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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城

颜月溪(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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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月光倾城
【作者】颜月溪
【类别】都市
【状态】连载
【更新】2011-08-11已更新至56章
【本册章节】第1-56章
【简介】月光倾城: 初夏的北京,刺目的阳光穿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地面上投射出灰暗的阴影,格格的目光从大厦顶端缓缓下移,滑过玻璃楼身,最后落在大厦入口硕大的玻璃门上,玻璃门上映出格格的脸,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和全身。
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独自出来见客户,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对着玻璃门反复照了半天,嘴角一咧,给了自己一个甜美的笑容,又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身旁有个男人经过,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梦想就在前方,准备好,美女出发!想起员工培训时公司前辈们的言传身教,格格不断鼓励自己,信心渐增。
大厦的顶层是家法国餐厅,和公司的大客户陈先生约好了,在这家餐厅的10号桌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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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兰博基尼的一号桌
正文 开兰博基尼的一号桌 初夏的北京,刺目的阳光穿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地面上投射出灰暗的阴影,格格的目光从大厦顶端缓缓下移,滑过玻璃楼身,最后落在大厦入口硕大的玻璃门上,玻璃门上映出格格的脸,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和全身。
  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独自出来见客户,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对着玻璃门反复照了半天,嘴角一咧,给了自己一个甜美的笑容,又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身旁有个男人经过,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梦想就在前方,准备好,美女出发!想起员工培训时公司前辈们的言传身教,格格不断鼓励自己,信心渐增。
  大厦的顶层是家法国餐厅,和公司的大客户陈先生约好了,在这家餐厅的10号桌面谈。
  格格推开餐厅的门,瞄了一眼,10号桌就在前方,鼓起勇气,她向前迈步。
  “您好,让您久等了。”格格向坐在10号桌旁的陈先生打招呼。陈先生站起来,客气的替她搬开椅子:“请坐,我也是刚到。”
  格格余光打量眼前的男人,听电话里他的声音挺苍老的,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没想到见面之后一看好像也就二十多岁。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年纪轻轻就拥有好几家五星级酒店,她心里暗自发着感慨。
  “李小姐,您想喝点什么?”陈先生边看菜单边问。格格忙递上名片,纠正道:“我叫纳兰格格,公司派我来跟您谈这单生意,这是我的名片。”真要命,这些大人物大概是贵人事忙,连名字都能搞错。
  陈先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确认格格不是什么李小姐,脸上浮出笑意,问道:“你姓纳兰,是满族人?”“是啊,我家祖上是满洲正黄旗。”格格如实答道。
  陈先生莞尔一笑:“该不会是纳兰性德的后代吧,他好像也是正黄旗。”格格没想到他如此随和,微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不过既无正史可考也无家谱可查。”
  “纳兰氏的老姓是叶赫那拉,慈禧太后也是这一族的,难怪你叫格格。”陈先生饶有兴趣的说。格格笑了一下:“格格在满语里是小姑娘的意思。到了我这一辈已经轮不到当格格,只好起这么个名字过过瘾。”
  陈先生又是一笑,打量着格格:“你多大了?”“二十二。”格格礼貌的回答,心里直纳闷,为什么陈先生一直不提生意上的事,反而一个劲的问她的家世。就算他是大客户,可一个年轻男人初次见面就问女士的芳龄,始终是唐突的。
  “陈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谈您和我们公司将要签订的协议相关事项吗?”格格调整情绪,从文件袋里取出文件,先发制人的说。
  陈先生笑意更深:“对不起,纳兰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陈先生,我也姓程,却不是耳东陈。”
  格格一愣,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指着桌子上的号牌,不甘心的问:“这不是10号桌吗?”“是01号桌啊,咦,这牌子怎么颠倒了,难怪你看错。”他把桌子上的号牌摆正。格格哭笑不得,顾不得和他多说,抓起文件袋和皮包就去找10号桌。
  幸好格格提前半个钟头出来,真正的陈先生还没到。她坐在10号桌旁松了口气,进公司不到三个月,试用期都还没过,要是搞砸了这单生意,没准就得去总务领纸箱子走人。
  不一会儿,真正的陈先生来了,他看起来六十出头,头发花白,长相和格格想象中有钱人的脸差不多,红光满面,一脸的养尊处优。大概是对格格拿来的协议很满意,不住的点头,答应几天后就签合同,这让格格心花怒放,然而她也注意到,陈先生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视着1号桌。
  1号桌的假“陈先生”正和一位妙龄女郎谈笑风生。格格看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没来由的讨厌他。刚才他明知她认错人,还调查她底细,真是阴险。
  生意谈完之后陈先生先走一步,格格正收拾文件,一抬头无意中看到1号桌那个人看了她一眼,向她点头微笑,她把头一偏没理他。
  回到公司,格格向主管苏珊娜汇报结果,苏珊娜面无表情,不但不表扬格格,反而拿着格格给她的餐费发票作文章:“公司对各部门的招待费有严格的标准,咱们部门这个月有点超标,下次注意点。”格格只得陪着笑,说下次一定注意。
  本是兴冲冲回来报告战绩,谁知却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格格有点郁闷,想了想又释怀,做销售代表,谈成生意是应该的,谈不成则是失职。在这样知名的跨国公司工作,多干活少废话才是王道。
  苏珊娜要去上海出差,和陈先生签合同的事便落在格格和另一个同事李勇头上。李勇三十多岁,比苏珊娜晚半年进公司,业绩不错,升职却总是比苏珊娜慢一步,为此李勇对苏珊娜总有些不满,明里暗里常会说些牢骚话。
  开车去陈先生公司的路上,李勇握着方向盘,和格格谈起这次要签的合同。“五家酒店同时装修,这单生意顺利谈成的话,咱们今年年底的奖金就不愁了。”李勇胸有成竹的说。格格点点头:“苏珊娜说,合约细节她都反复核查过了,没有问题。”
  李勇看了格格一眼:“想不到你进公司时间不长,进步倒挺快的,苏珊娜上回让你一个人去和陈董谈,我们都为你捏汗呢。苏珊娜一向不喜欢带新人。”
  听他这么说,格格有点纳闷,但转瞬就明白了。苏珊娜是在考验她,如果她谈不成,立刻就在试用期解决她。在外企,没有人会适应你的成长期,你只能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不然就只有被淘汰的份儿。可是李勇此时告诉她这些,她也只能装糊涂,陪着笑并不接茬。
  路上车很多,李勇打起转向灯,刚想拐弯,却不料和前面的车蹭了一下,车戛然停下。“靠,怎么撞上这么个祖宗。”李勇暗骂一句,赶快下车。
  前面的车是辆黄色兰博基尼,车主很快也从车里下来,气冲冲责问李勇:“你怎么开的车呀。”
  李勇也不示弱,回道:“我本来是要转向,谁知道你也要转,怎么没打转向灯啊。”“我怎么没打呀,是你自己没注意。”那车主低头仔细看着自己的车,观察有没有蹭掉漆。
  格格见状不好,忙从车里下来。两辆车蹭的不厉害,只有些微不明显的划痕。格格灵机一动,取下脖子上的丝巾,擦了擦兰博基尼的车尾,向那车主陪笑道:“您看,您的车擦过之后不是好好地,没有掉漆。路上车本来就多,我们又有急事,心急了点,您就担待点儿呗。”李勇刚要说话,格格暗中扯了下他衣袖,示意他不要激动。
  那车主审视的看着她,忽然有了一抹笑意:“是你啊。”格格仔细一看,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坐在1号桌那个男人。
  “是啊,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太小了。程先生,我们真有急事儿,赶着签合同。”格格耐心的陪着笑。那人终于挥挥手:“走吧走吧,下次小心点。”格格和李勇相视一笑,开车走了。
  “不错嘛,挺机灵的。”李勇想起格格刚才的表现,赞了一句。若不是格格随机应变,这场风波怕是还要持续一会儿。
  格格道:“嗨,这些开跑车的脾气都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哪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李勇点点头:“刚才那车你注意没有,挂的是部队牌照,那小子肯定是军区哪位爷家的衙内,平时在路上开车横行惯了。丫的明明就没打转向灯。”格格笑笑没说话。
  和陈先生签好合同后,陈先生让酒店的行政经理带格格和李勇去施工现场看看。行政经理带着他俩进电梯,介绍道:“我们酒店这回花重金重新装修,是为了迎接酒店开业十五周年庆典。本来有好几家公司竞争灯具这一项工程,你们公司的报价让陈董最满意。”
  “我们公司的灯具品质您大可以放心,前段时间香格里拉酒店装修,照明也是我们公司接的单。”格格适时的说了一句。行政经理点点头。
  电梯门开了,三人从电梯里出来,迎面遇上之前那个开兰博基尼的“1号桌”。“1号桌”看到格格,笑道:“真有缘,又遇到你了。原来你说的签合同就是上次那单生意啊。”格格抿嘴向他一笑,没有接茬。
  那人进了电梯之后,行政经理惊讶道:“纳兰小姐,你认识程铮?”“程铮是谁?”格格不解的问。行政经理道:“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年轻人。”格格哦了一声,把之前在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行政经理告诉他们:“他是我们陈董的侄子,陈董没有孩子,将来这酒店肯定是交给程铮。”“哈,难怪了,原来是富二代。”李勇插了一句。行政经理笑了笑,没有多说。
  “陈先生不是姓耳东陈吗,刚才那个人和他不同姓啊,怎么会是叔侄?”格格忽然发现这个细节。行政经理肯定的说陈先生和程铮是亲叔侄,至于为什么不同姓,他也不大清楚。
[2]钱不是万能的
正文 钱不是万能的 回到公司里,格格接到大学同学毕晓秋的电话,晓秋曾和格格住一个宿舍,关系不错,两周后要结婚,请格格去参加婚礼。
  “你怎么一毕业就结婚啦,就这么等不及?”格格开玩笑的说。毕晓秋笑道:“找到了合适的,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我和他都不是本地人,两人一起供房子总好过一个人打拼,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北京房子多贵。”
  格格连连点头:“是啊,所以我暂时都没有买房结婚的打算,我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存够钱买辆车,上下班方便一点。”“你找个有钱男朋友得了,让他买给你。”毕晓秋笑道。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会那么巧砸到我脑袋上,我这辈子都不做这种春秋大梦。”格格呵呵一笑。
  挂断了电话,格格寻思着买个什么礼物送给毕晓秋,反正离她结婚还有半个月,这个周末好好去商场里转转。
  周末一大早,格格就去商场买礼物,商场里琳琅满目,可选个适合当结婚礼物的还真不容易,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价格便宜的看着不上档次,价格太贵的她又消费不起,选了半天才决定买一个漂亮的水晶花瓶。
  等她抱着花瓶从商场出来,一辆车从她身旁经过,忽然在她面前停下,她一惊之下将手里的东西松开,花瓶跌到地上,碎成一片片。
  格格仔细一看,开车的又是那个程铮。“你怎么回事,怎么乱停车呀?”格格忍不住皱着眉抱怨。
  程铮摇下车窗,解释道:“我看到你从商场出来,又抱着个花瓶,想和你打个招呼,问你要不要搭车。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得,我赔钱给你好了。”格格一听这话有点来气:“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吓了我一跳,连句对不起都不说,钱不能解决一切。”
  “对不起!”他的笑容证明他毫无诚意。格格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商场里走,打算再买一个花瓶。付钱时,收银员告诉她,已经有人替她付过了。她转身一看,程铮站在她身后,向她得意的笑。格格扬起下巴,大摇大摆的离开收银台。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程铮跟在格格身后。格格回头看他一眼,忙推辞:“谢谢,不用了。”见程铮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她停下脚步问他:“干嘛总跟着我?”
