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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见下一秒的你》

_17 南适 (当代)
“紧张什么?反正事情是你揽的,我尽力。”只要一开始斗嘴,苏亦好立刻元气大增,属蟋蟀的。实际上她想的是,既然已经让陈明然赶到这里了,无论如何,总得做最后的状态应付一下——是福不是祸,苏亦好加油!
有点恼,“苏亦好,你这说的什么话?”
噗哧笑了,“本来就是嘛,压力其实是你的,通过通不过是你们家的内政,你先斩后奏,你们老佛爷要怪罪下来,和我没有关系。”
“哼”,苏亦好的玩笑还真说中了陈明然的心事,踌躇了一会儿,“一会儿一定要管他们叫爸妈啊。”
“叫——。”苏亦好拉长了腔调。
又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我爸我妈不大高兴,你……千万别像在家对我那样。”
心里一愣,怎么听起来这么患得患失?“放心吧,不会那么不懂事的,俺的家教还不错。”
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各自开门下车,陈明然拎着些吃的,苏亦好拿上她特地准备的礼物,一对活动手用的铁球。
一梯两户,楼梯虽然有些旧,墙也有些斑驳,却收拾的很干净,这就是A市的普通风格,普通人的日子,普通人的生活。
陈明然领着她直上到五楼,转身又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忽然伸手把她的头发掖在耳后,手停在耳朵上,仔细的看着那双眼睛,似是安慰又似是自语的轻声说,“听话。”苏亦好觉得很突然,还没来得及想,就听陈明然用正常的语气说,“记住了,我们是夫妻,一定不能让我妈看出丁点儿的不对来。”
点点头,废话,确实是夫妻,有证儿的。
抿了抿嘴唇,似要开口说什么,却一转身,上了六楼。
门铃响了。
躺着的饺子
躺着的饺子“来啦来啦。”屋里头先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叭”门开了,一位身穿着暗红色毛马甲,面庞红润、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又不用钥匙,光知道按门铃。”嘴上说着,眼睛却往后看。
陈明然赶忙跨进门,“你反正在家,正好让你过过给儿子开门的瘾。”苏亦好跟着跨了进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喊的真是自然又自然,陈明然意外无比,没想到平日在家里和自己钢牙利嘴的丫头,居然会叫的这么甜,还真是小看了她。
转过头,眼睛闪了闪,“好好你倒不生分。”
“有什么好生分的?你长的像妈,难道我在家里还能认错人?”心里说,你那声好好叫的多顺啊,也是真人不露相。
陈妈妈笑的合不拢嘴,“是像吧?儿子像妈有福。”
“嗯,我妈也这么说,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是最好的。”小妮子还一套一套的。
陈爸爸从卧室应声而出,“然子回来啦。这位是——”老太太一拐他,苏亦好赶忙跟上,脸上泛着笑意,“爸,我是好好。”一面伸手攀了陈明然的胳膊,陈明然没料到,身体轻轻一晃。
“哦,”陈爸爸一脸的恍然大悟,“好好啊,来来来,快坐,外头冷。”一面动手关了门。屋子断绝了与外面的联系,小小的客厅站了四个人,四只眼睛不断的上打量下打量,嘴里却说,“来来来,沙发上坐。”
苏亦好大大方方的答应了,“爸妈也过来坐。”
“好,好。”陈妈妈答应了,拉她坐了主沙发,陈爸爸和陈明然自动自觉的各自坐着离自己媳妇儿近的单沙发上。
苏亦好摘了丝巾,从包里拿出那对按摩球,脸上带着笑,“来的匆忙,是我们不对,爸妈可千万别生我们的气。我们也没准备什么,这对按摩球是正宗的保定货,爸妈平日多活动活动手上的筋,有好处。”说起这对按摩球,还是苏亦好的一位保定籍师弟因欲进高校而缺少科研成果,苏亦好便把她的一篇论文给了他。后来,他特定给她带了两对按摩球以表谢意,苏亦好本打算自己的爸妈一人一对,让陈明然这突然袭击,只好拆开来当礼物了。
陈妈妈接过来,掂量了两下,“哟,份量可不轻。”团弄了两下,“还别说,没弄惯,这手可倒着生。”陈爸爸看着那对球,“锃亮锃亮的,看着成色挺好。还别说,人老了,这手筋是不如年轻时利落了。”陈妈妈递给了他,他放在手里玩着,屋里于是有了一种铁球碰撞的声音。
“外头冷吧?”
