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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_6 小孩_你过来(当代)
“……”朱子龙挤眉弄眼的干咳一声,扬手哄人,“吃你的去吧”
“……”奈嘉宝嘴角一抽,山贼的胃口还真不小。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股浓郁的肉香飘进奈嘉宝的鼻子,她目光闪烁的半张着嘴转身,眼神巴望向半只黄灿灿烤羊,吸吸嘴角快要流出的口水。
朱子龙见她瞪住羊腿咽口水,低头轻笑,“你饿了?”
奈嘉宝目不斜视的点点头,“快饿死了”
朱子龙自然的拉起奈嘉宝向篝火晚宴走去,奈嘉宝倒有点山寨女子的好爽,这点他很中意。
新郎满面春风的站起身,“龙少主——”一行贼众纷纷起身相迎。
朱子龙拍上新郎官的肩头,又向贼众示意坐下,“不必多礼,兄弟们继续吃着喝着,我只是凑个热闹”
奈嘉宝见新娘笑逐颜开的乐得喜庆,看言行举止颇有几分教养,不由皱眉,这姑娘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啊。
新娘眼尖,一下瞄到奈嘉宝在注意自己,不由问起朱子龙,“少主,这位姑娘是?”
朱子龙咧嘴一笑,将奈嘉宝拉到身边,“刚从一个男人手里抢的,还不错吧”
新娘抬眼打量奈嘉宝,满意点头,“长得倒是标致,可少主夫人那……”
大锅叔喝得昏天黑地,大笑道,“凤妹子,少主年轻力壮,娶几个媳妇有何不妥?”
“说的是,这丫头长得真水灵啊,连咱家少主也难逃美人关呀,哈哈”
“不过丫头,日后你可要小心啊,少主夫人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朱子龙见一个个跟这口无遮拦的掀他老底,不由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提到自己的媳妇他更是头疼,那女人是他十八岁那年因贪玩从山下某位官员府邸劫回的千金小姐,本意是想吓唬她,未曾想这千金小姐非但不哭不闹还一门心思要嫁给他,他自认年当年少无知爱炫耀,未多考虑便娶了人家,自此以后,这位千金小姐便像年糕般粘住他,几乎走到哪跟到哪,搞得他一点自由都没有,若说五年过去,一点感情未出也不可能,他这回掳奈嘉宝回山寨也是灵机一动,主要是为给这缠人的媳妇发出最后警告。
奈嘉宝才懒得去听他们聊啥,找了块摆满酒肉的空地席地而坐,举起一块羊腿在鼻边陶醉的闻了闻,活动活动腮帮子一口咬上,酥香流齿肥而不腻,她满足的闭上眼睛慢慢享受,不住点头称赞。
“……”朱子龙见奈嘉宝表情如此逗趣,不由挤到她身边坐下,端起一碗酒递到她眼前,“会喝酒吗?”
奈嘉宝确实有些馋喝酒,但为明哲保身,腻歪的瞥了他一眼,哼,少来这套,想把她灌醉了为所欲为?门都没有!
“不会!”
朱子龙倒未勉强,收回酒碗细啄慢饮的注视奈嘉宝。
在奈嘉宝眼中,朱子龙的视线是恶心下流的,她没好气的仰起头,“你看啥?”
朱子龙打趣一笑,“你没看我怎知我看你?”
这话好熟悉,奈嘉宝停止咀嚼的想起某人,何云炙是在千方百计的在找她,还是欢蹦乱跳的跑回京城去呢?
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闷,虽何云炙也不是啥好人,但毕竟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虽谈不上对自己有多好,但也包容她不少劣行,他若真弃她而去,她该如何是好……
“我会放你走的” 朱子龙忽然认真道。
“真的吗?你真会放了我?”奈嘉宝喜出望外的喷出肉渣滓,一不小心溅到朱子龙脸颊上,奈嘉宝干笑一声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污物,“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来帮你擦——”
“……”朱子龙闭起眼顿感好笑,“你真是个让人很容易无语的女人”
奈嘉宝不懂的挑起眉,“是吗?我说何云炙为啥总光张嘴不说话呢,原来是对我无语”
“何云炙?是你夫君的名讳吗?”