  程铮看看左右:“我跟着你了吗?你要坐电梯下楼,我也要下楼,怎么是跟着你呢。”格格嘟嘟嘴,没再搭腔。
  电梯一侧内壁光滑如镜面,格格下意识的对着镜面照了照。“你怎么总是照镜子?”程铮看到格格的动作,想起那时看到她在大厦楼下对着玻璃门做鬼脸,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可以吗?这又不是你们家电梯。”格格反驳一句。程铮上前一步,靠近她道:“总是照镜子,是不自信的表现。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则是多动症的症状。”格格歪着脑袋看他一眼,心想这人真讨厌,他俩又不熟,他居然说她多动症。
  程铮见她向自己翻白眼,手指点了点电梯门:“到了。”格格没留神,信以为真,迈步跨出电梯,出了电梯左右一看,哪里到了,分明还有一层。那家伙居然使诈,真是坏透了。程铮在电梯里看到格格站在栏杆边气急败坏的向自己挥拳瞪眼,哈哈一笑。
  回到家里,格格看到母亲王咏琴正坐在沙发上捶背,奇道:“妈,您今儿怎么没去店里啊。”
  格格的父母从服装厂下岗后在家附近开了一间唐装店,替人做旗袍和唐装。平时王咏琴和丈夫纳兰轩都在店里忙活,周末都很少休息,因此格格看到母亲独自在家有些奇怪。
  王咏琴边捶背边道:“今儿一早起来以后,我这后背钻心的疼,大概是昨儿晚上着了凉。”格格把花瓶放到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替她敲了敲背:“也许是肩周炎犯了,待会儿找罗大妈给您拔拔火罐子。”
  “我爸呢,是不是还在店里?”格格随口问了一句。王咏琴撇嘴道:“你爸什么时候星期六一早会在店里?早就到潘家园和琉璃厂闲逛去了。”
  “他要真是个收藏家倒好,偏偏没那道行,也没那家底,只是个玩家。”纳兰轩痴迷文物古董,挣点钱都拿去买古玩了,一家人至今还住在几十年前的旧屋里,王咏琴说起这事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在女儿面前抱怨抱怨。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好这口。您总不能让他一点爱好也没有吧,没准哪天他看对了眼,淘买到一件值钱的家伙,咱家就发了。前年他三千多买来那个香炉,不是一转眼就有人开价三万。”格格乖巧的劝王咏琴。
  “你一大早的不见人影儿,跑哪儿玩去啦?”王咏琴疼爱的拢了拢女儿鬓角的头发,女儿越长越漂亮,像朵花儿似的到了盛开的时候。
  格格眨眨眼睛,笑道:“您这记性快跟我奶奶一样了,我出门前不是跟您说了,我一个同学要结婚,我去给她买结婚礼物了。”王咏琴点了下格格脑袋:“瞎说,你妈我又没得老年痴呆。”
  母女俩正说笑,一阵歌声传到她们耳朵里。“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惨,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
  “你奶奶又唱上了,快看看她去。”王咏琴拍了下格格的肩。格格站起来往南屋走,看到她奶奶纳兰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脸蓝眼睛的白色暹罗猫。
  “来,大咪,咱们遛弯儿去。”格格在轮椅旁蹲下身子向那只大白猫招招手,大白猫听话的从老太太腿上跳下来。格格抱起猫,向纳兰老太太道:“奶奶,我带大咪出去玩会儿。”纳兰老太太呆滞的看了孙女一眼,继续唱着她的《夜来香》。
  格格抱着大咪出门,走到胡同口,看到邻居罗大爷和张大爷坐在路边下象棋,忙走过去看热闹。
  格格看了棋盘,笑道:“张大爷,您这一局情况不妙啊。”张大爷正苦思冥想下一步棋,听她这么一说,心急道:“观棋不语,观棋不语。”坐在他对面的罗大爷见状一笑,捧着茶壶喝了一口茶,嘲讽道:“甭理他,张老头就是臭棋篓子。”
  “你得意什么,你跟我也就半斤八两,昨天输的都急眼了。”张大爷哼了一声。罗大爷没理他,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嘴里哼着京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
  格格问罗大爷:“罗大爷,芳姐在不在家?昨天她跟我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烫头发。”罗大爷听她提起孙女,气不打一处来道:“昨儿晚上回来晚,这会儿肯定还猫在家里睡懒觉。那么大个人也不好好找个正经工作,每天晚上不是去蹦迪就是泡酒吧,也不知道泡出什么来。”
  罗芳经常换工作,最新的工作是一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收入不菲,可老爷子总觉得不是正经工作。
  “泡出金龟婿来啊,将来您老跟着芳姐享福就成。”格格笑着说了一句。罗大爷叹了一声:“指望小芳那丫头,黄花菜都凉了。自古道,木门对木门、板门对板门,口袋对口袋、相差千里外、根本不能爱,老话儿没有说错的。”格格哈哈一笑:“那是,您老是谁啊。”
  走到罗芳家西窗下,格格敲了敲窗户。罗芳没精打采的披散着头发走到窗前,打了个哈欠:“一大早的来干嘛?”格格道:“都快十一点了,还早啊。”
  “昨晚回来的晚,我得再睡会儿。”罗芳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就知道睡。你跟我说好了今儿要去烫头发的。”格格摸着大咪脊背上光滑的毛,向罗芳撇嘴。“没忘,等吃过午饭就去。”罗芳又打了一个哈欠。格格这才满意的走开。
  下午,两人一起去美发厅烫发。罗芳翻着时尚杂志,指着一页问格格:“看这款车怎么样?”格格满头电夹子,梗着脖子勉为其难的瞄了一眼:“挺好的呀。”
  “三百九十八万,当然好啦。这款怎么样?”罗芳顺手指着另一页彩图。格格又瞄了一眼:“不怎么样,我喜欢流线型车身,不喜欢这种笨头笨脑的车型。”“嘿,你真是不识货,这是劳斯莱斯幻影限量版,国内没几辆。”
  格格抿嘴一笑:“你上回说的那个药厂小开怎么样了,开法拉利那只。”“那只只是小猫,不是大老虎,我要打的是老虎,向邓文迪看齐。”罗芳向往的说。格格嘘了一声:“这世界上有几个邓文迪啊,再说我也没觉得为了钱嫁给一个老头子好在哪儿。”
  罗芳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要找也不能找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随时准备爬烟囱的老豆角子,生个孩子还得费力摆咧的用冷冻精子,床上那事儿肯定是不成了,免得老家伙一激动见了佛爷。”格格听她说的直白,捂嘴直笑。
  “你还别笑,你姐我说的都是实话。男人嘛,跟车一样,光好看没用,得实用,还得有身价,带出去倍儿有面子才行。”罗芳说起这些,一套一套的,见格格用力点点头,她又笑道:“格格,你以后找男人可得把眼睛擦亮,要找就找大盘股,找潜力股得跟他熬上一二十年,太不划算。”
  格格眼珠一转:“我准备有朝一日把自己变成大盘股,不依靠男人。”罗芳啧啧赞道:“有志气,就冲你这句话,姐们儿将来混不下去的时候,就靠你接济了。”“没问题,将来第五大道和世贸天阶就是咱俩的地盘儿。”格格豪情万丈的说。两个女孩笑成一片。
  格格的手机响起嘟嘟的信息提示声,她打开一看,是同事朱晓晓发来的短信,晓晓约她晚上去蹦迪。“同事约我去后海,你去不去?”格格问罗芳。罗芳摇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不去了,我还是喜欢去三里屯,怀旧!”