“还行,妈,这屋里可挺暖和。”
“你们那屋子就是东西少,要不,也暖和,这有东西隔的,家里就暖和——好好,你是哪里人?”苏亦好赶紧回答。紧接着,下面就是一溜儿户口调查的问题,多大了,家里还有谁,父母都好不好,原来都是做什么的。苏亦好不紧不慢的答着,眼睛总是恰到好处的顾及到了陈妈妈和陈爸爸。她不拘束,谈笑风生,不限于问题本身,甚至还讲讲他们家的小趣事。比方陈妈妈问到她家都有谁,她除了给出了标准答案后,特定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小外甥——无论谁,小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果然,陈妈妈的眼睛亮了,家长里短的事,哪个女人不爱说?尤其是这个年纪了,说说这些,就是最大的乐趣,这是苏亦好从上她家串门的老太太们那里得出来的规律。
婆媳两个一问一答,一个讲一个听,越说笑越多,两位男士则完全是脸上带笑的应景道具。陈明然坐在沙发里,翘着腿,手杵着腮,一句话也没插上,却一个字儿也不漏的听着。自己从来没问过她家的事,原来她家还挺有意思。她管她妈叫“老胖”,她在家里居然还是“小胖”——也就刚刚好吧,叫什么小胖,笨乎乎傻乎乎的倒像她——她还有一个姐姐,她管她外甥叫儿子,因为从小就是她看的。难以想像,说话跟蹦豆儿似的,教出来的孩子说话不像绕口令?……他也纳闷,这个女人怎么和自己相处时不一样呢,平日里,哪见她说这个呀,整个儿一职业法律妇女。
说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哟,十二点了。你们坐,我做饭去。”
苏亦好赶忙向陈明然使眼色,陈明然却装作没看见,趁火打劫的说,“好好,不去帮忙?”苏亦好简直想杀了他。好家伙,抽梯子也没有选这个时候的,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配合了。心里想着,却没有办法,只好作势往厨房去,“我笨手笨脚的,也只能给妈打下手吧。”
陈妈妈赶紧拦住,“新媳妇上门第一天,当婆婆的做顿饭还是应当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做。”
苏亦好一听,放下心来,却更加积极的挽着袖子说,“那我去摘菜吧。”
“不用不用,早让你爸摘好了,就上锅一炒,不用费什么事。你坐着,和你爸聊聊天。”说着,进了厨房。
扫了一眼陈明然,一脸可恶的笑,等回去和你算帐。
又坐了下来,和陈爸爸瞎掰,陈爸爸话并不多,苏亦好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累的很。陈明然见状,“爸,咱俩杀俩盘?”
陈爸爸眼发亮,“好,好,咱爷俩儿是好久没下棋了,好好一块儿?”
苏亦好很有自知之明的说,“不用不用,我观棋好了,顺便看看妈要不要有什么帮忙的。”陈明然偷笑了下,没再继续扒她,陈爸爸拿来了棋,两个人开始一步一步的下了起来。苏亦好看不懂,他俩也不说话,只闷着头下,怪没意思的,只好打开电视,随手换台的瞎浪费时间。
偶像剧不大好意思看,娱乐节目也无甚意思,只好转到央四去看国际频道分析台湾政治形势,正看阿扁的这案那案,只听厨房里叫了声,“老头子,端菜!”
