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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_36 书海沧生 (当代)
  她问,你是坐时空飞船来的是么。
  坐在床沿上的小言希乖巧笑了笑,用英语say hello。
  她继续问,我知道我做梦了,但你丫怎么会来,为什么不是缩小版的小阿衡,我要给她买红烧肉,你来了只祸害排骨你= =。
  小言希抱着她的医书,很有礼貌,用英语问你是哪位。
  她拉拉他的手,再捏捏脸颊,是美国做的吗,高科技啊,从小英语没及格过的人竟然会说美语了。
  小言希白眼,拍掉她的手,一连串的英语,大妈你谁啊。
  她悲愤,变小了不起啊,等我再梦个小阿衡,勾搭个更小的帅哥,甩了你,让你失恋!!!!
  小言希鼓起红扑扑的腮帮子,你认识我大嫂吗。
  阿衡郁卒,你有大嫂吗,谁啊。
  小言希仰望着她,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儿,你说阿衡,我大嫂是阿衡,爷爷说的^_^。
  阿衡抓狂,捏小言希耳朵,你说毛啊毛啊毛TOT
  一个大美人儿拐着腿走进来了,指着小言希——臭东西,谁让你来我家了,滚出去!!!
  阿衡泪,大言希也来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然后,使劲拍脸。
  小言希看着大言希,可怜巴巴,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哥,我是代表爷爷来看你的,不要赶我。
  大言希却挑着眉,拽小言希的胳膊,把他往外拉,小言希抱住了床柱,眼泪汪汪,大嫂呢,我的温柔善良的大嫂呢,为什么不救我。
  大言希拽住小家伙,扯扯扯,使劲儿扯。
  阿衡TOT,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大言希吼,阿衡,你傻了啊,把这人帮我扔出去。
  小言希恍然,奔泪,不要赶我,大嫂,爷爷说你最最温柔最最可爱。
  阿衡咳,问小言希,你是谁。
  小言希微笑,大眼睛弯弯,初次见面,大嫂,我是言格,我哥的弟弟,你可以喊我格格^_^
  小家伙只有十六七岁,很有礼貌的样子,对着阿衡鞠躬。言希趁他放开柱子,直接提溜着小家伙,往外一扔,哐,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阿衡反应过来了,隐约仿佛想起言希在美国还有个同胞弟弟,一个爹一个妈一个爷爷的弟弟= =。
  于是,作者你是有多卡文,把几百年没出现的印象派都拉出来遛弯,搅一搅我们阿衡迟钝的初恋情怀= =。
  阿衡唉,多可爱的孩子,你干嘛把他扔出去……
  门外有撕心裂肺的敲门声,哥,大嫂!!!
  言希冷笑,哪儿可爱了,完全二等劣质仿制品。
  阿衡母性泛滥,唉,格格,那啥,你别敲了,乖乖,我给你开门。
  言希龇牙,你敢给他开门,我们离婚!!!
  阿衡= =,声音软软糯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你这是嫉妒,绝对的嫉妒。
  言希说我他妈嫉妒什么。
  阿衡说,嫉妒他比你年轻貌美,嫉妒他比你多一个爸爸多一个妈妈多一个爷爷= =。
  言希怒气冲天,谁他妈稀罕那种爸爸妈妈爷爷了。你是我媳妇儿还向着别人,离婚离婚离婚!!!
