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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童话_梁凤仪

_20 梁凤仪 (当代)
  很多老同学在毕业前感情如胶似漆,毕业后为了不同的际遇而各奔前程,几难得还有个知己可以在一起亲密相处,有商有量,有来有往,怎么一下子又像快要少掉一个似,心头总有不舍。
  事实上,只有孙凝是这样想。方佩瑜有她自己的一套。
  她一方面觉得孙凝越来越不长进,另一方面她也确实忙个不亦乐乎。
  她的最后一击就快要得出结果来子。
  是成王抑或败寇,是免不了有一点点紧张的。
  这天之所以来文华酒店,就是约了白晓彤。
  一见了白晓彤,就知道整件事要有眉目了。
  白晓彤的面色是较苍白的,说:
  “佩瑜,出了事了。”
  “出了什么事?你这副面色很吓人。”
  “哈尔滨那边来了电讯,说百货公司不能如期开幕,要延期大约一年甚至年半。”
  “这算什么事呢?中国大陆办事的效率不错已经进步多了,可是仍跟香港的效率有差距,而且,这么一个具规模的百货商场,不能准时开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白晓彤差点是惊叫,“哈尔滨百货商场是我最大的订户,他们订进的玩具占丁百分之八十强,不如期收货,我的原料已经订下了,工厂方面亦已排期生产,制成品如山堆积,往哪儿放好呢?”
  照情况看来,的确是非常的棘手,难怪白晓彤急坏。
  方佩瑜皱了皱眉头,说:
  “跟雅顿商量取消订单或者是延期运货,先把整宗计划按下不动,缓一缓再作处理吧!”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给雅顿发了急电,又摇长途电话去给他们的总裁解释情况,他们口气相当紧,坚持要完全按照合约办事。”
  “合约是讲明不可退货吗?”
  “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如果退货,就要给雅顿赔偿,那个赔偿的数目是八位数字美金呢!”
  白晓彤的面色真是青红不定。
  方佩瑜拍拍她的手道:
  “彤姐,你是商场老手了,该知道有时是非要壮士断臂不可的,忍一时之痛,会赢得其后很大的利益与安泰,对不对?”
  “可是,情况不是我肯赔偿雅顿,就能了事的。”
  “除了哈尔滨商场之外,全国几个重点城市的购物商场,都与我们签订了寄售合同,预留位置放我们的货。如果我推却原料厂,没有原料,就不能如期供应其他百货商场之需求,这样子一毁约,就名誉扫地了,以后再要重新打入国内购物商场做生意,机会是迹近于零了。你说,我是不是进退维艰?”
  方佩瑜沉思一会,问:
  “那么,你的最大理想是什么?”
  “最理想当然是不用赔偿雅顿,改为只向他订购原订单的百分之二十原料,让我加工应付了那些重点城市商场所需。佩瑜,你不是不知道的,用寄售形式要货,我等于要先押上本钱,单是这百分之二十的原料费与制造费已甚可观子。”
  “彤姐,这个理想与实际情况一定有极大距离。既不想赔偿,又不愿放弃其中百分之二十的生意,那是太难了。”
  “佩瑜,你帮我。雅顿是你介绍给我的,你人面广,一定可以打通关系。”
  “彤姐,介绍人家赚钱,无论如何容易,要人家吃亏相就,这个口就不好开了。”
  “如果我摆不平这件事,我会有很大的麻烦。可以这么说,我们厂的流动资金立即成问题,这样一惊动岑奇峰,他会生很大很大的气。”
  “彤姐,由着他生气,你没有必然责任让他事事顺境。
  叫他抚心自问,他曾给予过你什么?既无名又无分,拿那鸡毛蒜皮的薪金为他终年卖命,偶然失手一次,就要问吊吗?”白晓彤听方佩瑜这样一说,稍稍把急躁平伏过来,但仍是一脸忧疑。
  “没有转寰的余地吗?”
  方佩瑜觉得是时机了,于是答:
  “你真的想扭转局面?”
  “当然了,我是宁可人负我,免得过,不想我负人。”
  “办法只有一个,找替身。”
  “会有人肯以原价承接起这批原料?”
  “不但肯,而且还可以让你有个合理的利润。”
  “要是有这么好的买家,那就不用受雅顿的气了,”
  “我可以为你安排这宗交易,连百货公司合约都转让出来。”
  “你真能帮我?”白晓彤问。
  “也要你倒过来帮我一件事。”方佩瑜说。
  “什么事?”白晓彤紧张地问,“只要是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我一定做。”
  “你跟岑奇峰说,如果香早业提出跟岑春茹离婚,他非但不要反对,还应鼓励女儿结束那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白晓彤呆住了。
  她脑海里忽然思潮起伏,很多并不清晰的意念一涌而至,令她迷糊极了。
  方佩瑜一直不造声,静待对方的反应。她的神情是如此的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白晓彤终于开口问:
  “我帮的这个忙跟有人以原价把雅顿的订单整批承接下来有关系吗?”
