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苏文边忙碌边道。
“收拾东西干嘛？”
“离开这里。”
杜杰咆哮起来，“离开这儿去哪？苏文我话还没讲完！”杜杰要气坏了，苏文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吗？因为他，杜杰完美无瑕的面具多了无数的裂缝和瑕疵，这家伙简直罪不可恕，现在竟然还说要离开这里？他皮痒是吧？
杜杰直接上前扔了苏文的箱子，衣服散的满地都是。
苏文皱了皱眉，还想上前继续捡，就被杜杰一把擒住肩膀，推倒在床上。
苏文冷笑道，“怎么？要分手了，打算做最后一次当留念？杜少爷，你需要合影吗？”
杜杰彻底恼怒了，“谁TM说要和你分手了？你有被害妄想症是不是？你敢走出去一步试试看，我绝对打断你的腿！”
苏文愣了，“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再滚一次。”
“婚还没结呢，分手干嘛？”杜杰这逻辑来得没头没脑。苏文脑子迷糊了，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杜杰说得有道理，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像也是……”
杜杰吻了吻苏文的唇角，放开他起身道，“我们长话短说，说完做`爱，我快憋不住了。”
“说什么？”
杜杰考虑了一下道，“以后我跟你保证，每周一三五七都回来，二四六不定时回来。苏文，我说要给你个家，我本以为有栋房子就够了，现在看来，是我做的不到位。我从小一直是一个人，所以也没什么家的概念，不过既然你想我陪你的时间多一点，我就尽量去做到。咱们互相磨合，磨合够了就去结婚，行么？”
苏文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问，“杜杰，你爱我吗？”
杜杰没回答，他又开始烦躁。这是杜杰毕生最怕的问题，以往玩过的那些男孩子，有一大半就是因为这句话问出口，而被杜杰给拿钞票送走。可是苏文不同，杜杰也说不出哪不同，总之想和他在一起就对了。
杜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需要一份婚姻，你需要一个家庭，我们又正好都不喜欢女人。我是个商人，一向注重双赢，第一次谈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很合适，所以我才跟你求婚。”
苏文笑了笑，越发地小声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无论是婚姻还是家庭，都是需要爱来维系的……”
杜杰忽然觉出苏文声线中透着的疲惫和悲凉，他长臂一伸把苏文搂到了怀里，“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苏文别走。”
苏文说，“我不走，既然你没赶我，我也没地方去，就待在这吧。现在说爱的确太矫情，你这人不会过日子，我来教你好了，免学费，记得一三五七都要回来上课。”
杜杰低声笑了笑，然后把苏文推倒在床上，很细致地吻他，从眉毛到嘴角，到喉结，再往下到苏文最敏感的两颗小樱桃，杜杰含了一边在嘴里慢慢吮吸。苏文的身体有淡淡的婴儿香，杜杰想把他揉到自己骨头里去。
抬起苏文的腿，隔着一层布料，杜杰下`体顶着苏文缓慢摩挲，苏文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嗯……杜杰，你……你……”
杜杰含着苏文的耳垂，喷着热气问，“我怎么了？”
“你就是一匹狼，色狼，啊！”杜杰伸手在苏文腰间重重一捏。
红豆楼下，郑吴雨火红的保时捷停了许久，终于在凌晨的时候缓缓启动，越行越远。
次日清晨，苏文在杜杰怀中醒来，俩人耳鬓厮磨，谁都不想动。杜杰握住苏文的腰还想再次一展雄风，被苏文甩了俩脑袋，下面的宝贝也跟着耷拉了下去。
苏文咬牙，“我纠正昨天的话！你不是狼，你是一匹种马。”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苏文伸着细白的手臂看了号码，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木然。杜杰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爸爸。”
“又是他？”
又？苏文瞟着杜杰，接了电话，“爸？”
苏明生有些不自然问道，“啊，小文，是我，最近身体好点了吧？”
苏文心下诧然，苏明生知道自己入院，哦是了，之前答应周日回家的，却因为身体缘故耽搁了。那段时间的电话，一律杜杰包揽，苏明生大概又找过自己。到底什么事，好像很着急？
