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事再叫你。”那个穿着一身笔挺军服，但身材矮小的家伙继续摆弄着他的水壶，头也没抬。
“是！”崔尚知转过身快步走了出去。
缓缓的转过身，这位肩膀上同时有几颗星在闪烁的朝鲜军人走到了许平川的面前。
“许主任，好久不见了。”
一直不敢抬头直视的许平川不由的有些纳闷，顺着声音望去，不由的叫了起来。
“是你啊！”
第二卷 初涉商海 第四十四章 致命内幕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还当上了将军吧？”这个靠在大班台上身材矮小，但异常结实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许平川。
许平川不但奇怪，简直就是瞠目结舌。他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个大权在握的朝鲜人民军将军和一个不知名的小商社的社长联系在一起，但眼前这个身着笔挺军服的人确实就是那天订货会上跟自己签了第一份合同的家伙。他的名字许平川到现在还记得——全斗形。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那天签完合同之后，许平川特意拉上这位“全社长”一起去吃了顿便饭。虽然许平川当时的朝语水平不怎么样，但俩人谈的还挺投缘，不过这位社长的酒量好像不是太好，没喝几杯就不行了，还是许平川把他送回了那间位于平壤市内的毫不起眼的小办公室。可自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全社长”，连后来的交易都是那个包括全斗形在内只有三个人的商社的其他两名职员经办的。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又碰上了，而他的身份竟然从社长一跃成为了将军。
“哈哈……，其实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那只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能赚多少钱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爽朗的笑声在宽大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他转过身轻轻的旋转了一下大班台上那枚小巧精致的导弹模型。沙发边上的一大块墙壁缓缓的翻转了进去，一个摆满了名酒，富丽堂皇的酒吧台随之显露了出来。
“喝点什么？白兰地？威士忌？”
“哦……什么都行。”
看着那满柜子价格不菲的名酒和这个极其精巧的豪华酒吧台，已经是满脑袋问号的许平川又增添了新的疑惑。
可能是看出了许平川的困惑，全斗形撇了撇嘴，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这不是本人要求的，是国家给我们这些高级将领的特殊待遇。虽然我的这点爱好花钱不少，但至少还不能算太腐败。嘿嘿，据说有的将领连床都搬进办公室了。”
对于这个问题许平川可不敢随便议论，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兰地，心情好像轻松了些，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到。
“全……将军，您为什么要……”社长两个字刚到嘴边又被许平川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装社长卖木头给你，对不对？”
许平川发现这个将军跟其他的朝鲜军人不大一样，脸上总是笑嘻嘻的，不像其他人那样总是一副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英勇牺牲的悲壮表情。
“这个原因嘛，说起来很复杂，但归结起来只有一点——我喜欢。对于靠我自己做成的生意比我用导弹把那所白色的圆顶房子炸掉所带来的满足感应该更强烈些，虽然我还没那样尝试过。”
喝了口酒，闭上眼睛稍稍停顿了片刻，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的全斗形接着说到。
“至于说到上次和你做生意，纯属巧合。但这次不同，这个忙必须你帮我。”
在许平川茫然的目光中，这位全将军给他大致讲述了一下这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原来，这个基地不但承担着导弹发射任务，还担负着周边几个摩托化师的燃料供应。原以为固若金汤的堡垒中是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的，可还偏偏就出了问题。两个负责管理油库的家伙伙同几个小兵在几个大型储油罐的底部挖了地道并接上了油管，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抽走了大约两万五千加仑的汽油和一万加仑的柴油，当他们的勾当几天前被人发现并报告了全将军之后，他立刻惊呆了！因为他刚刚接到命令，有两个师准备开拔驻往别处，不但要将所有的战斗装备全部加满油，还要灌满四辆二十五吨的油罐车一同转移。而现在库里剩下的油刚好勉勉强强能把部队的装备加满，可另外需要的一百吨油却是一滴也没有了。虽然那几个把偷来的油弄到黑市上卖了高价的家伙被全将军都给秘密处决了，可他们的家人早就已经带着钱去了国外。如果到期无法完成加油任务的话，不但自己要被处决，还要连累妻儿老小。万般无奈的全斗形只好忍痛割爱，将一批准备卖个好价钱的名车贱价出手来换取这批救命的油料。而他又不敢跟“方正公司”交易，因为这批车就是从双方的历次交易中以种种理由扣下的。所以，这次的交易也不能让上层知道，否则同样得掉脑袋。在经过仔细斟酌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印象相当不错的许平川。而选择他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渤海”在油料出口方面一直是LN省的老大，所以短期内供应这样大批量的油料似乎也只有“渤海”才具有这样的实力。
在他冗长的夹杂了大量生僻字词的讲述中，许平川还是勉强弄懂了大部分的意思，并从中找出了几个关键问题。