  阿衡拿袖子蹭脸,口水真多= =。
  门外的小东西继续撕心裂肺,哥哥,大嫂TOT
  她对着门说,格格,你先回去,等我跟他结了婚再办了离婚,就去接你= =。
  言希泪,咬被子,你为了他,竟然要跟我离婚……
  阿衡无奈,你是多大了,跟一个孩子闹成这样。
  言希说,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全家。
  阿衡摩挲他的脸颊,你连我也讨厌么。
  言希抬头,跟你有毛关系。
  阿衡微笑,眼睛温柔,我是他哥哥未来的妻子。
  言希望天,耍赖,总之,我看见他,能短寿十年。
  阿衡笑得宠溺,反正你能活到一百八,短寿十年也没什么。
  言希叹气,阿衡,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但我没法原谅他们,至少现在。
  阿衡笑,不用,不用原谅,我陪你一起骂他们,我们对着地球骂他们。
  她的眼睛温和,却带着一股坚韧,她说,会遭报应的,对不对,把我们言希变成被抛弃的孩子的父母,会遭报应的,对不对。
  言希把头埋进被中,闷着,不做声。
  他说,阿衡,成熟的男人,要当丈夫的男人不能哭,对不对。
  她说,对。但是,阿衡的言希可以哭。
  她抱着他,这个男人,像个孩子,抓着她的大衣衣角,红了眼睛。
  他的情绪低沉到极点,抱怨着,痛苦着,阿衡,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言格的眼睛,他的眼睛,除了温暖和被爱,甚至什么都没有。而我呢,小时候对着他们的电话哭过很多次,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哭泣思念都觉得碍眼……
  阿衡微笑,定定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眼里有什么。很善良的言希,有着很多喜爱着言希的朋友的言希;很孝顺的言希,会冒险给爷爷采果子的言希;很优秀的言希,连挑剔美丽的楚云都很爱很爱的言希;很骄傲的言希,强大冷静的陆流都无法强迫的言希;很温柔的言希,答应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办一个画廊的言希。还有,还有眼里有着阿衡的言希……
  她说不下去,抵着他的额头,几乎哽咽。
  她说,言希啊言希,我喜欢你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你叫言希……所以,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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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dward跟高层提出了新的议案,对耳疾做全方位多角度的分析。
  阿衡问edward,和魏医生的关系有无好转,edward却说,魏医生不是我的外公。
  阿衡啊。
  Edward笑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混血儿吗,我是我父亲和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
  阿衡纠结了,那魏医生的亲外孙呢。
  Edward摊手,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所以先天不良,没熬过七岁就死了。
  阿衡说,为什么要冒充魏医生的外孙……等一下,你喊魏医生的女儿母亲……
  Edward嗤笑,是的,我父亲告诉我和我的其他兄弟姐妹,要喊这个逝去的女人母亲。至于魏医生,父亲怕他知道这个消息伤心,而我又跟大哥年龄相仿,所以,要我在他面前冒充大哥。然后,我就当这个老头的外孙当了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我老爸继续拿遗产要挟我的话,我还得当一辈子。
  阿衡迟疑,你父亲对魏医生的女儿……
  Edward冷笑,蓝眼睛变得幽魅,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最爱挂到嘴边的爱吗,我老爸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违背祖母的愿望,娶她为妻,可惜,这女人命不怎么好,到后来,他为了给这个女人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娶了我老妈。
  阿衡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头痛了,她说,魏医生一直骂你父亲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就不该救他……
  Edward面无表情,是吗,我老爸倒常常说,感谢生过那样一场大病,遇到这样一个爱逾生命的女子。
  阿衡咳,还请您以后也不要告诉魏医生真相,老人家会伤心……
  Edward却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嘲讽,女人,不必装好心,你是怕魏医生一怒之下,连你未婚夫的病也放手了吧。
  阿衡= =,随便你怎么想。
  Edward忽然笑了,手抵着墙壁,把阿衡圈在狭小的空间,他说,这样一个残疾的未婚夫,真的能满足你吗,wenny,和我一起做一次,怎么样?
  阿衡却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她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人。Edward,收回你的话。
  Edward抹了唇角的血渍,扬眉,哪一句,做一次吗。