“哎。”苏亦好按灭电视,忙忙的往厨房跑。
陈妈妈一见是她,满脸的笑,“怎么是你?你爸呢?”
“嗨,他们下棋呢,我闲着没事儿干。”接过菜来,“妈,真香。”装模作样的深深的嗅了下。
“是吗?好好,你不忌口吧?”
“不忌,什么都吃。”
“那敢情好,可别像然子那样,什么都挑,唉,那小子……。”口气里掩不住的疼爱,“你们平日吃的还习惯?”
“还行吧。反正我做饭也不很在行,明然也就是凑合着吃。”苏亦好实话实说,她不想骗人,让婆婆看出来不好。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会,犯不着为这事儿让她心里有疙瘩。
“是吗?你不会做饭?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书念的了,饭不会做,日子都是慢慢过的,慢慢就会了。”
苏亦好心稍稍有些放下来,伸伸舌头,调皮的说,“妈,你倒舍得他。”相处这半日,她也发现,老太太是个很爽朗的人。
陈妈妈哈哈的笑了,“我舍得,我怎么不舍得?这结了婚的儿子就得听媳妇的,你要是舍得他,他也不能跟我过。”
苏亦好的脸有些红,老太太的嘴还挺直。把菜一盘盘的摆在桌上,陈明然跟着陈爸爸进了厨房。
饭桌上,谈笑风生,老太太自己不怎么吃,两只眼睛盯着苏亦好的筷子,一脸的笑。苏亦好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旁边的陈明然,后者却看都不看她,直接夹了块鱼,“来,咱妈特地为你做的鱼。”
赶紧吃一口,“妈做的真好吃,A市靠内陆,这种海鱼都是速冻运来的,做好了其实不容易。”苏亦好尽胡扯,想当然的水产知识她有,但她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好好真不挑食。”苏亦好要抬头说什么,陈明然又一筷子过来了,“别光吃鱼,吃点青菜。”苏亦好赶快又吃了口青菜,心里却想,陈明然,演的够像的啊。不管怎么说,在老俩口眼里,他们是和美的小俩口,老俩口脸上的笑容越聚越多。
一席终了,苏亦好吃的肚子圆鼓鼓的跟蜜蜂似的。她抢着洗碗,老太太陪在旁边做技术指导。婆媳二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着闲话,苏亦好的个人情况、家人情况已经被老太太了解的底透。两个人其乐融融,完全看不出苏亦好是第一次上门,而且是陈明然先斩后奏来的——在关键时候,苏亦好是绝对知道卖巧的。婆婆只是长辈,又不是要和领导去溜须拍马,不用搞的太如临大敌。
饭后陈明然和陈爸爸继续下棋,苏亦好则继续和婆婆说话,说天南地北,说他们那儿的风俗,老太太突然问,“好好,你们光登了记,什么时候也操办操办?”
苏亦好愣了下,陈明然举着棋子接过话来,“年后吧,春天日子好,大冷天的穿婚纱不冻死她?”此人不去演话剧绝对是人才浪费,台词都不用预演,说的跟真的似的。
“也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婚纱穿。我们那时候啊,就是绿军装,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那个年代都那样,照片也是黑白的,哪有什么彩照?”