1、这批车他不敢卖给“方正”，因为这车本来就是人家的。
2、这次不管跟谁交易，都绝对不能让上层知道。因为这些被扣下的车实际上是属于军方的财产，也就是国家的财产。只不过上层和“方正”一样，认为这些车要么就沉入了大海，要么就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它们又突然的出现并且用卖掉它们的钱来填补漏洞绝对是不能接受的，这将比丢失油料的罪名更大。
3、如果自己要跟他交易的话，就必须准备七十五吨汽油和二十五吨柴油。
看着许平川紧锁的眉头，全斗形的脸色也变的阴沉起来。许平川的心里明白实际上从坐上那辆车开始，自己就已经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这场致命的危机中，自己的命运已经和眼前的这位将军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全将军，这个时候我可能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但这笔交易能否如您所愿的圆满完成，我心里没有多少把握。但请放心，只要是我承诺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全斗形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微笑，冲一脸忧郁的许平川举起了酒杯。
“祝我们成功！”
第二卷 初涉商海 第四十五章 迫在眉睫
没有月色的夜，奔驰于无边的黑暗中，只有车灯射出的光芒刺向远方。笔直宽阔的公路上除了自己和这台正以230公里的时速飞驰的昂贵机器外别无一物，这让许平川不禁有了一种末日的错觉。
“5台奔驰、7台宝马、3台捷豹、加上让您开走的这台，总共16台车，请您务必在两天之内把交货地点和时间传真给我。”当崔尚知带着他验收那些停放在导弹库房中的高档轿车时，虽然面无表情，但许平川还是从这位上校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惋惜。虽然这笔生意成功后能给自己带来数百万的利润，但万一失败的话，代价也将是无法估量的。所以许平川在面对着这些崭新的“宝贝”时，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只是用勉强的微笑回应着崔尚知的介绍和交代。
“我们不能用载重卡车帮你运出去，但可以安排人把车开到你指定的地方。”
“为什么？”
崔尚知的这句话让许平川既惊讶又恼火，如果这么多的名车明目张胆的成排成列的开上公路，肯定会给自己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头顶上有很多双‘眼睛’正24小时的关注着我们，没有指令或计划就动用重型卡车是无法做出合理解释的。不过您不必担心，我们会有妥善安排，绝对保证车辆的通行顺畅和安全。”
说话的时候这家伙的眼睛一直盯着许平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理解了他所说的“眼睛”的含义，但许平川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实在是很难想象这十几台豪华轿车招摇过市时的情景。但再担心也没什么意义了，除了彻底的信任他们，自己还有其他选择吗？
“这两天的时间您可以任意往返于贵国，但你处的其他人只能留在朝鲜境内，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我们没有收到贵处的传真，那他们……”
“怎么军队也玩这种把戏？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许平川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心里那条最后的退路也被姓崔的一句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飚车”对于现在的许平川来说还完全没有概念，这么玩命的开仅仅只是为了节省已经不多的宝贵时间。而后的他虽然经常在深夜开着名贵跑车跟人玩“公路赛”，却再也没有找到这一晚的感觉。
两小时之后，许平川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李美和罗亮则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一片愁云惨雾。
“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不是说我不去你也要去吗？怎么现在连个屁也不放了？”许平川一看那个耷拉着脑袋的家伙就七窍生烟。他倒没想要训李美，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而且，她是不同意自己去的。
“我……谁知道会是这样啊？”罗亮小声的替自己辩解着。
“行了，你跑回来就是为了吵架的？现在赶紧想办法吧，还吵。”李美白了许平川一眼，眼神中既有责怪也有担忧。
许平川看了看她，缓缓的说到。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去哪搞这100吨油料？只要手里有了油，其他的问题就好解决。”
“我跟公司能源部的那个戴经理喝过两次酒，多花点钱说不定能搞到一部分。不过就算是搞到了油，咋弄过来呢？这种大宗油料交易的手续特别烦琐，办好起码得半个月，时间根本就不赶趟！”沉默了片刻，罗亮终于开了口。
“好！先把油弄到手再说。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他。随便找个理由，千万别提油的事！”许平川一听有门，兴奋的两眼冒光，立刻吩咐到。
“哦。”答应了一声，罗亮就跑到旁边去打电话了。
“你觉得有把握吗？”李美看了看罗亮的背影朝许平川小声问到。
“现在也只能先这么着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在回来的这一路上，许平川已经想通了。要是不成功，大不了自己就给全将军当个垫背的。可是如果因此而连累到了罗亮和李美，那就真是自己的罪过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搏一下，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
