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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服第二

_18 落日蔷薇(当代)
  向小柔在心底叹了口气,想问些啥,却始终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友]一朵娇花:嗯,你们没事就好!
  
  方又安一直跟在向小柔身后,
  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吹海侃着,突然间看她停在了石板路的中间,怔怔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他发了三条信息给她,但她却一条也没有回。
  
  他开始有些不安。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
  
  [当前]家有娇花:小花同学,请回话,请回话,组织在召唤!!
  
  同一条信息,在当前频道上刷刷地飞过,总算是把向小柔的三魂六魄给召了回来。
  
  看着满屏的信息,她有点无奈,回头一看,家有娇花就站在身后,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每次看到他,都有种温暖的感觉,就像一个认识了好久的人,安全,让她放松,可以无所顾忌的说笑。
  
  她想着,现实中的家有娇花应该是个幽默温柔的男人吧,宽厚而安全。对着他,似乎有很多连她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都可以放心倾诉。
  
  [好友]一朵娇花:你和你旧情人怎样了?
  
  [好友]家有娇花:正在努力中。
  
  [好友]一朵娇花:哦。
  
  [好友]一朵娇花:我也遇到我的旧情人了。
  
  [好友]家有娇花:啊?真的?
  
  方又安仍旧是若无其事的表情,心却陡然间被提起。
  
  [好友]一朵娇花:真的!
  
  [好友]家有娇花:那你感觉如何?
  
  方又安充满着期待。
  
  [好友]一朵娇花:十!分!不!要!脸!
  
  [好友]家有娇花:……
  
  方又安觉得自己的纯情被虐到了。
  
  [好友]一朵娇花:一个老流氓,跟你一样!
  
  [好友]家有娇花:!!!!
  
  方又安彻底没想法了,他以为自己的出场应该是帅气加嚣张的,结果落到她口中,只得了一个老流氓加不要脸的评论。
  
  欲哭无泪,就是他目前的心态。
  
  [好友]一朵娇花:旧情人!唉,这世上为啥会有旧情人这种生物。
  
  向小柔的人物一朵娇花做了个仰天长啸的动作,仿佛渲泄这段时间的不知所措。
  
  方又安没有回答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咆哮。
  
  旧情人?如果没有旧情人,你就是我老婆了!老婆了!老婆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向小柔跟他们约定了晚上下上古战场FB的时间,就下线了。
  
  她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下午搭汽车回县城老家。
  
  父亲忌日,就在明天。
55、回家 ...
  向小柔的老家在距F城最近的一个县城里。这两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县城跟她离家时候的景况对比,已经差别很大了。
  
  她手上拎个包,背上还背了个包,背上的包里就装了个游戏盔,穿一件套头卫衣,一条旧牛仔裤,坐在汽车上塞着耳机听音乐,幻想自己还是六、七年以前的学生少女。
  
  汽车兜兜转转在天将黑的时候到了县城汽车站。下了车,还要再坐半个多小时公车才能到家。她嫌公车坐着慢,便叫了辆车站旁边的摩的。那摩的骑士喊价十元,她也懒得砍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摩的的速度果然给力,让向小柔头发飘起的角度呈90度。
  
  风从身边刮过,向小柔感觉脸微微地刺疼着,耳朵里仍旧充斥着信乐团《死了都要爱》的嘶吼。
  
  向小柔的家,在县城东边的村上。
  
  那是幢四层高的水泥自建房,外墙经历二十几年的风吹雨打已经灰暗陈旧,上面爬满了向小柔的母亲亲手种下的爬山虎。房子是她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第一年建一层平房,然后每过几年存上点钱,就往上盖一层,一直盖到了第四层。那年,她的父亲娶了她的母亲。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四层高的水泥房已经算是小村里富有的象征了。然而,二十多年的岁月侵蚀,已渐渐磨去了它曾经的风光。周围更高的楼房比比皆是,外墙都贴着瓷片,光鲜亮丽,而她家的旧房立在其间就显得粗陋而黯淡了。
  
