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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作者:江城

江城(当代)
必读网(http://www.beduu.com)整理
  《九尾》
  作者:江城
  《九尾》一
  《九尾》一
  他被狐族擒住已有数日,原是精钢的锁链捆绑,後来半路上加了个木笼,如今木笼也换掉了,把他关在熟铜的笼子里,一路朝北行去。
  刺龙心里不免要想,我离家也这样久了,难道如今竟要回去不成?
  路上那些押著他的狐族皆幻化成人的模样,还穿著官差的衣裳,扮得仿佛真人一般,教他著实的好笑。虽然不解这些狐狸费尽苦心布下陷阱擒他为何,可一路看守防范丝毫不曾松懈倒是真,竟然教他寻不出丝毫逃跑的机会。
  那些狐狸明明害他显出原型来,却还是拿了酒肉与他,饮食上还如待人一般,不曾怠慢。
  刺龙也怕这饮食中有诈,起初吃得极少,其余趁人不备,藏在身下,後来发觉食物中并无异样,便也趁夜慢慢吃下肚去。
  但他生性谨慎,也不敢就此掉以轻心,每日的饮食都这样试过,才敢吃下。
  他生平不曾与狐狸打过交道,只有许久之前,那长白山中,有只白狐,他倒是认得。
  这样一路行去,居然到了长白山下,刺龙惊讶得厉害,他年少时便在此处生长,只是後来不得不去人间,便是多年不曾回来,他也一眼认出这里不是别处。
  那些狐狸带著他去的所在,倒如同人间一般,也有城池街道,也有贩夫走卒,热闹的仿佛节日,他们走得进去,那些老少妇孺都驻足观看,指点著说道,‘白狼!真的是白狼!’又有人说,‘居然真的这样白,与银狐一般!’
  旁边立刻有人就插嘴道,‘你看他身子这样长大,一只便顶两个银狐,哪里一样?’
  先前那个便低声说道,‘我在山里这些年,也不曾见过这样通体银白的白狼,青将军这次真是花了心思替陛下做寿,嘿嘿,怪不得陛下最宠爱他!’
  後一句声音不高,刺龙眯著眼睛卧在笼中,倒不曾听见,心里倒想,这些狐狸怎麽倒与人一般无二,净爱说些飞短流长。只是看著囚笼牢固,四周看守的狐狸又越发的多了,心中不免焦急,想,如何逃得出去?
  还未等他多听几句,便入了宫去,只因囚笼巨大,竟然从正门进入,刺龙过了宫门,见里面金碧辉煌,玉石阶级,重重殿落,花木缭绕,心中冷笑,想,怕是狐王的所在,怎麽弄得跟人间的宫殿王府一般?真是俗气得很。
  却不免暗暗焦躁,知道自己被送来这里,只怕免不得要受辱。狼族向来成群而居,聚众而行,少有落单,更不要说被狐族捉住,送来宫里赏玩。
  囚笼被安置在大殿一侧,听殿中有人恭恭敬敬的说话,刺龙卧在笼中,装作精神不济的样子,却仔细的听著,一面去打量四下里的情形,听到那人说拿到一只通体银白的白狼时,却有人插了一句,说,‘臣久居山中,数年都不曾见过白狼的踪迹,青将军胆子倒大,敢来哄骗陛下!’
  囚笼旁的狐狸们便相视而笑,这时听到先前那人笑著说道,‘是与不是,见了便知,赤将军何必急著将我的军?’
  他话音未落,那些狐狸便点了点头,拿削尖了头的木棍捅了捅他,见他动弹了,便将他的囚笼推了进去。
  刺龙眯著眼睛,装作昏沈的样子伏在笼中,却把头侧对著上方。
  囚笼被推进大殿,刺龙朝殿上看去,见那正中摆著个玉石的宝座,座上面的那个人靠著玉座的扶手,支著头,懒懒的看著殿侧系锦帘的流苏,听著囚笼底木轮的声音,这才慢慢的转过脸来,只是看见他时,却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他,动也不动。
  那时殿中众人见他安静,便也大气不敢出,一时间静得出奇,连地上掉了根针只怕都听得分明。
  刺龙眯著眼,蒙胧的见他发白如雪,面容却仿佛年轻,心想,难道这狐王能够不老长生?
  那时狐王却开口沈声问道,‘是哪里捉来的?’
  青将军略显得意,便上前一步说道,‘回陛下的话,这是人世间偶得的,山里并无有。’
  狐王略微沈吟,说,‘这一样寿礼我很喜欢。你要甚麽赏赐只管说。’
  那声音低沈威严,刺龙听了却不大舒服,蜷在笼中,前腿交叠,朝外看去,果然许多狐狸人形而立,在这殿上恭敬的望著座上那人。
  青将军原本只是觉著白狼新奇,或许能博狐王青眼,哪里想到竟然得了狐王的赞赏,还允许他随意的索要赏赐,心中大喜,跪在狐王面前讨好的说道,‘青锋想要回长白山来!’
  狐王点了点头,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说,‘那你便回来罢!’
  说完便抬手指著刺龙,说,‘抬去我那里。’然後便起身离去了,意思是别的寿礼都不看了。殿中那些狐狸见狐王离去,脸都青了,一个个怨恨的看著青将军,青锋得意起来,指挥著那些狐狸推著囚笼朝後去。
  刺龙伏在笼中暗暗冷笑,想,便是狐王的所在又如何,总要被我想个法子逃出去。
  《九尾》二
  ><蘑菇好可爱呀!!!催文符也很有趣,谢谢有心的同学们!
  恩,抓头,最近在写如意的番外,写了几个,不知道还要写甚麽,同学们有甚麽好意见吗?
  另,有兴趣的可以猜猜这篇的攻受,呵呵。
  《九尾》二青锋指使著那些狐狸将他押送到後殿,见狐王凝神看他,以为是瞧著自己,心中惊喜,便又上前一步,对狐王说道,‘这只白狼久居人间,也颇知些风俗礼仪,我听下面的孩儿们说,他在人间倒有个名字,叫做刺龙。’狐王微微点头,又说,‘捉著他时,周遭还有别人麽?’青锋连忙说,‘并没有,孩儿们都仔细的探查过了,他是只身一个,在肃州做守城的兵士。虽然化做人身,却并不会甚麽法术。’狐王只是看著笼中的白狼,心思并不在青锋那里,见他微微抬头,便说,‘你们都下去。’青锋讨好的问道,‘要不要将他送去调教一番?’狐王这才看他一眼,说,‘狼性阴险,白狼尤胜。何必多此一举。’青锋自讨没趣,便讪讪的下去了。
  这一代的狐王比从前的大有不同,据说狐族的长老们带著灵石来长白山寻他,请他去中原,这白狐却说,‘我只在这长白山中,若要我走,万万不能。’长老们使出了百般的手段,说遍了无数的好话,这九尾白狐却丝毫不为所动,最後长老们终於没了法子,反倒迁来长白山,又大费周章的修了宫殿,这一代的狐王才算是定下了。
  这狐王的本事倒是不消说了,伏侍过前代狐王的长老们对他都无一不惊服的。只是性子有些琢磨不定,也极难讨好,青锋今日办成此事,独得狐王的赞赏,也一时难以相信。
  他头一年来长白山见狐王时,有一日陪著狐王在雪中行走,这人突然对他说道,‘听说这山中也有如我一般通体银白的白狼,只是不曾见到,也不知真假。’青锋见他虽然说得随意,神色当中却另有一种动人之处,便留了心,吩咐了孩儿们四处打探,不想果有收获。
  青锋退下的时候经过刺龙身旁,见他闲闲的卧在笼中,丝毫没有被困的窘相,心中也不免有些赞叹他的意思,便想,也不知陛下要拿他怎样?难道训做猫狗一般?
  刺龙哪里知道他想些甚麽,只是见他退下,这殿中又无旁人,想来只他和狐王两个,心中便有了计较,想,先看他要怎得。
  虽然扮做与人一般,这殿里却仍旧收拾得如那山中的洞府,只是明亮许多。
  狐王走近他笼旁,手指在那熟铜锁上轻轻一搭,便听到哢嗒一声,大锁跌落下去,刺龙不晓得他的深浅,也不敢贸然行事,便小心的用前爪探了一下,果然将笼门推开。刺龙见他神色依旧,便缓缓的走出笼去,狐王微微低头,将手指抵在他额间,默念有词,刺龙要朝前走,才觉出这人手下如有千钧之力,竟然丝毫抵他不动。
  狐王用法力逼他显出人形来,刺龙赤身露体的在他面前站起,比他还要高出一头去,毫无愧色的与他相望,狐王打量他两眼,眼光一沈,说,‘你还要比试麽?’刺龙晓得他的厉害,便以人言答他道,‘大王法力高强,刺龙甘拜下风。’狐王便微微的冷笑,这是嘲笑他了,刺龙心中大为不快,却因他厉害,所以不与他冲突。狐王也不再与他多言,竟然转身朝殿角走去,那壁上镶著银盘大小的白珠,他将手探入,从内里不知取出些甚麽,握住了,这才回身朝刺龙走来。
  刺龙见他转身过去,丝毫不曾防备,便想要下手,只是到底谨慎,不敢贸然做出蠢事,便稍稍的转动了身体,见狐王手里拿著一张银白色的狐皮走来,不由变色。
  狐王低头看著他的赤足,淡淡的说道,‘果然狼性阴险,不得不防。’刺龙心中嘿然,躬身说道,‘大王多心了,刺龙不会做无谓之举。’狐王将那张狐皮递与他,说,‘这便与你御寒,山中寒冷,不比人间。’刺龙便将狐皮披在身上,居然化做了称体的衣衫,心下一松,想,原来不是要我化做狐形,便露齿而笑,说,‘多谢大王。’狐王瞥他一眼,说,‘日後你便跟著我,白日在我身旁随侍,夜里睡在我脚下。’刺龙心中冷笑,他在边关驻防,那寻常人家里养狗,也是如此这般,白日里跟著人後脚讨食,夜里在屋外看守,可怜可恨的很。便冷笑,想,倒也比那些癞皮狗好些,不必受那风霜严寒。
  却只是慢慢的笑,说,‘还要谢谢大王。’只是心中不免要想,既然这里是狐王的所在,那天下的狐狸都由他管了?