“嗯，还算健康，爸爸有什么事吗？”
苏明生道，“你身体健康就好，我和你阿姨本来打算去看你的，你的那个，就是那位，他不大同意。”
苏文觉得心窝有些暖暖的，看了杜杰一眼，笑道，“现在没事了，爸爸和阿姨不用担心。”
“嗯，小文，有空抽时间回家趟吧，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找你一起商量商量。”
苏文有些担心，家里真出了什么大事？“爸，现在说说看吧。”
“哦，是这样的，你妹妹她今年高考发挥得不是很好，她任性，非得报好学校，家里就给她弄了个三本。这都开学半个月了，她学费还没凑齐……”
苏文有些为难，“爸，我的工资存款不多，可能帮不上许多忙。”
苏明生隔了很久，才带着质问的口吻道，“你身边那人，没钱么？”
苏文一瞬间觉得手脚冰凉。
杜杰本来被苏文一眼给电得七荤八素，待到再低头，就看到怀里人怔然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灵动的光彩。
苏文半晌后才开口，慢慢道，“爸，你等我再想想办法。”
苏明生叹了口气，“家里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也注意保重身体。”
杜杰本来觉得经过昨晚，跟苏文的感情算是更上一层楼了，没想到早晨一通电话后，苏文一张脸就一直呈木乃伊状。一直到蒙海大厦地下车库，杜杰忍无可忍地把苏文摁在车座上迟干抹净一回，苏文终于有了另外的表情——愤怒。
他先是狂扇了杜杰两巴掌以泄冤屈，才不适地扭了扭酸痛的腰，抽抽鼻子下了车。
杜杰看着自家小白兔不自然的行走方式，快两步追上他道，“待会我得去创源那一趟，晚上就不接你了，今天我做饭。”
杜杰公司有多处，创源是专管房地产一块的，今天和荣波要给那块地下具体方案了，不得不去一趟。
苏文点点头，忽然止了脚步，“杜杰！”
“嗯？”
“算了，没什么。”苏文低下头，继续抬步行走，腰酸得不行。
杜杰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文的背影一会，忽然追上他，在兜里掏了半天，递过去一张金卡。“拿着，”他理了理苏文的刘海说，“十万，零花钱。”
苏文呆了一呆，便面无表情地接过。
杜杰苦着脸跟进电梯，“没心肝的，连谢谢都不说。”
苏文一直低着头，口袋里的卡片烫的他想扔掉。“叮”的一声，到了二十七层，杜杰忽然有些舍不得，他现在巴不得每天的二十四小时都跟苏文腻在一块，最好是连体状态。
苏文在出电梯门前低声说了句话，雷了杜杰很久。
苏文说，“我以后肯定会发财的。”
杜杰见过许多有贞操的男生。以往身边的男孩子里，不乏有志气的大学生，接了钱后信誓旦旦说我以后一定还你。杜杰根本不需要他们还。他给他们钱，他们陪他上床，等价交换而已。而苏文不一样，他本来还担心苏文接了钱会多想，亦或和以前的一些孩子一样，斩钉截铁地拒绝，以显示自己千金难换的身价。
没想到苏文很淡定地收下了。
收下就算了，以往的孩子们，最起码知道给他个吻以示谢意，可是苏文……
唉，苏文就是我的克星。杜杰想。
苏文的想法是很简单的，第一，我缺钱；第二，我不希望我缺钱。于是他很直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收钱以及发财。
世间轮回，一物降一物，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机用尽的人，面对一张白纸，再多心机也只是一坨屎。
34
情敌相见？ ...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OK啦~新鲜的热腾腾的刚出笼的包子~~欢迎各位品尝~
郑吴雨出国了，却没通知苏文。苏文还想好好感谢他一下，却自从出院后再没见到他。
一个星期了啊……苏文抬头看着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一条走廊之隔的那个办公室，空无一人。苏文随手翻开面前的企划方案，不管他去哪了，自己的工作得一丝不苟地做好吧。
眼前竟然是和晟文发展有限公司的初步协作拟定方案，乙方负责人后面，赫然跟着王子卿龙飞凤舞的签名。
苏文看着熟悉的字迹，直想叹气。
中午的时候，苏文阿在员工餐厅接到了欧亚的电话。
“晚上什么打算？”
苏文想了想，道，“今天周四，我一个人，一起吃饭吧。你请客。”
欧亚在那头笑，“都说小气的人一字眉，我看你眉宇间挺宽阔的呀。果然人不可貌相。”
苏文嚼着一大口土豆咕哝道，“我宰相肚里能撑船的。”
“宰相那是受贿多了，吃得太胖，所以肚子大得能撑起船了。你苏文连两万都不敢收，也好意思说撑船？”
“唔，我不要跟你说了，你能把死人也说活了。”
欧亚爽朗地笑，道，“那晚上咱们去步行街吃面，刘兴记怎么样？”
“虽然是五块钱一碗的雪菜肉丝面。不过我喜欢……”苏文两眼发光。
