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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门客栈

_6 星野樱 (当代)
  “咣铛”
  窗外传来一阵应证龙小花存在的花盆碎裂声.
  “哼!看来还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不是野在外面乐不思蜀了.”龙晓乙的声音加了几分寒意从喉头跳出来, “小丙,先送林小姐回去,至于外面的那个家伙,如果跳墙出,又跳墙进的活儿还没累闪了你,麻烦你给我进来好吗?”
  看来,今晚,他是该给这把红杏修剪修剪乱展枝的枝条了.
  龙小花讨厌会打小报告的人,不管是眼前暴露她行迹的龙小丙,还是那参了自己一本的林内涵,明明是她接下来会很惨,林内涵干吗还用那种好象她占了多大便宜的眼神看着她?瞥了一眼被龙小丙引领着走向龙府大门的林内涵,她感到自己脑门心正射来一阵很销魂的视线,转眼一瞧,可不正是自家继母那邪恶又威慑的眼神.
  一个踉跄她急冲冲滚进大厅,拍着自己一身的花泥土,尽量保持住无辜而友善的微笑看向龙晓乙.
  “好玩么?”他问得很似随心,随心到这次她完全辨不得他的喜怒,更不知该点头说“和白马良人幽会很是销魂啊”还是使劲摇头大声否认“绝对没有这回事,其实我是被绑架出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唔,为什么这次不给她答案提示哇,平时他好歹还会给她条活路走耶.
  完蛋,她似乎真的把他惹火了,这回又被零内涵给填了把柴,干柴碰烈火哇,唯今之计只有…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自己爬过去罚站,你不用费心.”她举起手里被白马良人塞来红杏,自动自发地就要往墙边站,白马良人果然很有先见之明,连惩罚道具都替他准备好了.
  她正要转身奔去墙边,却听见背后传来他嗤之以鼻的声音.
  “你是到了发情期吗?”
  “我是什么东西?”她转过身来,指住自己,他说她什么?发情期?他的意思是,她跟他的那匹奔放整个通宵的破马一样等着随时被配种吗?
  “既是到了发情期,也好,你要发情,我便依了你.”
  “你要做什么?”她双手抱住胸口,这种很适合强暴戏男角儿的台词从她的继母口里听到,真的不是一般的扭曲恐怖耶!
  “你要出墙,便索性光明正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象,我来替你选.”
  “噗!”为什么现在出墙偷个情不仅技术含量高,还要开辟光明正大的路线么?难度越来越大了,媒妁之言,她还可以理解,但是那个父母之命是怎么回事?她的高堂老早就驾鹤西归了呀,这天下有谁把前夫当高堂的嘛
  “你你你不是说不打扰我红杏出墙的嘛!那场赌约可是我赢了,你怎么可以讲话不算数!”
  “我没有打扰你啊,我不是正打算帮你么?”他眼神带起几分揶揄,眉头儿一挑.
  “这算什么帮我呀,如果你要帮我,就……”就教她管帐目打算盘,这样她就可以快乐的把墙来出,最后还把红杏根儿都移到白家去了.继母帮助小可怜找到幸福,怎么看都是一副很恐怖的画面,她才不相信他会有多好心呢.
  “你给我离姓白的远一点.”
  “为什么?”果然一心想拆散她和心爱的白马良人.
  “因为我想揍他!”
  “……”这算什么破烂理由哇,“为什么他不可以,如果我只要他呢?”
  “……只要他?”冰冷眼神一扫,他冷哼一声,你还真敢乱吠!
  “对啊,我就是只要…”我难得当着你的面吠一次,你就成全了我吧.
  “我不准!谁都可以,只有白风宁,我不准!”成全你?做梦!
  “……”什么叫谁都可以哇?我哪有那么人尽可夫嘛,“我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嘛?”难得有机会体现一下我的专一程度,我不想浪费呀.
  “我替你选,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恩?”专一程度?去你的专一程度,在我面前你还敢吠你的专一程度?把你手里那朵红杏丢了再来跟我吠!
  “……就是你选,我才不放心呀!”呜,你这样逼我,我会崩溃给你看的.
  “那你便提着那颗不值钱的心,好好反省吧.”崩溃给我看吧,我就喜欢瞧你崩溃的样子.
  “变态……”你绝对是变态啦!哇哇哇!!
  这次,她心口合一了.
  “哼.”哼!
  这次,他也不再口是心非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这章给赶出来了,呼,我已经快要睡死了,我承认错误,这两天很颓废很颓废啊~~~
  明天开始努力,不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嘛~~~
  大家都在猜测晓乙的身份?OH NO,我要保密,咳咳!!!
  多亏大家回帖,心情才回复了不少,所以,所以,所以~~~~
  星星眼状,再多砸给我一点回帖哦~~~
  群么至死~~
  抓虫子,米更新~~见谅~
  第二十八章
  经过一夜红杏出墙,龙家名义上和实际上的两位主子同时疯了.虽然不知他俩究竟是谁逼疯了谁,但是他们却默契地一致地把龙府的下人给逼疯了.
  贾管家看着龙晓乙书房的案头上开始多出了一叠记载方圆百里未婚男子名单的卷宗,顿时老泪横秋,万念俱灰,而小丁从自家小姐的枕头下搜出了一本极其不可思议的,随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龙府人人自危,个个惶恐,狠不得个个抱头鼠窜,离一直虐待自家小姐却突然要替她披嫁衣,送她去找幸福小家园的龙大当家,和那个从小到大为了逃避管帐目摸算盘上窜下跳,没少挨龙夫人抽打的龙大小姐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完全不受两位思考行为诡异人士所扰的人仅有一个,那便是龙小丙.
  他捧着一叠叠从各家媒婆那儿新抄来未婚男子的卷宗,殷情地往送龙大当家的书房里送.这会子,他又捧了一叠卷宗正要塞进大当家的书房,却被站在书房一旁,一直朝他使眼色的贾管家给拽到角落边.
  “一大清早忙到现在也没见你消停过,你就这么热心帮小姐拉红线么?”
  “我这是在帮大当家脱离苦海.”
  “什么苦海?
  “小姐啊,小姐就是大当家的苦海,既然大当家终于想开,决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就早该把这等祸害给嫁到别人家去,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再闯祸也是别人家的事了.”这就是真正的“嫁祸他人”。
  “当家找到合意的了!!”
  “……倒是还没有.”他已经被差去搬了几趟卷宗了,有合意的就不用这般大热天奴役他了,大当家什么都好,就是做起事来挑剔,帐目精打细算,辎铢必较,可小姐的夫婿嘛,随便选选就好了,都是二婚了,犯得着这般没日没夜的折腾吗?坐在书桌前半天没动,皱着个眉头瞪着这些卷宗, 一卷翻完再换下卷,下卷翻完再换下下卷,好象他搬来的是多让人讨厌的东西似的,“不过这么多个人,总有那么个倒霉鬼被当家看上吧.”
  “什么叫倒霉鬼!小姐已经觉悟了,你没听丁丫头今天早上到处疯叫小姐开始看珠算入门了么?”
  “哼,你信她?包着淫书皮看书,这些伎俩她还少在大当家面前表演过?”难怪大当家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因为自家小姐开始有所长进而感动, “我不同你站在这儿闲扯,大当家待会要出门去前街的茶楼巡视,我还得跟去伺候着.”