  摩的在村口停了下来,立刻就有熟人大声地叫出她的小名。
  
  向老师家的柔丫回来了。
  
  向老师指的是她的父亲,六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只因他是这个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男人,毕业后由去了城里的高中执教,这在当时贫苦的村子里是件让人羡慕的事。
  
  向小柔笑得没心没肺,跟熟的不熟的人打着招呼,七大姑八大姨……
  
  村子很小,邻居间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走到离家十几米的时候,她就看到母亲瘦小的身子在门前张望,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心酸。
  
  向小柔的笑容就突然间收敛了快乐,虽然仍旧是笑着,却多了沉重的感觉。
  
  “妈!”她远远就叫出声。
  
  母亲笑着迎了上来,叫着她的小名,嗓门很大,一点都没有二十多年前刚嫁进这小村时那文弱娇羞的少女影子。
  
  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微陀的背,消瘦的脸,还有脸上亲切快乐的笑容,向小柔的鼻子发酸。
  
  门前狭小的石板道路,母亲疲惫的身影,还有那房里透出的灯光,让六年前的她不愿回忆的悲伤,带着让人无法逃避的真实感,扑天盖地地袭上她的心头。
  
  悲 伤无处可逃。
  
  跟着母亲进了屋,屋子的一楼,只有一个厨房、一个小饭厅和一个前厅。饭厅的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都用盘子扣着,熟悉的菜香让她肚子开始发出阵阵轰鸣声。
  
  晚饭非常丰富,鸡鸭鱼肉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向妈妈就像填鸭子似的不停往她碗里夹菜,她也十分合作地往嘴里塞菜,一直到肚子满得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嗝!”她坐在板凳上打个饱嗝,表示自己真的再也吃不下东西了,母亲才作罢。
  
  “别动,放下,我来收拾吧!你去给你爸上柱香!”向妈妈一掌拍开向小柔准备收拾碗筷的手,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收拾起来。
  
  向小柔只得放手,走到前厅。
  
  前厅很简单,只设了一张长案,案上供着佛龛,烛台香炉还有插着花的供瓶,一应俱全。
  
  佛龛的边上,放着她爷爷、奶奶以及父亲的遗相。
  
  墙角堆着好几撂的金银锡箔,被折成元宝金条的模样,想来是母亲叠好了预备明日父亲忌日使用的东西。
  
  她点上香,按着辈份给三个最亲的长辈上了香,最后停在父亲的遗相前。
  
  遗相上的父亲,眼神宁静,笑容自信,眉眼间和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她想,她的清高骄傲,是来自她的父亲,而她骨子里的坚强与温柔,是源自她的母亲。
  
  父亲是一个清高的读书人,一辈子不服输。虽然他表面上看来儒雅温和,骨子里却有着书生的酸气,她母亲称之为臭脾气,而外人却说那是一身傲骨。
  
  向小柔看着相片中清俊的父亲,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父亲去世前那段时间骨瘦如柴、眼窝佝偻的模样。
  
  那段艰难,却终己过去的时光。
  
  她和母亲倾尽所有,放下尊严与骄傲,仍旧交换不回父亲的生命。
  
  那张20万的支票,曾经让她恨不得撕碎了扔在卓天脸上,最后却只能痛苦接受。生活用最真实的残酷,撕碎了她引以为傲的,与父亲如出一辙的骄傲。
  
  然而,她没有后悔。
  
  在生活面前,每个人都是普通人。
  
  向妈妈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絮。
  
  “小柔啊,你和小江最近怎样了?明天有没有叫他来吃饭呢?”
  
  小江,江智尧……
  
  向小柔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和江智尧分手的事,还没有禀告母上大人。
  
  这两年母亲已经把她的终身大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江智尧一直是母亲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选。看着母亲脸上温柔慈爱的笑容,她不敢想像母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没完没了的相亲?!各种各样的极品男?!
  
