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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

_49 吱吱(当代)
她目光清明,表情真挚。
不管是出于此时的形势还萧氏的态度,傅庭筠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通人情,她笑着谢道,上了萧氏的马车。
车马楠木做板,铺着块精美的波丝地毯,几个大红色刻色迎枕随意散在车厢里,奢华中透着几分慵懒,让傅庭筠暗暗惊讶不已。
萧氏好像有所感,笑着伸出雪白的柔荑提起了一旁的紫砂壶,倒了杯温热的铁观音给傅庭筠,若有所指地笑道:“这些都是侯爷的喜好”
傅庭筠握着手中薄如蝉翼的杯子,心弦绷到了极点。
这萧氏,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动声色,顺着萧氏的话露出些许的赞叹之色,笑道:“可见侯爷是个极会过日子的人。”
“不错”萧氏莞尔一笑,“侯爷平日里待人处事最为讲究了。”
傅庭筠微微地笑。
既然萧氏有事找她,这萧氏说话行事又处处透着几分古怪,她就以静制动好了。
谁知道萧氏扑哧一声笑,道:“傅姑娘,你定以为我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你吧?其实不然,我就是想知道,能让冯大虎不惜以身犯险,能让赵大人千里杀人的女子有多漂亮而已”说着,一又妙目定定地落在了傅庭筠的身上。
傅庭筠如遭雷击。
她怎么知道冯大虎是赵凌杀的?
既她都知道了,是不是说颖川侯和西平侯都知道了呢?
一想到这样后果,她指尖都冰凉冰凉的。
如果是从前,傅庭筠早已露出几分异色,可自从她跟着赵凌一路往西,经历了种种磨难,已非寻常的阁闺女子可比。萧氏的话虽然猝不及防,可她却依旧能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并在很短的时候内就想出了对策。因而她萧氏的话音刚下时她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奇道:“萧姨娘此话怎样?”随后眉头微蹙,露出许些的愠意来,“萧姨娘,我们女子,最注重名节,你把我的名字和冯大虎相提并论,又说出什么赵大人千里杀人的话来,隐于我不义之地,不知萧姨娘是何意?”
萧氏从自己的话一出口,就仔细地观察着傅庭筠的表情,此时见傅庭筠毫无破绽,心里不由生出些许的犹豫来,气势不免一弱,笑着解释道:“傅姑娘休要烦恼,实是在我听到大家都这样传,好奇的很……”
两人的之的形势,实如两军对垒,萧氏口气一软,傅庭筠立刻趁生追击。
“萧姨娘此言差矣”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萧氏的话,肃然地道,“萧姨娘乃颖川侯如夫人,怎么凭着些流言蜚语就随意猜测?还说出什么‘赵大人千里杀人’的话来指证赵大人……要知道,赵大人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草菅人命,是要罪加一等的,流放三千里的。”
萧姨娘望着大义凛然傅庭筠,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真的弄错了?
“傅姑娘不要误会,”她忙道,“我只是听侯爷私下议论,说放眼西北,除了赵大人,还想不出谁与冯大虎结怨还能千里杀人刀不留迹,我这才有此一问……”
傅庭筠心头大震。
听颖川侯说的,颖川侯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萧氏难道是颖川侯的宠妾,要不然,颖川侯怎么会当着萧氏的面说这些?
念头飞快地闪过,她已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赵大人就是陇西县人,若没有投军,若没有西宁之战,侯爷未必知道有赵凌这个人。可见事事无绝对。”
“也是”萧氏望着神色冷峻的傅庭筠,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是我言词欠妥,还请傅姑娘不要见怪。”语气间既没有愧疚,也没有歉意。
傅庭筠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见好就收,表情微霁,柔声道:“萧姨娘,我也是女子,平日里也喜欢说说家长里短,只是我们做女子,当谨记慎言慎行这句话,能说则说,不能说的,却是一句多的话也不能说,否则,岂不成了搬弄是非之人?”带着有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
萧氏望着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傅庭筠,颇有些哭笑不得。
※※※※※
过了两天,赵凌回来了。
他身边不见了三福,却多了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让一听到消息就满脸欢喜跑出来迎来的傅庭筠和阿森都吃了一惊。
赵凌笑着向傅庭筠引荐那名男子:“甘州卫佥事何大人这位是我未婚妻子傅氏,这是我弟弟阿森。”
何大人看见傅庭筠眼睛一亮,有片刻的恍然,这才朝着傅庭筠拱手行了个礼。
傅庭筠忙低下头,草草地福了福,说了句“我去准备酒菜”,匆匆地进了厨房。
等阿森规规矩矩地给何大人行了礼,赵凌笑着朝何大人做了个“请”的手朝,和他并肩朝厅堂去。
那位何大人忍不住飞快地回头望了傅庭筠背影消失的方向,这才收敛了心思恢复了许些潇洒自若的模样开始和赵凌说笑。
郑三娘就嗔怪郑三:“有客人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谁知道傅庭筠会那么快的就冲了出去?