  真不知道当家是怎么想的,好些年都急着把产业向外域扩展,这回子,又突然打了回马枪,好象急着在这城里多购些宅子,多添置些产业,偏生每次谈生意,明明有钱有能力,又拒绝做东家的机会,只是闲散地凑个分子,乐得坐在一边等分红,着实不太像当家的性子,大概又被小姐给气糊涂了吧,这龙大小姐别的实力没有,但是论到惹火大当家,她简直就是首屈一指.
  龙小丙叹了口气,摇着脑袋,捧着胸前的卷宗推开了书房的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正放下手里的卷宗龙晓乙抬头瞅着龙小丙抱来的卷宗,眉头锁住,该死的,怎么还有这么多,还没有一个他满意的,他本来以为替她挑个对象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自己也就那德行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挑的余地,能有人要她,便不幸中的大幸,可则卷宗一翻开来,这些条件或高或低,脾气或柔或硬的家伙竟没有一个看起来顺眼的,秀才无用,武夫莽撞,好了,他现在算是彻底体会林员外那句“怎么挑都不过眼,怎么看都不塌实”,不仅瞧着不塌实,而且怎么看怎么碍眼.
  “先搁着吧.”龙晓乙揉着太阳穴,将卷宗往书桌边一推,站起身,抬手伸展了一下坐太久的筋骨,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随口问道, “什么时辰了?”
  “回当家的话,是时候该去茶馆了,要小丙一同跟着去么?”
  “不用,我另约了人一同前去,你待在府里便是.”他说罢,没在多看一眼书桌上一片散乱,推开门就要往外走,却又突得想起什么,折返了回来朝小丙吩咐道, “不准龙小花出门.”
  “当家是指哪个门?”
  “龙家大门,不,前庭的门也别让她出,不,她最好就给我待在房门里,哪儿也不准去!”这才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他早些年怎么就没狠下心来,对这只猴子讲什么晓之以理,直接关禁闭才是上上之选!
  “是!”他会去好好看着小姐闺房的门的.
  他交代完毕,随即旋身出门,只随手招了个小厮同他一起前去,经过前庭,直向大门外走去,却不经意地瞥见那株昨个儿夜里在她手里攥得死劲的小杏,这回子正插在龙府大门边的墙角的土壤里,吸收阳光雨露,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一副要茁壮成长修炼成精,大展枝条游戏墙外的模样.
  他眉儿一挑,踱着方步走到那株被龙小花寄予厚望的生命象征,毫不留情的抬脚一踩,脚儿落地再配上脚跟用力一旋,顿时一朵很有可能修炼成红杏小妖精的植物就这样夭折在他的墨色布鞋下.
  “嘶”一声仿佛被恶狠狠地踩了一脚的痛嘶声从前庭前的石柱后传出来,龙小花浑身打着恶寒的冷战,探头看了一眼那朵被龙晓乙一脚毙命的娇艳小红杏,顿时心疼连连,想起昨日她殷情兮兮地将花儿插在泥土里,拍着那红骨朵的苞口中喃喃有词: “你就是我改头换面,洗心革面的见证,为了白马良人,我要当一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帐房上得闺床的完美女人!”
  结果才一个晚上,她那伟大的见证人就被黑心的后母辣脚摧花,驾鹤归西了.
  见证人挂了没关系,她的决心还像星星之火一般在胸口燎原燎原燎原!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喜欢看她崩溃模样的变态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想嫁人想疯了这种动机不纯良的理由,而大发慈悲地教她管帐打算盘呢?而他又那么想阻碍她与白马良人的姻缘,真不知道白马良人哪里得罪他了,不过像龙晓乙那种小心眼的男人,能得罪他的机会就像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最后都要滚上床,武侠小说里掉下悬崖照样四肢完好,嚣张乱笑一样----这叫必然趋势.
  既然他不肯教,她就偷学,不就是管帐做生意嘛,想她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又有多年耳濡目染的商贾气息,自学成才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她只是没有兴趣而已,如今有了动力,这城里就等着出一位铁碗女强人吧!
  “哎呀,想太多废话了,人都跑了!”
  她一见那红杏尸体旁边早已空无一人,立刻飞身出去,哼,大门不让她出,她翻墙出去,她就知道这围墙旁边不备把梯子是不行了,还好她昨夜早有准备,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蹬着梯子,翻墙而过,她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可是爬上墙头了,她才惊觉自己是有多白痴,墙内有梯子,墙外可没人给她备把梯子啊,这样降落下去,那还不把她的脸摔成张大饼?可是她才刚夸完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样走下梯子很没出息耶.
  “人家跳悬崖都跳不死,没道理我跳个墙就死了,对吧?没道理我就会摔个四仰八叉,惨绝人寰的,对吧?没道理没道理没道理啊啊啊啊啊!”
  于是她带着“没道理”的回音理直气壮地跳下了围墙,好半晌…
  “令堂的,回去我就把那些武侠小说给撕了,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摸着疼痛阵阵的屁股,她来不及一瘸一拐便立刻飞身躲向自家门口的大树后,只因她那“没道理”的咒骂声引得前方正要转过街角的龙晓乙侧目回头看来.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他问自己身边的小厮.
  “唉?小的什么也没听见啊.”就听见小姐“啊啊啊”的从墙上掉下来的声音,可他刚进府的时候,贾管家交代过,小姐的事都要听不见,看不到,不可给大当家乱打小报告.
  “那许是我听错了,哼,只有蠢货才会放着大门不走,从那么高的墙上摔下来.”
  令堂的!!要不是你把我关禁闭,我会变成“蠢货”么!你还想教什么淑女出来,你就只能教出“蠢货”!可恶可恶可恶,我咬死你!
  “蠢货”在大树背后咬住树干泄愤,发挥她骂人时总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骂进去的“蠢货”伎俩,并暗自发誓,要把龙晓乙的经商之道剽窃个乱七八糟,然后风光大嫁,让他知道“蠢货”也是有人要的,哼!哎哟,屁股还是好痛.
  所以说,做白日梦的时候还是挑屁股不痛的时候比较好,要不然一下就跌进悲惨的现实,真的很让人丧气.
  抬起有些沉重的步伐,龙小花急忙往龙晓乙的方向跟去,其实,她一直在懊恼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一般书里头说男人谈生意喜欢逛妓院,如果他是去妓院连嫖带谈,她是不是换个男装比较好?
  可是,不是换不换男装的问题,真正大条的问题是,她要到哪里去找张纸画个一万两面额的银票呢?她真的很穷耶,被他天天克扣工资,根本没有任何私房钱可言,拜托他,就当是考虑到前妻的心情好了,他千万不要当着她这个前妻的面丧尽天良地去亵玩那些好贵的女人,她会很伤心,很心碎,很酸楚的!
  话说回来,不当着她的面的时候,他嫖过妓吗?
  喂,她现在是去学生意经的,干什么突然摆出一张怨妇脸,就算她现在这样猥琐地跟踪前夫,他嫖不嫖很贵的女人管她什么事,嗤!
  “大当家,有什么不对吗?”小厮看向突然止步,再次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龙大当家.
  龙晓乙旋过身: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很冷.”那个对生意和算盘厌恶恐慌避如蛇蝎的人,是不可能有兴趣跟着他出门谈生意的,不可能!
