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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清穿之媳妇难当

_11 天涯黑人(当代)
☆、64
  贾家的女眷们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口,王夫人和邢夫人扶着疲惫不堪的贾母,而王熙凤扶着哭累了的新月。在白吟霜的陪哭陪磕头陪说话之下,新月终于撑不住累的哭不出来了,停下来要求补充水分,而此时的王熙凤终于发挥出了她该有的作用,左一句:“格格还在孝期,谈婚论嫁还要再等等”,“格格不若进宫向皇后娘娘陈情,不然,谁给格格做主呢”,右一句“格格您看,他他拉将军这一闹腾,怕是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您若是不进宫为他求情,皇上怪罪下来,贾家也没法子啊”,说道最后新月也觉得颇有道理,不再纠缠了。
  
  一连串的劝慰再加上三春和同样哭哑了嗓子的白吟霜的劝说,新月终于点了头,泪眼朦胧的表示,愿意同贾母等人一起进宫,向皇后娘娘陈情。王熙凤立刻松了口气,跟王夫人对视一眼,嘴角都忍不住泛上笑意,甭管怎么样,终于把这难缠的格格给哄住了!
  
  而且……凤姐眼里寒光一闪,他们不需要把这格格的观念纠正过来,相反的,他们还要忽悠着格格在皇后面前说出些更离谱的话来,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贾家的无辜,把贾家从这次事件中摘出来!
  
  至于这位格格——让她去死一死吧!被折腾过几遍了的贾家人都真恨不得立刻砍了她啊!
  
  等传达皇帝口谕的小太监们到贾府宣贾母等人进宫,贾府的女眷们顿时都有了一种快要看到黎明曙光了的感觉。嘤嘤嘤嘤这个烫手山芋终于能甩脱出去了!以后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格格什么时候发抽了!
  
  如果不是陪着新月哭得没力气了,王熙凤等人定是要泪流满面一下来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的。
  
  贾府的女眷带着新月进了宫门,跟着带路的小太监直奔皇后所居住的启祥宫。此时还不到六点,京城的天色黑沉的异常,正是黎明前那最后的黑暗,周围唯一的光源就是前头带路小太监手中提着的米黄西瓜灯。青石的道路沾了些露水,踩上去颇为湿滑,旁边的宫墙漆黑沉黯,另一边的宫室只隐隐看得见一点轮廓,让人更是觉得心中压抑。周围静的怕人,只有几人脚下的花盆底鞋踩在石板上咄咄作响。
  
  这么幽暗的环境,这么单调而又沉闷的声音,这么湿冷的凌晨,又是在这个她们不熟悉的皇宫之中,贾母等人再大的胆子,现在也有些肝颤了,王夫人更是已经从手腕上撸下来一串佛珠开始喃喃的念起了佛经,贾母也忍不住捏紧了扶着她的邢夫人的手。
  
  走过了宫墙下一段幽暗的道路,绕过了养心殿,启祥宫就在眼前了。宫中已经掌了灯,但因为此时太过黑暗,那灯也没照出几步远。宫门口已经站着一位女子了,她身后站着两位宫女打扮的女子,看样子是过来给皇后请安的嫔妃。 贾母见了光亮,又见了人影,觉得心头大定,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贾母等人快走到启祥宫门口的时候,那站在门边的女子听见了她们的脚步声,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问道:“这天还没亮了,是哪家的命妇入宫了?”
  
  在周围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女子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半被照得分明。贾家人一眼看去,只觉得自己七魂出窍,六魄离体,直面她的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忍不住尖叫了半声,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勉强把那半声给咽了下去。那女子的脸苍白如纸,面上浮动着青气,嘴唇却红的像刚饮过鲜血一般,两眼闪着金光,眉心好像还有一个眼睛似的,隐隐的有些反光。她穿着一件暗红色像凝固了的鲜血似的长裙,头上像是顶着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是牛角?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贾母实在判断不出来,她已经呆滞了。
  
  贾母一眼看去,觉得像是无数个天雷直接劈到了她的天灵盖上,她两腿直哆嗦,只以为自己这该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判官殿门口站着牛头马面……
  
  若不是两边扶着她的邢夫人和王夫人的尖叫声把贾母又震醒了,贾母估计会当场瘫倒在地上昏过去。
  
  身后又传来一声尖叫,王熙凤也看见了,她哆嗦的藏在贾母背后,颤抖着声音说:“老……老祖宗……,这,这个……她,她没影子……”
  
  大家都明白的,在头顶一圈灯笼的时候,站在下面的人确实是基本上没影子的,所以王熙凤这句话一出,王夫人和邢夫人又尖叫起来,而贾母又一次眼睛一翻,挂在两个儿媳妇的手臂上摇摇欲坠。
  
  被接连对着尖叫的李氏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心中不悦,这谁啊,敢在启祥宫门前喧哗!还对着本宫尖叫!当然,本宫知道自己今天穿的这新作的衣服很好看,你们这样热情,我还是很感动的,一会儿帮你们想皇后姐姐求求情好了!
  
  李氏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太监宫女们看着贾家人那同情的眼神。
  
  就在李氏准备开口询问一下这些被她美丽倾倒的命妇们是哪一家的时候,一阵嘤嘤嘤嘤的哭声从贾母等人的身后传来。
  
  李氏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哭声好生熟悉,难不成是年姐姐来了?不对啊,年姐姐最近喜欢踏着晨光在花瓣中翩然而至,怎么现在天还没亮呢,她就来了?正想着呢,一道白色的人影如乳燕投林一般的向李氏扑过来,嘴里高呼着:“齐妃娘娘!新月终于见到您了!您是那样的高贵温柔宽容慈悲,您一定会帮着新月的,是吧!”
  
  李氏往后退了两步才把这个拽着她裙摆的人看清,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哟,这是……新月格格啊?你不是养到贤德妃她们家里了吗?怎么着……这是受委屈了?来来,别哭,小脸擦擦——慢慢来,一会儿进去给皇后娘娘说说话,啊?”
  
  李氏自从又养了个闺女以后,对所有的格格都抱着十二万分的耐心。而新月更是感动极了,她自觉在贾家孤立无援,现在进宫见了齐妃,虽然这是个不管事儿的妃子,但新月也有种看到了亲人的感觉。她立刻无视了李氏那诡异的装扮,扑上来抱着李氏的腿就哭开了。
  
  李氏并不傻,她在看到大清早的有人带新月过来就意识到,这必定是出了大事儿了。所以对于新月的哭诉,她完全没接一个字儿,所有的话都在安慰新月。一边安慰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呆立在一边的贾母等人,心里嘀咕着:这定是贾家的人了,怎么没有贤德妃的半点机灵,就知道站一边傻愣?还不赶紧来安慰一下格格啊!难不成是……被本宫的美貌惊呆了,不敢上前?
  
  贾家人还处在一个灵魂出窍的状态,这个打扮的牛头马面一般的女人是……齐妃李氏?
  
  这个实在太震撼了,贾家人现在CPU都快烧坏了,一时半会儿还真反应不过来。
  
  而启祥宫的晓薇,这个点才刚起身,正闭着眼睛任宫女们给她套上衣服,扯到梳妆台前上妆梳头。晓薇困极了,一直闭着眼打着瞌睡,从头到尾都没清醒过来。她正迷糊着呢,从宫门口方向传来接连的几声尖叫。
  
  晓薇一个激灵被吓醒了,她慌里慌张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问身后给她梳头的白蓉:“出什么事儿了?”
  
  一边指挥小宫女们收拾屋子的白箐立刻出去打探,还没等白箐回来呢,外面又传来一阵嘤嘤嘤嘤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三层的哭声。
  
  “……年氏怎么这个点过来?她不照顾六格格了?”晓薇听见哭声也想到了年氏身上,她巴拉了一下头发,说:“白蓉,随便插两根簪子就行了,没时间磨蹭了,得赶紧出去见见年妹妹。”
  
  正在这时白箐回来了,一脸的扭曲,她向晓薇行了个礼说:“主子娘娘,是齐妃娘娘在外面,正遇上送新月格格进宫的荣国府女眷……”
  
  晓薇无力的捂住了脸,不用看她都猜得出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贾家的女眷们恐怕被李氏吓坏了吧!
  
  天啊!她们怎么偏偏挑今天进宫啊,今儿个正好是二货们来请安的日子!现在这个点了,估计二货们都快该来了啊!这次没提前给二货们提醒,她们定是按照以往的装扮过来的……嘤嘤嘤嘤我也好想哭啊,丢人都丢到宫外面去了好吗!
  
  晓薇颓废的叹了口气,随手拈了朵珠花簪在头上,推开梳妆台站了起来,准备去见这些让她焦心的二货们和贾府女眷已经明显抽风了的新月。
  
  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晓薇暗地里给自己打气,进了正厅坐稳了才唤她们进来。
  
  李氏先进来了,给晓薇请安行礼。晓薇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哆嗦了一下忙把视线定格在她头发上……等等,李氏你那是什么发型?那是什么奇葩的旗头,怎么跟个牛角似的?
  