  头发烫好之后,两人对着镜子比照,罗芳看着格格的头发,摆出《武林外传》里郭芙蓉的经典八字手势,评价道:“烫成卷儿以后看起来成熟多了,很有波西米亚风情,晚上你可以插朵花儿在头上去迪厅跳艳舞。”“行啊,我晚上肯定去跳。”格格打趣道。
[3]我爱这夜色茫茫
正文 我爱这夜色茫茫 在后海的某间迪厅,音乐声嘈杂,格格和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听音乐、喝啤酒。晓晓伸了个懒腰,提议道:“就这么坐着太没意思了,咱们来掷骰子吧。”“行啊行啊,玩刺激点的,谁输了谁上台跳钢管舞。”同事芭芭拉立刻附议。
  格格一听忙推辞:“你们玩,我不参加。大庭广众的,我可不去跳钢管舞。”晓晓搂着她的肩:“不带这么扫兴的,你一定得参加。不跳钢管舞也行,你看什么合适跳什么好了。”格格还是犹豫,晓晓她们已经把骰盅放到她手里,让她头一个掷。
  “一共三枚骰子,比点数大小,这一轮谁掷的最少谁输。”芭芭拉宣布。格格闭上眼睛摇了摇骰盅,打开一看,两个四点一个六点,加在一起是十四点。还好还好,她心里暗自庆幸。
  几个人轮流掷骰子,结果这一轮点数最少的是芭芭拉。晓晓大笑着推她:“快去跳快去跳,你提议跳钢管舞,就由你打头阵。”芭芭拉也不含糊,愿赌服输,一扭一扭的往台上去了,和着音乐声,魅力四射的跳了段火爆的钢管舞,引得一旁观看的众人口哨声连连。
  格格在台下看得高兴,用力给芭芭拉鼓掌。“她跳得真好。”格格扭头跟晓晓说。晓晓道:“那当然,她一直在纤体俱乐部跳钢管舞减肥。”“那就难怪了。”
  芭芭拉从台上下来后,众人开始第二轮掷骰子。这回点数最小的是晓晓,晓晓歌唱得不错,落落大方的走到台上飚了段海豚音。华丽的高音震惊四座,也震惊了舞台一角的气球,气球们忍不住纷纷爆炸,台下的众人笑得东倒西歪。
  格格笑得肚子痛,靠在沙发角上。有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回头看了她一眼。格格没留意,等那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认出来是程铮。
  怎么又是他,格格白了他一眼,扭过头没理他。程铮故意走到她身边坐下,向其余几个女孩道:“美女们,我能坐下吗?”“你不是已经坐下了。”晓晓从台上下来,笑着向程铮撇撇嘴。
  “这么多美女,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程铮看到晓晓过来,面露笑意。格格瞧他俩说话的情形像是认识,向里让了让,于是晓晓坐在格格和程铮中间。“行啊,你想认识谁,我给你引见。”晓晓开玩笑的说。
  他俩正说话,芭芭拉和另一个同事敲桌子。“还玩不玩骰子啦,快点开局。”她俩一嚷嚷,其余几人也跟着起哄,于是新一轮比点数又开始,倒霉的是,这回格格掷的点数最少。
  格格头皮一紧,求助的看众人:“我不行啊,文不能唱,舞不能跳,要不然今晚我买单,你们饶我这一回。”“不行不行!我和晓晓都上去献丑了,你得去献个美才行。”芭芭拉首先不同意。另一个同事也说:“格格,不许赖啊,我们都等着看你表演呢。”
  晓晓狡狯的一笑:“游戏规则刚才怎么定的来着,你明目张胆的贿赂评委和围观群众,罪不可赦。我提议,格格去跳段艳舞。”
  格格一听就抓狂了,掐着晓晓的脖子,晓晓咳嗽几声,尖叫道:“公然谋杀评委,罪加一等,你信不信我给你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去。快点,别磨蹭,上去跳。”格格惨兮兮的撅着嘴,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程铮一脸奸诈的笑意。
  “她会跳吗,看她这样子手脚也不协调,没准跳起舞来跟机器人似的。”程铮使出激将法,存心要看格格笑话。“机器人怎么啦,都说我跳得比杰克逊好。”格格听他嘲讽自己,哼了一声。晓晓哈哈一笑:“那你快上去跳啊。”
  “你们等着,我要是不把这场子掀了,我就不叫纳兰格格。”刚才喝了点啤酒,格格这时有点醉意,指着舞台向众人夸口。已经骑虎难下,索性把心一横,格格走到DJ那里,跟他说了几句话,DJ很快把音乐换了。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样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格格唱的是《夜来香》,模仿邓丽君的声音惟妙惟肖,仿佛旧上海大世界、百乐门的头牌大班,随着音乐扭着细腰,裙角飞扬,无限风情。
  灯光下,绮靡的歌舞乐声弥漫,将众人的视线吸引,格格看到晓晓她们一个劲的鼓掌,倒有点不好意思,差点唱错歌词。一曲唱尽,她从台上下来,脸上嫣然微醺。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年底公司的圣诞舞会上你可以压轴表演了。”晓晓由衷的称赞。“我奶奶整天唱这歌,我从小就爱跟着瞎唱。”格格脸皮薄,别人一夸她,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又唱又跳有点热了,格格拿手扇着风,走到吧台旁买了一个冰激凌甜筒吃。晓晓坐到她身边,问她:“你也认识程铮啊?”格格一愣,咽了一口甜甜的冰:“不认识。”“可他知道你名字,还知道咱们是同事。”晓晓望着格格的脸,八卦兮兮的说。
  格格不知道程铮和晓晓说了什么,只得告诉她,某天和李勇去签合同时,李勇的车和程铮的车蹭上过。“呦,他的车李勇也敢撞啊。”晓晓撇了下嘴。
  格格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他爸军服肩章上有两颗金星,警卫员带枪的。”晓晓诡异笑道。
  “一边两颗还是两边两颗?”格格哧的一笑。晓晓道:“当然是一边两颗。”格格撅了下嘴:“一边三颗多好啊。”晓晓笑着拍了下格格的肩:“一边三颗,你想得真美,全国才三十多个上将。”
  看来李勇说的没错,果然是红色贵族、**,难怪总是那副盛气凌人的神情,然而格格不觉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狠狠地啃了一口冰激凌:“关我屁事。”在她看来,就算是美国总统,也没多了不起,小老百姓天不怕地不怕,他又不能让他爸的警卫员拿枪蹦了她。
  晓晓不说话,只是看着格格怪笑,格格被她看得发毛,奇道:“笑什么呀,花痴样子。”“没什么,看到美女我多看几眼不行啊。”晓晓俏皮一笑。
  “程铮和我男朋友是高中同学,所以我老早就认识他。”晓晓憋了半天,又忍不住说到程铮。格格没搭腔,三口两口把冰激凌吃完了。
  迪厅DJ走过来,把一副耳麦放到格格耳朵上,格格一听,那音乐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水的歌声让格格眼前一亮,向DJ竖了下大拇指。DJ伸手向她邀舞,两人在吧台边就跳起来。
  轻轻柔柔的音乐,让人迷醉。格格沉醉在乐曲声中,缓缓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程铮走过去,轻轻拍了下DJ的肩,DJ会意,让地方给他。格格正带着耳麦自顾自的舞动着,忽然感觉到有双手环在她腰上,睁开眼一看是程铮。
  她缓缓的摘下耳麦,诧异的看着程铮。程铮没有说话,带着一点笑意。此时DJ已经把音乐换成了轻柔的华尔兹,舞池中的人纷纷寻找舞伴变换舞步。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绿脑袋的那美克星人。”程铮嘴角一挑,凝视着格格的眼睛。到底是谁在看谁,格格心中嘀咕一句,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垂下眼帘看着别处。
  “这里再点颗痣就更风情了。”程铮指着格格的眼角一笑。格格撅了小嘴:“那不是风情,是俗艳。”程铮笑意更深,似有意似无意道:“对有些人来说是俗艳,对你来说是风情。”格格听他这话好像在调戏自己,装作没听见。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程铮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格格美丽的脸,她的眼睛明亮的像夜空中的星星,亮晶晶的;纤长的睫毛又浓又密,连睫毛膏都不用涂;白皙的脸颊泛着粉嫩的红晕,低头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
  “干嘛?”格格歪着脑袋看他。
  “要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把你抢过来;要是还没有,你就跟我吧。”程铮阴险的笑,邪气的很。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儿还很青涩,在他的目光下,她的视线一直闪烁,掩饰着内心的不安。整晚她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收发过,这至少说明一件事,她身边还没有关系很近的男朋友,他有机会长驱直入。
  格格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特别不像好人,故意告诉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程铮一脸的不信,笑谑:“是吗,那赶快甩了他。”不知为什么,这女孩清纯的样子特别吸引他。
  “你以为你是谁呀。”格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程铮耸耸肩,把她的腰搂的更紧一点:“我不是谁,我是……注定要和你相遇的人。”这家伙又开始贫嘴了,格格忍俊不禁。
  两人在舞池里不紧不慢的随着音乐曼舞,程铮轻轻的把手搭在格格的腰间,她的腰很软,像是练过舞蹈的,当他试探的想把她抱的再紧一点的时候,她忽然推了他一下,转身而去。程铮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胜利的笑意。
  看到她像是要离开迪厅,程铮追上去,很随意的搂住她肩:“我送你回去。”格格像被电了一下,皱着眉推开他胳膊:“干嘛呀,动手动脚的。”程铮赶忙做了个举手的姿势,示意他不是故意要揩油。
  程铮去开车,格格没有等他,独自往地铁站走。程铮开着车追上她,不停地按喇叭,她像没听到一样,就是不停下来。这丫头矫情什么呀,他只得耐心的和她周旋,慢慢的开着车跟在她身边。
  格格余光瞥见程铮的那辆黄色兰博基尼一直缓缓跟着自己,心想这人还真能磨,自己偏偏不上他的当,别以为开跑车就有多了不起。兰博基尼的老板以前是生产拖拉机的。
  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格格下意识的放慢脚步,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有些好奇的接听。
  “喂,那么倔干什么,上车来我送你。”程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了。”格格冷冷的回绝。“那好吧,你愿意挤地铁随便你。”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没等格格反应过来,程铮的跑车忽然加速,从她身旁唰一下开过去,那大马力引擎声吓了她一跳,随之而起的风掀起她的裙子,格格急忙按住飞扬的裙角,以免在大街上春光大泄。
[4]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正文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程铮的车开出几十米又倒回来,在路边停下。他从车上下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格格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此时又见他笑得奸诈,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从他面前经过时故意不看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来,上车来。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程铮打开车门,再次让格格上车。格格撅着小嘴看他,他笑道:“不敢上啊,怕是贼船?我保证我绝不动手动脚。”
  “今天晓晓约我来蹦迪,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格格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果然,程铮笑了:“你还不算太迟钝嘛。”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格格总觉得他笑得十分阴险。