  “绝对有关系。”
  “什么关系?”
  “彤姐,热辣辣得灼手的一支火棒,今时今日,谁会接过来厂?除了我,还会有谁?”
  “你?”
  “对。如果你不可以承接得起这次商业上的落败与冲击.只有我来做替身。”
  “可是,我不能连累你。”
  “如果你能帮忙令岑奇峰向女儿推波助澜,施以压力,她离了婚,让我和早业有结果,那就不是连累,而是成全我。”方佩瑜紧握白晓彤的手,说,“家父有言在先,只要我结婚,就能自由调动一笔三亿元的资金,做独立的生意,那是我的嫁妆。
  “我相信连你在转让原料及合同上的利润在内,那笔钱已足够应付了。”
  白晓彤听了,一颗心扑扑乱跳,想着非但不用面临巨大亏损,还有厚利可图。这在岑奇峰面前是完全交代得过去,且有光彩了。
  问题是怎样令岑奇峰同意女儿离婚?这无疑是很难开口的游说。
  方佩瑜一看白晓彤的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紧紧握着白晓彤的手,说:
  “彤姐,我老早跟你说过,我不同你,我不肯如此这般的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
  “岑奇峰把你收起来,既是个枕边良伴,又是个能干伙计,他占的便宜也委实够多了,到如今公司有困难,做错了一单生意,你就要独力为他承担风险,把所有的责任都搁在你一人身上,这公平吗?彤姐,你就是不为自己,也为我这个朋友,办妥一件顶天立地、光明正大的交易。
  “他岑奇峰可别怪你扼杀了资金,白赔给雅顿,息事宁人算数,否则,就尽他的能力帮你一把。
  “香早业之所以不敢提出离婚,他说跟岳父开不了口,况且岑奇峰如果找香任哲平算这笔帐的话,他母亲也决不会放过他。
  “故此,只要岑奇峰表示没有异议,甚至催谷其事,我看没有太大的困难。”
  白晓彤几乎是没有选择的。她太明白岑奇峰的个性。
  金钱对他的吸引力之大,远远超乎其他一切事物之上。
  之所以历年来,不管自己使出何种法宝与招数,依然不能令他名正言顺地跟她结婚,就只为与妻子离异,要分去他起码一半的财产。
  这无疑是要掉他的命,无论如何不干。白晓彤明白,现今已是势成骑虎。
  对于方佩瑜,她的感觉很奇怪。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她多少已受到方佩瑜的感染,令以往多年来安分守己的心情起了变化,开始对自己的地位有着一份不甘不忿。
  即使在往后的日子里,得不到名正言顺的待遇,她还是下意识地希望跟她同搭一条船的天涯落难人得成正果。
  故而,当方佩瑜软硬兼施之际,她是心软的。
  方佩瑜那一句“彤姐,我就靠你成全了”真是太令她不忍脱下的一顶大帽子了。
  况且,白晓彤对岑奇峰的妻女,有挥之不去的经年累月怨恨,未至于势成水火,但也是相当白热化的。
  每当白晓彤在工厂内做到金睛火眼,废寝忘餐之际,看到岑夫人与千金大摇大摆地拖齐姨妈姑爹、亲朋戚友上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就生气。
  彼此尊重,各施各职,无所谓。
  不见得白晓彤会公开让岑奇峰妻女下不了台。
  然而,倒过来,岑家母女对她并不太客气。
  每次操上工厂,就指手划脚,视白晓彤这总经理如无物,分明与她为难。
  就有一次,岑夫人带同一班麻将搭子的朋友去参观玩具厂,一班女人七嘴八舌地走进那个玩具模型的陈列室内,就起了哄,说玩具精致,要据为己有。
  岑奇峰夫人就说:
  “都是样本,谁要样本的话,就叫我司机送去好了。”
  于是回身打算嘱咐秘书,谁知秘书说:
  “取陈列室的样本要总经理签批。”
  岑奇峰夫人听到秘书这么说,面不改容,优哉悠哉地答:
  “哦,是这样吗?那么,请你们的总经理来一趟。”
  秘书不知就里,跑去把白晓彤请来了。
  岑奇峰夫人见了白晓彤,皮笑肉不笑地打过招呼,然后回头对在身边的那个司机说:
  “替我把诸位太太喜欢的玩具样本抱到车子上去。”
  根本完全没有征求意见与解释原因的打算,予取予携,大模斯样。
  白晓彤的一张脸煞白。
  还要听到岑奇峰夫人身旁的一位贵太太说:
  “这怎么好意思?要破坏了你们厂的规矩,让你的同事做难了。”
  “什么话了?我的旨意就不是旨意了吗?这儿不只岑奇峰—个话事。况且,我们这位总经理人最随和,最不计较,最无所谓。她是很乐意迁就屈就的人。有什么为难,她也不会离开岑氏,我不担这个心。”
  再回头望住额上青筋已然跳动的白晓彤,说:
  “我说得对不对?”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的把心头的怒火爆发出来,也只在当天晚上的闺房之内。
  白晓彤指着岑奇峰,骂他个不亦乐乎。
  “我算什么总经理?你说,奇峰,你说!如果她要耀武扬威,让她来坐我的位置。我不是白吃白拿而不用动手脚动脑筋去捱的,为什么我是牛耕田,她却是马食谷?这世界还有公平没有?
