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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乔装淑女!

_2 简璎 (当代)
  快点听他的话把糖果吐出来啊,左紫萄!她懊恼的发现自己的大脑还能做出正确思考,可是行为却不受控制。
  “快吐出来!”他几乎想扳开她的嘴了。
  “不要啦……”她反抗着,咕噜一声,把糖果吞了。
  完了,她知道自己完了,只是含一下就感觉轻飘飘,整颗吞了下去,等一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该不会在他面前跳脱衣舞吧?
  “该死!”她竟然把糖果给吞了,他只好抱起她,本来想把人抱到床上,一想到那张床会旋转,方向一转,将她放在超大的贵妃椅上。
  才把她安置好,金皓月也感到一阵晕眩。
  他的手按着额头,蹙着眉想,不止糖果,饮料也有问题,他站不住了,整个人跌坐在贵妃椅里。
  奇异的,当贵妃椅感应到椅中有两个人之后,竟像船般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摇幅不大,不至于让他们滚下去,但却免不了肢体的相触。
  更加要命的是,天花板竟自动开启一道约莫八十吋的超大萤幕,开始播起了A片,就像在拍片现场观看一样,非常具有临场感。
  “哈哈哈……好好玩哦!”紫萄夸张的大笑,并且撩高了裙子。
  闭嘴!左紫萄,你笑得像花痴,不许再笑了……虽然拼命在心里阻止自己,但是很抱歉,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仅仅因为椅子会摇晃就乐不可支。
  某种诡谲的分子在酝酿,金皓月一语不发,他觉得很不舒服,不止晕眩,而且燥热,他觉得很渴,扯了扯领带,希望让喉咙好过一点。
  他知道自己吃了某种毒品,可能是房间主人为了助“性”而准备的,却被他们给误打误撞吃了。
  “我觉得好快乐~”紫萄对他傻笑,并且主动将大腿搁在他身上。
  拿开你的腿!左紫萄!丢脸死了,她简直快被自己脱序的行为搞疯了啦,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忝不知耻的“非礼”他呢G
  还有,他们两个竟然紧紧靠在一起看A片!噢!要命!她终于懂这个房间为什么不对外开放了,因为这根本是间“帝王淫窟”嘛,真是丢脸,自己竟然找他一起来探险,人家准以为她是个色女郎!
  匀称的长腿扇惑着他的心,某种难抑的激情在体内流窜,金皓月在心中叹息一声,领带拉开了,他努力吸着新鲜空气,妄想这样会减弱药性。
  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所以现在努力控制着下半身,不让它“作乱”,但是,她多吃了一颗糖果。
  那颗糖果不知道含了什么成分,让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如果她再加以挑逗,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都不说话?宝贝,我们把衣服脱了好不好?”紫萄用娇媚的语气说话,然后开始扯自己那已经很低的衣领。
  杀了她,快杀了她!竟然邀他脱衣服!还莫名其妙的叫他宝贝,她想咬舌自尽啦!
  可是完了,她已经自己动手把礼服的拉链拉下来,还全身灼热,边脱边呻吟……
  金皓月被她的举动弄得心猿意马,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他的感官,如果再不住手,他会崩溃。
  如果是平常,就算身材再姣好的艳女在他面前脱光,他也不会动容,但是现在,受不明药物影响,他的心已经快不听使唤了。
  “听着,我们都吃了不明药物,把你的腿从我身上拿开,闭起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嘴上这么说,可是天杀的,他却一个翻身压住了她,一股纯净如婴儿般的气息袭上他脑门。
  在摇椅和A片的“助性”下,真是会令上帝也疯狂,圣人也把持不住,更何况他们还吃了药,两人都在萤幕男女主角令人脸红心跳的淫声浪语中,强烈的感受到体内升起的欲望。
  金皓月凝视着紫萄,眼神深幽得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潭,心中的警铃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宝贝,你好性感、好英俊……”紫萄呢喃着,双手灵巧的游移,在他身上探索,接着小手解开他的西装钮扣,火热的滑进他的衬衫里,逗弄健壮胸膛,她澄澈的眸子变了样,眉目间就像只小狐狸。
  呜……形象全毁了啦,她怎么会挑逗男人的技巧,花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但她的手就是爬上了他的胸膛,还摸呀摸的,虽然对他一见钟情,也不能一点矜持都不顾啊!
  “你也是,甜心,你好美~”他一手撑起上身,一手撩高她的裙子,手从撩高的裙子下摆伸进去,沿着她的细腰来到她巧挺的双峰,逗弄她饱满的女性特征。
  金皓月想撞墙,他连登徒子都不够格,只像个急色鬼。
  在她发出吟哦呐喊的同时,他闷哼一声,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
  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勃发的心欲,她的身子是这么的柔软……他喘息粗重,欲望像匹脱缰的野马般不受驾驭。
  他深吻着紫萄不放,席卷着甜蜜的唇舌,她火热的娇躯与他相贴相熨,姣美滑润的肌肤引诱着他,少女的温泽、甜美、甘醇……
  紫萄早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金皓月还在费力的控制自己,他不想夺走她的贞操,纵然她是这么诱人。
  “爱我,我要你……”她快乐的攀着他的颈子。
  她那销魂的低喃和蠕动的肢体无疑使他的努力功亏一篑,他褪下了裤头,也粗暴的把她的礼服整件往下扯。
  她的礼服褪至足裸边,不着寸缕的躺在他身下,他双手从光裸的背后托起轻盈的她,火热的唇在她全身烙下吻痕。
  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在两人之间回荡,他的嘴微微开启任她品尝,她则闭起眼睛承受他的吻,任他挑开、吸吮、轻啃。
  金皓月的嘴角刻划着热情与压抑,紧绷但优雅的身躯则蓄满紧张与渴望,他深吸一口气,蓦然狠狠往自己上臂咬一口。
  天杀的!好痛!
