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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亚那的树》第一部 第二部 第三部

_32 白色向日葵(当代)
  
  好好练习会是一个优秀的舞伴吧?只是那家伙怎么成天穿长袖高领的衣服?这么大热的天也不嫌闷得慌吗,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
  
  他静静地想着,嘴角不觉又浮现一抹温暖的笑。也正是这段沉醉的遐想让他完全没有防备了,他入神地走着,跟着在拐角之后的房门前,一道影子扑来了。
  
  嘶!!
  
  只来得及躲开头部,威德踉跄了几步,然后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的右脸被拉出一道了口子,鲜血顺着光洁的皮肤慢慢滑落。可是没时间在意,他只能再次往右一闪,躲过黑影强势的攻击。当影子第三次攻来时,威德拔动崔冰斯了。他猛地提起剑,照着影子就砍了下去。影子应声落地,跟着慢慢显形,化为了一个流着鲜血的黑发的萤,虚弱地瘫倒在地。
  
  “……夜?”
  
  威德怔怔地望着他,满脸愕然。夜的左肩上张着可怕的伤口,鲜血正如涌泉般的不断流出,染红了身下一大片地板。他捂着肩,恨恨地瞪着威德,嘴里费力地念着:“该死的……居然有法器……法器……”
  他说着,跟着就想站起来,只是伤口太深了,即使轻微一动也是锥心的疼。崔冰斯在他的肩上砍出了一道大口子来,别说是皮肉了,只怕是锁骨也是全断的。而且那可是崔冰斯啊,它造成的伤口可不是一般刀伤那么简单的。可是夜不管,仍然拖着残掉的左手挣扎,就这样挣扎着、低吼着,愤恨地爬向威德,爬向那个他想要夺取性命的人。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威德终于大吼了起来,震惊异常。眼前的景象实在惨烈,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夜没有停,继续任由鲜血流淌,奋力地向前爬着。
  
  “去死吧……威德……道尔顿……”
  
  他狠狠地咒骂着,眼中布满血丝。
  
  看着这个恶鬼一般的夜,威德的脊背开始发寒。不过在片刻以后,他用魔法定住了夜,不让夜再胡来着扩大伤口。然后,他朝着大殿里喊了起来,希望有人听见能过来帮忙。
  
  “嘿!有人吗?快过来帮忙!有人受伤了!”
  “呵……呵呵……你在干什么?威德.道尔顿……我……可是过来杀你的……”
  “闭嘴吧,蠢货。不要再丢德奥隆家的脸了。”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呼唤着,继而又转过头看冷冷地看着夜,说:“想杀我吗?行啊。不过先想个更好的主意再说吧。哼……连半招都接不了,还要落个攻击学徒的罪名。夜,我可真是看走眼了,原来还以为你挺聪明的……”
  “聪明?哈哈……聪明,我就不会让你接近小姐了……聪明,我就不会让你伤害她了!你……冷酷自私的自大狂!有什么资格接受娜缇丝小姐最完美的爱!你……只要能杀了你,我就是死,也心甘了……”
  
  夜断断续续地说着,眼中闪着凶悍的光。听着他以上的话,威德的心情不由得更加凝重起来。早料到这件事一定和娜缇丝有关,不过真听他说起原因时心里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不舒服。
  
  不就是分手吗?不就是最后有点伤人了吗?也用不着这么的深仇大恨吧!还要来取我性命了……哼,这个娜缇丝,脾气还真是大啊,果然早结束早好。
  
  他恼怒地想着,感觉一股厌恶感。然后,威德走到了夜面前蹲下,望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笑了。
  
  “很恨我,是吗?哼哼……我对不起娜缇丝,我很过分,我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也配不上娜缇丝小姐那水晶纯净的爱。所以……离我远点吧,我们不要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了。而对于那段逝去的感情,抱歉,我什么也做不了了。不过,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的我倒是乐意去做,只是,我希望她能直接一点提出,而不是像现在……”
  
  “补偿?补偿?哈哈哈哈……”
  
  不等威德说完,夜已经失控地大笑了起来。
  
  “补偿……你居然说补偿……好,好……你能补偿吗?……你能补偿娜缇丝小姐破碎的心吗?你能补偿无数个哭泣的夜晚吗?你……你……你能补偿她消失的一半异能吗!!!”
  
  什……
  
  异能?!!
  