“你们可要好好操操办,该照的照,该拍的拍,我去老李家看,人家那儿子儿媳妇照的,跟明星似的。我看你们长的都不算矮,也都是有眉有眼的,将来老了看着也好。”
苏亦好唯唯,心里却说,再说吧。穿着婚纱跟木偶似的,走一天,脚都要断了,明知受苦还要甘之如饴的做没有价值的事,岂是苏式作派?更何况,我可没真的打算和你儿子补办什么婚礼。
晚饭吃饺子,苏亦好精神百倍的帮着擀皮儿。别看我们的苏硕士上锅炒菜不行,擀皮儿还是具有一定水平的。这可是从小就练就的童子功,只要她在家,从来都是她擀,姐姐和妈妈包,这也是家里用她做的唯一的家务活儿,或者说,也是苏亦好的母亲唯一能容忍她做的家务活。陈明然坐在一边瞧着心里想,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这个,要是嫁给南方人,这救命的招儿不就瞎了?正想着,苏变好冲他努嘴,“给我揉块面,做系子。”
陈明然刚要开口,陈妈妈接了过去,“他哪会做这个?长这么大,两只手就没怎么在厨房湿过。”
在心里瘪嘴,一个儿子,宝贝。
陈明然两边看看,站起身,“我去洗手,回来包。”既然全家总动员,也亲身的参与一下,好歹也算玩一把妇唱夫随。
笨拙的把菜放到皮儿上,左拍拍,右拍拍。苏亦好心想,又不是让你糊墙,拍那么严实干什么。然后看他小心的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了一圈,一个扁扁的、抽象的饺子出现在宽厚的手掌心中。拎起来放在案板上,“站着站着,”饺子躺下了。白手指又去拎了一下,“站着!”语言不通,饺子又躺下了。白手指拎了起来,然后往案板上用力的一掼,“站着!”饺子这回没躺下,而是愁眉苦脸、软趴趴的堆在那里,一家人笑成一团。
陈妈妈笑的喘不上来气,一面说,“我们这里有讲究,谁包的第一个饺子是躺着的,就说明他找的人懒。哈哈哈,笑死我了。”
苏亦好正笑着,没想到忽然转到自己头上来,就讪讪的收住了笑容,心想,什么破规矩。陈明然本自在笑,一看苏亦好的笑像突然被风吹走了,剩了一脸的尴尬,不由觉得更好笑了。真解气,真是得道多助。一面又想,无论怎么说,自己家里这一关,终于是过了。
爱人
爱人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新章在第43章,为新加一章,补充一下两人的情感,嘿嘿^^。晚饭后,天已经黑了,远远的红灯笼亮了,映着那一片一溜儿的红,看着很温暖。收拾好碗筷回到客厅,老太太说,“你们晚上住那间,都收拾好了。”
住这儿?他家这两室一厅……“妈,我们还是不在这儿打扰您了,其实挺累的。”
“嗨,说什么话,累什么累?”陈妈妈一摆手,“累也高兴。”
苏亦好还想说什么,被陈明然悄悄拉了拉袖子,也是,再要说什么,可真是多说了。
“那好吧,我也觉得这比我们那里暖和。”陈明然听了心里笑,一会儿会更暖和的。
“对了,原来也不知道然子这么早结婚,也没预备双人的被子,家里两床单人的,你们凑合盖吧。”
太好了,求之不得!苏亦好赶紧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不要紧。”又说了一阵的闲话,老人都习惯早睡,他们洗漱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明然,你演的够像的啊。”陈明然竖起手指,一幅听外面动静的表情,压低嗓子,“哎,别加那陈啊,我妈听了肯定不舒服,瞧你明然明然的叫的挺顺的。”
苏亦好噤了声,转了一半天,刚要张嘴,陈明然立刻举着手说,“我肯定不睡地板。”
苏亦好噎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起来,“我还怕半夜上厕所被木头绊倒。”
陈明然有点晕,今天风向不对,这妮子开窍了?
“我可没带睡衣。”
“我也没带,穿那个干嘛?”
“那怎么办?”苏亦好显然没意识到陈明然的“意思。”
“光着呗,我平日在家睡觉就不穿睡衣。”苏亦好白了他一眼,其实她也是裸睡,但毕竟不同。想了想,“你转过去。”
“干嘛?”
“我要换衣服嘛。”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毕竟不是很好。
“事儿!我就在这儿,怕我看见你就转到我身后去。”
穿着保暖内衣爬进了被子,苏亦好有些傻眼,她坐在那儿摸摸自己的,又摸摸陈明然的。“干嘛?”