  齿痕清晰的印在他的手臂上,唯有痛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绝不能在她失去意识下占有她。
  紫萄扭动着身躯,等待他来充盈体内的空虚和渴望,浑然不察发生了什么事,焦躁的等待只是使她蠕动得更快。
  金皓月又咬了自己手臂一口,这次他下口更重,他要自己完全清醒过来,等待药效过去。
  第四章
  “奶妈,我已经在机场了,对啊,山在陪我……没事,我知道,我只是去散散心,待个几天就会回来,你就不要担心了……要按时吃饭?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饿了当然会找东西吃……”
  紫萄好不容易安抚好电话那头紧张过度的奶妈,山已经端着一杯冰奶昔到她面前,还有一个大大的潜艇堡。
  “奶昔给我,汉堡就免了,我不饿。”她幸福的汲着香草奶昔,离登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檀香山直飞台北,她没联络在台北的任何人。
  她对爹地、妈咪的说法是去探望已经蜜月回来的表姐、表姐夫,事实上,她要找另一个人,一个她连名字也不知道,打算碰碰运气看可不可以找到的人。
  她很有信心的认为,既然“他”是表姐邮轮婚礼上的宾客,那么一定在宾客名单里,虽然宾客名单可能印满好几十张A扛的纸,那是项大工程,但她非找到他不可。
  她真的很想弄清楚,那晚他们在铁达尼房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又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走掉,把她丢在那里?
  一切像个谜,那天她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天都亮了,只好一身狼狈的回到房间,当天是邮轮婚礼的最后一天,许多人轮流向一对新人祝福,场面有点混乱,她根本没机会找他,随后就跟着爹地、妈咪回夏威夷了。
  一个月了,她念念不忘他,身上还遍布他种的草莓。
  唉,经过了一个月,居然还夸张的留下淡淡痕迹,可想而知,他吻她的时候有多激动了。
  “山,如果一个女人对你献出第一次,你会不会轻易的忘记她?”山跟“他”同样都是男人,想法应该会比较接近吧,她想。
  “你在说什么?”山差点没被嘴里的潜艇堡给噎到,他瞪大瞳眸,如牛眼般,不敢相信单纯的、涉世未深的小小姐会问他这种问题。
  莫非……他陡然感到心惊肉跳,莫非小小姐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了?她已经把第一次给了某个男人,这件事总裁和夫人铁定都不知道,换言之,事情大条了。
  “你没听清楚吗?”紫萄丝毫没察觉到保镖先生的震撼。“我说,如果一个女人把第一次给你,你会轻易忘记她吗?”
  山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来,庞然巨大的身形真的就像座山一样,他握紧双拳,捏扁了潜艇堡,怒道:“是哪个混球敢夺走你的贞操?我去把他宰了。”
  紫萄连忙用一手遮住自己的脸,一手用力扯着山的衣摆。“天啊,你在干么?好丢脸,你快坐下啦,大家都在看我们了。”
  “小姐!不要再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了,这件事总裁和夫人还不知道吧?我得马上告诉他们,不能让玷污你的家伙逍遥法外……”山拿出手机。
  “别打!”紫萄连忙跳起来夺下手机,她急中生智。“你想太多了啦,我说的是我朋友的事,就是那个海妮娜啊,跟我同社团的海妮娜,她不小心把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男人,可是她又很爱那个男人,所以怕那个男人忘了她,所以……”她硬着头皮给他努力的掰。“所以叫我问问看我周围的男人,看看男人的想法是怎么样,嗯,对,就是这样,那个主角是海妮娜,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害我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是小姐失去了贞操。”山总算肯坐下了,不过还不忘扬拳头撂狠话。“如果有哪个男人胆敢对小姐你始乱终弃,总裁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紫萄嘟起嘴巴。“我也知道。”
  爹地对她们四个宝贝女儿全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着,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敢对他们说实话。
  不敢把那晚发生的荒唐事告诉他们,也不敢坦言这趟去台湾是为了从表姐那里下手,找到“他”。
  事实上,回到夏威夷之后,她费了好大的劲查那艘邮轮的资料,资料显示,那个秘密到家的铁达尼房是专属于邮轮主人的。
  邮轮主人是澳门的赌场大亨,因为跟表姐夫的父亲熟识才出借这么顶级的私人邮轮给他们开结婚派对。
  而赌场大亨本人的私生活相当淫乱,拥有许多女人,那间房间就是让他跟女人们寻欢作乐用的。
  所以,那瓶喝起来像水果茶的饮料和糖果都不单纯,因为那是大亨和大亨的女人要眼用的,虽然她查不到里面含了什么特殊成分,但可想而知,里面有些药品的成分存在,所以可以迷乱人的心志,而她和“他”就该死的服用了那些。
  真希望那药物拥有醒过来就忘了一切的副作用,如果那样该多好,但是老天不作美,她下但清楚记得过程,还连两人亲热的那种触电感觉都难以忘怀。
  她知道自己非找到他下可,如果没找到,绝对会变成一生中最遗憾、最介意的一件事。
  “小姐,登机时间到了。”山看了看手表。“真的不要我陪你去?”
  紫萄扬扬手中的机票.“你又没有机票。”
  山耸耸肩膀。“我可以搭下一班跟你会合。”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决定要独自冒险,找到……”她闭上嘴,差点就说溜了,幸好山也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并没有发现。
  “好吧。”山撇撇唇。“你自己小心点,记得随时开机,还有,手表不要离开你的身上。”
  总裁爱女心切,对于这个最后未嫁的小女儿更是保护到家,在她的手表里装置了卫星定位系统,以防有个万一。
  “知道了,山,你快跟奶妈一样了啦,爱念!”
  她打算一上飞机就把手表丢掉,不然行踪被人监视着,怎么进行她的寻人大计?
  
  紫萄上完洗手间回到座位,发现她旁边那个靠窗的位子换了个人坐,本来是个戴眼镜的平凡年轻女人,现在变成一位娇柔的大美女。
  “你好。”美女对她点点头解释,“我有点不舒服,旁边的人一直打呼,所以我学姐——就是原本坐你旁边的那个人,跟我换位子。”
  紫萄浅浅一笑,翩然坐下。“我叫左紫萄,很高兴认识你。”
  美女看起来比刚刚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好多了,眼镜女不苟言笑,好像不小心碰她一下就会被瞪一眼似的,飞到台北要十个小时,一直坐在一座冰山旁边还满痛苦的,所以她挺高兴身边换人坐坐看。
  “我叫王茜柔。”她也自我介绍。
  紫萄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东西了,弯身捡起来,是一本小巧精致的相本。“是你的吗?”