“嗯,全称是,淫贼夫君何云炙”奈嘉宝不知为何这会儿特想何云炙。
“……”朱子龙费解抽抽嘴角,“名字够长的,为何叫自己夫君淫贼?”
奈嘉宝想了想,龇牙一笑,“爱称——”
“……”朱子龙这会儿对奈嘉宝的夫君深感同情。
“他不懂密语是进不了山寨的”
“啥密语?”奈嘉宝一惊,回想进山寨前朱子龙似乎按过几个石块,心一沉,“你说那些记号的位置吗?”
“嗯,除非他够聪明,否则绝对进不来,说不准还会死在洞内” 朱子龙此言并非吓唬奈嘉宝,只是有必要告诉她真相。此机关密语是上一任寨主,也就是朱子龙的父亲,或许觉得小日子太安逸有些无趣,所以一时性起在密道暗门处留下一些暗语让人去解,但时隔十年依旧无人辨别真意。
奈嘉宝手中的羊腿顿时掉在地上,她目光停滞在朱子龙脸颊上,她从未担心过何云炙会有性命之忧,某非这些看似随和的山贼真的那般狠毒。
“我就这一个夫君,他若死了,我只能永远缠着你”奈嘉宝威胁的开口,她认为自己的表达的很明确,若真弄死何云炙她可没脸再回无冬村见姐姐,到时只有赖着不走这一条路了。
“……”朱子龙抿抿唇一笑,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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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虎归山
“夫君——为何不回房歇息?”一道娇滴滴且柔细沙哑的声音顺一间大屋的窗沿处传来,随后发出几声轻咳,似乎是染了风寒。
朱子龙一听这声按住太阳穴蹙眉,“嘉宝,我会放你离开,但你要配合我对付那女人”
奈嘉宝似懂非懂的望向窗沿边一抹娇小的身影,轻描淡写道,“对付她做啥?你不是寨主吗?直接下令顺悬崖扔下去不完事了”
“……”朱子龙汗颜一惊,他想都未想过,或许自己心慈手软不该当什么寨主!
“你就扮作很中意我,痴情点深情点,演得好我保证三日之后送你出寨” 朱子龙语气缓和,其实奈嘉宝最出彩的就是这张面孔,只要语言上在顺从些就万事大吉了。
奈嘉宝摩挲下巴沉思,若顺着这山贼的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猛然仰头,一双盈盈大眼直勾勾的瞪向朱子龙,面无表情的平板道,“这样行不。”
“你的表情像是在看仇人”
奈嘉宝一低头即刻猛然抬起,眼睛眯成一条线,皮笑肉不笑的嘴角上扬,“这样呢?”
“……”朱子龙汗毛竖起,“叫你扮痴情不是痴傻!”
奈嘉宝一翻脸勃然大怒,“那怎样啊!我这辈子就未有过你说得那种表情!演不来演不来!”
“你对夫君何样?”朱子龙见她反应过激,好奇道。
奈嘉宝面孔狰狞的仰起脖子,“就此刻这样啊!”
“……”朱子龙见奈嘉宝又不像故意整他,挑起眉“你确定自己真心喜欢他?”
奈嘉宝翻了个白眼,“我姐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啥喜欢不喜欢的”
“……”朱子龙哭笑不得的挠发根,“要不你还是跟我过吧,本以为你爱他爱到痴迷,原来对夫君也没何感情可言嘛”
“那不成,我姐说了,若我当不成何云炙的好妻子,就永远不见我”
朱子龙忍不住笑意,“你姐没说,不满意还可改嫁吗?”