“你家被子这么薄?”
“薄吗?还行吧,反正家里有暖气。”
“真的很薄,我五月份盖的薄被子才和这个差不多。陈明然,我平日都是盖两床被子的。”
“有暖气还要盖两床被子?太夸张了吧?”
“真的,真盖两床,很冷。”苏亦好认真的说。
眼镜后面的黑眼珠转了转,“那要不我们盖两床?”
“怎么盖?”
“这都不知道?笨!就是,咳,我们盖在一床下面,然后上面再盖一床。”
苏亦好愣了愣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滚,死人!”掀了被子钻到里面,弓着腰,“唉,不知明早会不会冻起来。”
“没事,你老公我火力足,不行就往我这边钻。”
“哼,”苏亦好知道越说他肯定越来劲,索性闭了眼不理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身对着墙,有些担心,憋了憋,还是说了,“喂,不准裸睡啊。”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什么时候见过了?”
“难道夏天在家,我不是只穿了一个裤衩?”
“别偷换概念。”大的和小的,怎么能一样?
“切,脑子不纯洁,怨我!在这张床上,我还从来没穿衣服睡过。”动静更大了。苏亦好担心,又不好意思转过来和他面对面的理论。
“陈——喂,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敢光着,我非把你踹下去!”
“踹下去好原形毕露?你掀了我的被子多省心?”
苏亦好见他这张嘴是越来越没有分寸,真隔着被子踹了他一下,“苏亦好,我警告你,别在床上考验男人的耐性。”陈明然一语双关。苏亦好果然不敢动了,恨恨的哼了一声,心里在琢磨,他要是真的光着,她还真没有办法,希望他自觉吧。
旁边一下子多了个人,然后灯黑了。苏亦好莫名的有点紧张,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她还是觉得有点黑。心里没有七上八下那么严重,但三上四下还是有的。两个人俱不说话,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苏亦好决定想办法酝酿睡意,陈明然却开了腔,“哎,在家都是十一点以后睡,现在才十点,不如说说话吧。”
“嗯。说什么?”
“说啊……,”琢磨一下,无声的笑了笑,“我出谜语你猜吧。”
“不猜。”回答的这么干脆,莫非她猜出来他要说什么了?“为什么?”
“我猜谜语从来都不在行。”原来是这样,我说高智商的笨蛋今天突然先知先觉,嘿嘿。“猜吧猜吧,很简单的。”
“不是字谜?”
“保证不是。是,呃呃,是类似于东西啊,或者是生活常识之类的。”
想了一想,“那好吧,猜不上你不准笑话我。”
不出声的狂笑了一下,“不会的,怎么会呢。我说了啊——两个女人裸着上身相对而坐……”
“呸!住嘴,下流!”
“完了,就这些,答一东西。”
“不猜,流氓谜面。”
“这叫俗文化你懂不懂?快猜,不猜我就要钻进你那边去了。”
使劲的琢磨了一下,“猜不出来。”苏亦好觉得那声音里都是憋不住的笑,“行啊,提示一下,饮料。”
饮料?听他那声音,“陈明然,你是不是耍我?”
“真不是,我保证,确实是饮料。”
饮料?“汇源?”没声音,“可乐?”没声音,“鲜橙多?”没声音,“牛奶?”“啤……”
“哎哎哎,差一点儿,再想。”
“牛奶啊?牛奶……牛奶……”想一想,“乳酸菌?”
陈明然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一声,然后赶紧咬了被子,唔唔的笑。
“你笑什么?我猜对了?”乳酸菌和这个谜面差的也太远了吧?
陈明然笑了好长时间才缓了口气,“苏亦好,你真是笨,这和乳酸菌什么事儿啊。”
“那是什么?蒙牛?光明?三元?啊,是伊利吧。”
陈明然憋着差点没笑岔了气,苏亦好这都什么智商啊,真能想,就是不在点子上。“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把头滚过去,他把嘴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豆奶。”吹出来的气痒痒的。
豆奶?愣了一下,然后大窘,隔着被子推了他一把,含怒的说,“死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明然又笑了一会儿,“再猜一个。”
“不猜,都是些不正经的。”
“这次的谜面保证正经,有关于生活常识。”
“哼。”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又有什么谜语?