  也不知那时山里救了他性命的那只白狐,如今还在也不在这宫里?
  狐王坐在玉座之上,手指抵著额角,斜眼看他,似不经意的问他道,‘你年纪尚轻,在人间也不过数十年罢?当初又是如何修炼成人的?’刺龙不想这人一眼就探出他的虚实,惊讶之余,竟出了身冷汗。
  那时白狐救他,夜里吐出银丹来喂他吞下,白日又吸走,他那时野性蒙昧,并不懂得那狐狸已有修为,如此吞吐,是为了救他性命,渡他真元。
  只是彼此毕竟异类,因此一直心存提防,直到後来离去,他也不曾谢过那只白狐。
  《九尾》三
  >_< 同学们的礼物,我都有看到,谢谢!!!
  今天更早点,是小年呢,祝大家吃好喝好啊!^*^
  《九尾》三
  刺龙也知道狐王终究不是泛泛之辈,心中警戒,便掐去前因,只简单答道,‘我有一日在山中醒来,不知怎麽便化成了人形。大雪寒冬,我没有毛皮利爪,不能在山中度日,这才去了人间,但无法变幻,也只如常人一般。’
  他这话里没有半句虚假,当年化形的缘故,皆是因了那只白狐的内丹,这也是许多年後才渐渐明白的,当初离开长白山时,他却只是不懂。
  狐王微微抬眼看他,似乎若有所思,又问他,‘那你在这山里初化人形时,想必十分惊恐。’
  刺龙露齿而笑,坦然答道,‘是险些送了性命,所以才避去人间。’
  狐王见他答得诚恳,眼底也带了一丝笑意,问他说,‘那你想恢复原形麽?’
  刺龙偷看他脸色,见他不似捉弄,便说道,‘自然是想的。做人做了这些年,不能在山野里奔跑追逐,实在是无趣得很。’
  狐王凝神看他,然後点了点头,低声说,‘你随我来。’
  刺龙随他慢慢的走出去,蜿蜒曲折,尽头处却是明光。出了那里,却仍在山中,满眼只看到天地间都是银白,风卷起,便是片片飞雪。狐王回过身来,伸手点了点他眉心,他果然化回狼形,那件狐裘,却化做了一个银白色的颈圈。
  狐王低头看他,说,‘你自去山里快活,日落之前回来便可。’
  刺龙心中大喜,稍稍低头,以示谢意,狐王也轻轻点头,刺龙转身踏上雪地,头也不回的朝林中奔去。
  雪地里也有野兔雉鸡,刺龙许久不曾捕猎,初时回到山林,只觉得热血沸腾,惊走了好些到口的猎物。只是他毕竟在这山中长大,不过片刻,便已统统记起,慢慢的在林中追著野兔,始终不急不徐,却又叫它甩不开。
  等到追逐得远了,刺龙这才猛然发力,将它咬住,踩在身下,回头看去,茫茫雪原,哪里还有那狐王的踪迹。
  刺龙微微冷笑,慢慢的将那只雪兔咬碎,就著碎雪吞咽下去,这才感觉有了些精神,嗅了嗅风中的气息,分辨了方向,这才又朝北跑去。
  他不料狐王居然敢将他放回山林,这样的机会再也难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便是这其中再有别的阴谋,他也要拼上一拼。不然回到狐王宫中,终究是以少敌多,那狐王又厉害得了得,他哪里还能逃脱。
  刺龙在雪地上尽情的奔跑,身後没有半个追兵,他兴奋的几乎想要嚎叫,却又忍耐住,他毕竟孤身一个,在这长白山中,再没有亲族可以相唤。
  他还未曾安然逃出,又何必多此一举,引来别的祸端?
  只是太阳慢慢西斜,日光隐入山林之後,慢慢黯淡不见。刺龙见天上没有丝毫云彩,晓得迟些月亮便要出来,心中欢喜,身形越发的轻快。正奔跑之际,脖颈上的颈圈却猛然收缩起来,刺龙被勒得几乎不能呼吸,心中明白这是狐王的法术,却越发没命般的朝前奔跑起来。
  可那皮圈仿佛被人牵引著一般,带著千均之力,竟将他朝後拽去,不许他再朝前挪动半步。
  刺龙敌它不过,竟然生生的被拽了回去,心中明白,知道是狐王不肯这样放过他,便低吼一声,咬住了身旁的树身。
  刺龙在那里僵持不下,树身被他尖牙刺进三分,竟然还是敌那妖术不过,牙间渐渐渗出血来,刺龙觉出脖颈上的力气却又大了几分,只要把他朝後拖去。远处有些声响渐渐逼近,刺龙,知道是狐王的兵将追来,终於忍耐不得,在林中嚎叫起来,用利爪去抓颈间的皮圈。
  他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徒劳,可他却不能不挣扎,果然不消片刻,林间已被狐群紧围,刺龙大怒,微微低身,沈声的吼叫,露出尖牙利爪,月色明亮,照得林间景色一览无余,那些狐狸露出畏惧的神色,似乎不敢向前。
  为首的那只青狐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然後站起身来,化做人形,从背上取出弓箭来便朝他射去。刺龙先他一步发动,已将他扑倒,正要咬他喉咙,却被刺中後心,剧痛之下,失了准头,被那青狐躲过。
  那穿心之痛教刺龙浑身僵直,嘶吼起来,飞快的转身咬住了那人的手臂,生生的扯了下来,他呲牙转身,巡望四周,怒视群狐,这时身後响起狐王冰冷的声音,说,‘你也快活够了。’
  刺龙飞快的转身,面对著他露出了尖牙,狐群发出赫赫赫赫的声音,刺龙心一沈,竟然朝狐王扑去,狐王目光一沈,单是指尖,便将他抵死。
  刺龙後背已被血色染尽,群狐都畏他凶猛,见他不惧死一般的拼命,更是不敢上前,狐王见他目光凶狠,仍要扑咬,眼底露出怒意,伸手捉住他颈间的毛皮,单手就将他提起,紧紧的困在袍下,带回了宫中。
  《九尾》四
  《九尾》四方才朝刺龙射箭的那只青狐早已吓得腿软,虽然踉踉跄跄的跟著群狐也一道回去了山中,却仍旧心惊不已。只差半厘,他便要命丧黄泉了,一想起当时的情形,便後怕的厉害。
  青锋听他说了来龙去脉,知道刺龙并未走脱,狐王竟然亲自前往,不由吃了一惊。又见他惊颤,便说,‘你也修行了些年头,怎麽还这样没胆色?我才刚求了陛下回这长白山来,你就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那只青狐连忙辩白,‘那只白狼著实了得,我许久没有见著这样厉害的角色了,我化做人的模样他也不怕,与山里那群野狼大不相同。’青锋理所当然的说道,‘陛下既然看中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话锋一转,又说,‘陛下不曾责怪你?’那只青狐连忙摇头,说,‘陛下将他拿住,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便回来了!’青锋心中松了口气,狐王向来不会秋後算账,当时不提,事後便也罢了。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自己去领罚罢!’那只青狐满脸愧色的退了下去,青锋急忙走去宫里,却看到狐王正将那白狼放在玉座之上,身上银白的衣袍都满是血污,正用手按压著白狼的脖颈,看著倒好像是在替他疗伤的意思。
  青锋看得大为讶异,却不敢出声置疑,再仔细看时,却唬得说不出话来,原来那白狼身上披著的,竟然是陛下八尾时的狐皮。
  九尾分做两类,一类是积年的修行,积蓄了道行,千年才能修得一尾,另一类却是慢慢长大,便能生足九尾,在世间,这样的九尾却已许久不曾见著了。
  当年长老们寻到这一任狐王时,都惊讶得厉害,说是天生的九尾,族人无一不狂喜的,都道是天神庇佑。
  狐王曾赏过他一个三尾的袍子,就为了这个,满族上下,嫉恨的有之,献媚的有之,嘲讽的有之。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狐皮乃是九尾褪下的。从独尾到八尾,件件皆是至宝,一件更比一件厉害了得。
  等到褪到九尾生齐,便是长得大了,可以交合繁育,这些,也是长老说与他知道,他才明白的,只是狐王性情却与众不同,在宫里这些年,也不见他对哪家的女儿动过心。
  青锋万万料想不到,狐王竟然将那张八尾时的狐皮给了白狼披著,他低头偷看狐王的神情,思索片刻,上前低声说道,‘陛下,若是他伤势过重,不如请白长老来瞧瞧。’狐王立刻抬起眼来,吩咐他道,‘快些请来!’青锋连忙给一旁的小狐递眼色,狐王看著刺龙毛皮上的血污,问他说,‘你捉他时,他也这样性烈麽?’青锋连忙说,‘那些孩儿们哪里是他的敌手?是做了手脚才将他捉住,一路上都不敢放松,生怕他逃掉。’狐王这才看他,问道,‘甚麽手脚?’青锋略显尴尬,说,‘听孩儿们说,是请了人在他饭菜里做了手脚,叫他浑身发软挣扎不得,才趁机擒住的。’狐王不以为然,说,‘这法子不好。’正说话间,去请的小狐已带著白长老回来了,长老进来,却十分的惊讶,白狼毕竟罕有,说,‘陛下,你捉了白狼回来,若是他族人前来寻仇可怎麽好?’狐王抬眼冷冷看他,说,‘他族中无一幸存,哪个肯来替他寻仇?’白长老吓了一跳,这才仔细的去看刺龙的伤势,发觉狐王已用法术替他收住了伤口,心中不免疑惑,看毕之後,小心的说道,‘要是好好的养著,别教他乱动,便也好了。只怕他不肯安生,又要挣扎。’白长老毕竟年纪长大,经过的事也多些,心中不免要想,狼性阴险,或许会因一时受困而向异族低头,其实却是最不肯驯服的,且耐性极佳,等待时机便要反咬一口。
  青锋却想,这白狼既然已经被捉回,便已是撕破了脸皮,只怕再不会如往日一般卧在笼中,任他们指点。
  狐王若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倒也罢了,可看他待那白狼的确不薄,只怕不只是新奇。
  若是这白狼就这样死了,倒也罢了,若是活了过来,只怕是条祸根。
  青锋正要开口,狐王却说,‘你们也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定夺。’又对白长老说道,‘你替他把伤口收拾干净。’青锋见狐王不欲多言,只好下去了,出去的时候,却正好见著黄黥进来,见他笑得狡黠,心中便不自在,侧身过去给他让路,黄黥却不放过他,一派天真的说道,‘青将军,我听你那帮孩儿们说,陛下如今宠爱那只白狼了,连八尾的毛皮都赏了他,可是真的麽?’青锋牙痒起来,却学他的口气说道,‘真的,可不是真的麽,我也亲眼见著了。’黄黥一下便觉著无趣起来,理也不理,朝里走去了。
  《九尾》 狐狸文 五
  《九尾》 五
  进去之後,果然看到狐王把那白狼放在玉座之上,有看那白狼身上裹著那八尾的白狐皮,黄黥便笑嘻嘻的说道,‘陛下唤我?’