  茜柔惊呼一声。“什么时候掉的?我都不知道。”她接过相本,对紫萄感激一笑。“谢谢你,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她主动翻开相本,柔美的嘴角轻泄一抹微笑。“我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次受邀到夏威夷国家音乐厅演出,这是主办单位帮我们拍的纪念照。”
  “我知道你们的表演耶!”紫萄的兴趣马上来了。“演出相当成功,听说票老早就卖光了,你们把所得捐给甘霖医院的癌症病童,让他们可以得到比较好的治疗,你们做得棒极了,以后会再来夏威夷表演吗?”
  “如果主办单位邀请的话,我们团长应该不会拒绝,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我们在台湾也常做类似的慈善义演……”她指着照片里,一名斯文高挺的年轻男人。“喏,就是他,他就是我们团长,也是我的学长,他真的很有才华。”
  “你好像很倾慕他?”紫萄自认不是个敏感的人,是王茜柔眼神流露的崇拜太明显了。
  “我是很倾慕他,可是没有用……”茜柔幽幽的垂下眸子。“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跟我换位子的那位学姐,他们是公认的一对。”
  紫萄惊讶不已。“可是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配。;
  照片里的年轻男子不但斯文,而且相当俊逸,一看就是那种才子型,而眼镜女……只能说,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但他们确实是男女朋友,互相倾慕对方的才华,学长不是一个看重外表的男人,他欣赏女人的内在,而学姐……”茜柔叹了口气。“她的小提琴拉得好极了,还会作词谱曲,而我什么都不会。”
  紫萄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几许寥落之意。“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茜柔愕然的看着紫萄。
  从来没有人跟她谈过心事,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会有爱情方面的烦恼,因为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他知道。”她浅浅吐出,随即小脸染上淡淡红晕。
  “那么他还是无动于衷吗?我是说,你这么美、这么优雅,长发飘逸、气质出众、我见犹怜……”紫萄比手划脚着,索性直接说道:“总之,我的意思是,你比眼镜女漂亮一百倍、一千倍,他是圣人吗?都不会对你心动?”
  “他、他有啊。”又有一抹红晕浮上茜柔的面颊,她双眸如梦地说:“昨天晚上我们单独在饭店前的沙滩散步,他情不自禁的吻了我,那是我……我的初吻。”
  “好浪漫哦!”紫萄想到自己的初吻,一颗心不禁跟着热了。
  “但是我很烦恼。”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不肯跟女朋友分手吗?”他也太没眼光了吧?她敢打包票,跟茜柔在一起一定比跟眼镜女在一起好多了,想也知道,一个冷冰冰的女人怎么会让男人幸福嘛。
  “是我的问题。”茜柔咬着下唇。“我有一个未婚夫,爸妈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跟他解除婚约的。”
  “你有未婚夫?”真是跌破她的眼镜。
  原来问题不在男人身上,而在她身上,真是惦惦吃三碗公,看不出来她是那种背着未婚夫劈腿的女人。
  “你现在一定在心里看不起我对吗?其实、其实我……”茜柔顿住了,一股热浪冲进眼里,忍不住委屈地说:“其实我跟未婚夫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就已经注定要嫁给他了,根本没权利选择爱不爱他,也没人问过我的想法。”
  “原来是指腹为婚啊。”紫萄恍然明白的点着头。“他是不是很丑、没气质,所以你不喜欢他?”
  茜柔拭掉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
  “不,刚好相反,他很俊美,而且很富有,是台湾的最年轻富豪,使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紫萄一脸问号。
  “我已经累了。”想到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窒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曾经暗恋过他,对于要成为他的妻子感到狂喜不已,可是……”她苦涩的说;“他根本对我毫无反应,他很冷感,甚至连吻都没吻过我,我不相信这样的人能带给我幸福。”
  “你可以告诉你爹地妈咪啊,我相信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女儿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的。”因为她的父母就是如此,他们从不会勉强她们四姐妹。
  “情况有点复杂。”茜柔娓娓道来。“他的父母跟我爸妈很要好,但是他的父母在他十二岁时发生船难死了,我爸妈很舍不得他,也很同情他,就因为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更加不会允许我跟他解除婚约。”
  “可是就像你说的,他很冷感,你们从小就有婚约,你这么美,他竟然没有吻过你,会不会……”紫萄天马行空的脑袋充满了想象力。“会不会他是个Gay啊?”
  “啊?”茜柔瞪大眸子,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紫萄噗哧一笑。“别当真,我开玩笑的啦。”
  要命!饭可以乱吃,玩笑不可以乱开,万一她当真怎么办?那那个“冷感未婚夫”岂不是太可怜了。
  “说不定,你说得对。”茜柔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慢吞吞的说:“我太单纯了,怎么都没想过这种可能?他从来不跟女人有交集,连逢场作戏的应酬都没有,说不定,他喜欢的真是男人。”
  首先映入她脑海的是他的秘书——一个男秘书,虽然长得很平凡,但是个男的不是吗?