  “……”这晌午刚过的当头觉得冷?其实,大当家的身体该是挺虚的吧,大概都是他们身后的小姐给操弄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点,继续码之
  我简直太勤奋了
  呜,没存稿好痛苦
  第二十九章
  事实证明,男人这个群体,是个又要虚无面子又好风花雪月的禽兽团体,他们谈生意可以不必每次都去妓院那种阴盛阳衰的地方,他们也可以上茶楼这种听起来好象高风亮节,格调非凡,气质卓越的地方,然后…
  叫上几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姑娘,继续做和在妓院里一样伤风败俗的事.
  亏她还因龙晓乙过妓院门口而未有半点所动,纯属路过的举动,而感动了一记,以为他对自己操守的严格程度比对他的那匹牲口奔放马好上许多,关键时刻抛弃了他的禽兽盟友,当起了乖宝宝,本来嘛,好歹也曾是有妇之夫,好歹也是个有家室的成年男子,进那种地方也要考虑一下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后果,对吧?顺带提一句,那些觊觎她前夫色相,在妓院楼上丢手绢下来的女人很讨厌呐!不知道女人的心眼是很小的嘛?她的男人,就算是过去式,也不能这么没前途地在前妻面前乱逛妓院呐!
  可一转眼,她人跟到了前街的茶馆,看着他撩起帘布走了进去,转身直接上了二楼的阁间,笑着同几位员外爷寒暄过后,从容地落坐在方桌边,连茶水都还没端上来,几个吹拉弹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娉婷袅袅的出现了.
  令堂的,这是茶楼,凭什么上女人比上茶速度还快,简直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不要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要告诉那几个女人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因为那个刚刚在妓院楼上对她前夫丢手绢的女人已经粘到某人身边去了,她的脚程倒是挺快的,这边一下单,她那边立刻就上菜了!现在妓院已经衍生出外带服务了,送货的速度还如此惊人,实在令人费解.
  “龙少,你有多久没来看人家了.”手绢女将抱来的琴儿往旁边一搁,伸手揽向一直看着一楼大厅的大戏台,并未注意周遭状况的龙晓乙,看来她卖艺的兴趣果然不是很浓厚,看来某人的确经常上窑子!看来贞操观是个不值钱的破东西!
  龙晓乙好半晌不言语,直到自己的袖口被一只手儿给扯住,力道不大不小却刚好勾魂似地拽了拽,他瞥过眼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再看向同坐的几位员外一个人手边挂着一个,想也知道是哪般状况,于是转过笑颜看向自己手臂的女子,问道: “你贵姓?”等会儿要周旋好一阵,不知道姓名不好称呼啊.
  “……”
  手绢女瞬间脸色变白,几乎快要挂不住颜面,直到旁边的林员外起身解释道.
  “唉,龙大当家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时留意过谁,你这小丫头也敢在龙当家面前提名道姓.哈哈,是吧,龙大当家.”
  ……还百花丛中过,这种不正经的死男人你也该把女儿给嫁给他?世界上就是有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爹娘,才会有像她这种被人休了,惨兮兮跟在幸福屁股后面摔的四仰八叉的小可怜,令堂的,险些做了岳婿的两男人一起喝花酒,这是何等变态的世界!
  龙小花咬住藏身的木柱子,忿忿地瞪向那几个乌合之众,玩什么女人,快谈生意才是正道,想玩女人,不会回家玩自己老婆啊,反正蜡烛一吹,有差没差!她对继母的私生活,逛不逛妓院,玩不玩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龙晓乙对林员外的解释并不多言,径自抬头扫了一眼这家茶楼,淡淡道: “这家茶楼并不新啊,林员外让我出的价是不是太过了些?”
  一提到生意,林员外立刻将手边的姑娘拨了开来,坐下身笑道: “这龙当家是多日没回城里,有所不知了,我这家茶楼可不光是卖茶,看外表,你瞧那戏台,还有这些吹拉弹场的姑娘,每日这儿可都是爆满场儿,不是我特意留下这间雅间来恭迎几位,怕是还腾不出地方来.若不是我最近周转不太灵光,我也舍不得让几位来参这一脚甜头哇.”
  “是不是甜头得尝过才知.”龙晓乙只是笑,摸棱两可的话,可听在龙小花的眼里却下流无比,手上挂着个女人,还说什么尝过才知呢,无耻!
  “龙当家这话说得,我就算糊弄别人敢糊弄你吗?前些日我劝你去京开店,你没答应,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有文章,这几日京里传来消息,说这京里的赋税突地加重了些许,别说甜头,多少商贾叫苦连天,都巴不得关门大吉了.还是龙当家有眼光,及时把我给劝了下来,否则,便不是周转不灵的问题了,唉!”
  龙晓乙脸色稍敛,并不搭腔,任由林员外径自说下去.
  “其实本想把这店直接过给龙当家,凑些银子把问题给解决了,可亏得龙当家不想趁人之危,帮我想了个凑分子的办法,我怎可能恩将仇报,让你有所亏损嘛,就算是龙当家对小女有意,婚事我们也可以再……”
  “林员外,你把契约书拿于我看看.”
  “唉?”刚说到他女儿的问题,怎么就被…
  “契约书.”
  “哦哦哦!”生意要紧啊,掏出随身携带的契约书递上, “只是龙当家,你真的如契约书里所言,什么都不插手,只是现下过银两给我,待到每月底分红便可么?”
  “我并非什么都不管,你每个月的帐目我要查对的.”他一边看着契约书,一边答道.
  “只是这样就好么?这经营方面的事.”
  “经营方面我一概不管,林员外只需同以往一般便可,每月底的分红要根据帐目上的抽成,如有亏损我也不再多投任何银两,如果最后我因亏损拿不会底金便照城里钱庄的利息一分不少的补给我.”
  “是是是,这些不成问题,只要过了这关,亏损是不可能的事儿.我只是好奇龙当家怎么突然喜欢享清闲,只拿些分红便好,听闻龙当家已经这样添置好些产业了?”
  “以备不时之需而已.”他并不多做解释,抬手朝挂在自己手臂上看着自己谈生意瞠目结舌,完全迷茫的女人,有礼地淡道, “姑娘可先把手拿开吗?龙某要拿东西.”
  “唉…哦.”手绢女立刻松开了手,看着他探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柄小巧的印章,就着林员外差人端上来的红印盒,深深一按,撩袖在过目后的契约书按下印记.
  “哈哈,龙当家果然爽快,这戏台准备得差不多,待会就会上演一出最有彩头最叫座的,你一定要留下来看看.”林员外一边张罗着,一边将那契约书拽回来一看,却发现那上头的印记有些不对, “唉?龙当家…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
  “这儿,这儿怎么印的不是你的名字?这龙小花…不是…不是…”
  “是拙荆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可她不是…”不是有名无实,毫无说话分量,根本等于完全架空的一个空壳子小姐吗?
  “龙某只是用拙荆的名字购置些产业,并无他意,况且这银两是一次性过户入林员外的户头,不管同你定下契约的是何人,都无差异,你不用担心龙某会赖帐.”
  “这…话是没错,那分红的银两不就…”
  “没关系,都是要进龙府的银两,她我不分.”
  “……呵…呵呵,您高兴就好.”
  “只求林员外以后不要趁龙某不在,糊弄拙荆便好.”
  “呃…这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呵呵呵呵…”
  “如此最好,但是…”
  “龙当家还有指教?”
  “能不能让您找来的不知名姑娘单独站一会.”
  “唉?”
  “她一直挂着我在手臂上,很累人.”
