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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

_141 桂仁(当代)
“嗯”赵成栋还以为这丈母娘是为了自己家的事情来的,心下虽有些不悦她的态度,但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她,阴着脸就进屋了。
杨刘氏转而对女儿低声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可也想开些就当破财免灾了,知道么?”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闺女一个坏消息,何大牙,跑了
杨刘氏自那日拿定了主意之后,前几日一直有去找何大牙讨要份子钱,但几次三番都给何大牙推搪了过去。今儿再去,却未料连人都没影儿了
不少在他那儿放了印子钱的人都围在那空屋子里骂呢可那又有什么用?值钱的东西全给何大牙带走了,那屋子也不是他的,另有东家,他们总不能卖了房子抵债吧?
杨秀才闻知后还道,“瞧瞧我说的没错吧?跟这种人来往,岂能有个好的?贪心想占小便宜,多半得吃大亏的”
杨刘氏听得心里那个堵啊立马来给闺女报信了,却未料又听到这边的噩耗,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除了哀叹一声倒霉,还是两个字——倒霉
(今日有二更哦)
第二卷 (四四六)全都给我滚
(四四六)全都给我滚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私房钱赔了个精光,杨小桃很是火大,偏偏在家里又发作不得。怕娘露出口风,把她赶紧打发了回去,还得强撑着笑脸对赵成栋嘘寒问暖,“回来了?饿了没?要吃饭么?”
赵成栋本来就是一肚子气,给她这一问顿时就象点燃了炸药桶,“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滚一边去,让我清静会子”
杨小桃热脸贴上冷屁股,噎得直翻白眼,二话不说抬脚走了。
赵成栋一人在屋里生闷气,谁也不敢来招惹他。前思后想一番之后,赵成栋不得不承认,爹说的话确实有理。不管是被谁偷的,那钱恐怕是追不回来了。
那自己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只有几匹公马,没了母马,手上又没了钱,要怎么生小马?赵成栋真是发愁可不管再愁人,这饿了一天的肚子仍是咕咕叫了起来。
抓起碗茶来润润喉咙,却觉得肚子更饿了,忍不住往外吼了一嗓子,“还不开饭?想饿死老子啊?”
饭是早就做好的,只是杨柳二女都偷偷端进房里去吃了,此刻见他发脾气,赶紧就都擦了嘴巴出来,和丫头一起帮忙往上端。
赵成栋吃了两口,忽地想起一事来,抬头吩咐柳芳,“一会儿你就去把你家那些弟弟统统送走,一个不留这马都没了,谁家养得活这么多张嘴?还有你那妹子,一并拉上”
柳芳一哽,心想这才来几天就全给拖回去,那她可丢脸丢大发了待要劝解几句,却见赵成栋正在气头上,正低头在那儿琢磨着说词,有一缕阳光正好透进屋子照在她手上明晃晃的金镯子上。
晃得赵成栋眼睛一亮。嗳这不还有些现成的钱么?
他连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一把就将那金镯子就撸了下来。然后开始解柳芳的金链子金耳环,看着旁边一身素净的杨小桃吩咐,“你也去把你的金银首饰全拿来”
二女瞬间都明白了过来,顿时全变了颜色,却仍是问,“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赵成栋冷笑,“老子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不指着这个翻本还指望什么?别啰嗦,都快去拿对了”他蓦地又想起一事,“年前,你们两家可各拿了一匹马走的,全给我还回来”
“什么?”柳芳当即不干了,把弟妹送回去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再去讨要马匹,那她还不给人笑死?“那不都说好给家里的么?这怎么好去收呢?”
赵成栋冷哼,“老子现在都没饭吃了,还管得了谁?当初你们拿走时,可没说准一定就是送的。就是送出去了,凭什么不能要回来?我欠你们家的么?正好,你一会儿就跟着弟妹回去,把马带回来,要是再啰嗦,就连你都不要再回来了对了,还有你那个赔钱货,一并带回去”
柳芳气得脸都黄了,“成栋,你别总是这么不待见芽儿成不?她就不是你亲生的,也管你叫了这些时的爹了,你怎么就一点情份也不念呢”
她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都心酸的红了。
赵成栋可一点也不在乎,左右瞧瞧两个妾室发着狠,“讲情份?那好呀让你们家人来,借钱给我把马场恢复起来。谁家他**的有这能耐我都可以跪下来给他磕头要是没这能耐就都趁早别在这儿给我扯蛋去,把该拿的东西都拿出来”
柳芳不肯动,坐在那儿哭鼻子,想混过这一关。
杨小桃毕竟年轻,给一吓之下,便再不言语,回去取首饰了。赵成栋本见她态度不错,可一翻她的首饰盒,当即火了,“你那套金的呢?”