  她想着都不禁浑身打颤。
  
  “呃,他今年没空,有生意要谈!”她转开脸,决定还是先瞒着吧。
  
  “什么没空?!你们俩是吵架了吧,我昨天刚打电话给他,他说明天有空,一定会过来的。”向妈妈得意洋洋,笑得就像一个揭穿了成人谎言的孩子。“我说女儿,你们交往这么多年了,早点结婚吧。小江条件这么好,对你也不错,你们还犹豫什么?。”
  
  “什么?!他说明天要来?”向小柔一惊,不禁提高了声音。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什么不好学,偏学你爸那臭脾气,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好好改改你的脾气,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把我的女婿给气跑了。小两口吵吵架过了就是了,可别搁在心里老别扭着。”向妈妈不满地望着女儿。
  
  “行了行了,我爸要没有那点犟脾气,当年能娶到你吗?现在能有我吗?你还嫌弃呢?”向小柔不想继续谈论江智尧,摆摆手,揭过这个话题,准备一回打电话给江智尧问个究竟。
  
  向妈妈叹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拉过向小柔的手,将那纸平整地放到了她的掌心。
  
  “小柔,你爸病的那时候,是妈对不起你,拿走了你那20万的支票。我知道你这两年都在努力存钱,想偿还这笔债。这里,是妈的一点积蓄,你拿着吧。不管你是想还给人家,还是留着投资、做嫁妆,都随你的意。”
  
  向小柔低下头,掌心里静静地放着一张8万元的存单。薄薄的一张纸,似乎有着千斤的重量,让她无法承担。
  
  “妈,你拿回去吧。当年那20万,与你无关。
56、到底是谁? ...
  向小柔的房间在二楼,面积挺大,却很空旷。
  
  房间的摆设古朴简单,但最吸引向小柔的,还是那张大床。床上铺了干净崭新的被褥,凑近一闻,是淡淡的洗衣粉以及阳光的味道。
  
  窗外路灯的昏黄灯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让这场景显得异常寂静,但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差,周围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在这寂静之上又多了一丝吵杂。一时间,眼前是宁静,耳边却是喧嚣。
  
  耳畔依稀传来小孩的哭闹声音,大人的喝骂声。向小柔想起自己也曾经光着脚丫跑在屋外的石板路上,身后跟着扯着嗓门喊话的母亲。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的孩子王,淘气起来能把母亲气到抓狂。父亲永远是扮演白脸,说自己就这么一个闺女,要好好宠着,闺女将来要比儿子强多了。他不在乎村里人对他膝下无儿的嘲笑,固执地不肯再生,把她当掌心里唯一的宝贝养着。
  
  记忆里父亲的笑脸已经模糊,但那份温情与风骨,却刻进了她的灵魂里。
  
  她只在这里长到七岁,就搬到了F城,因为那年父亲终于分到了学校的房子。
  
  向小柔趴在床上,手里抓着母亲的那张存款单。
  
  八万元的存款,六年的时间,不晓得母亲是怎样存下来的。想来自己每个月寄回来的生活费,还有逢年过节孝敬母亲的年节费,以及母亲自己接私活赚下来的钱,全在这里了。
  
  她苦笑着,看着手里的存款单,想着六年前的那些日子。
  
  才发现,人,是可以在一夜之间成长的。
  
  当年为了父亲的病,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连在F城里唯一的一套房子,也卖掉了。那年头房价还没有涨起来,一平方不过两千多元钱,她家那套六十平方米的老房子,也不过才卖了十来万块钱。而在父亲病的大半年里,花去的钱,却如流水一般。
  
  她永远都记得在那段日子里,父亲灰败的容颜与母亲强自撑起的笑脸。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以一种缓慢却无法阻止的方式,离她而去。不管她在游戏里多么叱咤风云,不管她在国际竞技赛事里获得怎样的荣耀,但在现实中,她都只是普通人。她救不了任何人。
  
  她甚至记得,在那样的日子里,她是多么惧怕这样寂寥的长夜。每夜睡不安宁,总是睡着睡着就突然间清醒过来,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房间里的电话。深夜响起的电话铃声,就像一个噩梦,带来的,永远是不好的消息。
  