  “……”
  倒贴在几个牙齿印记木柱子后的龙小花表情扭曲,她不确定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龙晓乙用她的名字购置产业?不不不,他才不是知道她不懂管帐目不懂算帐不懂经营,怕别人欺了她才帮她购置些闲散的产业,让她将来坐着混吃等死也不会饿肚皮.他一定是因为不想负担责任,所以才把这等祸事推到她身上,盈了利他兜着,出了事她的大名扛着,对!他一定是这样别有目的,别有居心,别有……
  哇呀呀呀呀呀!他干吗要用她的名字来买东西,她的名字很好听吗,还把她的印章随便地带在身上,她是有多随便哇,不要显得他们俩好象关系匪浅的样子,她还要再嫁人的,他这样越描越黑,将来大家怎么完成各自婚嫁互不相干的美好前景呀!
  而且,他还说什么他不在了之类之类的屁话,他要去哪里呀,他要一直欺负到她嫁给白马良人才可以呀,否则白马良人会看不到她毫无光环的小可怜呐!
  对哦!他这是在“疼爱”她!
  她怎么忘记了,对!这肯定又是他想拆散她和白马良人的什么毒辣手段而已而已而已!!以为把她变成一个虚有其表的小富婆就可以蒙蔽白马良人那双漂亮的灰眸了吗?哼哼哼,她小泼妇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1227,你做什么蹲在地上,一脸感动,心动又很悲愤地又扭头又假哭啊?”一个手上端着托盘的丫头弯下身看着某个蹲在木柱子后面行为诡异的家伙.
  龙小花被刺得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眨道: “8…813,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打零工呀,你看我像好命地有闲钱来听喝茶听曲儿的么?”813将手里满是小茶壶的托盘送到她面前,探头看了看蓝帘半挡的雅间,咧嘴笑道, “你来查大当家的岗哦?唉,你真的很死相耶!男人在外面应酬一下你也要吃醋?
  “813,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什么问题?”
  “我借你看的所有书里,有没有继母会对小可怜…稍微不那么坏的.”
  “没有呀,都很坏呀.不过再坏也没关系,反正最后都会被白马良人抱上床疼爱呀.”
  “……我问的不是床上那部分呐.”
  “可是你每次给我介绍书的时候,只会很兴奋地说这本床戏很精彩,你都不在乎剧情只挑荤段子看的呀.”
  “……”好啦,她今天回去把不荤的那部分补起来可以吗?
  “1227,我好象看到龙当家起身要出来了耶,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咻”倒抽一口凉气.她立刻像跳蚤似地蹦哒起来.
  “天哇,藏哪里藏哪里,813快把我藏起来,我不能被他抓到我偷跟着他跑来看他和别的女人拉扯不清的事,会被杀掉会被丢去奔放整个通宵睡觉会被罚跪在爬墙的梯子上一个晚上的.”
  “唉?是吗?可好象跟我没什么关系呐.”
  “你觉得我死了还有人给你淫书看么?”
  “……”
  龙晓乙抬手撩起帘,探出头来,唇儿微微一抿,看着雅间那根木柱子旁空无一人,只留一排相当熟悉的牙齿印,很不漂亮也完全不整齐,木屑灰儿落了一地,他轻哼一声,并不多言,只是从容地朝楼梯走下两步,两个獐头鼠目的人影随着他的脚步迅速地飘忽,他看不真切,却也多少猜度到几分.
  他索性停下脚步,站在楼梯间,扶住木楼的把手,俯视整个开始观众云集的茶楼大厅,那戏台子已经开始布置后景台等着开唱,而他却看着两个窜动的身影朝后台挤去.
  “他有没有看过来?有没有,有没有?”一边颤抖一边想回头一边又不敢回头,龙小花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身边挤再多人也没有安全感,直觉有道灼热但和激情完全挂不上钩的恐怖眼神正在打量着自己.
  “应该没有吧,当家站在楼梯那儿看着戏台呢,居高临下的样子好美哦,唉,1227,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大当家很有与身居来的威严气势耶,我看京城里的王孙公子是不是也就这味道?”又贵气又霸气,小说里的形容词她总算找到角儿给一骨脑儿端上去了.
  “他那是与身居来的邪恶气质,就算给他一副娇好的皮相也藏不住他的本色.”
  “糟糕,当家好象走下来了耶,1227,你钻到后台里去,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藏起来吧!”813说着,将她往后台的门口一推,急忙将帘子放了下来.
  找东西藏,找东西藏,这种时候她要去哪里找东西藏啊,龙小花抓着脑门,看着后台里挂满刀枪剑乩,斧刖钩叉墙壁,再扫了一眼正忙着化装的各个演员,完全没注意到从哪里滚进来一个小可怜.
  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额头上的汗珠子开始乱冒,眼角一瞥,她看到一身虎形装正搁在大箱子上,她急忙将那身衣服从箱子上拽了下来,撕开了领口直接就往里头钻,然后急急忙忙地将扣子扣好,把搁在地上的虎形套也往脑袋上一扣.
  这下没人认得她了吧,哼哼哼.
  那脚步声越见走近,然后只听一声撩帘声,一把不认识的男音嚷了开来:
  “唉,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吧,林员外说今日有重要的客人,今儿的武戏可得卖力演,武生该上台前准备了,今儿谁扮虎形啊?还不准备准备?”
  “班主,这大热的天,还没开场谁肯钻虎形里头啊?”
  “都同你一般懒,哟,这虎形不是已经扮好了吗?不错不错!”
  猛得,她的肩头被人打下好几掌.
  “今儿个好好演,叫座了,下来就让员外爷打赏你!”
  “……”打什么赏,她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好热人呐.
  “班主,是时候上戏了!”前台传来一阵催促的声音, “武生已经准备好了,武松要上台了,叫扮虎形赶快上去啊!”
  “好勒!喂,你还站着干吗,轮到你上台了!”
  谁上台?她?龙小花?
  老虎爪儿指向自己,然后使劲摇摆.
  不行不行她只是路人甲,虽然她平时经常喜欢吠吠吠,可是对当母老虎这种高难度角色还是相当陌生的,而且还是一只要被武松打死的母老虎,她没有这个实力,不要不要不要推她啊,会出人命的!
  “你还磨蹭什么,快上台去,去去去啊!”
  一阵卖力的掌声和叫好声如雷贯耳,即使她带了虎形头套还是听得那么清楚,老天哇,她完全没有表演天赋啦,即便带着虎形头套,她也会害羞怯场啦!
  可似乎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帘幕一拉,势必被武松打死的老虎粉墨登场了.
  扮演者…龙小花…
  作者有话要说:OH YEAH我又更新了,呃...最近写文写的头昏脑涨,总觉得该来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说点什么呢?
  好象也米什么好说的,只要小霸王们听话就好了,恩那~~
  官方介绍一下最近听的两首歌,某樱个人相当稀饭,不过也有人说的品位不如何,倒塌~
  花儿乐队的<鹊桥汇>,我个人觉得还蛮符合<大龙门客栈>的风格的~嘻~
  啊,说到这里想起有件事要和大家汇报,就是"颠颠家族"正在帮某樱策划<清空万里>的广播剧,声优已经选定完毕,全是专业的好嗓子啊,听的某樱这个普通话不标准的人相当膜拜,现在在抽干音中,由于99的配音者还在考试,OH NO,99你快回来~~
  等做好预告,一定发上来给大家共享听听,我自己是蛮期待啦
  话说为什么从花儿跳到广播剧呢,恩,主要是因为我觉得<鹊桥汇>这首歌超适合当主题曲咩~如果这篇也能做成广播剧的话...流口水ing...