  阿衡冷漠,不,是你形容我未婚夫的那句。残疾,这两个字,对他,我的丈夫,这个世界,只有我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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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那天,阿衡买了四个苹果,自己留了一个,送给言希一个,伊苏一个,还有言格,阿衡瞒着言希悄悄给的。
  小少年拉着阿衡的一角,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嫂,今天晚上有我们的表演,你和我哥来吗来吗来吗。
  阿衡= =,我尽量,把你哥骗过去,咳,尽量。
  跟言希说我们去做弥撒吧,小区里的人都去,咱们也去凑热闹吧^_^
  言希啃苹果,阿衡,你这是毛耳塞,戴上嗡嗡的,听不清楚。
  阿衡揪他耳朵,别装了,这是我们组用最新的材料做的,声音的清晰度能让你听到隔壁pang先生打鼾的声音。
  言希哦,我不去,臭东西在那儿,我死也不去= =。
  阿衡说我都答应他了,你不去完了搞得我多没面子不是。
  言希说我要去了我也很没面子。
  我们就在台下当普通观众,我们装作不认识他^_^。
  你拉倒吧,看他跟照镜子似地,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
  你嫉妒他年轻貌美……
  是,我嫉妒他= =。
  阿衡抱着孩子,在脸上嘴上叭叽亲了好几口,好声气哄他,但言希软硬不吃,死活不去。
  阿衡怒了,你不去,我去。米饭在锅里煮着,菜都炒好了,一会儿拔了插座就成了,自个儿呆家吧。
  穿了外套,就走了。
  言希也郁闷,吃完晚饭,闲得呕血,家家户户在放圣诞歌,隐隐约约又听到教堂做弥撒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
  最后,看衣架,阿衡没有戴围巾就跑出去了。想了想,叹气,握着围巾,走了出去。
  小区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坐在教堂里,虽然热闹,但还算有序。
  言希看了半天,没找到阿衡,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他的身旁,还有一架钢琴,但台上有音响,应该是备用的。
  一群白领黑袍的孩子,抱着诗谱,走到了台上。
  言格站在中间领唱,这孩子太扎眼,大喇喇望去,一眼就看到了。
  后台播出了音乐,是《Silent night》。
  言希静静地看着言格,这个孩子,健全完整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他的声音圣洁清澈,低声呢喃,Silent night,Holy night。
  紧接着,是女生的低音,温柔无比,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Round young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优美的音乐,融洽的气氛,大家双手交握,微微闭上了眼睛,神情祥和虔诚。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唱完的时候,音效却突然戛然而止。舞台的灯全部灭了,只剩下一盏盏烛光。
  想来是,线路出现了问题。
  言格慌了,唱转了嗓子,观众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甚至笑了起来。
  这个孩子,张望着台下,惶恐不安,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他是天之骄子,他是优秀的言格,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嫉妒不已的言格,父母口中溺爱不已的格格。
  他有一次看着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只剩下嘲笑和斥责。
  他握紧了拳,小家伙像个小动物,看着四周在烛光下陌生的伙伴的面孔,无助地颤抖着。
  他又一次望向台下,却没有自己的亲人。
  世界几乎都停止了声音。
  忽然,却响起温柔悠扬的钢琴声,有些低沉的男人的声音,Silent night! Holy night!
  言格愣愣望着钢琴的方向,许久,才回过神,跟着钢琴声唱第二节的第二句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其他的孩子也如梦初醒,跟着唱了起来。
  那个男人的歌声消失了,惊鸿一瞥,只剩下言格和唱诗班完美的合作和空灵的钢琴声。
  终至,巅峰。
  演出结束。
  又过了一会儿,线路修好,教堂又明亮起来。
  言格飞快从后台跑到钢琴前,却早已空无一人。
  他跑了出去,教堂外,又下起了雪。
  细碎的雪花,悠悠扬扬。
  前方,有两个依偎的身影,一个有些跛,另一个隐约温柔。
  他大声喊着哥,破了嗓子,却在叫出的一瞬间眼中有了泪。
  哥。多温暖的声音。
  那个容貌秀丽的男子转身,看着他,离得很远,却大骂了——嚎什么,臭东西,赶快滚回美国,让老头别cao闲心了,有空,我会带着你大嫂去看他还有李妈!!
  走了两步,又滞了,转身——还有,告诉你爸妈,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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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希把围巾绕在阿衡颈上,说,宝宝,法国的新年了,许个愿吧。
  阿衡眼睛亮了,是不是什么愿都可以。