  晓薇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血量回复一下,挥手让李氏坐了。她这启祥宫正殿除了她的位置以外,下手还有左三右三六个位置,还是给在那六个二货们留的。至于贤德妃贾氏嘛,这儿确实没她的地儿,晓薇基本上都把她拘在大佛堂里面,所以请安什么的,没贤德妃的事儿。
  
  然后才是贾家人带着新月进来。新月一直不停轻轻的抽泣着,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落,直哭的贾母等人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给她喝那两杯茶让她补充了水分。等贾家人扣完头行了礼,还没起身呢,钮钴禄氏到了。
  
  于是,尚未起身的贾家人只能继续给钮钴禄氏请安。熹妃很傲慢的对着贾家人一点头,“嗯”了一声,像皇后行了礼,径直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晓薇嘴角抽搐两下,连忙让贾母等人起身。她心中的小人已经咬着衣角滚来滚去哈哈狂笑了,估计贾家人现在正在肚子里狂骂这钮钴禄氏傲慢无礼,但晓薇却知道,钮钴禄氏是见了陌生人就紧张了,正搜肠刮肚思考现在要说些什么呢!
  
  晓薇端着微笑跟贾母寒暄了两句,正准备进入正题呢,武氏又来了。于是贾家人之好闭嘴,先给宁妃娘娘请了安再说。
  
  武氏完全无视了出现在启祥宫的陌生人,她给皇后请安后径直来到晓薇身边,双眼闪光的问道:“皇后娘娘渴了吗?妾身为您泡杯茶如何?”
  
  “……不用了,本宫不渴。”晓薇一头黑线,每次都要来一通你累不累啊?
  
  “那皇后娘娘,妾身去为您准备些点心可好?”武氏继续问道。
  
  “不用,本宫还不饿……”
  
  “那皇后娘娘,您热不热?”武氏还没有放弃。
  
  “……有一点……”晓薇终于撑不住了。
  
  于是,武氏很欢快的站在晓薇身后,开始给晓薇打扇。
  
  下面站在一边的贾府众人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宁妃……怎么是这般做派!跟个牛皮糖似的,粘着就甩不开了。贾母心中大定,这么看来元春还真是个好的,怪不得短短四年时间,她就由一个贵人升任了妃子之位,实在是这宫里头不靠谱的也太多了吧!
  
  还没等她们惊讶完呢,宋氏就来了。此时新月还在啜泣着,一直没停,就是哭声已经有些哑了。于是宋氏就在给她请安的新月面前停下,一脸同情的说:“这孩子怎么受委屈了,哭成这样子?嗓子都哑了,可真真让人心疼。来,我这里有润嗓子的药,吃了嗓子就不疼了!”
  
  众人默默的看向宋氏手中荔枝一样大的一枚药丸,那药丸上面青紫变换,黑白交织,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上面活脱脱的像是刻着“来吃我吧!吃了就飞升哟”的字样。
  
  新月吓得一个倒噎,把眼泪都给吓回去了,她用力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开什么玩笑这个吃下去是不会嗓子疼了因为人都死了感觉不到疼了好嘛!新月的脑电波少有的跟在场的众人都同步了。
  
  宋氏刚坐下,耿氏就到了。她圆胖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让给她请安的贾母等人起身,还跟她们多说了几句:“老夫人多大岁数了?”“这么早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向皇后娘娘陈情?”“您身子骨还硬朗吧?”“这么早啊,可用过膳食了?”
  
  贾母感动的泪流满面,终于遇上一位看着正常一点的妃子了,但是……她问我们吃饭没……这是干什么?这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完全不了解耿氏为人的贾母疯狂的转动大脑思考着这些问题。
  
  听说贾母等人尚未用膳,一旁坐定的宋氏立刻表示,她这里有刚做好的药丸,吃一颗不饿吃两颗饱肚,干净卫生天然无公害,免费还包邮哟!
  
  ……那个吃下去真的会死人的好嘛!死了当然就不饿了好嘛!大家看着宋氏又拿出来的一个瓷瓶,一开盖子立刻有青烟飘了出来,心中一起咆哮了。
  
  等终于这几位都在晓薇的安抚下落了座,贾母等人才带着新月跪倒在启祥宫大殿正中间准备向皇后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新月抹着眼泪说了两句,就又想起了为了保护她而被贾家人带走的努达海,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嘤嘤嘤嘤的哭开了。
  
  正在众人一头黑线准备换贾母来说实情经过的时候,另一阵嘤嘤嘤嘤的哭声在门口响了起来。一个小宫女奔进来禀报,说贵妃娘娘到了。
  
  年氏穿着一件浅粉的近乎白色的长裙,怀抱一束盛放的牡丹,脸上挂着泪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从她头上往下撒花瓣。
  
