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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到北大

_4 欣欣向荣(当代)
说着牵着许徐的手下了楼,考场里另一个监考老师,趋近看许徐卷子的张老师道:“你说咱们韩校长和这个许徐是什么关系,我看着怎么就像亲父女一样呢”
张老师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韩校长夫妇已经认了许徐做干女儿,你这样说也对”
那个老师一愣道:
“怎么,这个小丫头到有这样的造化,韩家……”
后面的话很小声,别人听不清,沈妍复杂的望了眼门口,继续低头答题,最后一道题真的太有难度,沈妍卡在这里半天了,把所有学过的方法都用上了,还是想不出答案,不觉有些着急,不用看许徐的成绩,沈妍也预感到自己遇到了劲敌,看张老师阅卷的表情就知道。沈妍的脸色不禁有些黯然。
韩校长领着许徐下了楼,教学楼前的林荫道上,韩致远靠着一辆自行车站着,姿态闲适而潇洒,即使年龄不大,但是也可以想象出,将来必定是个出色的男子,看见许徐时,眼睛闪过一丝明显的喜悦,走了两步迎上来,韩校长把许徐的手交给韩致远道:“要注意安全,晚上早些回来”
韩致远点点头,韩校长转身回去了,许徐抬头疑惑的看着韩致远道:“你带我去哪里”
韩致远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道:‘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为了等你这丫头,我和世杰已经把时间错后到了十点半,快,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说着把许徐抱到车子的后座上做好,自己一跨腿就骑上了车子,从大门飞快的骑了出去,许徐只来得及抱住他的腰,车子是辆26的女式车,在这个时代,却能算的上是绝对的奢侈品了,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也是要就供应条才行,这是第一次许徐这样亲身经历二十五年前的城市面貌,柏油路远没有后来的宽阔,但是两侧的树木却比后来繁茂,几乎能遮住整个路面,所以也异常阴凉,徐徐的微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有些痒痒的。
韩致远身上干净清新的气息,随着风飘进许徐的鼻端,许徐感觉现在的情景,就像是一首怀旧而清新的MTV,令人舒服怀念,道路和许徐记忆中已经相差甚远,所以许徐一时也看不出,韩致远的目的地,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树荫里,韩致远停住了车子,路边已经停了七八辆自行车,车子边上有男有女,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衣服打扮,家境应该都不错,许徐只认识距离他们最近的张世杰。
看见他们到了,张世杰才一把扶住韩致远的车把道:“我说老哥你也太准时了吧,看看正好十点半,一分都不差,小丫头考的怎么样”
韩致远并没下车,直接用一只脚撑在地上道:
“好了,先走吧,到了地方再说,时间已经不早了”
显然这一大群人是以韩致远和张世杰为灵魂人物的,看起来两人颇有威望,即使道路改变了不少,许徐也渐渐看出来,他们走的是出市的路线,很奇怪,不过不用许徐问,张世杰已经边骑车边把这次的目的告诉了许徐。
正文 简单的童年快乐的郊游
原来这次是致远他们班,几个要好的同学,组织的一次郊游,目的地是不远处西郊的小森林,估计现在还没开发吧,许徐记得,后来那里算是市里为数不多的风景区之一,许徐没去过,据说树木繁多,是个天然的氧吧,许徐目光扫过这一群人,加上韩致远有八个人,五个男生三个女生,除了韩致远和张世杰,另外三个男生也算很出色的。
据张世杰介绍,个子最高的那个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叫杨建伟,皮肤黝黑,五官很深,透着一股健康的气息,旁边一个叫郭云鹏,用后来的话来说,就是个单眼皮的韩式帅哥,另一个叫孙飞,比较秀气和杨建伟的气质有鲜明的反差,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内敛的男孩子,三个女生,许徐目光飘过韩致远和张世杰,也许这些少男少女心中已经有了朦胧的悸动。
三个女生在市一中那样的重点校来说,应该是很漂亮的了,个子高高,身材已经婷婷的名字叫徐婷,旁边的一个大眼细眉,个子不高,但是有一种早熟风韵的叫刘熙婕,靠张世杰比较近的,是一个中等身高的女孩子,皮肤白皙透亮,一头乌亮的披肩发,随着风缓缓飘动,清纯自然,气质很好,许徐不禁想到了后世的一向调查结果,求学期间的男孩子多有长发情结,不论长相如何,如果女生有一头飘逸顺滑的长发,一般轻易就能获得男生的青睐。
美丽的女孩,有个很特别的名字那灵芸,据张世杰说,是清朝满族贵族后裔,轮廓和气质确实很不同,骑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才看见了前面郁郁葱葱的树林,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车辆了,路过的,多是一些大货车和偶尔经过的长途汽车,过了一座长长的白色大桥,侧面就是一个窄窄的小路通往树林深处。
张世杰等人欢呼一声,就从小路骑了下去,小路斜插入树林,走了几百米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的树木高耸密集,树冠很大,遮住了河边一大块阴凉的空地,几个人把车子立好,动起手来,许徐这才发现,他们还真是有模有样,除了韩致远,别人的后座上都带着大袋子,女生在这个时候总是很有优势,男生把袋子放下,女生就依次的打开,很有条理的先在地上铺上一个大块的帆布,然后拿出许多罐头、面包、火腿肠、汽水类的食物,甚至还有筷子和用来切东西的刀。
许徐本来也想去帮忙,可是几个人都有志一同的不让她插手,韩致远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软垫放在一边干净的草地上,示意许徐坐着等就可以了,许徐看看自己小小的身子,于是泰然自若的等着不劳而获,年龄小就是有这样的好处,许徐不禁很无耻的想着。
在一边旁观,许徐很快发现,那灵芸的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向韩致远,那种自以为隐晦的羞涩和好感,令许徐不禁暗暗好笑,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说话,河畔不时拂过的清风,耳边树叶的沙沙声,都使气氛相当的美好,大致上填饱了肚子,众人有志一同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许徐身上,首先发话的是体育健将杨建伟,他是个爽朗而直接的男孩,大手一拍韩致远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宝贝妹妹,我可记得,上学期你还没有的”
除了张世杰,几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韩致远身上,韩致远却淡淡得一笑,从口袋中拿出手绢给许徐擦擦嘴角道:“她是我的爱丽丝”
然后再以不愿意多说什么了,众人不免很失望,张世杰笑道:“好了,你们干嘛对小许徐这么好奇,反正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总之从今天起,以后咱们每次活动,都要有她参加就对了,来来喝汽水”
那灵芸晶亮的眸子一闪道:
“前些日子我学了一首新的曲子,我弹给你们听吧”
一向不爱说话的孙飞,这时倒是急忙的附和道:
“好,看着你带了……额!你的吉他来,原来是要表演的”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眼睛也不敢盯着那灵芸,而且脸上已经涌上明显的红色,许徐不禁暗笑,这个暗恋的太明显了些,不过吉他,刚才还真没注意,原来杨建伟背着的是把吉他,是啊!年代仿佛隔得太远了,许徐险些忘记了,自己学吉他的那个青涩时段,那灵芸真的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孩,抱着吉他靠坐在树干上,姿态雅致中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洒脱,即使以许徐女人的视角看,也是个非常迷人的女孩,另外两个女孩显然和那灵芸很要好,也靠坐在一起,耐心等着,到让许徐想起了一部很久远的电视剧三朵花。
而那灵芸手中的吉他,比之许徐曾经全部资产买的那把,显然要高级很多,那灵芸右手一拨,一串熟悉悦耳的音符蹦了出来,黑白分明的眸子,轻轻的扫过韩致远,低头弹了起来,是那首罗大佑的童年,现在应该说还不算太流行,毕竟人们的媒体生活太贫乏,女孩的吉他显然是初学,大概刚学会和弦,还有些生疏,有些音符不太准,但是韵律明快到还不错,而最令许徐意外的是,张世杰竟然跟着音符唱了起来:“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还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哦~~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吉他一遍一遍的弹着,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张世杰唱了起来,毕竟这首歌即贴近他们的生活,又朗朗上口,甚至一向温雅的韩致远都眸光晶亮的跟着唱了起来,歌声飞过树林,飞过小河,带着这个时代独有的恬静和梦幻,许徐觉得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代,简单而快乐,不过自己现在确实也正处在这个时代,可以好好体味一下这种别样的精彩。
他们回去的时候不算很晚,大概下午四点左右的样子,许徐过的很惬意,大家也都兴致高昂,回去的一路上,歌声不断,这首童年贯穿了整个的郊游过程,到了市里渐渐的要分开走了,除了韩致远和张世杰,其他三个男生都被分配了护花使者的任务,送三个女生回家,而张世杰和韩致远家住的很近,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所以两人一路同行,相比之下,韩家的大院要更近些,所以到了大院门口,许徐韩志远才和张世杰分手。
到了韩家时,已经快六点了,韩校长和梁书怡已经回来了,大概是刻意的等着两个孩子,所以还没有开饭,有些日子不见的韩明志赫然在座,看见两人立刻嘴就高高撅起,很大声的哼了一声,梁书怡和韩校长对视一眼,浅浅的笑了,梁书怡招招手道:“来,小许徐,让干妈看看,干妈觉得好像很久不见你了呢,今天一天上班都心神不宁”
许徐眨眨眼,走过去靠坐在梁书怡身边,梁书怡仔细打量她半响:“去哪里玩了,和干妈说说”
梁书怡的一句话,更是引来了韩明志不满的哼声,韩致远微微一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是哥哥不带你去,而是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啊,不然我一定带你一起去的”
韩明志歪头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才放缓了小脸道:“那以后你们两个不能甩开我单独去玩”
韩致远好笑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许徐道:
“走吧,小丫头去洗手吃饭了,闻闻味道,李阿姨好像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许徐皱皱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糖醋的诱人香味,于是急忙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梁书怡含笑的望着两人的背影道:“今天许徐考的如何”
说到这个,韩校长拿开手中的报纸,发自内心的笑了道:“嗯!考的很不错,她卷子交的早,所以她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你猜猜”
梁书怡道:
“你这样说肯定是很好了,数学得满分不难,语文如何?”