  听到最后一句话,威德的脑子“嗡”地一下响了。他僵硬地看着夜,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异能?”
  “对……异能。呵呵呵……娜缇丝小姐失去异能了,只剩下一半……一半的能力而已……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知道这有多可怕吗!……对,对,你当然知道……你是威德.道尔顿嘛,天赋者……呵呵……可怜,娜缇丝小姐……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却要在这个时候终结了……她得去百城治疗,得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很长……而且,究竟治不治得好还是未知的……可怜,可恨啊……”
  
  夜的声音渐渐小了,神情也不再那样疯狂,变得颓废、绝望了起来。终于有人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地帮着忙,准备送夜去泽得殿治疗。而当有四臂猿人追问起事情的缘由时,一直沉默的威德突然大声吼了起来。
  
  “是我动手的!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还要怎么解释!我讨厌他,所以打了他,可以吗!!”
  
  他震怒地大喊着,怒不可遏。好心帮忙的四臂猿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退了好几步。终于,在夜消失在走廊里时,威德也带着极度可怕的情绪,愤然离开了米榭萝大殿。
  
  *** *** ***
  
  “累了吗?舍农,要不要歇一会?”
  “不累,没事。你很轻的啊,轻得就像树叶一样。”
  “啊?呵呵呵……”
  
  星辰微露的树林里,舍农背着安吉,向华灯初上的妖奴楼走去。
  
  在试炼结束后,舍农遇见安吉了。当时的她受了伤,脚上血流不止,痛得一点也动不了。简单问了下缘由,舍农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回走,一直走到了现在。
  
  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安吉一面嬉笑着聊天,一面在心里暗想着:舍农还真是单纯啊,随便一个理由都能骗得到,绝对不起疑心,难怪老是被人使唤去做事呢。
  如此地想着,安吉又觉得对舍农有些愧疚,于是摇摇头,偷偷苦笑了起来。
  
  其实,事情并不像她对舍农解释的那样,是不小心被什么动物咬了脚才走不了路的。其实,事情的真相是——第十个印记出现了。
  
  第十个,魇兽的印记。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这些痛苦而又说不出口的秘密而叹息。如以往一样,今天的她也在突然间进入了臆空间。所幸并没遇见什么其他的宿主,然后,在短暂的时间过后,印记出现了。这一次的是在右脚背,只是她还来不及看看是哪一个印记,突然出现的舍农就让她惊慌不已,赶紧瞎编一个借口,敷衍了事。
  
  “看你,很痛吧?我背你回去好了。”
  
  没有再多问什么,他温暖地笑着。安吉迟疑了一秒种便欣然同意,因为这的确是她目前正需要的。脚实在是疼得厉害,要是靠自己走回去的话恐怕都到午夜了。更何况,现在的她还不能将任何魔法施加于自己身上,因为在每一个印记新出现时,任何形式的魔法都将给伤口带来彻骨的痛楚。幸好是遇见了舍农,要是威德,一定会缠着她问这问那,然后强行用魔法送她走,或者就让她悲惨地步行回去。想到这里,安吉开心地哼起了曲子。一直背着她走的舍农也轻笑了起来,他微微偏了下头,然后问安吉究竟有什么事这么开心的。
  
  “嗯……因为遇到了你呀,不用痛苦地走回去了。要是威德啊,肯定会折磨死我的,对于这种事他最擅长了,呵呵呵……今天运气好,运气好……”
  
  安吉随口答着,继续哼起了歌,没心没肺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开始对于辛苦舍农的内疚,剩下的,只有享受傍晚的愉悦心情而已。不过,这种愉悦在几秒之后就消失殆尽了。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冷飕飕的,还带着几分熟悉?五米之外的树林间走出了一个人,而当安吉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中那股强烈的不详感便被证实了。
  
  “威德……”
  
  她干涩的喊着他的名字,心情沮丧。
  
  啊啊……接下来,又要接受道尔顿家的妖奴训导了吧……
  
  她沮丧地想着,等着少爷发话。可出人意料的是,威德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径直走了过来,看着舍农,轻轻地点了点头。
  
  “放她下来吧,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平静缓和,表情也被黄昏的微光衬得无比沉静。看着这个和蔼得一反常态的威德,安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一种更深层的寒冷正在脖子后面产生,慢慢爬上来了……
  
  咦——不会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
  
  安吉僵硬地勒着舍农的脖子,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舍农轻轻地笑了,然后看着威德,轻快地回答到:“没事,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再走一段也是没……”
  
  “我说了,放她下来。”
  