这话郑三却不敢说,只好笑了笑。
傅庭筠面色一红,听见阿森问安心:“你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这个何大人是怎么来头?与我们是敌是友?怎么跟着九爷来了我们家?”
安心却避重就轻地道:“何大人叫何秀林,榆林卫指挥使何谓的长子。是大人在临泽认识的。正好何大人要来张掖公干,大人就邀了何大人同行,又请何大人来家里坐坐。”
“那就是寻常的交情了……”阿森呐呐地道,“九爷还真去了临泽啊”
安心像没有听见似的,神色平静地会在厨房的小方桌前帮傅庭筠剥着板栗。
外面有人敲门:“郑三郑三”
声音非常的陌生,大家面面相觑,郑三已快步去应门。
“可让我好找”来人大声嚷嚷着,中等个子,削瘦苍白,风尘仆仆,穿了件靓蓝色的短褐,进门就用衣袖擦着额汗的间,“傅姑娘在家吗?我x夜兼程从西安府赶过来,累死了。厨房里有什么吃的?快让三娘随便给我弄一口垫垫肚子,再打盆水给我洗把脸,等我缓过气来,好去给傅姑娘请安。”
这是谁啊?
大家都站直了身子朝外望。
却看见赵凌从正屋走了出来:“老柴,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别人不知道赵凌的底细,赵凌却对傅庭筠毫无隐瞒。
傅庭筠满目狐疑。
老柴已恭敬地给赵凌行礼:“九爷,吕帐房收了秋帐,怕您在张掖没银子用,这不,特意让我给您来送银子了”
说话间,何大人走了出来。
赵凌指了老柴,态度随意地对何秀林道:“家里的老管事,来送钱的。”一派典型的世家公子对待没什么能耐的仆妇模样,然后指了何秀林:“这位是何大人”
老柴十分恭顺地给何秀林行礼。
不过是世仆突然从老家来打乱了待客的寻常事件而已,何秀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傅姑娘在厨房,你有什么事就跟她说吧”赵凌交待了一声,和何秀林说笑着重新进了厅堂。

昨天晚上状态不好,稿子写得不好,觉得频繁的大修有点不好,然后睡了一会重新写了一稿,更新的有点晚了,抱歉……O(∩_∩)O~
第一百一十五章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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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绸缪
傅庭筠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老柴苦笑,低声道:“傅姑娘,您可还记得永靖县那个卖回回头巾的铺子?”