“那!她可没说”奈嘉宝还傻乎乎的认真想想,对呀,她咋忘了问姐这事。
“呵呵呵呵,走吧” 朱子龙突然觉得奈嘉宝太有趣了,他搂住奈嘉宝的肩膀向木屋走去,奈嘉宝挣扎甩开,“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山贼果真比淫贼好不到哪去”
朱子龙笑得和颜悦色,温柔恐吓道,“你若不配合我,你夫君就等着万箭穿心死在山洞里吧”
“……”奈嘉宝为了不让自己当寡妇,一把搀住朱子龙的手腕,“行!你的奸计得逞了!”
朱子龙得意的耸肩,“多谢赞美”
“你比淫贼还不要脸”
“呀!更胜一筹我喜欢”
“……”奈嘉宝发现自己遇见的都是‘极品’
少主夫人巧柔儿一听有脚步声,飞快的扑到床上盖好被子,故作病入膏肓的垂死模样。
朱子龙见巧柔儿双眼紧闭睫毛眨动,便猜到她又在装病,这伎俩她用了不下三十次了。
“柔儿,你又又又患恶疾了?”朱子龙故意口齿不清提醒道。
巧柔儿怎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意,秀美微蹙,“哎哟……柔儿好生难过呀,你这当夫君也不知心疼人……”
奈嘉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子说话好嗲好细。
朱子龙干咳一声,阴阳顿挫道,“嘉宝呀,一会儿我去你那睡”
奈嘉宝眨眨眼,拉长尾音回答“好——”不过,她睡哪?
巧柔儿一听屋中还有别的女人,顷刻愕然起身,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怒视奈嘉宝的脸颊,越看火越大,好你个朱子龙,居然找个莺惭燕妒的臭丫头回来气她!
巧柔儿刚要发怒,但转念一想,她若生气自然有人得意,她才不会让这丫头看了笑话!
“哟?子龙,这俏丫头是谁呀?”她柔桡轻曼的抬起奈嘉宝的下颌,酸道,“啧啧,果真是个美人胚子,你又从哪个小庄小户的土地方顺手牵羊来的?”
奈嘉宝嘴角一抽,有学问就是好,果真骂人不带脏字。
“跟当年牵你那地儿离的不远” 朱子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自在神情。
巧柔儿一横眼,随即狠狠甩开手指扑到朱子龙的腿上,男人三妻四妾原本正常,她也不好强行阻止,顿时娇气道,“子龙,你若想娶这丫头也得选个良辰吉日不是?这不明不白的睡在一起成何体统呀?”
朱子龙故作费解的挑起眉,“你当年嫁我时也没选何日子呀?”
“可咱们是正式拜堂成亲了呀?”
“那还不容易,我此刻成亲也非难事”
“有必要如此心急吗?这丫头又跑不了”
朱子龙憋笑快出内伤了,他一压再压,才平和道,“我急”
巧柔儿一拍桌子跳起身,泼辣嘴脸一并展露,“你!朱子龙——你是诚心想气死我?!我今就告诉你,只要我巧柔儿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把这丫头弄进门!!”
奈嘉宝觉得这女人真吵,一会儿柔美一会儿尖叫一会儿拍桌子瞪眼睛的,闹得她头晕脑胀,她揉揉吃痛的下巴,这女人还下阴手,不满的喃喃道,“扔下山就清净了”
“……”巧柔儿难以置信的收了声,她没料到奈嘉宝比她还狠。
“……”朱子龙趴在桌上,双肩控制不住的颤抖。
朱子龙见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到奈嘉宝身边,双眼‘含情脉脉’的注视她,“嘉宝,日后万不可再有这邪念,我与柔儿即便感情淡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柔儿既然是先嫁到我朱家的原配夫人,你要学会尊重柔姐,哪怕是装!也要装出敬重——”
奈嘉宝捂着胃赶紧点头,这朱子龙实在是太能演了,你今日打算活活气死原配夫人怎的?