  向小柔将那张存款单折好,收进了包里。加上自己的存款,离二十万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卓天的二十万,是她人生中的耻辱,但她却拒绝不了。因为那钱,来得那样及时。二十万,买走她的骄傲,买去她的荣耀,以及,她年少的爱情。
  
  往事,无法回头,再艰难的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想想父亲去世时的悲痛,和方又安分手时的心碎,六年时间的艰辛风雨,江智尧背叛时的愤怒……她仿佛一瞬间长成现在的这般模样,那个和方又安策马狂奔的张扬女子,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模糊了面目,不复当初。
  
  真想大哭一场,可始终,她还是没有哭出来。
  
  压下心头涌起的伤感,她拿起手机,拔给江智尧。
  
  手机那头是动听的音乐,唱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
  
  联系不上他,自然也无法问他要来的原因。她只能先抛开这事,掏出游戏盔,进了游戏。
  
  《恋世》大陆的NPC们脚步匆匆,面色凝重,到处都能听到刀剑振地的声音。
  
  爱维斯城远处的天空上,呈现出了诡异的暗红色漩涡云团,仿佛在告诉玩家们,一场风云变色的战争即将来临。
  
  望着那异常的天象,向小柔心里是淡淡的激动。她喜欢游戏里虚拟出来的感觉,驰骋天地,杀戳果决。
  
  算算时间,离大战没剩多少天了。
  
  有某种诱惑,蠢蠢欲动,勾引出她心中蜇伏许久的激情,让她血脉奋张。
  
  好友栏上,家有娇花、逆水行舟等人都在线,想也没想,她就组上了他们。
  
  今晚是约好下上古战场FB的时间,所以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另外组了公会里的主力战士骄傲不落和强力治疗番茄地瓜。一行人向上古FB前进。
  
  再次踏上那片被称之为与神最接近的土地,五个人的心情各自不同。因为已经打穿过一次,FB的吸引力有所下降,因此向小柔淡定多了,逆水行舟是一贯的平静,家花也保持猥琐不变的风格,骄傲不落和番茄地瓜却显得激动万分,一路上都在叽哩呱啦问着上古FB的攻略。
  
  冰天雪之中,五个人终于走到了FB门口。
  
  FB门口,他们看到了一大群人,华丽丽地顶着“傲绝天下”的公会名字,站在FB外。
  
  为首的,就是白衣风骚的法师——半夕秋风。
  
  他们也是来下上古FB的,只不过打的是二十人的普通模式。
  
  看到半夕秋风的时候,家有娇花的眼神明显地冷了几分。
  
  [当前]小豆豆:哟!这不是我们新任的会长吗?怎么不和咱自己公会的人下FB呀?
  
  傲绝天下公会的某个成员打破了双方见面时的沉默局面,突然间酸溜溜地开口。
  
  看到这话,向小柔才注意到,家有娇花头上的公会名称,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傲绝天下。她想起那天在竞技场的赌注,心里一阵惊疑, 家有娇花这厮居然当真要了江智尧的会长位置来玩!
  
  [当前]家有娇花:公会里的人,还没有人下得了五人的上古FB。
  
  家有娇花淡定地回答着,不声不响地刺回去。嘴皮上的功夫,他永远不会落下风。
  
  说话间,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半夕秋风,看得江智尧心里一阵恼火。辛苦建立的公会平白送人,当着无数人的面输得彻底,旧日女友此刻又化身成女神站在家花身边,江智尧心里是说不出的郁闷,偏偏还在顾着风度,顾着面子,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还好,他在公会里的威信仍在。至于向小柔,虚拟中的家有娇花,怎么和现实中的他相提并论。他可以触碰得到她的人,家有娇花却只是虚拟的ID。想着明天可以到向小柔老家,江智尧稍稍平衡了一点。
  
  [当前]半夕秋风:大家一家人,别说了。时间不早了,准备好的话,我们就进FB吧。
  
  江智尧不想再看家有娇花那淡定中带着猥琐,平静中带着嘲弄的眼神,召唤队友进FB。进去之前,他挑衅地和家有娇花对视,神秘兮兮地冲他一笑,进了FB。
  
  一群人就这么呼啦啦进了FB。向小柔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江智尧第二天要到她老家的事。于是只能M他。
  