“我说了啊——夫妻两个,丈夫得了糖尿病,妻子有蛀牙,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算是什么谜语——猜不出来。”
贼贼的笑了下,这个答案要是说出来,哈哈,要是白天就好了,估计有的人脸上一定很好看。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这都猜不出来?亏你还硕士毕业,再仔细想想。”
又是一小会儿的寂静,“我又不学医。”
“和医学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说了,是生活常识。”
生活常识?“陈明然,提示下?”
肚子里滚了几声笑,“行,提示下,免得你想破头——咬。”
“咬?哪个咬?咬东西的咬,还是舀水的舀?”
想的还挺全,却依旧明知故问,“哪个咬东西啊?”
“就是吃东西那个咬。”
嘿嘿,“嗯对,就是那个。”
咬?咬?早说自己不是猜谜语的料,“想不出来。”
头上忽然重重的挨了一下,“笨死了,答案都告诉你了,还想不出来!”
答案告诉我了?莫名其妙,转过头来对着在夜光中并不十分清楚的脸,“什么呀?”
陈明然心里忽然由笑转成了温暖,他停了停,“没事,你睡吧。”
苏亦好听他忽然转了声调,以为他生气了,“怎么啦?”
黑暗里,还能看见刘海下的睫毛眨呀眨的,知道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的自己,越发觉得暖意融融,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傻丫头,不知羞,还问?”
依然没懂,“怎么了?”胳膊支起上身,“陈明然,快说,不说今晚别想睡。”
她的气息自己感受的到,凝视着她的脸,那么近在咫尺,很想再伸手摸摸,傻样儿,真是傻。“是你自己要问的啊?”
“少罗嗦。”
“你把‘咬’拆开就知道了。”
把咬字拆开?苏亦好的脸腾的热了,扑通倒在床上,拉上被子,滚到最里边,背对着他,气鼓鼓的说,“就知道你没有好话儿。”
陈明然轻轻笑了下,心潮涌动,她是他的爱人。
一宿居然不冷,早上醒来先发现某人正紧贴在她背后,手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上,然后才发现身上似乎盖了两床被子,再悄悄一看,自己连人带被子全钻到他被子里了。有些脸红,自己一向睡觉很老实,怎么会这样?不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侧身躺着很累,压的左胳膊疼,想翻个身,可后面这个人贴在身后动不了。往里再挪一挪,离他稍稍有一点距离,没想到他的手掉了下来,后面一个长长的呵欠,“你醒了?”
“嗯。”
“昨晚睡的还好?”声音里有些笑意,又往这边挨了挨,“你别跑那么远,我这后面嗖嗖的进冷风,冻的我身上冰凉。”
“嗯,”迟疑了一下,“陈明然,是我钻过去的吗?”
“啊?是啊,要不你怎么来的?”
是吗?我睡觉一向都很老实的,怎么会这样?“不好意思啊。”
“没事,”陈明然按捺着笑。担心她冷,半夜起来一看,果然团成了一团儿,想一想,只好牺牲一下了。“我大人大量,不在乎被你沾点便宜。”停了停,他小声说,“两个人睡的感觉还是不错吧?”她在里面,他在外面,似乎是他为她建立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苏亦好的脸更热了,若是以往她肯定会跳起来,但今天实在是自己“失行”于先,也只好不说话了,陈明然愉快的笑了起来。
“你没冻着吧?”一个单人被子要盖两个人,自己还裹了个厚被子进来,他那边应该没盖住多少。
“是挺冷的,”陈明然心里笑,真是傻,我贴你那么近,暖乎乎的,又怎么可能冻着我?只是一宿没怎么睡的沉倒是挺累的。“要不你让我钻进去暖和暖和?”
