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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指间沙

_26 靡宝 (当代)
孙东平眨了眨眼,“我……我还——”
“不!”刘静云慌张地摇头阻止孙东平继续说下去,“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静云。”孙东平终于转过脸来,“我们……”
“不要说了!”刘静云大喊着,“不是现在!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件事!”
她转过身,脚步踉跄地逃回了卧室,反锁上了门。
孙东平紧跟过去,差点被门板撞了鼻子。他抬手想敲门,却最终还是没有敲响。
刘静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下梦到高中的时候,她,张其瑞,孙东平,还有顾湘,四个孩子一起吃饭上课,亲密友爱。又梦到顾湘到车站送别她,那个时候她心里只有张其瑞,根本没想过后来会爱上孙东平。
然后她梦到了在英国,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留意到孙东平孤单落寞的身影。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去关心他一下,帮他复印笔记,督促他洗衣服剪头发。那个时候她总对自己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扶持是应该的。她那个时候还认为自己这辈子只会爱张其瑞一个人。
什么时候两人总是一起去上自习的?什么时候孙东平开始学着做饭给她吃的?什么时候她生病了孙东平会在旁边守一整夜?什么时候孙东平为了她和骚扰她的教授对峙?什么时候他又因为其他追求她的男生而吃醋……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相爱的。这是一份成熟的,经历光阴磨练的爱,是漫长八年岁月的沉淀。两人磕磕碰碰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要抛下过去,向前走,好好过日子。可是真的等他的过去再度出现的时候,他却还是犹豫了。
初恋刻骨铭心,她很理解。尤其是他们正在热恋之中就被拆散。孙东平不说,其实他一直意难平,刘静云感觉得出来。他一直不甘心和顾湘就那样中断后就再无下文了。他其实一直觉得,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他和顾湘肯定会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的。
只是他现在究竟是要划下一个句号,还是要把他和她的故事继续写完。刘静云不知道。
她觉得,她在这段故事里,始终只是个配角。
今天朋友给了我一个本书的盗文连接,于是摸过去看,哟,居然都到一百多页了,真热闹。而且刷下来,还有很多不错的回帖和讨论呢。如果我没摸过去,都错过了。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还是呼吁一下,请大家支持正版。(虽然我知道这句话现在说出来已经和放屁一样了,泪水~~~)
困局11
徐杨往咖啡里丢了两块方糖,抬头看坐对面的女孩子。她努力想笑得温和亲切一点,无奈做铁娘子这么多年,面部已经生硬了,再和善看着都带着点咄咄逼人。
“顾小姐,希望没有打搅你的工作。”
顾湘干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果汁,“现在是休息时间,不碍事的。”
徐杨问:“你还记得我吧?”
顾湘点头,“你是孙东平的干姐姐。你暑假放假回家,我见过你两次。”
顾湘他们念高中的时候,徐杨在北京读大学。她其实对顾湘的印象挺好的,觉得这个女孩朴实又勤奋,给了孙东平很好的影响。
“一晃就过去那么多年了。”徐杨笑了一下,眼角已经有细纹了,“我听东子说找到你了,便想来见见你。本来这应该是孙东平的母亲应该做的事,不过干妈她人在加拿大。我长姊如母,就代替她一下了。”
顾湘不自在地欠了欠身。
徐杨说:“我们都知道,当初的事,如果不是你放了手,东子他不会那么顺利地就出了国,他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前途。我们真的应该谢谢你。”
顾湘摸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说:“用不着谢我。我那么做,也不是牺牲我自己来成全他。”
徐杨问:“那如今你们重逢了,有什么打算呢?”
“也没什么打算。”顾湘淡淡地说,“大家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现在还是怎么过呀。”
徐杨倒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其实并不好对付,吃惊之余,转头一想,怎么说也是在牢里混过的,早已不是当年纯洁胆小的小白兔了。
她便省略去了客套,直接说:“你知道孙东平已经有未婚妻了吧?”
顾湘抬眼幽幽地看了她一下,“你是来送喜帖的吗?”