  呃...表PIA我,我YY完毕自己就会滚走~
  第三十章
  一个演员能怯场到什么样的地步?龙小花之前是不了解的,但是,她龙小花能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她的心里有个底了,连荤段子都能趴在床上打着哈欠看完的她,第一次知道她的心理是有害羞,紧张和矜持的良知存在着.
  可是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有多开心,因为……
  当当当当
  一阵伴奏的锣声响过,一只老虎蹦上戏台,脚步不着调,完全没找着节奏,晃晃悠悠的,还同手同脚,老虎脑袋左顾右盼,好象生怕这一山不容二虎,另外蹦出一只把自己给啃了,这些糟糕的德行基本还可以让观众忍受,最最不能让人忍耐的是…
  “那是嘛玩意?”前排的一位观众揉了揉眼,推了推坐在一边喝茶的友人.
  “武松打虎,穿着虎形上台,当然是老虎啊?”
  “你家的老虎站着两条腿蹦出来的啊?”
  “啥?噗!”抬眼往台上一望,瞬间一口茶水喷出.
  “哎呀,看来这林员外是生意碰上麻烦了啊,竟然想出这等新点子来兜揽生意了啊,今天这戏,看起来不俗啊.”
  “……有见地.”
  站着两条腿登台的老虎的确不俗,可这站着两条腿的老虎还是得被武松收拾了不是?这厢,那虎儿还没找着方向,那边武松哥哥已经摩拳擦掌地跳上台来,摆了个亮相,便要逮这老虎,虽然因为它过分优美的站姿而呆楞了一下,可这戏还得演下去.
  “喂!你怎么站着上来了?”贴近了老虎身子,武松哥哥好心提醒那只进化过分的虎儿,她是四脚着地的生物,这等过分从容的站姿很是吓人.
  老虎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没着地的前爪,不好意思地抬起右爪抓了抓后脑勺,很明显,她忘了,什么是禽兽的标准,她改,改还不成么?
  于是,她屁股一撅,正要趴下身,可武松哥哥的武戏已经开始,表演欲望又太过高涨了,她被一把拽住了屁股后头的尾巴,提溜了起来转上两个圈儿,接着屁股遭到了扎实的一脚,力道不大不小,却刚好把她踹飞到一边.
  “啪”相当逼真地跌爬动作,胸部全方位着贴向地面,摔得她只想护胸逃跑,可脚儿才刚从木台上站起来,就被哇呀呀呀地叫嚷着嗓子,和她无冤无仇却异常粗鲁的武松哥哥给一把抓住,他抡起了拳头,正作势要打下来.
  她被甩得眼冒金星,脑袋晃晃悠悠,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突然被拽起,只觉身子一软,立刻匍匐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正要爬动起来,却又转念一想,不对啊,反正她这只老虎迟早要死的,早死早超生,不如让她快点脱离苦海,早登极乐,驾鹤西归,免得被这粗鲁的武松哥哥肉体和精神双重虐待,趁他还没动手她就自己软倒匍匐,缴械投降,不是显得他本事更大么?气势威武呀,直接把老虎给“吓”趴了,唔,她实在是太聪明了,翻了一个白眼,她立刻四脚趴开,做出惨死的模样,任由武松在自己身上比画了几下,愣是不再多动弹一下.
  很好,老虎不费吹灰之力地被弄死了.正义必胜,强壮的武松哥哥万岁!
  这大概是历史上最强健威武的武松哥哥和最温柔配合的母老虎.所以说,公母搭配,干活不累.干完活了,可以收工了吧?
  “嘶…今天这戏不对呀.”观众席上又飘出一声抗议.
  “从老虎两只脚窜上来就不对了.”现在才发现不对,也太迟钝了吧?
  “我看这老虎不咋的就软了,这武松怎么好象打得还挺辛苦似的?瞧他那费劲的.”
  说罢,那好事者叫了一句倒好,故意吹起了拉长了调子的口哨.
  被人一阵嘘声的武松哥哥不爽地拢了拢眉,小声地对那已经瘫成一坨虎尸的家伙抱怨道: “都怨你,我这还没打呢,你就软了,你让我打什么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虎趴在地上被抱怨地晃了晃脑袋,一阵委屈,想想也是,自己还没被扁,就软倒了,的确很有辱武松哥哥一代大侠的风范,于是…
  武松哥哥打完老虎,正在一阵亮相,准备收工下去好好教训那只该死的老虎,却见台下观众一阵骚动,他纳闷着不明白自己这亮相又怎么惹着这些个爷儿了,只见前排那位正喝下一口茶水的爷儿,一朝他瞅来,愣是倒抽一口气,把水给硬吸进了鼻子,他这才回头一看…
  “你你你你你怎么又起来了?”他指着那具应该瘫死了的尸体晃晃悠悠地,它又起来了!他七窍生烟,几乎快要换他当场趴下.
  “……”你不是说显示不出你的厉害么,我起来显示完你的厉害我再死,我这样百折不挠,你还把我打死了,这样显得你多么强壮,多么惊人啊,顺便还能显示你持久力强,一举三得,简直是太完美了!
  主意打定,她决定放弃当一只温柔又配合的老虎,强悍又顽强的母老虎诞生了!
  于是,一场殊死搏斗再次展开,武松哥哥咬了咬牙,既然它起来了,大不了就再打一遍好了,他飞身扑上老虎,三拳两脚料理了她,正起身要亮相,却见那家伙再次坚忍不拔,意志顽强地站起了身,前爪儿在嘴边一挠,颇有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武松翻白眼,冲上去,三拳两脚…
  万兽之王不服输,再次爬起,瞪他.所谓主角就要不服输的镜头,因为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死”这个字眼,拳打不死,剑捅不死,悬崖跳不死,继母欺负不死,她连继母都不怕了,还怕一个已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武松?
  “好!!”
  “老虎加油啊!”
  “大颠覆哦!”
  “把那武松给打下来!爷儿打赏你!”
  “后面的戏也别上了,林员外,今天就让他们俩压轴包圆啊!”
  看吧,下面还有她的崇拜者在给她加油,天时地利人和,她今天就要颠覆老虎被武松欺负的传奇!虎怕武松?那是谣传!!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了,她龙小花一定不负众望的!
  “你还有完没完,怎么打你都不死啊”武松哥哥发出了崩溃的呼喊,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干的最憋屈的武松了.
  “主角儿是不会死的!”老虎违背自然地开口嚷开了.
  “谁告诉你,你是主角儿了?”她显然搞错了这场戏的主角儿究竟是谁.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我刚才死了,你把我拎起来,现在我不死了,你又要我死,你叫我死我就死嘛?”老虎对动物的不平等待遇表示不满,开口强调大自然和谐统一平等的原则.
  “得儿!我今天给你杠上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武松哥哥火大道,表演力道到此为止,他要给这只花虎儿一点点颜色看看.
  握起拳头,他正要抬起脚步冲过去,却见那虎儿连他拳头的边都没沾着,软绵绵地自个儿歪倒在地上,躺平了,虎肚皮朝天,上下起伏着.
  “你给我起来,你今天想装死都不行!”装死都装的那么烂.
  “……明儿再打好不好,我今儿没气了.”她翻了一个身,翘着老虎尾巴就往后台爬,叫嚣完以后,她就没力了,体力透支完毕,肚子好饿哦,她已经尽力努力费力地演完了,让她回家吃饭吧,拜托…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突得爆出一阵雷动的笑声,红了!