杨小桃也很委屈,“我那日小产时还戴着的,可一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拿眼瞟着柳芳,心想今儿你可无论如何抵赖不了了吧
柳芳见赵成栋的目光一转过来,当即嚎开了,“天地良心,我哪儿拿她的东西了?谁知道这小娼妇弄到哪里去了?还来赖我”
“你嘴巴放干净点”杨小桃正要吵闹,却见赵成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把这些东西收进自己怀里,就往外走。
柳芳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等见赵成栋往自己房里走去,她顿时慌了,再也坐不住的冲上前去拉扯,“你不能不能啊”
“我凭什么不能?”赵成栋恼怒的把她一把推开,“你自己说说,你从头到脚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柳芳堵着他的去路,“那你要拿,也拿她房里的东西呀她成亲时的东西可比我的好多了,你就是偏心”
杨小桃听着这话不干了,“那后来不给你补了起来么?你还仗着有孩子,零敲碎打了多少东西去?我有比过么?”
赵成栋心下着实生气,这些女人,平常管他要东西时一个个甜言蜜语,等到自己有难的,一个二个又是推三阻四的,真是没一个靠得住
他暴喝一声,“都给我滚开要是我没了饭吃,难道你们还想带着东西去找别的男人?真不是东西”
柳芳急中生智,“那你放着现成的财神爷不去找,净管我们要这些小东西干嘛?这让街坊邻居的看见,咱们还要不要脸的?”
“我哪来的财神爷?”赵成栋吼了起来,“要有办法谁还困在家里?”
“你爹娘啊”柳芳也嚷了起来,“他们不还有那胡同里的小院子么?还有你大哥女儿的那一套,还有你姐姐妹妹的两套,哪一套不比咱们家里的这点子东西值钱?咱们现在遇到难处了,怎么就不能让他们管管?那胡同一年光租金就上百呢你至于找我们要这点子东西么?”
赵成栋想想也是啊,自己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要是早知道,今儿说什么也不跟爹娘顶嘴了,可现在话都说开了,又有什么脸面回去求他们?
当下也不答话,只把柳芳推开,冲进她房里,从首饰匣里取出值钱首饰,又开始翻箱倒柜。
柳芳怄得不行,却仍是冲上前拦着,期望他收手,“都没了就这几件东西,真的没了”
赵成栋可不信,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翻。杨小桃见柳芳虽是拦着,却并没有太过伸手,只是挡着那放被子的炕橱,还不住的回头张望,便心知有异了,
在一旁插言,“箱子里没有,保不住柜子里也没有啊。”
柳芳简直恨不得撕烂杨小桃的嘴可赵成栋闻言已经转头过来想翻那柜子了。
“这儿全是些小孩衣裳,真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那你就让开还不走?”赵成栋再不多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柳芳这回彻底嚎开了,披头散发的闹将起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管她寻死觅活到底还是阻挡不了赵成栋,炕橱翻开之后,在小孩的衣裳里果然藏着一包银子,竟也有好几十两之多了。
“这些哪来的?”
这让柳芳怎么说?
赵成栋毫不客气的一把收走,杨小桃看得可痛快了。反正她现在是身无分文了,柳芳也给人端了底,刚好,大家又扯平了。赵成栋又进她房翻拣,她是看也不看。
柳芳气不忿,索性大家都别想好过,也揭了她的老底,“你别看她这儿没有,可全藏她娘家里呢就是那丢的首饰,保不齐也在,还故意的贼喊捉贼”
“我哪有?”杨小桃死不承认。家里一文钱没了,让她拿什么赔出那套金首饰?