  新月被吓得哭不出来了,全场静默,只看着年氏一步一停,不时地握着帕子捧着花,哭两声念一句诗,踏着漫天的花瓣慢慢走进来。
☆、65
今天这个早上注定是贾家人的悲剧日,她们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三观什么的碎了一地。同时,伴随着此次具有重大意义的叩见,宫中二货们的行径就这样被饱受惊吓的贾家人流传了出去。没办法,贾家从上到下都是攒不住话头的人,自家的事儿都被拿去给市井百姓们说嘴了,你能指望这群人嘴有多严实?
要知道,往日里来拜见的时候,众位命妇们瞧着众位嫔妃,觉得真是梅兰竹菊各有芳艳,暗暗里赞叹贵人们真是让人心生崇敬。当然,其中不少知道底细的命妇却是抽着嘴角什么都不能説。她们能说什么?!自家皇帝有一群不着调的小老婆们已经够苦逼了!这几位还整天给在皇宫里干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给皇后添乱!
这话她们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毕竟作为代表着皇帝颜面的高阶位妃嫔们,这几位的形象实在是太重要了!她们必须要树立一个个完美的小老婆形象,来让大家知道,当皇帝其实很舒服很厉害的!瞧瞧人家的小老婆,那个顶个的美丽漂亮各有千秋!而拥有这么美的小老婆的皇帝,又是生杀大权在握,瞧瞧!多么让人望而生畏并且心生羡慕啊!
所以,当皇帝其实一点也不苦逼的。没有什么累死在案牍之上的危险,也没有什么娶了一堆二货没有人关心重视自己的心酸,更没有什么其实自己也是个二货的事实!
所以!雍正爷真是一个令人敬佩敬仰的真男人啊!
等漫天的花瓣飘飘悠悠的落了地,年氏也在贾家人‘我的眼睛彻底的瞎了吗’的表情中落了座,她对着怀中的牡丹悠悠的叹了口气,眼泪慢慢的滑过脸颊,带着一股子忧伤与清新,完全忽视了给她请安的新月等人。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记得上回叩见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在这宫里受了委屈?新月心中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一脸心痛的看向年氏,年氏幽幽长叹一声,抬眼看了新月一眼,那一眼之中的跃跃欲试彻底让新月哆嗦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贵妃娘娘……怎么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呢?
不涉及情爱和努达海的新月脑子还算正常,多少看出来了些不对,她手里揉着帕子,又瞧瞧殿里其皇后妃子外加伺候的人们脸上那一副这很平常,我很习惯的样子,将心里的疑问彻底的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贾家的女眷们的心灵已经彻底的碎裂了!
这宫里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一定是我进宫的方式不对!!!
贾母浑身颤抖着,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声都没有这么崩溃过。打扮怪异的齐妃,行事怪异的年贵妃,傲慢无礼的熹妃,还有那贴了皇后不放的宁妃,只知道问吃什么的裕嫔和逢人就推荐药丸的懋嫔,贾母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破裂的一片片,完全化成灰了!
这边贾家人一副石化灰暗的样子,脸上茫然的表情配着瞪出来的眼珠子让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暗暗在心中叹息着,少见多怪什么的,这群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不经吓。就她们这道行还来皇后主子这里告状,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血量了。
新月倒是抓住了这个时机,给年贵妃行了礼之后,帕子一擦眼角,也不等那一群没反应过来的贾家人开口,顺势往地上一跪,眼泪唰的冒了出来,开始陈情。
晓薇已经没反应了,她满脑子都是“糟了糟了二货们丢人了”这样的呐喊。她觉得,脑残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新月跟后宫这群根本就没法子比啊!晓薇默默的捂住了脸,果然这个世界都不正常了啊哈哈哈,我竟然觉得新月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啊,随便一个二货都能解决了她好吧!
就在晓薇八风不动一脸平静的听着新月的哭诉时,四爷这边也开始各种折腾了。贾家的男人们本就来的早,在努达海提上来见到雍正之前,这群人就狠狠地告了努达海一状,直将努达海说的那是天上地下无人能敌的邪恶冷酷凶残野蛮。
这一行里,因为宝玉也是当事人,所以这可怜的孩子就被自家长辈们灌了药水弄醒之后就提溜进了皇宫,见到了雍正。
见到雍正的时候,贾宝玉还红着眼圈,哭得直打嗝,他身边环绕着一股子药味,幸好他瘦弱的小身子被贾政贾赦还有贾琏给挡的严严实实的,这才没让雍正发现有人君前失仪。
等贾家人告完了状,又上交了罪证物证等等,雍正自然是大怒,毕竟,这事儿可真不小,雍正爷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自然是一拍案牍,就让人带上了努达海。
等雍正爷下了朝回到御书房,努达海已经带到了。努达海一进来,扑通跪下,还没来得及张嘴,雍正就指着努达海的鼻子开始骂了起来。那真真是字字珠玑句句真灼,拐着弯变着花样,引经据典文雅无比的国骂!完全得了康熙爷的真传!直把努达海给骂的抬不起头来,一炷香过去之后,雍正爷因为骂的酣畅淋漓口干舌燥,就停了下来。旁边的苏培盛自然无比的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香茶,让这位毒舌家的后来者润一润自己的嗓子。
努达海见雍正爷停了下来,就连忙碰碰的磕起头来,然后大声喊着:“皇上,奴才有冤情啊!不是奴才我鲁莽,而是这荣国府包含祸心,想要陷害格格啊!”
雍正爷顿时呛住了,旁边的苏培盛连忙开始轻拍胤禛的背部,又有小太监拿毛巾的拿毛巾,拿止咳含片的拿止咳含片,忙的一团乱。
而贾家人一听努达海嚎了这么一嗓子,立刻是又跪下了,开始跟努达海比着磕头比着哭嚎比着喊冤比着声音大小……
一时之间,整个乾清宫堪比马圈,充斥着男人们破锣一样的哭嚎声,又大又粗又刺耳,搞得雍正爷差点以为自己这是到了灵堂了。
“闭嘴!”雍正怒了,一个镇纸砸了下去。“大男子真汉子,哭哭啼啼的像是个什么样?!努达海,你既然喊冤,那么你且说说,那贾家可是说的有什么不实之处?!什么地方冤屈了你?”说着,雍正爷狠狠地瞪了努达海一眼,“不过,不管这贾家是否冤屈了你,就你如此行径,朕也是饶不了你的!”
努达海被雍正瞪得一缩,这才畏畏缩缩的开始说:“奴才……奴才……奴才这是身不由己!奴才只是担心格格在贾家过的怎么样,谁知道进去一看,就看到竟有男子孤身进了格格居住的院子!而且那外男与格格多有拉扯,欲行不轨之事!”
一句话砸下来,顿时让贾家人给炸了。
努达海这可是在毁他们的宝贝凤凰蛋子啊!知不知道他们这一家在宝玉身上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啊!竟然就这样在皇上面前诋毁宝玉,这不是不让宝玉活了吗?!
贾政眼中的火都冒出来了,恨不得咬死努达海。他这话是直接把此事的罪责往他们二房身上泼啊。宝玉一牵扯进去,就说明此事的主要责任在二房身上,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贾政当即泪就下来了,他拿着袖子掩着脸开始哭道:“皇上明鉴啊!宝玉不过是个黄口稚儿,于格格也不过是子侄辈而已。格格因见不到弟弟心生思念,这才认了宝玉为弟弟将其唤到膝下略作谈话罢了!绝对没有不轨之事的发生!”说着,将宝玉捞了出来,推到了雍正面前。
可怜宝玉好不容易把刚才被贾赦踹那一脚疼出的泪花抹干净了,就被自家父亲给推了出,一脸惶惶然的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他此时身上的衣服换过了,一身嫩绿色衬得他好似一颗小水葱,越发的年纪小了,脸上的污痕伤迹配着白肤,显得他十分的可怜委屈。
雍正看了眼娇弱的跟水葱似的宝玉,又眯着眼睛看了眼努达海。
贾政推出了宝玉之后,继续开脱自己的责任,一边开脱一边将努达海又狠狠地批驳了一番,说他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简直是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雍正摸着下巴,打量了眼贾宝玉,这孩子瞧着有十四五了吧……想朕十三岁就大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虽然是汉人家的规矩,满人没有这么严,可是像贾宝玉这样的,也真是不应该和女子厮混在一起了啊。
贾政边说边哭,话到最后,竟是开始指责起贾赦来了!先是说贾家一切都是在兄长掌控之中,后又说自家是多么的清白无辜跟一朵白莲花一样,接着就开始说起贾赦的种种荒唐行径起来,从乱花银子到胡乱纳女人,从打架斗殴到仗势欺人,直把贾赦的老底全部掀了出来。
贾赦听得当即眼睛就红了!
而雍正爷则是冷笑一声,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甄家的银子可是被你贾政这一房全部给收下了的!
☆、66
贾赦见贾政如此行事,立刻反击,此时努达海什么的完全不重要了,他暗地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那眼圈立刻就红了,一脸悲痛欲绝的看着雍正,就开始哭诉:“皇上啊,微臣冤枉啊,微臣弟弟所言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这几十年来勤勤恳恳,随无功劳却是有苦劳的,于朝微臣守本忠君,于家为子,微臣更是尊老敬上,按着母亲的心意将代表正堂的院子让给弟弟不说,家中的大小事务微臣已有多年不曾管过了。”贾赦说着,声音哽咽:“不怕皇上笑话,微臣早已砌了院墙,自己开了小门进出过活了。那管家的嫡媳妇乃是我弟弟家的娘家侄女,只听我弟弟家的话,我这当公公的说什么的话根本就不管用!”