“啊”傅庭筠想了起来,她不禁惊呼,“您,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永靖县那个卖回回头巾的铺子,她和赵凌遇到了大通号的三掌柜叶守信。
那个时候的叶掌柜,锦衣轻裘,气度不凡,可此时的叶掌柜,瘦得整个人都变了形,青白的面孔,寒酸的衣着,一副贫困潦倒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的半点影子,也不怪傅庭筠没有认出来。
叶掌柜忙做了个小点声的动作,苦涩地笑道:“还请傅姑娘不要声张,叫我老柴即可。大恩大德,请荣叶某脱险之后厚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赵凌既然把人交给了她,那就是想帮这个人。她从善如流地喊着“老柴”,温和而不失热情地道:“您此言差矣,谁还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我看您神色疲惫,想必路上辛苦了,”她说着,喊了郑三进来,“这是九爷在永昌卫结识的朋友,叫老柴,你服侍老柴下去歇了吧”
镖师行走江湖本就要点眼色,郑三自然也不例外。他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动辄可以调动千万银子的大通号三掌柜会突然以这样了一副面孔现出在他家里。经傅庭筠一提醒,他立刻认出了叶掌柜。心里虽然震惊不己,眼底也不过闪过一丝异然,知道这件事只怕还有些典故,不动声色地应“是”,恭敬地请老柴下去歇息。
叶掌柜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见赵凌家一个小小的管事就有这样的气度,不由暗暗点头,紧绷着的心弦又放松了些,随着郑三去了隔壁屋里歇息。
虎落平阳虽然会被犬欺,可老虎还是老虎。
郑三不敢慢怠,把自己新做的一件丁香色的夹袍拿出来给叶掌柜换洗,亲自打了热水服侍叶掌柜沐浴,等叶掌柜收拾停当,郑三娘奉了傅庭筠之命送了鸡汤过来。
叶掌柜颇有些唏嘘,感激地向他们夫妻道谢。
“您也别和我们客气,这是全姑娘的吩咐。”郑三娘笑着对叶掌柜道,“我们姑娘还说,九爷和那个何大人在厅堂里喝酒,一时半回只会不会散。如果老柴您累了,就先在我们屋里歇了,我和孩子搬去姑娘隔壁的厢房住。要是有什么事,想必九爷会吩咐的,让您直管安心歇下”
郑三娘这是在告诉叶掌柜,既然扮了九爷的仆人,此时家里有客,千万不要露了馅。
“那我就先歇会。”叶掌柜心里明白,立刻道,“九爷要是有什么吩咐,还请郑三娘叫我一声。”
“您就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告诉您的。”郑三娘笑着端了叶掌柜喝完了鸡汤的空碗回了厨房。
傅庭筠正在做驼蹄羹,听到郑三娘的回禀点了点头,让郑三娘把她刚刚烙好的饼端到厅堂去。
郑三娘应声而去,上菜的时候听见那位何秀林大人语带艳羡地说着傅庭筠:“……没想到还做得一手好菜。”
“她是很能干的。”赵凌笑着称赞庭筠,给何秀林空了酒盅里斟满了酒,道,“我明天也要去见侯爷,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何秀林是在酒席散后前往张掖的驿道上遇见赵凌的,赵凌自我介绍,两人这才熟了起来。这一路行来,何秀林觉得赵凌谈吐有物,年纪轻轻的,在颖川侯的支持下代了碾伯所千户之职,是个可以结交之人。听赵凌这么一说,立刻笑着应了声:“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赵凌就抱怨起俸禄太低:“……要不是家里这样大贴小补的,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何秀林哈哈大笑:“要是指望着俸禄过日子,那我们都得去喝西北风去。”
两人相谈甚欢,酒一直喝到亥初才散。
何秀林歇在了赵凌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赵凌交待了一声,和何秀林去了总兵府。
到了中午,又下起雨来,而且雨越下越大,到了最后,乌去密布,电闪雷鸣,雨倾盆而下。
“这秋天的雨,下一场天气就冷一些。”和郑三娘坐在炕上做针线活的傅庭筠望着屋檐如瀑布般落下来的雨水有些担忧地道,“也不知道九爷在干什么?这么大的雨,要是淋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看九爷身边的那个安心十分的机敏,”郑三娘安慰着傅庭筠,“定会见机行事的”
正说着,赵凌和安心冒雨跑了进来。
两人都被淋得的湿透了。
傅庭筠等人或是忙着烧姜汤,或是忙烧水,或忙着找换洗衣服……闹腾了大半天,才把赵凌和安心收拾好。
赵凌喝着姜汤问叶掌柜:“人呢?还好吧?”
答话的是郑三:“……从昨天睡到今天中午才醒。身上有七、八处刀伤,虽然不在要害处,可都血肉模糊,我看,得想办法弄点金创药才行”
傅庭筠想到王夫人留给自己的金创药,忙道:“我这里有金创药,只是用过会留下很丑的疤痕。”
“这个时候,性命要紧,”赵凌笑道,“谁还管它能不能留下疤痕?”
傅庭筠听了忙从箱笼里找了金创药交给了郑三。郑三拿着金创药去给叶掌柜的疗伤去了,赵凌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炕沿,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问我,我们坐下来说话。”
没等傅庭筠开口相问,而傅庭筠看他一副“我坦白”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坐在了炕旁,道:“那九爷以为我会问什么呢?”