  言希点头,他的指抚着她的发,宠溺,说,是的。
  咳,那好吧,我要你说我爱你……啊不,不对,你还是跟我求婚吧言希,然后从明天开始学着做阿衡喜欢吃的红烧肉哈哈。
  一切都突然安静。
  他笑了,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指,宝宝,嫁给我吧。
  他说,我爱你。
  chapter109
  109
  言希是三月去中国驻巴黎领事馆的,国内的出生证明,各项亲属关系,未婚证明是托达夷和思莞寄来的,而魏医生作为担保人,一切办理得还算顺利。
  达夷打电话,语气很是纠结,言希,你是我们兄弟里面结婚最早的。
  言希在房东太太家里,耳朵和肩夹着话筒,细白的指却一直填着结婚申请书,照着阿衡的笔迹抄法文,挑眉,怎么,吃醋了,兄弟们什么时候挡着你结婚了不成。
  达夷说,行了,滚边儿,你是到阿衡边上了,有人疼有人爱,得瑟了,也不看看我,见天儿的水深火热,我靠,不是温思莞拉着我喝白的,就是孙鹏拉着我喝红的,妈的,老子快喝成阴阳脸了。
  言希笑了,低声说,达夷,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不用我这做哥哥的cao心了。
  达夷说别啊,听你这语气,想在法国扎根似的,让人心慌。
  言希转着圆珠笔,没有,我和阿衡以后回去看你,嗯,跟他的。你们俩……
  电话另一边儿也不吭声了,半天才勉强笑了,都散了,也没什么说的了。回头,你和阿衡婚礼的时候,你看,要不我把借你的钱都还了,你打小没过过什么苦日子,缺钱了,少爷脾气上来了,也是我们阿衡受苦……
  言希= =,不用,我有钱。辛达夷我跟你说,这就是个死孩子啊死孩子,整天逼着老子学做红烧肉,以前也没见她对肉这么执着,都哪来的牛脾气,越大越闹心。
  辛达夷哈哈,那你学会了么。
  言希郁卒,点头嗯,拉长腔。
  达夷无奈,你不那么惯着内小姑奶奶不行吗。
  言希说我靠,老子统共就这么一个媳妇儿,不惯着她还惯着你啊⊙﹏⊙
  辛达夷也郁卒,算了,甭说了,今儿晚上我还得继续跟你大舅子吹白的,你说你丫到底造的什么孽……
  达夷絮絮叨叨,无限怨念,言希揉揉眉头,含着笑,挂断了电话。
  言希画壁画,挣了将近一千五百欧,办个婚礼,大抵是不够的,可是,借钱,又有些不甘心,而让达夷还钱,他刚从重创中恢复也不容易,因此,有些心烦。
  家里有一个储蓄罐,是阿衡从国内带来的,白瓷做的小猪。
  言希每天帮社区做一些杂工,可是,因为他的法语不太娴熟的缘故,总是做不来需要交流的工作,因此,接的工作,挣的钱很有限制。
  但是,每天拿到工钱,都会往储蓄罐中存上几个硬币。
  连伊苏都知道,大盗除了wenny,最爱的就是储蓄罐。
  四月的时候,阿衡言希带着各种证件去区政府注册结婚,阿衡一路上只是抿着唇笑,看着言希,脸红了又红。
  言希捏孩子小脸,哟,宝宝,知道害羞了……
  阿衡= =,再看言希手里的证件,却继续低着头呵呵傻笑。
  似乎是失去了长大了的坚强平稳,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傻气无害的小少女。
  言希牵着她的手,望着巴黎刚冲破晨雾的日光,不知不觉也笑了。
  到了地儿,工作人员看了言希的居留证,却点了点时间,摇头说不行,已经快过期,必须续时之后,才能办理。
  他们赶到警察局续办居留证的时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阿衡和言希买了两块面包坐在门口等。
  言希看着大马路时髦穿梭行走的巴黎女郎,瞪大眼睛,喂,阿衡,她们眼睫毛真长。
  阿衡解释,她们都用睫毛增长液我一般不用那玩意儿……
  言希哇,个子真高。
  阿衡咳,她们一般垫增高鞋垫我基本不用那种东西……
  言希靠,胸真大。
  阿衡咬牙,她们基本上都注硅胶我是全天然的!!!!
  言希一遍往嘴里塞面包一遍摊手╮(╯_╰)╭,现在的小孩子,脾气都不怎么好。
  阿衡怒,你到底要纠结胸的问题纠结多久,我是c啊c,哪里小了!!!
  言希目测,咳,顶多B36.
  阿衡捏他脸,你吐出来我给你做的排骨,我不跟你结婚了>o<.
  言希同情,没关系的宝宝^_^,就算你是A,我爱的也只有你。
  阿衡TOT,都说是C了,C啊C……
  午休结束的时候,阿衡和言希排了很久的队。工作人员检验的过程很严格,四个主审官轮番问问题,如果回答不符合规定,大多被遣返回国,或者意图不明,涉嫌违法的,则会被24-hour拘留,第二天再审,在此期间,可以请律师辩护。
  言希之前一直逗阿衡,是因为担心她心中不安。
  言希总觉得,有些事是女人过不去的,因为涉及到她们的男人,而对于男人,有些事又是必定过得去的,因为涉及到他们的责任,他们的女人。
  所以,这个事儿,这个事儿也一样。
  他说不定平安获得居住证,和阿衡结婚生子了,说不定,一倒霉,就被遣返回国了。然后,锲而不舍,继续换签证,继续回到他女人身边,继续结婚生子,只是过程麻烦一些,结果还是一样一样的,媳妇儿跑不了,大胖儿子也跑不了= =。
  当然,言少没约莫到这么个结果,在他前面那个小鬼子哭天抢地地被几个警察从玻璃门中押走后,四个主审官,穿着没有摺的制服,齐刷刷拿灰眼珠瞅着他。
  言希抽搐,你们好。
  这是他说得最囫囵的法语= =。
  其中一个问他,在法国以什么谋生。
  言希挠挠头,说,壁画画,社区海报画。信送,牛奶送,
  另一个问,你有吸食大麻和摇头丸等的不良嗜好吗。
  言希摇头。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看了看他,问,那么,你有从事seqing服务的经历吗。
  言希狂摇头。
  又一个女的问,你听说过霍斯安顿,理查德,克洛维这几个人吗。
  言希隐约似乎听过克洛维,是法国墨洛温王朝的末代君主 ,所以,这道题,他推测,应该是考察对法国的适应程度的,立刻点头,很熟,我,了不起的人,他们。
  几个主考官一起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你对他们很熟?