雍正见贾赦说的可怜,那表情更是泪眼汪汪,嘴上挂个油瓶,当下有些承受不住,别过头去,也不发话。
贾赦说的话比贾政的软绵不少,只是那暗地里的告状手段可是比贾政高多了,直听得贾政几欲想插话却是怎么也不知道反驳。努达海跪在一边,看着两个兄弟之间针尖对麦芒,当下心中大乐,就在他准备浇上油再点上一把火的时候,一声尖细的禀报声在门口响起。
“理亲王到——”
雍正皱眉,二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莫非有什么要事儿?
胤禛正想着,就见胤礽一身大衣服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身后跟着一群颓靡憔悴的人。贾政贾赦宝玉看过去,有些惊诧外加惊喜的发现,那群跟在理亲王身后的人们正是宁国府的众人!
真是好兄弟啊!贾赦贾政两兄弟当即感动的泪眼汪汪,原来宁国府是给我们搬救兵来了啊!
而宁国府的人则是苦着一张脸,看见雍正那一张冰山脸的时候,都纷纷的腿一软,差一点在门口就摊成一团。
就凭着刚刚理亲王骂他们的那一通长篇大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体会出来——本王爷对你们宁国府万分不爽!一定要收拾了你们!
如今胤礽亲自带着宁国府众人来找雍正,正是有着当面狠狠地告上这群人一状的打算,他要亲眼的看着雍正是怎么样收拾宁国府的!
就在雍正爷忙着听理亲王的告状的时候,晓薇面瘫样的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在她的面前,贾家的女人们已经回过神来了,不过瞧着那神情之间的小心翼翼和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样子,晓薇就知道这可怜的贾家人被宫中嫔妃的真面目给弄得有些神经错乱了。
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晓薇看着座下跪在最前方的新月,顿觉这孩子哭得真是一点美感也没有,泪珠滑落的间距根本就没有掌握好,而且鬓角边的发丝也没有起到衬托苍白肤色的作用,头上没有带应景的装饰,身边更是没有花瓣飘落——这哭得真是太不敬业了!!
等等!晓薇有些惊异的睁眼,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想着这些吧!自己应该想的是怎么摆平这nc们吧……感到自己已经被二货们快要同化的晓薇痛苦沉痛的开始反思自己。
“皇后娘娘,你有什么吩咐吗?”时刻注意着晓薇的武氏立刻扑上来问。
“没什么,嗯,帮我端杯茶来。”晓薇快速的将武氏打发,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时间浪费在跟武氏缠搅上。
一杯飘着渺渺白烟的茶水立刻被武氏奉了上来,晓薇接了过来,微微抿上一口。
晓薇身边坐着的年氏正仔细的观察着新月的哭颜,觉得这个小女孩哭的很有新意,可以借鉴。要知道,哭的自然又悲切,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活啊,年氏觉得自己深深的学到了,一定要改变自己哭的僵化又造作的缺点,让自己的哭功迈向新的境界!
“皇后娘娘,您是世上最仁慈最高贵最美好的存在,”新月哽咽着,泪水滴滴划过脸庞,看的年氏连连点头,“您知道感情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让人难以拒绝吧!您一定是能够理解我们的。”
“我们没有任何越矩,我们只是心心相映而已!”新月哀哀凄凄的说,她身后的贾家众人听见这句话倒抽一口冷气,这真是太不知道羞耻了!“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没有拉到对方的手,我们只是抬头看着同一个月亮而已——”
“噗!”耿氏笑了,接着新月的话说:“那月亮我也有在瞧,每夜我饿了就会看上一看,你不觉得那月亮跟个没烙好的烧饼一样吗?”
贾家顿时兔斯基眼了,新月一噎,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瞪直了两个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武氏。武氏还很欢乐的向晓薇征求意见:“主子娘娘,那月亮不仅像个烧饼,其实有时候臣妾还觉得它像个包子来着,褶子不仅多而且体型还圆,绝对是皮薄馅大汁多的好包子!”
晓薇好想捂脸,武氏,你够了,这是公案现场好吗?!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以决定生死荣辱啊!不要跟我谈论什么包子什么馅饼啊!
“不,娘娘,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新月顽强的企图把话题扭回来。在晓薇的帮助下——晓薇狠狠地瞪了还想说什么的武氏一眼,武氏讪讪的闭了嘴——新月成功的继续开始自己的哭诉,在她的身后,贾家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和努达海之间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什么值得诟病之处!”新月眼泪又下来了,获得了年氏的惊叹,因为年氏在哭的时候只能哭上短短一阵子,压根做不到新月如此收放自如。
“我们之间的感情天地日月可见——”新月边哭边说,正在她准备缓口气继续说的时候……
“嘤嘤嘤嘤——花谢花飞花满天——”年氏柔荑拎着帕子微微掩面哭泣道,她身边适时候的飘起了花瓣,“可叹只有天怜惜,再难垂花随流水——”泪水慢慢的划过,花瓣飘过脸颊,柔软层叠的衣角随风翻起,此时年氏仿佛谪仙般,让贾府的人看的直了眼。
晓薇看了眼再次被打断陈情哭诉的新月,心中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第二次被打断的新月此时完全的无语了,她看着泪珠子优雅落下的年氏,心中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新月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无视年贵妃继续在皇后面前诉说自己的真情,她相信自己和努达海的一片真情一定能感动皇后,然后祈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为努达海求情。
新月准备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至于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新月已经完全顾不得了。她酝酿了一下感情,却发现在满屋子都是年贵妃那嘤嘤嘤嘤的哭声中,自己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新月傻了,呆了一下后又继续酝酿感情,却发现一直以来丰沛的泪腺此时完全不给力了。新月此时浑身空白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宋氏此时悠悠的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药瓶,在年氏哭声的背景音下对新月温柔的说:“本宫这里有名扬天下的心想事成药丸,要不要来一颗?”
熹妃立刻瞪大了眼看过去,武氏有些跃跃欲试的插话:“是上次那种吃着味道像鸡肉一样的药丸子吗?”
“不是,我又改良了。”
“那给我一颗尝尝看!”武氏刚说完,她身后的大丫鬟立刻熟练的哭丧着脸上前抱着武氏的大腿哭求她不要再尝试宋氏的药丸了。
熹妃抽动了一下嘴角,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好想说话啊!
“够了!”晓薇一拍桌子,整个大殿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晓薇身上,只见晓薇平静的说:“都给我安静点!”然后她看着座下跪的一众人等说:“你们所说的事儿本宫已经知道了,因为牵扯前朝官员,此事还要皇上前来定夺才成,吴彩喜,快快去请示皇上!”
快刀斩乱麻的雷厉作风顿时让殿内的人静默了。新月揉着帕子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贾家的众人更是缩着脖子完全不敢吱声。
其实,她们都很想问一句,皇后娘娘,您到底知道什么了?!
要知道,进了这大殿,除了新月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话之外,基本没有人提到贾府发生的事儿啊!您这样的决断,真是让我们有很大的压力。
晓薇表示完全无压力,反正看到新月就知道绝对是有努达海的事儿了,再瞧瞧贾家的人一脸苦大仇深的债主样,就能推测出来努达海绝对对贾家干了些什么让贾家人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的事儿。
晓薇看了看贾家人,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相比于新月努达海,晓薇对贾家人更是无感。人家新月努达海只是在情爱上不着调而已,但是贾家人干的事儿就是丧尽天良了,强取豪夺逼死人命甚至儿媳被公公逼迫这种事儿都能发生,贾家人真是被富贵迷了心窍了,最后落到那般下场,完全就是活该!
☆、67
吴彩喜是晓薇身边的行走大太监,专门管着迎来送往通报的事儿。所以当他出现在雍正面前的时候,雍正爷就知道自家皇后那边有了结果了,或者说,自家皇后不想应付那群人了。
雍正爷叹口气,对着正在跟自己告状的自家二哥说:“二哥且消消气,吴书来,上茶!”又见吴彩喜在下边跪了下,连忙摆摆手让他起来,然后一脸冰冷的看了看跪了满屋子的贾家人,又瞄了眼努达海,胤禛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早上过的实在是太热闹了。
胤礽坐在胤禛的下首,喝着茶,顺了顺气儿,他也知道吴彩喜是皇后的人,吴彩喜来了说明皇后那里有结果了。
而荣宁两府的人则是跪在殿中一个二个都是面色煞白,两股战战,更有甚者直接瘫到在了地上。
