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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养成计划

淮上(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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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狗熊救美
  五星级酒店的大床周围遮着层层纱幔,璀璨灯光仿佛钻石,隐约映出纱幔之下火热交缠的身影。
  一声声低沉又销魂的呻吟满溢出来,带着喘息的鼻音,那音色非常的特殊,富含磁性又华丽入骨,大概只要听过一次的人就会印象深刻,难以忘记。这喘息和呻吟就像从极乐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带着些微痛苦,被愉悦冲击的尾音微微上扬,哪怕是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不能无动于衷。
  一只手从纱幔中伸出来,修长的五指痉挛着,极力揪住床单,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虽然是男子的手,却看得出骨骼秀颀、保养得当,和专业的广告手模特相比都毫不逊色。
  另一个男人略显粗糙的手掌伸出来抓住那只手,在快感和亢奋的刺激下狠狠禁锢住那修长白皙的手腕,顿时留下了四道泛红的指印。紧接着随着一声低吼,男人终于发泄出来,带来一阵濒死的痉挛和震颤。
  ……
  
  “卡!”
  纱幔被粗暴的扯开,段寒之和衣坐起身,揉揉自己青红交错的手腕,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冷冷的赏了男主角一耳光。
  “段导!”助手惊慌失色的扑过去。
  段寒之不顾整个片场惊诧的眼光,坦然自若的站起身理了理衬衣领口:“冰块。”
  场务立刻一溜烟低头小跑过来,诚惶诚恐的把冰块毛巾敷在段大导演手腕上。
  “叫这小子明天不用来了,”段寒之居高临下的指着床上那个新晋的当红英俊小生,对副手吩咐道,“叫他回家等律师和毁约金去吧。”
  挨了重重一耳光的男主角脸色更加青红交错:“为什么?就因为我把您的手捏红了?剧本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副导演脸色也无比精彩:“导演!前期宣传都宣传得全国皆知了,怎么能拍到一半把男一号飞掉啊?合约,律师,制片人,还有媒体那方面……再说刚才那幕戏效果也很好啊,您看看!您自己来看看!”
  策划和场记同时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开什么玩笑,段大导演的脾气出了名的坏,前段时间才刚刚因为片场公开殴打明星而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连辱骂记者都当做家常便饭,一般出入片场都是用脚踹门,谁敢在这个祖宗爷气头上的时候捋老虎胡须?
  
  “告诉记者他被飞掉是因为利用拍摄之机对导演动手动脚,”段寒之转向当红小生男主角,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还有你刚才,真的勃 起了吧。”
  “……”男主角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交替,更加精彩。
  “还有你,”段寒之转向男二号,“亏你还号称什么实力派,连激情戏都拍不来,只露一只手的床戏有那么难吗?叫两声床有那么难吗?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片酬,买你身都够了吧?下次再让导演给你替身演床戏,小心我把你也一起飞了!”
  男二号头低得不能再低,努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团空气。
  “今天就到这里,解散解散,都回去吧。魏霖你们留下来商量一下准备开记者招待会,还有策划,去跟制片人商量一下换主角!”
  段寒之头也不回的走出片场,然后重重摔上房门,砰地一声巨响,充分表现出大导演此时蓬勃的怒气。
  
  “……”床上的前?男主角、现任影视当红明星谭亦为捂住脸:“他不会真召开记者招待会控诉我吧?我,我不要毁约金了行不行?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
  副导演魏霖理解的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他就吓吓你而已,他不会到处跟人乱说自己被男人非礼了的。”
  “副导,您确定您真的在安慰我?”
  “……不然你以为呢?”
  策划、场记和剧务蹲下身,同情的看着谭亦为:“段导演这碗饭本来就不好吃,没关系啦,要不你去求求他吧。”
  “你也是,搞什么假戏真做啊。”
  “你摸了他哪里?什么感觉?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拍这种限制级题材就不要在乎这么多嘛,都是男人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都是他动得太有感觉了嘛……”谭亦为脸都要埋进裤裆里去了,好好一个当红小明星,耳朵根红得要烧起来,“叫、叫得我一下……一下就……”
  策划叹了口气:“脸皮不能比牛皮还厚的演员,果然不能和段导合作啊。”
  “现在怎么办,都拍了一小半了,光这场激情戏就拍了快二十次了,真的要换主角?”
  魏霖出主意:“要不给你段导的房卡,你晚上趁没人的时候去他房间求求他吧?眼泪也好下跪也好,总之现在要是换演员,不仅仅是你,整个剧组都有大麻烦啊。”
  “……这,这个……”谭亦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房卡,咕咚一声吞下口水,就像即将被按上案板的鸡一样闭上了眼睛。
  
  “……事情就是这样。”谭亦为坐在酒吧黑暗的角落里,泪流满面的抓着一罐啤酒,结束了自己的叙述。
  卫鸿同情的点点头:“然后呢?昨晚你真去了他房间?结果怎样?”
  谭亦为捂住自己戴着大大墨镜的脸:“不要问我!”
  卫鸿立刻作势起身。
  “别离开我!”谭亦为拼命抓住卫鸿,“不要在这个伤心男人的失意的夜晚弃我而去!好歹安慰我两句吧,是不是兄弟啊你!”
  “是兄弟就有八卦快上没八卦制造八卦也快上嘛,”卫鸿重新坐下,挖鼻:“之后呢?之后你去段寒之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事?”
  “……”谭亦为嚅嗫着说:“他刚刚洗完澡。”
  “洗完澡?”
  “然后我下跪求他。”
  “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跪得太猛了……”
  “太猛了应该更显出诚意来才对吧。”
  谭亦为嚎啕大哭:“不小心亲到了他的脚,被他大骂变态踢了出去……”
  卫鸿摸摸鸡皮疙瘩:“……果然很变态。”
  