  一般人都会用女秘书,如果不是对男人有特殊偏好,谁会用一个男人当秘书,那感觉就像用一个男人当护士一样,那么的突兀。
  “喂,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紫萄连忙为自己的多嘴亡羊补丰。“有些男人天生就是专注于工作,我想你的冷感未婚夫一定也是那样,你不是说,他是台湾最年轻的富豪吗?年纪轻轻就变成富豪,想也知道要花多少心力在工作上,他没时间跟你风花雪月也是正常的。”
  “你说得对,他对事业是很认真。”茜柔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我不该见异思迁,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紫萄的眼瞳一下子又睁得好大。“其实你一点错都没有,是他不好,不该冷落你。”
  女人嘛,总是需要被呵护的,就像她爹地对妈咪一样,如果“冷感未婚夫”也那样对茜柔,相信茜柔绝对不会变成一个爬墙的女人。
  “如果他肯对我热情一点,我也不至于爱上学长,我知道自己这样说很不负责,但感情是没有道理的,我就是……就是爱上学长了。”
  “我懂。”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渐渐吐露了自己的心事.“我也是莫名其妙就爱上一个男人,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以前她有三个姐姐可以谈心、拾杠,自从她们一个个嫁了,而且都嫁到国外之后,她就没有人可以谈心了。
  茜柔人如其名,很柔,一点侵略性都没有,也不会像那些应酬场合的名媛贵妇一样,抓着她猛谈珠宝名牌,而且她们俩都碰到了感情上的烦恼,所以特别惺惺相惜。
  “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爱上他?”茜柔惊呼一声。
  “是真的,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心跳加速,我三姐告诉过我,那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很聊得来,从檀香山飞台北的十个小时里,她们已经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飞机抵达台湾机场,提领行李之后,紫萄打电话给表姐,然而结果却令她很懊恼。
  “紫萄,你在做什么?”茜柔也领了行李,瞄到她的身影,忍不住又踅回来找她。“有没有人来接你?我家的司机已经来了,要不要搭便车到你表姐家?”
  在飞机上她们都没睡,一直聊天,所以她知道,紫萄此行要到表姐家,目的是找出在她表姐婚礼上出现过的男人,因为太浪漫了,她听得津津有味。
  “我表姐竟然在澳洲,她要三天后才会回来。”她一点也不想去住陌生表姐夫的家,那会很不自在,看来她只能先去住饭店了。
  “太好了。”茜柔喜孜孜地提议,“不然你先到我家住三天,等你表姐回来,再过去找她。”
  这个提议还真是不错,她觉得自己跟茜柔很合得来。“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
  “一点也不会。”有人做伴,她高兴得要命。“我爸妈这阵子在加拿大,我爷爷奶奶住在那里的大伯父家,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他们可能要去好一阵子,家里只剩我和我哥,还有几个佣人。”
  紫萄欣然接受了新朋友的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总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住在饭店里好,而且她跟茜柔两个人还可以互相打气,太棒了。
  “那个……紫萄,我学长过来了。”茜柔突然细声细气的说,而且小脸一片晕红,一看就是恋爱中约小女人。
  紫萄看见照片里的斯文俊男跟眼镜女推着行李车过来,她觉得茜柔娇羞的模样太明显了,眼镜女如果够聪明就会起疑心。
  “茜柔,这位是……”章信宇看了紫萄一眼。
  “她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茜柔含情脉脉的看着意中人。“你们要走啦?”
  “我们已经叫了计程车,你呢?”章信宇温柔的问:“你家里会有人来接你吧?”
  “嗯。”她翘首,眼眸片刻不离章信宇。“司机已经来了,刚刚通过电话。”
  “那就好,我们走了,学校见。”眼镜女似乎很不耐烦,确认她有交通工具之后,很快拖着章信宇离去。
  茜柔痴痴的看着他们走出机场大厅,直到自动玻璃都阖上了,她还在看,一副想跟着一起去的样子。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紫萄举手在她眼前挥一挥,笑嘻嘻的调侃。
  “唉。”茜柔叹口气,感情真是很复杂的东西,她的未婚夫不爱她,她爱的人又另有女朋友,就算自己跟学长两情相悦又如何?他们真能有结果吗?
  “别叹气了。”紫萄眸光微垂。“至少你知道意中人的名字,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只能像大海捞针一样的找他。”
  “你也别气馁。”茜柔眸底充满关心。“等你表姐回来,拿到宾客名单,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他。”
  “那万一他有老婆……”她不是没想过这最坏的结果,只不过每次一想到,就直接跳过去,定的是标准的逃避路线。
  “不会那么糟。”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互相打气喽。“他一定是你的真命天子,所以你们才会在茫茫人海中柏遇。”
  “我喜欢你的说法——真命天子。”紫萄粉嫩唇瓣不由自主地漾起轻浅笑意。“听起来很浪漫。”
  茜柔也笑了,但是两人一走出玻璃门,她开心的笑容也随即冻结在美丽的脸孔
  一部黑得发亮的名贵轿车,一名西装单履的年轻男子站在车门旁,他尊贵得恍如太阳神,神圣不可侵犯。
  “皓月……”声音卡在喉咙里,茜柔忽然感到寒毛直竖。
  幸好没让他看见自己跟学长道别时的娇羞模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爸妈是绝不会容许自己女儿背叛未婚夫的。
  他为什么会心血来潮跑来接她呢?她真的没想过他会来接机,她一直不在他注意的范围里。
  金皓月看着未婚妻,以及站在她身边,原本跟她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年轻女孩。
  他的眸光定格在一身轻便打扮的她身上,就算过了一个月,她的样貌仍清晰的印住他脑海里。
  第五章
  好快,紫萄的呼吸几乎骤然止住,笑容倏地冻结在脸上,她的心脏卜通、卜通,飞快的跳着。
  虽然机场四周非常吵杂,车声、人声喧哗不断,她仍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原本是跳得疾速,但最后却好像快要停止了一样,她呆立着,脑中一片空白。
  她是来找“他”的没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甚至连找都还没开始找哩。
  也就是说,她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找”到他了,这也来得太容易了吧?