巧柔儿气得胸口大起大伏,朱子龙随即转身安抚,“柔儿,我认为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今日我还是睡你这”
巧柔儿顿时将火气吞回肚子,向奈嘉宝投来胜利的傲慢目光,她一下歪倒在朱子龙身上,“柔儿头晕,夫君快扶柔儿床边小憩”
朱子龙顺应的扶她上床,柔声故意找事儿,“柔儿,我去给嘉宝安排间屋子,她身子柔弱需选间朝阳面的卧房,我不放心那帮粗人,去去即刻便回”
巧柔儿火焰冲上脑门,可又怕一语不合朱子龙改变心意,她心不甘不情愿的一扬手绢,柔声酥骨道,“去吧,早些回来”
朱子龙不予回应的拉住奈嘉宝走出房间,本还是一副正经模样,可没走出百步便捶墙狂笑。
“……”奈嘉宝暗自断言,朱子龙脑子的确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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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炙并未急于上山寻找山贼老巢,他双手环胸坐在路边的树上等待时机,天刚朦朦亮,便听到木车马匹滚滚前行的喧闹声,何云炙瞭望探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爬上山路,领头男子手持宝剑,圆目怒睁步伐十分警惕,何云炙不由满意一笑,奈嘉宝果然命不该绝,镖局派送物资上山,那这押送的物件必会值钱,那群贪得无厌的飞贼怎会舍得让送到嘴边的肥肉轻易溜走呢?
何云炙轻身站立于树枝边,用树枝遮挡于体掩人耳目,随时做好蓄势待发的跟踪架势。
片刻后,只见一阵白烟随巨响爆炸弥漫,顷刻淹没了整个送镖队伍,何云炙锐利如鹰的眸子瞪住一个看似身材短粗的山贼,那山贼动作敏捷的放下一根预先准备的粗绳,举起手中板斧快而准的打碎押送木箱锁眼,随即一跃翻上树干,另外两名山贼恰到好处的在打锁山贼起身时降落木箱两旁,默契且利落的启开木箱向地面倾斜,地面暗槽快速露出,将木箱内物品全部倒入,已空无一物的木箱原封不动的摆回马车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几乎让人错觉以为从未有人来过,只是一阵莫名白雾飘过而已。
何云炙站在高处自然看的一清二楚,此类‘飞燕’山贼,分工明细,‘铲锁’,‘启箱’,‘捣拢’,‘掩护’各有所职,配合巧妙,从不打杀威胁横路抢劫,就如这般神出鬼没盗人财物与无形无觉,算是山贼中技巧含量较高的一种。
他此刻追踪的便是那名‘铲锁’山贼,何云炙从那人身型上初步判断,此贼应在四十岁上下,虽他轻功驾驭纯熟,但动作上已有些迟缓,他一路谨慎跟随‘铲锁’山贼奔向山间密林中,但那人突然一跃瞬间失去了踪影,何云炙神色凝重的环视四周,山贼多半将老巢建在陡壁间,依山环绕藏匿隐蔽,一定有条秘密暗道直通山贼核心。
何云炙攀上一块高耸的石壁断层,冷静沉着的眸子不放过任何一处异景,但凡有蛛丝马迹的的差异,绝对逃过他的心思。
片刻后,石壁边一片生长略显稀疏的芦苇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便山贼在小心提防,将芦苇重新种植加密,但自然界的植物经长年累月的瞪踏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不同之处。
何云炙嘴角一扬,跳落断岩轻轻点地而落,此处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从外观看只是一处毫不起眼的普通山石,石壁平滑直上插入云霄,更与漫山遍野的山涧所差无几,甚至还不如那些,荒凉的岩壁杂草丛生陡峭难攀,一般人经过只会认为这只是密林边缘,但恰恰是这过于隐蔽的山墙暴露了山贼的目标,他不由好奇,这面峭壁的身后又会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他手捂剑柄,微步试探的迈向石壁边缘,手掌缓慢且谨慎的触摸在杂草根部……摸索许久,何云炙手指停滞在三块微微凸起的石块上,他心中一喜,随意选了一块抓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拉起,那石块随拉力向外拽出,果然如他所料是某种预设机关。