  “这不是落井下石冷嘲热讽的时候吧!万一真的召开记者招待会我可就完了哎!一辈子被打上同性恋演员的标签了哎!你真的是我上下铺四年的哥们吗?是兄弟就帮忙想想办法,不要只顾着冷嘲热讽好不好!”
  卫鸿摊开手:“我只是个只演过龙套的小角色啦,连你名气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像段寒之那种国际性的大导演我只在杂志上见过他,让我怎么帮忙?”
  “……”谭亦为沉默半晌,“你就把这顿酒帐付了吧。”
  卫鸿惊悚的看着他:“竟然有你这种抠门到家的明星!上高级酒吧却只点十块钱的啤酒!并且连这十块钱都不愿意请!”
  “我要攒钱为穷困落魄的下半生做准备!”
  “就是因为你这么没出息所以才会落得一个穷困潦倒的下场!”
  “我又不是故意要没出息的!”谭亦为拍案而起,中气十足的咆哮,“就是因为大学四年都和你这种没出息的兄弟混在一起才会更没出息的好不好!”
  “……”卫鸿默默的点着自己瘦小的钱包里的寥寥几张钞票。他和谭亦为都是刚刚才毕业的影视学院学生,不同的是谭亦为运气比他好,广告比他多,名气也比他大,这次还被国际大导演段寒之看中担纲新剧男一号,差一点点就能成为家喻户晓的一线演员。
  如果不是在拍床戏时不幸的对着导演勃 起了……
  如果不是痛苦下跪的时候不幸的亲吻到了美人导演的脚……
  
  卫鸿招手叫侍应生上账单,突然瞥见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侧影,愣了一下:“谭子,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像不像安俊瑞?”
  谭亦为回过头,眯眼看了一会儿,那张桌子上面对他的方向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不会吧,安天王早上不是还在邻市开记者招待会吗?你没认错吧?”
  “怎么会认错,我最喜欢看他的片子了。”两人立刻凑到一起去,作偷偷摸摸状,“他对面那个是谁?女人嘛?是女人嘛?女艺人嘛?”
  谭亦为低声惊呼:“是段寒之!”
  
  虽然谭亦为也算得上新晋的当红小生,演艺界一颗闪亮的新星,但是那毕竟是包装出来吓唬人的,要和安天王比起来,资历和人气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安俊瑞都红了好几年了,当初就是被段寒之从一堆白菜价的新人中挑选出来,主演了一个备受争议的黑帮片然后一炮打红的。
  安天王此时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天王,他急切的说着什么,最后还忍不住站起来去拉段寒之。段寒之打开他的手,好像喝多了,动作摇摇晃晃的。
  安俊瑞低唤:“寒之!”声音痛苦压抑充满感情。
  谭亦为惊呼:“有□!”
  段寒之扶着桌面站起身,仰起头,居高临下的挥挥手:“床上的事请和床下的事区分对待,我们仅仅是合作过的导演和艺人,你以为你是谁?”
  “可是寒之,我们这样每个月见几次面不是很好吗?到底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还是你——”安俊瑞声音危险的一顿,“——你爱上什么人了?”
  段寒之不耐烦:“没有。”
  “那为什么一定要中断我们的关系?因为上个月那起绯闻?你应该知道那是公司为了炒作新人才搞出来的东西,事先我根本就不知道……”
  “安天王竟然是靠潜规则上位的,”谭亦为震惊不已,“和导演果然有一腿。”
  卫鸿则感叹着抹了抹眼角:“演艺圈竟然也有真爱……”
  可惜这真爱没能打动段大导演铁石一般的心:“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女人一样,安俊瑞,太难看了。你好歹算是个紫红艺人,想跟导演纠缠不清一辈子吗?没我提携你就不会吃奶了是不是?”
  “我和你之间的事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导演!……”
  “我可以不是导演,但是你是艺人。别幼稚了安俊瑞,跟男导演纠缠不清好几年,你都不怕被媒体曝光的?”
  安俊瑞沉声道:“我不怕!”
  “我也不怕,”段寒之轻飘飘的说,“但是我恶心。”
  “……”安天王明显被打击,石化在了原地。
  “我提携过的新人,凡是我看得上眼的,十有八九都心甘情愿向我暗示过□易,当年的你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段寒之摊开手,动作竟然很优雅,“好几年了安俊瑞,人喜新厌旧的速度是很快的,我已经有点……厌倦你了。”
  
  段寒之轻轻推开椅子,转身外走去。他实在是喝多了,步伐稍微有点踉跄,但是扶着墙也能往外走。
  安俊瑞猛地起身追上去,表情有点绝望:“寒之!”
  段寒之一挥手,酒醉后的人手足无力,没能推开安俊瑞,反倒是被男人紧紧的抱住了:“我爱你,寒之,从我们第一次开始我就一直……”
  卫鸿目瞪口呆的看这一出大戏。
  “……一直没法离开你,上次推掉那个大片的片约来给你演配角捧新人,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当时在片场那个新人看你的眼光跟你说话的口气,我都忍不住想揍他!寒之,我不相信这几年来你对我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寒之!”
  谭亦为抖抖鸡皮疙瘩:“太狗血了,安天王真是狗血片演太多了……”
  段寒之皱起细细的眉,刚要伸手推安俊瑞,谁知道被安俊瑞抓住一低头,就要吻下去。
  卫鸿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这可是酒吧!公众场合!就算灯光昏暗角落无人,这演艺天王拥吻知名导演的新闻也太劲爆了点吧!
  “等等!我突然有办法了!”谭亦为猛地一锤手:“我想到让段寒之放过我的办法了!”
  “啊?什么?”
  “快去英雄救美!”谭亦为大力拍卫鸿的背,拍得嘭嘭嘭山响,“你快去英雄救美,然后就能在感激涕零的段寒之面前帮兄弟我求情了!对,快去!”
  “段寒之那种人有可能感激涕零吗?!”卫鸿再一次惊悚,“等等,为什么是我去英雄救美?!假公济私对导演发情的那个明明是你吧喂——?!”
  