  “岑奇峰,我严重警告你,你若不好好地处理,还我公平,别说我不客气。”
  再难听的话讲上一车子也不管用。实际行动胜于言语。
  岑奇峰是聪明的男人,他决不在女人风头火势之上加—把嘴,以免火上加油,不可收拾。他完全有把握,只要白晓彤发泄怒气怨气完毕,就会乖乖地回复正常,继续没名没分地在岑奇峰身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晓彤自觉委屈,也没有勇气跳出岑奇峰的五指山。
  那五指山是她习惯了二十年的生活模式。她将会失去每天十二小时的工作寄托,失却了个人与别人眼中成功职业女性的地位与形象,失去了发挥才干的机会,失去了与同行同业在公余来往的情趣。
  这也不是最大的问题。影响性的症结在乎她已近半百之年,通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底蕴,还哪儿去找女人最着重的归宿?
  她自知走投无路。
  最是凄凉的是岑奇峰也知道她走投无路。
  于是类似岑夫人在工厂内的耀武扬威,层出不穷,白晓彤也只是哑子食黄连,有苦自己知。
  这次面临一个巨大的考验,方佩瑜其实向白晓彤提供厂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既能为她建功立业,又为她间接反击岑春茹母女。这才是一个想深一层,也会笑出来的雪耻报恨办法。
  无疑,岑春茹果真败在方佩瑜手上,后者有日能得成正果的话,就象征着职业女性打赢一场仗。不是每一段婚姻都牢不可破的。
  岑春茹落难,那岑家夫人的面子也同样的被撕下来无疑。
  白晓彤想,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在此生胜过了岑奇峰的那个老婆了。
  在有生之年,目睹她的下一代败下阵来,且是败在自己的好朋友手上,不是不高兴的。
  这一招又何只一石二鸟呢?岑春茹母女到头来会发觉谁在幕后捣蛋搅鬼。
  一想到岑奇峰夫人曾在自己跟前冷笑,知之为不知地说:
  “对于视财如命的丈夫,我压根儿就很放心!他不会为任何人与任何事牺牲他的点滴财富,”
  对。
  就让她自食其果。总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在岑夫人跟前,若无其事地说:
  “当一个男人视钱财如生命之时,其余人与事都似尘土,则同类的尘土才可分高下与贵贱。”
  白晓彤差不多兴奋得打从心底里笑出来。
  她的心理准备十分充足了,就挑了个适当时机,去打这一场硬仗。
  这天晚上,差不多八点子,在办公室内收拾起文件,准备回家去,才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微微觉着腰酸背痛,就有叩门声。
  没等她回应,随即推门进来的是岑奇峰。他的面色凝重,把手上一份档案扔到白晓彤的台面上去。
  “你看过了没有?”岑奇峰问。
  白晓彤揭开档案,稍稍瞄了一下,就把它盖上了。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雅顿的原料已在赴寄途中,换言之,我们要认这笔帐。”
  “这笔帐当然要认。”
  “当然要认?”岑奇峰嗤之以鼻,“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过去一年的盈利,仅攀上二亿元之数,这么一亏蚀,就把去年落到口袋里的钱,全数吐出来了。”
  白晓彤更胜券在握了。于是她慢条斯理地说:
  “生意当然有赚有蚀,只有盈而不亏的,不是生意,怕亦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愚拙关系。”
  岑奇峰没有兴趣跟她玩这种打比方、含沙射影的游戏,他直截了当地责备她说:
  “怎么事态弄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才让我知道?”