  “紫萄,”茜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为他们介绍。“他是我的未婚夫,金皓月。”
  “啊?”紫萄张着小嘴仰望着他,神情因想起与他的回忆显得有些恍惚。
  茜柔说这是她的未婚夫耶,听错了,听错了,一定是飞机坐太久了,耳塞,所以听错了。
  茜柔没发现她的异状,转而向未婚夫介绍她的新朋友。
  “皓月,她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她叫紫萄,紫色的葡萄,很可爱的名字是吧?因为住宿方面没有安排好,所以我邀请她到我家住几天。”
  金皓月一语不发,沉默的打开后车厢,将她们的行李放进去,然后迳自上了驾驶座,茜柔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尴尬。
  “别介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上车吧。”茜柔拍拍紫萄的肩膀,她替紫萄开了后门,紫萄被动的上了车,她自己则坐上副驾驶座。
  “怎么亲自来接我?司机呢?”茜柔扣上安全带,如常的柔声问道。
  “伯父、伯母打电话给我,他们希望我亲自来接你。”他回答得简约,甚至是不带感情的。
  茜柔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她就知道。
  如果不是她爸妈出马,他也不会“亲自”来接机,可能会派司机来,或者,甚至连她今天回国都不知道,虽然他人坐在旁边,可是她却分外想念学长。
  “其实不必这样,我爸妈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忙还烦你。”茜柔幽幽地说。
  “没关系,我直接送你回去。”金皓月转动方向盘,车子流畅地上了往北的高速公路。
  “好,谢谢你。”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只负责来接她,连一起吃顿饭的打算都没有。
  听着他们的对话,紫萄心里乱糟糟的。
  虽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他了,而且还那么快知道他的名字——金、皓、月,这名字真好,而且人如其名。
  不过,现在名字好不好听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还是她的朋友!
  天啊!她为什么要搭这班飞机?
  如果她不要认识茜柔该多好?可是如果不认识茜柔,她很可能根本找不到他。
  紫萄突然很想挖洞将自己埋起来,一抬头,蓦然发现金皓月从照后镜里看着她。
  她的心陡然漏跳一拍,心虚起来,眼珠儿左瞄右瞄就是不敢看他。
  金皓月会不会以为她是来陷害他的,所以故意跟他的未婚妻做朋友,然后接近他,再把他们那晚的事情揭发出来?
  她如坐针毡的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好几次想开口叫茜柔让她下车,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
  即使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她还是不想离开他,还是很想弄清楚,那晚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亲眼所见,就像茜柔所说的,他对茜柔连一点身为人家未婚夫的柔情蜜意和温柔体贴都没有,而茜柔现在爱的人是她的学长,虽然那个学长有女朋友,但两个有情人或许可以克服一些难关……
  这么一想,那么老天让她现在遇到他,是要让自己抢他喽?
  
  轿车停在王宅大门口,佣人马上出来帮忙拎行李,茜柔以为金皓月会随即回去,没想到他竟跟着她们进屋。
  “你、不是要回公司忙吗?”她忍不住转眸,微扬着秀眉问他。
  金皓月与她并肩而行,淡淡地回道:“我坐一会儿就走。”
  “她”呢?跟在他们后面吗?为什么不走快一点,跟他们一起走,她这样像个小媳妇似的,显得低人一等,他不喜欢她这样。
  “哦。”茜柔苦恼的咬着下唇。
  她不太懂,今天他怎么突然有心情在她家“坐一会儿”了,平常若不是她爸妈邀请,他几乎不上门的。
  三个人走进客厅,紫萄看到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立即搁下报纸,笑容满面的站起来。
  “皓月,真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王子旻热络的欢迎准妹夫,眼光立刻被妹妹身边的正点女孩吸引住。
  好个漂亮的小女生,精致得就像芭比娃娃一样,还拥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他的眼光一向精准,她有潜力。
  “这位小姐是……”他不假掩饰对她的兴趣。
  “哥,她是我朋友紫萄,到我们家借住几天。”茜柔道。
  “欢迎、欢迎。”王子旻立即趋前,热情的对紫萄伸出手来,他日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颊带笑容。“我叫王子旻,是茜柔的大哥。”
  “打扰了,王大哥。”紫萄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她这辈子第一次像个大人般跟陌生人握手交际,感觉好奇怪。
  “一点也不打扰。”王子晏握着她的手不放,亲切有加地说:“茜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欢迎你到我们家来玩,我们家客房很多,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金皓月皱起了眉峰,眸光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王子旻对她很热切,这使得他感到很不舒服。
  她是他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使他吓了一大跳。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当她跟茜柔站在一起时,他竟然会有这么怪异的想法?
  难道他早已爱上她了吗?这就是一个多月以来,他无法忘记她,一直对她耿耿于怀的原因?
  “皓月,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晚餐吧。”王子旻笑盈盈的邀请。
  茜柔不想惹他不快,慌忙说道;“哥,不必了,皓月很忙,他没时间……”
  “我有时间。”金皓月回答得笃定。
  茜柔傻住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像换了个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陡然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
  他是很忽略她,但绝不迟顿,或许有人看见她和学长在一起,跟他打了小报告。
  金氏集团的员工成千上万,而自己又是未来的准总裁夫人,她的照片上过杂志,也上过报纸,如果有人认得她也不奇怪。
  去夏威夷之前,她跟学长的爱苗正在暧昧不明的时候,他们以讨论音乐为由,单独喝过几次咖啡,不会就那么巧,让人撞见了吧?
  茜柔蹙拧着眉心,心里的不安迅速扩大。
  
  留下两个男人在客厅里,茜柔急着带紫萄上二楼,她挑了一间雅致的女用客房给紫萄。
  “你看看喜不喜欢这问,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有好几间可以挑选。”茜柔吩咐佣人换了全新的床罩组,然后打发佣人去知会厨房准备晚餐。
  王宅是标准的两层楼花园洋房,光是建筑物就有上百坪,前面有花园和可以放六部轿车的车库,后面则是游泳池和网球场,因为王子旻热爱运动的原故,室内还有小型健身房。
  王家的男主人——王志绅经营百货业,因为目光很准,因此累积了不少财富,而王子旻无心继承父业,他开了一间娱乐经纪公司,目前是娱乐暖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
  “很好,这间就行了。”紫萄根本没心情挑剔房间,全心都在楼下的金皓月身上,一想到待会可以跟他同桌用餐,她就心跳加速。
  “既然房间没问题,那我们聊一聊。”茜柔拉着紫萄在床上坐下,她幽幽的开口,“我想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去接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谎,认为其实他对我没那么忽略?”