  砰地一声桌椅翻倒的轰响,卫鸿被一记铁砂掌直接抽飞,然后别无选择的直直撞在了段寒之身上。
  段寒之正扭头躲避男人的强吻,结果一撞之下直接扑地,咚的一声门牙不幸光荣负伤。
  安天王大惊失色:“谁?怎么回事?寒之?”
  段寒之踉跄着爬起来,一手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顺着白皙的手腕一滴滴往下淌。
  卫鸿跌坐在地,然后在安天王和段大导两人同时暴怒而危险的目光中颤抖着,慢慢爬起来:“晚……晚上好……”
  
  安俊瑞瞪着他:“你是谁?”
  卫鸿眉角抽搐了一下,看看安俊瑞,又看看段寒之。灯光旖旎下段寒之细眉微蹙,一张标准的美人脸粉光玉白,竟然能给人一种此人十分柔弱,此人楚楚可怜的错觉。
  卫鸿血气方刚的少男心颤动了。
  卫鸿一爪搭在段大导演肩上,直视着安天王,义正词严掷地有声的说:“我是他男朋友!”
  “……”安天王张大嘴巴呆住了。
  卫鸿拿出他在上部片子里出演黑帮小龙套的气势来——那是他漫长龙套生涯中的唯一一句台词:“——你想对老子的马子干什么?!”
2潜规则
  段寒之一手捂着门牙,一手被卫鸿架着,谭亦为毕恭毕敬的推开酒吧门:“段大导,真的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老叫救护车?”
  段寒之道:“滚。”
  安俊瑞在酒吧里呆愣半晌,突然追出来:“寒之……”
  段寒之又道:“你也滚。”
  “……”
  
  安俊瑞阴沉的看着段寒之身边一左一右两个程咬金,脸色让人不寒而栗:“新晋小生谭亦为,还有这个小男朋友,我记住你们了。”
  卫鸿有点受宠若惊,忍不住道:“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看你演电影的,你那个《千里追缉》我看了好几遍,没想到能被偶像记住,实在是……”
  段寒之没好气的盯着卫鸿:“你以为我没骂你你能犯傻了吗?闭上嘴,少说话!”
  卫鸿默默的别过脸去。安俊瑞看他们两人一个搀扶着另一个,非常亲密的姿态,禁不住醋火上升,冷哼道:“男朋友?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男朋友还能得意几天。小子我忠告你一句,新人变旧人可快得很,别以为你现在能趾高气扬,等你也被一脚踢走之后,小心别在道上碰见我!”
  
  卫鸿刚想说什么,段寒之淡淡的说:“他能得意几天,这是我说了算的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事。”
  安俊瑞一下子哽住了。
  “俊瑞,你这几年混得太顺太好了,都妄想要骑到我头上去了。我喜欢哪个小孩培养哪个小孩,有你置喙的余地吗?”
  段寒之说话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安俊瑞的脸色却变得比什么都难看。
  “我当年捧你是因为你足够听话,别以为你现在羽翼足够丰满,就能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了。我能捧你到上去,我就能拉你下来,说不定明天——”段寒之一拍卫鸿的手,“这个籍籍无名的小龙套,就能让你天王巨星的地位取而代之。”
  安俊瑞道:“就凭他?”
  段寒之冷笑:“不信你走着瞧。”
  
  四目相视,火花迸溅,就在这刹那间突然闪光灯一亮一灭,段寒之立刻抬手掩脸:“快走,记者来了。”
  卫鸿还东张西望:“记者在哪?”结果被谭亦为结结实实一脚踢在屁股上,直接蹦跳着滚下楼梯。谭亦为前段时间省吃俭用攒钱买了辆大奔,就停在酒吧门前,这会儿三人逃难一样挤上去,一直到关车门的时候还能看见身后镁光灯一闪一闪的狂轰滥炸。
  
  卫鸿坐在车上,担忧的望着车窗外:“安天王不会被记者围堵吧?”
  谭亦为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段大导演的脸色,立刻正义凌然:“卫鸿你到底有没有敌我观念!竟然同情这种对同性死缠烂打的变态,真是没原则到姥姥家了!是吧段导?”
  段寒之悠悠然道:“当年安俊瑞还是新人的时候,是我勾引他的。”
  “……”谭亦为虚心求教:“那为什么我稍微发下情,您就这么深恶痛绝?”
  “因为我喜欢主动,不喜欢被迫。”
  谭亦为默默的回头去开车,段寒之转向卫鸿,饶有兴味的打量他:“你姓卫,演过《断肠水》里的一个黑帮龙套,对吗?”
  卫鸿惊诧了下:“段导,您怎么知道?”
  “那天我去断肠水的剧组探班,看到你对着墙角对台词,就那一句你想对老子的马子干什么,足足听你对了半小时,害得我晚上一闭眼脑子里就复读机一样重复滚动这句话。”段寒之优雅的抽了张纸巾,一点一点拭去唇角的血迹,“虽然只有一句台词,不过演得还行,马马虎虎能过得去。”
  卫鸿莫名其妙脸红了:“我就演过那一个有台词的角色,所以……”
  “你外形不错啊,”段寒之拧着他下巴,翻来覆去的打量,“憨憨厚厚的,板砖似的,也人高马大的,精气神都挺好,怎么没那边那个开车的小子红?”
  开车的小子泪了:“段导,我叫谭亦为,好歹曾经是您选定的男一号好不好。”
  段寒之道:“是前?男一号。你已经被我飞了。”
  “……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没有,”段寒之心平气和的道,“其实我早就想飞你了,试镜的时候感觉还行,你最近名头正旺,你老师还曾经是我非常尊重的前辈,所以制作人也就顺水推舟敲定你了。但是开拍的时候我发现你感觉不够,不能进入角色。你看,主角是个非常矛盾的人,一方面他有深爱的未婚妻,另一方面他暗恋自己的同性上司,虽然被刻薄、毒舌、性格扭曲的上司刁难已久,却任打任骂不还手。这样天长日久的郁闷情绪积累下来,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压倒了自己的上司,这是影片的第一个小□……所以说,这个主角的性格应该是有点面、有点憨厚、喜欢内心默默腹诽但是又非常善良的。”
  段寒之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谭亦为慢慢转过脸,两人同时目光诡异的盯着卫鸿。
  卫鸿毛骨悚然:“你们看我干什么?”
  “段导,这个角色……”谭亦为手指颤抖的指着卫鸿,“难道就是根据这小子为原型创造的吗?!”
  