韩校长道:
“就是语文,景老师也斟酌再三,给了她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满分”
梁书怡惊讶的一挑眉道:
“怎么,作文也给了满分吗?”
韩校长点点头,想到许徐的作文,脸上抑制不住露出笑意,韩明志大声道:“大伯你说许徐的作文也能得满分,她写的什么”
韩校长摸摸他的头道:
“是啊!满分,题目是我的理想,等明天试卷都批阅好了,我拿回来给你们看看,完全可以当做范文,甚至更好”
梁书怡道:
“哦!我倒是对许徐的理想很有兴趣,是什么?”
韩校长眸光一闪,看着梁书怡笑了:
“她的这个理想和你我还有些关系”
梁书怡待要仔细询问,许徐和韩致远已经走了出来,韩校长道:“等吃过饭我们一家坐在一起,倒是可以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许徐的一篇文章,倒是令我突然好奇起了孩子们的理想”
晚餐很丰盛,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李阿姨的确很有心,把许徐的口味摸到八九不离十,而且很注意营养的搭配,令许徐吃的很顺口,饭后,一家人做在客厅里吃水果,韩校长才重新提起这个话题,先是看了几个孩子一圈,才锁定韩致远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写作文,理想是做一名钢琴家,如今思想更成熟了,还是想当钢琴家吗”
韩致远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今天的话题怎么会转到了这里,不过还是低头斟酌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晶亮的道:“不,钢琴我以后只会作为兴趣,我想做一名律师,可以伸张正义的同时,维护法律的尊严”
梁书怡很吃惊的看着他道:
“这个想法倒是有些意思,怎么想到的”
韩致远想了想脸色有些沉重的道:
“请允许我保留这个原因,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在告诉你们”
正文 作文引发的理想讨论(捉虫)
韩校长和梁书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但是气氛却因为致远的话,仿佛有了些许莫名的暗沉,韩明志看了大家一眼,站起来大声道:“我的理想是和爷爷一样做个将军,骑马打仗”
稚嫩的童言童语非常有趣,令沉默的氛围顿时有活跃了起来,韩致远道:“现在除了老山前线,哪里还有战争,就是打仗也用不着骑马了吧”
韩明志顿时犹如被扎了一下的气球一般,呲一声蔫了,垂着头无精打采起来,许徐觉得他真的太可爱了,于是安慰的说:“明志哥哥等你长大了,即使没有战争了,可是你还是可以做一个将军啊,将军也可以守护和平啊,让我们都平安的生活,不是更有意义吗”
韩明志眼睛一亮,一步窜到许徐身边,飞快的一把抱着她道:“小许徐说的很对,将来我还是要做将军的”
韩校长笑道:
“好!我到不知道,我们家的皮小子,还有个这样伟大的理想,不过前提是学习要好,所以……”
话还没说完,韩明志就立刻站的笔直,行了个军礼道:“是,首长,所以现在我就上楼预习功课去”
说着冲许徐调皮的做个鬼脸,蹦跳着上楼去了,梁书怡笑道:“这个明志的调皮样不知道想了谁”
韩校长道:
“像咱家老爷子呗,以前听我奶奶说过,咱家老爷子,小时候那叫一个调皮,简直就是村子里的孩子王”
梁书怡想了想老爷子严肃正经的样子道:
“我还真想不出来”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韩校长拍拍许徐的头道:
“等放了寒假,让致远带着你去见见爷爷,爷爷太忙了,但是也知道自己多了个孙女,他很高兴”
对于韩家的老爷子,许徐实在对政治不敏感,所以也猜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高官,但是看情形,应该很有威望,于是听话的点点头,韩校长突然一乐道:“其实没准以后,你和爷爷见面的时间,比我们还要多些”
梁书怡和韩致远同时好奇的看向韩校长,韩校长道:“就是这丫头的理想啊,她的理想很特别,来,许徐你亲口告诉你干妈和致远”
许徐也很从容的道:
“我的理想是北大,我要上我梦想的北大,在哪里读书学习是我最大的理想”
实际上算起来,这真是许徐两辈子来的理想,不过上辈子被自己蹉跎了,这一次自己绝对要实现,梁书怡不禁有些震惊了,她望着许徐异常认真的小脸,真切的体会出了,她发自内心的那种渴望,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要去努力实现的理想,很郑重,可是北大,许徐还这样小,她怎么会对北大这么向往,从她的晶亮梦幻的眼眸中,梁书怡甚至看出了她不同寻常的坚定和执着,于是开口问道:“你去过北大吗?”