赵凌就故做沉思的道:“应该是想问我八月十五的时候去了哪里吧?”
这混蛋,知道她担心,昨天还一句话也不说
傅庭筠不想让赵凌如意,道:“我是想知道叶掌柜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这次带了大量的黄金和香料回来,半路上被马贼劫持,逃到太平堡,无意间被我救下。”
傅庭筠不由微微一愣:“既然如此,九爷应该带着他去见颖川侯才是,怎么把他藏到了我们家?难道打劫他的马贼与颖川侯有关?”
赵凌眼底闪过一赞赏,压低了声音道:“马贼与颖川侯没有关系,与西平侯有关系。”
傅庭筠听着就更不理解了。
“道上早几年就在传,说西平侯这些年来养着一群马贼,专门打劫那些路过嘉峪关的商队。”赵凌神色一端,表情就显得有些冷凛起来,“以我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对付百年来都镇守凉州的西平侯。我就让三福去查马贼的事,最好能拿到西平侯支持那群马贼的证据。这样一来,就可以在颖川侯和西平侯之间制造一点小小的矛盾……要知道,颖川侯和西平侯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
不知怎地,傅庭筠就想到了萧氏。她不由支了耳朵听。
“朝廷让颖川侯执掌平羌将军印,统领行都司,却又让世代镇守凉州的西平侯依旧镇守凉州,显然是想用西平侯牵制颖川侯,颖川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对西平侯诸多的忍让——西平侯平庸无能,根本不是颖川侯的对手,若是颖川侯打破了这种平衡关系,朝廷肯定还会派人来牵制颖川侯,与其到时候再来一场龙争虎斗,还不如就维持现在的局面。”
傅庭筠听着,微微颔首。
“而我现在,就是要打破这种局面。”赵凌说着,目光中流露出强大的自信,让他显得冷峻而高大,“只要我拿到了西平侯支持马贼打劫商队的证据,再制造些蛛丝马迹,让西平侯误认为是颖川侯指使人干的,如果西平侯因此而想向颖川侯妥协,而颖川侯又没办法将证据还给西平侯,他们之间就会势如火水,永不可能调和。到时候只会出现两种场景。一是颖川侯肯定会不堪其扰,索性把西平侯给收拾了;二是狠狠地敲打一番西平侯,让西平侯从从老老实实地呆在凉州再也不敢动弹。”说到这里,他朝着傅庭筠笑了笑,“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想必西平侯都没有精力顾及我们了。”然后道,“中秋节那天,三福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发现那群马贼倾巢而出,聚集在离嘉峪关不远的金塔寺。”他望着傅庭筠的目光露出愧疚之色,“你知道,我手下能用的只有杨玉成、金元宝等人,杨玉成被鲁成留在了浪庄卫,金元宝被颖川侯留在了嘉峪关,我只好亲自出马,去了金塔寺。”
他是为了他们的以后殚精竭虑……
傅庭筠忙道:“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要紧事。中秋节年年都有,我们明天再去看花灯也是一个样。”
赵凌听着,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你等等”然后冒雨冲到了他自己住于正屋的内室,不一会又冒雨跑了过来。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是中秋节买的……”他从怀里掏出个红漆描金小匣子,面色微赧地道,“你看,喜不喜欢?”

姊妹们,兄弟们,这样两天的更新不太正常,这章是6月16的更新,明天要送到孩子去学校,也只有一更。等我忙完了这两天就好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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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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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生变
谁会当面拆礼物?
这家伙,不知道在捣什么鬼?