没办法,任谁刚刚被皇上的兄弟狠狠地告上一状都是这表现。况且这荣宁二府本来就是不干净,底子里脏死了,把柄那是一串一串的。
“吴彩喜,皇后那里可是有了什么结论?”雍正坐在御案后平静的问,努达海猛地抬头看着那个刚刚进来的太监,脸上尽是急切。
“回主子的话,主子娘娘说此事因牵扯前朝官员,还需主子您的定夺才行。”吴彩喜行了礼之后老老实实的说,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让跪着的贾家人和努达海猛地浑身一颤。
事涉前朝,不敢定夺。
也就是说皇后肯定了新月和努达海有什么了!贾家人欢欣鼓舞的想,各自在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自己给摘出去,其中宝玉倒是没想这个,而是想着自己母亲祖母在皇后娘娘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被为难等等。
努达海则是满脸的紧张担忧,他怕新月在晓薇这里被为难了,被逼供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连累了新月,如果不是自己,说不定新月就不会有如此的遭遇!努达海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怎么把新月从此事中脱罪,让她继续当自己高贵的格格,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想着,努达海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先把所有的罪揽下!结果还没等努达海请罪呢,贾家那边倒是先闹开了,宁国府的贾蓉先跳了出来,泪流满面的又是磕头又是说:“臣等万死,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干我宁国府之事,圣上明鉴,我宁国府与荣国府已经出了五服了!”说到最后,贾蓉直接上前抱着胤礽的大腿开始哭,边哭边请罪,边哭边诉说自己的委屈和对秦可卿的深情。
毕竟,他是那个取了胤礽私生女的人,今日胤礽御前告状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宁国府之中秦可卿的遭遇。
作为一个苦逼的被老爹带了绿帽子的男人,贾蓉此时真是豁出去了。毕竟,他还年轻,还没活够,不管怎么样,只要活下去就行!其他宁国府的众人一见贾蓉如此行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都开始哭嚎起来,说起自己府中的艰辛,又说今日只不过是看在一个姓的份上,前来瞧瞧而已。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荣国府发生的事情不关他们宁国府的事儿啊,皇帝爷,你可要瞅准了来判罪。我们宁国府的人那是大大的好,尽管有些糊涂事儿,可是罪不至死,您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吧!
一屋子男人的哭嚎声让雍正眉头皱的死紧,胤礽这个时候也没工夫去训斥宁国府的人了,他正使劲儿想把贾蓉从自己腿上揭下来呢。
吴书来一见场面又乱了,作为雍正的贴心小棉袄,自然是连忙上前想要大喝一声‘安静’,可等他张开口,气沉丹田准备大喝一声的时候,贾政一声直上云霄的:“冤枉!”愣是把吴书来这口气给噎进了喉咙里,憋得是一脸通红。
那一声‘冤枉’真可谓是石破天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整个殿中顿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贾政。
只见贾政一脸忠贞眼含泪水的就开始朝着雍正大喊起来:“皇上!我荣国府的二房何其无辜啊皇上!微臣勤勤恳恳至今,每日耕耘不敢懈怠,大女儿入宫服侍,大哥儿英年早逝,如今仅有一子却遭此劫难,我二房对皇上之心天地日月可见,求皇上明察冤屈在做决断!”
得!贾政这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了。荣宁二府的人争前恐后纷纷开始自我开脱,将污水泼到他人身上。
雍正和胤礽两人稳坐钓鱼台,淡定无比的听着两府的人互相拆台,努达海此时已经完全沦为背景了,一脸蛋疼的跪在一旁,几次想插话,但是都被贾府人的声音给压了过去,搞得努达海实在是无语至极。
喂喂喂——你们还记得今天过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吗?!努达海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憋屈样子完全的被忽略了。
荣宁二府的人越说越不像话,到最后连对方晚上和男男女女干什么都抖落了出来,说的胤禛胤礽完全怒了。
“够了!御前喧哗,成何体统!”雍正大怒,直接砸了个镇纸下去。
“微臣罪该万死!”地上跪的人反射性的叩拜齐喊。
“来人啊!”雍正站了起来,阴森森的盯着荣宁二府的人,心中彻底有决断。就凭着他们刚刚互相揭短的话中所说出的事儿,就足够抄家的刑法了!更不用说这贾家人还干出了私藏甄家的钱财,以及卖官卖爵仗着有宫中贵妃的支持侵吞他人财产的事儿!
殿外一队兵士迅速进了来,跪下听令。
“诏!荣宁二府骄横成性肆意妄为,不敬尊上不修德维,藏污纳垢令人不忍睹目!今抄家夺爵,以儆效尤!”雍正咬着字说着,旁边有个小太监已经拿出了黄绢快速的记了下来,“把贾家人给朕拖出去,后续事宜交由京兆伊!”
贾家的人此时完全惊呆了,麻木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了,贾政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贾宝玉则是明显的没反应过来。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正在推脱,怎么此时皇帝就已经降罪了?!
贾赦和贾琏两个人僵直了,今日本应该他们是苦主啊,怎么皇上不惩罚努达海反倒将自家给抄了?!宁国府的人更是瘫坐在地了,按说本来是没他们什么事儿的,可谁知跟着理亲王一趟进宫来,落得个抄家夺爵的下场!
贾家的人被迅速的拖下去了,雍正对吴彩喜说:“你现在且去回了皇后,告诉她朕这边的情况,贾家的女子就让她处理了……至于新月格格……”雍正看了看努达海,在努达海一脸激动的满脸写着终于轮到我说话准备张口说话的时候,胤禛立刻毫不犹豫的说:“新月格格风寒入体,如今就安排在宫中修养!”
怒大海满脸的惊诧,一个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胤禛就一个手势,两个黄马褂的护卫就立刻出现在了努达海身后。
胤禛也不废话,接着说:“他他拉努达海,御前失仪,状似疯魔,夺去军职,发配原籍!好了,给我把人带下去!”
努达海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被身后两个军士压制的死死的,嘴里也被塞上了一块布,然后被拖了出去。
吴彩喜看了全过程,心中对雍正爷雷厉风行的作法实在是佩服的要死,怪不得主子爷能镇住一后宫的二货们呢!
☆、68
鉴于晓薇那里还等着信儿,吴彩喜叩别雍正之后,就一溜烟的朝着启祥宫而去了。
雍正则是捧着杯茶水跟自家二哥开始说起闲话来,说着说着,可怜的胤礽就包揽下了胤禛御案上大部分的折子。
在等待吴彩喜的期间,晓薇这里可谓是别开生面。本来晓薇还想趁机瞅瞅大名鼎鼎的凤辣子是什么样子,只可以新月期间不断的哭哭啼啼呜咽两句,让晓薇烦不胜烦,而这边年氏又非常有兴趣的跟着新月在哭,一会儿是梨花带雨,一会儿是海棠垂泪,一会儿是牡丹滚珠,搞得殿内一堆人都在欣赏年氏,根本没人理会新月和跪着的贾家女子们。
晓薇怜悯的看了眼贾家的女子,见跪在最前面的贾母已经有些经受不住了,连忙让人赐了座。不管雍正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只要消息现在没传过来,这贾家就是苦主,对待受了委屈的人还是好一些的好。
况且,贾母那么大的年纪了,慈眉善目看着很是可亲可爱,让这么个可爱的老太太这么长时间跪在自己面前,晓薇只觉得自己这是在干折笀的事儿。
贾母坐了下来,王夫人邢夫人也借机站了起来开始照顾贾母,跪在最后的凤辣子终于显现出来了。晓薇看着王熙凤一身金丝紫袍,端的是神妃仙姬,招摇大气,心中暗暗赞叹曹公的文笔。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就将此女最美最好的特点给描述出来,真是让人敬佩。
晓薇这边为见到原著人物正欣喜神往,二货们这边开始隐蔽的讨论起来这贾家到底是什么事儿了。
只要是个女人,天性之中就存在着八卦因子,贾家这点事儿其实在之前贾家人闹到宫中的时候,宫里的这几位就已经知晓一些了。今日,再一看贾家这架势外加新月的态度,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货们都不是傻子,在当事人面前自然不会表露什么,而是你一个眼神我一个眼神你一个小动作我一个小动作,默契十足的交流了起来。当然,也可以看做是高层次的脑电波交流。
这边年氏一仰头,眼角一滴泪水滑落下来,看着李氏眼中明明白白的再说,‘新月这个小丫头还是太小了啊,被爱情骗了,真是令人叹息啊……这孩子哭得真不错……’
李氏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牛角头,微微一笑,颔首说‘是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嗯,用主子娘娘的话来说,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是有一个大叔存在的,新月若是迷途知返就好了,毕竟还是皇家的格格。’
宋氏拿出来帕子轻轻擦了擦手,加入了讨论:‘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闹大了,最后还是看皇上怎么决断吧。’
‘咱们看着就行了,等这事儿尘埃落定了,到最后能帮一把就行。’耿氏抚了抚发梢,瞟了眼宋氏用眼神表达。
‘若是能改好,我就是无话可说也要感谢天帝爷的。’钮钴禄氏看了眼新月,心中叹了口气。
‘也是,新月这小丫头看着性子很倔强,估计怕是不那么容易被拉回来的。’武氏看了看晓薇,想发现她还需要什么。