许徐抿抿嘴唇道:
“没去过,但是看过一本介绍”
这当然是谎话,北大虽然许徐没考上,却真的去逛过的,毕竟它除了是所有中学生心目中的圣殿,还是一个最具历史底蕴的皇家园林,即使作为旅游胜地也不为过,燕园多有名啊,在这个时代也许还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在二十几年后,北大是多少寒窗苦读,莘莘学子们的南柯一梦啊,未名湖,红楼真的不知道进过多少学子的梦里,许徐就是其中的一员,她经常梦见自己坐在北大的教室里上课,湖畔的微风从长长的窗子里吹进来,清亮舒爽。
韩致远倒是笑道:
“肯定是你小叔拿来的吧”
低沉的声音唤回了许徐瞬间游离在外的思绪,她笑着点点头,韩校长看了吃惊的梁书怡一眼道:“怎么样,很意外吧,对于干女儿的理想,你觉得如何”
语气中有明显的调侃,梁书怡倒是不以为意道:
“以许徐的聪明,其实这个也不难实现吗”
说着目光瞬间柔和起来,望着许徐道:
“不过你就没有什么别的理想吗,例如像致远一样做个律师,或者像明志一般做个将军”
许徐想了想道:
“目前没想过别的,我想先实现这个再想以后”
韩校长道:
“这样才好,太好高骛远没有好处,要有目标的去努力就可以了”
说着对梁书怡笑道:
“说不定再过些年,咱们的干女儿真的成了你我的校友也说不定,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妙不可言,好了,时间不早了,致远和许徐也该休息了,明天在家休整一天,后天精神焕发的去上学吧,这毕竟是你们实现理想的第一步”
说着低头看着许徐道:
“想考北大可是很不容易的啊,聪明的头脑,还要加上后天的努力,不然你的理想就将是一场瞬间寂灭的海市蜃楼而已”
许徐认真的点点头,心道这个我最明白了,教训已经真切的品尝过了,望着致远和许徐消失在楼梯口,梁书怡才道:“你觉不觉的刚才许徐说她的理想时,有一种别样的坚持和凝重”
“是啊!你没看见她的作文,简直不像个小学生写的,虽然文字依然保持着那份稚嫩,但是就像景老师说的,有一种刻骨的精神在,很容易引起阅读者的共鸣,我对她把握文字的功力很吃惊,而且这次数学的最后一道是九宫格填空,记得吗,上高中时,班里流行过一阵,当然这个数字要简单的多,不过张老师说,他亲眼看着许徐毫不犹豫就直接填上了正确的答案,这说明她对这类题目很有领悟力,你大约也知道,一般的孩子,如果形象思维出色,那么逻辑思维毕竟差些,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所以到了高中才分了文理科,也和这个有些联系,往往文科好的学生,理科相对会差些”
梁书怡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说许徐这两种思维都很出色”
韩校长点点头:
“今天在学校看了她的试卷,我就知道,把她安排在三年级的确屈才了,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她直接调到五年级就读”
梁书怡一惊道:
“可是她还不到六岁啊,这样她如何能适应的来”
韩校长笑道:
“其实我对这个到不担心,你没发现吗,她自由一种早慧,可以轻松的应付一些事情,再说,我觉得让她在致远还没毕业时,考上市一中,有稳重的致远一路护航,会更妥当些不是吗,毕竟我们和孩子还是有代沟的,思想上他们更接近”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梁校长点头:
“我计划是这样,看她如果在五年级仍然这样轻松,我将考虑让她参加明年的小升初考试,看看她的潜力到底还有多大”
梁书怡沉思片刻道:
“如果她还是游刃有余,不如我们考虑让她学些别的东西,例如乐器、书法等,将来对她的人生更有好处,即使去除了这些因素,对女孩子的气质也是个很好的塑造”
韩校长道:
“好!那么我们先观望一阵再说吧”
许徐当然不知道,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分班考试,她的命运之路又有了新的改变,第二天许徐和致远明志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早晨柔和晨光里,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听韩致远清越的琴声,下午明志被隔壁的男孩子拉着去玩了,而许徐对和一群不足十岁的小孩子疯跑,的确缺乏兴趣,于是和致远在楼下的大书房里练字,许徐临摹梁爷爷让人送来的《玄秘塔碑》字帖,梁爷爷坚持让许徐习柳体字,要是放在上一世的许徐,肯定会听不进去,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得到了教训以后的许徐,知道别人的意见,尤其是专家的意见,其实更中肯些,所以也就很高兴的重新选择了柳体来练。
她极聪明又有一定的基础,所以不用名师手把手的教授,梁老爷子只是让她每天坚持临摹一篇字,到了周末让梁阿姨送过去给他批阅即可,许徐当然知道这已经意味着老人收了她这个弟子,不过老人很忙,有这个指点她的时间,已经实属不易了,所以许徐很满足,最满意的要数爸爸,这样一来,自己写的字上面,肯定不可避免的会有老人的墨宝,爸爸正满心雀跃的期待着,令许徐有些哭笑不得。
致远正在低头看一本很厚的书,写字的间隙许徐抬头扫了一眼,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托夫》主要是对一个音乐天才艺术发展过程精雕细琢的记录,具体的情节许徐已经忘记了,这本书的风格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也没有去精读,但是却记住了克里斯托夫和葛拉齐亚的波折爱情,以及他临死的话:“我曾经奋斗,曾经痛苦,曾经流浪,曾经创造。让我在你的怀抱中歇一歇吧。有一天,我将为新的战斗而再生”
罗曼罗兰本就是个音乐家,所以他写的故事都是和音乐相关的,许徐估计,韩致远之所以对这本书感兴趣,大概是因为有些在音乐上的共同点,韩致远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的书愣愣出神,于是和上书拿在手中,迈步走了过去,低头看许徐临的字,即使韩致远对书法的兴趣不大,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写的很有风骨,于是拿起来端详片刻道:“我瞧着比我们学校上次书法大赛的那个冠军都强多了”
许徐拿过来放好,把笔墨都收拾妥当了道:
“好了,咱们出去吧,我想干爸干妈和明志也该回来了”
两人出了书房,正赶上韩校长进门,韩致远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提包,韩校长道:“致远把包里许徐的试卷拿出来,我答应你妈妈给她拿回来看的”
韩致远拿出试卷,自己先打开略略扫了一眼,不禁笑道:“真的是双百呢,作文却是不容易拿到满分的,我看看”
说着翻开语文试卷,仔细的看了一遍,抬头对许徐笑道:“我只能说,你真的很喜欢北大啊,字里行间都透着那股子迫切的希望”
说道这里,不禁有些似笑非笑的道:
“你这也太打击别的同学了,就像世杰长说的,你要给别人留条活路才是啊”
门咔的一响,梁书怡牵着韩明志走了进来,这小子真的狼狈的很,浑身都蹭的很脏,头上还有几片树叶,脸上整个就是个花猫,韩校长道:“去那里了弄成这个样子”
梁书怡低头瞥了明志一眼:
“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院里的一群孩子,围在一棵大树下,正商量着爬树掏鸟窝呢,我这才把他带了回来”
许徐不禁笑了,感觉自己前世这么大的时候,仿佛也是这样皮的,可是现在对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了,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正文 人生在考试中前进
星期三一早,张世杰就来找韩致远一起去学校,两人先把许徐送到了市一小,才飞快的骑远了,其实这个时期,孩子都是自己来上学的,很少家长接送,当然一二年级除外,一进学校,门口的公告栏上就贴了红色的成绩榜,许多同学在哪里围观,许徐丝毫没有上去凑热闹的想法,毕竟自己的程度,如果考不过三年级的小学生,真的还不如去跳市里的大运河。
可是她这样想,别人可不这样想,她从布告栏前经过时,就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沈妍,她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站在许徐面前,本来漂亮的脸,现在却有些扭曲的惨白,眼里的嫉妒是那么明显,一点儿也不懂得隐藏,许徐站住身形道:“怎么有事情找我”