  白晓彤于是答:
  “照你这么说,如果不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毋须让你知道了是不是?”
  “你还弄什么玄虚?”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整批原料转手卖给另一个买家。”
  “用不用亏损?”
  白晓彤笑,故意拖慢节拍,先不予回答。
  “你是在割价求售?旨在止蚀,是不是?”
  “在这次交易上,你认为亏多少,才令你满意?”
  “晓彤,你别叫我实斧实凿地讲个数字出来,老实话,亏蚀一点钱也会心痛肉刺。只是到了情不得已的境地,就无法可想,只能少输当赢了。”
  “舍不得输就别输好了。我知道你性格。”
  岑奇峰睁大眼,等待对方作进一步的解释。白晓彤这才说:
  “如果我找到对象可以把哈尔滨商场的合约买过来,并把原料转售,获利超过去年总成绩的百分之十五,你满意了吧!”
  室内忽尔的一片静谧。岑奇峰没有回话。好一会,他只带点口吃地说;
  “我们不要在这些紧张关头耍花枪。要吃亏的刺激,我已多少有心理准备。但把我推上云霄之后,原来发觉是南柯一梦时,反而更难受。”
  “我曾经令你难受吗?几时的事了?的而且确有一个实力派买家。”
  “谁?”
  “方佩瑜!”
  “她的方氏家族?”
  “不,她本人。”
  “方家未分家,她会有这笔巨款?”
  “问得对。是要有条件之下才能挪动那笔巨款做成这单生意。”
  “这条件跟我们有关?”岑奇峰问。
  “太有关了。”
  白晓彤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看对方的脸色。
  无疑,岑奇峰的表情现了一点点兴奋,追问:
  “有什么我们能做得上的?”
  “你愿意帮忙了?”
  “帮人原来等于帮自己的话,有什么叫做不愿意的?”
  “怕你要牺牲一些很亲密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是可以在牺牲掉之后就又重新建立起来的,有什么大不了。有钱身边就有人,你没听过穷在深山有远亲?”
  “说得太对厂,只怕你不够狠心。”白晓彤说。
  “我似有妇人之仁?”
  “又怕有力人士会从中阻挠。”
  “你别卖关子,解了当时困境,我什么都肯。”
  “包括牺牲你女儿的婚姻?”
  “什么?”
  “方佩瑜要出嫁,才能有资格在方氏家族基金内挪动到一大笔现金。”
  差不多是画龙点睛的一句话了。
  岑奇峰呆住,没有做声。他需要思考与作出的决定开始多了。
  白晓彤在心内吁了长长的一口气。
  她像玩足球,大脚传中,已把责任推出去,远离自己了。
  现今太有吐气扬眉的感觉了。
  多年来的积怨,一口喷在岑奇峰身上,让他知道不负责任,占人便宜的事,不是永远在自己控制之内的。
  这一边岑奇峰面临抉择。
  那一边方佩瑜雷厉推行她的计划。
  她对香早业说:
  “为什么你母亲总是偏爱香早儒?”
  香早业耸耸肩。他的这个动作带一点无奈,特别的有味道。
  香早业每次一皱眉,显得无可无不可,那副样子就令方佩瑜陶醉。
  她轻叹一声。的确,有气质、有气派的男人真不多。难怪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香家的少爷的确非同凡响。
  “怎么样?答不出来?”方佩瑜问。
  “母亲喜欢长得英俊的儿子。”
  “母亲看儿子,个个都是绝世英姿,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吧?”
  “那么,你看呢?”
  “我看,主要是香任哲平在你幼弟身上看到了希望,在你们三个身上没有看到。”
  “什么希望?”
  “两种希望。”方佩瑜卖一卖关子,讲下去,“—种是儿子娶什么媳妇,一种是儿子能为她带来什么权益。”
  香早业苦笑:
  “老四在生意上的确经常能令母亲老怀大慰。他有本事。”
  “本事你也有,只不过你放弃。”
  “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不,是真的,你也是笨,在香氏机构内捡了一个不易发挥的角色来当。我告诉你,早业,球迷老是喜欢前锋,以.为赢了比赛,靠的都是他们。几曾见过后备是足球明星?”
  说得不是不对的。
  尤其是球赛对手太弱,后备就更是摆摆样子,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偏偏香早业是香家的财务主管,管收支节流,并不理会开源。风头如何及得上香早儒。
  “这个比喻很好。”香早业於是说。
  “知错能改呀。听我说,不要让老四独领风骚,把一笔大买卖做成,让香任哲平对你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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