  得到的是江智尧近乎无耻的回答。
  
  向妈妈太热情了,他不忍心拒绝,也不忍让她伤心,于是就答应了。
  
  不忍心你妹啊。
  
  向小柔直接就骂了过去。
  
  她的心直抽搐。要是他真不忍心,当初就不会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亏他有脸说得出,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怎么就没长双钛金眼好好认清这男人,真是白白浪费了自己两年的时间。
  
  一边在私聊里骂着他,一边跟队友们打着上古FB。
  
  一玩就玩到了凌晨两点多。
  
  下线,睡觉,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老家的深夜,比城市更寂静,所有人都己沉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半。窗帘挡不住屋外的阳光,丝丝缕缕都带着活力,铺满整个房间。
  
  洗漱完毕,向小柔下了楼。
  
  母亲早己买了油条、豆浆、碗糕放在桌子上,用防蝇罩子罩着,她自己则在厨房里准备着向爸爸忌日所需的东西。
  
  “妈,我起来了!”她一边跟母亲打招呼,一边坐到桌边。有母亲在身边的日子就是美好。
  
  心满意足地吃着早餐,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厨房里的母亲唠磕,听着小村上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新闻,比如她的某某儿时伙伴去年生了第二个儿子,又或者她的某个青梅竹马的幼时男伴,已经有个上幼儿园的女
56、到底是谁? ...
  儿,等等诸如此类。所有的八卦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赶紧收拾好了嫁人去吧。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一定是小江来了,我去开门!”向妈妈一听敲门声,异常热情起来。
  
  “行了,妈,我去开门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向小柔赶紧阻止了母亲。
  
  “也好,你去开吧,温柔点,别再跟他怄气!”
  
  向小柔见母亲又回了厨房,于是满腹怨念地站起来走向门口。
  
  打开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胸膛,他站得离门很近,以至于向小柔打开门后就差点撞进去。
  
  “江智尧,你妹的还来这里干什么?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向小柔没有看到他的脸就急急地压低了声音开口赶人,生怕母亲什么时候出来看到了,就无法收拾。
  
  “小柔!”
  
  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让向小柔一惊。
  
  江智尧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澈动听了,她以为他只会沉着声音说话,装作很有磁性的样子。
  
  不对!
  
  她猛地抬头,一张扯得老大的笑容就跳到她的眼中。
57、旧事(1) ...
  
  站在门外的,怎么会是方又安?!
  
  向小柔望着那张笑脸十分诧异。
  
  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意料中的江智尧,屋外的场景透着一点点诡异。
  
  帅哥加名车的组合,让她家门前围了一圈的人。
  
  方又安一改往日T恤、卫衣的随意穿着,打扮得像去相亲。他穿了一件黑色休闲西服,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简洁时尚的线条设计,将他的身形线条修饰得十分完美。微敞的领口里,隐约可见锁骨的痕迹,带着男人味的性感,让向小柔绮思顿生。
  
  她的脸微微地发烫了,在心底暗自叹息着,难道自己已经到达欲求不满的这个境界了,否则为啥会有春心荡漾的感觉?
  
  心里想着,她的面上却仍旧是大义凛然的表情。
  
  “怎么是你?!”向小柔皱眉问着,边问着还边往方又安身后张望了两眼。
  
  他身后停着一部惨不忍睹的名车,看车前的那个标志,素来对车没有研究的向小柔也知道,这车叫保时捷。那辆本该非常拉风的白色保时捷,此刻正满身泥泞,刮痕遍布,像一个惨遭蹂躏的少年一样,可怜兮兮地停放在她家门前的小路上,把整条路堵个严严实实。
  