徐杨一下语塞,半晌才说:“将来办酒……当然也是欢迎你的。”
“谢谢。”顾湘微微一笑,“我很高兴。不过如果真的办酒,我还是不出席的好。”
徐杨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顾湘说:“徐小姐,我明白你来见我的意思。当年我和孙东平是一对恋人,被迫分散了。现在他已经另有新欢,我却再度出现。你担心我破坏这门婚事。”
徐杨笑容僵硬了。
顾湘冲她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们当年既然已经分手了,那就不是恋人了。破坏别人婚姻这种事,我也是做不出来的。我和孙东平……我们两个都有点情绪需要整理一下。你是他姐姐,你该给他一点信心。”
徐杨无话可说,“这样说来,我倒是冒犯你了。”
“你只是关心孙东平罢了。”顾湘说,“请你相信,我并无意伤害任何人。”
徐杨慎重地点了点头,“再次谢谢你。”
顾湘起身告辞。她一直走进电梯里,强装出来的镇定才土崩瓦解。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和徐杨这样强势的人对峙,她能维持那么从容淡定,已经花了全部的力气。
好在孙家人虽然财大气粗,但是待人还是挺得体的。看不起她,却可以在表面上尊重她,彼此留一点面子。
不然要是像徐杨这样厉害的人来刁难她,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的好。
想想真可笑。原本是她的男人,现在却有人来警告她不要再靠近,免得破坏别人婚姻。
缘分真是脆弱地很。
年假过了后,钱老爷子又搬回了酒店。老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发紫,怒火旺盛,也不知道是谁惹得他生气了。
顾湘在卧室收拾衣柜,保姆乘着护士来给老人打针,悄悄溜过来找她说话。
“说是过年,还不如是开家庭大会。几个儿女都到了,变着法子要他重新分配家产。”保姆一脸不屑,又为老东家可惜,“有钱有什么用?老爷子一个人住旅馆,家里孩子没一个过问的。”
钱老先生这次回来,感觉元气大伤。以前他虽老,却不显老态,每天都会衣着端正地喝茶看报听戏。现在他却终日无精打采,时常坐着就睡着了。医生来检查,说他血压有点高,建议他住院,他却不肯。
那天是个阴雨天,钱老先生却显得精神很好。他先是出门去剧院听了戏,又去看望了一个老朋友,吃饭喝茶,天晚了才回来。
顾湘这天值班,见老人气色比往常要好,也挺高兴的。
“已经吩咐厨房给您做了汤,您要喝不?”
钱老先生笑着点头,眼神幽幽地端详了顾湘一下,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人生就像一首诗呀。看着漫长,概括起来,其实很短很简单。”
顾湘去厨房给老人取来了文火煨着的鸡汤,老先生坐在沙发上就已经睡着了。显然今天是累坏了。
保姆给他脱鞋子,一边低声对顾湘笑:“老人家这两天才算真的心情好了起来。”
“毕竟把大事解决了呀。”顾湘放下手里的东西,帮着她一起给老人换鞋。
“而且今天也玩了一整天,也该累了。”
顾湘放好鞋子,起身去扶老人起来。她刚挽着他的手,老人的头失去支撑似地倒向了一边。
今天终于收到了《若是爱已成伤》的样书了,做得真漂亮啊~~好开心!
这本书原名《无明夜》,是宝宝在大学的时候写的书,也是宝宝目前为止最最满意的一本书了。以前因为书内容涉及灵异的原因,一直被尘封。辗转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出版,宝宝今天一定要吃大餐庆祝一下!
同时也打一下广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留意书店了。本书是磨铁彩虹堂出品。
另外,写虐文真是很辛苦的事啊,读者难过,我自己写到伤心处,也觉得好难受。
所以决定了,下一本书,我绝对绝对绝对,写一本走《歌尽桃花》路线的轻松幽默穿越文,来改善一下心情。
嘻嘻~~~
困局12
你们猜得不错,的确是给了顾湘一点东西。
顾湘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下一缩回手。老人软弱无力的手臂也搭了下来。
保姆也发现了异常,脸色苍白地僵在原地。她惊慌地望着顾湘,失声叫道:“顾小姐,这是……”
顾湘强行镇定下来,伸手去探老人的脉搏。保姆紧张地等着。
很快,顾湘放下手,站起来往外跑,“我去通知主管,你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朱清带着医生很快就赶来了。这时候钱老先生已经被平放在了沙发上,小唐在给他做心脏复苏。老人神色安详,脸色却是一片灰败,笼罩着死亡的阴影。
医生过来仔细检查,脸色也是十分凝重。他最后掏出电筒照了照老人的眼睛,抬起头来,对朱清摇了摇头。
朱清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保姆脚一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这个中年妇女一下就哭了出来,“这么突然,我该怎么和钱家人交代呀?”