下午还有个会议，是和晟文的小型会议，不是什么大事，苏文就自作主张办了。
苏文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对方老总竟然亲自大驾光临商谈。
王子卿向苏文伸手，气度优雅地笑，“苏先生，王子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苏文忍住对天翻白眼的欲望，心说这么多年了，丫装日本人装的还真像。手掌甫一相接，苏文对上王子卿的眼睛，淡定从容地笑，“苏文，互相指教。”
装就装，不就小日本么？丫连A`片都单调地只会狂吼雅蠛蝶，这种简单的语言风格，苏文学起来轻轻松松。
尽管一再提醒自己，王子卿还是失神了。
他的苏文，变了好多……
那个沉默不言，永远站在自己身后的孩子，已经不见了。眼前，是精干挺拔的郑氏精英。他还是那么漂亮，不过棱角更加鲜明，似乎整个人都闪亮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文领大家在会议室就坐，亲自给众人泡了茶。由于是小型会议，所以只用了小圆桌，苏文坐在王子卿对面，王子卿看着苏文取过身边人手中的文件，苏文低头的时候，他能看到苏文大片的眼睫毛，像翩跹的蝴蝶。
苏文忽然抬头，对晟文的众人道，“这份我已经详细地看过了，做的很详尽。现在我还是大致给大家解说一番销售重点。”
王子卿根本没在听，他出席这个会议，完全是因为想看看苏文，可是真看到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对面的苏文指着方案书的某一条，柔声却不失威严地说，“我们暂定的销售对象，是在校大学生。所以这次销售的重点，是大学的周边，而晟文正好在此地有连锁。可是晟文一向打着高档的品牌，让很多平民化的学生望而止步。这是个重点，我的意见是通过广告宣传的手段，先给我们的产品打上平民的标签，这样，平民化的产品在高档商场出售，我认为是可以双赢的。各位怎么看呢？”
他说得井井有条，问得谦虚有礼。
身边的助理推了王子卿，他才回神，对面的苏文正睁着清澈的大眼看他。
“呃，广告宣传固然好，但是这费用，我估计是低不下去的。学生常坐公车，因此和大学城有关的各站牌的广告位是要定了。”
苏文想了会道，“费用这块，我得等郑总回来才能做决定。这样吧，王总您先给个大概，到时我们还可以商權。”
王子卿用了很多的时间，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握住那双纤细洁白的手。
一个小会议，愣是给开到了五点。苏文这时才彻底见识到，王家的传人，生意场上，一样的叱咤风云。他给王子卿提出的各种问题搅得晕头晕脑。
匆匆收拾了东西，在公车站做完了慈善日常，便翘首等着那一路公车。
面前停下那辆熟悉的丰田霸王时，苏文简直想抚额长叹。王子卿摇下车窗，问，“小文，一起吃饭么？”
苏文摆摆手，“不去了，我得见一个朋友。”
王子卿沉默了会，道，“一起去吧，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王子卿清楚苏文的每个软肋，他软了语气，果真苏文的脸色就缓和了。王子卿连道，“快上来吧，开一下午会很累，再不去你又要喊胃疼了。”
话说到这份上，苏文无奈上了车。接了欧亚后，俩人在车后座大眼对小眼。
欧亚问道，“苏文，这小白脸谁啊？”
苏文黑着脸，“王子卿。”
欧亚点点头，“哦，听说过，算是大名鼎鼎。”
“身体怎么样了？”
欧亚变了变脸色，随即恢复了自然道，“已经都好了。这不是第一次，我早习惯了。”
苏文张张嘴巴，最终什么也没说。
王子卿在后视镜里看苏文，笑道，“小文，去金凤来么？我请客。”
欧亚叹道，“金凤来没有雪菜肉丝面啊……”
俩人终究敌不过王子卿的软化政策，一番劝说后汽车上了高架，往金凤来疾驰而去。
容波优雅地点了根烟，问一边的杜杰，“你要么？”
杜杰站在金凤来顶楼的豪华包厢向外看，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听到容波问话，回头对着容波点头。
一瞬间他又想苏文了。
待点完一支烟，再看窗外时，已是另一个角度看这个城市了。
金凤来——W市顶级旋转餐厅。苏文和欧亚手拉手跟在王子卿身后，出了地下停车场。
爱情里总有付出的比较多的一方，就好比苏文和王子卿的三年，苏文迁就的三年。不过现在两人没啥关系了，王子卿却开始迁就起来。
苏文和欧亚看着面前的雪菜肉丝面，一脸无语……
王子卿笑了笑，道，“快吃，我刚特地让后勤那边做的。”
在金凤来的顶楼吃雪菜肉丝面，是很引人注目的，尤其是王家小少爷坐在那，和俩清秀少年一起吃雪菜肉丝面……
容波出包厢的时候，就看到面前这么一幕。
王子卿很仔细地挑了瘦肉丝到苏文的盘子里，苏文面无表情地撇他一眼，很淡定地继续吸溜面。
苏文边吃边问欧亚，“晚上有事么？一起去看电影。”