  三姑六婆们抱着看八点档的心情,在一旁围观,对方又安评头论足。
  
  “别看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方又安误会了向小柔的意思,不满地开口说道。
  
  “我等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向小柔狐疑地问他。
  
  “这个不能告诉你!”方又安笑得很贱很神秘,心里却抽口冷气。
  
  总不能告诉她,他是以家有娇花的身份从半夕秋风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昨晚FB门口遇到了半夕秋风,在短暂的言语交锋后虽然半夕秋风带着他的人进了FB,但大概由于被打击了太多次,这个二货不得不从现实这个角度对家有娇花进行打击。大概在他心里,觉得自己与向小柔是现实中的旧情人,而家有娇花只是网络上的某个不靠谱虚拟ID,哪怕有什么JQ,也只是假相。所以他在这方面有着深深的优越感。
  
  半夕秋风竟然以第二天要来向小柔家作为炫耀的资本,在私聊里对家有娇花大肆打击。
  
  方又安倒是十分感谢半夕秋风提供了这个情报过来。他啥也没做,只是把这个消息转告了当时正在公会里给大家秀恩爱的绯蝶沐雪。那小三不是省油的灯,因此半夕秋风今天估计要忙着哄他的白玫瑰,没空来找红玫瑰了。而方又安自己则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向小柔的老家,于是屁颠颠的赶来了。
  
  “那你回去吧!”向小柔回身,准备关门。
  
  “回去什么,小柔,你怎么能这么跟小江说话!”不明真相的向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听向小柔的话,顿时喝到。
  
  “嗨,向阿姨你好!我不是小江,我是小安,还记得我吗?”方又安的头从向小柔背后探出,一张斯文俊秀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对向妈妈打着招呼。
  
  小安?!向妈妈狐疑地看了看方又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并没有记起他是谁。狐疑地看了看向小柔,她还是很快回过了神。
  
  “哦,小安啊,进来坐,进来坐!”向妈妈热情万分地开口。
  
  向小柔无奈地正要拒绝,却听到一个女声响起。
  
  “哟!向嫂子啊,这是你家闺女的朋友吧?长得真俊啊!能不能让他先把那车挪个地方停,我家老头的三轮过不来了!”邻居万婶子的声音让方又安和向小柔同时想起了那辆可怜的保时捷。
  
  向妈妈一看屋外的场景,顿时也有点傻眼。末了她只能吩咐向小柔先带方又安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停了再回来。
  
  方又安笑得十分无辜。那保时捷是他跟卓天借来的。由于他宅得太久,车技已经生疏,而小镇的路是泥泞不堪外加狭小无比,导致那辆价值不菲的保时捷此刻已经满目疮痍。但方又安并有任何的不安,倒是一旁的向小柔看得十分心疼。
  
  以前江智尧每次来她老家,从来不肯开车过来,怕的就是路上的泥泞弄脏他那辆心爱的宝马。要是刮了蹭了,他更要心疼半天。
  
  方又安把车子停到了她家不远处的空地上,然后窸窸窣窣一阵声音,从车上拎下了一个大果篮和几盒包装精美的燕窝鱼翅,把左手右手挂得满满当当,步伐潇洒地朝她走来。
  
  那架式,就像是初次见丈母娘的傻女婿,把周围的邻居羡慕得不行。
  
  向妈妈惊诧地接过方又安的礼物,一看都是些贵重的东西,就不好意思收下了,只是方又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能暂且收下,让方又安坐在小客厅里休息,转头却把向小柔拉到了厨房。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跟小江闹崩了?还立刻就找了个新的?你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结婚了!”
  
  “妈!我是跟江智尧分手了,但不是因为他。他也不是我的新男朋友。”向小柔沉吟了一下,把分手的事实给细细地说了出来。
  
  听完向小柔的解释,向妈妈一边心疼着女儿,一边气江智尧的负心,把江智尧狠狠骂了一通,接着又问起了方又安。在向妈妈心底,已经把江智尧给贬到了地上,而方又安看起来又是一副斯文英俊、家世良好的模样,于是很自然地被向妈妈给当成了女婿侯选人。
  
  向小柔叹口气,缓缓开口:“妈,你真不记得他了?他是方又安呀,六年前的那个方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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