医生收起听诊器,对朱清说:“估计是脑溢血。但还是要等去医院检查了才能下结论。救护车应该快来了,还是先通知家属吧。”
朱清转身对顾湘道:“都听到了吧?别愣着了。”
顾湘面色如纸,茫然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没有消化医生的话。
小唐按住了她的肩膀,:“还需要去通知张总。”
顾湘回过神来,赶紧走去外面给总经理办公室打电话。
朱清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唉,老人家走得这么突然……”
保姆呜咽着,“我说他今天精神怎么这么好呢。他早上起来,就说一定要去看一个老朋友。原来他是有预感的。”?
顾湘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觉得眼睛火辣辣的,鼻子发酸。她想到了外婆。
张其瑞很快就赶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顾湘神色彷徨地站着,不由先朝着她走过去。
“还好吗?”
顾湘勉强点了点头,“老人走得很安详。”
“想开点。”张其瑞的手放在她瘦弱的肩上,想给她一点力量,“生老病死,不可避免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湘红着眼睛应了一声。
朱清亲自动手,帮着保姆给老人收拾遗容。关于自家老总的举动,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钱家人很快就赶了过来。以前为了分家产挣得面红耳赤的几个兄弟,看到老父亲的遗体,还是当场哭了出来。洋媳妇和两个混血孙子一脸茫然,另外两个华人媳妇倒是十分知趣的也赶紧跟着掉眼泪。
老人的遗体被送去了医院。张其瑞要亲自跟着过去,临走的时候嘱咐顾湘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湘独自一人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本来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头挨着枕头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她一下梦到了小时候外婆带着她走街串巷地买冰棍,一下又梦到钱老爷子听她念报纸。
梦里有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充满了怜爱。她觉得十分舒服,然不住朝着那温暖的地方靠过去。
“外婆……”
张开眼睛,天已经微微亮了。
屋子里似乎漂浮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有谁悄悄来过,又悄悄离去了。
她洗漱清楚,打起精神走了出去。老人虽然走了,可是总有点后事要料理。
过了一个多星期,钱老爷子的死因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鉴定结果,的确是脑溢血。老人血压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又在外活动了一天,突然发病倒也不奇怪。
不过钱家人总要把父亲的死怪到别人头上,不肯承认其实就是他们气死了老父。所以,首先就把保姆辞了,工钱扣了大半,说她照顾不周。
保姆走前气呼呼地对顾湘说:“好在老爷子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这手了。老人家有准备的。他私下对我说了,他遗嘱里给我留了一笔钱的。”
东来阁腾空了出来。钱老先生的衣物书籍全部都装箱运走了,按照遗嘱,它们都将捐赠给慈善机构。
屋子的装修也在张其瑞的授意下做了改动。颜色暗沉的窗帘和家居都换成了素雅明亮的乳白色,房屋布局也在风水先生的指点下重新调整,老人用过的东西也全都归了库房。
焕然一新的房间显得很陌生,已经不再有老人生活过的痕迹。这就是酒店,客人来了又走,谁都不会停息。
“顾湘,”小唐敲了敲门,“朱姐叫你去一趟办公室,有人找你。”
谁会来找她?
朱清的办公室里,除了她之外,张其瑞也在,他正在和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西方男人用英语交谈着。看到顾湘来了,张其瑞便冲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这是布克先生,是钱老先生的律师。”朱清说,“他来找你,好像是关于遗嘱的事。”
顾湘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律师笑容可掬地同顾湘打完招呼,然后开门见山道:“小姐,钱先生的遗嘱里,要将他名下的一条项链赠于你,感谢你这几个月来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这里是文件,您签署了,我就可以把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你了。”
困局13
律师说的是英语,虽然带着浓郁的法国口音,可也不是听不懂。但是顾湘总觉得自己没听明白。看看张其瑞,他那么淡定的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给我一条项链?”