但究竟该如何开启呢?他微蹙眉,又试着拉住其余两块,除了可旋转移出,似乎也没见哪里打开后冒出东西。
何云炙将手指抵在唇边摩挲,谨小慎微的观察三块石头的排列位置,正在一筹莫展时,他恍然注意距石块一尺顶方的石壁上,雕刻着几个字,但或许是常年无人问津,字体上弱浅的红油已被风化的模糊不清。
他存有一线希望的解下水囊泼在字上,经水一浸,字迹赫然呈现开来——
触龙劝后
春风解冻
明月当空人尽仰
何云炙凝视片刻,诗非诗句非句,排列又并非工整,他眉头舒缓眼前一亮,猜谜?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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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
何云炙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重复写下那些字面之词——
大锅叔顺着窥探小洞眼儿向石壁外看去,不由吞吞口水,三步并作两步奔跑进山寨向朱子龙急报,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到朱子龙身前,“少主!有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跟踪我到山寨门口了,我看他蹲在地上比划,似乎已还察觉了字中有含义!咋办啊——我这老胳臂老腿的咋那不小心呢!”大锅叔自责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刚要再抽便被朱子龙拦下。
他不慌不忙的灿烂一笑,“别打了大锅叔,不必惊慌,是我请他来的”
朱子龙心中早有预感,当他与何云炙四目对视时,便感到何云炙绝非等闲之辈,何云炙有种坦然自若的洒脱气质,所表现出的镇静是自信者的镇定神情,朱子龙的确对奈嘉宝的夫君甚是好奇,或许心里还带出些莫名的期待,他倒要看看这十年来未被人破译过的暗语,何云炙可是位例外之人?
奈嘉宝原来所居住的无冬村是处四季如春的村庄,未曾想这山里入夜时分寒风刺骨无比寒冷,她完全适应不了这种温差甚大的气候,虽她昨晚盖了三层被子,但依旧无法安稳入睡,此刻正趴在桌上,依赖阳光昏昏欲睡补充体力。
朱子龙神秘兮兮的走到奈嘉宝耳边,“喂,嘉宝别睡了,你夫君找上门来了”
奈嘉宝猛然坐起身,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朱子龙额头上……
“呃……”两人同时发出吃痛的闷哼
奈嘉宝龇牙咧嘴的狂揉后脑,“你的脑门是铁打的吗?疼死我了!”
朱子龙双手按在脑门紧蹙眉头,“我比较疼吧?”
“我本来就不聪明,这下更傻了!”
“……”朱子龙扑哧一笑,真有自知之明呀!
“别笑了!”奈嘉宝气哼哼的站起身,“你说我夫君何云炙来接我了吗?”
“他应是有接你走的打算,但……未必进的来”
奈嘉宝眼一横,“啥意思?人都来了你还不放行?”
朱子龙指指脑门,“那多无趣啊,我倒想试试你夫君的实力”
奈嘉宝本想发怒,但为了气朱子龙故作不屑的撇撇嘴,“我夫君可比你聪明多了,他一定可以进来,我绝对相信他的脑瓜够聪明!”
“呵,要不要打个赌?”
“赌啥?”
“若是他没法子进来,你就心甘情愿给我当妾”
奈嘉宝见他一脸得意的坏笑,自知中了圈套,她犹豫片刻,顿时一不做二不休的拍桌大喝,“好!一言为定,倘若我那淫贼夫君顺利进入山寨,你不准再刁难他!”
“……”朱子龙眼珠一晃岔开话题,“你为何总叫夫君淫贼,真是爱称?”
奈嘉宝一怔,伸手拍拍自己的欠嘴,咋就该不了这臭毛病,这若久而久之变成习口头语得了啊,到时何云炙一气之下休了她,她可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朱子龙见奈嘉宝莫名其妙自虐,拦下她的手指,借题发挥道,“好了,赌局正式开始”
奈嘉宝一听这话,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刚才嘴一溜放出狠话,可何云炙究竟有几斤几两她根本没把握,现在骑虎难下心中忐忑,她见朱子龙已随大锅叔看热闹,顿生一计,或许她能里应外合帮上点忙,想到这,她信心十足的蹦跶跟上。
“对了朱子龙,你说的那谜题是啥玩意儿?”