  不等舍农说完,威德又开口了。只是这一次,带着明显的寒意。
  
  察觉气氛不对头,安吉这才拍了拍舍农的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她咧着嘴放下右脚,忍着印记强烈的痛楚,然后对着舍农,努力地粲然一笑。
  “谢谢你,舍农,接下来我就跟威德走了。你就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再晚可就就没东西吃啦。”
  
  望着笑靥如花的安吉,舍农的眼神昏暗不明。他继而又看了看威德,然后轻轻一笑,对着他俩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就走了,小心安吉的脚。”
  
  舍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树林中。而当一切安静下来后,威德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离他远点。”
  
  “哎?!”
  安吉本能地惊叫一声。然后带着诧异与不满,她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呵……还需要问我为什么吗?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你不要害人家。”
  
  “害……人家?”
  
  安吉艰难地重复着,只感觉面颊有点抽筋。可是威德没有理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你今天又在干什么,没事让人家背着你做什么,很好玩吗?”
  “好……玩……?”她僵硬地看着他,“喂……你没听舍农说啊——小心我的脚。我受伤了!被小怪物咬了!哪里好玩?!”
  “被咬了?呵,是脚吗?所以走不了路了?哼哼……那么为什么不瞬间移动?为什么不让他用咒语带你。偏偏要用背的……你不知道会累着别人啊?”
  
  果然……果然……我就知道……
  
  安吉挫败地想着,脸抽得更厉害了。
  
  “还是说……是那家伙主动背你的,都没有想过使用魔法?呵……呵呵……舍农,你小子也会这种手法……还有你,就这么答应了?跟你说不要害人家,离他远点……”
  “喂喂喂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安吉终于受不了地爆发了,“什么害人家,手法,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的脚受了伤,舍农就好心帮我,只是帮我而已,就这么简单!你干嘛乱猜测人家的好意!他可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比你善良得多!难道……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对别人毫不关心,都跟你一样的混吗?!”
  
  她大声嚷嚷着,心中的不满全都畅快地发泄出来了。晚风徐徐地吹过树林,发出一阵沙沙声。而当安吉发觉这样的细微声响都挺引人注意时,她突然觉得四周是不是太安静了点,怎么威德没有反击?
  她缓慢地扭着头,准备偷看一下敌方的动静。已经变得更暗的夜色下,威德的表情沉静得像是一潭死水。而在那静得令人发寒的表情下,安吉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些阴冷,灰暗,却又略带忧郁的东西。
  
  威……?
  
  “哇!!!”
  
  威德突然蹲了下来,一下子撩起安吉的裙摆,吓得安吉惊声尖叫了起来。
  
  “呀——!你要干什么!!!”
  
  她一把拽过裙子,慌慌张张地往后退着,脸也红了。蹲在地上的威德倒是很冷静,他一边收回悬空的手一边慢悠悠地说:“唔……真的受伤了吗?看起来很正常嘛,也没有血迹……”
  
  他仰着头,定定地看了安吉好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背去,稳稳地蹲好了。
  
  “上来吧。”
  “嗯?”
  “上来。”他说着拍了拍肩膀,“我背你回去。”
  
  “哎?!!”
  
  安吉顿时呆掉了,前一刻还在的剧痛感也瞬间没了感觉。
  
  “喂,你还站着干什么?到底上不上来。”
  “啊……我……可是……你不会是打算中途把我扔下去吧……”
  “……”
  “噢……好……我知道了,你不会,不会……”
  
  她干瘪地说着话,仍然无法从巨大的惊骇中恢复过来。然后在一阵僵硬的磨磨蹭蹭后,她终于趴到了威德背上,伟大的威德.道尔顿少爷的背上。
  
  哇哦……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说,我被神祝福了?让重视等级身份的道尔顿贵族背我,这可真是……
  嘿嘿……
  
  安吉不留痕迹的得意着,开始了一系列漫无边际的联想。回想起刚卖给威德时,这家伙连吃饭同她坐在一起都无法容忍呢,然后就是极为傲慢嚣张的态度,瞧不起人,千叮万嘱地要安吉不要去骚扰他。不过现在嘛……呵呵,偶而发下脾气也是可以的啦,更不用说要求他做一些让步了。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就连这么讨厌的少爷都不讨厌了,有时……还挺可爱?呵呵呵……可爱的道尔顿少爷呀……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心情愉快。傍晚的风又吹起来了,带来惬意的凉爽感,还有威德的味道。他的发丝近在安吉的鼻翼旁,柔软的,散发着好闻的淡香味,就像那日在北岸一样偷偷钻进安吉的鼻子里,让她不禁又脸红心跳了。威德的背结实宽阔,靠在上面让人感觉很安心。他的体温也传了过来,虽是暖暖的却令安吉全身发热。明明刚才舍农才背过自己,为什么现在却这么不同呢?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了,僵硬地趴在威德背上,连动也不敢动。
  紧张地转动眼睛瞎看着,恍惚间,威德精致的侧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安吉偏头看了过去。果然,在他光滑的右脸上,一道疤痕清晰可见,而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安吉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瞎了。
  
  “呀!威德,你被毁容了!”
  