  卫鸿站在酒店房间门前,抹了半瓶定型水的短发根根冲天翘起,活像一只紧张的刺猬。
  段寒之叫他来试镜,一方面是谭亦为兄弟挺身而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另一方面大概是他想借机给安俊瑞一个教训,安天王虽然已经封王了,但是段寒之早已在电影界封神,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一手□出来的人跟自己叫板的。
  那天临走时段寒之意味深长的拍着卫鸿的肩:“年轻人,你长相还说得过去,勤奋肯干,愿意吃苦,又是专门科班生出来的,不存在不论如何都红不起来的道理,你欠缺的只是一个机遇罢了。谭亦为出道是因为有老师提携,至于你能不能红,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机会了。“
  卫鸿把这话翻来覆去思量了好久,谭亦为不停给他打气:“把握机会!段寒之好歹也是国际名导,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垂青,你可千万别轻易放弃了!”
  “……”卫鸿说:“我的理想只是当个酒吧歌手,你突然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给我,我吃不下啊。”
  谭亦为摊开手:“我的理想还是当花店老板呢,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去演电视?”
  卫鸿沉重的叹了口气:“你说,段寒之该不会是那天在酒吧里对我一见钟情,想潜规则我吧?”
  谭亦为噗的喷出一口水:“你觉得你和安俊瑞相比哪个比较上相?”
  “……安天王吧。”
  “安天王又酷又帅,媒体称之少女杀手,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女性无一不能通杀,就这样的人材都被段寒之一脚蹬了,你凭哪点能被段寒之看上啊?”
  
  卫鸿想想也是。回家后他接了个电话,一个平平板板的男声在电话那头问:“您就是卫鸿卫先生对吧?我是段寒之的助手,段导拟定于星期五下午十七点整在金莎酒店三零八号房面试你,请卫先生不要迟到。”
  卫鸿点头:“好的好的。”挂了电话以后环视周围,这是他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租的一间单人房,阴暗潮湿东西杂乱,随便放了张床再放个桌子,就只剩下转身的空间了。
  卫鸿一拳砸在桌子上,昨晚剩下来的方便面汤哗得一震,只听他声嘶力竭的咆哮:“老子要赚钱啊啊啊啊啊啊——!”
  
  对于迫切需要赚钱的人来说,有钱的人就是大爷。
  卫鸿在大爷的酒店房门前等了半小时,眼看指针一分一秒走过五点,又一分一秒的走过了五点。门口只出来过一个又高又壮保镖模样的助手,用昨天电话里那波澜不惊的平板声音告诉他:“段导在接受电话采访,你过一会儿再进去。”
  差不多到了五点半,助手又推门:“卫先生,可以了,进去等着吧。”
  卫鸿走进房间,大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合上了。不愧是这个城市最顶级的宾馆之一,房间里灯光璀璨富丽堂皇,空气中缓缓飘浮着不知道什么花清淡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醉。
  进门直面就是一排长沙发,靠墙是一个水晶酒柜,段寒之靠在酒柜边上,腰际轻轻的抵着墙,手里摇晃着一杯红宝石一样晶亮的红酒:“这两天看报纸了没?”
  卫鸿下意识摇摇头:“没。”他眼睛往段寒之身上一扫,有点难以移开。段寒之穿了一件阿玛尼烟色细纹衬衣,领口开了两个纽扣,锁骨深深的下陷进去;底下套着一条低腰牛仔裤,衬得腰细细的,腿长长的,肩膀宽宽的,说模特儿身材都不为过。
  段寒之出道已经颇久,卫鸿估计他怎么说都已经迈入三十的门槛了,但是看上去却和卫鸿他自己差不多年轻。这人五官生得甚为好看,斜斜上挑的丹凤眼,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是个非常凉薄非常寡情的长相。
  卫鸿想起报纸上说段寒之曾经替演员代戏,估计那是真的,这样的长相哪怕不去当什么导演,当偶像当模特都不成问题。唯一有缺憾的是艺人必须时刻保持亲和力,外表看上去要帅要酷还要让人想亲近,而段寒之的眉目压迫感太强,因为漂亮得太重,反而有种肃厉冷漠、让人心神一慑的感觉。
  
  段寒之仿佛没察觉到卫鸿的目光,只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茶几面上,“去看看吧。”
  茶几上有一张报纸,大大摊开翻到娱乐版,粗黑大标题惊心动魄的写着:国际名导段寒之酒吧挨打,疑凶是顶级人气天王安俊瑞,还是新晋小生谭亦为?!下边配了巨大的图,段寒之捂着嘴巴,鲜血流得一手都是;台阶上站着发怒的安天王,台阶下站着狗腿的谭亦为,卫鸿侧身站在段寒之身边,大概被媒体直接当成了段大导演的保镖。
  卫鸿一把抓过报纸,只见那报道极尽荒诞猜测之能事,首先就联想起了段寒之无缘无故解除谭亦为片约的新闻,然后猜测是谭亦为蓄意报复,在酒吧打断了导演的门牙;也有报道猜测凶手是人气天王安俊瑞,安俊瑞当年是靠段寒之力捧上位,这几年也称得上是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但是段寒之这边把他捧红那边就把他扔进了冷宫。虽然段大导演一向喜新厌旧,但是这喜新厌旧的速度也不给安天王面子了些。
  
  “无辜的人背上了黑锅,而真正的凶手则逍遥法外,”段寒之嘲讽的望着卫鸿,“不过可能是你看上去长得太像大型犬种了,以至于在那样深沉的夜色中,愣是没人认出来你是个人。”
  卫鸿默默的放下报纸。他上大学量身高是一米八,头发没剪的时候稍微有点卷,看上去的确像只卷毛大狗。
  段寒之讽刺完了,心情舒畅:“喂,我让谭亦为给你的剧本你看过了吗?”
  “看……看了一点……”卫鸿整整一个白天没出过房门,一直趴在床上念台词。他长得不错,卖相也好,但是在镜头前不够机灵,所以没有谭亦为红得快。为了弥补这个不足,他只能用比别人多出十倍百倍的功夫去背台词、去揣摩剧本。
  段寒之优雅的放下酒杯,水晶相磕,叮的一声轻响,“那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盖过安俊瑞的实力。室内戏第四百八十六幕,上司偶尔帮了主角的未婚妻一个小忙,未婚妻对上司暗存倾慕之心,主角发现这一点后前来质问上司,两个人既而发生一番交谈。台词只有几句,更多拍摄的是眼神、手势和氛围。你来试试给我看,从主角问上司‘你有过女人吗’开始。”
  