沈妍顿时有些挫败,感觉自己全力挥起的拳头,仿佛打在了无处着力的棉花上一般,被卸去了全部的力道,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冲动的拦住她到底想怎样,她注意到许徐连一眼也没看成绩榜,显然人家对这个丝毫不放在心上,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这对一向高傲的沈妍来说,真的是个沉重的打击,从小到大,头一次被一个人推到了如此难看的境地,她甚至觉得身后的朋友和平常喜欢她的老师,都用一种异样怜悯的眼光盯着她,令她倍感难过。
可是如果自己和她紧紧差一分两分还好,可是却是十五分的差距,这太不可思议了,沈妍知道分班考试历来是有难度的,一二年级的时候,她也没得过满分,可是三年级在有作文的情况下,许徐竟然得了满分,这个农村来的乡巴佬,竟然超过了自己这么多,而且她才五岁半,这一点打击的沈妍甚至想从此退学,离开市一小,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瞬间都丢的一丝不剩,可是许徐去很平常的问她有什么事,这令沈妍越发的难堪,脸上露出一丝嘲讽道:“别以为巴结上校长,能怎么样,这次算我让你,下次考试再见高低”
说完一甩头,马尾飞了个弧度,蹬蹬的跑上了楼,后面几个女孩也冲许徐点点头,跟了上去,许徐摇摇头,学校其实也是个小型的社会,虽然成绩好可以如鱼得水,但是背景也相当重要,毕竟红尘万丈,谁都想向上走,功利心,即使单纯简单的小学生之间也是存在的,不过浅薄些罢了。
许徐想了想,转头向公告栏走过去,刚才她和沈妍的一番对峙,早就引来了许多学生的注意,显然不管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沈妍都是颇富知名度的,所以许徐一过来,所有的学生都不由自主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通道,虽然不宽,但是足够许徐通过了,旁边一阵窃窃耳语声:“她就是三年级的那个天才叫许徐的…”
“考了双百,作文考了满分”
“她才五岁多”
等等悉悉索索的不停传进许徐的耳中,一双双明亮单纯的眼睛,都好奇而羡慕的看着许徐,许徐走到最前面,依次去找三年级的成绩榜,不难找,是按照从高向低年级排列的,三年级的榜首位置上写着许徐的名字,后面是单科的成绩和最后的总分,成绩榜是按照总分排列的,许徐的成绩在整个学校的榜中都非常显眼,包括一年级,除了许徐没有一个满分,而许徐却是两个满分,许徐望着自己的成绩,暗想自己是不是该适当藏拙一下。
可是自己重生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必须优秀,不然很可能重蹈前世的覆辙,这是许徐最不想的,许徐摇摇头,突然发现两侧的同学们突然规矩的站好,视线看向许徐的后面,许徐刚想回头,同学们洪亮的道:“韩校长早上好”
许徐蓦地回头,韩校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许徐也一鞠躬问好,韩校长目光扫了一眼成绩榜,不动声色的道:“许徐跟我来,今天上午你要去阶梯教室,有几个老师给你做测试”
许徐一愣道:
“测试”
韩校长牵起她的手道:
“走吧,一会儿我再给你解惑”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预备铃声也响了起来,学生们一拥而散,各自回了自己的教室,而许徐跟着韩校长到了四楼,四楼没有教室,但是有许徐来过的校长室和教务处等,楼道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会议室,除了整排的座位,前面甚至有一个宽大的主席台,后面垂着深绿色的帷幕,帷幕前有一排桌椅,椅子上已经坐着三个老师,都是许徐没见过的,年龄平均都比韩校长要大,看着就知道资历很深,两男一女,看见韩校长和许徐进来,都站了起来,齐齐盯着许徐,目光中是明显的质疑。
韩校长领着许徐走到主席台下面,指着最左面的男老师道:“这是孔老师是毕业班的语文老师”
许徐一鞠躬道:
“孔老师好”
中间的老师姓魏,是英语老师,最右面的老师姓孙,是数学老师,三人都是毕业班的把关老师,且据韩校长介绍,都是市里小升初的阅卷老师,这就是说,三人具有决对性的权威,许徐礼貌的问好过后,韩校长指了指旁边,主席台和阶梯座位中间的走道上,加了套临时的桌椅,许徐做了上去,把书包放在身后,韩校长安慰的拍拍她的头道:“鉴于你的分班成绩太过优秀,我和几位老师商量了一下,提高难度重新测试一次”
许徐点点头,韩校长从主席台的桌子上拿过试卷依次拆开,先把语文交给许徐道:“不会的,可以不用答,把你知道的答案写上就可以了,不要紧张”
许徐冲他一笑,其实许徐早就忘记了小学生究竟该是什么难度,具体哪些知识是几年级学的,哪里能记得清楚,感觉这份试卷和三年级的分班试卷,难度上相差不大,不过是多了些修改病句和标点的引用,这个当然难不倒许徐,最后的作文是记叙文,记童年的一件事,比起许徐最头疼议论文好写多了,所以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许徐就写完语文交卷了,接着写数学。
她没抬头,所以也没看见主席台的三位老师,从韩校长手里接过卷子时的惊讶表情,即使韩校长也有些微微吃惊,这个可是五年级的期末考试卷,可是她做的同样轻松的很,这说明她的程度至少应该能上毕业班,孔老师打开试卷,平素严肃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先不看答案是否正确,只这一手漂亮的字,就不同寻常,另外两个老师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孙老师索性站起来,走下主席台,直接走到许徐身边看她答数学题,许徐的速度和正确率,同样令教过无数毕业生的孙老师,眼中不停的闪现亮光,不用看她后面的答案,孙老师几乎可以立时确定,明年的小升初数学状元,肯可能就是这个小丫头了。
许徐写完数学,没等她站起来交卷,孙老师就把试卷抽走了,并且摸摸她的头道:“你的确出奇的优秀”
说完走上座位去阅卷了,韩校长拿出第三份纸卷时,有些迟疑,看了看许徐道:“这个是英语试卷,程度并不高,可是你毕竟没学过多少,你如果不想做也可以”
许徐想了想道:
“昨天致远哥哥又教了我一些,我想我应该记住了不少,所以我想试试”
韩校长自豪的笑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小许徐的这份勇气,也应该欣慰不是吗,其实这份试卷虽说是五年级的,但是却是很简单,没有语法,都是一些考记忆力的东西和选择,也罢,看看她到底能做多少,也摸个底,回去让致远重点给她讲,想到此,韩校长把试卷递给许徐。
说实话,真的不难,基本都是选择,填空也是简单的单词和字母,只不过是入门级的英语,许徐想了想,还是把答案写了上去,反正这些,韩致远都几乎和她讲过,韩致远自从知道了她记忆力超群,就把英语单词不停的灌进她的脑子里,其实即使许徐再聪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记住的,之所以记住,完全是因为根本就会,当然,这些韩致远是不会知道的,所以许徐英语试卷答得更快,都是选择题能多慢。
韩校长却发自内心的笑了,心道,不怪致远玩笑的说,她要给别人留条活路,她是这样的聪明,跟她在一起学习考试,对于自信心真的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试想自己如果在求学时期遇到个这样的天才,估计自己也会失去竞争的动力,她真的是上帝的宠儿。
三份试卷都答完了,韩校长含笑的望着三位老师道:“怎么样,你们觉得她应该上几年级才最合适”
三位老师不约而同的笑了,答案不言而喻,孔老师好奇的问道:“我对你的作文功底很感兴趣,你的文字颇有感染力,通篇你的修辞方法和标点竟然没有一个用错,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仅仅五岁的孩子,写出来的作文,而且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生字”
许徐眨眨眼道:
“我小叔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叫我认字和算术了”
魏老师道:
“可是你的英语不是他教的吧”