朱子龙挑眉一笑,“省省吧嘉宝,即便我告知你答案,你也无法知会到何云炙那”
“……”甲字号计划失败。
“对了!朱子龙,我既然见不到何云炙,那又如何证明你并非耍诈?”
“可以呀,你看那,很清晰的……”朱子龙伸手一直,奈嘉宝眯缝着眼歪头走到墙边,一枚铜钱大小的洞眼儿坠入眼底——
“……”她天真的以为可站在何云炙身边观战,实在不行大不了俩人掉头就跑,这,乙字号计划失败!
她把一只眼睛贴在洞眼儿上,不由一喜,这里正好能瞧见何云炙的侧面,可近在咫尺又摸不到,她迫不及待的扯开喉咙大喊,“何——唔!”一块布条不偏不倚的镶在她上下牙之间,朱子龙三两下便将布条结实的绑在她脑后,笑道,“未保证赌局的公平性,请勿大声喧哗……”奈嘉宝气的用眼睛鞭打一脸贼笑的朱子龙。
朱子龙一派悠闲的依靠在墙边望向何云炙,——还挺小心谨慎的嘛
何云炙依旧蹲在地上解谜,藏头藏尾横切竖看都不通顺,谜面似乎无规律可寻,他已把能拆开的字全部划分出来,地面上早已写了满密密麻麻的揣测谜底——且说第一句触龙劝后,‘触’为‘角,虫’‘龙’‘又’‘力’‘后’可拆出‘口’,他又将这些拆开的字逐一组合成新字,可更是字不达意,正在他琢磨时,地面突然暗下映出厚重的倒影,他不由抬起,原是一片云朵掠过头顶,天卷黑云,看来快要下雨。
何云炙蹙眉,天色变化无常时间更是紧迫,他沉沉气调适心态,刚要垂目突然眼前闪过一个念头,他仰视漂浮的云层片刻,不由嘴角带出一抹浅笑,‘触龙’若按动作词算,便是‘龙遮云’的形态,‘龙扣云穿行’……他的黑眸带出少许喜悦,谜底便是——‘动’字!
只要知晓出题人的规律,那解开谜底便是易如反掌,何云炙如释重负的出口气,看向第二行——春风解冻。
若他假设无错,第二行便太简单了,春风,意味寒冬谢幕春意盎然万物复苏,除霜化水……那便是……‘凇’字
何云炙将二字写下——动,凇
还是毫无意义的俩字,他缓缓坐地,合上眼静心思考,让脑中空白片刻调整思路……闭眼聆听万物百态,他自认是一种舒适且安逸的沉静,耳畔闻得涓涓流水之声,他悠悠睁眼,望向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他起身走到湖边,捧起一窝清水泼在脸上,冰凉爽身的溪水令他思路隐约清晰,他凝视身旁一旁茁壮生长的老松树,猛然转身四处观望,眼角再次舒展,不由叹气,这出题者还真是无章法可寻那,‘凇’这会又代事物——‘两点水’为溪,紧栽‘老松’,而且四下只有这一颗松树屹立,他怎会粗心大意忽略这点。
何云炙随手拾起树枝——动,松
第三行则是——明月当空人尽仰。
何云炙此刻可以初步确定思路成形,也摸透其中的一些规律‘明月当空人尽仰’——明月当空为‘日’。‘人尽仰’拆尾字‘仰’便是‘昂’字。而‘昂’可拆出‘日’‘卯’两字
动,松,日,卯——若第一字‘动’是动作字,‘松’为定点标志,‘卯’为时段……
何云炙扔掉手中树枝,嘴角带出一丝胜利的笑容,若把老松画圆看做日晷(gui),松树比作晷针,那‘日卯时’便指凌晨西南方向。
此刻,乌云散去,天空作美,炙热的阳光照射在何云炙黝黑的眸子上,他顺着卯时所指西南方位直径走到岩石边,在石壁相交的那个点上刻下记号,又注视上眼前的三块可活动的石块,当谜面解开,似乎一切变得更为醒目,原本看不出门路一字排开的三块石头,此刻只有最左边那块边缘突显出一处锋利的尖角,何云炙握住石头,对转刻度点小心翼翼的旋转,准确无误的对成一线。
顷刻,石壁裂开一道缝隙,声响极小的顺上下分开——
奈嘉宝嘴巴不能说话但看得一清二楚,见门已打开,顿时狂欢不已如兔子般活蹦乱跳,鼓掌叫好,太厉害了何云炙!我咋那崇拜你呢,你终于在俺心里升华了!