  “……咳咳。”卫鸿清了清嗓子,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停把自己当做男主角,入戏太深,刚才来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段寒之长长的双腿交叠,抱着臂若笑非笑的靠在墙上。
  卫鸿直视着他,语调低沉,目光在璀璨灯光下晦暗不清:“你有过女人吗?”
  段寒之发现这个憨憨厚厚傻里傻气的小子突然气势变了,还真有点电影中男主角的范儿了,于是顺口接过台词:“有过。为什么这么问?”
  卫鸿避而不答,上前一步:“您爱过他们吗?”
  段寒之沉默片刻,“爱过。”
  “是怎样的爱?”
  上司抬起头,发现主角已经走到眼前,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镜头打在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如果真有一台摄像机忠实记录这一切的话,就会看到段寒之细长吊起的眼梢上挑着,长长的眼睫上仿佛洒满了碎钻,在灯光下粲然不能直视。
  “不论是怎样的爱,”段寒之轻轻的道,“都已经和你无关。”
  
  卫鸿眨了眨眼睛,抓抓头发,退后半步:“……导演,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你应该说‘我对每段感情都视之为唯一’才对。”
  段寒之猝然惊醒,顺脚狠狠一踹:“管你他妈什么事!你觉得我是那种每段感情都百分之百付出的人吗!”
  卫鸿嘶的捂着肚子,蹲坐在地毯上:“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我要改台词就改台词,有意见你要么闭嘴,要么就滚出去!”
  “是!是!”
  虽然刚才那一脚踹得结结实实,但是段寒之此刻有点狼狈、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又让人无端好笑,卫鸿温顺的伏在地毯上,强忍着嘴边一点笑意,一边点头如捣蒜:“您是导演,都听您的,全部都听您的。”
  段寒之冷冷的盯着他半天,那温顺又忠厚的样子,那做小伏低的纵容姿态,还有刚才对台词时那可恨的气势和目光,一切一切都和记忆的碎片相重合,让他觉得可恨的熟悉。
  
  段寒之突然半蹲下去,拎着卫鸿的衣领,强迫这个年轻男人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喂。”
  卫鸿龇牙咧嘴:“是!”
  段寒之盯着他半天,才缓缓浮起一点艳丽到让人心悸的笑意:“……听说过什么叫潜规则吗?”
  