“英语是我的哥哥教的,他是市一中的优等生,所以我也会一些”
韩校长笑眯眯的道:
“这孩子最大的特点是过目不忘,你只要教过她一遍,她就能记住并且运用,看着她,你不得不感叹,世上的确是有天才存在的”
三位老师和韩校长一阵商讨,最后决定直接让许徐上毕业班,以期强化一下她的知识,明年直接参加小升初的考试,许徐一愣,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做的,也许就是五年级的试卷,不过这也太特别了吧,如果明年自己能考上市一中,那么不到七岁就能上中学了,比平常人足足缩短了六年的时间,那么以此类推,自己大学毕业时也不过是十八岁不到,而自己可以继续考研深造,不必顾虑年龄的问题,真的很不错。
想到此,许徐不禁有些雀跃,这个时期上大学几乎是半公费的,还有补助,在不给家里添加任何负担的前提下,能完成自己读书的理想,真的太幸运了。
正文 幸福其实很简单
市一小六年一班,上午第三堂课是班主任孔老师的语文课,孔老师在市一小是出了名的龟毛严厉,即使重点班一班的几个尖子生,也经常的被点名教育,又因为他走路很有特色,行动一板一眼,不知道是谁,给孔老师起了个很有意思的绰号“machine”(机器)一般背着他,同学们都这样叫他。
对他的较真,虽然颇有些受不了,但是同时所有毕业班的同学也都知道,他教出来的学生,语文基础都是异常扎实的,从每年教师节,众多重点中学,高中,甚至大学来看他的学生中,就能看出来,孔老师虽然严厉,但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所以举凡孔老师的课,不管多调皮的学生也会收敛些。
今天很特别,当铃声响过后,和孔老师一起进教室的,竟然是一个,看着比一年级学弟妹更小的女孩,不过多数的同学对许徐并不陌生,毕竟这么多年来,市一小也不过总共就出了这样一个天才,而且她骄人的成绩,明明白白的贴在公告栏上,所以即使许徐没正式上过一天课,可是她的大名,已经为校内所有师生熟知,不过如今被著名的machine带来了六年一班,还是令这些尖子生们讶异的同时,有些深深的受到打击,甚至有些心眼小,太在乎成绩的,还有些微微的害怕。
孔老师站在讲台上,班长站起来带领着同学们一鞠躬,向老师问好,孔老师摆摆手道:“同学们好,请坐”
看了一眼讲台边上站着的许徐,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走过来摸摸许徐的头,对同学们介绍:“这是今年跳级来咱们班的同学,许徐你给一班同学做下自我介绍吧”
许徐点点头,大声而洪亮的道:
“我叫许徐,名字来源于爸妈的姓氏,言午许是姓,双人余是名,即将六岁了,业余爱好喜欢集邮,和我有同样兴趣的同学,欢迎在课余时间交流心得,我人生的格言是‘世间唯光阴最珍贵,最无情,更是无价,我们做学问不能像,知了学飞,一样,到最后彻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最后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希望能和同学们相处融洽,共同进步”
孔老师眼中闪现一丝激赏,点点头道:
“许徐同学说的很好,老师希望咱们班的同学能发挥咱们的班风是什么”
同学们异口同声的道:
“相亲相爱,和谐进取”
孔老师点点头道:
“好!希望咱们共勉”
说道这里,简单斟酌了一下道:
“曾越泽,许徐就和你做同桌好了,郭伟做后面的座位”
靠窗子第一位的男生站了起来,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出色,比同龄人感觉上稳重牢靠许多,头发偏短,很精神,长相算是俊秀温雅的类型,整体感觉上,许徐觉得和韩致远有些相像,也许优等生某些方面都是差不多的,旁边的男孩子,长的也很不错,和曾越泽可以算是不相上下,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互动,但是那种氤氲其间的友情显而易见,就像韩致远和张世杰,能成为一辈子朋友的那种。
郭伟的表情有些不满,不过还是收拾了桌上和书箱的东西,挪到了后面,许徐向孔老师一鞠躬,背着书包走了过去,对曾越泽点点头,坐在了他旁边,孔老师也不废话,直接打开书开始讲课,课本原本发给许徐的是三年级的,这个临时跳级,韩校长只得临时先找了以前同学的旧书,给许徐暂时先应付一天。
孔老师在黑板上刷刷的,写下几个笔力虬劲的板书,“少年闰土”转过身道:“今天我们讲第一课,节选自鲁迅的故乡里的一个短篇,少年闰土,李燕你来诵读”
中间一排的第二位站起来一个女生,不算漂亮,但是有一种自然的书香气质,开始大声的朗读,声音清脆好听,抑扬顿挫:“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
熟悉又陌生的课文,进到许徐的耳朵里,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的课堂,朗朗的读书声,伴着窗外白杨树的叶子哗啦啦的响声,柔和不刺眼的阳光,从树叶间隙照下来,使得一切如梦似幻,许徐微微侧头,被朗朗的读书声送进了时空隧道。
旁边的男生不着痕迹的打量自己的新同桌,很有名的天才,曾越泽虽然说不上是个天才,但是他很聪明,并且不相信真的有天才,在他的印象里,头脑聪明加上勤奋,大概就靠近天才了,可是这个小女孩,看上去真的好小,五官不是太漂亮,但是精致安静的坐在那里,和刚才在前面有条理的做自我介绍的样子顿时判若两人,梳着简单的马尾,发丝轻软,随着窗外不时送进来的轻风微微飘动,眼睛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显然在走神,浑身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神秘气质,像是一个等待解读的谜面,轻轻吸引着你去猜测谜底。
李燕诵读完了,孔老师开始给大家讲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及中心思想和要点,许徐回神,在心里低低的叹口气,即使自己程度高,可是有些东西还是要重新学过的,例如课文的背诵,这些早就忘得一丝不剩了,许徐对自己有很透彻的了解,低年级兴许可以,可是高年级有些知识,自己前世学的并不扎实,浮皮潦草,这个现在也许不明显,可是上了中学,基础知识就很重要了,所以自己必须戒掉前世的毛病,认真听课。
总之第一天的课还算顺利,班里的女生对她有些明显的排斥,而男生则很好奇,尤其活跃的郭伟,课间问了她许多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问题,中午学校有食堂,倒是省了很多麻烦,毕业班的课很紧张,所有副科的课,基本都被三门主课占据了,除了讲课就是做练习,单调的没有新意。
下午四点五十才算正式放学,同学们如潮水一般,瞬间涌了出去,许徐不禁长长吐了一口气,暗道,真的还蛮累的,和自己想像中的轻松惬意相差较远,动作缓慢的收拾着自己的学习用具,她其实是想等清静些再出去的,收拾好了,却发现除了值日生,她同桌的曾越泽和郭伟坐在桌子上看着她,她一愣,郭伟笑道:“终于主意到我们了,machine大人交代的任务,咱们的天才年龄太小,是班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所以”
说着一拍曾越泽的肩膀道:
“曾大班长和我这个副班长,暂时担任保镖的工作,走吧,和我们一去下楼”
性格直爽的可爱,许徐不禁眨眨眼笑道:
“那谢谢两位班长大人了,我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学韩明志的动作,立正敬了个军礼,曾越泽很难得的笑了道:“我也喜欢集邮,有时间给你看我的集邮册”
三人边说边下了楼,也许就在这一刻,友谊的种子已经埋下,期待后来的慢慢滋长,三人说笑着向校门口走去,果然磨蹭了这一会儿,学校已经丝毫也不拥挤了,校门口,韩致远和张世杰在树荫下候着,两人都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撑在地上,姿势很潇洒,看见三人的身影,韩致远和张世杰才下车走了过来,曾越泽和郭伟很恭敬的微微鞠躬道:“学长好”
许徐一愣道:
“怎么,你们认识”
曾越泽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没说活,郭伟却哈哈一笑道:“市一小上上界的状元和榜眼谁不认识,是咱们machine至今也总是挂在嘴上的光荣榜样,不过比起你来,就不够看了”