此时,新月呜呜咽咽的哭着,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其中年氏不时的哭上两声,娇柔的哭声让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期间,晓薇不发话,一脸木然的端坐着,手里捧杯茶,时不时的喝上一点,眼神诡异的大量着贾家人,她旁边坐着的李氏头上顶个牛角,正时不时的摆上一个姿势。武氏守在晓薇身边,那忠心耿耿的样子闪瞎一众人的眼光。耿氏摸着肚子一脸苦逼的坐着,头上的阴云肉眼可见,钮钴禄氏则是一直不停的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宋氏摸着手里的小药瓶,一脸的爱恋。
大殿之中的气氛肉眼可见的扭曲诡异起来,吓得贾家人根本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的坐跪的跪站的站。
这一幕对她们幼小的心灵形成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当吴彩喜回来宣布了雍正的判决,贾家的女子们被压出去的时候竟然齐齐松了一口气。
贾母等人踏出宫殿门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想——终于能出来了!就是被关押也值了!要是再在那里多呆一刻,我绝对会疯掉的!
贾家人一走,新月也立刻就被关进了小佛堂,对外的理由是新月格格风寒入体需要静养,严禁他人的探视。
晓薇殿内终于恢复了日常的样子,额,是有二货在的日常。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晓薇摸了摸手指上的指甲套,新月这个事儿她最好还是跟胤禛商量一下的好,于是可怜的刚回来的吴彩喜又要跑一趟养心殿了。这次,吴彩喜负责要把胤禛给请到启祥宫来。
晓薇摸着下巴想着等一会儿胤禛来了,怎么从他的嘴巴里把养心殿发生的一切给套出来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过,现在最好还是让自己面前的这群二货们散了吧,在不散,估计耿氏能把自己面前的茶杯给吃掉!
二货们纷纷告退了,随着贾家的事毕,有关的消息也立刻在宫中流传开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佛堂之中为德妃祈福的元春知晓了此事,元春瞬间就被惊得神魂出窍,半饷回过神来之后,立刻是什么都不顾了,就冲向了启祥宫。
好歹云春身上还挂着个妃子头衔,是以一路上竟然无人敢拦,当元春跑到启祥宫的时候,胤禛也刚好进殿。
晓薇看着一前一后到达的胤禛和元春,嘴角抽搐,得,又一个不省心的人蹦出来了。晓薇看着跪在地上一身素净哭的泪水涟涟的元春,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结果还没等晓薇想出什么办法好把这个明显伤心惊吓过度的女子给压下去的时候,那边刚坐下的胤禛就直接开口说道:“罪妃元春,无人宣召竟然擅闯皇后宫殿,来人啊,去其妃位,关押至佛堂去!此后无宣召,不得出!”
好嘛,直接就给关禁闭了!
晓薇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好歹也是一条命留下来了,以后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自己不介意养她一辈子。
就这样,惶急的元春根本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胤禛派人给拖下去关了起来。
“你这么急唤朕来干什么?”胤禛捏起一块桃绿杏仁酥,填进嘴里。“朕正与二哥谈的高兴,你这一唤,到底有何事?”
晓薇无语,谈的高兴?那我叫你,你比在佛堂的元春还来的快……晓薇看着胤禛欢乐的把所有的糕点都拉在自己那一边,淡淡的蛋疼了,甜食爱好者什么的真是伤不起啊!
“主子爷,今早贾家女子们前来叩见的时候碰到年贵妃他们了……”晓薇说着用眼神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知道贾家人关押在何地?”
胤禛僵硬了,鼓着个腮帮子不说话,然后快速的咀嚼了几下把糕点咽下去,又灌了口茶水下去说:“朕把事情交给京兆伊了,只是抄家夺爵,祖产还是给贾家留着的,呃……关押地……应该是在京兆伊名下的一个三进的院子吧,有专人看守的……”胤禛明显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黑了。
晓薇这个时候都想捂脸了,就凭着贾家人那嘴碎的性子,估计不用过了今天,宫中高位妃嫔们什么样子就能传遍天下了!
胤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当然,他比晓薇想的还多。
记得他之前有一次见贾家男人们的时候是海盗妆来着……
唔……现在杀人灭口来得及吗?胤禛慎重的思考着,顺便又往嘴里塞了块凤梨蜂蜜千层派。
☆、69
当然,杀人灭口是不可能的了,胤禛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随着贾家的抄家夺爵,有关宫中高阶嫔妃的传闻也开始在市井之内流传起来。不过,由于民众们对于王权的向往和下意识的美化,有关年氏他们的流言让晓薇真是无语了许久。
据传,雍正宠在心头的年贵妃虽然体弱多病对月流泪对花吐血,却是能歌善舞且天资聪慧擅长诗歌,尤其在花瓣雨中,年贵妃的诗歌天赋和表演天赋能够得到最大的发挥,简直就是天下文人们的梦中情人不解释!
没办法,谁让文人们最爱这种吐血的娇弱调调。
据悉,为雍正育有两女一子的齐妃李氏乃是化妆高手,本就相貌超凡的这位妃子尤其擅长各种妆容开发,并且在服装和衣饰上也有着独到的见解,绝对是走在时代的潮流顶端,她所设计的衣饰,能将每个女子身上的美都展现出来!乃是新审美的开发者!时代潮流的引导者!绝对是所有闺阁小姐贵妇们最敬佩的偶像!
耸肩,女人都是爱美的嘛!
据获知,育有一子的熹妃钮钴禄氏端庄高雅,为人沉默老实,基本见人不说一句话,但是她一旦说话就定然是直中红心简明扼要,可被旁人封为金科玉律时时刻刻的谨记在心头以作警示,是以,人家教出来的孩子这么能干这么优秀,真是需要全天下的老妈都来学一学啊!
据明,同样是育有一子的耿氏,能言善辩,手中厨艺已经能傲视天下,并且每每看到什么都能与美食联想起来,敬业的简直让人泪流满面。雍正宠爱此妃,定与其那傲人的厨艺有关,什么想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先要拴住一个男人的胃,这句话真乃真理也,由此可见一斑。
据了解,虽无子但是陪伴在雍正身边最长时间的宋氏乃是炼制丹药的一把高手!就算是武当山的道士来了也比不过这位高明的妃子。这位妃子如今已经炼制有多种著名的丹药,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心想事成丹,已经在民间叫价高达百万两黄金了!
嗯,最后还有一个仅仅跟随在皇后身边的妃子武氏,这位武氏也不是一般人,她文笔超强,妙笔生花,时时刻刻的都在记录着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她有一个伟大的志向,就是成为一代文学宗师!
由此看来,雍正爷的后宫真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不能小看啊!众人纷纷感叹,在心中羡慕雍正这位艳福不浅的皇帝。呃,听说雍正爷也是非常厉害的,曾经为了要体察民情,专门抹黑了自己的肤色来体验京城生活……这……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喂!)
晓薇知晓这流言之后,已经完全的淡定了。她默默的抱紧怀里的弘晨和弘星,作为宫中仅剩的三个正常人,咱们一定要坚定不移的坚持自己正常人的属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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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倒了,薛家人自然而然的就搬了出来。抄家的时间不长,一旬之后荣宁二府的人就被放出来了,因为没有原著之中后边的大错铸成,所以两府众人并没有被下罪发配边疆去,如今都一身干净的出了来,随后就立刻各奔东西了。
荣宁二府早在雍正面前就撕破了脸,其中荣国府的大房和二房更是势同水火,在被圈禁起来的时候,贾政和贾赦就在贾母的主持下分了家,贾母跟着贾政住,是以等一放出来,贾政就直接带着贾琏邢夫人迎春走人了。
贾赦是个有准备的,早在贾政一家占了荣喜堂的时候,这位就在京城之外的置办了庄子和田产,挂在自己的奶兄名下。如今贾家被抄,但是早年置办下的田产和庄子还在,所以贾赦就带着人直接走了,走前还给贾母留下了五百两银子。
而贾政他们就抓瞎了,他们一家之前吃穿用度都是公中出的,贾政养了一堆的清客,王夫人是个只见进不见出的,贾母更不用说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贾家。如今贾家被抄了,她们又没有后手准备,要不是贾赦留下的五百两银子,她们出来连个地方都找不到住的。
幸好这个时候薛家挺身而出了。
薛家并没有受此次贾家之事的拖累,她们的家底仍然丰厚不说,京城以及周边县市的铺子也都运作良好,薛蟠难得的开始管事了。所以,在面对贾政二房的困境,薛家伸出了援手,在京城周边的小村子给贾政一家置办了土地盖了个三进的小院子。
只可惜,院子还没盖好的时候,薛蟠让京兆伊给抓进去了!
官差上门来拿人的时候,薛家人整个都呆了,一屋子妇孺看着家中唯一的男丁被带走,那心情真是悲痛欲绝。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是薛蟠打死人的事儿被告发了,薛姨妈当即就晕倒在地,以为他的儿再也回不来了。
随后,薛姨妈就被七手八脚的抬到了床铺上,头上被敷上了凉毛巾,薛宝钗坐在薛姨妈身边眼泪是不停的掉。薛姨妈没晕多长时间,马上就醒过来了,一醒过来,她就立刻盘算要去哪里打通关系要花多少钱,正算着,只见她屋中门帘一掀,吟霜一身白衣头戴白花抱着琵琶进了来。