  “他?”紫萄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我的未婚夫……”
  “哦,你的冷感未婚……”紫萄蓦地住口,见了他之后,她再也无法称他是“冷感未婚夫”了。
  想到那晚的热情,他不冷感,一点也不冷感,但她总不能对茜柔说她的未婚夫对她有多热情吧?
  “我觉得他怪怪的。”茜柔迳自说道:“因为我爸妈希望他来接我,所以他来了,可是已经把我送回家了,实在没理由留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答应我哥留下来吃晚餐,他向来不是这样的。”
  “可能是……太久没见到你,想你吧。”紫萄胡乱答道。
  难道他是为了她留下来的吗?她可以想成这样吗?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从照后镜里看她,他的眼神是分析的、深思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真想知道。
  “不可能。”茜柔想也不想的否决。“过去我也曾跟团员们一起到美国巡回表演一个月,他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想念。”
  “那……可能是他刚好饿了吧。”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答案,她不知道能给茜柔什么解答,因为她比茜柔更想知道,一向对未婚妻冷淡待之的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吃晚餐?
  “天啊,我好烦恼。”茜柔紧蹙着眉心。“紫萄,你想,他会不会察觉到我跟学长之间的事了?”
  紫萄霍地瞪大眼睛.“如果他察觉到了呢?你会怎么做?要跟他提分手吗?”
  茜柔整个人懒洋洋的往床上倒去,一脸苦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爸妈一定不会同意。”
  她的手机蓦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精神一振,甜蜜的笑容浮现脸上。
  “学长……你们到啦?我?我跟我的新朋友,她叫紫萄,我跟她在房里聊天……你送学姐回去就直接回家,因为想我?唉,我也好想你……”
  紫萄一直瞪大眼睛看着茜柔,就见她一副娇羞模样的情话绵绵,一通电话讲了二十几分钟才挂掉,然后看着紫萄,嘴角漾着柔笑。
  “对不起哦,紫萄,让你等那么久。”茜柔把手机压在胸口,一脸幸福甜蜜的说:“学长约我晚点看电影,他说因为太想我了,他把学姐送到家门口就直接回家打电话给我,天啊!怎么办?我心跳好快,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
  紫萄没回答,让茜柔享受沉浸在恋爱中的甜蜜滋味,她了解那种感觉。
  第一眼在甲板上遇到金皓月后,她的心里就充满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那身影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无法拔除。
  “我跟学长约好八点见面,万一皓月那时还没走怎么办?”茜柔忽然想到这样的可能,虽然他不太可能留那么久,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拉住紫萄的手。“帮我个忙。”
  “好、好啊。”她有点紧张,因为对茜柔感到抱歉,不该对茜柔有所隐瞒的,可是她爱的人是她的未婚夫,这种事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谢谢你!”茜柔胸有成竹地计划,“吃完饭,我就说要跟你去看电影,皓月对工作以外的事都没兴趣,到时听我这么说,他一定会走,那我就可以去见学长了!”
  
  王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餐桌上有六菜一汤,道道都色香味俱全。
  紫萄因为紧张,吃得不多,她看到茜柔也吃得很少,可能跟她一样很紧张吧,毕竟待会要瞒着未婚夫出去跟别的男人约会,不紧张才奇怪。
  王子旻是餐桌上话最多的人,他不停讲笑话来炒热气氛,可是有三个各有心事的木头人在,气氛始终热络不起来.
  “来,紫萄,多吃点,这是我们家厨子的拿手菜——白菜狮子头,尝尝看合不合胃口。”王子旻替紫萄夹了颗狮子头,在这之前,他已经亲自为她舀了一碗汤,还不停劝她用菜。
  金皓月冷眼旁观着一切。
  王子旻已经三十二岁了,不是一个轻浮的男人,不会随便对女人献殷勤,也一直没有固定女伴,他喜欢紫萄吗?
  紫萄……这名字他说起来一点也不拗口,他得承认她的名字十分可爱,就跟她的人一样。
  事实上,那夜之后,他找过她,但一无所获。
  他的身分地位也不容许自己一头热的打听一名女子,而且他有未婚妻,茜柔在隔天跟他一起下了邮轮,他没有机会私下找寻她。
  他告诉自己,找到了她又如何?难道要抛弃茜柔吗?
  虽然他对茜柔只有兄妹之情,但茜柔什么也没有做错,多年来,她一直在包容他的不体贴,怎么能把她的感受丢在脑后。
  所以他没有积极寻找紫萄,不断告诉自己,或许找不到她是最好的安排,他们注定只有一夜短暂未竟的激情,他们没有未来。
  但事实摆在眼前,重新与她相逢,看见王子旻对她大献殷勤,他的胃部感到极端的不舒服,他竟想向所有人宣布,其实他们早就认识了。
  “王大哥,不要再夹了,我吃不下了。”紫萄看着小山似的一堆菜,她要能吃掉四分之一就谢天谢地了。
  “你的食量很小,看得出来,你一看就是个淑女。”王子旻对紫萄甚感兴趣,所以一直找她聊天。“你说你住在夏威夷,我在夏威夷也有几个朋友,那里是个度假天堂。”
  她不是个淑女——金皓月不由得在心中反驳王子旻主观的认定。
  有一丝浅浅的得意在他心中扬起,只有他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调皮、强悍以及……热情的小女人。
  热情,是的,她是热情的。
  那一夜的缠绵令他毕生难忘,如果不是他尽最大的自制力克制自己,他们早已做了一夜夫妻。
  磨人的甜蜜回忆像潮水般涌上他心头,他搁下筷子,比起跟她单独在一起,这些菜肴是那么索然无味,他根本一点也不饿,因为她,他首度自发性的留在王家吃晚餐。
  “怎么了,皓月,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王子旻很关心餐桌上的两位客人,他对紫萄感兴趣,而金皓月是他的准妹夫,他两个人都要关心。
  “没什么,我一向吃得不多。”发现自己不太想跟王子旻多说话,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太熟,还是因为紫萄?