  言希点头,熟。
  其中一个男人挥挥手,出来几个狱警,立刻把言希的头压在桌上,扭住他的手,往外走。
  言希挣扎,干什么,你们!!!
  阿衡站在玻璃窗外,腾一下,站了起来,匆忙跑了进去,拦住那些狱警,她说,你们,要对我的未婚夫做什么?
  言希的头被一个狱警死死摁着,根本抬不起来,他不断挣扎,另外一个警察,却拿警棍打在言希脊背上。
  言希几乎是下一秒,疼得弯下了腰。
  阿衡吼了起来,住手,法国是一个讲一个人权的国家,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会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对待一个外国的合法居留者。
  主审官走了出来,制止了狱警,他说,小姐,冷静。你的未婚夫不是一个合法的居留者,他竟然认识法国最臭名昭著的涉黑集团,霍斯安顿,理查德,克洛维。我们必须对他采取强制,他将被拘留。
  阿衡深吸一口气,言希,你听过这几个人的名字吗。
  言希脸上苍白,他说,不是历史人物吗。
  阿衡对着主审官说,您都听见了,他只是一个生活单纯来法不久的中国人,他只是把这些人当成了法国历史上的人物,他只是误解了,请您立刻马上放了他。
  那个主审官很严肃地看了言希和阿衡很久,才说,小姐,我无法保证您说的话是正确的,所以,在我们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他必须被拘留。
  言希疼痛已极,额上冒着冷汗,说,同样,真假不知道,证据没有,监狱不住。
  狱警押着言希的头,腿狠狠顶着他的肚子,让他闭嘴,他低着头,只看到阿衡穿着的布鞋。
  他的声音又变大了一些,证据没有,监狱不住!
  阿衡左手手指掐进右手,她一字一句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的未婚夫,绝对不能,进监狱。我是N.T.S研究所的医生温衡,住在十二区第三巷1098号,我的同事和邻居都可以为我的未婚夫作证。况且,他一直有腿疾,从来没有离开过居住的社区,每次送报送牛奶都是勉强而行,这是社区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你们如果愿意给我们公正,调查时只要提及粉衬衫,他们就会告诉你,我的未婚夫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主审官耸耸肩,说好吧,今天晚上只能麻烦mr yan在警局一晚了。
  他做了个手势,狱警大步拖着言希朝审讯犯人的房间走去。
  言希扭曲着颈子说,阿衡,你先回去。
  阿衡滞了脚步,看了他一眼,转身,和主审官用法语交流着什么。
  言希被关到了一隅封闭的房间,除了一扇金属玻璃门能看到外面的空间,除此之外,密不透气。
  刚刚阿衡在,他撑着不喊疼,这会儿,受不住了,靠着玻璃门,喉中泛酸,想要呕吐。
  当时,巴黎的天已经渐热。
  言希摸了摸白衬衣,衣领上浸透的都是汗,摸摸额角,想起今天还没有送的信,有些肉疼。
  妈的,五欧元呢。
  别人家的媳妇儿结婚都穿婚纱,他总不能让阿衡穿个廉价的布裙子。
  其他房间,刚巧审讯完犯人的警察走了出来,看言希状态不佳,给他倒了杯水,问他需要什么,言希看了看那警察,指了指他蓝衬衣口袋里的烟。
  言希学会抽烟,是在2004年到2005年年间,那会儿,和阿衡分手了,跟陆流有些不清楚的交易,一直住在他家里,当时,耳朵废了,什么都没了,喝酒总想起阿衡,也就靠着吸烟能镇定情绪,后来,陆流在他烟里总放些有依赖性的东西,他就戒了。
  言希吸了几口烟,夹在指间,屈膝,疼痛减缓了一些。
  天色暗了,警局闹哄哄的,到了下班的时候,大排的中央空调和日光灯都关了,隔壁提审的犯人也被押回监狱,值班人员在前台,这里,渐渐安静。
  他看着烟圈,只剩下星点的亮光。
  肚子咕咕叫,饿了,想家了,床,台灯,排骨,阿衡的背影,弄堂的夕阳,塞纳河畔的小蚂蚁。
  一帧帧画面,闪过,飞速。
  他把烟放在唇边,微微笑了,却又想起了生命的最初,还很小的时候,他一直追逐着,不停地追逐,母亲,伙伴,走了许多年,似乎什么都没抓到。
  阿衡呢,没有阿衡的最初,在她还没有成长为他的爱人的最初,他们的每一次碰撞,相处,都似乎预示了上帝的仁慈和厚待。
  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补偿方式。
  昏昏沉沉,在黑暗中,意识迷糊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全然的黑暗。