  狐王仍旧看著那只白狼,头也不抬,吩咐道,‘你在这四下里布上幻境。’
  黄黥大著胆子问道,‘怎样的幻境,是要仙界神女,还是蓬莱宝山?’
  狐王终於抬头,冷冷的看他一眼,说,‘只是这山中寻常的情景便好,不要弄鬼。你在一旁护著他些,不许耗费他的心力。’
  黄黥在心里大叫,却赔著笑说道,‘陛下法力高出我千千万,何必要我班门弄斧,在这里出丑?’
  狐王微微挑眉,说,‘你做是不做?’
  黄黥不敢再问,连忙结印,在殿中下了幻术之咒。
  狐王的脸色这才稍有和缓,说,‘只要教在他幻境里停留数日,等他伤口大好,再解开便可。’
  黄黥暗暗叫苦,这可不是个好差使,侍奉狐王是一件事,伺候这异族的白狼却又是另一回事。他年幼时吃过野狼的苦头不是一回两回,况且幻境原本就是惑人心志,损人神智的事,如今却要他费力气去做了幻境,又要护著人不去劳神,这样损已利人的事情,他几时又做过的?
  狐王似乎也觉疲倦,将手抵著额头,看著怀里那只白狼,渐渐的也合上了眼皮。
  黄黥心里一动,想,我听黄狷说那白狼伤得厉害,还请了白长老来,可如今看来,倒也不象怎样了。狐王这样疲累,怕是替他疗伤的缘故。
  我何不探探那白狼,看他究竟是何来头。
  他也是胆子忒大,也不曾受过狐王的惩戒,竟然就此拿定了主意。
  黄黥见狐王已睡著一般,便偷偷的靠了近前,手指点在白狼的眉心,催动念力,闭眼起来。
  再睁开时,却是天空灰白,山野之中,大雪纷飞,那周遭的景象,却在熟悉不过的。不是长白山中,却又是哪里?
  那白雪之地,却是不曾见过的几只狼,皆为灰白,其中却有一只通体银白,形状幼小的幼狼,倒比成年的狐狸也大不小许多,粗一看去,倒把他当作了银狐。
  为首的一只灰色母狼,缓缓走了过去,温柔的舔著那白狼的鼻吻,黄黥心中也微微诧异,想,原来他也是这山里的长大的。
  他正在这里感叹那白狼幼时的模样倒也有些象银狐一般,狼群却突然骚动起来,黄黥见他们纷纷警戒起来,心知有异,也不由生出几分紧迫之感来。
  来的不是猛兽,反倒是这山里的猎户,只是奇怪的很,便是山里围猎,也不曾见过这样多的人马。黄黥见他们带著鹰犬,霎时就把狼群围起,有射箭的,有掷火把的,也有下了马带著短刀肉搏的,为首的人就喊道,‘盯著那白狼!休要教他走脱!献了上去,便有千金!’
  黄黥轻叹,果然是为了那狼皮麽?白狼罕见,通体银白的,更是难寻。
  那时的惨状连他也不忍目睹,雪地上遍是血迹,也有被那猎户手持利刃开膛破肚的大狼,也有被咬碎手足的村汉,围斗了许久,群中成年的大狼都已丧命,便剩了那年幼的白狼一个,几次突围,都不曾逃出。只因众人不肯坏他毛皮,倒教他伤了几条性命。
  黄黥看得心惊肉跳,想,他怕是难已逃脱的了。
  正紧张得很,平地里却起了一阵狂暴的风雪,众人都被迷了眼,马上的都被吹得滚了下来,也不知是中了甚麽幻术,个个哭爹喊娘,惊恐万状的逃了出去。
  林中的风雪许久才静了下来,地上血肉模糊,也分不清楚哪里是村汉,哪里是野狼,黄黥只看到那只白狼瑟瑟发抖,挣扎著走过去,拿脑袋拱开那些死人,一个挨著一个的去舔那些死狼的鼻吻。
  黄黥吸了口气,再去看时,那远处却静静的站著一只白狐,动也不动的只是看著雪地里那只惶恐的幼狼。
  黄黥仔细看去,却吃了一吓,那白狐虽只有一尾,却正是如今的狐王不假。
  黄黥心想,‘原来他们那时便认得了,怪不得。’
  那幼狼也瞧见那白狐,犹豫片刻,竟然朝他奔跑了过去,两行足迹之间,都是斑斑血迹。
  黄黥不晓得他要做些什麽,心中大为紧张,哪里想到那白狼竟然十分亲昵的舔了舔白狐的鼻吻,然後拿脑袋拱著白狐的胸口。黄黥吓了一跳,那白狐也似惊讶,正要呲牙,那幼狼却倒了下去,脑袋歪在白狐两腿之间,似乎奄奄一息的模样。
  那白狐怔了怔,退了两步,仔细看他许久,最後终於低头下去,咬住他脖颈的毛皮,也不知带去了哪里。
  《九尾》 狐狸文 六
  《九尾》 六狐性多疑,黄黥心中也不免要想,也不知那白狼是伤心得糊涂了,还是年少时原本就蠢笨,如若不然,年纪尚轻,心计却有如此之深,倒实在可畏。
  白狐将幼狼一路衔至山中洞穴之内,黄黥看那洞中宽敞舒适,并不似别的狐穴一般矮小曲折,心中越发的敬佩,想,果然不愧是狐王,便是洞穴也是与众不同。
  白狐把幼狼小心的放在洞中,便去舔他身上的血污。舔得干净了,才低头下去舔他的眼睛,耐心的舔了许久,见他仍是不醒,似乎困惑得很,绕著他默默的走了几圈,站定了,想了许久,又俯身下去,舔开幼狼的牙关,也不知将甚麽送了进去,黄黥只看到那齿间仿佛银丹闪动,吓了一跳,想,不是把内丹给了白狼罢?