苏亦好没像往常那样直接磕回来,坐了起来。“干嘛要起来?”这就恼了?有点舍不得,心里贪恋着她的温度。
“给你腾被子啊,还早,你盖着再睡会儿吧。”头发乱蓬蓬的,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睡饱了显得有些慵懒的脸上,没有了白天的精神,散散淡淡,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合身的内衣勾出她的轮廓,浑圆的肩膀,曲线恰好到第一个弧度的转弯处让被子盖住了。陈明然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是很妩媚的,只是这种妩媚一般人、一般的时候看不见,躲在了她那看似有些强悍的外表下。他默默的看着她,有些发呆。
“哎,帮我拿拿毛衣”。毛衣搭在床边的椅背上。
“自己拿。”
“那你起来。”
“不起,冷。”
苏亦好无奈只好探着上身够毛衣,椅子离的有些远,她索性倒在他身上努力的往前探。
身上陡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虽然隔着被子,仍然能感到她柔软的胸,陈明然闭上眼睛,心里却在奔腾。
别在我身上动,尤其是你的……,快点儿!笨死了,拿个毛衣都拿不到……别动,别动……再动,你再动……自己也是个男人,但还是忍忍吧,不能在这里闹腾开。忍。
身上一轻,她终于离开了自己,舒了一口气,也有些失落。唉,虽然现在已经很明正言顺,但什么时候能水到渠成?
高智商的笨蛋啊,你怎么一条缝都不开?
风波又起
风波又起又在陈家耗了大半天,吃了午饭,终于脱身回家。陈妈妈和陈爸爸千不舍,万不舍的送了出来,临走还塞了好多熟食,以便他们备战备荒。苏亦好为了表示热络,主动把自己的电话写在日历上,嘴里还甜兮兮的说,“妈,哪天想逛街叫我去哈。”陈明然心里乐,真能装,是谁一进商场就头晕的?
车子一驶出巷子口,珠联璧合的陈苏二人话剧团立刻解散。苏亦好声音琅琅,完全不似在陈家那么细语温柔,“陈明然,你妈是老师啊。”
“嗯。”这陈字跑的比光速还快,一眨眼他就又由“明然”变成了“陈明然”。
“教什么的?”
“政治。”
怪不得那么能说,原来是教政治的,可是……,“陈明然,看不出来,觉得你全身都是理科细胞,你怎么没遗传点她的啊?”
“一个男人,遗传什么政治学?那些空头的玩意儿,还是遗传我爸比较好。”
也是啊,他爸是搞技术的。“哎,你当时怎么没想着找个和你差不多专业的啊?思维比较接近。”
意外的得到了陈明然的一瞥,“女人爱罗嗦,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还不够?我要是再和她学一个专业,岂不是永无宁日了?我可不想在家里探讨专业问题。”
撇撇嘴,完全以自己为中心,陈明然就适合当光棍,没牵挂,自己领导自己。嘴上说的却是,“一样,我也不想回到家还要出庭似的磕牙吐口水。”抱着肚子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突然想了起来,“哎,到底我那优势是什么啊?”
还没忘?真执著。陈明然笑了,“也没什么,能吃。”“陈明然你耍我?”一拳打了过来,陈明然捂着肩膀,“哎哟哟,内伤,内伤。”苏亦好才不吃这套,晃着拳头,“说,是不是耍我?”“哎哟,真不是,能吃真是你的优势。我妈说了,身体好全靠嘴壮,你没看你吃饭时我妈老笑眯眯的吗?这都是有原因的。”
苏亦好有点傻,怪不得这小子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直往自己盘子里夹,又被他算计了。“我妈还说你好养,不挑食,不会和我因为吃饭生气,肯定会迁就我。”
苏亦好眨眨眼睛,“可我不会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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