  落了一地的烟灰。
  身后,透过玻璃门,有轻柔平缓的呼吸。
  她说,你醒了么,言希,回答我。
  言希惊悚,回头,却是熟悉的背影。她也回头,眼睛冷冷冥冥,却瞬间,微微一笑。
  她说,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未婚夫有黑暗恐惧症,所以申请来陪你。
  言希= =,拉倒吧,丫从小就怕黑,还敢编我。
  阿衡弯了眼睛,却没有笑,言希,我饿了。
  言希挑眉,一边骂她,谁让你来的死孩子,快滚出去吃饭。
  一边摸着口袋,掏出两颗巧克力,是他给阿衡备的零嘴。从玻璃门下的缝隙递了出去。
  阿衡却抓住了他的手,她手心满是汗。
  他诧异,你怎么了。
  阿衡说,言希,你……让我握一握就好。
  言希裹住她的手指,他说,宝宝,跟我说,怎么了。
  阿衡笑了,靠着玻璃门的另一侧,说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他只当她被下午的蛮横场景吓到了,笑了,安慰她,我以前和别人打架时,比那个狱警还粗暴。
  阿衡却像没听到,轻轻扣着玻璃,她问,言希,你还在吗。
  轻轻一声叹气。
  言希忽然心里一扯,痛得入骨,他说,我在,我没有事,阿衡,我很好,阿衡,你听我说,我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
  她笑了,轻轻干涩开口,你刚刚一直在睡觉,一直睡着,我喊你,你却没有听到。我担心你的伤,他们用的是警棍,他们就那样押着你的头,他们打你……
  阿衡有些语无伦次。她的手,从说起言希挨打时,一直在颤抖着。
  言希却说,阿衡,你躺下。
  阿衡哦,乖乖躺下,头对着门的缝隙吗,蜷缩着,眼睛温和干净得像个婴孩。
  言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微凉柔软的指,他说,阿衡,我没事,那些,伤及不到我的身体,我的自尊心,我的高傲,我的所有,你害怕着的那些,都伤害不到。
  他说,宝宝,是我以往给你太不坚强的假象了吗,让你以为我这么容易被击溃。
  阿衡脸贴着冰冷的地板,眼角却不断渗出泪水,她的声音变大变空洞,可是,为什么是我们,言希,为什么是我们受到这么多的磨难,为什么是我们想要在一起却比世界上的所有活着的人都要艰难。
  这个孩子,多么困惑,为什么,每一次痛苦屈辱,都降临在他们想要在一起的时候。
  言希擦去她的泪水,他笑了,因为,即使如此辛苦,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我们相爱。
  *****************************分割线****************************
  第二日,调查了证据之后,言希被放了出去,并且得到警局的道歉和一年的居留证。
  四月底,言希和阿衡登记结婚。
  那一天,春暖花开。
  chapter110
  言太太,你好。
  言先生,请多多指教。
  ————————题记
  思莞一日醉酒,打电话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真的能在一起。
  电话是在旧货市场淘的,总是向房东太太借用电话终归不太好。掉了漆,不过,数字分明。
  言希拿着话筒,望着身后,微微笑了,阿衡,思莞想跟你说话。
  电话另一畔沉默了。
  温思莞没觉着自己给言希打电话像找茬,但是言希让阿衡接电话,已经委婉侧面不客气地暗示他,自己觉得不耐烦了。
  阿衡看着婚纱店做好的婚纱,刚打开盒子,就听见言希的喊声。
  婚纱的设计图是言希花了好几个夜晚画好的。阿衡倒是看着他台灯下的背影,睡得很熟。
  她哦,手摸了摸带着缎带的紫色盒子,走过去接电话。
  思莞听到阿衡的声音,借着酒力,倒像个孩子,他多委屈啊,妹妹没了,喜欢的人也没了,到底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勾搭上的,这么多年,他这个当事人还竟然不清楚,有这种事儿么。
  他说,妹妹,妹妹,妹妹。
  阿衡黑线,你喝醉了,温思莞。现在在哪儿呢。
  思莞看看白瓷砖,明晃晃的镜子,都是红脸人,他倒实诚,我在咱家卫生间呢。
  随即怨念,不对,是我家卫生间,你都要嫁了你。
  阿衡= =,滚,怎么着,结婚了还不让回娘家了不是,我要跟妈告状,跟嫂子告状= =。
  思莞望天,想起自己悲催的人生,滚滚的泪,他说,你没嫂子了,刚分。
  阿衡问,爷爷拿手榴弹砸你了?
