”
  席恒拧眉,石磊又说:“她对谁都好,唯独你……”
  他当然知道,她只对他狠。想起前段时间坐在飞往大连的航班上,再一次梦见她。在梦中,她是他合法的妻子。她坐在草地上沐浴太阳光,他枕着她的腿闭目养神。席苒冲进来,对着他们嚷道:“哥,嫂子来了,你还在这里。”
  然后阿悄扶着爷爷进来,看到他和长安操起拐杖就朝他们身上打。席恒就在这时候惊醒过来,抹了把额角,有些许汗水。
  飞机降落大连,走在寒冷的街头,他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电话没接通,后来他才从叶政哪听说,那些天她出差。
  “知道吧,上次我给她说我打算和现在的女朋友结婚,原本想听听她说点慎重考虑,结果……”喝了些酒,藏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脑给说出来:“猜她怎么说,她说我眼光向来不错。这个死女人,她以为我想听这个吗。”
  席恒忍不住笑了下。
  石磊恼,给他一拳问:“笑什么,我爱她的时间追溯起来,要回到很久很久前。”然后撇撇嘴:“我以为相爱的人必要相濡以沫,当看到你们,我就想,也许各安天涯更省事。对了,昨晚我一冲动就跟女朋友求婚,结果不小心睡觉时喊了……她名字。女朋友叫醒我,对我严刑逼供。”
  席恒淡淡地听着,石磊忽然问:“女人都这样小心眼吗。”
  石磊怨气冲天,席恒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病人有所意识。席恒立马赶过去,问明白情况,心情更沉重。
  抿着双唇站在病床前,复杂地望着他。看护问:“席先生,我在想,如果……如果顾小姐能来看看肖先生,你说肖先生会不会醒来。”
  席恒脸色一沉,看护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席先生,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席恒坐下来,甚至想,若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那个人对他会不会好那么一点?他清楚,这个想法很不负责任,如果非要一个人来承担他们的痛苦,他愿意自己是那个人。
  他陪肖振南坐了半个晚上,他心安理得的闭着眼,沉睡在他的世界里。席恒急躁的摸出一支烟,打算出去抽。刚摸出火机,忽然就看到床头柜摆放的一束鲜花,紫色的。他对着满满的鲜花微微怔了怔,不由想起那个人,那一身梦幻的紫色披在她身上,宛如天境下来纤尘不染女神。
  看护进来,看到席恒对着鲜花发愣,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解释:“这花是今天下午花店的工作人员送过来,没有署名。”
  席恒拿起花,仔仔细细瞧着,就好像捧着她。看护忐忑:“席先生,我觉得摆放一束鲜花,对病人有好处。”
  “你下去吧。”席恒松开手,坐下来,盯着肖振南看。看护走出去,他才说:“她对你终是好的。”
  而在北方的长安,在同事家包饺子吃。同事的朋友也在,他挽着袖子打下手。看到长安动作娴熟,一双手却嫩嫩白白的,忍不住问:“有拍广告的意向吗。”
  “咦,广告?”长安笑:“江先生,你损我呢。”
  长安口中的江先生就是江一帆,这几天和朋友过来玩,而长安的同事和他们有些关系,于是就这样,见过几回却没深交。
  江一帆摇头:“不,我认真的,对了,我朋友做日化的。我留意你很久了。”
  长安意外。她不认为自己魅力四射,能让一个情场浪子留意到她。江一帆解释:“你皮肤好,就算不化妆,也是一顶一的美女,想不注意都难。”
  话题聊开了,他问长安有没有男朋友。长安没有直面回答,他风度的没追问。后来,他们走了,长安也要回住处。同事拉着她说:“这位江先生来头不小,如果你没有要玩玩的意思,就不要招惹他。”
  长安笑了下,当然明白。同事话锋一转:“其实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像他们这样的,出手大方。”
  “我该走了。”
  “他要送,你非不要。其实我觉得女人吧,适当示弱不是坏事,你说呢。”
  长安只微微一滞,敷衍的附和了句,拦车坐上去。直到看不见朋友,她才靠座位上,想起另一座城市的那个人。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想起他,也许今晚感情脆弱,也许睹物思人。长安也不是不敢承认的人,可她真不愿意花大把大把时间去惦记他,只好假装她忘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她没有忘记前段时间去上海出差,候机室她询问身边有空位的女子,并没留意她就是阿悄:“请问这里有人吗。”
  阿悄微微侧头,看到她十分惊讶。长安同样惊讶,不曾想他们再次相遇。阿悄微微张着嘴:“长安,好久不见。”
  长安想,他们确实好久不见。
  “你回C市?”