  “对于,等一下吃完饭,我要跟紫萄去看电影。”为免未婚夫起疑,茜柔故意顺口问道:“皓月,你要不要去?”
  “好。”金皓月一派安适的模样。
  茜柔的筷子僵在半空中,她呆愣的看着金皓月。“啊?”他说“好”?他真的说了“好”吗?
  “难得大家有兴致。”王子旻笑道:“这样好了,我也一起去,四个人刚好一部车,两男两女也比较热闹。”
  紫萄和茜柔对看着,前者愣然怔仲,后者愁眉苦脸,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啦?
  
  电影还没开演,两个女生坐中间,紫萄的旁边是王子旻,茜柔的旁边理所当然是金皓月。
  他们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套餐,紫萄猛往嘴里塞爆米花,她需要一些动作来让心跳平缓下来,虽然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今天过得跟做梦一样,而且长得不可思议。
  她从夏威夷飞来台湾找表姐要宾客名单,表姐没见到,却直接见到她要找的人,不但跟他一起吃晚餐,现在还一起看电影,事情顺利得很,只除了他有未婚妻这件事。
  这明明是件大事,她也应该早点向茜柔坦白,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他根本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有,她也不必坦白了,直接把行李打包滚回家就行了。
  她需要与他独处的时间,不过看情形有点难……
  “茜柔怎么去洗手间那么久,我去看看。”王子旻趁电影没开演前离席,他知道自己妹妹怕黑,也知道他的准妹夫心里压根就没有体贴这回事,所以这责任自然落到他头上。
  紫萄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知道茜柔一定是去打电话给她学长了,那两个人绝对是情话绵绵的舍不得挂电话,所以讲了那么久,久到王子旻都起疑心了还不回来。
  那么现在,座位上就只剩下她和金皓月了。
  虽然四周还有别人,茜柔和王子旻也随时会回来,而且他们之间也还隔着一个座位,但她根本不敢随便乱动,她瞬也不瞬的看着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电影萤幕,手里机械式的拿起爆米花往嘴里塞,似乎藉由装忙的动作会令她自在些。
  蓦然,她觉得有个东西塞进了手里,她的脉搏瞬间加速,觉得口干舌燥,甚至手足无措。
  他塞了什么东西给她?
  究竟偷偷塞了什么东西给她?
  她怕茜柔突然回来,连看也不敢看,连忙塞进口袋里,可是她感觉到自己脸蛋一直热烫起来,幸好电影院里够黑,什么也看不见。
  幸好没把他塞给她的东西打开来看,只一下子,王氏兄妹就回座了。
  换她去洗手间好了,因为她真的好想知道哟……
  第六章
  一张名片。
  金皓月塞给她一张名片?
  “什么意思?”化妆室里,紫萄把名片翻过来转过去,把玩了许久,久到她认为电影老早就开演了,她仍是啥也看不出来。
  她放弃了,因为再不回去,可能换王子旻出来找她,也可能茜柔出来找她,不管谁出来找她,自己都没办法交代上化妆室那么久在做什么,她可不想说自己在“嗯嗯”。
  回到座位,王子旻亲切的把她的爆米花还给她,并且交头接耳地跟她讲解开场后十分钟演了些什么。
  其实演什么对她并不是很重要,紫萄渐渐觉得累了、困了,时差加上在飞机上都没睡,到了台湾也没休息,心情一直处在紧绷的状况下,她撑不住了,在电影的催眠下跟周公快乐的约会……
  “要不要叫醒她?”
  梦里,好像听到有人这么说。
  “她”?指的是她吗?
  “当然要叫醒她啊,哥,难道要让紫萄睡在电影院里吗?”好像是茜柔的声音,还带着小小的抗议。
  王子旻微感失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背她,或者抱她到停车场。”
  “背她?不太好吧?你们又不是很熟,她整整睡了两个小时,现在叫醒她应该叫得醒吧?”
  好像又是茜柔在讲话,紫萄睁开眼睛,揉揉眼皮,发现电影院没那么黑了,也没那么多人,她睡着了吗?
  “你醒啦?”茜柔松了口气。
  “我睡了多久?”紫萄觉得颈子僵硬,而且好困,她好想再多睡一会儿哦。
  “很久。”王子旻忍俊不住的笑了。“几乎睡了两个小时,刚好是电影的片长时间。”
  “我真猪……”紫萄很不好意思。
  蓦然间,一对黑沉的眸子跃人她眼帘,她这才想到,金皓月也一起来了,天啊!她没有流口水、没有累得打呼吧?
  “走吧!”茜柔一点也没察觉异样,只想赶快回家,回房打电话跟她的信宇学长情话绵绵。
  车里,金皓月驾驶,男生坐前面,女生坐后面,茜柔把手机转无声,偷偷跟章信宇在传短讯。
  紫萄百无聊赖的坐着,不小心又从照后镜里看到金皓月在看她,她脸红心跳的正襟危坐,想到那张名片,她心又热了。
  那夜的迷乱……
  凌晨,当她缓缓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她就像一块铁板上的牛排,从冒着烟、热呼呼的难以入口到完全冷掉。
  铁达尼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最后的印象是与他热烈的接吻,她很确定那不是一场梦,因为她浑身光裸,身上盖着条被子。
  是他替她盖被子吗?
  为什么不等她醒来就走了?。
  她一点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跟他怎么样,但两人之间那火一般的记亿鲜明无比,谁叫直到她欲火焚身又得下到解放昏死过去为止,她都是行为脱序而脑袋清醒的。
  想到那晚的情景,她就无法自持,想到他是茜柔的未婚夫,她的心又抽了一下,幸好他和茜柔不是恩恩爱爱的出现在她面前,不然她承受得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跳得好快,偷偷往驾驶座看去,发现金皓月还在看她,紫萄的脸微微一红。
  她坦率的瞪大眼睛,他这样明目张胆,不怕王子旻发现吗?