韩致远和张世杰望着两个出色的学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他们在市一小的时代,许徐坐上韩致远的自行车,冲着曾越泽和郭伟挥挥手道:“谢谢你们的护送,明天见”
韩致远和张世杰也冲两人一点头,载着许徐走了,郭伟一只手揽在曾越泽肩膀上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韩学长应该是韩校长的儿子吧,那么许徐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丫头真的太难捉摸了,简直就是一个谜啊”
曾越泽手肘拐了他一下道:
“走了,公车要来了”
韩致远三人骑上了通往大院的林荫道,速度才慢了下来,反正时间尚早,而且这里的车辆人流都很少,张世杰看了一眼许徐道:“小许徐告诉世杰哥哥,我记得你上的不是三年级吗,怎么和那两个小子成了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年是毕业班的尖子生吧”
许徐道:
“是啊!今天重新让我做了几分试卷,然后我就直接成了六年一班的学生了”
韩致远和张世杰对看一眼:
“这么说明年你就和我们一个学校了,你这让我们这些老人情何以堪啊”
张世杰的调侃令韩致远和许徐同时大笑起来,笑声穿过两侧高高的白杨树,飘得很远,快乐其实也很简单,总之,重新来过自己的小学生活,并没有许徐想象中的轻松,许多知识点都需要许徐重新来理解和掌握,但是比起许徐,前世受累不讨好的四处奔忙工作,那就是天堂了,果然重来一遍真的是幸福的。
不过许徐也确实聪明,所以还是能游刃有余,而且最大的好处是,许徐可以恣意的阅读,那些前世只能望而兴叹的名著典籍,自从许徐上了六年级,韩致远书架上的书,甚至楼下大书房里的书,许徐都可以去拿来阅读,虽然很多都是读过的,但是前世看的大都是街边买的盗版书,排版印刷粗制滥造,有时还有个别的错别字,如今有机会看正版的,许徐当然要好好的把握机会,而且韩校长的藏书很丰富,涉猎的范围也颇广,这令许徐捡了天大的便宜。
许徐的生活过的滋润而丰富,不用辛苦的工作,不用为衣食温饱担忧,除了学习一卷在握,真的太幸福了。
正文 市一小的三剑客
本来韩校长和毕业班的老师们,一开始对许徐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年龄太小,理解能力和思想都较同班同学要稚嫩,而市一小的六年一班,又是个重中之重,可以说全班几乎都是重点中学的苗子,程度和智商都不低,而且学习进度较其他班级的节奏要快很多,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在第一次月考过后,许徐仍然以三科250分的满分,高居榜首,紧追在她下面的,是原来的第一名曾越泽,第三名是郭伟,第四名是个女生,也是语文课代表李燕。
短短的一个月后,六年一班很快的就出现了,一个尖子生三剑客,竟是以许徐为首的,许徐虽然受到女生的排斥,但是却和颇有威信的曾越泽和活泼圆滑的郭伟成了好朋友,所以女生也渐渐的接受了许徐,毕竟谁也不像和班长过不去,再说你不服气也没用,人家的成绩摆在那儿,和曾越泽郭伟认识的久了,许徐发现,这两个人其实也是很聪明的家伙,他们并不像班里的其他同学一样,不分时间地点的埋头苦读。
除了上课认真,按时完成作业,平常的业余生活也是很丰富多彩的,看书、集邮、甚至练武术,比许徐这个重生者过得都精彩万分,而许徐也终于找到了集邮的内行,听说许徐想买猴票,一开始曾越泽还笑了她一阵,说她是异想天开,说那个需要很多钱的,可是看许徐异常认真的表情,曾越泽和郭伟对看了一眼,试着问道:“你是说真的”
许徐点头,郭伟不可思议的道:
“你究竟有多少零用钱”
许徐眨眨眼,举起一只手,郭伟道:
“五块、五十块”
看许徐还是不动,郭伟道:
“难不成你有五百块”
许徐点点头,郭伟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天啊!五百块,都能买一台电视机了,你那里来的”
许徐神秘的一笑道:
“这个以后再说,反正是我自己赚的,快说究竟在哪里能买到,我要的东西”
曾越泽没法子的笑道:
“周末我和郭伟去找你,咱么三个一起去文化宫看看”
许徐嘀咕两句,文化宫,两辈子都没去过的地方,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道:“那里有邮票”
郭伟拍拍她道:
“当然,那里卖的的东西五花八门,可好玩了,我和越泽经常去,不过你哪天千万别带太多钱”
许徐白了他一眼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
三人在周五商量妥当,就各自回了家,致远和世杰把许徐送到她爸爸的单位门口就走了,爸爸正在值班室值班,和他一起的是派出所的尹教导,同时也是许徐家的邻居,对于许徐不到六岁就上了市一小的毕业班,还是重点班,已经是许徐家所在的胡同,以及爸爸单位,本年度最具震撼性的新闻了。
而且和许徐家比邻而居的宫大姐一家,比别人知道的更详细些,对于许徐的干爸干妈知道是很有来历的人物,虽然宫大姐多次旁敲侧击的打听,可是许徐妈妈也只不过一语带过,具体的也没说,而且许徐家如今也不可同日而语了,妈妈有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固定工作,女儿又成了远近闻名的天才,更为重要的,连一向耿直的爸爸,都不知为什么走了好运,这次调房的名单上赫然有许徐爸爸的名字,令许多人惊讶不已,包括许徐的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许徐爸爸的错觉,他觉得所里的领导,对他越发的和颜悦色了,甚至是有些微微讨好的小心翼翼,令爸爸很纳闷,不过一向粗心的爸爸,也不会去多想什么就是了,许徐一步踏进值班室,旁边的尹教导冲她招招手道:“许徐放学了,来!上尹伯伯这来”
许徐很有礼貌的走过去问好,尹教导上下打量许徐,她穿着市一小的校服,有些过大,但是很干净整齐,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灵光闪动,透着一股子十分的聪明气,但是同时她又是安静内敛的,尹教导余光扫了一眼,看资料的小徐,不禁暗暗摇头,心道这个傻啦吧唧的小徐,竟然生了这样一个灵透的丫头,不过刚开始真没看出来,可是最近的一个月,这丫头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有良好出身的大家闺秀,不得不佩服韩家眼光。
尹教导也是那天才知道的,前些日子和所长去分局开会,正赶上市局的局长下来指导工作,简单说了几句,分局长还要在后面恭敬的听着,何况他们这样小喽啰,局长在看完了最近的调房方案后,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要照顾复员军人啊,说了一堆令人捉摸不透的话,弄得分局的领导们,当时都是一头雾水,完全领会不了局长大人的精神,谈完工作在会客室休息时,政治处的老张说局长要见他们,当时尹教导和刘所都愣住了,毕竟他们的所算是不起眼的小所,辖区除了一所市重点的小学,啥都没有,一向是不被领导重视的单位。
所以进了分局的会客室,两人仍然有些忐忑,可是局长却异常温和道:“请坐”
他们知道这位局长可不一般,曾经是打过仗的,上面很有根基,会客室里除了局长,分局长,还有一个局长办公室秘书,然后就是他们两了,局长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道:“我听说你们所里有一个复员军人,工作很认真”
尹教导和刘所对看一眼,心道,要说复员军人,那只有小徐了,刘所急忙道:“您说的是管片的民警许宏业”
局长道:
“对姓许”
尹教导心道,看着小徐老实,可是人家原是上面有人,竟然认识局长,局长笑了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对认真工作的党员同志,我们要适当给予照顾,这次的调房,我看就是一个机会吗”
话说到这里,分局领导和刘所、尹教导,这才领会原来局长说的是这个,连忙附和的答应,局长却话音一转笑道:“说起来,这个小徐和我还真有些渊源,他的女儿是我老首长的干孙女,听说是个天才,可爱的很,我说那天让小韩带着上我哪里去的,五岁多的孩子就上了六年级,真的很了不起啊”
话到这里就停住了,可是几位领导也都明白了,桥东所的小徐是个通着天的人,什么好处都不能把人家拉下,还要变着法的不着痕迹的照顾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女孩,尹教导不禁暗叹,人家这是什么命,许徐暗地里打量尹教导,虽然亲切慈祥,可是眼底深处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闪动,尹教导摸摸她的头道:“怎么在干妈家住的习惯吗”