赵成栋却虎着脸也瞪着她,“你也给我回娘家去不把首饰和马带回来,你也甭回来了全都给我滚”
两个妾室都给他赶出家门了,小厮长胜在马场里照顾马,丫头小翠谁也不给,还得留在家里做饭打扫。
见他脾气暴躁,杨小桃想想便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打算回家小住几天,等他消了气再回来。
柳芳却还打着埋伏,赵成栋把她的银子收走了一批,却还有些南瓜的长命锁之类的值钱物件,被她收在另一处,侥幸躲过一劫。迅速收拾了这些值钱物件,她故意抽抽答答的离去了。本来是想把南瓜留下的,但又怕自己只带女儿回去,赵成栋更说她心往外偏,不待见自己。只好还是抱着小的,拖着大的走了。
等她们都出了门,赵成栋才总算是清静下来。攥着手上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值一两匹马的金银,心里头多少有了点底。
他还没有全军覆没不是么?那就还有希望等他混出个人样儿来,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他赵成栋离了家,也是一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
赵成栋决意行动起来,吃了饭就去买马的时候,京城里,办完公务的孟子瞻又来到了别苑。
宫里,玉真公主指定朱氏为婚礼命妇的消息已经透过太妃派出的太监传达给晏博斋了。
“想来夫人不日既即可还家了。”
朱氏也没有啰嗦,婉转的投桃报李,“那到时还烦请你们安排,让我府上的邱管家来接一下,别失了规矩才好”
章清亭和孟子瞻面面相觑,都听出此话里可大有深意。
第二卷 (四四七)送礼
(四四七)送礼
朱氏看得出,邱胜已经对晏博斋生出了二心,他跟着晏博斋多年,知道他的事情应该比自己更加清楚,由他出面,比自己去指认可要好得多。只是提醒了一句,“此人眼皮子太浅,若有些冲撞之处,还请勿怪”
众人明白了,她这是告诉他们,那是个爱财的小人,需要以利诱之。等她走了,章清亭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邱管家。
“都别跟我争了,我去是最合适的一来他也知道朱夫人是我从府里带走的,有这个由头见他。二来若是我和他谈不拢,后头你们才有个出面的余地。”
孟子瞻明白,她不让自己去,是顾虑着自己的身份,不想让他牵连太深。晏博文就更不能去了,不管怎么说,这邱胜都算是晏博斋提拨起来的人,说不定也没少干过对不起晏博文的事,对他就有天生的畏惧和无法信任。
章清亭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我要去会他的话,还得借小孟大人你一件信物,最好是令牌之类的东西。若是说动了他,恐怕还得给他一个足够信任的承诺才行。您放心,我只是给他瞧瞧,让他安心不会而已。”
孟子瞻点头,取出自己的一块印信,“你拿这个去见他,若是他当真能给出些证据来,便是把这个给他也无妨。”
章清亭接过,自己去安排事情了。
晏博文把孟子瞻带到一旁,悄声跟他提到了一件事情,“你知道我们今儿带了杜公子他们回来吧?”
孟子瞻见他脸色颇为古怪,“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晏博文想了想,才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我在那儿,就在那个救治他们的小道观里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人。我觉得有些象,却好象又不太象。但我明明记得她唇上的那颗小黑痣的……”
他俯在孟子瞻的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孟子瞻的脸色也大变了
邱胜今日刚歇过了午觉,忽然收到一封信,有人约他在依旧是那家瑞华楼相见,却没有落款。若是一般情况下,邱胜断然不予理会的,可是那封信里夹了两片黄灿灿的金叶子,这就由不得他不动心了。
作为晏府的管家,每日上门来求他办事的其实并不少,但出手这么大方的却实在不多。就是有好东西,人家也多半是要送给晏博斋的,给他这个管家能有多少好处?所以邱胜对这个送礼之人先就有了一点好感,再想着见面也是在光天化日的闹市之中,又能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安排好了府上的事情,趁晏博斋还没回来,带了两个人,欣然去赴约了。
见面是一个陌生青年男子招呼的他,看起来还挺憨直,只那脸上没多少笑意,把他请进包厢,先冲里头喊了一声,“大姐,人来了”
内室里一个小妇人淡笑着客气,“邱管家,请坐”
邱胜顿时变了颜色,“你……”
章清亭落落大方的对他道,“您放心,我今儿来,可不是来找事的,还有一件大礼要送给您”
邱胜眨巴着眼睛,不明就里。
章清亭瞧着他身后的两人,“我一会儿想与您谈的事情有些不好说与外人知晓,您看是不是请他们暂且回避?我到底是个妇人家,所以带了弟弟前来。您看他这体格,要是您不放心,就带把刀防身,行么?”