  白狐也不知喂了他甚麽,见他毫无知觉的吞下,便仍旧卧倒在幼狼身旁,紧紧偎依,白尾叠在一处,远远看去,一时竟然难以辨别。
  黄黥心里砰砰直跳,仿佛窥到了甚麽见不得人的情景一般,正欲再做施展,看个详尽,却觉著目眦尽裂,额间痛不可当,心中警觉,还不等他收起法术,便痛得睁开了眼。
  狐王冷冷的看他,说,‘原来你胆子倒大。’黄黥被他逼视,也不敢挪开双眼,出了一身的冷汗,说,‘陛下,我是怕做出的幻境不真,不能将他留住。’狐王‘哦’了一声,淡淡的问他说,‘你看到甚麽?’黄黥哪里敢在他眼皮底下弄鬼,老实的说道,‘看到陛下当年救那白狼的情形。’狐王看他片刻,才又说道,‘他如今倒仿佛不认得我了。你说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不想记起?’黄黥被他问得汗毛都立了起来,他隐约的觉出狐王问话的意思必然不是这话听起来的意思,但究竟是怎麽个意思,他一时却领会不出。若是贸然相答,不能投其所好,反倒惹怒狐王,他岂不是冤枉得很。
  黄黥急得无法,却突然灵机一动,说,‘陛下,那你是愿他不记得,还是愿他记得?’狐王这才定晴看他,倒仿佛从前都不曾仔细看过他一般,黄黥脸上僵硬得厉害,却不敢放松。狐王沈声说道,‘这件事若是还有别人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来了,自去寻一处死地了结罢。’黄黥浑身颤抖,知道狐王话里并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所以才越发的惧怕,便小声说道,‘陛下放心便是。’狐王又说,‘我当初为了救他,也把内丹分了些与他,所以不能在他身上施与幻术,并不是要为难於你。’黄黥哪里想到会是这样,心中震惊太过,半晌才察觉狐王看他,连忙点头,说,‘陛下只管放心,我必然保他数日安睡,不伤心神丝毫!’在殿中维持法术虽然辛劳,倒也不算甚麽,只是狐王常在一旁,寸步不离,弄得黄黥心神不安,看他坐在白狼身旁,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幻术当中两者相互偎依,首尾交缠的那副情形来,就不免心慌起来。
  有时心痒难耐,好奇得厉害,还想要再探出那时的究竟,却终究还是不敢。他在宫中长伴狐王,虽然远不如青锋得宠,却深知狐王的脾性。只看他这几日的举止,便晓得狐王爱惜这白狼是真,若是为了此时惹怒了狐王,只怕连半点回转的余地也无。
  过了五日,狐王许他收回法术,黄黥心里才算松了口气,急忙的告退,好回去歇息。
  只是回头看去,见狐王将指尖点在白狼额头,将他变回人形,心中惊跳,却又不解,想,那时白狼年幼,或许不知感恩,得救之後便离去了。只是陛下的心思,却是琢磨不透,若是舍不得他,怎麽不自去寻找,他法力胜过我们无数,又分了内丹给那白狼,天下虽大,他若是真心要寻,怎会寻他不到?
  他心中无数不解,却不敢发问。却不知刺龙早已醒来,却仍旧闭眼不起,装作昏睡一般。
  狐王将刺龙搂在怀中,仍不见他睁眼,便说,‘既然醒来,何不睁眼?’他话音未落,便被刺龙双手扼住喉咙。刺龙在他眼前沈声说道,‘你今日若是放了我便罢,若是不肯放我,便同我一同死在此处罢。’狐王面色丝毫不改,伸手轻轻一拂,便将他推开,刺龙震惊得厉害,还要与他相搏,却被狐王把双手反拧到背後,再也动弹不得。
  《九尾》 狐狸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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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duanliping0429!!!>w<《九尾》 狐狸文 七狐王轻而易举的便将他制住,手下用了些力气,沈声说道,‘还不死心?’刺龙嘿然冷笑,说,‘大王实在厉害,只是要刺龙死心,却实在不能。’狐王似乎惊讶,沈吟片刻,才说,‘既然如此,你替我做一件事罢,做成了,我便放你自由。’刺龙听他亲口说出,心中虽不深信,却还是问道,‘大王请讲。’狐王见他果然动心,面上微露不快,却松开了他,淡淡的说道,‘等你养好了伤再说罢。’刺龙心想,怕是件棘手的事,索性不客气起来,说,‘大王还是早些说明白的好,若是做得成,自然养精蓄锐去做。若是做不成,甘心留在宫中侍奉大王。’狐王见他追问,微微皱眉,突然说道,‘天池以西的锦屏峰上,住著一只白狐,向来不服管束,我要你去剥了它的皮回来。’刺龙脸色大变,当年那白狐救了他回去的地方,不在别处,正在锦屏峰上。
  狐王自然看得清楚,便有意问他,‘怎麽?’刺龙心中挣扎片刻,转瞬却又释然。心想,若是真的这样巧,我便不去杀他,另寻一只替代。若不是他,便剥了那狐狸的皮来给这狐王便是了。
  於是便应道,‘这样小事,也没甚麽难处。’狐王目光一沈,便说,‘你将它的皮剥来与我。若是不能,便一生在我身旁侍奉。’刺龙心中冷笑,口中却还恭敬的说道,‘若是单打独斗,刺龙未必就会输。’狐王微微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便仔细的养伤罢。’刺龙见他欲走,连忙开口说道,‘请大王替我回复原形。’狐王回头看他,眼中似有笑意,说道,‘你若还是不肯死心,这样子逃跑倒还容易些。’刺龙见他嘲讽,却也不怒,露出笑容,应道,‘既然与大王说定了,又怎会逃。只是这许多年了,还是觉著狼形自在些。’狐王看他片刻,才说,‘你若实在想逃,只记得日落前回来便是。’刺龙只觉这狐王可恨,动不动便来奚落,心中怎能不怒,却不好露出分毫,便呵呵的笑著说道,‘大王多疑了。’狐王果然将他变回本相,又说,‘你若是肯学,过些日子我便教你变幻的法术。’刺龙露齿而笑,点头俯拜,心中却恨不能将他撕碎。
  狐王离去之後,刺龙慢慢在这殿中走动,殿中虽然无人,走到四处殿角,却隐约却能听到来回的脚步声,刺龙知道这宫中守卫必然不松,也知道那张狐皮的厉害,再不敢贸然而动,只是心中却恼恨得很。
  等到这殿中被他走熟,才跳上玉座,仍旧卧著歇息。不过多时,便有个白衣的狐女胆战心惊的捧著银盘上来,见他闭眼卧在玉座之上,便颤抖起来,慌张的将银盘放在殿角的地上,然後转身便要逃走。
  刺龙懒得吓她,跳了下去,先是嗅嗅盘中的酒肉,觉得似乎没甚麽异样,才小心的吃了一点,正低头之际,却听到身後微微响动。
  刺龙心中警惕,立刻转身去看,却吃了一惊。
  原来是只白狐,站在殿柱旁,正好被锦幔的影子遮住,隐约的看不真切。
  刺龙见四下里再没有别人,有心不去理睬,只是看那白狐的身量形状,心中竟然有所触动一般,中魔似的慢慢的朝他走去。那只白狐见他走来,便也自那淡影之中走出,不紧不慢的朝他走来。
  刺龙见他似乎旁若无人,一副自在无谓的样子,心中一动,便站住了仔细的看他。
  那只白狐便也站住了,刺龙见他静默,并无丝毫威胁或惧怕的意思,心中也觉著奇妙。那白狐见他凝视过来,便微微低头,朝上抬眼看他,那瞳仁中有道金红,看得刺龙心中狂跳,想,果然是他。
  刺龙心中激动,跑了过去,也不怕他怎样,便将他扑倒在地,性急的去舔他的鼻吻。
  那只白狐怔了一下,也不挣扎,任由他舔吻,也偶尔舔他一下,却并不似他这样激动。
  白狐身形毕竟与他相差太多,刺龙轻轻松松的便将他压在身下,舔得够了,才又温柔的去舔白狐的耳朵,不过舔了两下,白狐颤抖了起来,狠狠的咬了他的前腿一下,翻身钻了出去,却也不是恼怒的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安抚般的舔著他脖颈上的毛,亲昵而又温柔。
  《九尾》 狐狸文 八
  《九尾》 狐狸文 八
  刺龙不愿被他察觉颈上的皮圈,便朝後退去。白狐绕著他静静的走了几圈,似乎有所犹豫,刺龙见他不解,无可奈何,只好坐了下去,用爪拨拉著颈间的皮圈给他看。
  然後轻轻的咬住他的毛皮,把他朝外赶去。
  白狐微微眯著眼,前腿顶住他不许他前走,又转头过来咬他颈上的皮圈,刺龙吃了一惊,却并不拦阻,心想,夜里在山里的时候,我都把脖子抓破了也不曾把它弄下来,他又哪里来的本事能帮我这次?
  只是看白狐咬住皮圈,脸来回蹭在他脖颈时的样子,心中却又觉得愧疚。
  他与白狐相遇之时,尚且年幼,明白彼此异类,并不能放心倚靠,所以一向装得柔顺,心中却一直有所防备。便是白狐救他保他,日日去捉野物回洞去与他果腹,他却每每趁白狐外出时衔了去送与洞中的几只狼崽。
  那时他并不曾念著白狐的好处,心中焦急,只想要寻找机会脱身离去。只是得了白狐的内丹,化做人形一事,他却是万万料想不到的。
  那时他惊恐莫名,也不知试了多少法子,却都不能回复本相,他至今还记得那时夜幕降临,听到远处狼嚎时心中的惧怕和绝望。那一夜他自山上跑下去,在村外徘徊许久,终於走了进去。
  自那以後,他便再也不曾回来这长白山里。可後来在人世间过得长久了,哪些是真心,哪些又是假意,便能分辨得出,回想起在山中的日夜,父母兄姐间的情意自难忘怀,可白狐待他的点滴,却记得越发真切起来。
  他心中感激,比年幼之时,也更能体会白狐救他保他的不易,也明白白狐那时待他的情意并没有半点不真,所以见白狐替他咬颈上的皮圈,便俯身下去任由他咬,却只是想,他如何也在这狐王的宫中?难道那时他也在殿中,是我不曾细看,所以没有认出麽?