  楼台上,林员外看着那台完全走板的,脸色气得发白,却又不能发作,只能讨好地搓着拳头瞥向从开场就一直噙着一抹诡异笑容,负手立在楼台边,眼儿眨也不眨地直视着那戏台的龙大当家.
  “龙当家,这…今儿个,看来是出了点差错,平时,这儿绝对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保证…”
  “林员外想让龙某看的就是这出戏吗?倒的确是出好戏.”龙晓乙笑眸一斜,唇儿挂出好看的弧度,瞥眼看向一边急出一头冷汗的林员外,抬起脚步就往楼下不紧不慢地走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就下去收拾那个扮老虎的角儿.”林员外以为龙晓乙不再信任自己的茶楼,急忙加快了速度,赶在他前一步跳下了楼梯,直奔后台,一掀帘布就冲了进去,正要破口大骂,却见那个正摘下虎形头套的家伙正热得满头大汗晕晕呼呼,头还没转过来,他先抬手对着那颗脑袋敲下一记.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要是败了我的生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刚一下台就遭到暴力对待的龙小花抱着脑袋转过身来,不明就理地看着砸了自己后脑勺的林员外,迷茫地眨了眨眼: “你干吗打我?”
  “唉?怎么是你?你不是…”林员外愣住了神,却听背后传来一阵略带沉柔的男音.
  “拙荆平时也有在家小唱几出的习惯,可能今日到了林员外的宝地,觉得戏台漂亮戏瘾儿又犯了,无意间闹了林员外的场子,还请林员外海涵.”
  龙晓乙不知何时已跟到林员外身后,撩起蓝帘,略微低头走进了后台,视线越过林员外那有些略福的身躯盯住那个抱着脑袋完全不敢看向自己家伙.
  “这…原来…是龙…前夫人啊,哈哈哈哈,呃,原来尊前夫人还有唱戏的爱好,这…闻所未闻,所以…”
  “你还不给我过来.”龙晓乙朝那个一身虎衣,显得有些笨重的家伙抬起手,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抬起爪子搁在他手心上,他一皱眉,拍掉她的爪子直接揽过她的肩头,把她拎到自己身边来,按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去, “同人家道歉.”
  “……我…对不起嘛.”去…虚伪的死商贾,没听到外面还有人在给她鼓掌啊,她现在好歹也是有崇拜者的人,这样对待别人的偶像,小心出去会被人用鸡蛋砸得一身恶黄!
  “既然是龙大当家的…前……夫人,呵呵,那我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是龙某管教无方,他日定会好生调教.”龙晓乙轻笑着作了个揖,抬眼打量了一番某人的装扮,突然扬唇一笑, “有件事,还请林员外成全.”
  “龙当家旦说无妨.”
  “这身虎衣,可否卖给龙某?”
  “唉?”
  “因为拙荆看来很是喜欢,龙某想买来送她.”
  “……龙…龙当家喜欢的话,便送…送给尊前夫人了…呵…呵呵…”
  “多谢林员外,那么,龙某今日便告辞了.”他说罢,拍了拍那正不爽的虎脑袋, “同人家告辞.”
  “……”龙小花郁闷地抬头看了自己的前夫一眼,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什么叫她很喜欢这身衣服,什么叫买来送给她,除了故意害她,他从来都不肯买新衣服给她,他根本就是在拐着弯来骂人,借口讽刺她跟踪他还闹了个天大笑话而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人,害她被人又捶又打最后还来精神折磨她,呜,好坏, “告……辞!”
  打完招呼,被武松打败的老虎又落入了继母的魔掌,爪子被继母拖住跨着步子朝外走,外头的观众还在替她鼓着掌儿,她却完全不觉得多有面子,好丢人呐,呜…
  “这身衣服的确挺适合你的.”龙晓乙牵着她朝外头走,微微一回头,眼儿微眯,不咸不淡地说道.
  “……”拐着弯骂人的话,做一次就好了, “我能一个人先回家么?”她真的很想用溜的快点遁回家里,抱着被子痛哭一顿,啊…还要先洗个澡…呜…
  “不成.”
  “唉?”她就知道,他还要虐待她,呜……
  “先去大夫那一趟.”
  “去大夫那干吗?”
  “……”他横白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被人又踹又踢了好一阵,谁知道碰伤了哪儿?去大夫那儿自然是看病,难不成还去给他送药材么?虎皮?
  “……”哦…是要带她看大夫哦,她还真以为他要把她送去当药材哩,跟老虎扯上关系的药材,她只能想到虎鞭…但是母老虎身上应该不存在这个玩意吧?
  “……”瞧她那副不正经的表情,他忍不住抬起手来给她一个爆栗.
  她一见他抬手,立刻眯眼缩脑袋,却半天没等到那要砸在她脑袋上的爆栗,微微睁眼瞧了敲他,他的手轻轻地落下来,抚在她后脑勺上带着点力道按压着.
  “右边一点啦.”
  “这儿?”他皱起眉头,手上加了些力道.
  “哎哟哟,轻点轻点,呜…被林老头刚刚敲那一下,好痛!”
  “活该.”边骂边揉,
  “呜…全身都好痛.”她要散架了.
  “……”他再白了她一眼,却也不争辩什么,只是牵起她走到门口,拿出一点碎银塞给自己带来的小厮.
  过了不久,一辆马车儿徐徐驶过来,某只腰酸背痛的老虎被龙大当家扔上了马车.
  “少主,人都走了,你还盯着看什么?”白无忧站在茶馆二楼的小雅间里,看着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的白风宁,难得主子因为京城的好消息有兴致上茶楼来听戏,撞上龙大当家在隔壁间谈生意也就罢了,还碰上这么一等一的好戏码.
  “无忧,我还真没见过这等活宝,好一出,噗嗤…”想到刚刚那场好戏,他还能从胸腔里泛出阵阵笑意.
  “我也好些年没瞧见少主你笑得这等开怀了.”笑得茶水都打翻了,还得去差人换上一壶新的.来听个曲儿都能闹出这等场面,难怪龙当家要一年到头避在外头.
  “怎么,我平时不够开怀吗?”
  “笑的很假.”中肯评价.
  “那方才呢?”那只好玩小花虎实在是让他觉得很是可爱呐,不好生逗上一逗怎么行呢?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真的跟着晓乙跑来学谈生意,还闹了这么一出,这么喜欢听他的话么?呵…
  “少主,夫人让你离名花有主的女人远一点,否则你会无后的.”少主刚刚笑得很是危险,心花怒放的有点出格了.
  “……”娘亲只有说坏话才会灵验,出了名的乌鸦嘴.
  白风宁收了视线,落坐回小桌边,抬手拿起一杯香茶,深深一嗅,淡道: “名花有主是指嫁作人妇,她现在可是下堂之妻,这也算有主?”
  “你没瞧她刚刚是被饲养她的主儿给牵走的么?”夫人的意思应该不是指嫁作人妇,而是指有人翻土除虫看管调教的小花一朵吧,养什么不好,养只连武松都打的老虎,不得不说龙当家的品位很独到,比少主更加独到.
  白风宁淡笑一声,没有应话,只是抬手饮下一口香茶,香茶在口,他却眉心突得一皱.
  “少主?怎么了?莫非有人暗害,这茶里有毒?”
  “……”
  “少主?”白无忧一惊,急忙从腰间抽出银针想要探毒.
  白风宁将口里的茶水咽下口,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惊慌: “不是毒,但是…”
  “怎么了?”