  她大呼小叫的喊着,跟着伸手摸了上去。威德一下子偏头躲过了,淡淡说了一句:“别闹。”
  “呃……的确被毁容了呀,哈哈……”
  
  安吉勉强的调侃着,觉得气氛不对。眼前的威德好像是有些奇怪,至少,比上午见到时要低沉很多。联系起这道疤,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偏过头,看着威德的右脸问:“哎,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威德静静地走着,没有回答。
  
  “威德,你不会又是……”
  
  “安吉。”
  
  他突然开口了,语气有些凝重。
  
  “安吉,我……真的很混吗?”
  
  “呃?”
  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安吉愣住了。
  “呃……这个……其实……”
  
  “算了,没什么……”
  不等安吉说完,他又沉默了,情绪低落。
  
  “威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威德?”
  “……”
  “说吧,一定有什么事的,我知道的。不会是诺斯威沃又找你麻烦了吧,还是艾力克?他……”
  “安吉。”
  
  没有让她再继续猜测下去,威德打断了。
  
  “明天吧,明天再说,等我心情好一点……今天不想再谈了。”
  
  “……噢……”
  
  她轻声地答应着,虽然心里担心,也不好再勉强威德什么。然后过了一会儿,安吉突然拉出项链,捣鼓一阵子后伸手摸向了威德的脸。
  
  “喂,你干什……”
  “别动,帮你疗伤呢。”
  
  她说着定住了威德的下巴,不让他再乱动。片刻后,威德脸上的疤痕消失了,安吉悄悄点头向着空中的某个紫色光点道谢,然后又转回来,看着威德的后脑勺发呆。
  
  “威德,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嗯。”
  
  呃?居然承认了,真难得……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玛丽看到了,所以……”
  “噢,这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
  
  “威德。”
  “嗯?”
  “其实……你不混,也不是不关心人,我……我刚刚随口说的,习惯了……”
  “呵……你要是哪天不习惯嘲讽我了,那才奇怪呢,呵呵呵……”
  
  他说着笑了起来,弄得安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见威德终于又笑得开心了,安吉还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终于,他们到了。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威德少爷背着妖奴回来,他们只走到楼前的阴暗小树林里就停了下来。
  威德放下了安吉,然后上下打量一番,皱着眉头苦笑着说:“嗯……你的伤没有问题吧,要不要去泽得殿?”
  “放心——我自己疗伤也很厉害的,你又不是没享受过这种好处。”
  “厉害?呵呵……要是你能治好它,干嘛不在受伤时就做?还非等到回来才行吗。”
  “呃……我……”
  
  被戳到了痛处,安吉哑口无言。不过威德也没有打算再纠缠下去,只是轻轻一笑,点了下安吉的脑袋。
  “总之你就是个怪胎一个,猜不透也弄不懂。看吧,这么大夏天的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装保守吗?呵呵……好啦,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那么明天见。”
  
  他说完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准备从林子里绕到学徒楼一方去。这时,安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狠狠咬了咬嘴唇,然后叫住了他。
  
  “嘿,威德。”
  
  她在威德转身前的一刹那展露笑容,隐去了原本的沉重之色。
  
  “威德,我可不是怪胎。”
  “嗯?呵呵……你不是怪胎呀,唔,那么我……”
  “我是怪物。”
  
  林子里忽然静了。然后在短暂的几秒过后,四周又突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来,毫不掩饰地表现着威德的开心。
  
  “哈哈哈哈……你呀……好,好……你是怪物,不是怪胎,行了吧?这下满意了吧?哈哈哈哈……”
  