  思莞叹气,在马桶上蹲了半天,俊俏的脸上才浮现出小酒窝,他的声音很低很缓,总不能一直自欺欺人。
  阿衡磨牙,你干什么呢,当大舅子的整天垂涎妹夫,你还要不要脸了温思莞。
  温思莞说我呸,就不能让你跟他住一块儿,以前多好一孩子,现在脏话暴力一起来,好的不学,坏的学得倒快。
  思尔在厕所外踹门,温思莞你他妈掉坑里啦,是大便干结还是小便不畅,整天喝喝喝!!!
  达夷却捂着耳朵哎哟,怨念,我操,我就一陪酒的,你甭瞪我了,再瞪也没你亲哥眼大!
  思莞哈哈笑,对电话另一端说,妹妹妹妹,我不跟你说了,等你照了婚纱照,寄回来,咱妈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阿衡莞尔,说好,忽而声音变轻,大大的笑容,哥哥哥哥,我跟你说,据我推测,言家小妹应该喜欢你^_^
  随即,好心情地挂断电话。
  言希正在喝水,听见这话,一口水喷了三尺远。
  他咳得撕心裂肺,宝宝,那是你小姑子,别瞎说。
  阿衡= =,谁瞎说了,温思尔要不喜欢温思莞,依我妈的性格,怎么可能看见儿子女朋友比闺女还亲,老太太都快愁死了,逮着什么都当救命稻草。
  言希脑子疼,他说我不管这事儿,也管不了,一群死孩子。
  阿衡跪坐在地板上,拆婚纱。
  双臂伸直,打开,白裙子上的满花,倾落一地。
  无肩的干净婚纱,旋转着,三层白纱。
  收腰,胸线上的小小花朵,好像干燥过的栀子,细碎而妖娆。
  简约,高贵而完美。
  言希洁白的牙齿却咬了唇,他皱眉说,不对,有个地方做得不对。
  阿衡啊,这么漂亮,孩子把脑袋蹭到言希颈上,她说,言希,我已经很喜欢了^_^。
  言希唉,你穿上,我给改改。
  阿衡惊悚,你会用针线?
  言希咳,不都是学的么。
  阿衡⊙﹏⊙。
  言希害羞,怒了,我会针线怎么了,本少天生聪明,无师自通。
  阿衡哦,= =,换裙子,她说,好看么。
  言希拿着针线,吭吭哧哧,蹲她裙角,说别乱动。
  阿衡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低垂下的黑发和眼中的认真,揪他耳朵,老公,好看么好看么。
  言希耳朵梢儿都是红的,轻轻嘀咕了一声什么。
  忽然,大眼睛猛地抬起来,温衡,你说什么,你刚刚喊我什么?
  阿衡呵呵,说老公O(∩_∩)O。
  言希咳,宝宝,再喊一遍。
  阿衡不好意思,低头,说老公。
  宝宝,再喊一遍哈哈。
  老公。
  宝,再一遍哈哈哈哈。
  老公。
  再来一遍哇哈哈哈。
  老……公。
  再再喊一遍哈哈哈哈哈哈。
  你去死。
  来嘛开嘛来嘛(*^__^*) ,我想听。
  去死,立刻,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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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那天,很不巧,下雨了。
  言希对着天骂了很长时间,最后,才百米冲刺,从教堂跑到借的婚车旁,打开车门,把阿衡抱了出来。
  伊苏抱着捧花,小家伙是伴郎,跟在言希身后狂奔。
  最后,想起车里的小伴娘,刹车,啪啪跑回去,有把小姑娘拉了出来。
  教堂前观礼,一窝蜂围着看的邻居,都笑了。
  阿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担心言希的身体,她窝在言希怀里问,你的腿,没事儿吧?