傅庭筠暗暗横他一眼,并不上当,笑着说了声“多谢”,收了匣子,娇嗔道:“雨下得这样大,也不知道打把伞,如今已立了秋,雨淋在身上有寒意,要是淋病了可怎么办?”下炕叫安心去他屋里拿了件衣服让他换上,又亲手沏了杯热茶递给赵凌,这才重新落了座。
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落落大方,可惜腮边未来得及散去的红云却让她如朵娇艳欲滴的花儿,既泄露了她真实的心境,又透出无限的风情。
换了干净衣裳,喝着热茶的赵凌看着不由在心里暗叫可惜,要是他的囡囡能拆了他的礼物该有多好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看样子,只有等下一次了。
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但还是不死心地道:“那我们说好,明年中秋节一起去看花灯”
她有的是时间,只看他有没有时间了。
傅庭筠应了声“好”,笑眯眯地望着赵凌,赵凌不由一阵心虚,忙支吾着说到了刚才的话题上:“没想到那群马贼这次抢劫的竟然是大通号”说到这里,他不由眉头微扬,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听到这里,傅庭筠已经全明白过来。
她沉吟道:“大通号能做到今日这样的规模,想必背后也是有大靠山的。所以九爷索性救了叶掌柜,留下了这样活见证。而大通号吃了这样的亏,就算是不心痛那些损失的货物,想水过无痕不予追究,可这样不要说对那些死去的管事家眷没办法交待,就是对现在那些为大通号办事的管事们也不好交待,要不然,以后谁还给敢给大通号买命?何况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大通号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肯定会知道大通号在关外被抢劫的事,要是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一番,对大通号的能力和信用也是一种置疑。”
“嗯”赵凌点头,“所以我要把叶掌柜平平安安地送到西安府去。只要到了西安府,叶家的人自然会接手这件事,到时候就算是西平侯想忍下去,大通号的人未必就会不追究。”
真是好计策
傅庭筠眼里忍不住流露出欣赏之色。
赵凌有些意外,心里顿时如喝了甘醇绵厚的陈年老酒般有些飘飘然起来。
傅庭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赵凌的表情,她沉吟道:“既然如此,九爷何必以身试险,不如把叶掌柜引荐给颖川侯……”
“不可”赵凌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她的这个提议,“颖川侯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压制西平侯,他肯定会拿这件事和西平侯做交易的,到时候叶掌柜被杀人灭口不说,就是我们,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变得很危险,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傅庭筠略一思忖就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大通号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颖川侯此时还不想和西平侯撕破脸,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叶掌柜交给西平侯处置。这样一来,颖川侯既卖了个人情给西平侯,又敲山震虎地告诫了西平侯一番,那西平侯本就不是颖川侯的对手,这下子只怕更是战战兢兢了,哪里还敢与颖川侯做对,到那个时候整个陕西行都司也就真正成了颖川侯的天下。一旦形成这个局面,万一赵凌杀冯大虎的事被发现,颖川侯为了局势的稳定,肯定会对西平侯报复赵凌之事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赵凌只和十六爷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赵凌就是再能干,怎可与西北的稳定相提并论,想必就是十六爷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吧?
这也许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她心中微戚。
脸上就露出些许的怏然来。
赵凌误会傅庭筠因为在自己面前说错了话而羞愧不己,他怎么舍得让她不快,忙道:“所以我特意请了出身将门,从小在西北长大,素有‘小孟尝’之称的何秀林来家里做客,又和叶掌柜演了这样一出戏,就是为了在我派人护送叶掌柜返回西安府的时候为叶掌柜的身份做证。”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呐呐地道,“我从中做了些手脚,让叶掌柜相信颖川侯对西平侯的所作所为早已知晓,为了大局,却对西平侯三再容忍,不可能帮他……”
傅庭筠听着心中“咯噔”一下,急急地打断了赵凌的话:“那颖川侯到底知不知道那些马贼与西平侯有关系?”
“知道。”赵凌道,“只是颖川侯来张掖之前,一直在五军都督府任职,来后虽然对这件事有所耳闻,却一直苦于找不到西平侯的把柄,不像我们,有道上的关系,容易发现那些马贼,要不然,颖川侯以此为把柄早就收服西平侯了”
傅庭筠立刻如坐针毡,忙把萧姨娘试探她的事告诉了赵凌:“你说,会不会是颖川侯发现了什么?”
赵凌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他低头沉思着,傅庭筠屏气凝神。
一时间,屋子里变得落针可闻。
有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打破了满屋的宁静。
“大人”说话的是安心,“总兵府来人,说孟大人请您过去。”
颖川侯?
在赵凌刚从总兵府回来之后?
两人不由四目相对。
赵凌叫了安心进来问话:“来传话的是谁?”