“是的。”律师甚至还从文件夹里翻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条很普通的金项链,坠子上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翡翠。项链的样式虽然很老了,但是那块翡翠温润剔透,十分美丽。
“很漂亮是不是?”老外赞美,“中国的玉真是美丽的石头啊。”
“是啊。”顾湘干笑了一下,求助地望向张其瑞。这种复杂的法律事务,她真的搞不懂。
张其瑞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他问律师:“先生,遗嘱里只提到赠送项链,没有提到相关的义务吧。”
“完全没有。”律师说,“钱先生就是将这条项链送与这位顾小姐。”
“那你知道这项链可有其他意义吗?”
“哦,钱先生提过的。”律师笑得像只狐狸一样,“说是这项链是钱家继承人的证明。当然,钱先生说这已经失效了,所以并不妨碍他拿来送人啦。”
顾湘赶紧把手里的文件丢在了桌子上,“这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那能怎么办呀?”律师把手一摊,“钱先生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能和他商量去。”
“难道不能送给钱家人?”
张其瑞哭笑不得,“你要送人,也要先签字,成为物品所有人吧。”
说得有道理。顾湘红着脸办理了一系列手续,然后签了文件。保险箱的钥匙交到了他手里。顾湘看着那枚小小的钥匙,还有点发愣。
朱清送律师走了。顾湘这才问张其瑞:“没什么问题吧?”
张其瑞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很是担忧地叹气,“钱家人怕是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果然,当天下午钱家大少奶奶就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那时候顾湘正拿着干洗好的衣服给某位客人送过去。这位豪门太太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叫起来:“他居然把那串项链给了你?”
顾湘被她抓得很痛,只有好言相劝,“这位女士,请你放手,有话好好说。”
钱太太气得满脸通红:“说什么?那给长房的项链,老头子居然给你了。看不出来啊,你们中国女人,花言巧语最会骗人。哄得老头子开心,要他金山银山地都给你,是不是?”
顾湘听清楚了,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眼神凌厉,声音一沉,大声道:“请你说话尊重一点!你没有权利随意侮辱人!”
钱太太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商人妇,并没有什么好修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扬手就要扇顾湘耳光。
顾湘一路坎坷至此,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扇耳光。她自强不息,却总是被人糟践,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她一把抓住了钱太太挥过来的手,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她推开来。
“太太,我敬你是客人,才对你客气的。如果你再动用暴力,我就要叫保安了。”
钱太太跳起来,指着顾湘,用温州话破口大骂起来。顾湘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丝毫不退缩,脆生生地打断了钱太太的谩骂:“我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是我相信老人家的判断。老爷子人是老了,但是心里是明白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想必你心里也有数。说句不动听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老人家的东西怎么分配,都是他的事!”
钱太太气得浑身哆嗦,又要扑过来。
“住手!”一声厉喝,张其瑞大步冲了过来。钱家长子和朱清紧随其后。
看到顾湘没事,张其瑞松了一口气。他转向钱氏夫妇,目光已是凌厉如刀锋一般。
“钱先生,遗嘱之事,是你们家族内部之事。我的员工照顾钱老先生几个月,老先生若是感激她,赠送她一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钱家大少倒是比他太太理智多了。他忍气吞声地对顾湘说:“这位小姐,那项链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一直是传给长房的信物。我们愿意以五倍的价钱买下来,希望顾小姐能成全。”
顾湘怔住了,“我没有考虑过卖项链”
钱太太立刻说:“那就现在考虑吧。”
顾湘实在忍不住,终于违反了酒店规定,对着这两个客人翻了一个白眼。
钱太太急了:“你不是钱家人,拿着项链也没用。你总之都是要钱。那项链其实不值多少钱,我们出的价格你已经赚了。”
顾湘无法克制一脸嫌恶,“我不缺钱。”
钱先生道:“这项链是长房的信物。没有项链,继承家业上有许多麻烦。”
顾湘耐着性子说:“钱先生,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项链这事,我会考虑的。现在我要工作了,失陪了。”
张其瑞一直站在旁边,察言观色,这个时候十分配合地朝朱清使了一个眼神。朱清立刻将钱氏夫妇半哄半请地地送走的。
困局14