欧亚瞟了眼王子卿，道，“今晚不行，我得过去，你知道的，我……”
苏文拿起面前的泛着香味的毛巾，“吡——”地哄出一大串鼻涕——他在冷天吃热东西，总会流鼻涕。欧亚被苏文残忍的鼻涕声打断，也不再说话。
容波进了包厢，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
杜杰本来埋头看着一份工程造价的预算，听到声响抬头问，“怎么了？”
容波笑道，“外面三个很有意思的人，在这儿吃面。”
杜杰皱眉，“吃面？”
“恩，很有意思。尤其是其中的一个，长得也挺漂亮。”容波优雅地吐出个烟圈，“王家的小孩子也在那呢，看样子对那漂亮孩子很上心。”
杜杰“蹭”地站起身，黑着脸往外走。容波诧异，忙跟了出去。
苏文正暗自感叹，金凤来的师傅，手艺很不错啊！在这里当厨师真是屈就了，我要是他就自个出去开面馆，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了。
王子卿看着苏文吃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心头一动，说，“小文，我应该早点带你来的。以后你想来吃，都跟我讲，我让他们做。”
苏文正想说话，欧亚却插了一句道，“不用常来，他家杜杰会做。杜杰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杜杰，不是别的杜杰。”
王子卿脸色白了白。
苏文“哈哈”大笑。
这一幕落在杜杰眼里，成了彻彻底底的打情骂俏。所以苏文笑到一半，便被人扯住手臂拉了起来。
苏文惊叫一声，回头看杜杰，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杜杰阴着脸，“这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苏文眨了眨眼睛，看到跟在杜杰身后的容波，又看了看杜杰，才很平静地说，“下午和子卿开会到下班，一起走的，晚上约了欧亚，所以就是现在这样。”
杜杰眯起眼睛，看着苏文，苏文反问，“你怎么在这啊？这位是朋友？”苏文对着容波道。
容波扬唇轻笑，伸出手，“容波，我和杜杰是合作伙伴。”
苏文甩开杜杰，和容波握手，道，“我是苏文，我和杜杰是……呃，好朋友。”
杜杰冷冷地在一边说，“是男朋友。”
苏文脸红了红。金凤来顶楼的贵族们满头冷汗，明天会不会被杜大少杀人灭口啊？
欧亚是混惯了官场的，见此景，赶忙让服务生添了位置，“容先生和杜先生吃饭了么？先一起坐吧，站着多不好看。”
杜杰黑着脸，宣布主权一般的坐在了苏文身边。欧亚看了看他，这人是杜杰么？很少看到他有奸笑以外的表情啊……
容波随即坐在了杜杰的另一边，欧亚无奈，只好坐到了对面王子卿的身边。
众人大眼瞪小眼。
容波最先开口，声音清朗动听，“苏先生和杜杰在一起多久了？我只听说杜总金屋藏娇，原来是苏先生这样的男孩子呢。”
苏文脸白了白，这容波，不就是拐着弯说自己傍大款么？王子卿则是皱眉，道，“容先生，小文不是这样的人。”
容波无辜地睁大眼，“我也没说他什么呀……呵呵，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敏感。”
欧亚端起茶杯，一脸不在意道，“有涵养的人，对敏感的孩子一般都很照顾。”
容波斜了欧亚一眼，又是一笑，道，“是我失礼了。”
苏文看看杜杰，就见后者依然一脸愤怒，跟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一般。苏文心底好笑，杜杰，该怎么说你好呢？情商果真为零啊……
王子卿招呼服务生，给每个人添了一碗面，给苏文又上了一碗新鲜的面。
苏文惊喜地“哇”了一声，又在杜杰的眼刀下禁了声。
最为难的是容波。他常年在国外，中国的汤面，不是没吃过，不过这里没有银勺，没有餐布，没有将面和汤分开……他看了看苏文吸面吸得一脸激情，勉强笑道，“我得先走了，晚上还得回公司一趟呢。”
杜杰这才转头看容波，“公司还有什么事？”
“恩，那份合同草案，还有工程的材料采购，我得今晚弄好。”
杜杰皱了皱眉，道，“别太累了。实在不行就先放着，我过会去弄。”
苏文吃面的手一抖，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容波笑道，“没事的，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只是杜杰，刚刚来时是你开的车，现在要我打车过去么？”
杜杰掏出车钥匙给他。容波一脸无奈道，“我刚刚陪李总喝了两杯，你忘了？”
杜杰想了想，道，“我送你过去。”说罢他看了苏文一眼，苏文对上他的视线，嘴巴里还塞着面条，颇不雅地说，“唔，你去吧，我待会自己回去。”
杜杰背对着容波，所以没看到，容波眼底一闪而逝的轻蔑，而苏文看到了。
35
家的概念 ...