李美轻声的说到，“别给自己增加压力，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许平川用力的点了点头。
睡了三个小时，许平川就开着那辆挂着朝鲜牌照的崭新“捷豹”一路狂奔，在上午9：00前顺利的到达了DD市。因为新义洲和DD市有友好协议，双方的汽车可以在限定的时间内在对方的城市中行驶，所以许平川这一路上是畅通无阻。只不过，很少有这么好的车从朝鲜那边开过来，“捷豹”是在一片惊羡的目光中驶过铁桥的。
听说是要油，那个戴经理立刻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说什么也不肯给。可当他看到许平川的那辆“捷豹”并听说只要在DD市内交货之后，态度就立即来了个180度的大拐弯。最终许平川得到了七十五吨汽油，而“捷豹”也有了新主人。虽然光是这辆车就足以支付一半的费用，但这家伙还是开口要了三万的好处费，而且交易结束后，还要许平川按每吨500元的标准给他回扣。许平川对于这个胃口奇大的家伙所提出的任何要求都给予了完全的满足。因为他知道钱可以再挣，但生命却只有一次。
剩下的二十五吨柴油，在许平川跑遍了DD市大部分的的加油站，并抛出了高于售价15%的现金收购价之后，也终于在下午下班之前用油罐车运进了“渤海”的油库。
当披着夜色的许平川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刚跨进办事处的门，一直在等他的李美却告诉他自己已经想到了如何将油料安全运进朝鲜的办法。
第二卷 初涉商海 第四十六章 海上惊魂
“今明两日将继续维持晴朗天气。日本海及临近海域的风力为四级东南风，浪高1米，能见度较好，气温有所回升……”
电台里传来的好消息让许平川放心了许多，因为出海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天气，如果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耽误了和全将军的交易那自己岂不是要冤死。
锈迹斑斑的“女神号”在蔚蓝的大海上劈波斩浪的前进着，每小时将近8节的航速确实大大超出了普通渔船。这让许平川不由的想起了此刻正在驾驶室里摆弄着这艘能装载一百六十吨鲜鱼的大型拖网船，喜欢在嘴里叼着根牙签的大脖子船长所说的那句话。
“要是选美，咱这‘老娘们’肯定斗不过那帮小崽子们。要说干活，整个HC港就数它了！”
看来那家伙确实没说假话，虽然装了三个自重超过十吨的油罐和满满的一百吨油，但“女神”跑起来却一点也不吃力，照这个速度应该会提前两三个钟头到达预定海域。许平川拿起手里的海图，再一次的把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用红笔勾画出的小圆圈上。
当李美指着海图上这片位于北纬51度、东经170度的狭长海域说交易地点就定在这儿的时候，许平川先是一愣，转而就兴奋了起来。因为这里正是最近被媒体吵得沸沸扬扬的日本和朝鲜发生领海争端的海域。近几个月双方一直都小心谨慎，避免发生摩擦。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这块权利真空带迅速演变成了中日朝三国渔民的“自由天堂”。利用HC港的渔船将油料运至这里与朝鲜的油船接头，并利用油泵把油料转移到朝鲜油船上，再由朝鲜油船把油直接送到金刚山导弹基地的专用码头。在大家看来，这个计划是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次交易唯一可行的方案。虽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它都是最佳的，但其背后所隐藏的风险却是难以预测的。因为这条航线将穿越中国边防军警、朝鲜人民军海军巡逻队、日本海上自卫队这三家的防区，碰上其中之一这次的交易就将彻底失败。但既然有了这近乎疯狂的计划，当然就会有敢于冒险的执行者，用许平川的话来说就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
虽然许平川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出海来完成这次交易的，但他还是让李美把剩下的二十几万现金全都在黑市高价换成了美元带在身边。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却是万万不能的。
“王老板，你们生意做的挺大啊。”
“大脖子”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驾驶室，也来到了甲板上。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谁在开船呢？”看到这家伙竟然擅离职守，许平川顿时火了，这事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
“没事，傻根在那儿看着呢。这小子跟我跑了快四年了，这点事他能应付。”
这个叫“老刘”的家伙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三五”，把嘴里那根黑的发亮的牙签给吐了出来，自己叼上一支，递给了许平川一支。
“说实话，咱帮人干这买卖也不是头一次了。有次帮山东的一个小子弄了几辆日本二手车，刚进中国海就碰上了边防。六台车啊！全推进了海里。那小子回去这一路哭的比死了亲爹还难受。不过，他还不算最倒霉的，有个广东人点儿更背！从日本弄了一千多箱外烟，值他妈老多钱了！结果看见一艘挂着朝鲜国旗的军舰就吓的尿裤子了，把那一千多箱烟全给扔进了大海，幸亏我还有点心眼给留了两箱。离近了一看，嘿嘿，你猜怎么着？几个家伙正往上捞鱼呢！人家那是退役的军舰……”
老刘一个人正说的起劲，扭头一看许平川已经站到船舷去了，他又笑眯眯的跟了过来。
“王老板，嫌我罗嗦了？嘿嘿，其实也没别的，就是你这批货比人家的可重多了，我这‘老娘们’被折腾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这运费你是不是再……”
许平川刚才听这家伙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自己给的已经是三倍的价钱了，竟然还不满足！这回说什么也能不答应了。