邱胜见她说得坦荡荡,再瞧张金宝,十足的乡下人,怎么也不象个武林高手。更何况章清亭是拐走朱氏母子的人,此时找他来,恐怕真有些不大方便说给旁人知道的事情。
于是回头对自己带来的人道,“那你们就在门口守着吧”
章清亭适时赞了一句,“邱管家真是好豪气金宝,倒茶”
张金宝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却仍是给邱胜上了茶,绷着脸退到大姐身后。他对这狗腿子,着实装不来虚与委蛇。
邱胜不愿给人看低,此时也拿捏起派头来了,“不知张夫人,应该是赵夫人吧,今日请我请来,所为何事?”
章清亭一笑,“称呼什么都无所谓,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想必邱管家已经认出来了。不错就是我带走了你们家的夫人和小少爷。”
说及此,她特意停顿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邱胜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对于他来说,晏府不过是个混饭吃的地方,根本不足以他为之掏心挖肝。
章清亭微一挑眉,“邱管家应该早就想到了是我吧?”
邱胜跷起二郎腿,“赵夫人,那你今日约我前来是为的何事?莫不是你愿意把我家夫人和小少爷还给我了?”
章清亭点头,“果然是聪明人,正是此意”
邱胜眯起眼,上下打量着章清亭,“赵夫人,那您费尽心机把我家夫人和小少爷带出去,不会就为了兜一圈再送回来吧?我邱胜又有何德何能,值得您送我这么大份礼?”
“邱管家真好心机”章清亭忽地收敛了笑意,“那只不知,邱管家有没有替自己想过退路?”
邱胜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不知赵夫人此言是何意?我一个小小的管家,安分守己做着自己的事也便罢了,哪需要想什么退路?”
“是么?”章清亭冷冷的问了一句,“那邱管家又何须隐瞒你见过我的事实?怎么不向你的主子老实说了,让他来拿我?”
邱胜眼珠子一转,“那是我也不敢肯定”
章清亭复又笑了,“邱管家,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不说,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只问您一句,若是你家主子倒了,或是不想再用你了,你认为你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邱胜脸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不敢我只是告诉您一个事实。”章清亭端起茶杯,撇了撇上面的浮沫,“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拐了你家的夫人和小少爷出来是为了交换我被你家主子抓走的家人,但你可知,我就是用他的媳妇和亲生儿子威胁他,他都没一点儿动静”
她叹息一声,抿了口茶把茶杯放下,“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倒好,比老虎还狠心呐”
邱胜终于脸色微变了,他是隐约猜到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情形却未得知。那日朱氏母子丢了,又有人送了信来,晏博斋在家里是大发脾气,可末了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心情却似乎好了许多。邱胜还以为他是找到了解决之道,没想到他是压根就撒手不管了扪心自问,这份阴狠,他可是远远不及。
那既然晏博斋都不管朱氏母子了,章清亭又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回来呢?邱胜还不知道后宫旨意,未免有些好奇,“那夫人要把他们还来是为了……”
“因为现在有了他不得不接回他们的理由。”章清亭告诉他,“这个你甭管了,你只准备好车马迎接你们夫人和小少爷回家吧”
“哦,这个是我份内之事,自会尽心。”邱胜有些不懂了,“那赵夫人说要送我的礼……”
章清亭从袖中取出孟府的印信,“不知邱管家,对此物可有兴趣?”
邱管家一愣,章清亭递到他跟前,让他看清才收回来,“多个靠山多条路的道理,邱管家不会不懂吧?”
邱胜岂会不明白?只是这让他背叛晏博斋,投靠孟家他还着实有点不敢。
章清亭冲张金宝一挑下巴,张金宝打开了桌上的一只小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全是大元宝,看得邱胜当时两眼就直了
“这儿是一千两银子。邱管家,你在晏家当管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想来所得也不会太多。在晏府你到底干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若是一旦这些事被捅出来……可不是我咒你,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官场险恶,大户人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莫若聚些钱财,退步早抽身。不拘到了那儿,自已置下些良田沃土,做个富贵太平翁,不好么?”
邱胜心动了,其实他早在对晏博斋生出异心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捞着能防身的东西,再找晏博斋敲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永远再不踏足京城半步了。
章清亭开出的条件是很诱人的,可若是把那证据交给了章清亭,万一日后还是晏博斋得势,他拿什么防身呢?孟家真的能够保住他?