  “叫他们换一壶茶.”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少主?”
  “酸的.”微微拢起眉心,丢开小茶杯儿.
  “唉?”
  “这茶是酸的,如何能喝?”
  “……”他自己心里给茶添什么酸料了吧?
  夫人的乌鸦嘴就不能不要那么灵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猜对了,我的确是想到了那段晃晃悠悠的相声段子,前两天一直在听呢,噗,听完以后觉得太有爱了,于是决定拿来一用,我为了写这段武松打虎可算是费尽了心力啊~~
  呜,本来今天不打算更新的,肚子好不舒服...这里应该没男生吧?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怎么回事了,呜...我每次一这样就智商降低导致写文不能,这真的不是借口嘛~~~~
  抱着肚子,滚走,我去睡觉了哟~
  改完错别字,继续抱着肚子滚走
  第一卷:初生红杏不怕继母
  第三十一章
  颠颠儿的马车上,气氛诡异,龙小花穿着一身还没来得及卸下虎衣,翘着虎尾巴,坐在马车窗边,她实在不想在自己的前夫面前奔放地更衣,大家清白的关系正因为他过分又多此一举的“疼爱”在摇摇欲坠,要是再谣传出她在马车上对着龙大当家宽衣解带,这个美好的世界就崩溃了.
  她正要抬爪抓了抓脑门心,却在空中被身旁的人一掌将爪子拍下来.
  “别乱动.”
  龙晓乙皱了皱眉,看着她那颗刚被大夫好生料理过的脑袋,一颗脑袋被硬生生撞出了几个包儿,若不是头发太厚给掩住,还没发现后脑勺还微微渗出些血丝,结果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吠吠着不肯包扎,还是他把她按在腿上,让大夫蹲着身给她的脑袋好好上了些药,包上了些止血的布条.
  血才刚止住,这回子她的多动症又来了,那爪儿就跟她那颗破心似的一刻也耐不住闲,总要给他闯点祸出来才算安生.
  “你让那个大夫用绷条儿在我脑袋上扎这么大个蝴蝶结是什么意思?”嫌她还不够怪异么?穿着个虎衣被压进医馆已经很丢脸了,她都说她没事了,他还要显示他多余的爱心,把她押在自己腿上,朝大夫一撇嘴,示意他手脚快点,结果那大夫为了图快,胡乱给她扎了一通,最后等她站到镜子前,发现自己脑袋右半边多出好大一朵白色的蝴蝶结,随风摇曳了一阵蔫在她的脑袋上, “这个样子好丑呀,怎么见人嘛!我要拆掉.”
  “你若知道难看,就不会穿成这德行窜到我面前来.”龙晓乙凉凉地斜视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审美观偏差的事实, “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别伸手去挠.”他见她摆明了不爽脑袋上多出来的多余装饰品,又出声安抚道.
  “还要过些日子?难道我这几天都得顶着这玩意到处走?”
  “恩.”
  “恩什么啦,这样子我要怎么去…”见她的白马良人呀,这种丑样子.
  “你什么德行我没瞧过,我都没嫌你碍眼,你又看不着你自己,激动什么?”父不嫌女丑,从小看到大,他都不介意了,她在那咋呼个什么劲.
  “你…”果然是故意把她弄的很丑,借此来打扰她和白马良人的偷情约会吧?
  “过来.”他脸色稍敛,将她那不安分的爪子抓在手里,扯过她,让她跪坐在他身边.
  她正以为他在逼自己罚跪,只觉他把手儿蹭进她发丝里,平缓的声音从她头顶飘下来: “你别挠那伤口,哪儿痒告诉我,恩?”
  好…好恐怖,好…好吓人,好…好诡异…白马良人又不在,他突然对自己那么好做什么?她现在不是伤口在痒,而是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他耶,龙晓乙耶,一个连件新衣都不曾心甘情愿地替她买过一件的前夫耶,一个连洞房都懒得完成直接休妻的陈世美耶,一个逼着自己前妻跑堂还克扣工资的死商贾耶.
  脑后的伤口被他一压一按,让她倍觉舒服,下巴搁在他腿上盯着他墨袍上的灰竹纹发呆,马车颠颠的速度让她有点昏昏欲睡,戏台上的一番折腾着实把她不多的体力给全数耗尽,现在又是睡觉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辰,她被伺候得眼儿眯眯,就这么倒在前夫的大腿上直接睡死了.
  龙晓乙撩帘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而感觉腿上一沉,低头瞥见某个顶着白色大蝴蝶结抱着自己的大腿睡得畅美的家伙,叹了口气,正要抬手将她抱上坐椅,那小身板却抗拒地推了推他伸下来的手,不安分地扭动,不满地发出呓语.
  “你对我不好,你才不会对我好,你是别有居心的…唔,我才不会上你当.”
  “……”
  “要不然,你就不会逼我去跑堂还扣我工钱……”
  “……”让她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还得了,女人一有钱还不变坏了去,若他不在了,她上哪去偷银子?
  “……要不然你就不会连新衣服都不买给我穿,唔,她们小姐穿的都比我漂亮……”
  “……”他长年不在家,她穿那么好看干吗?穿给谁看?嗤!万一被什么莫名其妙品位怪异的坏人给看上怎么办?有两件衣服穿穿就好了,讲究那么多.
  “…………要不然你就不会把我休掉,还不肯洞房.”
  “鬼才要跟一个11岁的小鬼洞房!!”这句话,他毫不遮掩地爆出口来,他又不是禽兽,不管果子多青涩都吃的下口,而且到底是谁11岁还在尿床啊?还敢大言不惭地跟他提洞房,简直无耻,如果一早起来发现自己身下湿了一片,她觉得他该拿什么表情对待她呢?“你到底是不是在睡着了?”平时就喳喳呼呼的,好容易盼着她睡着了,她还讲梦话,睡着了也能废话那么多!
  “不罚你,给你买新衣服穿,跟你洞房,你找相公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么?”是很简单的要求,不过他一条都不在列罢了,他淡笑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晕晕呼呼,随着车子晃动还会摇两下脑袋的龙小花,按着她脑袋的手往绕过她的脖子移上她的额心,微微一点,“你这家伙才不像你说的那般好打发,我看还得天天给你欺负,给你买淫书看,和你一样讨厌算盘管帐琴棋书画,有时间同你胡闹那些肉麻戏码的家伙才好吧?”
  “自己条件不咋的,却尽知道苛求别人的家伙!”
  “我若不在,就没人欺负你了,开心吗?恩?”
  他指尖一曲,轻轻一弹她的额间,换来她皱眉蠕唇的咕哝抗议声,他也没去研究她发出的是何等咕哝,弯下身子,两手捧过她的脖子,直起她趴在自个儿大腿上的脸,打量了一番,那蝴蝶结因为他的动作而耷拉了下来,有点滑稽地遮住了她的眼,他抬手将那白条儿从她闭着的眼前挪开,看着那张他自己一手养大的脸勾唇道:“哪里丑了,不是挺好看的么.我看着顺眼便好.”
  马车在龙府门前停了下来,龙小丙撩开帘幕正要请大当家下马车,却被里头的景象吓得瞳孔放大,倒抽凉气.
  他绝对是看错了,大当家不可能一脸柔和地看住小姐,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姐的脖子,探求似地俯下身子,手臂支起小姐的后脑勺,把自个儿娇好的唇瓣搁在小姐那总是说讨厌话的嘴巴上.