  他畅快地大笑着,为安吉那点傻傻的倔强。心情忽然间轻松了许多,也是因为眼前傻傻的姑娘吧。可是,这个傻姑娘倒没有笑,她抱起了双臂,假装正经地看着他说:“害怕了吗?我可不是一般的怪物啊。我是那种最危险,最凶狠,连复仇者见了都害怕的怪物呢。怎么样,你怕了吗?要不要把我交给索克兰堡,好让所有人的安全都得以保障呢……”
  “啊?哈哈哈哈!你……就你?……凶狠?我害怕?哈哈哈……”
  他继续开心地笑,眼泪都要出来了。安吉也跟着轻笑着,只是笑容有点勉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隐隐可见忧伤的踪影。
  
  像是察觉到她的低沉一般,威德停下来了。他仍然不时地轻笑着,一边走了回来。然后他停在安吉的面前,望着她,眼神很温柔。
  
  “安吉,你不是怪物。”
  他淡淡地笑着。
  “即使你是,顶多也就是个怪胎吧,哈哈哈……嗯,好了,不笑了。如果你真是什么怪物的话……那我就把所有的人都变成怪物,这样你就不奇怪了,不是吗?”
  
  威德声音轻柔,就像耳旁的微风一样轻柔。可是在安吉听来,却如夏日里的滚雷一般,声声震耳。她低低地埋下头,一面努力地控制着发抖的身子不要抖得太厉害,然后,在一阵奇怪的沉默之后,威德突然说了一声“我走了”,转身消失在夜晚的树林里。
  
  威德……
  
  ** ** **
  
  灯光下,安吉的右脚光洁如玉。只是在那雪白的脚背上,一个鲜红的印子形若蝼蚁,清晰可见。
  
  “骨虫……”
  
  她轻声说着,手指颤抖地划过了印记。那个温软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而胸中的暖流也流转不散,让人有种眼眶发热的感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册子,那个记有十一个印记的册子。当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恶魔般的形状上时,安吉蜷起身子,紧紧环抱住了自己。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等最后一个出现时,我就告诉他……”
  
  穹龙……
  
  
第十一章 慕兰德舞会(上)
  “安吉做出来啦!做出来啦!给我的,哈哈哈哈……啊?!”
  “还给人家,野猴子。”
  “啊!杰——!那是我的!还给我!还给我!!啊——!!”
  
  波斯的嚎叫声地回荡在天台上,震耳欲聋。杰只瞟了他一眼,跟着将手中的小东西扔给了安吉,随意地说:“小心点,不要又被那小子给抢了。”
  
  “杰!!你这个混蛋!混蛋!我要和你决斗!可恶!!”
  
  虽然吼得如此嘶声力竭,波斯还是理智的跟杰保持着距离,两周前决斗受的伤还没好全呢。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安吉吃吃地笑了。她看向手中的祈愿鸟,然后耸耸肩,说:“其实……给他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他逼我才做出来的,我又没想做。看,刻得真丑。还是算了吧,我不要了……”
  她说着就要把祈愿鸟递给波斯,结果兴高采烈的波斯又被杰给拦住了。
  “嘿!你干什么!她都说不要了……”
  “收好她,安吉。不喜欢的话烧了也好埋了也罢,就是不要随意送给别人,尤其……是这种品行恶劣的野猴子。”他说着瞟了波斯一眼,“祈愿鸟可是有灵力的,它代表的是你的心意。如果你不想看见带有自己心意的祈愿鸟被刻上鼹鼠或者老骨的名字飞到慕兰德女神那里的话,那么还是好好的收起它吧。”
  听到这番话,安吉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写上鼹鼠的名字?呵,还真挺恐怖的。她轻笑着,慎重地将小巧的祈愿鸟揣进怀里了。一旁的翡翠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凑过身子来,好奇地问:“那么,我们的小安要在祈愿鸟上刻下谁的名字呢?”
  “啊?谁的名字?”她一愣,继而干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谁的名字我都不刻。说了是波斯让我做的了,不是我要许愿……”
  “噢……真可惜。可有人刻了你的名字呢,这下该伤心了。你说是吧,杰?”
  翡翠说着看向了杰,意味深长。杰怔了一下,继而默然一笑,不置可否。
  不过对于这些,安吉都没有在意。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刻谁的名字?在翡翠问起的一刹那,她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威德……
  
  她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似的。
  
  威德?我……可以吗?真的能刻上这个人的名字吗?异人……天赋者……即使送到了慕兰德女神那里也一定不会得到祝福吧……
  
  “……威德少爷……”
  “啊?!”
  