许徐笑道:
“很好,不过还是想爸爸妈妈”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尹教导不禁莞尔道:“星期天可以去找月霞玩,也在学习上帮助帮助她”
许徐附和的点点头,爸爸看看墙上的表道:
“好了爸爸也该下班了,今天你妈说给你这皮猴包饺子,走吧,和尹伯伯再见”
许徐礼貌的说了声:
“尹伯伯再见”
就牵着爸爸的手走了,他们父女刚走,刘所长一脚踏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表格,四下打量一圈道:“怎么小徐走了”
尹教导点点头,瞥见他手里的表格道:
“怎么下来了,小徐家分的是套什么”
刘所左右看看,低声道:
“告诉你,小徐的这套是市局政治处直接下的批条,咱们那里能干涉的了”
尹教导一惊道:
“分的那里的房子”
刘所道:
“干部大院旁边新盖的那片家属楼,都是市局的领导们,你我就是想进去都不成啊”
说到这里不觉自嘲的苦笑两声:
“而且局长秘书昨天私下里找我,说千万要不着痕迹,不能让小许知道,你说人家这运气怎么来的”
尹教导道:
“你是没看见他家那个女孩,一个月不见,竟然脱胎换骨了,一看就不是寻常家庭出来的孩子”
不说两人的感叹牢骚,再说许许一家吃了饭,许徐在书桌上临摹,爸爸在一边看,妈妈坐在地上的马扎上织毛衣,过了半响,妈妈抬眼看了爷俩一眼道:“我可听说你们公安局这次调房的力度很大,怎样这次咱们能不能分到好的”
爸爸无所谓的道:
“不知道,你不要唠叨这些,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妈妈倒是哧一声笑了道: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反正咱们一家现在的生活也过得去,你就抱着你的清高,写一辈子大字吧”
爸爸道:
“这样最好”
许徐却暗暗笑了,以她看,只有粗心的爸爸没发觉,那个爸爸所里的领导,恐怕早就把自己和韩家的关系摸清了,以潜规则来说,爸爸这次调房必然有份,而且应该待遇不错,想到此,许徐不禁抬头打量这间九平米的小房子,还记得前世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都没赶上规划,看来这一次住不了多久了。
周六爸爸和妈妈都休息,一早许徐就起来了,吃了简单的早饭,就找出了一套短裤T恤换上,妈妈看了她一眼道:“星期六打扮这么齐整干嘛”
许徐道:
“一会儿我的同学来找我,我们一起去文化宫转转”
妈妈急忙道:
“不行,你这么小,太危险”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道:
“她小,她的同学可不小,行了,放心吧,孩子已经快上中学了,你还能跟她一辈子不成,就像她干干妈说的,适当的放手,对孩子的成长有利”
正说着,院子里有个清越的男声道:
“许徐在家吗”
许徐急忙打开门出去,发现曾越泽和郭伟正在院子里东走西逛,手里拿着许徐写的地址,一抬头看见许徐,两人都送了一口气,两人真的没想到,许徐竟然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因为平常她的衣着用品,都精致高档的绝对在同龄人中,能拔得头筹了,且她是韩校长的干女儿,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许需徐家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刚刚一进胡同,两人就嘀咕了很久,总感觉不对劲,可是对照地址没错,许徐很热情的把他们请进了家中,给他们介绍自己的父母,虽说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了,可是见到屋中的简陋和闭塞,两人还是有些吃惊,但是两个人显然有良好的家教,丝毫没露声色,礼貌的和许徐爸妈问好,看见这两个出色稳重的孩子,妈妈才彻底放了心,叮嘱几句就放他们出去了。
走出胡同,三个人缓步向公车站走去,时间尚早,晨风拂在身上脸上,舒服清凉,到了车站,公车还没到,郭伟忍不住的道:“你真的很令人费解啊”
许徐歪头看看他道:
“有什么可感慨的,世上的人太多像我们家这种小老百姓,我们才是社会的主体,你们这些是个别的存在懂吗”
曾越泽笑道:
“还没上中学,你到给我们提前上起来政治课了,车来了快走吧”
正文 兴趣还是投机值得商榷
大概这条路线经过市中心的商业区的缘故,所以车上人满为患,不过许徐被颇有骑士精神的两位男生护在靠窗的空间里,还不算太难过,可是车里的空气依然很差,曾越泽低头看看徐徐,伸手推开一侧的玻璃窗,顿时一股夹杂着清新空气的晨风,钻了进来,令人精神不觉为之一振。
已经是金秋十月,路边的树叶已经有些黄绿的颜色,偶尔一阵风吹过,还会有片片的树叶簌簌落下,很美丽的季节,一切在许徐眼里,仿佛八十年代的幻灯片,不停的闪现,公车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场站停靠时,车上的乘客顿时少了一半还多,许徐他们侧面的位子也空了下来,三人做下,曾越泽和许徐坐在前面,郭伟坐在两人后面的靠窗处。
许徐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做惯了前世的地铁,对于颠簸拥挤的公车,还真不太习惯了,郭伟突然伸手大力的拍拍前面的两人,有些磕巴的道:“喂!你们看,那个商场门前的海报上的人像不像许徐”
许徐一愣心道:是啊!险些忘记了,给这里的小吴做过平面模特的,遂侧头看去不禁呆住,许徐完全没想到小吴能把照片做成这么大而精美的海报,悬挂在商场的侧面,挑的是许徐穿着白纱裙的那一张,做了美工处理,海报中作为背景的窗子,轮廓很模糊,只能看见从后面照射而进的金色阳光和漂浮其中的浅粉色花瓣,迎着光线而立的小女孩,张开双臂微微仰着脸颊,风拂过她的裙摆,飘起完美的弧度,一切自然而美好。
连许徐都觉得海报中的自己,完全能达到美丽的保准,公车缓缓启动,把那张海报和市中心的熙攘甩在了后面,而曾越泽和郭伟却对这个话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曾越泽笑微微的看着她道:“我到不知道,我们的小天才还潜藏着明星的特质”
郭伟不住的打量许徐:
“说实话,虽然很像,可是你真的没有海报上漂亮”
许徐白了两人一眼道:
“那个是经过美工处理的,当然和我有区别,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会用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个令我完全没心理准备,你们中肯的说不算太丢脸吧”
曾越泽和郭伟同时笑了道:
“哪有丢脸,真的很美,完全符合我们对童话故事里,小公主小天使一类人物的想象”
曾越泽恍然道:
“你说你自己赚了的那些钱,不会就是这样来的吧”
许徐挠挠头道:
“就是这样来的,你们别看钱多,照那些照片真的很累的,相比之下,我倒是宁愿考一百次月考”
郭伟抬手敲敲她的头道:
“得了吧,你还嫌把我们打击的太少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经过了上次月考,和你这丫头一起考试,心理上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而且你还不到六岁,月考后我一度非常自卑,在你这个天才的光环下,我们仿佛一瞬间都成了庸才”
许徐很认真的道:
“其实你们真的很优秀,如果单论聪明的程度,我想我还是差你们一些的,不过我启蒙较早,所以才这样”
曾越泽笑着瞥了许徐一眼,她要给自己多大的震惊才干休呢,难道天才的定义,要在她身上重新诠释,可是她同时拥有良好的品质和性格,虽然不谦虚,但是也不骄傲,平和淡然的像是一汪山涧流动的小溪,清澈通透,偶尔在阳光的照射下,同样璀璨耀目。
文化宫站到了,三人下车,许徐好奇的四下打量,发现这个地方不算陌生,前世曾经多次来过,那时这里已经被作为古文物重视保护起来了,旁边将来是一座摩天的写字楼,是许徐公司负责的项目,当然现在还是一片低矮破旧等待改造的平房区,文化宫和后世整齐漂亮的青瓦红墙也相差甚远,破旧斑驳的仿佛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霜,大门甚至都没了,只有高高的残破的青石台阶,隐约还可窥见一丝旧时的风光。