  长安不知道阿悄是不是明知故问,她也不做多解释:“出差。”
  阿悄低头,似乎斟酌接下去的话题,片刻后才道:“我听说,你去了大连。”
  “这也没什么。”
  “真没什么吗。”她怅然:“你有考虑过吗,你这一走,你们或许就真的这样散了。”
  长安以为,飞离那座城,跨越一千英尺的距离,就可以不闻不问不听不想。阿悄一句话,尽数勾起往事。
  “长安,要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羡慕你。你不费任何力气,就可以得到他们的爱,而我费尽心思,几乎要沦为杀人凶手,结果呢。”
  “阿悄,不是每一份感情都能善始善终。我和他的种种,那也是我和他的事。”
  “我知道是你们的事,算我多管闲事。顾长安,我不甘心,你知道吗,一直以来阿恒是我生活的全部重心。你的出现,我被迫走出他的世界,只能远远地观望你们上演的悲欢离合。他的难过伤心,我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敢说。你知道吗,你把一堆烂摊子扔给他。你不知道他也会伤心吗。爷爷问起你,他只说是他不好,是他的问题。长安,你没看到像他这样坚强的人,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没日没夜的样子吧。我猜你肯定不会想的,他是你的谁呢。”
  长安心思复杂地看着阿悄,她确实没有去考虑他。在她认知里,他无所不能,那点困难于他不算什么。
  “不好意思,我时间到了。”
  阿悄用纸巾轻轻抹了抹眼角,歉疚:“不好意思,难得见到你,难免情绪激动。长安,你是清楚的,阿恒对你怎么样。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到。”说到这里,阿悄自嘲:“你们都不急,我急什么。再见吧。”
  那一别,再也没见过和过去有关的人,偶尔和杨女士通电话,也许真怕长安一去不回吧,她倒也不再提席恒,顾院长更不会提了。石磊提过一次,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得不到回应,石磊识趣的不再提起,也渐渐淡了联系。
  她平日工作忙,难得闲一会儿,也没多余的时间去感怀。现在空了一点,偶尔想起他,说不上难过,只觉心空荡荡的。
  就在第二天,她收到一束鲜花,附了一张小卡片,只写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她不知道卡片的主人,隐隐有些期盼,也有一些紧张。而这份紧张,直到初八随着叶政的到来终于尘埃落定。叶政无意提起年初四,席恒就飞瑞士。她说不上失落还是失望,只想着,喔原来不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会尽快!