  言希拿白西装的袖子遮住阿衡的头发,笑了,我没事。
  房东太太在教堂前迎接,言希把阿衡抱到地儿,房东太太把干毛巾递给他们,望望教堂里面,说神父已经在等着了。
  伊苏啪嗒着小皮鞋跑过来,带起污水,言希抱着阿衡往里面跳了跳,捏捏小家伙的脸,说,捣乱敢,香蕉没。
  言希承诺过,只要伊苏当好小伴郎,香蕉大大的有。
  伊苏被房东太太拿毛巾呼噜着脑袋,小家伙却扒着言希的肩,歪歪扭扭在他耳畔说,wenny今天很美,比你在教堂画的maria还要美。
  言希含笑,他点头,看了看阿衡,眼睛温柔专注。
  阿衡揽着他的脖子,说你们说什么。
  言希却剥了一颗奶糖,扔进她嘴里,低头,在她唇畔蜻蜓点水,很骄傲地说,男人的秘密,不告诉你。
  他放下阿衡,牵着她的手,走进教堂。
  窗外雨声滴答,躲雨的鸽子在教堂的窗前,眼睛那么干净,小小的黑曜石。
  小伴娘抱着捧花,拉着阿衡的裙摆,跟在他们身后,胖胖的小姑娘,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可是,拉着阿衡的裙子却很认真。
  十字架上的耶稣,看着他们,从顶窗,鸽子的羽毛飞落,停在耶稣的肩上。
  祥和,怜惜,温柔,珍重,爱意。
  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绿眼老人把手放在他的额头,问他,你愿意永远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保护她,陪伴在她身边,在每一封家书中倾诉着你的爱意,在每一个破晓时分握着她的手,不因世人的毁谤而抛弃她,不因生命的变故而让她悲伤吗。Mr yan,以尔全名,你愿意发誓吗。
  言希笑了,大眼睛明亮而坚贞,他说,我愿意。
  老人又把手放在阿衡额上。他说,你呢,你愿意永远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保护他,陪伴在他身边,在每一次回信中倾诉着你的爱意,在每一次早餐时坐在他的对侧,不因世人的侮辱而放弃他,不因容貌的变迁而让他孤独吗。Wenny,以尔全名,你愿意发誓吗。
  她握住言希的手,握到他几乎发痛啊,她说,我愿意。
  老人笑,请为你们的彼此交换戒指。
  言希伸出白皙的手,手心柔软,他说说,阿衡,把手给我。
  阿衡带着白手套,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他从蓝色的盒子中掏出一个戒指,紫色的点点梅钻。
  阿衡愣了,这个是……
  言希轻轻,不费力地把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他摩挲她颈上的紫梅印,微笑了,唇角的微笑比钻石还要明亮,他说说,一件是生日礼物,一件是婚戒,何能有幸,都由我完成啊言太太。
  项链和戒指本就是一套,当年由他让达夷拍下,项链托思莞转赠,戒指由他留着。
  本来预想,她喜不喜欢这项链无所谓,可是,这婚戒,怕是要由他当做秘密,百年后带入黄土。
  阿衡看看手指,眼中有笑,落下的却是泪。轻轻伸出一直蜷缩着的另一只手,是他曾经送给她的那个简单的戒指,已被改大。
  这是曾经一直被她戴在胸口,不为任何人知道,距离心脏最近的东西。
  言希咳,你不是弄丢了吗。
  她把戒指套入他左手的无名指,叹气,破涕为笑,好好待我吧言希,能娶到我真的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连续扔了两次,又重新捡回来的戒指,在那双素白的手上闪耀,如斯,珍贵。
  神父说,依耶稣之名,我宣布你们从此结为夫妻。
  她说,言太太,请多指教。
  低头,抱着她,深吻,左手的无名指与她十指相扣。
  从此,走向生命的另一个起点,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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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床,关灯,咳。
  言少没穿衣服,言太太也没穿衣服。
  他问,我能摸吗。
  言太太紧张咬牙,不知道。
  言希哦,摸,TOT,果然是B,你骗我……
  言太太恼怒,都说是C了,什么爪子啊啊啊。
  言希摸自个儿媳妇儿脸,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言太太羞耻心暴增,我是新娘子啊新娘子,初夜男人都这么表脸的吗。
  言希用舌头舔孩子嘴,要脸还是要孩子,说。
  言太太张嘴,温和的性子忍到极限,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言先生舌头一闪,长驱直入,唔唔嗯嗯,说不出话。
  言希说你别紧张,我一会儿轻点进去。
  阿衡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哦。
  然后,三分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开始尖叫。
  疼死了TOT
  言希你个表脸的,滚出来,我不要儿子了,快滚出来。
  言希狰狞,滴汗,不敢乱动,最后,趴言太太身上撒娇,老婆婆婆婆,我动动,你就不疼了。
  言太太怀疑,真的?
  啊啊啊啊啊言希你个骗人精疼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言先生不厚道,装作没听见,封住她的唇,眼睛在黑暗中却满是笑意温存。
  一夜,香汗。
  chapter111
  儿子,虽然你在法国只呆了一个月,也叫海龟^_^
  ……哇哇。
  ————————————题记
  温母接到女儿怀孕的消息,是八月份。之前几个月,思莞一直忙不迭地相亲,一天安排八场,长得不好的当贤惠,长得泼辣的当个性,长得好点儿的当仙女,总之,和众家姑娘保持亲切会见,萨科奇抽空见喇嘛都没他大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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