当即,薛姨妈和薛宝钗就目瞪口呆了,这……薛家还没死人呢,怎么白吟霜这幅打扮啊!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吟霜噗通一声给两人跪下了,小脸上尽是坚毅和决心:“吟霜给妈妈和宝钗姐姐道别了!蟠郎此事因我而起,吟霜自是陪着蟠郎去!生不能同时,死能同穴也是好的!”说完,结结实实的给薛姨妈磕了三个头。
薛姨妈和宝钗一听吟霜的话就呆了,吟霜这竟然是要去找薛蟠然后同生共死?!这让两个受着传统封建教育长大的女子收到了极大地震撼。薛姨妈哆嗦着伸出手伸向白吟霜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白吟霜已经行动力十足的一掀帘子,跑了!
徒留薛姨妈伸的老长的手抖啊抖……
白吟霜一跑出薛府的门,就娇喊一声:“蟠郎——你等我,吟霜——现在就来陪你!”
☆、70
白吟霜出门之后就跑出去了,哪里人多她跑哪里。一路上白吟霜泪滴不断滑落,哭的眼圈粉红,俏脸微白,时不时的呼喊一声“蟠郎,等着吟霜——”“吟霜要陪伴着蟠郎——”之类的话语。
中间她误打误撞的跑到了前门大街,完全对京城府衙没有印象的吟霜马上就又开始拦着人问路了。
此时,硕王府世子皓祯正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和侍卫在茶馆里坐着,喝茶听书,算是个消遣。他毕竟才十三岁,读书习武烦腻了,偷溜出来玩耍,也只能逛个街喝个茶罢了,他还不到饮酒作乐的年纪。
这时的皓祯刚好处在青春叛逆期的时候。硕亲王对这个唯一的嫡子期望很高,毕竟现任皇帝雍正爷不同于前头的康熙爷,任由着闲散宗室们不担差事不干活,平白的消耗银子。
在雍正爷手底下,身上一定要有真本事,不仅如此还要再有着一颗任劳任怨老黄牛一般的心,不然的话估计以后连碗饭吃的都没有,更别提还能维持着王爷的体面了!是以,硕亲王对待皓祯十分的严格,压着他学规矩,学武功,学诗书,学字画,学应对,学琴棋……
至于“捉白狐放白狐”这事儿,也不过发生了一年多,硕亲王刻意将这种小事宣扬一番,不过是为了给儿子铺平道路,增加点名气罢了,到确实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但皓祯跟任何一个厌倦学业的青少年一样,没察觉这一些,他只觉的自己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学来学去学的人都快傻了,实在厌烦的狠。于是便经常换了平常的衣服带着人出来逛逛。这一点硕亲王和福晋也都知道的,但不愿把儿子逼迫的太狠了,也就松松手,放皓祯出去透透风。
皓祯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忽然,一道白色的倩影映入他的眼帘,正是一身白衣头簪白花的白吟霜。
白吟霜冲出薛府就茫然了,这薛蟠被带到哪里去了呢?对京城的各大衙门一窍不通的小白花傻眼了。于是她发挥出了自己身为琼瑶女主的天赋,气运丹田,高呼着“蟠郎——蟠郎你在哪里——”顺手抓起路边的大叔大娘等打酱油的围观群众们开始摇晃,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薛蟠。
好吧,这一招竟然有效果了,外面围观的群众们多少还记得不久前有那么一辆囚车从他们面前过去,于是几位好心人给白吟霜指点了一下正确的方向。
白吟霜激动的摇晃着那位好心的大妈,说了一通“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定当衔草结环”等的感谢的话,这才放开已经被她摇晃的口吐白沫的大妈,一擦眼泪,继续高喊着薛蟠的名字,一路绝尘狂奔而去。
然后,在下个路口,白吟霜又不知道要向哪里走了,于是上面那一幕又会重演,又有一位好心人被摇晃的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皓祯看见白吟霜的时候,她正好停下来搜寻着下一个被她拽住问路的目标人物。白吟霜站在熙熙攘攘的路口,清丽的小脸上带着焦急和迟疑,眉目柔美又带着几分坚毅,那样的神态真是楚楚动人,让皓祯一下子看直了眼。
皓祯天性就喜欢白色的东西,觉得纯净万分,当年他放走那只白狐,也是因为那只狐狸的一身白毛实在可人。可惜这大清的姑娘们谁没事儿跟死了亲爹娘一样的穿一身白衣白裙戴孝似的在皓祯这个亲王世子面前晃悠?所以,第一个一身白衣出现在皓祯面前的白吟霜完全引起皓祯的注意。
再说了,女要俏一身孝,这话说的可真没错,白吟霜可以说是琼瑶奶奶笔下最适合穿白衣的女主了,她这一身把她原本的七分美丽衬托到了十分。皓祯自白吟霜出现后就再也转不开了眼睛,心里直感叹,这位姑娘好生面熟,难不成是前生见过的,今生注定了的缘分?
皓祯正是年少慕色的时候,又见白吟霜满脸焦急拽着路人问这问那,连问了几个人都被摇头拒绝了,他忍不住走出茶馆,来到白吟霜身边柔声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你有何急事?我……我是……我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白吟霜找不着京兆伊,已经急得泪水涟涟了,又见有人愿意伸手帮她,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一抬眼,泪水滑落下来,她来不及擦拭,看向皓祯说:“这位公子爷,太感谢您了!”
白吟霜的哭功原本就不弱,又跟着琼瑶女主中哭功最强悍的新月住了一段时间,切磋了几次,她的哭功比以前更强了不少。此时她眼角泪水柔弱的滑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贝齿轻咬红唇,这样的姿容让皓祯心中猛地一乱,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胸口小鹿乱撞。
当下,皓祯就决定全力帮助这位姑娘,嗯,能在帮助之后再发展出一段美妙的情缘什么的那就更好了!皓祯就邀请了白吟霜前去茶馆,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一定会把白吟霜给带到京兆伊去。
于是,白吟霜就跟着皓祯一起去了茶馆坐定,诉说了一下自己的恩人因为拯救自己与纨绔子弟的魔掌之下而失手打死了人,现在被官差带走了,她现在是要去与自己的恩人同生共死等等。当然,白吟霜并没有提到这位恩人就是她的夫主,她自小在市井混迹到大,哪能看不出来这位公子说着是帮她,实际上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要是平时,这种想要勾搭她的纨绔子弟早就被白吟霜一琵琶拍翻了。但是,现在的白吟霜忙着找薛蟠,又抱定了要跟薛蟠同生共死的心思,对皓祯这个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力自然是给了几分好脸色,并技巧的掩去了薛蟠的身份,与她的关系等等吗,只求皓祯这个看起来就很有派头一定身份不低的贵族子弟帮她找出薛蟠的下落。
皓祯毕竟是个见识广的,一听白吟霜的描述就知道,她嘴里的这位恩人是被抓到顺天府去了,当下就拍胸脯保证帮白吟霜打听。可惜白吟霜等不及了,她是定了心思要去陪着薛蟠共赴黄泉的,哪里等得了皓祯去打听!白吟霜眼中泪花一冒,立刻拽着皓祯摇晃着求他立刻带自己去顺天府。
皓祯不愧是琼瑶奶奶预定的男主,他竟然抗住了白吟霜的摇晃攻击,并且还能顺畅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他被白吟霜这种纯洁美好的精神感动了,决定亲自带她去顺天府!
以及,被摇晃的有些头昏的皓祯,越发的觉得白吟霜是个单纯美好又有情有义的姑娘,更加的对这个仙子一般的姑娘动心了。
折腾了半天又走过了几条街,终于到了顺天府门口。白吟霜眼泪汪汪的看着门口挺胸按刀的两排兵丁,想着薛蟠现在就在里面吃苦受罪,没准还要严刑逼供,忍不住高呼一声“蟠郎——吟霜来陪你了!”就往里面闯。
护卫顺天府的兵丁头目嘴角一抽,这姑娘一身白衣的怎么回事儿?没听说这几天给哪个犯人判死刑啊!他连忙一挥手,两边人立刻上来,两把带刀鞘的长刀就架住了白吟霜。
但是,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呢,一边的皓祯愤怒了,冲过来拽着白吟霜推倒身后,对着两边的护卫们就开始咆哮:“你们也太冷酷无情了!太无理取闹了!这样仙风傲骨,飘逸出尘的仙子一样的姑娘,你们也下得去手!若是伤了这姑娘一根头发,我定不放过你们这些心狠手辣之徒!”
头目嘴角又是一抽,他斜着眼,把咆哮的脸红脖子粗的皓祯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冷笑一身,翻着白眼问道:“你谁啊?”
“大胆奴才!”皓祯勃然大怒:“我乃硕亲王府世子,贝勒皓祯!尔等竟敢如此无礼!”
“哦,贝勒爷啊——”那头目一脸漫不经心:“给您请安了,恕奴才要职在身,不能行礼,您宽恕则个——还有这位姑娘,顺天府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闯的!冲撞官府可是重罪,要是我等一个失手,刀子出鞘了,闹出了什么人命来,我等也不算有错啊!”
皓祯更恼了,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他无视他啊!从小到大皓祯就没受过这种待遇。于是,处于中二期的皓祯就挽着袖子冲上去跟这些护卫们吵了起来,而他这个读书读得有些傻了的,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怎么可能吵得过那些老兵油子?于是,他的贴身太监小冦子和侍卫阿克丹也跟着上来陪着他吵架帮腔,反倒把白吟霜挤到了一边。
白吟霜看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大门,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进不去了,觉得自己是没法再见心爱的蟠郎一面,心中痛苦万分,往地上一蹲哭的是悲悲切切。
正闹腾着呢,正门旁边的一个角门打开了,薛蟠一身灰土,一瘸一拐的出来了。
☆、71
薛大傻子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门口一堆人挽着袖子正吵架呢,竟没一个人注意到他,而且这群人把大门都给堵上了。
薛蟠下了台阶,拍拍腿上的灰,揉了两下膝盖,哎呦一声,他刚才见了顺天府伊跪倒的有些狠了,腿上肯定是磕肿了,再加上审理案情的时候跪了足有半个时辰,这膝盖上疼痛难忍啊!