  “快点上车来,这路边不能停车,交警会来贴罚单的。”程铮很能磨,格格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怕和他在街上纠缠,引路人行注目礼,只得上了他的车。
  到底是世界知名的跑车品牌,坐在车里很有舒适感。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格格都快睡着了。
  “别在我车上睡,睡着了我可不敢抱你下车,免得你踹我。”程铮开玩笑的说,目光在格格身上迅速闪了一遍,近距离看,她的身材很不错。
  “谁睡着了,我只是眯一会儿。”格格深吸一口气,振作了一下精神。“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好奇,听说你和京华酒店的陈董是叔侄?”格格想起这件事,问程铮。
  程铮看了她一眼:“你问这干嘛?”格格习惯性的嘟了下嘴:“我只是好奇你和他为什么不同姓。”
  程铮沉默片刻:“我大伯出生的时候,我爷爷还在带兵打仗,我奶奶当时也在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工作,两人都居无定所,所以把我大伯放在老乡家里寄养,就随了那户人家的姓。”
  原来是这么回事,格格点点头。她看过《啊,摇篮》这部电影,知道战争年代很多军人子女不是被安置在老乡家里就是放在延安保育院,程铮的大伯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你奶奶在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啊,我看过资料,陈毅元帅的夫人张茜以前就是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宣传员,你奶奶认识她吗?”格格睁大眼睛。“认识。”程铮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再往下说。
  车在格格家门外的胡同口停下,胡同狭窄,车开不进去。程铮摇下车窗看看:“呵,你们家宅门儿可够大的,以前住这一带的都是旗人,这附近好像还有什么王府的遗址。”“对啊,暴发户都住西山。”格格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下车去了。
  别人送花都送红玫瑰,程铮送给格格的花却是一束又一束的黑玫瑰,一连七天,每天午休时间准时送到,二十二朵玫瑰,不多也不少。
  只是这一天,不知为什么送花的一直没有来,格格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的企盼,下意识的看了好几遍腕表。过了一个多小时,花店的伙计还是无影无踪,格格心想,也许他见她总是不回应,自动放弃了吧。
  花瓶里的黑玫瑰还是昨天的,格格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回形针,掰直了戳那黑不溜秋的花朵儿,戳的花瓣上全是洞。
  晓晓看到格格的动作,打趣道:“你干嘛,戳不到他人,拿花儿出气啊。”格格哼了一声:“戳烂了最好。”话虽如此,她还是精心挑选出最好的一朵藏在办公桌抽屉里。
  “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晓晓抱着胳膊,怪笑着看格格,见格格不说话,继续道:“他送你这花的意思就是,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小恶魔,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迟早是我的。”
  格格被她的解说逗得一笑,拿起花束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才是恶魔呢!你重色轻友,出卖我。”“冤枉啊,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了?”晓晓学京剧里旦角的样子翘起兰花指作拭泪状,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
  “你还说你没出卖我,你没出卖我他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格格斜了晓晓一眼。晓晓这才谄媚的笑:“他跟我要你的号码,我怎么好推辞呢,那么一帅哥,又是金主儿,成人之美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你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你肯定拿他贿赂了。别等我严刑逼供,你最好主动从实招来。”格格恶狠狠地向晓晓挥拳,装作要掐她的脖子。“侠妹,我打不过你行了吧,我招……我招还不行吗?”格格手里的那束黑玫瑰又要落下来,晓晓可爱的双手合十讨饶。
  格格得意的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晓晓举起右手腕,在格格眼前晃了两下。格格纳闷:“手抽筋了?晃什么?”晓晓把手伸到她面前:“什么抽筋啊,你长点眼力见儿好不好,这可是DIOR的手镯。”
  格格撇撇嘴:“一个手镯就能把你给收买了,要是一个限量版手袋,估计你能把我卖给他。”晓晓嘿嘿一笑:“把你卖给他有什么不好,没准他拿那辆兰博基尼换你,这生意赚大发了,就是不知道在他眼里你值不值那个价。”
  格格听她挖苦自己,没好气的拿花束直拍她。“干嘛哪,工作时间禁止喧哗。”主管苏珊娜从办公室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唠叨一句。格格吐吐舌头,和晓晓对视一笑。
  苏珊娜走到晓晓面前,告诉她,大中华区副总裁两天后要来巡查,让晓晓提前把所有客户资料准备好。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晓晓有些不情愿,苦着脸道:“明天行不行?”“不行!”苏珊娜对待工作从不留情面。晓晓不敢再多话。
  等苏珊娜回了办公室,晓晓才忍不住向格格抱怨:“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副总裁后天才来,非让我今晚就把资料准备齐,摆明了假公济私,向副总裁上报大客户档案,都是她自己该做的事。”
  格格知道她晚上要和男朋友约会去,热心道:“等她们走了,我替你加班好了,反正我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晓晓如蒙大赦,连声道:“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下次你有事的时候,我一定替你加班。”格格无所谓的向她眨眨眼睛。
  六点多的时候,格格接到程铮电话。“下班了吗,我在你公司楼下。”“我有事要加班。”格格猜到他的目的,立刻回绝。一来,她想利用这次整理客户资料的机会好好熟悉一下公司的客户档案。二来,她不想和程铮有任何纠缠。
  程铮摇下车窗望着写字楼25层,果然见那一层都亮着灯。“要多久?我等你。”他很有耐心的问。
  “很久,也许通宵,你别等我。”格格想立刻挂断电话,又有点犹豫。“我送你的花你喜欢吗?”程铮换了个谈话方式。
  “我不喜欢。对不起,我很忙,要挂了。”格格觉得不能再和他说下去,说完这话就合上了手机。
  程铮被她冷淡的态度搞的十分郁闷,心想这妞儿架子还挺大,居然敢不理本大爷的茬,倒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可是他再打她的电话,发现她已经关机了。
  他下车走进写字楼,要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她抱着一大堆文件往走廊另一边的办公室走。他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吃力的样子,跟过去:“我帮你拿。”格格扭头看到他,迟疑了一下,却没有理会,径自往办公室走。
  格格边整理资料边留心查看,不时做着笔记,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她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却看到程铮一直没走,正坐在她斜对面看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格格看了程铮一眼。程铮走到她面前,轻笑道:“我等你啊。”格格抬起头:“我说了我很忙。”
  “再忙也要吃饭,也要回家。”程铮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格格的办公桌,却看到那束被刺的千疮百孔、花朵全都惨不忍睹的耷拉着的黑玫瑰,眉头一皱:“它们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它们戳成这样?”
  格格见程铮一脸幽怨,忍不住低头一笑:“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可以扔啊,干嘛辣手摧花、涂炭生灵。你知不知道,摧残祖国的花朵是犯罪行为。”程铮调侃一句。格格没有说话,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
  程铮正要把花扔进垃圾桶,无意中看到格格拉抽屉拿东西,抽屉的角落里放着一枝完好的黑玫瑰,忍不住心里一笑。格格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仍是埋首在如山的客户资料里,和电脑中的记录比对,记录下重点客户的档案。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察觉到他总是盯着她看,这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你老看着我,我怎么工作呀。”格格嘀咕一句。程铮哼了一声:“我又没干涉你,你尽管干你的事好了。”格格瞥了他一眼,没有再做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格格终于将所有客户资料整理好,看了眼腕表,已经十点多了。“可以出去吃饭了吗?”程铮见格格收拾包,问了一句。格格没答话,心想这人莫非是属牛皮糖的,怎么这样纠缠不休。
  两人一起离开公司,格格出了写字楼就往前跑,好像生怕程铮在后面追她似的。“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程铮笑谑一句。他走过去开车,却见她往路口走,像是要拦出租车。
  还来真的了!程铮心里有点来气,等了一晚上已经够郁闷,她还得寸进尺的想开溜。他啪的关上车门,沉着脸向她走过去。
  正好这时有辆出租车快要开过来,格格紧着往前跑了两步,却不小心踩到下水道井盖,高跟鞋的细跟卡在井盖的凹槽里,她忍住脚腕的剧痛用力一抬脚,结果把鞋跟给拉断了,差一点摔倒。程铮看到她跳脚的样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格格尴尬的脸上直发烧,拾起鞋跟一瘸一拐的走着上前招手拦出租车,出租车刚开过来,格格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程铮一把抱起来。该出手时就出出手,程铮深谙此道。
[5]每个女人都应该有双好鞋
正文 每个女人都应该有双好鞋 “唉,你干嘛,快放我下去……我的鞋!”格格看着一只鞋掉在地上,忍不住挥动胳膊。程铮笑了一声:“鞋跟都断了,不如扔进垃圾箱。”他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格格拍了他一下:“讨厌,这是双新鞋,两百多块呢。”
  程铮更加失笑:“二百多块就算好鞋啊,你穿过好鞋吗?”格格眉头一紧,绷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穿什么鞋关你什么事,就算不值钱也是我拿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要不是你,鞋跟怎么会断了。”“我赔你一双好了。”程铮笑道。“我才不稀罕呢。”格格没好气的说。
  她真轻,轻飘飘的,身体却绷紧了,可见她心里忐忑不安。他有意低头靠近她的脸,她紧张的脸都红了,不知所措的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和他有更多的身体接触。