所谓文化宫据说,这里曾经是民国时期一个督军修建的家祠,现在基本看不出来如何,可是后世无论是高大的牌楼,还是矗立的威严华表,都和皇家园林规格类似,即使许徐没有进去过,可是那种绵延的气势一望即知,可是却没有现在的人气。
跟着两个男生的脚步,许徐踏进了文化宫的院内,里面看起来比外面更加破旧不堪,但是却人满为患,简直就是一个自发的民俗庙会,真的就像郭伟说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玉石、钱币甚至古董字画,中间还夹杂着吹糖人、花糖画、捏面人的,等等简直热闹的超乎想象,来这里的顾客也没有固定的年龄层,从垂垂老者到许徐这样大的孩子,几乎都能看见,真的很奇特。
人流很大,曾越泽牵起许徐的手道:
“抓住我的手,这里人太多”
许徐看看四周熙攘的人群,很明智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感觉比致远的要小,但是同样的温暖牢靠,曾越泽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牵着许徐东走西窜,很快就进了一个人不多的小院,小院延续外面的颓败风,只有两颗高大的阔叶树在院中繁茂的生长着,一阵风吹来,哗啦哗啦的响,颇有些萧瑟的秋意。
院子里有几个固定的铁制的台子,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中年男人坐在后面,台子上是一些集邮册,有几个客人在哪里边翻着,边和卖家说话,和外面的喧闹比,这里清静的很诡异,不过许徐想想也对,这个时期有闲钱买这些的也不多,毕竟物质文明还没有发展起来,这些民俗的精神文明还不足以,为人们所重视,如果许徐不是想着投机,也不会想来买这些东西。
曾越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路走来,几个卖家都和他打招呼,曾越泽也很礼貌的和大家问好,牵着许徐走到了最里侧,最里侧靠着一面断墙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大爷,说真的,气质上完全不像个小商贩,很厚重的一位老人,看见曾越泽露出慈祥的笑意道:“怎么,小曾又得了零用钱了”
曾越泽不禁低头看了许徐一眼,脸上有些尴尬,郭伟却低声在许徐耳边道:“你不知道,曾伯伯和曾伯母给他的零用钱,都被他用来买了邮票,他对这些东西简直痴迷的忘乎所以”
曾越泽有些微恼的拍拍郭伟的肩膀道:
“打小报告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郭伟嘿嘿两声道:
“我这辈子最不想做的就是君子”
许徐觉得这个言论倒是新鲜的离谱,于是笑道:
“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为君子,难道你要做小人吗”
郭伟哭笑不得道:
“什么小人,我不过是受不了所谓君子的,那些条条款款罢了,我希望我将来能做个随心所欲的人,这才是我的理想”
许徐不禁笑道:
“能随心所欲,我觉得比做君子更难”
老人看了许徐几眼道:
“这个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谈吐不俗,怎么是你们谁的妹妹吗”
曾越则笑笑的没说话,只是岔开话题道:
“我前些日子听说,您有一套正版的猴票要出手,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大爷低低叹口气道:
“我这些东西,平常自己看的跟无价之宝一样,不过你真想卖的时候,哪里有什么行情,不是家里急用钱,我说什么也不想卖的,可是如今想卖,没有买家也白搭”
曾越则低头看了许徐一眼,抬头道:
“那么您准备卖多少钱”
老大爷看了曾越则一眼道:
“怎么你小家伙动了心思,不过你哪来的这些钱,我这版猴票,好就好在它是一整版的,而且保存的很好,按照市价应该是值八九十左右吧,如果你有钱,我就七十卖给你,也算咱爷俩缘分一场”
许徐心里一动,七十多便宜,这个东西在后来,可是价值近一百万啊,自己如果买了回家,即刻就升值为百万富翁了,虽然是未来时,但是也很有期待价值不是吗,想到此,悄悄用力按了按曾越泽的手背,曾越泽把她拉到一边道:“你今天带了钱吗”
许徐点点头,拍拍自己斜跨在腰间的背包道:
“带了一百块”
曾越泽挑眉笑了,点点她的额头道:
“你真是个鬼灵精,好了走吧,算你运气”
说着两人走回了摊位,和大爷说了要买,大爷很惊讶,毕竟七十元在这个时候,真的算是一笔巨款,老人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的大行李包里,拿出了一套集邮册,翻开递给曾越泽,许徐踮起脚尖凑过去看,说实话这天价的珍宝很一般,普通的邮票而已,右下角标注着八分的字样,除了猴票,这一本集邮册里还有许多文革时期的邮票,新旧不一,但是都保存的非常完好,可见老人确实很珍惜。
许徐想了想,看向老大爷道:
“您这本子里,别的邮票卖不卖”
老人看了她一眼道:
“别的邮票不值钱的,即使我想卖,也卖不上什么价钱,帮助不大”
许徐眸光一闪道:
“不如这样,我很喜欢这些,您的这一本我全部买了,一共给您一百元怎么样”
老人脸上划过一丝喜色后,又是很有些舍不得,拿过集邮册细心的翻看了一遍,才一咬牙道:“好!卖给你了”
曾越泽在一边摇头失笑,商量妥了,许徐就从自己的小包的内袋里,拿出了一沓簇新的人民币,十元面值的大团结,已经是当时最大的面额了,老人包括曾越泽和郭伟,看她不眨眼的拿出这么多钱,都异常惊讶,许徐递给老人道:“如果您以后还有生肖的整版邮票,或是文革时期的我都买”
郭伟低低笑着扶住曾越泽的肩膀道:
“你看这丫头简直就是个资本家啊,这手笔大的有些离谱了”
曾越泽却道:
“依我看,她这种买法,到完全不像只是兴趣这样简单,算了,以后自然知道这丫头想干嘛”
正文 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回程很顺利,过了交通高峰期,所以车上没有来时的拥挤,曾越泽和郭伟很有始有终的把许徐送回了家,而作为回报,许徐热情邀请两人在她家吃中饭,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实在对许徐太好奇了,所以也就留了下来,中午饭很简单,不过就是许徐妈亲手做的面条,但是确实很美味。
吃过了饭,许徐把集邮册放在自己的书包里,准备星期一带到韩家放着,毕竟自己知道它的价值,韩家比较保险一些,妈妈给三个人到了三杯橘子汁后,就出去买菜了,爸爸单位有事也不在家,家长都走了,曾越泽和郭伟才松了一口气,家长面前毕竟拘束,曾越则这刻才仔细打量这间小屋,虽然简陋但是却很干净,侧面的墙上有一副大字,看的出来很有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个原是上周许徐闲暇时想起来写的,回来却发现被爸爸贴在了墙上,曾越泽长时间注视那副字,引起了郭伟的注意,郭伟看过去道:“这是谁写的”
许徐道:
“我上周练字时随手写的,不算很满意,结构有些松散”
曾越泽和郭伟同时回头,定定的注视她道:
“你写的?”
许徐点点头:
“对啊”
曾越泽不过是挑挑眉,可是郭伟却顿时泄气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作为朋友是不是该坦诚以对,老实交代,你还会什么,让我们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许徐想了想,其实自己还真没什么不会的,但是精通的却是很少,这是自己前世最大的弊端,暗暗叹了口气,浅浅一笑道:“如果有闲暇,我想去学习一件乐器”
曾越泽眸光一闪道:
“有目标吗”
“我喜欢吉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学吉他”
许徐心里对前世学吉他的半途而废,颇有些遗憾,而且这个自己有基础,应该能学的很快,郭伟笑道:“这个你要问越泽了,他周日都在少年宫学习小提琴的”
许徐一愣,暗道小提琴,和钢琴一样有钱人才学的起的贵族乐器,看来曾越泽的家世也不容小觑啊,不过早应该猜到不是吗,他、郭伟在气质上和致远世杰都那么类似,曾越泽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顺便帮你问问,我们小提琴班旁边就是个学吉他的班,怎样”
许徐心道,这个倒是便利的很,遂点头道:
“好,如果行的话,我想先找时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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