  白狐已将他颈上的皮圈咬断,轻咬著他朝外走,刺龙大吃一惊,心中涌起许多念头,末了还是咬起那截皮圈,随白狐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去。
  那时宫中似乎并无人值守,白狐带他奔跑,似乎轻车熟路,刺龙左右四看,不见埋伏看守,便也放心随他前去。
  只是出得宫去,刺龙见白狐仍旧领他朝锦屏峰去,心中犹豫,低声的叫了起来,白狐回头看他,刺龙便回身引白狐随他去紫霞峰。那白狐见他这样急躁不安,便也随他而来,他们两个寻了一处合意的石洞,刺龙便来回的在洞中走动,走遍各处,这才安心下来,引了白狐卧下,去舔他的毛发。
  白狐似有心事,也不许他舔弄,也不许他亲热的靠近,他有意凑过去舔白狐的耳尖,却见白狐似乎发怒一般的冲著他,刺龙觉著无趣,又困倦了,便走开去了洞角处,卧在那里安睡。
  睡到半夜饥饿难耐,爬了起来,却看到白狐怔怔的在那里出神,刺龙好笑起来,心想,这样久不见,他怎麽变了副性情?
  刺龙缓缓自他身後走去,猛的朝他扑去,本想著吓他一跳,却不想被他闪开不说,反被狠狠的咬住脖颈。刺龙早已把他当做亲族一般,此时被他咬中,心中震惊,竟然忘记了闪躲,只是觉得大不是滋味。白狐看清是他,便立刻松开了,靠过来温柔的舔著他,刺龙颈上原本便有伤,被他一咬,又滴下血来,白狐看到之後,以极低的声音叫著,然後俯身下去,吐出一颗银丹来,又拿爪拨弄到他面前。
  刺龙心中大不自在,也不理睬,只装作没看到一样,白狐见他不肯含下,便只好仍旧将银丹吞下。
  刺龙腹中饥饿难耐,便要出去捕食,白狐随他出去,倒先捉了只野兔,刺龙倒也不同他客气,也是饿得厉害了,便生吞活咽的吃了下去。他原本有心要在白狐面前炫耀,捉只野鹿回来,只是在山中跑了许久,也不曾见著一片鹿角,倒是无获而归,心中便有些窝火起来。
  回去之後也不知是怎得,颈上的伤便又痛又痒起来,十分的不好受。刺龙无奈的很,便靠在石壁之上去磨蹭,白狐用力将他拖开,凑过去替他舔那伤处。
  刺龙这才觉得舒服些,索性卧在那里眯著眼睛由他舔,心中便想,我那时见他,便是孤单一个,我走之後,他在这山里也仍是独自一个麽?
  正出神之际,却不知白狐何时停了下来,紧紧的看他片刻,突然走到他身後,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声音,跨在他身上,咬住他背上的毛。
  刺龙开始没明白他要做甚麽,只当他是亲热,也闭著眼任由他弄。可尾下突然剧痛起来,仿佛甚麽东西刺了进来一般,这才恍然大悟,又惊又怒,呆了片刻,才想到要挣扎,却因白狐用力压制,竟然丝毫都挣不脱,痛得厉害了,又听身後那种奇异的叫声,後背上的毛都倒立起来。
  《九尾》 狐狸文 九
  恩,因为进入春节长假,作息不定,所以更新也将不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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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哈。
  另,谢谢何方同学的礼物,我研究了一下,似乎是瓶酒嘛?哈哈!亲!
  《九尾》 狐狸文 九
  白狐跨骑在他身上,刺龙便是不看也知道,那种分明就是同族之间交配的姿势,刺龙浑身颤抖,只觉得心中混乱不堪。
  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白狐竟然会对著他发情,还发出那样让他浑身毛发倒立的声音来。
  狼族与那狐狸不同,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再忠诚不过的,若是寻著了,也不会去同别的母狼厮混,所以他年幼时离去,至今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哪里会想到如今竟会被白狐弄了。
  白狐似乎兴奋难耐,一直不停的顶著他,便是嘶咬,也未用狠劲,倒仿佛同母狐亲昵的嬉闹一般。刺龙知道一时难以挣脱,先是忍耐,伏在那里任他尽兴,可是时间长了,便几欲发狂。他不知道狐狸交配时会这样长久,他被弄得精疲力竭,几乎都要站起不来,白狐却仍旧不肯放他。等到白狐终於退了出去时,刺龙心中那些狂躁的念头早都沈到了底去,只想著闭著眼睛好好的歇息片刻,之後的事,之後再做打算好了。
  白狐似乎仍然精神奕奕,仿佛仍未尽兴,绕著他走到他面前,见他闭眼,便亲昵的去舔他的眼睛,刺龙累得厉害,只想少睡片刻,所以丝毫都不去理睬。可见他这样,心里也很是明白,白狐怕是把他当作母狐狸一般的对待了。
  白狐见他没有动静,便难耐的绕著他走了几圈,这才似乎发现他没有丝毫兴致,便懊恼的低叫了两声,靠在他身上,自他下颌慢慢的朝脖颈处舔著,一直舔到他尾下的位置,温柔的来回舔舐著他的卵袋,细致又尽心,没有丝毫的倦意。
  刺龙本来又困又累,几乎都要睡著了,被白狐这样一弄却几乎发疯,那种明明十分渴睡,却又快活难耐的感觉逼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白狐舔得他泄出精元来,才又仔细的舔弄著他的尾巴。
  刺龙困倦的发狂,心中已觉麻木,任由他肆意的舔弄,自己却伏在那里沈沈睡去,夜里梦中也是一片混沌,什麽也没有。
  隔日清早醒来,刺龙便看到白狐与他紧紧依傍,交颈而眠,倒仿佛还如从前一般,心中大怒,悄悄起来,想要离去,却被白狐察觉。
  白狐微微睁开眼,看见他起来,便抬起头来,亲热的舔他,刺龙用力的顶开他,前腿抵著地,呲著牙看他,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来。
  白狐似乎有所明白,却仍旧靠了过来,刺龙见他毫不畏惧,仍要与他亲近,心里不免觉著异样,朝他低声的吼著,然後慢慢的退後。
  白狐朝他走近,却不经意般堵住了他出洞的路,刺龙心中警戒,有意低下头去,白狐果然欣喜,过来蹭他,却被他闪开,飞快的朝洞外跑去。
  白狐吃了一惊,却立刻追了出来,刺龙也不回头看他,只是夺路而逃,心里也不知想著甚麽,一路的却朝著锦屏峰跑去了。
  白狐追他许久,不见他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便停住了脚步,静静看他片刻,叫了几声,不见他回头,便突然转身离去了。刺龙虽然听得清楚,却不肯回头,直到跑得远了,心中有所把握,这才停顿下来,四周环顾,慢慢的伏下身来歇息。
  白狐不曾追来,他倒松了口气,可心中却也有些落寞。
  他在人间的时候,因为不能变幻,所以也没有想过要有朝一日回来这长白山里。有时想起白狐,也是旧日里在山中相互偎傍的那些过往,他受伤的时候,白狐日日外出捕猎,回来哺食与他,舔舐清洁,偎傍取暖,都是亲热无间的事情。那时他尚未成年,身形与白狐相差无几,也曾同进同出,追逐嬉闹,虽然心中戒备,却也不是不快。
  只是那时不曾想过那许多,如今想想,终於觉出异样之处来。他是因为山中猎者贪婪,所以亲人皆亡,只剩了他一个。可白狐自那时起便是独自一个来去,连那偌大的洞穴也只一个居住,这些年後,仿佛也仍是孤身一个。他知道狐狸喜淫,不似狼性忠贞,所以心中才越发的不解,难道他便寻不到中意的母狐狸麽,怎麽非要对我发情?
  《九尾》 狐狸文 十
  今天是年三十,祝大家新年行大运,虎年大吉,万事如意!
  另,谢谢小尤的金元宝,也祝大家财源滚滚!
  谢谢laogumm的礼物,谢谢你的喜欢,那个似乎是巧克力布丁?呵呵!
  《九尾》 狐狸文 十
  刺龙心中堵著一口闷气无处可撒,在山里又寻不到好些的石洞,只好勉为其难的寻了一处废弃的狐狸洞穴进去。刺龙进去之前,先警戒的看过了四周,这才低头钻了进去,卧在角落里背风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眯著眼睛又稍睡了片刻。
  他独自一个在山里行走,又没有亲族相帮,若不小心些,只怕难以保命。
  刺龙睡得稍微有了些精神,这才晃了晃脑袋要站起来,却被身旁安然静卧的白狐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这样悄无声息,刺龙也一直安睡,都不曾发觉。
  刺龙後退了两步,朝他露出尖锐的牙齿,白狐温柔的低下头去,把面前的野兔朝他拨了拨,刺龙终於生气了,紧盯著白狐发出很低的吼声。
  他起初还不明白再次相会之後,虽然无比欢喜,可心中那种不自在的感觉究竟是怎麽回事。如今他终於弄得清楚了,他不喜欢白狐这种体贴温柔的样子。
  白狐把他当作母狐一般与他交媾,刺龙暴躁无比,心中却混乱得很,不解要多过气愤,可如今白狐紧紧相随,阴魂不散般的跟在他的身後,仍把他当作当年那只幼狼一般暗中相护,却只教他觉得恼怒。
  他离开长白山许多年,如今早已成年,为何白狐总是不明白?