☆49、爱的太逞强1
  叶政在大连停留两日,长安全程作陪。叶政走后,她的生活又恢复单调繁忙。元宵夜,江一帆和朋友再次来到大连,约她一起吃饭。长安以忙为借口不愿赴约。江一帆便说,他别的没有唯有时间最多,长安和他认识不长,但对于他的性子也猜得到一二,知道自己今晚不应约,肯定不会罢休了。
  长安没有刻意装扮,江一帆亲自来接她,看到她,心情很好。而长安那位同事,看她素颜出镜,对她也无可奈何。
  和他们无非吃饭,饭桌上,江一帆对长安体贴入微。这一行为宣誓着顾长安是他江一帆要的人,谁也不能碰。
  江一帆的行为,不禁勾起长安不愿回忆的那些过往,某个人也曾这样对她。想起那个人,她嘘嘘,快一年了,自己总借口忙再没回去。她心里清楚,不过害怕面对罢了。只要不再见,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变。
  长安觉得自己很可笑,心里清楚的知道,还要自欺欺人。
  江一帆的朋友对长安很尊重,有人甚至开口叫嫂子。长安侧头看了江一帆一眼,他没要解释的意思。长安想,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解释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她笑了下,也不接茬。
  饭后,江一帆问她要不要玩下半场。除非工作需要,她是不会折腾自己。她拒绝他们的提议:“不早了,我回去休息。”
  “也好,反正没什么意思。”江一帆很自然地拿起她的外套,和朋友打了声招呼。
  长安谢绝:“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
  “在我朋友面前好歹给我留一点面子。”他压低声音。
  长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和他朋友道别,两人一起走出饭店。外面风很大,里外温差也极大,冷得长安瑟瑟发抖。
  江一帆笑:“冻着了吧,北方的冬天就这样,冷到骨子里去。”
  长安裹紧围巾,不认同:“南方的冬天更冷,潮湿阴冷,那才叫冷到骨子里去。”
  “看来你挺喜欢我们北方的冬天。”江一帆下结论:“要不要考虑加入北国籍?”
  长安不解释,喜不喜欢她也说不清,哪里都一样吧。至于后半句,她选择性忽略。
  江一帆送她回去,问她下一次几时能见面。长安说:“最近比较忙,年初工作都没上正轨。”
  “你这算拒绝我吗。”江一帆故作受伤:“就算忙,也要吃饭不是?明天找你。”
  没等长安拒绝,他说:“就这样说定了,等我电话,我大概在这边呆半个来月。”说完,江一帆下车:“看看你住哪一幢。”
  长安指旁边一撞:“就这样。”
  “真傻,哪有让你一个人上楼的,我的意思是送你上去。”
  长安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江一帆拽着走。
  她永远不会知道,就在街对面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的人,表情萧然,默默的注视着他们消失在街角。
  席苒打电话来:“哥,你去找她了吗。”
  席恒揉着眉,故作轻松:“找她做什么。”
  “哥,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就顺顺利利的结婚了。哥,你骂我吧。”
  “小苒,你长大了。”
  “可我也没办法回来面对振南,哥,我真没办法面对他。我期望他醒来,又害怕他醒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席苒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希望你去找她,又害怕你去找她,我害怕最后我一个人都留不住。”
  “小苒,我们是亲人。”
  “我知道,我知道的。哥,要不你去找她吧。”
  “等忙过了吧。”
  “前段时间我听阿悄说,爷爷给你相了一个女孩子,人品相貌都不错,你拒绝人家。”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也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我可听说她对你很感兴趣。”
  “别听你阿悄姐乱说,敢情是她去相亲?”席恒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此刻抬头,看到送她上楼的男子走出来,看样子心情很好。
  忽然间,席恒觉得自己离她很远很远,又或者自己从没走近她过。
  “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分寸,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吧,都做妈妈的人了,扔下孩子像什么话。”
  “再看吧。”每次提起这话题,席苒总敷衍略过。
  席恒不想逼她,可她也太任性了,当初非肖振南不嫁的是她,如今肖振南躺在医院里,逃避的也是她。
  “小苒,为人妻就得尽责任义务,何况你还为人母。我不知道你要避到什么时候,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不希望我的家人是胆小胆怯之辈。”
  “哥连你也逼我,我不活了。”席苒撒娇。
  “成,我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再联络我。”
  挂了电话,席恒觉得烦闷,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急躁的情绪得以缓解。他乘当晚的航班回C市,回到家里,阿悄来为他开门,看到他那一瞬,心疼得跟刀割似的。
  席恒一进屋就问:“小宝睡了吗。”
  “保姆刚喂他奶,这会儿睡过去了。”阿悄让出空间给他进来,接过他的外套,跟着他进屋,然后给他到来一杯热水。
  席恒接过:“谢谢。”
  阿悄感伤,曾经他们何须说谢谢,如今他刻意拉远距离。阿悄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我听朋友说,B市的江家公子爷对她挺感兴趣,你不努力一把?”