  那微垂下的发丝遮了他的眼帘,侧过的脸庞,让龙小丙看不见他真切的表情,只觉得四片唇相贴的紧密画面太过刺激,让他的脸唰得红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是该张口叫人,还是退下车去让大当家完成好事,可是,这真的是好事么?一定是小姐又听了贾管家的话在马车上狐媚大当家,所以才…
  一听见背后的动静,龙晓乙抿了抿唇角,与她那片刚刚被自己宠幸过的唇儿拉开一道细小又暧昧的缝儿,视线稍挪,看向自己的贴身小厮那快要滚出来的眼珠子.
  “大…大大当家…我我…我是…”
  “嘘-----”
  看着龙小丙结巴的样子,他淡笑着举起食指搁在唇边,只是眯了眯眼,指了指靠着自己的肩头还在睡的家伙,发出一声轻轻的禁声信号,示意这是他们男人间的秘密,别让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她被前夫轻薄的事.
  龙小丙立刻会意,捂住自己的嘴巴涨红了脸使劲点着头,他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出,大当家趁小姐睡着的时候好柔情似水,饥不择食,六亲不认地咬了小姐嘴巴的事,为了大当家的终生幸福,他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这只是一场误会,巧合,事故,灾难,噩梦!!!
  龙小花的身子被人腾空的抱起,跨过庭院被送进房间,几乎算得上轻柔地被搁在她的闺床上,小丁被召唤来替她换下了一身狼狈,她被丢在床上任由摆弄着,直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着开门再关门的声音响过,她才把眼睛拉开一条很细的缝,头微微地向床边瞥,确定了周遭除小丁外,并无他人,接着…
  她从床上猛得弹跳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突然的诈尸把小丁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径自捂着嘴巴跳到梳妆台前,移开爪子,视线盯着那张半开不合的嘴巴.
  “小姐,你没睡着啊?”小丁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
  “……”
  “那大当家刚刚抱你进来,你是在撒娇哦?”
  “……”
  “小姐,你干吗又摸嘴巴,又脸红的啊?”
  “……小丁,如果不小心和两个男人啾过,是不是很淫荡啊?”
  “是蛮淫荡的啊.烈女不伺二夫嘛.”
  “……”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在骂你淫荡呀.”
  “我是说不小心不小心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自愿的……”
  “女人呐,最喜欢欲拒还迎,其实心里想的要死,表面上还要拒绝两下,喜欢玩什么故作惊讶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后知后觉啦,又喜欢故意摔倒在男人的怀里楚楚可怜啦,还有,最最讨厌的就是装睡着等人家来偷亲的,”小丁义愤填膺地说完,看了一眼表情抽搐的龙小花, “这些不都是小姐告诉小丁的么?”
  “原来我说过这么欠抽的话.”
  “小丁觉得小姐说的很对啊,这种女人的确很讨厌呐!!”
  “……呜…拜托你,不要讨厌这种女人好不好?”一不小心变成自己讨厌的物种的感觉真的很憋屈耶,她就是这种淫荡又无耻做作的女人啦.
  “先不要管那种淫荡无耻的女人啦,小姐,你不是偷偷跟着大当家去学做生意了么?怎么变成这德行回来了?”
  “……别提了.”她抬了抬手,对自己头顶大波浪蝴蝶结,身穿虎皮衣,屁股后面翘着根尾巴的造型不想做多余又丢脸的解释,只是继续抬手摸着唇瓣看着镜子.
  要命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她不应该觉得舒服安心就靠在他腿上睡着了,应该在有黑影和唇瓣靠向她的时候就睁开眼睛向后推,但是,睁开眼后她要说什么呢?
  “你的嘴巴是想要啾我吗?”
  “你是继母,你不能啾我啦,你不是只负责欺负我虐待我的吗?”
  “我现在好丑,不要啾啦!等我洗完澡,换件衣服,扎个头发再…”
  啊啊啊啊啊,这不是重点啊!令堂的,这些台词怎么听怎么像她最厌恶的欲拒还迎路线,有没有哪本小说可以解释一下她现在的情况呀,小可怜被长期虐待自己的继母啾过后该是什么反应呐?他到底安了什么心,难道就是为了她自我唾弃,所以才绵绵地啾了她一下吗?
  “小姐,你爬在床头找什么啊?”
  “怎么正当处理不正常男女变态关系的答案.”
  “可是床头上只有你堆起来的淫书呀.”
  “淫书里才有我想要的答案.”她抓起面上那本开始随意地翻,随即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啊?珠算大全?小丁我的宝贝淫书呢?唉,怎么这本也是…什么经商百通道?这什么跟什么呀?”
  “呃…小姐,你不记得你今天让我趁大当家不在家里,去他书房里摸几本珠算大全好帮助你变成一通百通的女人么?”
  “哦,是我让你搬来的哦,”她抓了抓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呕,好没劲的书,没什么想看的欲望, “那我的淫书呢?”
  “……大当家的书房很整齐.”
  “恩.我知道哇.”那个人有洁癖嘛,喜欢把什么东西都放的井然有条,稍微乱了点他的次序,他就皱眉头瞪眼睛发脾气.
  “书柜也很整齐.”
  “说重点啦!”
  “重点就是,我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来又没有别的书填回去,很明显就会被抓包耶,那我就很聪明地从小姐这里抓了几本书去填那几个空缺嘛,这样当家绝对不会看出来他有少了书的!”
  “哦哦!小丁,你好聪明哇,不错不错,要是少了书本,他一定立刻就会眼尖地发现然后乱发飙的.”她房间里反正有很多继母堆来,她看也不想看一眼的,,刚好废物回收利用,塞回继母的书房,让他去享受他喜欢的烈女吧.
  “对吧,我也觉得我灵机一动很厉害呢,就是可惜了那本新淫书,我都还没看完就被一起塞进去了,早知道应该换一本的.”
  “噗!”
  “小姐?”
  “你是说你把我昨天看的那本养父女乱伦的淫书塞进那个继母他的书房里了?”
  “有…有什么不对吗?”
  “……”真的很想用眼神杀死你啊,小丁…你那聪明过分的脑子到底是什么迟钝神经构造的呐…
  “小姐,小丁再透露一个情报给你呀,大当家好象真的在帮你挑选夫婿呐,我看到好多好多未婚男子的卷宗搁在大当家的桌子上呀.”
  “……”现在没时间研究小丁这丫头的脑子了,她比较想知道自家继母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一边准备把自己嫁出去一边啾她?
  有闲杂人等进过他的书房,这是龙晓乙回到书房的第一认知,他习惯性地扫视过他的书房,眯眼打量着摆放整齐的书架子,手指在一排排竖立的书本上扫动,最后定格在一本很是陌生的书上,指节一曲将那书本从架子上抽下来,搁在自己左手上,随眼扫过书名,猛得皱起眉头,抿紧了唇线,迈着步儿踱到书桌边,挥手扫开了书案上的男子卷宗,兴致昂然的研究状挑着眉儿开始研究这本从他书房里多出来的淫书.
  再次皱着眉头盯住那个书名,他眉头动了动,他大概从来没见过一本书的名字能难听且另类含义丰富到这般田地,而且让他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罪恶感-----
  去!
  不就是亲一下嘛?这也算胡来?自己养大的家伙自己不可以亲近一下吗?为什么有种被这书名指着鼻子骂的感觉?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冷哼一声,他抬袖翻开蓝色的书皮儿,他倒要先瞧瞧别人的爹能胡来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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