  
3开潜!
卫鸿无声的震惊着,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段寒之没有给他怀疑的机会。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精致深陷的锁骨袒露出来,然后是胸膛白皙的皮肤,这个角度可以从衬衣的领口中看见平坦的小腹和削瘦的腰,性感得让人透不过气。
卫鸿仰躺在地上,段寒之用一种非常霸道的姿态半骑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他。柔黑的碎发从他雪白的脖颈边垂落下来,嘴唇半开着,在灯下泛出水红的微光。
卫鸿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竟然刹那间对一个同性意乱情迷,他不敢去看段寒之的眼睛,直到段寒之用一种非常轻佻又极度优雅的手势抬起他的下巴:“以前有过女朋友没?”
卫鸿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没。”
“做过没?”
“……也没……”卫鸿抬不起头,同时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克制不住的起了生理反应。
他在刹那间深深理解了剧本中那个主角的想法。暗暗倾慕着刻薄、毒舌、性格扭曲的同性上司,一边为上司毫不留情的残忍作风而痛苦着,另一方面又抑制不住的渴望上司艳丽慑人的身体,一边竭力隐瞒自己的禁断之恋,一边又偷偷幻想着某天对上司表白。
段寒之低下头,说话的时候几乎贴上了卫鸿的唇,“你硬了。”
他伸手覆在卫鸿下身的帐篷上,挑起一丝不怀好意又诱惑危险的笑容。
卫鸿目眩神迷,全身血液刹那间涌到下身。是谁给了这个男人颠倒众生的魅力?是谁给了他这样危险又致命的自信?
他就像一条艳丽而剧毒的蛇,生杀予夺,都高高在上。
“既然没经验就听我的,”段寒之的眼神冷静而又充满命令的意味,“把你的衣服脱了。”
卫鸿仿佛置身梦中,云里雾里的按照段寒之的话去做,很快脱得只剩内裤。
“我的。”
卫鸿手有点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劲。他把段寒之的衬衣从纤细的肩膀上剥下来,因为用力过大而抓到了皮肤,顿时在白皙几乎透明的皮肤上留下了两道指痕。
段寒之皱起眉,惩罚性的摩挲卫鸿已经坚挺起来的欲望,给予甜美的刺激同时又不给满足。卫鸿低吼一声抱住他的腰,因为不知所措而心烦意乱,全身滚烫。
“安静一点,安静,”段寒之亲吻他毛毛刺刺的短发,“我不喜欢床伴乱吼乱叫,安俊瑞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我踢下床去的。”
……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提起另一个男人?卫鸿心里闪过极大的不满,但是仅仅几秒种后就被另一轮更大、更甘美的刺激所淹没了。勃起的欲望被含在温暖柔软的口腔里,卫鸿倒抽了一口凉气,顿时陷入段寒之高明而魅惑的技巧中难以自拔。
段寒之这方面的技巧足够他不当导演而是去当一个身价千万的娼妓,事实上用淫荡和堕落来形容这时的他也不为过。高高在上的、矜贵优雅的段寒之,竟然能亲口为同性提供这样销魂蚀骨的服务,简直连圣人都要堕落到发狂。
卫鸿眼睛充血发红,从来没有过的顶级的快感,比他大学时偷偷在浴室里打手枪的经验不知道刺激多少倍。视线因为充血而有点朦胧不清,只能看见段寒之柔顺的黑发和耸起的肩背,蝴蝶骨纤细精巧,削瘦的腰际之下胯骨性感得销魂。
卫鸿好不容易才挣扎出一句:“……我不要当下边的那个。”
“我也没想过要当上边的那个,”段寒之吐出口中胀大到狰狞的欲望,嘴唇殷红微胀,神情泰然自若,“——动来动去的太辛苦了。”
再不发泄出来的话就要死掉了,卫鸿痛苦的想。想要侵犯和发泄的欲望是这么强烈,如果这最后一点仅存的理智都断线的话,也许他会直接把段寒之按倒然后狠狠的强暴他也说不定。
段寒之恶劣的微笑着,俯下身去舔吻卫鸿的唇角。他并不真正和人舌吻,只从唇角上蝴蝶一般绕过去,把湿热的吻迹印在因为强自忍耐而血管暴起的脖子上,纤细的五指揉按和摸索着卫鸿勃起的器官,不断刺激囊袋和耻骨。
卫鸿在浑浑噩噩的时候突然回忆起那天晚上他说过的话,他说他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强迫。原来他就是喜欢这样在床上用情欲折磨对方,并高高在上的给予快感的么?
“求我。”段寒之居高临下的命令。
“……”卫鸿挣扎半晌,认命:“求你。”
段寒之微笑起来,跨跪在他身上,对准欲望慢慢坐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段寒之给予的快感已经让卫鸿控制不住要爆发的话,那么这次简直就是难以形容的天堂般的感觉。卫鸿的喘息陡然粗重,他想不顾一切的把自己插进去,但是段寒之大口呼吸着,鼻音中带出一丝媚到骨髓里的呻吟,似乎因为痛苦而难以动作。
卫鸿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要插入的欲望,否则他也许会当场成为强暴杀人犯。
段寒之进入到一半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竭力控制自己的卫鸿,有点诧异的喘息着问:“你在等我?”
卫鸿摇摇头:“我不想弄死你。”
段寒之闭上眼睛,否则也许他会控制不住流露出什么复杂难言的情绪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相似,甚至连对答都奇迹般的吻合,刹那间给了他一种时空倒流一般微妙恍惚的感觉。
一样的纵容宽厚,一样的两小无猜。
只是这一次,成为主宰的人和最先背叛的人都一定是我。
卫鸿抱住段寒之的腰,手指深深卡进削瘦的腰肌里。
段寒之长久的磨蹭着,甬道和欲望轻微的摩擦,愉悦的电流鞭笞身体,却又引发更深更饥渴的欲望。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给予一次彻底的吞咽和抽出,卫鸿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而差点泄不成军。
段寒之太会挑逗人,有时候挑逗得太过,把人生生逼得发狂,恨不得把他按倒在地撕碎了吃下去。
卫鸿喘息着死死掐住段寒的腰:“你能不能快一点……哈……老子要忍不住了……”
段寒之优雅的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忍不住也给我忍着。”
“你就不能让我来吗?”
“不能,”因为情欲的关系段寒之冰白色的肌肤泛上透明的绯红,眼梢眉角带着醉人的春意,但是眼神居高临下,刻薄冷漠,“忘了是你在求我了?要么把我伺候高兴,要么滚出去,外边等着顶替你的明星影帝一大把!”
卫鸿眼睛血红,脖子上青筋直暴,恨不得立刻把段寒之按倒地上去抽一顿。但是看段寒之艳丽入骨的风情,又比他见过的圈内任何一个美女都要好看,让他有点下不了手。就在这犹豫的当儿,段寒之俯身下来极尽煽情的舔吻着他的耳廓,噗嗤一声淫靡的水声,坚硬胀痛的欲望完全进入了紧窄的甬道中,紧接着却静止不动了,只几乎没什么幅度的小范围摩擦着。
卫鸿再也忍受不了了,猛地翻身把段寒之压在身下,狠狠的插进去又快速抽出来。这几下动作很快很猛,段寒之半声柔腻痛苦的呻吟卡在喉咙里,迷醉而剧毒,让人欲罢不能。
段寒之在床上的承受能力远比他自己的惹火程度要低多了。
卫鸿终于摆脱了他的处男身份,他在地毯上发泄了第一次,然后把段寒之抱到床上去,再一次开始亲吻他。段寒之这时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他呻吟着推开卫鸿,细白的手腕在地毯上蹭破了皮,一道鲜红的勒痕横贯在透明的皮肤上,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的欲望。
卫鸿脑子里轰的一炸,下身欲望再次坚硬起来,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凶猛迫切。
第一次的时候他没有在体内射精,因为段寒之厌恶这么做,但是第二次他深深射在了段寒之体内。一直到高潮战栗的余韵过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刚想对段寒之解释自己没有任何毛病,却发现他已经半昏迷过去了。
身下的人脸颊苍白到几乎脱去了颜色,长长的眼睫颤抖着,眼帘半垂,眸光散乱没有焦点。
卫鸿知道这已经是段寒之的极限了,再来一次就要冒着他明天早上起来翻脸不认人的危险。
但是他忍不住,他试图去抚慰段寒之下身的器官和敏感处,轻柔的亲吻他,但是他毫无反应。最后卫鸿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他按着段寒之的腰,在经历一番激烈的抽插之后畅快淋漓的发泄了出来。
把欲望抽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上边有血,段寒之昏死了过去,鲜血和精液混合的液体从布满吻痕的大腿上缓缓流下来。
卫鸿亲吻着他的脸和脖颈,试图把舌头伸进他唇齿间去,但是段寒之牙关紧紧的闭合着。
以后总有机会的,卫鸿想。
他把段寒之抱去浴室里清洗了一番,翻遍屋子才找出一管消炎软膏,仔仔细细的抹在段寒之身后隐秘重伤的部位。做完这一切以后他筋疲力尽却心满意足,一手搂着段寒之削瘦的腰,伏在他身边睡着了。
 
  
  头一天晚上销魂放纵得太过分,第二天卫鸿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瞥见床头闹钟,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卫鸿一骨碌爬起来,赫然望见床上空无一人,段寒之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他跑去浴室、阳台转了一圈,偌大一个酒店套房里竟然除了他之外就连个人影子都没,段寒之昨晚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都不见了。
  难道他已经走了?伤成那样可以自己行走吗?虽然卫鸿处男的名头一直跟随了他二十多年,但是基本生理常识还是懂的,段寒之那个身体情况,大概要在床上躺一整天。卫鸿都已经做好照顾他一整天的准备了。
  为什么人不见了呢?生气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抱着满腹疑虑下楼去结账退房,谁知道前台小姐彬彬有礼的告诉他:“对不起先生,三零八号房是段先生长期包租的房间,您不必付账的。”
  卫鸿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那位段先生已经走了吗?”
  果然前台小姐遗憾的摇摇头:“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行踪和隐私,实在是抱歉!”
  