财大气粗的薛蟠摸着下巴,考虑着雇两个人把自己背回去的可能性。正想着呢,一边传来一声充满了惊喜的娇喝:“蟠郎——”
擦!这谁啊这是!
对此无免疫能力的顺天府护卫们顿时一个哆嗦,这姑娘是闹哪样啊,声音可比刚才要百折千回多了,让人生生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啊!薛蟠倒是适应性良好,他还举起了手朝着白吟霜挥了挥,表示爷我出来了!
想着,薛蟠张开了臂膀,等着白吟霜像往常他回家一样乳燕投林般奔入他的臂膀。
听到了心中女神声音的皓祯立刻停了嘴扭头去看白吟霜,然后他眼睛脱窗伤心欲绝的看到,仙子一般楚楚动人的白吟霜含笑带泪的扑进了一个满身尘土头发散乱活像路边二流子乞丐似的男人怀里。
皓祯石化当场,觉得自己纯洁的少年之心破碎成一片一片,被风一吹散成了粉末。
于是,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众人都静默的看着白吟霜又哭又笑的扑倒在薛蟠怀里——是的,是真的扑倒,薛大傻子的腿经受不住一个小姑娘家的体重外加一个几十斤的琵琶的冲击,他直接腿一软抱着扑过来的白吟霜就栽倒在地上了。
关键时刻白吟霜绝对是能为她的男人上刀山下火海的,她在薛蟠向后仰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手垫在薛蟠脑袋后面,免得薛蟠磕伤了,自己的手背上却擦伤了一大片。薛蟠一见大为感动,握着白吟霜的手顿时热泪盈眶了。
薛蟠并没有蠢到家,他看出来了,白吟霜这一身素衣孝服,明摆着是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这一副殉葬的架势,这种深情厚谊,着实小让自小就在青楼楚馆混迹着流连花丛。见惯了风月的薛蟠大受震撼。再加上白吟霜刚才那举止,显然是真真把他放在心上了,才会如此小心的护着呢。薛蟠感动极了,这下他是真的重视起白吟霜来,把她放到了心坎上,要知道,薛蟠以前虽然疼爱小白花,也不过是拿她当个心爱的玩物罢了,但现在,薛蟠是真的在乎起这个对他一片深情的女人来了,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抬白吟霜为正妻,反正他们是商人之家,不用讲那么多的规矩的!
“蟠郎,蟠郎——”白吟霜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口,抱着薛蟠又哭又笑的说着:“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你一眼,吟霜已经死而无憾了!”
“你瞎胡咧咧个啥呢!说啥死不死的!”薛大傻子揉揉鼻子,把眼里的酸涩之意压了下去,然后揉着白吟霜的头说:“你家爷是谁啊,进个顺天府算什么啊,屁事都没有!看你这丫头折腾的——走,跟爷回家,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薛蟠毕竟没有真的打死人,那家的纨绔只是背过气去了,还为了骗人傻钱多的薛家一笔银子,特意办了场葬礼,说起来倒是那一家诈骗的罪状更重一些。这次把薛蟠拎过来,不过是为了问清案情而已,结果不知内情的薛家都以为是薛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估计当场就会被斩了,这才闹了这一出。
顺天府的官员们审理清楚了这些案情,又教育了薛蟠一番,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打人的事儿又事出有因,再也薛家也赔了大笔银子了,便松手放过了薛蟠。于是,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定有后福的薛蟠高高兴兴就准备搂着自己爱妾的小蛮腰准备回去大宴宾客去去晦气——哎呦这什么东西这么硬——吟霜你把琵琶带出来干什么?
还没走出两步呢,薛蟠和白吟霜的面前就杀出了个程咬金,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是脸皮涨的青紫的皓祯,他瞪着薛蟠搭在白吟霜腰上的爪子,悲愤的怒吼道:“呔!你这浑人,竟敢这样对待吟霜!”
皓祯真是悲愤死了有没有!这位清丽出尘,仙姿傲骨如梅花仙子一般的吟霜姑娘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有了心上人也就算了,她的这位心上人还是个莽汉!一个粗俗的俗人!一个满身尘土像乞丐一般的傻子!这种人,怎么能看到吟霜姑娘的美好,怎么能理解吟霜姑娘那纯洁的心灵,怎么能配得上这样单纯剔透的梅花仙子!
皓祯肺都要气炸了,他脑中迅速脑补出了大堆这个又丑又粗俗的男人是怎样挟恩情逼迫吟霜姑娘对他以身相许的,顿时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也有这个信心把白吟霜从这个莽汉手里解救出来!
该死的,这个莽汉还让吟霜受伤了!皓祯瞄到白吟霜手上的伤势,立刻眼珠子充血的扑了出去,站在薛蟠两人面前:“放开白姑娘!你这个登徒子要挟犯——吟霜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姑娘,绝对不会再受你的迫胁了!吟霜姑娘不要怕,有我在,绝对没有这样的人再敢强迫你!”
被指着鼻子一通指责的薛蟠愣住了,他扭头问小鸟依人状依偎在他身边的白吟霜:“这货谁啊?”
“我乃硕亲王府世子,贝勒皓祯!”皓祯头冒青筋,口沫横飞的咆哮着:“还不快快放开吟霜姑娘!你这样的浑人,怎么配得上如此仙风傲骨如仙子一般的吟霜!”
两边的护卫们嘴角抽搐了几下,忽然觉得好生丢脸,这硕亲王世子还真是不把宗室的脸面丢光了就不算完事儿啊!此时因为皓祯又吵又闹的,路边已经有不少往来的路人停下脚步围观了,只是因为顺天府门口属于警戒区,闲杂人等不能靠的太近,这些人才没把这半天街给堵上,还留出了些空间给皓祯等人争吵掐架。
护卫们原先就被皓祯的话语给气的无语,现在又见这混小子继续找事,心中顿时对皓祯是毫无好感,只是因其公务在身不好在府衙门口给皓祯好看,于是便都盼着皓祯惹恼了薛蟠,能得到一顿好好的教训!
“……贝勒就了不起啊!贝勒就敢在顺天府门口强抢民女啊!我看你这个贝勒爷也是个欺男霸女的!”呆霸王牛劲上来了,一撇嘴冷笑道:“吟霜也是你能叫的?爷才能这么喊自家的女人呢!”
“你还不赶紧放开她!”皓祯继续跳脚吼道。“吟霜姑娘冰清玉洁,绝对不是自愿委身与你的!吟霜姑娘不要怕!我立刻就将你解救出来!”
而白吟霜压根就忽略了皓祯,将他说的话当做耳边风,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觉得自己竟然能再跟蟠郎在一起实在是上天赐予她的幸运,在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
“……贝勒爷,你脑子有病就赶紧去太医院啊!这是爷的小妾,是爷的人!爷爱怎么着你管得着啊?”薛蟠扭头看见白吟霜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连个眼角都没甩对面的那个贝勒,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把捏着白吟霜的下巴,跟平常他们在闺房里玩闹一样的说了句:“妞,来给爷笑一个!”
白吟霜想起了两人素日里耳鬓厮磨甜情柔蜜的时光,忍不住灿然一笑,这一笑深深的刺痛了皓祯的眼,也在他破碎的心灵上又狠狠敲了一记重锤。
“不,吟霜——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皓祯失魂落魄的喊着,绝望的看着白吟霜对薛蟠言听计从乖顺讨喜的样子。“吟霜——你绝对是被抢回去的!对吧对吧!”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资,毛都没长齐呢,还来跟爷抢女人?”薛蟠不屑的冲着皓祯扬了扬下巴,在他看来,这个什么贝勒的还真没啥威胁力,这男孩一看就是个青涩的,那个子才到已经二十岁了的薛蟠的下巴,还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遇事儿就知道抬出家世什么的来压人。他的吟霜才不会看得上这种纨绔子弟呢。
皓祯被这一句话戳到了痛处,他眼睛充血,撕心裂肺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被白吟霜无视了的悲愤全部转化成了怒火,都冲着薛蟠发过去了。于是皓祯咆哮一声,冲着薛蟠扑过来就开始挥拳头。
皓祯毕竟才十三岁,虽然练了几年的武艺,但绝对不是已经二十岁了又经常跟人打架的薛蟠的对手。虽然薛蟠受了伤,但他还是很灵活的躲了过去,等薛蟠站直了身子想要反击的时候,皓祯的两个跟班,太监小冦子和侍卫阿克丹已经一左一右的拉住了皓祯。
皓祯被两个人架着,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的,把薛蟠贬低的连下水道的耗子都不如,完全配不上白吟霜这么好的姑娘。呆霸王薛蟠听得心头火起,实在没法忍受。这要是放到其他地方,他早就上去拳打脚踢了,管他王爷不王爷,贝勒不贝勒呢,先打了再说!可这是顺天府门口……
薛蟠有些犹豫,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转动着眼珠子左右看。
顺天府门口的护卫们对上了薛蟠的眼睛,纷纷对他点头示意,然后就看天的看天,瞅地的瞅地。那护卫头目还特意向薛蟠使了个眼色,右手横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接着向正在两个人的压制下挣扎咆哮的皓祯一指,然后就清清嗓子高声喊道:“弟兄们!这也快午时了,咱收工回去吃饭,等下一班兄弟来换班!”
护卫们齐声应诺,一块儿转身扭头,走进了顺天府的大门。顿时,大门口的口无一人!
薛蟠乐了,这哥们几个够意思!他们交接班的时候门口出了什么事儿,比如打架斗殴什么的,那也就是个失察的小错不是?这摆明了是给他机会让他收拾了这个膈应人的贝勒啊!
薛蟠狞笑的冲了出去,朝着还在骂骂咧咧的皓祯的脸上挥出了拳头,论打架,甭管多少人,他薛大爷都没怕过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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