  “是吗,那挺好。”
  “你这两天是去大连了吧,有新进展吗。”
  “可不是在努力嘛。”
  “这样就好,一直不更新剧情,日子过得挺无聊。”
  “这几天小宝没闹吧。”他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你看看你,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小宝是你的孩子,要你能拿出关心他的一半心思放自己这里,多花一点时间在那边,怎么会是今天这情况。阿恒,不要以为你可以耗上三年五载的,时间不等人。我不希望将来你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将就着结婚,然后浑浑噩噩到老。”
  “感触很深嘛。”
  “也许看尽了你们的悲欢离合,明白了些小道理吧。阿恒,恭喜我吧,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阿悄讲得很平静,顿了顿:“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次旅游途中认识,人也挺好的,今天他跟我求婚了,我也答应考虑。”
  “这么说,应该不错了。”席恒略惊讶。
  一年时间,阿悄的变化翻天覆地,他不知是好是坏,逼着她去成长,逼着她去成熟。
  他还记得肖振南当初的话,他不禁感慨。
  “阿恒,那性子的人,要不是对你有感情,哪会和你搅到一起,她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你很了解她。”
  “谈不上,她那么傲的人哪屑于和我们打交道。算了,你们的事我还是少参合好,免得出什么乱子反而被你们埋怨。”
  席恒不说什么,时间也不早了,他先去看小宝,才上楼休息。
  直到三月份,席恒才再次见到长安。其实要想知道她的消息,不是难事。可他忙,也故意忽略,更不知以什么立场去找她。当初仗着她不知情,一味欺负。他想,是不是欺负狠了,现在才不忍心下手。
  那天,他去B市参加一个峰会,在会场上远远的看到她,身边的人和他在交谈,等到他空了一会儿寻过去时,早不知她的去向。
  他拉着一位工作人员就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工作人员茫然地摇头。席恒失望,慢慢走回会场,他想,难道他看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峰会结束,他拒绝主办方的邀请回酒店,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晚上安排了节目。他想一个人呆着也烦,也就去了。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她,她跟着上次送她回去的那个人。他知道那个人,在女人堆很扎眼也很吸引眼球的男人。
  她的目光掠过他,微微吃惊,然后勉强笑了下。
  席恒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和朋友聊着天,心思却在她身上。听有人问起她是不是江一帆的女朋友,她只笑了笑,似乎默认。
  席恒的心一沉,几乎要沉不住气。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她走得比较急,他追上去。她没有回避他,仿佛经久未见的朋友:“嗨,好久不见。”
  “你出差?”
  “嗯,来这边处理点事。”她微微低头,似乎在斟酌词句,片刻才道:“你呢。”
  “中午在会场看到好像看到你了,你也去了?”
  “去找一个朋友,没想到你在那里。”她沉默,半晌才问:“他好些了吗。”
  席恒心里堵得难受,还是如实回答。
  长安长久沉默,然后坚定地,似为安慰自己:“我信他。”
  席恒没问信他什么,又听长安问:“你妹妹她还没回来吗。”
  “性子野了,也没责任感,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
  席恒还想跟她说说话,聊聊近况。她说:“是吗,抱歉啊,朋友等我,再见。”
  “再见。”
  她走得匆忙,道别时都没看他匆匆离开。他也不可能像当年那样,强行留住她,只能任她在眼前走远。
  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愿意等来她一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50、我也想很她
  长安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和他重逢,就好像石磊无意提起他,她冷淡地说她忘了一样,无意又偶然,避之不及,念之无力。
  而他的反应,长安想,他也忘了吧。
  “怎么了。”江一帆找到她,她坐在吧台上喝酒。
  “结束了吗。”长安侧头望向他。
  “嗯。”江一帆忧虑地看着她:“你,发生了什么事。”
  长安把就被搁吧台上,笑道:“等你等得烦了,无处可去,来这里打发时间呗。今晚很热闹吧。”
  “还行,没什么意思。”江一帆的意思,想对朋友们介绍她,奈何她有公事在身。至于具体什么事,她没透露,只说忙完了过去找他。结果等了半个晚上,朋友们都要玩下半场了,她还没出现。她不去,他也没心思继续,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结束,她告诉自己在酒店楼下的酒吧等他。
  对她的慎重,江一帆唯有叹气的份。
  江一帆送她回到下榻的酒店,顺口提道:“明天我爷爷寿辰,你能来吗。”
  长安当然清楚这句话隐含的另一层意思,江一帆对她有意思,傻子都看得出。他没有亲口说出来,她就装傻。
  “明天?”