  什么是最让人郁卒的?不是一夜风流后别人不愿意对你负责,而是你把别人一夜风流了,当你准备负责的时候,却发现那人不见了。
  卫鸿坐在床边上,难以控制的一遍遍回味着昨晚每一滴巅峰的快感和细节,直到用凉水冲了好几遍头才冷静下来,想起来要打电话给剧组。这时候剧组正放假呢,一个据说是副导演,叫魏霖的人接了电话:“喂?哦,哦,我知道,你等一下……你就是卫鸿是吧?刚才段导的助手打电话来,说段导叫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后天一早来剧组报道!”
  卫鸿忍不住问:“段导他……他去哪了?”
  “这我哪儿知道呀!”魏霖大声说,“小伙子,有这份闲心好好看看剧本吧,新人十有八九都被段导骂哭过,你可得小心!有空跟谭亦为多问问,那哥们挺实诚一人儿!”
  卫鸿心想您要是知道他上酒吧去点最便宜的啤酒,完了以后连十块钱都舍不得付的话,您就不觉得他实诚了。
  
  卫鸿心烦意乱,回家后不吃不喝蒙头就睡,结果又梦到段寒之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那一点笑意妖艳而剧毒,晃得他口干舌燥全身发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天已经暗了,他随便弄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继续趴床上看剧本。剧本已经被他画出了重点,人物感情转折的地方还被标注了出来,那些台词念了千百遍,几乎烂熟于心。
  卫鸿之前从来没想过要红,他只是随波逐流的走,混着这个圈子,没有多少名气,混一口饭吃罢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住上大房子,开上好车,但是他名利心并不重,只要过得比较闲适比较滋润就够了,太大的名气和太多的财富他都没想过。
  然而所有这些想法,在他经历过那一夜之后,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他第一次不是单纯因为抱着要尽责的想法看剧本,而是有一种动力,有一种渴慕的心情迫使他努力去做一件事。他想凭借着这件事,让他在段寒之面前得到认可。
  当然得到段寒之认可的艺人都非红即紫,但是那些卫鸿还没想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让段寒之重视起自己,或者让他夸奖自己两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第二天卫鸿一直蹲在家背台词,背到不知道几点才昏昏睡过去。结果闹铃响起的时候他猛地跳起来,一看时间,匆匆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剧组住在临时租借的别墅周围,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卫鸿只有一辆老掉牙的路虎车,在早上交通高峰期艰难的挤在车流中,拼命用拳头敲喇叭以示愤怒。结果好不容易出了城,老爷车竟然耍脾气,在高速公里上抛了锚,死活都点不上火。卫鸿拼命捶车窗捶得嘭嘭响,对那辆路虎哀号:“回去后就给你换发动机!拜托哥们别在这时候歇菜好不好!”
  路虎发出让人心碎的轰鸣声,然后彻底瘫倒在路边不动了。
  卫鸿看看时间,已经铁定要迟到了,只得颤颤巍巍的打电话给剧组:“……喂……”
  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段寒之,劈头盖脸直接问:“怎么还不来?”
  “……”卫鸿看看表:“还,还没到时间呢!”
  “你以为你是大爷?我叫你来你起码得提前半小时到,连这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
  提前半小时到是最基本的尊重吗?是吗?不是吗?卫鸿抓狂的抱头蹲下,带着必死的决心对电话咆哮:“我的车在半路上抛锚了!我现在在高速公路上,离剧组起码还有,还有二十公里!”
  “……”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让人心悸的平静,接着段寒之的声音淡淡响起,波澜不惊:“跑过来。”
  卫鸿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段寒之平心静气的重复:“跑过来。”
  “……喂!等等!”卫鸿战栗着咆哮,“可是!BUT!BUT!!——”
  “嘟嘟嘟……”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卫鸿额角抽搐着,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机。
  十秒钟后,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把鞋带紧一紧,站起身,昂首挺胸,目光决绝,向着高速公路遥不可及的远方大步跑去。
  
4马拉松剧组
  副导演魏霖奉命去别墅大门口等待男主角,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抽空去喝了杯咖啡,回来一看,大门口滚滚烟尘喧嚣而来,卫鸿歪歪倒倒的停在大门口,咕咚一声倒下了。
  魏霖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小伙子,你没事吧?”
  卫鸿抬起头,汗滴顺着头发往下淌,气若游丝的摇摇头:“没,没事。段,段导呢?”
  
  段寒之正坐在花园里看他们拍戏,穿一身高领唐装,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整个人斜在椅子高背里,意态优雅神情悠闲。那上好丝缎下露出雪白一段衬里,衬得他手白得像玉一般,手里还拿着一把正宗雕花白檀扇,扇子底下挂着一个碧绿碧绿的玉坠子,水光内敛莹莹映人,冷得就像段寒之此时的笑意一般。
  这样子搬到古装片里去,保管是个撑华盖、拥歌伎、前呼后拥、花团锦簇的富家公子哥儿,还是欺行霸市、持枪凌弱、杀人不眨眼的那一种。
  今天拍的是女主角在花园里巧遇上司的一幕戏,上司蹲在凉亭边上专心致志的给一盆牡丹花浇水,女主角蹲在一边,忐忑不安好久,小心翼翼的问:“您喜欢牡丹花?这赵粉真漂亮。”
  男二号上司头也不抬,自顾自的提着水壶:“不,我不喜欢这种脆弱而且太过华贵的东西。”
  女主角歪着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女子暗自倾慕又羞涩难言的情态跃然而出,“那您为什么照顾它呢?”
  上司淡淡的道:“因为不费神照顾,这种脆弱的东西就会死。”
  女主角顿时联想到自己被上司照拂的经历,少女暗藏的春情被狠狠打击,禁不住踉跄一步,脸色苍白:“您……”
  段寒之道:“——卡!”
  