  他把她放到车里,关好车门,转身上车,开车带她去买鞋。到了商场门外停下,程铮独自下车。“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他想了想,随手按下车门锁。格格拍了半天车门,他也只当没听到。格格知道他是怕她趁着他不在,偷偷溜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程铮再次回到车上,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鞋盒。“穿上试试。”他打开鞋盒,把鞋取出来。格格刚要接过去,程铮手往后一扬,坏笑道:“把脚伸过来,我替你穿。”格格不依,从鞋盒里拿了另一只鞋往脚上套。程铮见她倔得很,低头看她的脚,两人的头无意中碰到一起,咕咚一声。
  格格下意识的摸摸头,程铮已经抬起她的脚。她的脚很秀气,又白净,和很多年轻女孩儿一样,脚趾甲上涂了玫瑰红色的指甲油。程铮赞道:“脚长的挺好看。刚才扭了一下,疼不疼?我替你揉揉。”“不用了。”格格忙道。
  程铮在手上使了点力,格格疼的一激灵。看格格排斥的把腿往里缩了缩,程铮故意把她的脚放到他膝上。
  “脚有什么好看的?”格格忍不住抗议。“那你想让我看哪里?”程铮的脑子转的倒快,随时随地在语言上占她便宜。格格听他调侃自己,哼了一声。
  她的腿修长而光滑,非常匀称、毫无瑕疵。程铮克制住冲动,不去碰她的腿,缓缓地替她穿好另一只鞋。格格见他慢悠悠的,有些奇怪,想把腿缩回来,他却不肯放,只得转移话题:“这鞋多少钱,我给你钱。”
  “二百五,你给我二百就行。你不是喜欢穿二百多的鞋吗?”程铮抬起头莞尔一笑。格格翻白眼:“德行样儿,你才二百五呢。”她打开包包取出二百块钱递给他,他也没客气,随手把钱放进口袋里。
  “以我专业设计师的眼光看,这双鞋线条流畅、设计感很好,你穿着去见客户倍儿有面子。五分跟刚刚好,符合人体力学的要求,按照你的体重,就算站久了也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很大影响。”程铮端详着格格脚上的鞋,格格有点不好意思,很快把脚从他膝上挪开。
  “你是设计师?”格格疑惑的问了一句。她还以为他和很多富家子一样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玩乐,原来有工作。
  “嗯,我大学毕业后去法国学过两年设计课程。”程铮如实道。“设计什么的?难道是鞋?”格格看了程铮一眼。程铮摇头:“设计玩具。”
  格格望天一眼,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玩具设计师联系起来。他家境优越,自然是为了兴趣而工作,不像她,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工作。
  “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双好鞋,这双好鞋能带你去最美的地方,遇到你最爱的人。”程铮看着格格脚上的鞋,说了一句。格格瞅着他,不信的反问:“呦,这是你说的,还挺有哲理。”她心里想说这话很装B,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程铮侧目看了格格一眼,挑着嘴角笑:“这不是我说的,是《流星花园》里藤堂静说的。”格格失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也看过《流星花园》,静学姐的语录背的倒挺溜,看来你是她的粉丝。”
  “你以为我想看吗,我上大学那会儿学校食堂里整天放这个剧,不看都不行。”程铮一脸无奈。格格嫣然一笑:“原来你也在学校食堂吃过饭,我以为你从不和人民大众为伍。”
  “你这不是损我吗,我难道不是人民大众中的一员?我又不是神仙,饿了也得吃饭。怎么样,现在去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程铮发动汽车。
  格格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吃吧。天很晚了,我要回家去,否则十二点之前就到不了家了。”程铮不信的看了她一眼:“怕过了午夜十二点现回灰姑娘的原形?可你脚上这也不是水晶鞋啊。”
  车开上路,格格解释道:“我从不在十二点以后回家。”“挺乖,你父母一定对你特别放心,这么听话。”程铮开车往格格家方向去。
  这一晚,车里一直飘荡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格格又有了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像是似有若无的香味,又不像,她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摆脱这种困扰。
  车开到胡同口,格格下车前,程铮道:“明天晚上可以跟我一起吃饭了吧。”格格瞥了他一眼:“明天我还加班。”她说完就推门下车去了。程铮耸耸肩,借着车灯的光看她的脚,确信她的脚没事才开车离开。
  格格刚走进胡同,就看到罗大妈和俩老太太打着手电筒巡逻。“罗大妈,这么晚还没睡哪?”格格和罗大妈打招呼。罗大妈早已看到程铮的跑车开走,笑着问格格:“连着两晚看到那车送你回来,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不是不是,是同事。我今晚加班,坐人家的顺风车。”格格唯恐罗大妈瞎猜,撒了个谎。罗大妈人挺好,是个热心肠,就是喜欢打听东家长西家短,没有她不爱管的事,要是不和她解释清楚了,没准她能告诉格格父母,她看到格格有个开跑车的男朋友。
  第二天,格格把整理好的客户资料交给晓晓,晓晓乐颠颠的接过去,连连称谢。格格道:“也不知这次副总裁来要查些什么。”“这不是到年中了吗,各分区要向亚太区CFO上报半年报,根据业绩调整下半年行销策略。”晓晓端着咖啡杯,向格格解释。格格进公司时间短,还没有见过分区总裁级人物。
  两人正说话,芭芭拉无意中看到格格脚上的鞋,忍不住尖叫一声:“这鞋……Fendi今年夏天的最新款,在商场里看到过N回,惦记好久一直没狠下心买。”
  格格见她盯着自己的鞋两眼放光,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鞋确实很好看,可也没这么夸张吧。她不像芭芭拉她们,整天研究各种名牌,她对所谓的名牌,也就知道兰蔻、LV、爱马仕等等那么几个。
  “昨天还没看你穿,你在哪儿卖的?不会是在秀水街买的A货吧。”芭芭拉怀疑的看了格格一眼。她脑子转的极快,由羡慕到嫉妒到冷嘲热讽,几秒钟之内迅速搞定。
  格格还没来得及说话,晓晓替她抱不平:“当然不是啦,是人家男朋友送的。”芭芭拉这才收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去年在巴黎买过一双这个牌子的鞋,九百多呢……”看格格有点愣,她笑着又加了一句:“美元。”
  “我还以为是欧元呢,原来是九百刀啊。”格格不客气的回敬一句。晓晓忍俊不禁,芭芭拉讨了个没趣,扭着水蛇腰的走开了。
  格格低头看着脚上的鞋,问晓晓:“这鞋真这么贵吗,我没觉得特别在哪里。”晓晓扑哧一笑:“如果是Fendi正品,至少得五千以上。你在哪儿买的?”格格想了想,记得程铮带她去的是国贸,于是道:“国贸吧。”
  “国贸!呵,你发财了。那里有Fendi专卖店。”晓晓见格格还在打量鞋,坏笑道:“这鞋不是你自己买的吧,不然你会不知道价格?”格格耸耸肩,没说话。晓晓心里有数,没有点破。
  格格外出去拜访客户,心里还在想,程铮怎么没告诉她,鞋子这么贵呢,还说是二百多,这人花花肠子真多。可是他买了这么贵的鞋给她,她却连声谢谢也没跟他说,这份人情得尽快还他。
  她犹豫着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是手机里没存他的号码,每次接他的电话时也都没留意来电显示,在手机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却不知道哪个陌生来电是他。凭着印象打了一个还算眼熟的号码,接电话的却不是他,只得放弃。
  快下班的时候,程铮打电话给格格,约她去吃饭。格格答应了。“我去接你啊。”程铮问。他大概在开车,车内音响放着音乐。格格犹豫:“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里见面。”“那地方不好找,还是我去接你吧。”程铮就是不说。
  “不嘛!”格格也很固执,低声说了一句。程铮听她好像撒娇似的嘟囔,心中动容,没有再坚持,把地址告诉她。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程铮足足比格格晚到了半个钟头。“等急了吧。”程铮看到格格站在大厦楼下,走到她身边。格格好奇的打量周围:“这附近都是写字楼,有餐厅吗?”程铮指了指大厦电梯口:“跟我走。”
  电梯在十六层停下,出了电梯门,穿过华丽的走廊,果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一家餐厅。
[6]兰花小馆七点见
正文 兰花小馆七点见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中式风格的装修大气而古朴,正中有个水池,种着各色睡莲。雕梁画栋,家具全是红木的,包间的窗户也都是雕花的,看起来十分精致。
  “兰花小馆……名字很清雅嘛。”格格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餐厅一侧墙上的草书匾额,心中暗想。
  进包间后,服务员很快送上菜单,程铮把菜单递给格格,格格接过去,见菜单上只有菜名却没有菜价,有些奇怪,又把菜单还给程铮。“看样子你是这里的常客,一定知道点什么菜最好吃。这顿饭我请,就当是答谢你替我买鞋。”
  程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合上菜单跟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记下菜名后走了。“你请的话,我就不客气喽。”程铮调侃道。格格心知这里的菜价必定不菲,好在她带着信用卡,再贵也不会贵过Fendi的那双鞋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昨天那双凉鞋那么贵。”格格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程铮无所谓的一笑:“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无论穿多贵的衣服和鞋,你都不用太把它们当回事,从心里敬畏它们,总提醒自己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反而穿不出真正的价值。衣服和鞋再贵,也只是增添你气质的点缀,你不能让它们掩盖你自身的光彩。比如这双鞋,未必要搭配高档的套裙,牛仔裤、棉布裙子混搭,都可以冲淡它们本身的奢华感,让它们跟随你的气质而变。”
  格格听得发愣,她极少研究这些,没想到程铮竟能拿鞋子作文章,给她上一课,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在卖弄。
  “总之谢谢你了。”格格咽下原本想说的话,向他道谢。“不客气。”程铮似乎察觉到格格的疏远,语气也冷淡下来。
  菜上来之后,两人没有再交谈什么,低头只顾吃喝。格格指着红薯羹,道:“这碗羹一点红薯味也没有,就跟贾府吃茄子一样,吃的不是茄子,而是工夫。”“不好吃吗?”程铮反问一句。“好吃啊。”
  “好吃你就多吃点,吃不完还可以打包。”程铮笑谑一句。他又来了,总是会挖苦人。格格觉得他在她面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而她是平民家庭没什么见识的胡同妞。
  “行啊,你别吃了,我把这些菜都打包了,回家喂狗。”格格针锋相对的说。程铮知道是刚才的话让她不高兴了,讪讪的笑着:“下回带你们家的狗一起来吃吧。”格格刚喝了口汤,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却呛了一口,咳嗽起来,程铮赶忙伸手过去轻拍她的背。
  格格好不容易才忍住咳嗽,平静下来以后,望着程铮道:“你替我买鞋,我请你吃饭答谢,咱们两不相欠,你以后别再找我了。”
  “可我喜欢你呀。”程铮不以为意,直言不讳的说,没觉得这有什么说不出口。格格皱眉:“你才见过我几次而已,喜欢我什么?”
  程铮玩味的一笑:“盘儿亮条儿顺,腿够长腰够细脸够小眼睛够亮胸……”他顿了顿,朝格格胸部看去,格格一愣,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胸前。“表面上看也还凑合了。”程铮撇嘴评价道。
  “还凑合?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格格哼了一声。“是不是凑合你得给我看看呀。”程铮坏笑着看格格,眼神儿直勾勾的。格格脸上发烧,嘀咕道:“真贫,总是占人家便宜。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这副流氓样子行不行?”