  
  紫萄以为自己会睡得很晚,但或许是亢奋的情绪无法平静下来,她隔天一大早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肚子饿得离谱,饿到叽哩咕噜乱叫,所以梳洗过后,穿着她那件当睡衣的灰色连身棉布裙就下楼觅食。
  “小姐,早。”菲佣在打扫客厅,很客气的问候她。
  她笑了笑。“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有没有吃的东西,我肚子很饿。”
  菲佣指了个方向。“请到餐厅用早餐。”
  “谢谢!”她的步履很轻快,是因为食物吗?她心里有些微的好笑,左紫萄,你什么时候变成贪吃鬼啦?
  想想昨天那好长的一天,在飞机上,她跟茜柔因为聊天都没吃什么,晚餐又因为金皓月在的原故,她几乎食不下咽,在电影院里,她吃了些爆米花就睡着了,所以她现在肚子会饿也是正常的。
  “小姐,您早,用早餐吗?”餐厅里另外有名佣人在张罗早餐,看来王家挺富裕的。
  “对!我很饿,麻烦你给我多一点,我要四片吐司、两片起司和奶茶,两个荷包蛋,色拉也要多一点,有没有松饼?有的话我也要……”她蓦然捣住嘴,眼珠瞪得圆滚滚,表情十分惊异。
  他他他……他怎么会一大早在这里?
  金皓月西装笔挺地坐在餐桌边用早餐,他正抬首看着她,西装和餐室里洒落的早晨阳光让他整个人更俊美。
  紫萄差点没吓掉下巴,她脑中一片空白,像被炸弹给直接击中,轰轰乱成一团,不会思考了,只能惊骇的直瞪着他。
  救命!她还穿着睡衣呢!
  “您要松饼、四片吐司、两片起司、两个荷包蛋、奶茶和一大盘色拉是吗?”佣人偏偏在这时候重新复诵一遍。
  “不!不是!”紫萄忙改口,她又羞窘又结巴的说;“给给、给我一杯奶茶和一片吐司就可以了。”
  丢脸!但愿他没听清楚她刚刚说的那些菜单,但愿!
  一个淑女不会吃那么多,茜柔也绝不会一餐吃那么多,她真后悔怎么没先看清楚餐厅有没有人再说。
  金皓月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看着她因惊吓而微启的小嘴,水水嫩嫩的实在很诱人,他发现自己想吻那两片甜美的嘴唇。
  “呃,您改成只要一杯奶茶和一片吐司?”佣人试探地问。
  “没有改,我本来就是只要一杯奶茶和一片吐司。”紫萄拉开餐椅坐下来,金皓月坐在桌首,她坐在桌尾,离他远远的。
  “是的,马上帮您准备。”
  佣人退下之后,金皓月随即开口,“为什么不坐过来?”他看着那个饱受惊吓、完全无法反应的小女人,强忍住笑。
  他实在很想告诉她,自己都已经看过她狠K男人了,所以可以不必在他面前乔装淑女,他喜欢原本的她。
  “那个……”紫萄心脏怦怦跳动,她努力维持镇定,润了润唇,但是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坐这里就好。”
  金皓月瞬了瞬眼眸。“过来这里坐,我有话对你说。”
  紫萄脸红得更厉害。
  不会吧?
  他不会想在这里跟她说那晚的事吧?虽然佣人进厨房去准备她的早餐了,可是又不是去煮满汉大餐,随时会出来的。
  她又润了润并不怎么干的嘴唇,觉得心脏好像快跳出胸口了。“什么话?”
  “很重要的话。”他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唇瓣上。“你坐太远了,我没办法讲话。”
  那夜他吻过这两片小巧的、红润的、嫣然动人的嘴唇,辗转深吻……
  她嘴里芳甜的滋味还刻在他心版上,一想到她人在台湾,就跟他住在同一座城市里,他整夜不能睡。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诡异,一定会让茜柔起疑,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留了名片给她,既然紫萄不跟他连络,他只好堂而皇之的上门来看她。
  “我还是坐在这里就好。”紫萄心儿怦怦乱跳,她捣着热辣辣的脸颊,心虚的不敢多瞧他一眼。
  “记得我们在铁达尼房的事吗?”他直截了当的问,又补上一句,“昨天我给你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我一直在等,你却没有打来。”
  轰!
  紫萄小脸爆红,她霎时又陷入一片混乱,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记得,就因为记得,所以才会来找她表姐,渴望从宾客名单里找到他的行踪。
  可是她绝不想在王家的餐室跟他讨论那晚的事,更别说她还穿着睡衣了,她整个人很狼狈,可不可以让她先回房换件礼服再说?
  “王妈,给我早餐……咦?”
  有人进来了,紫萄慌慌张张的抬起头,看到王子旻。
  “皓月!”王子旻似乎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玩味,他拉开餐椅,笑容浮上脸。“看来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是对的。”
  他还以为皓月对茜柔不甚在乎,但一趟夏威夷之行,让他们分开了半个月,皓月可能发现自己其实是在乎茜柔的吧,所以昨晚不但留下吃饭,争取跟茜柔一起看电影,今天又一大早跑来,这是过去从没发生过的事。
  “早安,紫萄,你真早,茜柔还在睡呢。”王子旻对她微微一笑。“你怎么坐那么远?来,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
  “……好。”紫萄硬着头皮移过去他旁边,金皓月就坐在她对面,如果不想跟他眼眸接触露出马脚,那么她得一直低着头。
  “你们是怎么了?气氛怪怪的哦。”王子旻开玩笑地说。“对了,明天是周末,晚上我约了几个朋友在泳池畔开烧烤派对,你有空的话也来吧,皓月。”
  他想帮妹妹多制造点机会,身为金氏集团的总裁,坐拥上百亿的资产,才二十五岁的金皓月是台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富,却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把妹妹交给他,他和父母都很放心。
  现在问题只剩下一个了,皓月跟茜柔之间没有太多热情,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相信未来他们将是一对模范夫妻。
  “小姐,您的早餐来了。”佣人送上早餐。
  “怎么吃这么少?”王子旻有些讶异,他眨眨眼。“紫萄,你已经够瘦了,不需要减肥,我看你昨晚也没吃多少,是不是东西不合胃口,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吩咐厨房特别为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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