见他踌躇着下不了决心,章清亭推了他一把,“邱管家,你想想,我为什么会找到你呢?”
邱胜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章清亭会想到来找他呢?
章清亭轻笑,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你们呀,都太小看女人了尤其,是你们家的夫人。”
邱胜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难道连夫人都生了异心?这也很有可能啊,晏博斋都不管她们母子死活了,哪个女人还这么蠢,要跟着他死心塌地?如果连至亲都背叛了他,晏博斋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垮台那不是迟早的事儿?
邱胜终于开口了,“我手上有一件东西,不知道赵夫人有没有兴趣。”
章清亭,笑了。
第二卷 (四四八)没脸进门
(四四八)没脸进门
赵成栋满怀豪情的出门买马,决意东山再起,却意外遭遇寒流。
好象是要故意跟他做对似的,马市里最多的就是小马和公马,母马那是一匹也没有。卖马的人听说他要育龄的母马,反倒笑了,“这位兄弟,你到底是不是养马的?这个时节,母马不是在等着生小马,就是在准备**了,有谁家舍得拿母马出来卖?纵是有,我在这儿也不怕告诉你句实话,多半不是老得不行了就是有问题的,你就别费那工夫了”
赵成栋顿时犹如给人兜头泼下瓢冷水,母马买不到,那他可怎么办?错过了春季繁育小马的季节,纵然是下半年给他买到了,那岂不是也白耽误了一年的工夫?那他这一年吃啥喝啥去?
这人倒霉,真是连喝口凉水都塞牙满怀豪情化愁绪的赵成栋白忙活了半日,仍是两手空空。郁闷之中寻了个饭馆借酒浇愁,这三杯两盏一下肚,人就有点晕乎了,晕乎之后反而喝得更凶了。可再怎么晕乎,心里头有事,就象堵着个什么似的,总也撂不开。
到最后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只模糊看到伙计过来请他结账,那是掌柜的怕他喝得太多最后收不到钱。
连酒馆都不收留他啊赵成栋叹息一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从怀里也不知掏了多少银子付出去,就这么稀里糊涂往外走了。倒是那小伙计额外发了一注大财,欢天喜地的送他出门。
天已经黑了,街上万家灯火,家家户户都团圆在一处,不管是说笑还是吵闹,都是热热闹闹的。只赵成栋越发觉得自己孓然一身,孤寒冷清。
骑在马上,他也不知道要往那儿去,醉眼朦胧的信马由缰,不觉走到一户熟悉的人家面前,下了马正要敲门,却乍然惊醒过来,自己怎么又回到爹娘家门口了?如今这副生相,如何进去面对二老?
他拨转马头正要离开,却听后头有人在喊,“成栋?”
蓦然回头,却是姐姐赵玉兰,拎着个篮子和田秀秀一块儿过来。她是想着赵王氏大病初愈,身子必是虚的,赵老实虽然愿意照顾老伴,毕竟手艺不佳,于是精心炖了点药膳,又做了些熟食来给他二老开胃,没曾想却遇到弟弟了。
“你怎么到了家门口还不进去?”赵玉兰上前一闻,顿时皱起了眉,“你究竟喝了多少?这么大的酒味”
赵成栋怪没意思的讪笑两声,“呃,那个我还是回去了,免得娘看到又骂”
见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待要不管,赵玉兰可做不出来,关切的问道,“你这样子怎么还走得了?要不秀秀你回去喊你哥一声,让他来送送”
“不用了真不用了”赵成栋摆手就想走,他这狼狈样儿还不想昭告于世,却醉后无力,脚步虚浮后退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摔着没?”赵玉兰忙上前搀扶,却听屋子里赵老实已经隐约听到屋前的动静了,问了一句,“谁在门口呢?”
“嘘”赵成栋慌了,立即跟大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拼命往角落里躲。
赵玉兰会意,扶着弟弟过去,先应了一声,“是我呀爹”然后悄声嘱咐,“那让秀秀在这儿陪着你,一会儿我出来再跟你说话。可不许就这么悄悄走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
赵成栋没吱声,他现在是想走也走不动了。一屁股瘫在地上,便似有千斤重,两眼皮子止不住的打架。秀秀在一旁帮着牵马,小心不露出痕迹。
赵老实刚开门,赵玉兰就迎了上去,堵住了他的视线,“爹”
“玉兰来了,快进屋吧你方才是跟谁说话呢?”