  程铮道:“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呀。我不跟你白活什么高深的大道理,也不整那些酸词儿,简单的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你了,你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复杂的说,我看到你之后,大脑里的多巴胺分泌旺盛,这种神经递质和去甲肾上腺素共同作用,源源不断地刺激我的大脑和中枢神经,让我总是想着你。”
  格格见他把玩笑话说的一本正经,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半天。再抬起头,脸蛋儿红红的,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程铮心里一笑,捏了捏她脸蛋儿。格格俏脸一板,挡开他的手:“爪子痒痒了挠墙去,不要挠我。”“This is my hand ,it `s not paw。”程铮晃了晃手,抗议道。格格很可爱的耸耸鼻子。
  吃完饭,程铮替格格倒了杯豆浆,问她:“那天在酒吧里,怎么想起来唱《夜来香》?这歌很老了。”格格两手托腮,不假思索道:“我小的时候,我奶奶老唱这首歌,她曾亲眼见过这首歌的原唱李香兰。”
  程铮哦了一声。格格继续道:“她和我爷爷认识,就是在上海的百乐门舞厅,两人都很喜欢这首歌。”“你奶奶现在还唱吗?”程铮问。
  格格脸色一沉,半天才道:“文革的时候,我爷爷整天被批斗,说他是八旗子弟、满清遗少,不是挨打就是游街,后来他受不了折磨,自杀了。从那时候,我奶奶就痴痴呆呆的,整天唱这首歌。”
  程铮见她情绪不好,想安慰几句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格格自己调整了情绪,低头喝了一口豆浆。
  这里的菜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食材,口味却非常好,就连这豆浆也比外边卖的好喝许多。格格留心看了一眼,豆浆的颜色比普通豆浆暗,看来磨豆浆的时候放了不少辅料,难怪喝起来落胃。
  “我和你大伯在法国餐厅谈合同那回,你是不是去相亲啊?”格格踌躇了半天,才把这句话问出口。程铮慧黠一笑:“终于憋不住要问了?”格格白了他一眼:“什么嘛,你爱说不说。”
  这丫头就是嘴硬,程铮低头笑着:“是去相亲。我大伯母介绍的,我妈非让我去见见,拗不过她们整天唠叨。”格格撇了撇嘴:“这么急,你年纪也不大呀,她们让你去见的,一定是个富家女吧。”这话酸溜溜的,连她自己都闻得出来,讪讪的恨不得把程铮打晕了,就当她刚才的话没说。
  程铮心里好笑,故意告诉她:“富家女倒谈不上,她爸是中纪委的。”在中国,权力是个奇妙的东西,有权的必定有钱,有钱的却未必有权。权力的上层总是让普通人仰望,觉得高不可攀,政界和军界联姻,双方的家族势力相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很平常的事,因此程铮也没有隐瞒。
  格格没说话,程铮又道:“无知、没个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格格瞄了他一眼:“和她比,我不仅无知、没个性,还没钱没势。”程铮玩味的看着她:“何必如此自谦,倒让人觉得你是在自夸。你不该是那种没自信的人。”
  他有时说话真尖锐,似乎不刺到人心里不罢休。格格并不喜欢这样说话入木三分,总是喜欢把对方的每一个小心思迅速挖出来曝光的人。这类人或许很聪明,对人性洞若观火,可是EQ真不怎么高明,相处长了就会让别人有焦虑感。
  付账的时候,格格抢先拿出信用卡。收银员接过去,礼貌的告诉她:“谢谢,一千八。”一千八!格格有些心痛,这顿饭也太贵了,也就三四个菜、两个汤就要一千八。侧目看到程铮带着点笑意的脸,格格转回头,嘴角一撇,决不能让他看扁她。
  这之后,格格和程铮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嘴巴虽然有点贫,但挺会哄人开心,尤其是他还有晓晓这样一个说客,常在格格耳边吹风,时间久了,格格也渐渐觉得程铮还不错。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去看话剧,散场后程铮送格格回家。家还没到,格格就叫程铮停车。“还没到呢。”程铮纳闷的问。格格道:“有一次我下车后,你半天也不开车走,被我们胡同的罗大妈看见了。老太太嘴快,我可不想让她在我父母面前说长道短。”
  “罗大妈,哦,居委会主任吧,小脚侦缉队打头阵的,整天戴个红袖箍,东瞧瞧西看看,没有她们管不到的事,觉悟还都特高,把自己当国家的一级干部,侦查工作一流保密工作则有待提高。”程铮笑道。格格听他形容的有趣,又是一笑。
  格格刚要下车,程铮叫她等一等。格格等了几秒钟,看到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毛绒绒的大玩具熊公仔。“这是我设计的,世上仅此一只。”程铮把绒毛小熊给格格。小熊非常可爱,格格很高兴的接过去抱在怀里。
  “谢谢。”格格把脸贴在小熊脸上。程铮趁机凑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格格猛然把脸移开,把小熊扔还给他。“你送礼物给我是有附加条件的么,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去开车门,程铮拉住她胳膊,她转过脸冷冷的看着他。“我没有附加条件。”程铮把小熊还给格格。格格这才又接过去。
  “到家以后,打个电话给我,我等你到了再走。”程铮看着格格。格格嗯了一声,转身要下车,抱着小熊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程铮的这款跑车不是侧开门,而是车门向上才能打开的剪刀门,格格每次坐他的车开车门时都觉得特别别扭。程铮见她费了半天力气也打不开,忙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去帮她开车门。
  “不要使蛮力,握住门把手往上抬,车门里有液压动力装置,门会自动打开。”程铮按住格格的手,示范给格格看,只见他轻轻一抬手,车门果然缓缓打开了。
  门都开了,他还不松手,格格试图把手从他手里抽回去,没成功。两人挨的很近,彼此呼吸可闻,格格抬起眼看程铮,对视无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漾开。
  格格终于发现那种令她迷惑的味道来源,是从程铮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着清新的草香和男性气息,让她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一种男士香水,特别能刺激女性荷尔蒙分泌。
  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敢多留,抱着小熊下车去了。走了几步,感觉车灯的亮光一直跟着他,回头去看,他开着车缓缓跟在她身后。她向他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跟着他,他的车果然停了下来。
  程铮在车里看着格格的背影,嘴角轻挑笑意。他亲了她一下,她就那么大反应,越发说明她对男人缺乏经验,遇到**高手稍一诱惑,她就服服帖帖了。
[7]中国式相亲
正文 中国式相亲 刺眼的灯光下,格格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胡同口走出来。“格格,这么晚才回来呀。”那人主动和格格说话,格格仔细一看,是她的小姨王咏霞。
  “嗯,晚上有应酬。”格格解释道。王咏霞看到不远处程铮的车,又看到格格抱着绒毛小熊,笑问:“那辆车送你回来的呀?”“嗯嗯,是同事的车,顺路。阿姨,您再去我家坐一会儿吧。”格格适时的转移话题,挽着王咏霞的胳膊往回走。
  回到家里,王咏霞把来意告诉格格,原来她是找格格陪她去参加六人派对,又叫六人相亲会。王咏霞眼光高,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三十六岁还没有找到如意郎君。
  格格一听就笑了:“您上回不是说半年内不相亲了吗?”王咏霞眉头一皱:“我是不想去,可架不住你姥姥姥爷整天唠叨,为了耳根子清净,我只好刀山火海的去呗。”王咏霞为人风趣,和格格不像长辈晚辈,倒像是姐妹一般。
  “格格,你周末要是没事,就陪你小姨去看看。”王咏琴看着女儿,温和道。格格点点头,向王咏霞调侃道:“好啊,这礼拜我正好没事。阿姨,不管前方是庞贝还是拜占庭,帝国的军队所到之处一定是所向披靡,没准我姨夫就在哪座城堡里等着你去救他于水深火热。”王咏霞哈哈一笑,疼爱的摸摸格格的满头卷毛。
  回到自己房间,格格看着程铮送她的绒毛小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之前在车上为什么要跟他发脾气,他的轻轻一吻很过分吗?不知为什么,和他交往,她总是很敏感,难道是自卑感在作祟,觉得他对她不可能是认真的?