  “没时间吗。”江一帆表现得非常有耐心。其实一直一来,他对追求长安都是耐心十足,好像准备打持久战一样。他喜欢和长安的相处模式,随和没有压力。
  长安略微迟疑,今天遇到席恒,她的心情一直未能平静。她害怕明天那种场合再次和他狭路相逢,当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答应了江一帆。然而第二天的宴席上,哪里有席恒的身影。她不得不嘲笑自己的臆想,也为自己的多情感到恐惧。
  参加了江爷爷的寿辰后,江一帆送她回酒店,然后用非常镇静的口气对她说:“顾长安,作为女朋友吧。”
  长安吃惊,她以为他们不咸不淡似友非友的关系会持续下去,不想碎裂得这么快。她仰着头:“你没事吧,开什么玩笑呢。”
  他双手插着兜,月儿弯弯,他显得更挺直。他认真回道:“我认真的,做我女朋友。”
  “为什么?”她实在想不出优秀的江一帆何以对她另眼相看,他身边明明不缺家境优越,甚至和他门当户对的女子。
  “我们相处很愉快,还有,我挺喜欢你的。”
  长安哭笑不得。江一帆追问:“不管怎么样,目前我是你最合适的人选。你想想,如果我成为你男朋友,你就可以获得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随叫随到那种。”
  “我不做灰姑娘的梦,我们地位悬殊。你们家人不会接受我。”长安阐述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而且,我年纪不小了,谈男朋友一定会以结婚为目的。很抱歉,我肯定不是适合的对象。”
  “你放心,我们家门第观念早被我纠正过来,现在的他们,只想着怎么能让我结婚,媳妇只要是女人就行。再说,谁说我不是以结婚为目的?所以,我们最合适不过。”
  他们相识虽有一段时间,对他还算了解,他的行为她也清楚。他不当面和她谈,她不觉得什么,现在真真切切面对,长安只觉太突然。
  “你容我想想。”
  “需要多长时间?”今晚并不想放过她。
  “一个月。”
  “我们目前这种关系,除了没表明身份,和男女朋友有什么区别。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就连我爷爷都这样认为,他问我什么时候能把你领回家。”
  “你是说,其实我们已既成事实了是吧。”
  “对,对这个先上车后补票的程序,我感到很内疚,就害怕你把我往坏处想,我不希望这样。”
  顾长安凝望他,看着看着眼睛有些酸涩。她想起前些日,梨落说的那句话。她说,席恒他在等你。长安听说了,忙碌之余更添了一份愁绪。他等她又能如何,也改变不了任何,如果长乐不出事,肖振南也平平安安,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如今,她根本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何况还横着几个人,还有那个他看得比谁都重要的席苒。
  她不想计较,也不愿意计较,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席恒是那个逼着她无路可走,让她又恨又痛的男人。
  她,从未爱过他。
  “然后呢,你的意思是要对我负责?”长安故作轻松。
  “我希望你能对我负责。”
  长安略略思考:“你很好。”
  “我不需要这句话,我宁愿你骂我不负责任。顾长安,何必拒绝我,接受我你也不会吃亏,所以我们何不试着交往看看。”
  长安凝望着他。江一帆上前一步,低下头,一个吻礼节性的落在她额角上,然后又往后退一步,笑起来眉毛微微上翘。他说:“我就当你默许了。”
  这一天,她莫名其妙成了江一帆的女友。又或许在这之前,她就背负了江一帆女友的帽子。
  再次见到长安,已经下半年。那天在机场看到她,她虚弱得几乎要倒下。席恒恼火,心想你一个人就这样照顾自己的?