  女主角是业内资深艺人许雁担纲。许雁扮相优柔华贵楚楚动人,出道七八年,演技的确是进步了,可是传绯闻的对象也一次比一次有分量。从开始传闻她被娱乐公司老总包养开始,到被拍和天王级男艺人出入酒店包房,再到被传攀上电视台台长,每传一次绯闻她的名气就暴涨一次,从来没有被绯闻所累的负面报道产生,不由人不说这是个奇迹。
  最近一段绯闻是她上了段寒之的床,才得来这个千载难逢的女一号机会。段寒之挑男一号喜欢挑新人,挑女一号却喜欢挑已经成名多年、粉丝满天下的那种。许雁的名气资历虽然也不浅,但是相较段寒之一贯的挑人标准还差了那么点距离,所以这个绯闻似真还假,实在说不准它的准确度。
  “马马虎虎还行,过了吧,我想摄像师再也找不到能通过拍摄角度来掩盖你们僵硬表情的办法了。”段寒之刻薄的点评了一句,挥挥手吩咐助手:“准备下一幕男主角闯进花园的镜头。”
  助手嘴角抽搐:“可是,男主角人呢?”
  段寒之挑起一边眉毛,望着别墅大门口:“趴在那装死狗呢在。”
  
  卫鸿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一抬眼,只见段寒之蹲在身前,居高临下的挑起眉毛:“跑过来的?”
  “嗯。”卫鸿仿佛被抛弃的大狗一样呜咽一声,点点头。
  “二十公里?”
  “嗯!”
  “很累?”
  “呜呜……”
  “很好,”段寒之优雅的抚掌而笑,“看到你比我昨天还痛苦的样子,我终于解气了。”
  “……”
  “滚起来去化妆,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
  卫鸿望着段寒之扬长而去的背影,满腔委屈张口结舌。
  魏霖在一边看着,内心惊涛骇浪。难怪这无名无姓的龙套小子会突然被段寒之挑中,敢情两人私下竟然这么熟。这算怎么回事?潜规则?到底谁把谁给潜掉了?到底谁上谁下啊?
  
  “段导!”许雁风姿绰约的走过来,伸手去搀段寒之的臂弯:“今天要是收工早,一起去吃小吃街的大龙虾好不好?策划他们都说了要去,就给我一个面子嘛!”
  段寒之看她一眼,不答腔,无可不可的点点头。
  魏霖不无复杂的叹了口气:“明明是你今天要来,所以策划起头请你,顺便大家一起作陪,怎么到许雁嘴里就变成段导要去就是给她面子了呢。女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啊。”
  卫鸿默默的爬起来,耷拉着脑袋。
  魏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纠正:“也不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啦,外边报纸瞎猜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
  “……”
  魏霖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这张臭嘴,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快去化妆吧!”
  
  卫鸿坐在镜子前,化妆师劈头盖脸的往他头上喷定型水,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都怪段导,没事叫你练什么长跑?头发都被汗湿掉了,怎么定型?男主角要顶着一头半寸上场吗?许雁你干脆跟张希算了,这种男主角会被观众吁下台的!”
  张希就是剧中的上司,不论实力、演技、人气都没话说,当然身价也水涨船高,据说段寒之给他的片酬相当于男一号女一号相加起来的总和。其实严格来说张希的外形不适合演这么阴柔又深沉的角色,他眉眼英俊清朗,媒体前的形象也器宇轩昂,实在不符合原作对于上司美艳、冷漠而阴霾的形容。
  段寒之本人倒是更符合一点。
  
  许雁娇笑着拍打化妆师一下:“乱说什么呢,我看卫鸿这样就很好,要不也不会被段导这个伯乐给相中。你看卫鸿眉毛重重的,眼睛大大的,不是很精神吗?头发乱一点就乱一点好了,反正正好拍男主角从外边跑进花园里的戏。”
  卫鸿摸了把头发,非常惭愧:“实在抱歉,对不住啊,高速公路上车坏了,段导叫我跑过来。”
  许雁惊呼:“你从告诉高速上跑过来的!好几十公里吧?怎么不叫剧组的车去接?”
  “……他大概看我不大顺眼吧。”
  许雁充满同情和优越感的拍拍卫鸿的肩,留下一阵名贵的香水味:“还好啦,段导就是这样子的,他要是真不喜欢你,也不会给你片约啦。”
  
  卫鸿刚想说什么,突然段寒之一推门,不耐烦的对化妆间高声道:“好了没有!干什么呢你们?戏里还没开演戏外就自觉自愿的滚到一起去了?”
  许雁立刻跑过去,对段寒之恶劣的语气浑然不觉一般,脸上笑容甜的要滴出蜜:“段导你来了,刚才我在和卫鸿说戏呢,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
  “你跟他说什么,你自己也没很入戏,跟张希说话别像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似的。”
  “……”许雁脸色僵硬了下。
  段寒之转向化妆师,“搞好了就快点,我知道你有职业责任感,但是别叫整个剧组都等你一个。”
  化妆师明明是个男人,眼睫毛却涂得小刷子一般,细声细气的一哼:“知道了啦。”
  “还有你,”段寒对卫鸿吩咐,“晚上策划请你接风宴,整个剧组都去,你记得谢谢策划。”
  卫鸿赶紧低头:“是是是。”
  段寒之跟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也很生疏,完全没有前天晚上他们在一起时的疯狂和艳媚,好像那天晚上他们之间最亲密最火热的关系完全不存在一样。这让卫鸿心里颇有点失落。
  他私下里已经把段寒之列为除了爹妈之外最亲密的人之一了,比他最铁的哥们谭亦为还要亲。谭亦为叫他请客吃烧烤的时候他会掀桌说NO,段寒之要是叫他请客,别说吃烧烤了,就是吃他钞票他都干啊。
  
  段寒之转身出门,就在这个时候许雁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娇声问:“段导,那晚上结束以后还去不去……”
  “去。”段寒之头也不回,擦着她的肩走出了化妆间。
  卫鸿从化妆镜里看到许雁顿时笑靥如花,立刻跟着段寒之跑出去了。
  
  
  2.
  
  
  卫鸿第一次参加正式拍摄,整个剧组上上下下都在等着他挨骂,经常被骂的男二号张希还大大松了口气,因为每次当新人成为段寒之的出气筒以后,他就很少骂别人了。
  谁知道卫鸿竟然过得很顺利,第一幕是他从花园外跑进来,神情气急败坏,竭力表现自然,却在上司和未婚妻面前忍不住的紧张:“你们怎么在一起?说什么呢?”
  张希用眼角的余光瞟段寒之,他跟段寒之合作过好几部戏了,根据他的经验,新人在说出第一句台词的刹那间就会被段寒之叫卡,紧接着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对新人的智商做出置疑或建议新人去医院治疗面部神经僵化症。
  结果这次竟然段寒之什么都没说,面色阴沉的坐在场外,不说也不动,玉雕的罗刹像一般。
  张希心中暗暗称奇,目光瞥到许雁的瞬间发现她也相当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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