“隔壁的王大婶,她家小孙子淘气,摔了一跤,刚抱回屋了”
赵玉兰随口扯了个谎,赵老实也不疑有他,让女儿进了屋,“你也是的,都这么忙就不要再跑来跑去的了。我能照顾你母亲”
赵玉兰笑了,“我乐意孝敬你们,难道不行么?”
听闺女这话,赵老实心里可比蜜还甜,“你这孩子”
赵王氏在屋里也听到动静了,“玉兰呀,快进来吧”
“嗳”赵玉兰进去,正好也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弟弟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却未料赵王氏一见着她,就开始倒苦水,“你那个弟弟,可把我们给气死了”
啊?赵玉兰愣了,娘是最心疼这个弟弟的,动这样大的气可真是少见。
赵老实搁好了东西,忍不住过来抱怨着老伴,“成栋就是给你惯坏的”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赵玉兰坐下,听爹娘你一言我一语,大概把事情听明白了。
这下也禁不住咬起牙来,“他这也太不争气了就不说别的,嫂子多辛苦才养出那么些马来,结果到他手里,就这么糟蹋了。人家扔水里还有个响呢,他倒好,不声不吭就给人偷了怨不得他没脸进来”
呃?赵王氏一听这话有异,“成栋来了?”
赵玉兰到底厚道,弟弟都弄成这样了,就是再打他骂他又有何益?毕竟是这么大的男子汉了,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当下替他遮掩了过去,“我才在门口遇到的其实是他喝得烂醉,想进不敢进的,见了我就跑了”
“那你怎么不把他给留住?”赵王氏毕竟心疼儿子,“都这么晚了,他身边有人跟着没?是骑的马么?万一摔了怎么办?”
赵老实忿忿的道,“那样的不孝子,就摔了也活该”
赵王氏知道老伴正在气头上,也不好相劝。
赵玉兰这回不帮着娘了,还帮着爹添油加醋,“娘,爹说得没错,成栋真是该受点子教训的。您想想,这样的事情要是搁在我或是哥的身上,您要怎么对我们?不打断我们的腿才怪偏就成栋,您从小就护着,总怕他吃亏。如今可好,吃大亏了吧?”
“就是”赵老实又接过话来,“前儿阿慈来,跑两步摔了,我要去扶,你还说我,说对孩子不能太娇惯,阿慈又是男孩子,得让他自己爬起来。可你又是怎么对成栋的?”
赵王氏给这父女俩批得低头不语,不过赵成栋这回的所作所为,对她心里确实触动不小。
从前有些事情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被母爱蒙蔽了眼睛,看不出究竟。可这回出这么大的事,就象是在重重迷雾之中点了一盏灯,让她看清楚了一些真相。
但是,赵王氏却更加忧心,“成栋现在让他怎么办?难道不过日子了?”
“他怎么不能过日子了?”赵老实生气归生气,也还是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他哥不还给他置了两亩地么?还有几匹马,这养不了马,种地总会吧?眼下也快开春了,让他自己回去好好核计核计着要怎么干,总是饿不死的”
这倒也是一个主意,赵王氏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发起愁来,“成栋那心高气傲的性子,现在还能好好种地?”
“娘,您这话就不对了”赵玉兰嗔了她一眼,“成栋怎么就不能种地了?咱们家祖祖辈辈不就是种地的?”
“对不让那小子流点汗,他怎么学得会乖?”赵老实也正是这个意思。
“他这回吃这么大亏,应该学会乖了”赵王氏到底有些不忍,现在一家子都过上好日子了,独让他一人还去土里刨食,颜面上有些过不去。她心里另有个主意,这会子斟酌着开口了,“玉兰,你不是跟你张大叔他们都熟么?能不能请他们帮帮忙?”