  也不管她去哪,拽着她就走。长安声音沙哑,一再强调:“我没事。”
  “给我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真没事,我要赶飞机。”见席恒不理她,她急得直拧眉:“我包里有药。”
  他抿着唇,过滤她的话,载着她去到医院。医生给开药,然后嘱咐好好休息。也许累了,她任他摆布。
  他推掉行程载她去酒店,一进房,她倒头就睡。席恒烧好热水,哄她起来吃药。她皱眉,拒绝吃药。席恒无奈,半抱起她,半诱哄:“先吃药后休息,不然怎么退烧?还是你想去医院。”
  她舔了舔唇,嗓子哑哑的:“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那样的柔软,枕在他臂里,他的心跳得厉害。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抱着她的感觉了,再次感受她温暖的体温,席恒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烧糊涂了。
  他不退让,她妥协,喝过药,她清醒不少,捂着脸闷声说:“耽搁你了很抱歉。”
  席恒憋得难受,想了无数次,终于真真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换得她客气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他说:“你好好休息。”
  见他要走,她急急地拉住他。长安想,就许她任性一回吧,借着生病,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吗。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面对一切,但每当有男人靠近她,想和她进一步发展,她从内心深深地排斥。她就知道自己完了,无可救药了。
  “别走。”
  席恒一怔,他不过想出去抽一支烟。
  她闭着眼没看他,重复道:“陪我一下好吗。”
  席恒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无助地语气求他留下。他的震惊不必在机场和她相遇,而她在自己的跟前倒下去。
  恐惧、无助、心疼一并将他吞噬。
  他反手握住她双手,跪在床边,保证:“我不走,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把脸埋进贴在他手背上,冰凉的湿意好像滚烫的火种,灼伤了他的手背。他以为她不舒服,低声安慰:“没事了,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席恒,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呢。”她压抑地问。
  “如果我不出现,你是想晕倒在机场还是打电话给你那名义上的男友求助?”他的声音同样压抑,还伴着淡淡的忧伤和不甘。
  是的,不甘,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他真就那么罪不可赦,错了一次,就得用后半生去赎罪吗。
  只要一想起她,又不忍心逼她,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长安因生病,人虚弱,语气更虚弱。她说:“我冷。”
  席恒帮她把被子捂严,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扶她坐起来:“先喝杯热水,我你发烧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她接过水杯,手虚弱的轻微发抖。
  “听话。”
  把一杯水喝尽,她躺回去,理智回来,冷静了不少。她问:“你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我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还冷吗。”他答非所问。
  长安茫然地望着他,一杯热水没能给她带来多少温暖。她不确定地问:“你真没事吗。”
  他想说,现在就算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你来得重要。他考虑到会吓着她,他只笑了笑:“睡吧。”
  得他这句话,长安安心的闭上眼。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得不是很踏实,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也喊不出声。
  席恒去阳台讲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她非常痛苦地挣扎于梦中。席恒用手去摸了摸她额头,摸了一手心的汗。他紧张,想唤醒她又怕大声吓着她,低声道:“很难受吗。”
  长安迷迷糊糊睁眼,迷迷糊糊地说:“我冷。”
  “不怕,我在这里。”他安抚她,低眼看着她绯红的面颊,思念如狂潮,一发不可收拾。
  长安浑然不知他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手搂着他的腰,还一味的往暖和的身体靠,也不知是不是说给他听。她说:“我很想你。”
  他只觉得什么东西冲破胸腔,撞得他疼痛不已。她一味寒冷,席恒只能脱下衬衫躺床上去,一手搂着她一边打电话。他询问医生有关发烧的情况,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声对长安说:“乖,我去给你弄冰袋和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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