苏文看着容波和杜杰并肩消失的地方，表情若有所思。
欧亚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声，道，“苏文，那个人不简单。”
苏文点点头，“哦，他很好看，很完美。”
欧亚嗤之以鼻，“完美个屁！我要走了，你走不走啊？”
王子卿放下碗筷道，“小文等等再走吧，我有话和你说。”
苏文皱着好看的眉毛，“我不是很想听你说话，怎么办……”
王子卿低下头，似乎咬着嘴唇，苏文能看到他泛白的脸色和抖动不止的睫毛。瞬间心软了，对欧亚道，“我还是不走了，你别担心我。我们认识三年了，子卿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欧亚想了想，王子卿看起来人也不错，而且很关照苏文，应该没啥大问题，遂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当心。”
苏文对着欧亚的背影喊，“你也是！”
欧亚背影顿了一顿，继续抬步走了出去。他是山旮旯子里爬出来的唯一大学生，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衣锦还乡，给那个连通电都无能的山村带去光明。可是这个梦想太遥远，他已经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太久。他付出了努力，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身体，才爬上这样一个位置。
他陪一个看到了会让人连饭都吃不下的胖子睡了整整四年！欧亚今年二十八岁，大学毕业考中公务员时二十三岁。五年，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机关文员坐到如今的位置，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没人救得了他，也没人关心他。可是苏文……欧亚甩甩脑袋，苏文是不一样的。他的眼睛太清澈，无论看过了多少的肮脏与不堪，似乎都还是那般清澈。
苏文曾这样说：你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并且为之奋斗。尽管过程比较痛苦，但是这本身并不是什么不齿的事情。更何况你的目标还那么远大，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夜晚的城市透出纸醉金迷的味道，欧亚靠在计程车的窗户上看着万家灯火，眼角有些湿润。
王子卿沉默不语地开车，速度飙得飞快。苏文看看王子卿，有些忐忑道，“那个……你慢点成不？虽然我很想回去见杜杰，但是前提得我活着回去……”
王子卿猛然减速，苏文整个人由于惯性往前一冲，差点撞到鼻子。
车子慢慢靠边停了，苏文拍拍胸口，道，“我吃太饱了有些晕车，你不想我吐你车上吧？”
王子卿紧紧握着方向盘，低沉地问，“小文，真的不可能了吗？三年，在你眼里，就比不上一个杜杰？没错，杜杰是比我有钱，可是……可是小文，三年啊！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你靠着我肩膀笑的样子……”
苏文皱了皱眉，打断王子卿道，“我不是为了钱和杜杰在一起，当初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你的钱。”
王子卿愣了愣，苏文坐直了身子冷冷地说，“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王子卿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苏文叹道，“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我们之间，只有朋友和陌生人这两个选项了。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很好讲话，你选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我是爱你的。”王子卿轻声说。
苏文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你这演琼瑶剧呢？当初要是送你去演尔康，估计还珠格格已成世界名著了！
王子卿靠着方向盘，甚至不看转头看苏文。他很想抱他，很紧的那种，抱着他说对不起，说很多未能实现的承诺。
苏文静静地坐着，良久，才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从不怀疑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