朱子龙不由对何云炙抛去一道赞许的目光,老寨主设下如此乱七八糟的谜题居然让他三两下解开了,这家伙脑瓜实在灵光的了得啊!
他见奈嘉宝雀跃得意,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别欢喜的太早,洞内还有一道机关,倘若你那淫贼夫君一脚踩歪,绝对变成肉筛子”
奈嘉宝一听这话双手定在半空,呆傻的干张嘴不能言,她还以为这便算万事大吉了,这卑鄙阴险的朱子龙不得好死!
“而且,只要他一进洞便没了光线,想出去都来不及喽——”
“唔唔啊唔啊啊——”奈嘉宝沉不住气心急火燎的对上小洞眼儿外的何云炙大喊大叫,半天没说出一句人话。
奈嘉宝见不能提醒,急忙转向朱子龙做作揖的动作,一副诚恳求饶的慌张神情。
朱子龙不听不看事不关己的扬向天空吹口哨
奈嘉宝见请求失败,眼一横,抬起脚使劲跺在朱子龙脚面上,朱子龙的表情顿时疼作一团,他蹲在地上狂揉脚面,“下黑脚是吧奈嘉宝,我本心一软打算帮他,这次!想到别想!”
奈嘉宝不屑一顾的瞪他一眼,“瓜嚓吸呢嗙嘿呢哧——!”翻译大概是,鬼才信你会帮何云炙!
“少主,那小子没进!”大锅叔一直爬在另一个洞眼儿处观战。
奈嘉宝再次打起精神,刚要观战却被周围小小不言的躁动声弄的一惊,她愕然发现一排细小的洞眼儿上站满了贼众,各个敛声屏气全神贯注的注视向洞外——
场外赌局紧锣密鼓的依然展开,地上摆放一张四方大白布,布上写有三个硕大的粗黑毛笔字——‘死’!‘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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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将大把的银子揣在怀里,输钱的贼众自然垂头丧气,明显庄家刚刚海捞了一笔,庄家冲奈嘉宝厚脸皮咧嘴一笑,小声四处张罗道,“兄弟们……第二轮开始,押宝了押宝了……”
贼众顿时井然有序的疯狂下注,唯恐何云炙察觉声响的攥拳张口形发泄输钱怨气。
“……”奈嘉宝简直佩服死这群山贼了,何云炙在山寨外拼死拼活往里闯,他们这群臭山贼却在拿人家性命当赌注。
她瞄了一眼布面上的赌资,堆积如小山包似的银锭闪闪发光,山贼就是有钱啊,全是白花花的整定银元宝。
奈嘉宝眼馋手痒的咕噜眼珠,顺上衣夹层内的边角处掏了半天,扣出一块碎银两,这可是她省吃俭用存下的零用钱,准备万一何云炙弃她不顾时可备不时只需,她心中小算盘一打,若是……这碎银子能变整个的大元宝那该多好!……
奈嘉宝还在流口水想入非非,便听庄家发出“买定离手”的最后通告,奈嘉宝顿时拨开人群猛挤进蹲了过去,放钱时又有些犹豫,虽然吧,这赌自己夫君有点不合适,但话又说回来,赌不赌他都是要进来,若能用何云炙换点银两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何云炙莫怪莫怪,我看好你哦!哇哈哈——
“丫头,你下注不?”庄家见奈嘉宝拿这小点碎银子手指时起时落,他抱着苍蝇再小也是肉的心态忙着提醒道。