  虽说人和人在法律上是平等的,但从某些角度看,这个社会并不是个没有等级存在的平等社会。程铮不仅出身于高干家庭,家族也非常有钱,而格格虽然在外企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归根结底是老百姓家的孩子。
  无论是家世、学历,他都比她强。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儿找不到,偏偏会看上她这么个平凡的女孩儿?就算她长的漂亮一点,也没到万人迷的地步。
  小时候,她也做过灰姑娘的美梦,随着年龄的增长,才知道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HAPPY ENDING的结局只在童话里存在。灰姑娘即使嫁给王子也不会幸福,跨越阶级的爱情会遇到种种问题。就像罗大爷说的:口袋对口袋,相差千里外,根本不能爱。
  格格自认为不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女孩,因此和程铮相处总不是那么坦然,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总是让她很有压力。
  看着手里可爱的绒毛小熊,格格自言自语:“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就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那小熊憨态可掬的看着她,她笑着把脸埋在小熊柔软的绒毛里。
  第二天一早,格格睡意正浓,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格格,起床啦。格格,起床啦。”格格好奇的循声望去,声音是从床头的绒毛小熊肚子里发出的。
  她把熊拽过来贴在耳朵上听,果然听到细微的滴答声,原来熊肚子里有个类似的闹钟的装置。她笑了一下,抱着小熊傻傻的发呆。拿起手机,想给程铮打个电话,又忍住了,放下手机。
  周末的傍晚,王咏霞开着她那辆绿色甲壳虫来接格格。格格看到盛装的王咏霞,忍不住赞道:“阿姨,您今天真漂亮。”
  王咏霞爽朗笑道:“你不是说你姨夫在某个城堡里眼巴巴等着我去救他吗,我不捯饬捯饬,怎么打巫婆呀。”
  她侧目看了格格一眼:“还是年轻女孩儿好呀,不用打扮也是青春无敌。”格格笑道:“您的女王气场熟女范儿,我可比不上。”
  上车后,王咏霞从皮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往自己脖子和手腕内侧都喷了一点,又往格格脖子上喷。“阿姨,您多喷点,不要喷我,我平时不用香水的。”格格笑道。
  王咏霞淡淡一笑:“我喜欢各种植物的香味,可以放松心情。香水不仅是让男人闻,更重要是为自己高兴。格格,你知道吗,女人一定要有个好心情,这样看起来才会年轻。”格格点点头,表示赞同。
  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其余四人已经到了,格格和王咏霞的到来,让在场的男士眼前皆是一亮。
  六人面对面用餐,不时友好的交谈。王咏霞悄悄和格格评价道:“左边那个男的,一直盯着你看,眼带桃花一副色狼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格格心中暗笑,瞥了那人一眼,见那人正在吃牡蛎,悄悄道:“那人是个医生,有房有车条件还不错,不过比你小四岁,我看不合适。”
  “车,我有绿虫虫;房,我有四环内一百多平米的大三居一套,用不着靠男人给我房和车。你阿姨我要找的是纯爷们儿。”王咏霞无比自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三位男士,悄悄和格格耳语。
  格格的视线转到中间的男士,又道:“阿姨,中间这位长得像方中信的大叔比较适合你,四十岁,酒吧老板。正好你是开花店的,和他门当户对。”
  王咏霞压低声音一笑:“嗯,也就他还顺眼一点。可他和前妻有个孩子,十五岁,正是叛逆期。”“那怕什么呀,孩子又没判给他。”格格不以为然的说。她看那位酒吧老板很顺眼,听谈吐也像是有教养的人。
  用餐结束后,那位酒吧老板约众人去他的酒吧小坐。王咏霞有点犹豫,架不住格格一再怂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酒吧在后海,情调很好,巴洛克风格的装修,家具是胡桃木色,透着欧式的优雅,名字也很罗曼蒂克,叫月光倾城。
  王咏霞打量着室内的布置,点头道:“花了不少心思,没有三四千万拿不下来。”“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一看这位大叔的穿着,就知道他是个有品位的人。”格格嘻嘻一笑。
  “他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王咏霞忍不住看了酒吧老板一眼,见他正站在吧台后,亲自为众人调酒,问了格格一句。
  格格想了想道:“好像是姓叶,叫叶……对了对了,叶霜天。听听,这名字多大气,武林盟主范儿。”王咏霞点了下格格的脸,笑她十足像个小媒婆。
  酒吧里生意很好,其他人一旁喝酒听音乐,格格和王咏霞坐在吧台前和叶霜天闲聊。“叶老板,你这酒吧装修的真有品位。”格格恭维叶霜天。叶霜天淡然一笑:“叫我名字吧。”
  格格又道:“你喜欢交响乐吗,我阿姨以前是乐团的大提琴手,后来才辞职开花店。”叶霜天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我喜欢蓝调和爵士乐。”他当然看得出来,格格不过是陪王咏霞来相亲,她自己年轻漂亮,有的是男人追逐。
  “不矛盾嘛,音乐无国界,古典和流行各有经典。我没你们品位高,我就爱听周杰伦。”格格嘻嘻一笑,向王咏霞眨眨眼睛。王咏霞心里有数,只笑笑并不说话。
  格格有心让王咏霞和叶霜天单独交谈,想找个借口开溜,看到酒吧另一侧有人玩飞镖游戏,走过去看热闹。之前六人派对里那个医生看到她过来,主动迎上去,殷勤的把手里的飞镖让给她玩。
  格格扔的不准,总是得不到高分,医生耐心的示范给她看,怎么样才能把飞镖扔到高分区。两人玩得正热闹,格格一回头,看到程铮。
  他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格格有点诧异。她习惯性的挠挠耳朵,有点讪讪的向他笑。程铮绷着脸,拉住她胳膊就走。
  “干嘛,你轻点儿。”格格边走边抱怨。程铮没有回头,把她拉到酒吧一侧角落里。王咏霞恰好看到这一幕,忙走过去问究竟。格格怕她误会,忙道:“不要紧,阿姨,我认识他。”王咏霞这才满腹狐疑的走开了。
[8]大城小爱
正文 大城小爱 光线昏暗的角落,程铮质问格格:“为什么背着我出来相亲呀?”“我没有啊。”格格委屈的甩了甩被他捏的生疼的手腕。“还说没有,我在代官山就看到你了。”程铮阴沉着脸。
  格格斜了他一眼:“你跟踪我?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会朋友不可以吗?”程铮眉头一紧:“会朋友可以,相亲不行。你是我的。”“什么我是你的,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格格白了他一眼。
  程铮瞪着格格,阴阳怪气的问:“你跟那群怪大叔在一起觉得有意思吗?”“再怪也没你怪啊,脾气说来就来,真是的。”格格反唇相讥。他们才认识多久,轮得到他吃醋吗,格格越想越气。
  程铮见她一副不高兴的神情,气道:“明明是你有错在先,难道我不能生气。你背着我相亲还有理了?”“谁相亲了,我是陪我阿姨来的。”格格哼了一声,拨开他的手。
  “真的?刚才那女的是你阿姨?她多大?”程铮的语气顿时缓了下来。
  “三十六。”
  “老处女?”
  “说的这么难听,大龄未婚女青年啦。”格格没好气的说。
  “嘿嘿。”他抱住她,低头嬉皮笑脸的蹭着她的脸,在她颈间嗅了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淡幽香,混合着女孩儿身上特有的温热气息,味道特别令人迷醉。
  小丫头,知道用香水了。程铮一闻,就知道是DIOR的毒药,这款香水非常魅惑,能让女人在男人眼中变得更加性感。
  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她,格格毫无思想准备,心里怦怦直跳,挣扎着想推开他:“去去,别碰我。”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她可不想当众表演给别人看。
  可是程铮不管那么多,他不仅要抱她,还要吻她。两人在角落里热吻,格格面红耳赤,心扑通扑通跳的像打鼓。他还嫌不够,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迷恋的吸吮着她的芬芳。
  这是他俩第一次接吻,在格格的爱情史上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格格此时才知道,原来接吻不仅是力气活儿,还是个技术活儿。和程铮比,她以前那个男朋友简直不过关,就知道傻啃。
  “走吧。”程铮搂着格格纤细的腰。格格看了他一眼:“去哪儿啊?”“出去逛逛,反正时间还早,不会耽误你十二点变狼人。”程铮怜爱的用手在格格娇艳红润的脸颊上一弹。“你才是狼人呢。”格格耸耸鼻子。程铮抿嘴一笑,低头在她唇上又是一吻。
  “我得去跟我阿姨说一声。”格格想起来王咏霞还在酒吧里。“不用了,你看她和酒吧老板聊的正高兴,反正她刚才又不是没看到我。”程铮向吧台方向努努嘴。格格在程铮臂弯里抻着脖子一看,果然看到王咏霞和叶霜天笑语交谈,放下心来。
  叶霜天看到格格和程铮一起离开,告诉王咏霞。王咏霞回头看了一眼:“随她去吧,他俩认识。”
  “叶老师……”王咏霞想问叶霜天,周末有没有空去听音乐会。叶霜天没开酒吧之前,是大学教师。
  “我已经不是老师了。”叶霜天淡淡一笑。“叶老板!”王咏霞故意加重语气,调侃他。叶霜天笑笑:“还是叫老师吧。”
  王咏霞眼珠转转,话锋一转:“我侄女儿漂亮吗?”“很漂亮。”叶霜天心里一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王咏霞笑了:“诚实!我喜欢实话实说的人。”
  “她比我女儿只大七岁。”叶霜天把他亲自调制的鸡尾酒递给王咏霞。王咏霞笑道:“我比她只大十四岁。”说完,两人都笑了。
  叶霜天问:“你为什么从交响乐团辞职,拉大提琴不是挺好。”王咏霞叹了口气:“为了钱。你呢,为什么好好的老师不当了?”“跟你一样。”叶霜天直言道。
  “看来钱这东西的确能让人背离最初的兴趣爱好。不过我开了花店以后,发现我还挺热爱这一行的,我喜欢花,喜欢生活里的美好事物。”王咏霞抿了一口鸡尾酒。
  叶霜天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人要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我们。现在让我不开酒吧回去教书,我肯定不干。”王咏霞举起酒杯和叶霜天干了一杯,两人眼中都有些奇妙的光彩。
  仲夏夜的月色很美,暗蓝色的天幕上,一轮明月悬在天边,和满天星斗交相辉映,程铮升起跑车顶蓬,格格仰脸望去,浩瀚星空顿时进在咫尺。
  车开到枫花园汽车影院停下,格格遥望着超大屏幕的露天电影,奇道:“怎么想起来到这里看电影?”“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有恐怖片专场。你坐一会儿,我去买爆米花。”程铮停好车,下车而去。
  格格坐在车上,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演日本鬼片《鬼来电》,那惊悚的画面吓得她一激灵,只觉得脑后阴风阵阵。
  她看得正入神,忽然感觉有只手搭在她背上,浑身一颤。程铮把爆米花递给她,看到她的样子,忍俊不禁:“看得害怕了?”格格往嘴里塞爆米花,嘀咕道:“当然啦,难道你不怕,忽然有只黑手放在你肩上。”
  “怕的话我把肩膀借给你靠靠。”程铮拍拍自己的肩。格格抿嘴一笑:“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我替你看。”
  两人并肩坐着,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有蚊子。”程铮忽然拍了一下,把车顶篷放下。格格挥手赶了赶蚊子,笑道:“我就说嘛,大热天跑来看露天电影,就是来喂蚊子的。”
  程铮眼波一转,伸臂把她揽在怀里,两人腻在一起,不一会儿又亲上了。这回是在车里,不怕给人看到,程铮贪婪的嗅着格格身上的味道,手开始不安分,轻轻在她背上摩挲,一路往上,像是要伸进衣服里轻抚。格格排斥的掰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的敏感部位。
  程铮轻轻咬了下格格的耳垂,在她耳边呵气,耳垂是女人的敏感带之一,女孩子被这样挑逗之后,往往浑身酸麻手脚乏力。
  看到格格的反应,程铮就知道她的挣扎已经开始无力,把手探到她丰满的胸前,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开始加速,美丽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水雾,委屈的看着他,仿佛他一碰,眼泪就能掉下来。
  还真是个小女孩儿,拳头一直抵在胸前,竭力想护住胸口,可你守得住上面,守得住下面吗?程铮心里轻笑,沉迷于和她**的游戏,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手上却不闲着,隔着衣服把她浑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男女间最让人心猿意马的就是这种**的暧昧,真正做了,反而没有了神魂颠倒的感觉。程铮的手轻轻碰了下格格的臀部,年轻女孩儿的身体,青春性感而富有弹性,再往下就要到上帝之点了,他感到格格的挣扎比刚才多了点力道。
  两人气息交融、纠缠了半天,程铮松开手,迷恋的凝望着格格的脸,忍不住在她额头又是一吻,手指按在她红唇上,向她笑了笑,浓情蜜意粘稠的化不开。格格面红耳赤、羞涩的垂着眼帘,把头扭到一边,整理着被他揉皱的衣服。
  程铮看到格格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暂时只能发展到这一步,以前他带女孩儿到汽车影院来,从没有失手过,有时那些女孩儿比他还急着要。格格不一样,她矜持而固执的阻挡他有进一步动作,不让他越雷池半步,无论他怎么试探,她就是不回应。
  程铮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不是那种性急的人,一时等不得一时,他要自己舒服,也让对方舒服,这才是情趣,既然她不愿,他也不再勉强她。
  车开上路,格格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猜到程铮带她到汽车影院的目的,可是她不愿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得太近。这一晚,她已经纵容他太多。
  格格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她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们还没睡啊。”格格往自己房间走。“你还没回来,我和你爸怎么睡得着。”王咏琴站起来,见纳兰轩向她使了个眼色,便跟着格格进房间。
  格格坐在梳妆台前取下手镯放到桌上。王咏琴见女儿脸红红的,想问什么又怕格格不高兴,忍了半天才道:“你阿姨刚才来过了。”格格哦了一声。
  “她说有个男孩儿来找你,你后来跟他先走了。”王咏琴看着女儿的表情。格格嗯了一声,挠挠耳畔的头发。王咏琴见她不否认,也不多说,心里好奇:“那男孩儿是谁?是不是开黄色跑车的小子?”