  突然传来的几个字像是炸雷一样惊醒了安吉,让她失声叫了出来。
  
  “啊什么啊呀,我在问你话呢。”波斯不满地撅了撅嘴,然后又继续说,“哎哎,安吉,到底是怎么是事啊——我是说,威德少爷和娜缇丝小姐——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大家都在传,说虽然泽得殿宣称娜缇丝小姐生病了,可实际上,她的异能受损全是你家主人造成的。哎——这我就不懂了,难道说……你家主人跟她有仇?故意下毒的……”
  “下……下毒?哈哈哈……”不等他说完,另一个萤喷然大笑,“哈哈哈哈……波斯,你可真是个白痴呀。在这个世界上比下毒要可怕无数倍的东西多了,比如说……摧残你的心灵。唉……那还真是一种恐怖的酷刑呢,而我们的娜缇丝小姐,应该就是受了这种酷刑吧?呵呵……从夜的行动就能猜到啦。虽然道尔顿少爷一再坚持说是他先打的夜,可事实上……应该是夜去找他复仇吧?嗯……一定是这样……不过这小子也够蠢的。呆在那么显赫的家族里,又服侍那么骄傲的小姐,他怎么就敢明目张胆地找学徒泄愤呢?自己受罚是小,丢了主人家的脸面可就糗大啦。难得娜缇丝小姐辛辛苦苦地掩饰这么久,还以为是她甩了威德少爷,无所谓呢。结果……现在大家都清楚啦。你说是这样吧,安……嗯?人呢?”
  
  兴致勃勃讨论着的众人四处环顾了起来,刚刚还在的安吉就像无故蒸发了一般,消失了!
  
  而在树林里,安吉的身影悠然而现。
  
  她慢慢走到大树旁坐了下来,愉悦的心情仿佛变得沉重了。
  
  因为威德。
  
  她也是之后的第二天才知道娜缇丝、夜、以及威德脸上伤口的事的。正如刚才听到的那样,虽然对外宣称的是娜缇丝因为生病而引起异能衰退,但实际上,伊哥斯帕里散遍了关于威德伤害娜缇丝的小道消息,花样百出,千奇百怪的。而人们,又总是很偏爱小道消息。更何况夜的行为也是最好的佐证,威德因此又得了一个“美名”——毒药。也因此,他的名字成为了本年度最不适宜刻上祈愿鸟的名字。
  不过即便试炼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威德还是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在意,也是最苦恼的,还是娜缇丝所受到的难以愈合的伤害。虽然无法体会那种感情上的伤痛,但曾经为异能受尽煎熬的他明白,丧失一半的能力,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努力地尝试去弥补了,可是不要说接受,就连是看一眼,娜缇丝也是断然拒绝的。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伊哥斯帕,任何人都没有再见。而唯一能让威德有些宽慰的就是——他一直坚持说是自己出手攻击了夜,还让安吉帮忙给老骨说情,最终才得以让夜从严厉的惩罚里逃脱。不过,比起他所造成的伤害,这一点事还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最近的威德有点郁郁寡欢。他总喜欢躲在没人的北岸,躺在那些杂乱茂密的草丛里闭目养神,一边吹着风一边对身旁的安吉说:“看紧我吧,看紧我,不要再让我跟任何女孩子有接触了。我是毒药呢,会害死人的,就和那家伙一样……”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安吉总是低声说一句“傻瓜”,然后轻轻地笑,看着远方不再说话。
  
  终于,在一个繁星璀璨的夜里,慕兰德舞会开始了。
  
  汉白玉砌成的米榭萝大殿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大殿外,盛装的学徒们容光焕发,迫不及待地赶往这座簇拥于繁茂树林间的瑰丽宫殿。而在大殿里,醉人的香气四处弥漫,一场最为辉煌的盛宴即将上演。
  白璧金饰的殿堂间,美食、雕像、水晶杯,五彩透明的仙子穿梭于百合花之间,还有蛇目菊,霞草,玫瑰……无数的精美事物装点四处,让这个本就金碧辉煌的大殿更加华丽,恰如神话中的仙境一般,如梦如幻。殿堂的天花顶上,魔法召唤出的璀璨星河闪烁纷繁,像是巨大耀眼的宝石穹顶,深邃无底,光灿夺目。空气中满是兴奋的欢笑声与尖叫声,而在大殿的最深处,各式精巧的乐器准备就绪,期待着奏响最华丽的乐章,让今夜永生难忘。
  