赵玉兰明白了,娘这又是打上嫂子马场的主意了,可这怎么可能嘛
她没表态,赵老实先嚷嚷了起来,“也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说到这儿我真得好好说说你。从前成材媳妇是怎么行事来着?最早让成栋去绝味斋干活,你撺掇着他偷东西,偷了东西还不承认,让人家金宝无辜挨了打,差点把小命都弄丢了。等着做马场了,你们又是嫌这嫌那,咱这回不说金宝了,就连小蝶一个姑娘家,都成天跟马屎马尿打交道,却图好看,让成栋学了兽医。
可你现在好好看看,人家小蝶一人在永和镇那么大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干得咋样?你再看看成栋,分家时给他这么多好东西,他又干成啥样了?你现在让玉兰去求媳妇,让她再分多少东西出来?就是给了成栋他能守得住么?
人家媳妇能做成今天这样,也是她一个汗珠摔八瓣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就说当年水淹马场的时候,她带着她亲弟妹不要命的在那儿守着的时候,成栋在哪里?“
这话着实触动了赵王氏最不愿意面对的难堪往事,低头不语。
赵老实还不解气,说得激动起来,“你想想,虽说你不是成心,但确实是你让成材和离,把那么好的媳妇给赶出去的,你现在又凭什么让人家帮你?她是上辈子欠你还是怎么着?玉兰,别去开那个口咱一把年纪了可以不要脸皮,也不能让孩子干这不要脸皮的事”
赵王氏彻底熄火了。
(今天桂子难得起了个大早,趁着凉快就多码了一章,偶乖吧?)
第二卷 (四四九)患难之中
(四四九)患难之中
晏博斋今日在下朝之后突然接到宫中太妃的口喻,指名朱氏来协理玉真公主的婚礼,他当即就知道是乔仲达他们在后头捣鬼了。
可正如孟子瞻所言,难道他还能不应允么?还得躬身谢过了皇恩浩荡。待回头处理了公务,他先回了趟府,有下人回说邱管家出去办事了,他也没放在心上。自取了些东西,才去了囚禁赵成材的别院。一路上换过两次轿,确信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的踏入一处废园之中。
赵成材好生将养了两日,伤口渐渐凝结,已经没那么撕心裂肺的疼了。此处虽没有大夫,但好歹有个心地善良的春梅,尽量换着花样给他弄些好吃好喝的,又仗着年轻,倒是恢复得不错。
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也从不跟春梅提些让她为难的要求,只推说气闷,让她把通往地面的隔板打开,让他日夜透透气。
就靠着这个,赵大举子也从外头长时间的寂静和不时听见的鸟鸣声中判断出来,自己应该身处一个僻静的庄园之内。而依着晏博斋每次过来似也不费多大工夫来推算,这处庄园还是在京城之中。那在京城之中拥有这样的庄园,应该非富则贵吧。只那主人为何会将这样的地方借给晏博斋呢?会是同伙还是晏家本身的别院?
赵成材想不明白,便试探性的问春梅可否摘些花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有些花花草草,看着人也眼明心亮些”
女子总是爱摆弄这些东西的,何况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春梅?不疑有他,出去搜罗了一圈,颇有些失望的回来,“这园子里没什么好花天还未暖,就些冬末的梅花,品相虽还不错,却无人照料,开得不盛,不及我们府上多了”
“这已经很好了”赵成材看着她手中的一枝残梅,还有几根做点缀的松柏,心里有了底。这定然是一间废园,应该还是一间富贵人家被查封的废园。否则寻常地方,可不能随随便便找出连春梅也觉得品相不错,却又疏于照料的梅花来。
只这儿究竟是哪里呢?还有那被抓的家人,究竟会是谁呢?他正在这儿苦苦思索着,却见晏博斋又来了。
“赵先生,气色不错啊”
“托福托福”赵成材心中好笑,自己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要是娘子听到多半是会鄙夷的吧?可此时面上却做出一副更加恭谨的样子,“承蒙晏大人惦念了。”
晏博斋挥手,让春梅出去了才道,“赵先生可知道么?你那娘子能耐不小啊,硬是串通上宫里了,逼得我现在不得不跟她换人”
赵成材听得心中一紧,是换人,而不是换他,那就说明他的手中真的还握有自己的家人。无论如何,得先想法把他们救出去才是
赵大举子当下做出一副气愤不过的模样,却故意提出一个最浅显的法子,“她也真是的那晏大人您看这样可好,让我修书一封悄悄托个人捎去,让她消停下来如何?”
晏博斋摇了摇头,眼中却带了几分轻视之意,觉得他也无甚大智谋,不过尔尔,刺了一句,“若是如此,那我还留着你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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