  白狐见他一心敌对,似乎也是不解,也轻声的叫著,低头看他,想要他回心转意一般。刺龙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尚且温热的野兔,用前爪拨了一下,心里想,究竟怎样才会教他不要再这样小看於我?
  白狐看他神色似有和缓,便走了过来,试探般的舔了他的脸一下,见他似乎没有恼怒的样子,便兴奋的去舔他的鼻吻,刺龙出其不意的低头下去,狠狠咬住他前腿,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吼声。
  刺龙这一下用了全力,只觉得似乎很轻松就能咬断他的骨头,却毕竟没有做到那麽狠,不过片刻就见了血,也怕白狐反扑,便飞快的松了口,警戒的看著他。
  白狐很是吃惊的看著他,刺龙心中有点难过,却还是露出牙齿威胁他,白狐见他再也不逃,似乎执意要将自己赶出去,看了他许久,终於慢慢的走了出去。刺龙不敢将後背对著他,一直紧紧的看著他钻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追出去,看他走远,这才又将洞口弄了弄,仍旧钻回洞中。
  只是看到那只尚带余温的野兔,刺龙犹豫的绕著它走了几圈,终於还是慢慢的嘶咬开来,小心的嚼碎了吞咽下去。
  洞中仍有白狐离去时留下的血迹,刺龙走过去低下头去嗅了嗅,那血腥气要比他的淡上许多。刺龙不免想起白狐,从前在山中相偎相傍,几乎不曾见他流血受伤,这一次竟然被自己咬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怪他。
  可是刺龙一想到他居然把自己当作母狐狸一般交媾就恼火得很,他明明已经成年,身量也大过白狐许多,哪里还有些相似之处?白狐就算再怎麽鬼迷了心窍也不应该把他当作母狐骑上来发情才是。
  更可恨的是把他当作了幼弱一般的呵护,刺龙更加不服,也异常焦躁,为什麽白狐总是看不到他的厉害之处?
  可是逼走了白狐,刺龙看著洞里的血迹,连他自己,也不知心里究竟是个甚麽滋味。
  刺龙在锦屏峰里住了下来。只是他形只影单,独来独往,度日十分艰难,又要提防山中的猛兽,更要小心同族的偷袭。他占的这也是一块好地,向阳近水,宜攻宜守,狐洞中另有几条通道出去,出口隐蔽的很,进退两便,再舒适不过了。
  只是此刻虽然天寒地动,却正是山中母狼发情的时候,焦躁的母狼不会将幼崽生在原本狼穴之中,反倒四处寻找适宜的洞穴,以做打算。正巧他这洞穴又在两群狼盘踞地的交界地带,若是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可这个季节,却实在难以平静。
  母狼大约是挑中了这个位置,也知道这是狐狸废弃的旧洞,在附近徘徊了几日,耐心守候,见他进出只有独自一个,便暗暗跟著他,将他行踪记得清楚,这才离去。
  刺龙离开山中太久,又不把母狼放在眼里,所以并不曾在意,任由她来去,若她要来,再赶她走就是了,只是那母狼日日来犯,他实在不胜其扰,终於大怒,一路追了出去,一心要将她彻底赶走。哪里想到母狼狡猾得很,佯装不敌,朝下风跑去,把他引去了另一群狼穴附近。他也是追得近才发觉已被包围,便是他再厉害,也敌不过一群狼追逐,最後终於逃脱,却也受了重伤,夹著尾巴逃向远处。
  他饥肠辘辘,又受了伤,在山中徘徊许久,夜里忍不住再回到洞旁,看那母狼早已住了进去,气愤不已,一时之间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离去。
  《九尾》 狐狸文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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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 狐狸文 十一
  刺龙在山里游荡了许久,实在再也找不到一处适宜的洞穴了,不知不觉的走著,竟然走到了当初白狐在这山里的洞穴。
  刺龙在洞外犹豫再三,终於慢慢的走了进去。
  洞里仿佛仍是旧时的模样,也没有甚麽变化,深广一如往常。刺龙低头走进洞中深处,看那石乳底下仍然摆著那时的石臼,其中的水早已满漫出来,便忍不出去舔那水喝。
  他记得当年在此洞中,白狐教他舔食石乳上滴下来的水滴,他并不懂得白狐的用意。
  後来替人从军,在军中听弟兄说起来,才知道食用石乳可益寿延年,强健身体。刺龙有时也想,遇著白狐,他这一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若不遇著白狐,他也如寻常山野中的野兽一般寻常的生死,并不会至今活在人世。
  刺龙饮够了水,正要离去,却听到洞口外似乎隐约有声响,心里一动,便立刻藏身起来。
  不消片刻,便进来一只黄狐,抖了抖身上的毛,仍然变做人的模样,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打量著洞中上下,嘿嘿的笑了两声,便说,‘狼兄还躲著做甚麽,还不出来?’
  刺龙略有惊讶,却不信他,那黄狐咳嗽两声,说,‘这洞外有我孩儿看著,你进来当我不知道?’
  刺龙心中暗笑,想,这样大洞,有甚麽好看?
  黄狐诈他不出,便说,‘你若不出来,便要小心了。’
  刺龙身上带著重伤,也不欲与他冲突,便四肢伏地,慢慢的朝後退去,黄狐却笑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刺龙兄,你是不知我的本事,不然便不会想要逃了。’
  刺龙见他竟然与自己称兄道弟,心中厌烦,想,你有甚麽本事?
  正欲回头,却看到周遭却都变了,不再是白狐洞中,却是狐王宫中,耳畔全是殿上狐狸的私语声,殿上正中坐著那个狐王,静静的朝下望来。
  刺龙心中警戒,知道这是幻术,却仍旧紧张起来。
  他略略镇定,想,若是此时不逃,那黄狐慢慢搜寻过来,终究会发现他的藏身之处。他身受重伤,实在不该冒险。
  他虽然离去多时,这洞中他却熟悉,索性闭眼起来,仔细回想,凭著记忆朝外慢慢的退去。
  黄黥却早已焦急的搜寻起来。
  他听说刺龙自宫中逃出之後,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日负责宫中值守的正是黄绢,是他的侄儿。察觉出刺龙不见之後,黄绢不敢上报狐王,分派了人手偷偷的去寻找,却不见消息,急得前来寻他。黄黥没想到偏偏会出这样的纰漏,慌得也带了人手去寻,哪里还有丝毫消息,这长白山有许多山峰,哪一处不是藏身之处?那白狼又不是寻常的野狼,并没有甚麽气息留下,哪里还寻得出来?
  狐王回来之後,却并不曾怪罪於黄绢,只是有心事似的,也不知想些甚麽。後来叫了白长老问话,便又离去了,再回来时,却带了伤。
  他们几时见过狐王受伤的,都惊骇不已,暗暗的相觑,半个字都不敢发问。
  黄黥亲眼见著他的伤,左臂上也不知是被何物所伤,咬得极深,白长老说若是再深一些,只怕就要咬断骨头了。
  狐王却并不言语,黄黥站在他身旁,见他沈默,却只觉得心惊胆颤。
  白长老替他看过了伤口,沈痛的说道,‘陛下,狼性不驯,您还不明白麽?’
  黄黥心里一惊,想,难道是那白狼的所为不成?
  狐王抬眼看他,哦了一声,问他,‘你这是在教训我?’
  白长老心中原本就对他圈养白狼一事腹诽得很,可见狐王这样的看他,心中也有惧意,连连低声说道,‘陛下要为我族保重身体,不要被异类所伤,不值得啊。’
  黄黥心中暗笑,想,这一代狐王原本就与从前不同,这老头子实在傻气,敢在狐王面前倚老卖老,竟然还教训起狐王来了,岂不是自讨苦吃?
  狐王呵的笑了,闭著眼靠在玉座之上,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白长老,这次烦你费心了,以後便不必再来,自去山中养老罢。’
  白长老脸色煞白,跪著谢了狐王,颤巍巍的走了出去,黄黥心中有所不忍,却也觉得快意。狐王威严,怎可随意冒犯,便是长老也不该随意指责教训,不然都像白长老这样仗著有些年纪随意指点起来,叫狐王的颜面都放在何处?
  黄黥知道黄绢犯了大过,一心想要弥补,想了许久,觉著不如仍将那白狼捉来献上的好,不然如何将功补过?
  只是摸不准狐王的心意,便大著胆子开口试探,问道:‘陛下离去这几日,臣想了许久。’
  他在族中虽然辈分高重,却因年纪轻,总有股子天真可爱的神态,所以说起谄媚的话来丝毫没有作态,反而显得真切。
  狐王看他一眼,果然问他,‘想甚麽?’