顾湘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向张其瑞,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声:“你果真料事如神。”
张其瑞笑道,“你也处理得很好。”
“好在你来得及时。那钱太太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力气真大。”
她抬起手,手腕处好几条红印子。她皮肤本来就白,稍微用力就可以留下印子。这个五爪印过到明天,大概就会发青了。
顾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这简直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好人有好报了,我照顾了孤寡老人,于是被赠送了价值连城的珠宝。”
“价值连城倒不至于。”张其瑞纠正,“我已经打听过了,那项链若是拍卖,大概也就值一万多而已。”
“已经是我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还不够多?”顾湘惊呼。
“那钱家肯出十倍的价格来买,那就是十多万了呢。”张其瑞戏谑,“恭喜你,你发财了。”
“我没打算卖掉项链。”顾湘闷闷不乐,“项链是个信物。我外婆还留给我一个金戒指呢,我也这辈子即使穷到死,都不会卖了它的。”
张其瑞道:“钱家需要这个项链才可以取信于人,我觉得他们是不会放弃跟你要项链的。”
“钱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顾湘苦恼,“若想感激我,直接送我金卡不就可以了。我是不介意的。”
“人家不是俗人。”
“我宁愿他是呢。如今丢个烫手山芋给我,我留也不是,卖也不是。钱家会不会动用不法手段。”
张其瑞安慰道:“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敢乱来的。”
“太烦人了。”顾湘苦着脸,“钱家可是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呢,如果每房都来找我一次,我还怎么上班。”
“往好处想嘛”张其瑞狡猾一笑“竞争者众,你怎么知道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顾湘眼睛一亮,学着他奸笑。“啊呀呀,奸商。”
但其实张其瑞说的有道理:老人赠她东西,无非希望她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她拿着项链让别人家内部矛盾激化,还不如换个好价钱,两相欢喜。
老人一生经商,知道怎么去谋取最大的利益。张其瑞说他很佩服钱老先生。
这笔意外之财,倒算是这段时间里最好的收获。
摇摇晃晃的地铁上,手机短信声响了起来。顾湘拿过来一看,最近几天给她发好几条短信的,也只有孙东平。
“广州真暖和。昨天又通宵加班了,今天还要开会。你还好吗?”
顾湘犹豫了片刻,回道:“你要多休息,注意身体。我无病无灾。”
在跨越半个中国的那头,孙东平瞅着手机短信,呵呵笑了一下。
徐杨停下筷子,问:“静云说了什么,你笑成这样?”
孙东平眼神一闪。徐杨老奸巨滑,立刻看出不对,不等孙东平收起手机,她就一把夺了过来。
“顾湘?”徐杨的脸一下就绿了。
“姐,你别想多了。”孙东平急忙说,“我们就是彼此问候一声。”
徐杨啪地一声把手机拍在了桌子上,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和过去纠缠不清!我知道你当年有多喜欢这个女生,可是都过去八年了,你还要怎么折腾?”
孙东平脸色也很不好,“我们没什么。难道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徐杨冷笑,“你忘了你当年为了她寻死觅活的样子了,回头还能做普通朋友?笑话!”
“短信你也都看了,我们的确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笑成那白痴样子?”徐杨无奈地叹息,放软了声音,“东平,你如果不是在骗我,就是在骗你自己。”
孙东平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露出疼痛的表情来。
徐杨继续说:“别忘了,静云也在等你出差回去。”
“我也有和她联络。”孙东平说,“只是除夕那天后,她对我冷淡了很多。”
“废话。”徐杨道,“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知道你和老情人重逢了,她当然会担心,怕失去你。”
“可我没有……”
“没有的话,就和那个顾湘断个干净。”徐杨厉声道,“不要来往,不要联络,就当她还是失踪的好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没错,我就是要你做个薄情郎!两个人,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一个,自然就要放弃另外一个。你还当现在是封建社会,可以给你享齐人之福呀!”
孙东平低垂着头,面对丰盛的饭菜,却没了食欲。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徐杨抢先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上潘恺希的名字,放下心来,把手机递给孙东平。
孙东平讥笑,“怎么不担心我和恺希搞同性恋爱?”
徐杨在桌子底踹了他一脚。
潘恺希的年假结束了还赖在上海不肯回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很为孙东平所不齿。不过他一直住在张其瑞的酒店,有时还帮着孙东平打听一下顾湘的情况,比如这次,他就带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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