  阿卡鲁斯站在大殿中间,准备着即将开始的舞会开场主持。今天的他穿得特别隆重,镶金边的墨绿礼服,精湛的黄金配饰,一头细软的浅亚麻色头发梳理整齐,并将稍长的部分编成一条辫子,随意搭了下来。他的眼眸纯净,配上那张充满原野气息的英俊脸庞,一个生气勃勃的年轻俊杰呀!只是这个俊杰的脸上还是难掩一贯的吊儿郎当,那张薄薄的嘴唇微微往上扬起,带着几分戏谑。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阿卡鲁斯终于忍不住地在人群中打听了起来——因为今晚的舞会除了是为庆祝慕兰德节以外,“送别伊娃”为是一个更为深层的主题。可是,作为晚会主角的伊娃到现在还没现身,大家都快等不及了。沉默的骊点头示意,告诉他伊娃就在外面,自己马上去找她进来。
  
  回廊里,月光温婉,可是佩洛普的声音却高亢激昂,似乎让这个温馨的夜晚也蒙上了一点异样的色彩。
  
  “不不……不!不管再说多少次,我的回答还是不!”
  
  她坚决地说着,声音微颤。一旁的里欧忍不住笑,轻抚她的后背,温柔地说:“好啦,佩洛,能在成为魔法师前就进行医士的试炼可是一种荣幸呀,最近十年都只有莲娜一个人获得资格而已。现在伊娃也能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再说后天她就要走了,你再说这些又有什么……”
  “闭嘴!里欧!只要她一天还没走,我就要坚持让她留下!”
  她仍然大声地吼着,甚至有些粗暴。里欧苦笑着摇头了,而伊娃也只能虚弱地笑笑,然后握紧了佩洛普的手,说:“佩洛,我知道你爱我,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成为一名医士是我的心愿,去了百城我会很幸福的……”
  “是,你当然幸福了,因为那里有伍兹嘛!”
  “佩洛……”
  “别告诉我你想去百城不是为了那家伙!我知道,他现在在百城供职呢!你,你……难道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他是个混蛋!玩弄感情的混蛋!那家伙……跟那个花花公子艾力克有什么区别!他们就是一群自以为是、视感情为玩物的贵族混蛋而已!”
  “噢,佩洛普,怎么又扯到贵族去了……”
  “闭嘴!里欧!”
  “佩洛,你别这样对里欧……其实我去百城真是为了自己,就算伍兹不在我也会去的……”
  “总之我不同意你去百城!好不容易才从普瑞西德进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就离开伊哥斯帕!我不同意!这简直就……”
  “够了!”
  
  突然,里欧一声大吼,把两个女孩都震住了。
  
  “你到底还有闹多久?佩洛普,这是伊娃的决定!伊娃的人生!它不会也不应该以你的意愿而定!你实在是太自私,太习惯于替伊娃做决定了,她可不是你的玩偶,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永远顺着你的心意来!应该放手了,再继续下去,你根本……呃?佩洛?啊……我不是……其实……我……我的意思其实……佩洛……”
  
  里欧那慷慨激扬的演说还没发表完,一贯强悍的佩洛普居然抽泣几声,嘤嘤地哭了,吓得他手忙脚乱地围着她转,拼命哄了起来。
  
  “佩洛,别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我发誓!好吗?佩洛……求你,别哭了……看着我心疼……佩洛……”
  “呜呜呜……呜……是……我是自私……我是喜欢抓着伊娃不放手……可……可你知道什么呀!这丫头根本就是傻子!永远都这样!从在普瑞西德时就是……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呜呜……我不在她,怎么办呀!我不在……伍兹一定会欺负死她的……上次就是……那个脚踏几只船的混蛋……伊娃……伊娃你是笨蛋!呜呜呜……”
  “佩洛?我……我会保护自己的,你放心。佩洛,别哭了。佩洛……呜……呜呜呜……”
  
  结果,当骊来到回廊接伊娃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盛装的女孩紧紧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的。而高高大大的里欧则左顾右盼,手足无措地来回地劝着她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整个场面甚是滑稽。
  
  当身着鹅黄色缎面礼服的伊娃笑盈盈地出现在大厅里时,全场掌声雷动。阿卡鲁斯伸出胳膊,彬彬有礼地挽住伊娃走到了场中。他们在巨大的水晶灯下停了下来,然后,阿卡鲁斯清了清嗓子,笑容灿烂地面对众人发言了。
  