  黄黥心中暗暗得意,便说,‘想陛下上次问我的话。’
  《九尾》 狐狸文 十二
  T,T好像都没有人看……
  伤心……
  《九尾》 狐狸文 十二当时狐王那句,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不想记起?黄黥至今记忆犹新。
  狐王微微动容,说,‘想了又怎得?’黄黥趁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狐王并不看他,淡淡的问道,‘怎麽?’黄黥见狐王并无不快,便又问道,‘当年与他分开,陛下如何不去找寻?’狐王抬头来仔细看他,良久才说,‘他既然要走,我又何必拦他?毕竟异类,其心难测。’黄黥心里一惊,当年之事究竟怎样,其实他并不知晓。只是看狐王行止,待那白狼自是与众不同,心中不免有此一问罢了。
  可狐王这样作答,竟叫他不敢再多问了。
  狐王见他不敢出声,便呵的笑了,说,‘你心里是不是想,原来我待他也不过如此?’黄黥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陛下救他性命,已待他不薄了。’狐王静了静,才说,‘当年他不告而别,我心里想的便是这句话。’黄黥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脑筋一转,飞快的接道,‘原来陛下当初是不愿与他分开的。’狐王定睛看他,露出一丝笑意,说,‘连我那时也不晓得的事,你倒懂得。’黄黥乖觉,知道自己那句话接得是有些露骨了,便连忙补救道,‘陛下救他性命,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陛下先前救了黄英,他却私自跑出山去,也不见陛下在意过分毫。陛下心中既然记挂於他,心意也由此可见了。’族人都觉狐王性情不定,难以琢磨,黄黥却不觉著。只是先前青锋受宠,狐王极少正眼瞧他,他哪里能说得上话?
  黄黥心中暗暗庆幸,若不是那时他在白狼那里用了幻术,偷窥了这两人间的旧事,狐王如今也不会这样问他话。他想著狐王肯同我说这些,青锋怕是要失宠了,一时惊喜非常,心中得意的厉害,却不敢露出分毫。
  狐王站起身来,看向殿外,轻声说道,‘我待他不薄,为何还是离去?我知狼性阴险,难以驯服,只是心中毕竟不甘,在原处等他许久,却从不见他回来。’黄黥不知其中原委,也不敢贸然答话,只是想到狐王那在旧处久久等待,心中竟有些感怀。
  狐王见他低头不语,便说,‘你也猜不出他为何不归麽?’黄黥大著胆子接道,‘他怕是与陛下想的一般无二,也是怕彼此异类,其心有异罢。’狐王微笑起来,说,‘我也是这样想。可见了他才知道,当年他并不是有意要离我而去,是我分了他些内丹,他无力掌控,变幻成了人形,惧怕山中的险恶,因此才去了人间。’黄黥这才恍然大悟,却又不免要想,若是果真不舍,也不该不告而别才对,却不敢发问。便转开话头,有意问道,‘那陛下这许多年後又命青将军捉他前来?难道不该亲自去寻他回来?’狐王回头看他,说,‘我不过与他私下里一说罢了,你们倒都知道了。’黄黥见狐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便得寸进尺,又说道,‘青将军也是为陛下尽心尽力办事罢了。’狐王似乎有些感叹,沈声说道,‘我只当可以了,所以才叫青锋去寻他回来。只是见了他面,才知道还是不能忘记。’黄黥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揣摩狐王这话里的意思,只当可以?可以怎样?
  便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心想如何便能如何,这世上也不会有这样许多烦恼了。’狐王抚著玉座扶手上铺著的那张狐皮,喃喃的说道,‘我这次化出本相去见他,他仍是十分的亲热,同过去一般无二。起初我心中仍有芥蒂,但离他近了,似乎连他旧时的不好都忘记了,只想与他亲昵,倒实在可笑。’黄黥随他目光转动,去看他手下的那张狐皮,那是狐王一尾时的狐皮,只是前腿处的毛皮不知怎麽破了。黄黥心中暗叹一声,终於明白了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狐王抬眼看他,冷淡的说道,‘他幼时跟在我身旁,为求庇护,向来柔顺,却全是虚情。我心里怜惜他,待他尽心尽意,那时对他生出情意,已是不该了,这许多年後仍旧难以忘怀,还化做兽形,随他在山中游荡,更是可笑。’黄黥见他如此,一时也摸不透他的心意,便说,‘那依陛下的意思,是要将他除⋯⋯’狐王打断了他的话,吩咐他道,‘你将他捉回来见我,不许教别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便提头来见。’黄黥听到最後一句,才惊觉过来,狐王竟然将这样私密的事说与他知道。他若是能摸顺狐王的心意倒也罢了,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来杀身之祸才真正不妙。
  《九尾》 狐狸文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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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 狐狸文 十三
  黄黥诚惶诚恐的跪下告退,正要离去,狐王却又吩咐道,‘不要伤他分毫。’
  黄黥松了口气,应承道,‘这个自然。黄黥知道深浅。’
  这宫中除了狐王,还有哪个的幻术能够胜过他黄黥?
  只是按狐王所说之处寻去,那洞穴之中却是一只凶狠的母狼,哪里有那白狼的踪迹?
  黄黥一想到回去之後要如何向狐王禀报,只觉得一身冷汗。他在洞外徘徊许久,还是用了幻术,结果才看得真切,原来那母狼与刺龙之间并无甚麽奸情,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转瞬却又高高吊起,悬在半空之中。
  若是白狼不在此处,又能在何处?他又不是狐王,能够将那白狼在这偌大的群山之中寻出的。
  黄黥苦恼许久,心想,他既然受了重伤,想必也不该去得远了。只是这山中深广,教我如何寻访得出他的行踪。正烦恼之际,想到那一日幻术中窥得的情形,心里偏偏一动,想,不如我去狐王旧日里的洞穴之中看他一看。
  若是在了,便是我命中该得狐王的宠眷,正好拿了那白狼回去。若是不在了,我也只好回去报与狐王知道,实在不是我不尽心的寻找,是那野狼的下落太难追寻。
  果然去了狐王旧日里住著的那洞一探究竟,那洞穴与他在幻术中所看到的一般无二,只是走了进去,空荡得厉害。
  黄黥心中原本也没甚麽把握,结果进去看那洞中无人,便失望得厉害,正欲离去,却不小心瞥到那石臼旁微湿的痕迹,黄黥嘿嘿一笑,心中了然,想,果然不虚此行。
  哪里想到偏偏他就这样命苦。他仔细布下幻境,广绵延长,又放出许多绒蝶,助他在这洞中细细找寻,以为手到擒来,结果却被他瞧见那白狼早已伤痕累累。
  处处都是新添,并不是往日里落下的,比他想的要重上许多。黄黥站在那里,看著他满身伤痕,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心将他捉了回去,又怕到了狐王面前,便是有嘴也说不出清楚。
  想了片刻,拍了拍手,回转身去,仍去宫里见狐王。
  狐王见他空手回来,微微眯起眼来,黄黥机警的跪了下去,说,‘陛下,我寻到了他的所在。’
  狐王露出不满之意,问他,‘那怎麽不拿他回来?’
  黄黥正等他这一问,连忙说道,‘陛下,他伤得太重,我怕若是就这麽将他拿了回来,只怕牵动伤势,便要不好,还是请位长老前去看他一看得好。’
  狐王果然脸色大变,说,‘他在哪里?’
  黄黥心中松了口气,说,‘在您旧日的洞中,我放出绒蝶看守,一时无碍。’
  狐王怔了一下,便说,‘不必叫那些长老来看,你去寻个手稳些的回来候著,我片刻便归。’
  说完便起身离去,黄黥这才抬起手来擦汗,袖子都被冷汗浸透了,才算是稍稍放心下来。
  又想了许久,狐王虽然不愿再召白长老,可必得要一个医术高明的才成。白茗最是厉害,可此人与他同辈,两人向来不合,叫他前来,黄黥自己也心有不甘。
  若是不寻白茗前来,又要个厉害的,那白姓之中,可供挑选的余地倒也不大了,白雍,白丰,还有⋯⋯白希,也不过这几个了。他犹豫再三,还是吩咐小狐去唤了白希前来。
  狐王抱著那白狼回来之时,殿里只有他与白希两个。狐王微微点头,唤他们两个上前,便吩咐白希说,‘他误食了黄黥的绒蝶,所以一时昏迷,你先替他看身上的伤。’
  黄黥听完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想,绒蝶纤小机警,连他都极难捉到,这野狼倒实在厉害,连绒蝶也吃得到。难道就不怕吃多了狂性发作,跌下山崖麽!
  黄黥心中不免腹诽,却赶快上前去帮手。白希手指轻轻按压在白狼脖颈上,良久才说,‘陛下,白希不敢治。’
  黄黥险些跳将起来,想,他这样讲话甚麽意思?
  狐王目光一沈,便有些怒意,问他,‘你说甚麽?’
  白希跪了下去,小心的答道,‘回陛下的话,他误食绒蝶太多,若是醒来,只怕要狂性大作,伤及无辜。白希惧怕,不敢近前治疗。’
  狐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说,‘自然有我将他搂住了。你不必怕,只管放心替他看伤罢。’
  黄黥看他果然将白狼仔细的拥在怀中,那亲昵的神态竟然教他看得脸红起来,不免心跳得厉害,扭开脸去。再去看那白希,却依然面色如常,便在心里呸了一声,想,这可恨的小畜生,就是这副死人面孔教人看著可气!总有一天叫你哭都来不及。
  《九尾》 狐狸文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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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 狐狸文 十四
  白希却不上前医治,又说,‘陛下,这只是其一。’
  狐王微微扬眉,露出不快,说,‘难道还有其二其三?’