奈嘉宝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快速眨动,毫无犹豫的将‘全部家当’押注在‘进’上,‘进’一赔一百!庄家立刻摊开双手示意下注停止,奈嘉宝又突然想起朱子龙说的话,进入洞内凶多吉少的危言,她立刻迅速反悔的拿起银子在‘死’与‘残’字间乱晃……死是一赔一,即便赢了也才那么一点点,而‘残’是一赔三十……
“下哪你倒是快点决定啊,这点钱输了也就输了嘛”
奈嘉宝装没听见,攥住银子经深思熟路反复挣扎……若为了点银子赌何云炙死有点过分了,虽那赢得希望很大很大!她一闭眼不再犹豫的放在‘残’字上,站起身仰天虔诚祈祷,早已忘了何云炙是为啥来的。
老天爷保佑啊,保佑何云炙只残不死啊!
“……”朱子龙观望许久,简直对奈嘉宝的所作所为感到汗颜……
“那小子好谨慎啊,居然点燃了火把!”大锅叔这场外说书的继续汇报洞外情况,贼众们屏住呼吸的爬回洞眼儿上,各怀各意的关注下文,随之,赌局第二轮正式开始。
何云炙并非欢喜到忘乎所以直入洞内,他心思缜密头脑冷静,经观察发现洞内漆黑阴冷,便扔块石子滚入洞内听声,石块渐渐发出悠远的回响,如他所料,通过此隧道还需一段路程,依门口谜面的暗示,他揣测出题者奥妙多变的思维层出不穷,必会再洞内做手脚,且有过之而不及。
奈嘉宝屏气慑息的瞪大眼睛,加油何云炙!划破点皮儿也算受伤,对你这英明神武的大捕快来说不算啥痛苦,一定要活着进来啊!
“你为了赢钱买夫君残,太不人道了吧?”朱子龙笑眯眯的调侃,他发现奈嘉宝一举一动完全未觉悟到她根本不该参与赌局。
奈嘉宝腻歪的摆手叫他闭嘴,要不是朱子龙吓唬她,她一准买‘进’!
何云炙高举火把如履薄冰般踏入石门,脚跟刚刚站稳,石门顿时严丝合缝的快速合拢,微弱的光亮笼罩半身,他双脚一动不动的转动身体,将火把举向四周墙壁查找线索——
“终于进洞了,大伙儿搬马扎找板凳洞门外候着吧”大锅叔提到嗓子眼儿一喊,心终于落定。
这男人若非聪明绝顶,进入机关密布山洞内只能十死无生在劫难逃,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能在一个时辰内破解老寨主所设暗语已算机智过人。
大锅叔回忆起当初老寨主出题时的情景,那日老寨主率领兄弟劫官粮,当时耍得一百多名官兵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当晚寨内各个心情大悦祝酒狂欢,当老寨主喝得酩酊大醉,忽然兴起之下决定出几道谜题考考那些蠢人,在经三日的周密考虑下,命兄弟们将稀奇古怪的字谜刻在入口外,本以为会遇到有识之士前来挑战,但一晃十年居然无贤能破译其中含义。
何云炙凝视在潮湿阴冷的石壁上,有些若隐若现的小孔洞,伸手敲去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响说明石壁内是空心的,凭他敏锐的观察力判断这一定必是间设有机关暗器的危险通道。
“宝儿姑娘,汴水流兮孤星坠,本来就不聪明,别有用心过错多……”
何云炙自言自语的念起谜题,蹙眉沉思,这与方才破译的密语有些不同,乍眼看去又不非谜题,更像是一段警戒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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