“是林迟,林大人和两个同僚。”
她要是没有记错,当初奉命去杀赵凌的就是这个林迟,他们是颖川侯的贴身侍卫,武艺高超。
傅庭筠一把抓住了赵凌的胳膊,嘴角翕翕,却说不出话来。
“没事”赵凌笑着拍了拍傅庭筠的手,“你相信我”
不过是一句话,不知怎地,傅庭筠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她表情沉着地道:“我让郑三护着叶掌柜离开。”
赵凌点头,低声叮嘱她:“三福在城外的城隍庙里落脚,让阿森去给三福送个信,由三福护送叶掌柜回西安府就行了,杨玉成在庄浪卫等他们。”
傅庭筠“嗯”了一声,吩咐安心道:“你去跟总兵府来的大人说一声,九爷换件衣裳就去。”
安心应声而去。
傅庭筠去了郑三住的东厢房。
叶掌柜死里逃生,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刚刚醒过来,正由郑三服侍着喝着郑三娘熬的鸡汤,知道事情有变,他两眼间骤然迸射出如锋般犀利的寒光:“傅姑娘,请您转告赵大人,如果只是我叶某人一个人的事,我叶某人二话不说,这就随着他去见颖川侯。可我身上背着叶家几十条人命的冤屈,,恕我不义,只能临阵脱逃了。”然后道,“大恩不言谢,只要我叶尚诚活着一天,就不会忘记我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说完,站起身来,朝着郑三拱了拱手:“有劳郑管事了”
他脊背挺得笔直,眉宇间威武外露,器宇轩昂,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的颓然,好像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大通号手握重权的三掌柜,让郑三不由胆怯,忙恭声称着“不敢”,帮着叶掌柜收拾东西。
赵凌由安心服侍着,匆匆从院子里走过。
傅庭筠等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重重雨帘中,叶掌柜和郑三戴上斗笠,披着蓑衣,无声地朝着傅庭筠拱了拱手,离开了傅庭筠的家。
天边传来滚滚雷鸣。
雨下得越来越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院子中就积了一层水。
郑三娘扶了傅庭筠的胳膊:“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您的裙裾都湿了。”
傅庭筠好像没有听见似的,静静地伫立在大门的滴水檐下,雨水溅起的湿气让衣服都变得湿漉漉的。郑三娘就想着再劝劝傅庭筠,谁知道傅庭筠已转身进了院子,还喃喃地道了一声“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郑三娘不由望了望天,觉得傅庭筠这句话问得好突兀,正寻思着该怎么答好,傅庭筠已涉水朝着做为她内室的东厢房而去。郑三娘急急跟上:“姑娘,我来背您吧?”
“不用了”傅庭筠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内室。
因为下雨,虽然是下午,但内室已如暗深夜。
郑三娘点了灯,服侍傅庭筠换了鞋子。
傅庭筠上了炕,把灯移到炕桌上,打开了赵凌送给她的大红描金匣子。
里面是把象牙梳篦。
不过手掌大小,在灯光下细腻平滑的质地呈现温暖柔和的淡黄色光泽,梳背上雕着对并蒂莲。
这混蛋,果然别有用心。
傅庭筠想像着自己要是当着赵凌的面就打开匣子的情景……他肯定会调侃自己一番吧?
想到这些,她满脸绯红,对着镜奁重新绾了青丝,把那并蒂莲的象牙梳篦插在了发间,然后戴了黄铜顶针,拿起纳了一半的鞋底,静静地坐在炕上纳着鞋底。
※※※※※
掌灯时分,雨渐渐小了起来。
郑三娘进来:“姑娘,天色不早了,要不您还是先……”
“等九爷回来再一起用晚膳。”傅庭筠头也没抬,眼睛盯着手中的鞋底,声音和平常一样的温和,却透着不容转圜的坚持。
郑三娘不再说什么。
外面传来阿森的惊呼:“九爷……九爷回来了”
傅庭筠跳下炕就冲了出去,看见赵凌面带笑容地大步朝她走来。

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O(∩_∩)O~ 今天终于能在正常的时间正常的更新了一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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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激/情
“这么说来,全是我们自己吓自己,草木皆兵啰?”傅庭筠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凌讪讪然地笑:“主要是事情太凑巧了,由不得我们不往这上面想”
傅庭筠笑着点头,把盛了鸡汤的青花瓷海碗往赵凌面前推了推:“快点喝了,冷了就不好喝了”
赵凌“嗯”了一声,低头喝汤。
傅庭筠想到刚才的事,扑哧一声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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