  白希恭敬的答道,‘陛下,只有其二,没有其三了。他的伤势白希方才也看过了,怕是受伤事小,误食绒蝶事大。’
  黄黥想不到他会把自己扯下水,他那时使出绒蝶围住狐王的洞穴,也是怕白狼受伤,也是怕白狼又落在别人手上,哪里想到那家夥为了逃跑连绒蝶都敢吞食下去。
  黄黥忍气吞声的低头看著台阶,想分辨两句却又不敢,心中连连大骂,正在发急的时候,却听到狐王说,‘误食绒蝶,不过有片刻的癫狂罢了,并不会怎样。’
  黄黥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想,果然是狐王。
  白希却固执起来,说道,‘他误食太多,保命虽可,别的却难说了。若是醒来之後痴痴呆呆,又何必医治於他?’
  黄黥知道白希一向不会处事,总是讨人嫌恶,却不想他到了狐王面前也是如此,眼看著狐王的脸色沈了下来,便硬著头皮上前一步,说道,‘他神智清醒与否,还请陛下让黄黥探一探才知。’
  狐王沈吟片刻,吩咐说,‘要仔细些。’
  黄黥不见狐王责怪,心中感动,想,果然不愧是灵石挑中的,天生便要为君王。
  便说道,‘陛下还请务必放心。’然後站起身来,走到近前,伸出手指,小心的点在刺龙的前额,使出法术来,好慢慢的融进他的心境。
  闭了眼再睁开时,却是狐王旧日的洞中。
  黄黥看那幻境当中白狼正年幼,心里便想,看他幻境之中如何行事,便知道他是否疯癫。
  便凝神屏气的去看。
  白狼那时身形还未长大,也如狐狸一般大小,蜷缩在那洞穴一角,就连黄黥也一时分辨不出。
  不过片刻,白狐便衔了猎物回来,原来是只野鸡,倒小些,还未长大的样子,想是肉质鲜美得很,黄黥看著便觉腹中饥饿起来。
  白狐把那只小野鸡放在幼狼面前撕碎开来,便在他身旁卧下,低声发出呜呜的声音,幼狼低头嗅了嗅,勉强吃了两口,似乎不大情愿,便扭过头去,一下下的舔白狐的脸。
  白狐与他嬉闹了片刻,便起身离去,再回来时,便衔了只野兔回来,还在洞口时,幼狼便欢喜起来,跑了出去,跟在白狐身旁脚前脚後的,似乎急不可耐一般。
  白狐仔细的把那野兔也撕碎了,看他狼吞虎咽的一人吃尽了,又伸出舌头来,意犹未尽的舔著那骨头,便忍不住亲昵的围著他走,那尾巴仿佛活的一般,撩著幼狼的身体。
  小狼也把脑袋歪著,亲昵的去蹭他,白狐拿尾巴将他圈住了,两个人相互偎倚著,小狼把脑袋靠在他身上,磨蹭了一阵儿,慢慢的就闭著眼睛睡了。白狐眯著眼睛看他片刻,然後温柔的舔弄著他的毛。
  黄黥却看得浑身僵直,半天回不过神来。
  黄黥心想,娘後来怀了黄英,我看爹那时待她的情形,也是胜过众人的,却没有狐王待这白狼一半的好了。便是我年幼的时候,我爹娘也不曾这样待我过。狐性原本多疑,又向来惯於独居,便是母狐生养了幼仔,稍微长得大些便都尽数赶了出去,哪里有这样的?
  小狼睡了片刻,便从梦中醒来,怕是渴了,从白狐的身上爬过去,去舔那石臼里的水喝,他一离开,白狐也醒来,慢慢的随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看他。
  小狼还当他也渴水,便让开给他,然後讨好般的去舔他的脸,白狐微微的眯著眼睛,却并不低头。小狼见他并不是要来喝水,倒也不客气,仍旧低头下去喝水,大约心中欢喜,尾巴也高高翘起来。白狐却突然躁动起来,围著小狼走来走去,忍不住去嗅他的尾巴,急切的嗅了片刻,不见小狼动作,便又难耐的去舔他的尾下。
  黄黥心里咯!一声,想,他不会误会了罢。
  外面正是天寒时月,正是狐狸发情的时候,黄黥想,狐王一尾的时候,怕还是不能交媾,所以又连忙安抚自己,这是多麽荒唐的一桩事,怎麽可能?狐王如何的英明厉害,又怎麽会公母不分,把异类当作本族。
  况且这白狼还未长大,便是被怎样的舔弄,也不会动情。
  那小狼大约渴水得厉害,只顾著低头舔水喝,怕也是把白狐的舔弄习以为常了,并不在意,等到喝得饱了,这才转身过来,亲昵的去舔白狐的鼻吻。白狐却难耐似的要去舔他的尾下,绕著他走了许久,小狼只当他在玩耍一般,也兴奋起来,团团的转著去追逐白狐的尾尖。
  白狐原本焦灼难耐,见他欢喜雀跃,似乎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耐著性子陪他嬉闹了一阵儿,才把他引得卧了下来,相互偎傍著,仍旧安睡。
  《九尾》 狐狸文 十五
  谢谢何方同学的钢琴,扭动~~mua~《九尾》 狐狸文 十五黄黥呆若木鸡的看著白狐与那幼狼卧在一处,静静安眠,突然灵光一闪,想,狐王断不会如此的糊涂,怕是刺龙误食绒蝶太多,所以这幻境也不能以常理来论!
  只是想到要如何对狐王言说,心中却又不免沮丧起来。
  等他闭了双眼慢慢退了出来,再睁开眼时,狐王正在玉座上看他,黄黥心中惴惴不安,犹豫再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只是看到狐王面色不豫,吓了一跳,便赶忙上前低声问道,‘陛下,旧日洞中,食兔不食鸡,首尾追逐一事,可是真的?’狐王看他一眼,略微思索,便微笑起来,说,‘原来他是想起那时的事了。’又问他,‘你是当我认错了麽?’黄黥连忙点头,狐王见他这样笃定,扬眉问道,‘难道你认错了麽?’黄黥一听不对,这话头怎麽转到自己身上了?他只当是狐王要找台阶下,便说,‘他那时身形还未长大,卧在洞中,看著的确与白狐相似。’狐王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再不言语,只是对白希说道,‘没甚麽大碍了,你快些过来替他治伤。’黄黥呆呆的站在一旁,想了半天,终於回味过来,狐王是笑他狐狼不分,又不好在白希面前说破罢了。
  自己竟然擅自揣度狐王的意思,还答错了话。
  可是想到那洞穴之中狐王低头去嗅白狼的尾下,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竟然不敢抬头。心中却不免要想,若是果真不曾认错,狐王也不知是存了甚麽样的心思,怎麽那样待那白狼。
  白希便走上前去,熟练的取出药包,把那白狼身上的伤口一一的清洁干净,再把上好的伤药仔细的一一敷上。
  狐王仔细看他动手,见他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动容之处,便说,‘你年纪虽轻,手法倒纯熟得很。’白希倒是不亢不卑,答道,‘若是日日练习,本该如此。’黄黥在心里却十分的窝火,他唤白希前来,自然是知道他手段了得,只是他向来看这人一副死人脸孔心中不爽,叫他前来,也只是想看他在狐王面前出丑罢了,却不想倒教这人看尽了自己的笑话。
  狐王看他包扎得好了,才又吩咐道,‘迟些你带黄黥去天池中洗洗眼。’黄黥也知狐王是在取笑了,正要自嘲两句,白希却说,‘陛下,黄黥他狐狼不分,蠢笨本是天生,实在无药可医治。’狐王微微惊讶,终於笑了起来,说,‘好,你可以下去了。’黄黥做梦也没想到白希竟然这样刻薄自己,气得浑身发抖,等白希走後,跪了下去,说,‘陛下,黄黥蠢笨,狐狼不分,实在不配伏侍陛下。’狐王却问他,‘这孩子是你找来的麽?’黄黥又羞又气,深以为耻,却还是违心的说道,‘他的本事是好的,就是性子古怪了些。’狐王的手轻轻抚著白狼的背,低声说道,‘我当初远远的看著,也以为是山人围猎白狐,所以才起了救他的心思。你看错了也不奇怪。’黄黥羞愧得无地自容,在那密林之中,他们两两相望,狐王看著那白狼的眼神,分明是看著异类一般,如今却这样说与他听,不过是为了宽怀他罢了。
  他心中感动得很,便说,‘谢谢陛下的体恤。’狐王看似不经意般的问他,‘你在幻境之中,还看到他想些甚麽?’黄黥心念一动,讨好般的说道,‘陛下,我两次进他心境,都看他想著陛下啊。’狐王唇角微微上挑,眼底带著笑意,问他道,‘难道他就不曾想过在人世间的日子麽?’黄黥心想,他在那洞穴之中,受著陛下那样尽心的看顾,便是换了我,也不想人间了。只是却不好说出口来,便道,‘他自宫中逃出,倒也在外吃了许多苦头,怕是愈发的思念陛下哪。’狐王并不言语,只是温柔的抚著白狼的毛皮。
  因为误食了绒蝶的缘故,白狼倒也安分,静静的躺在狐王怀中,呼吸均匀绵长,也不知是又梦著甚麽。
  狐王的手指温柔的抚在他的眼睑之下,看他眼皮不自觉般的轻轻抖动,便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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