  “晚上好!各位尊敬的先生小姐们!慕兰德节总是令人兴奋,而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我已经听到你们脑中的疯狂想法了,呵呵……道奇,想要趁机多喝两杯金朗果烈酒吗?你才二年级,小心菲利克斯的杀人笑。莫尔斯,散场后的大厅比后花园更具浪漫情调,或许你应该考虑把夺走莎拉初吻的地方换一换,嗯?娜塔莉,虽然加布雷没带舞伴来,但我还是劝你把希望放到查得理身上,他可比加布雷合适多了。啊,拉科,我看见你了,今天有擦覆盆子香水吗……”
  
  大厅里,阿卡鲁斯的声音热情激昂,但众人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发青——就像今晚的蔬菜沙拉一样——听着这段有史以来最莫名其妙的开场白,里欧埋着头一个劲地狂笑,然后发现了佩洛普哀怨的目光,随即正色到:“噢,我又错了。我的确不该投最后一票赞成票,谁知道他的阿卡鲁斯疯会发挥到这里来呀……”
  
  最后,在激起可怕的众怒前,阿卡鲁斯总算适时的收住了。他话锋一转,终于又回到了送别的主题上来。
  
  “伊娃.吉尔,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名字。还记得她为残翅飞鸟唱起治愈之音,还记得她为看护同伴三日不眠,还记得在离岛时她为我包扎的伤口,呵呵……可惜,这样的人注定不属于戾气的伊哥斯帕,注定要去到百城,去成为福泽众人的治愈之士。所以,尽管去吧,伊娃.吉尔。我们祝福你,也祝福隐都,从此又多了一位伟大的治愈魔法师。伊娃,你是我们的骄傲,再为我们唱一次天籁之音吧!”
  
  阿卡鲁斯双臂伸展深深一鞠躬,动情地说着。而此时的伊娃眼中泪光闪动,然后片刻的休整后,她轻启嘴唇,歌唱。
  
  不愧为是以治愈之音为自我异能的伊娃。清扬的歌声顿时响彻大厅,像来自仙境的天籁一般悠悠萦绕耳畔,绕梁回荡,将整个华丽的殿堂带入了天堂的境界之中。
  
  不过,接下来的场景才更令人震惊。深黑的大理石地板上突然伸出了许多东西,像是植物的藤蔓却又深黑坚硬,似乎也是大理石的质地。众人都惊讶地环顾四周,轻歌着的伊娃也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身旁越来越密的藤蔓,惊诧莫名。
  大理石藤蔓生长攀援着,瞬间就让宽敞的大厅成了一个茂密的黑色植物园。然后在一阵劈啪作响的石裂声中,枝繁叶茂的藤蔓开花了。那些不是娇嫩的鲜花,也不是大理石组成的花,而是烈焰之花、电光之花。它们如茉莉般大小,绽放于大理石藤蔓之间,熊熊火光与幽蓝电光交相辉映,蔚为大观。
  紧接着,又一幕奇观上演了。微光之下的花托颤了起来,慢慢溢出清亮的泉水,欢腾奔流,在整个大厅里迅速汇聚出一片澄澈水面。而在水面漫过藤蔓之时,藤蔓枯萎了。它们迅速收缩,争先恐后地融入地面,只有无数的花,星星点点地落入水中,激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然后,伴随一阵细碎的“叮咚”声,凉气袭来了。当众人透过薄雾看清地面时,泉水已然不见。大殿内只剩下包裹于冰凌之中的电与火之花,定格为跃动时一瞬间的形态,绚烂夺目。
  
  舍农穿过人群,将散落一地的奇妙宝石都收进了剔透的水晶瓶中。当它们漂浮起来时,整个大厅都布满了星辰。他慢慢走向中央,对着伊娃粲然一笑,然后伸出手,将装满光芒的水晶瓶递给了她。
  
  “伊娃,这是我们的心意——为你。它被我们称为‘伊娃之光’呢,呵呵……唔,就如你刚刚看到的那样,阿卡鲁斯、鲁万提斯、费伊娜和艾力克负责了最初的藤蔓部分,然后是里欧、佩洛普、潘卡吉,瓶中这些奇妙的花,呵呵……然后,加布雷,生命之水。最后……骊,威德,‘伊娃之光’的冰晶外衣。遗憾的是我总在这种时候很无力呢,没有特别的异能,呵……那么,就由我来把它送给你吧。送给我们最纯洁的伊娃,愿你幸福快乐,愿你的生命就如瓶中的‘伊娃之光’一样,永远璀璨。”
  
  当伊娃接过沉甸甸的水晶瓶时,舍农只得微笑着将肩膀借给了她。因为在说出什么感激的话之前,伊娃早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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