  格格抬头望着母亲:“妈,您听谁说的?是不是罗大妈又跟您瞎掰了?”王咏琴见格格撅着小嘴,缓了语气道:“不是,是你阿姨说,曾看到一辆黄色跑车送你回家。格格,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格格忸怩一下,撒娇道:“妈,您就别问了。”王咏琴笑道:“我是你妈,问问都不可以?那男孩儿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父母们就爱刨根问底,格格知道,要是不痛快告诉他们,他们会天天问这件事,于是道:“他是设计师,我去见客户时认识的。”“哦,他父母是干什么的?”王咏琴又问。格格暂时不打算把程铮的家庭情况告诉父母,摇摇头说不知道。
  “妈不是要干涉你交朋友,说起来你已经大学毕业了,谈朋友也不算早,可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女孩子在这件事上不能糊涂。”王咏琴唯恐女儿上当受骗,旁敲侧击的说。
  “我知道。”格格明白她妈妈的意思,轻声道。手机响了,格格拿起来一看,是程铮打来的,忙推王咏琴出门。“您快陪我爸看电视去。”王咏琴看女儿背对着自己,拿着手机低声慢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奈的关上门。
  客厅里,纳兰轩看到妻子从女儿房间出来,关心地问:“格格说了吗?”“说了,那男孩儿是设计师,她见客户时认识的。”王咏琴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丈夫。
  “设计师?年纪轻轻就能开四五百万一辆的跑车,他是设计什么的?”纳兰轩不信的皱着眉。很显然,王咏霞看到了程铮开的是兰博基尼,如实告诉了姐姐姐夫。
  王咏琴抱着胳膊往沙发背上一靠:“别大惊小怪的,现在有钱人多了。格格不愿说,咱们何必问的那么详细。”纳兰轩道:“我不是怕咱闺女上当吗。现在社会上有些人仗着有钱,看准了年轻女孩儿眼皮子浅,经不起诱惑,胡作非为的多了。”
  “哦,和着你闺女在你眼里就这么傻,我告诉你,咱家格格不是那种人。”王咏琴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纳兰轩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有坏人打格格的主意。”“有吗,那小子敢来,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王咏琴笑道。
[9]你是我心中云一朵
正文 你是我心中云一朵 恋爱的感觉很美,能让人处在一种温淡的兴奋中,做起事情来也特别有劲。程铮特别会讨格格欢心,总是想着法的给她惊喜。两人每天打电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热恋的火焰迅速燃烧,格格感觉自己整天都晕陶陶的。
  这天一大早,格格一到办公室就愣住了,格子间里,她的办公桌旁围满了人。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凑过去一看,她的小天地被布置的别有风格,办公用品全部焕然一新,电脑是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电话是复古式座机,连转椅都换成真皮的,办公桌上除了原先的一盆绿精灵盆栽,还多了一台加湿器。
  “这是谁干的?”格格抓狂的大叫一声,她原先那台电脑里存有很多她辛辛苦苦搜集整理的客户资料,忽然被换了,她怎能不急。
  晓晓扭头看到格格,向她大笑:“你办公桌上这些东西现在是整栋写字楼里最高档的。看这里,还有更绝的呢。”她指着格格的抽屉,格格好奇的走过去拉开抽屉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抽屉里装满了化妆品,保湿喷雾、隔离霜、防晒霜等等等等应有尽有,而且全是格格不认识的国外品牌。
  “你再看这一层。”晓晓指着下面一层抽屉。“还有?”格格惊讶的嘴都要合不上了。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铁皮盒子。盒子都非常漂亮,她打开其中一个看看,里面装的是茶叶,打开另一个,也是茶叶,只不过茶的品种和之前不同。原来这些盒子都是茶叶盒。
  “这到底是谁干的?”格格被这一连串的意外震住了,有气无力的问晓晓。晓晓抿嘴一笑:“除了程铮还有谁,一大早叫人送来的。”“他把我以前的电脑扔哪儿去了?”格格抓住晓晓的肩猛摇。
  晓晓从身后伸出一直藏着的右手,摊开掌心给格格看,她手里有一台崭新的、小巧精致的掌上电脑。
  晓晓把掌上电脑交到格格手里:“你原先那台电脑我已经叫人替你搬到总务去了,里面的资料我都替你拷贝在这里,重要资料你可以随身携带。对了,他让我提醒你,个人电脑一定要设置一个安全系数高的密码,不要用手机号或者你的生日。”
  “这都能猜到?”格格嘟囔一句,暗自庆幸程铮不是竞争对手的商业间谍。见好多女同事望着自己,格格讪讪的,心想程铮真是能替她招麻烦。
  午餐时间到了,格格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去员工餐厅,一个送外卖的男孩儿拿着一摞饭盒放到她面前。
  “有位先生让我送来给纳兰小姐。”男孩儿极有礼貌的替格格一层层打开饭盒。饭盒里面的菜全部是高级餐厅的货色,光是菜式搭配就让人垂涎欲滴。
  “哇,这不是中东餐厅的烤肉吗,我最爱吃这个了。”晓晓满不在乎的拿起一串烤肉吃起来。
  “您是朱小姐吧,那位先生说,如果朱小姐也在,这份Falafel是给您预备的。他知道您一直在节食减肥。”男孩儿向晓晓一笑。Falafel是一种素食三明治,很受女孩子欢迎。
  晓晓和格格交换眼色,两人皆是一脸讶异。晓晓大笑:“他连这都知道,是不是在咱们办公室装了监视器。”
  格格一看到这架势就猜到是程铮搞的鬼,经过早上那一回,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她低头一看,晓晓早就坐在一旁大快朵颐,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饿的叽里咕噜。
  下午三点半,格格从文印室出来,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精美甜点和红茶。李勇恰好从她身边经过,探头一看,笑道:“嗬,吃这么多,你不怕胖啊,我替你消灭几块。”不等格格说话,他随手拿了一块提拉米苏走了。芭芭拉则拿了一块慕斯蛋糕吃起来。
  格格招架不住了,打电话给程铮,气势汹汹的:“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撑死?”程铮在电话里奸诈的笑:“我不知道你爱吃哪种口味,所以每样买了一块,你告诉我你爱吃哪一种,下次给你买。”
  “我什么都不爱吃,你别再搞花样了,上班时间,BOSS看到了会骂我的。”格格眼光瞟了下四周,人人都在忙手头的工作,怕给别人知道她在打私人电话,尽量压低声音。
  “喜欢你的新电脑吗?”程铮换了个话题。“嗯,挺好的,比我以前那台快多了,简直是光速。”格格看着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心情不错。
  “那你怎么不谢谢我?”程铮饶有兴趣的问。“谢谢啦。”格格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仿佛BOSS的眼线会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出现。
  “嘴上说谢谢,心里很甜蜜,却还是忍不住要抱怨我给你惹麻烦。你真想谢我,就亲我一下。”程铮洞悉格格的心思,和她调侃。“什么嘛,人家上班呢。”格格不自觉的撅了下嘴。
  “你亲不亲,不亲的话我可要到你们公司去了。”程铮故意吓唬格格。格格心里一惊,知道他言出必行,忙道:“别胡闹了,我正上班呢。”她的声音忽然变大,惹得好几个同事侧目探看。
  “我再问一遍,你亲不亲?”程铮和格格耗上了。格格没办法,只得对着话筒咂了下嘴。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格格拍拍心口,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把这小祖宗给招来。刚合上手机要继续工作,他的电话又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格格苦着脸问。程铮告诉她,下班后带她去看场演出。“去哪儿看呀?”格格瞥见主管苏珊娜从办公室出来,装作正在整理客户资料,把电话架在肩膀上。
  “朝阳大山子。”
  “哦,798呀。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可能要晚点儿,你六点半来接我吧。”眼见苏珊娜走远了,格格轻声跟程铮商量。她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五点钟肯定下不了班。
  “你真敬业。好,我六点半到。”程铮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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