“老刘，这一趟你赚了多少钱，我心里有数。我这是在干玩命的买卖，如果货完了，我的命也就没了。所以，你最好别在这种时候跟我再提钱的事，好好的把你的船开好，要不然我死之前拉谁给自己垫个背就很难说了。”
老刘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一对老鼠眼中一片阴沉。沉吟了片刻，转过身把抽了一半的烟一扔，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王老板，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
“刘老板的笑话讲的不错，不过得学会挑时间。”
看着许平川阴沉的脸色，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之后这家伙就灰溜溜的钻回他的驾驶室去了。
周围的景物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偶尔有一两只海鸥在头顶盘旋，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的活物了。许平川不由的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样的好运气可以一直伴随着自己。
接近中午的时候，许平川的船终于提前赶到了预定海域，而那艘朝鲜油船竟然比他们还早到了一个钟头。看来，全将军已经是急不可待了。
跟前来交易的崔上校打了声招呼，两边的船员就开始忙碌起来，半个小时之后，第一滴油落进了朝鲜人的油罐中。四台大功率的油泵同时作业，估计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全部完毕。许平川没什么事可干就靠在船舷上打起盹来，这两天他确实是累坏了。
“快起来，日本军舰！”
老刘凄厉的叫声把许平川从朦胧中惊醒，他赶紧睁眼一看，正北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大两小三个白色的小点。
“瞎喊什么？离这么远，你就知道是军舰了？还他妈日本的。”许平川为这家伙的大呼小叫很是不满。
面色惨白的老刘也不说话，哆嗦着递过来一个高倍望远镜。许平川接过来一看，除了正迎风浮动的“膏药旗”，他还看见了一排乌黑的炮管和整齐的导弹发射架。
“我操，小日本真他妈会赶时间。”
虽然嘴上骂着，可许平川的心里却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受。被中国抓了，起码油归国家；被朝鲜抓了，起码人家是兄弟；可他妈被日本人抓了，自己不就成汉奸了？不行！
“给我把油统统倒进大海！”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这帮王八羔子。
他刚要指挥老刘他们动手把管子拔下来，却看见对面的崔上校正微笑着朝他摆手。
真是朝鲜愣子，都这时候还在那儿傻笑！许平川不由的用朝语大叫到。
“日本人！”
那家伙也不知听到没有，还在一个劲的笑着，把许平川给急的连跳海的心都有了。
又过了五分钟，油终于抽空了。可那几个小白点也已经变成了三艘军舰，是一支由一艘护卫舰和两艘导弹巡逻艇组成的编队。许平川甚至可以凭肉眼看见那些在甲板上晃动的人影，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船上的崔上校，那家伙似乎现在才发觉了危险，愣愣的看着那几艘正在驶近的日本军舰。而和这边的乱成一团相比，那边的船员明显要镇定的多。不过也难怪，自己这边全是正儿八经的渔民，那边可都是朝鲜军人，可许平川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日舰，许平川原本混乱不堪的脑袋突然清醒了，那个在一百多年前的中日海战中率领全体船员英勇就义的邓大人的光辉形象徐徐在他脑海中升起。一股豪气瞬间注满了全身，被汩汩热血冲的近乎晕厥的许平川，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了驾驶楼，一把揪住了老刘的衣领。
“快！教我开船！”
“现在跑也没用了，咱们哪有人家的军舰快啊？”老刘哭丧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谁说要跑了？我要撞它！”许平川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到。
“哎呦，我的爷爷，您可千万别乱来啊！这可是我一家老小吃饭的家伙，这么干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老刘说着就朝旁边的船员猛使眼色。
两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刚冲上来，就被许平川两记直拳给放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一阵鬼哭狼嚎。一见这架势，老刘知道自己碰上硬主了，立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上了。
“大爷，您的运费我一分钱也不要，您千万得手下留情啊。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许平川正被这家伙弄的心烦意乱之际，却听见旁边的崔上校在喊自己，赶紧跑了出去。
“他们走了。”崔上校边说还边用手朝日舰的方向指去。
许平川将信将疑的扭头看去，果然是走了，而且走的还挺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正纳着闷，却发现“女神号”左边的海水莫名奇妙的翻滚起来，不一会的工夫，一个足有两层楼高的塔楼缓缓的露出了水面，接着是黑黝黝背脊，不到一分钟，许平川的面前出现了一艘大型攻击潜艇！
从潜艇的顶部钻出来一名朝鲜军官，微笑着冲崔上校挥了挥手，很快就在许平川和所有中国船员的目瞪口呆中又和这个神秘的大家伙一起消失在了海水中，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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