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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望星朝天歌 TXT全集

_17 七钉(当代)
  皇家军队全数集合山下完毕!
  山上山下对峙两日,我方派兵探路,发现山势陡峭险峻,易守难攻!
  凤凰山果然藏有众多非正规部队及武器!
  
  将军小分队紧急召开作战会议,分析敌情,布置作战计划。
  我方主动进攻,多面包抄,敌方顽抗,采用火头箭和大石等不那么精良的武器进行防御,对砸、对射、对砍远距离作战三个时辰之后,我方未有死亡,伤一员大将,敌方领军人物四死一伤!
  
  林小胆将军为快速拿下山头,及时改变策略,白日攻山的士兵休息,轮换另一批士兵半夜攻山,悄无声息摸到山顶,鼓声齐响,吼声大作,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直攻入敌人老巢,在正面近身肉搏战中,由于敌我双方人数力量悬殊过大,敌方节节败退,退至后山山腰处,又被包抄士兵围堵,俘虏百人,还有数百人被围困。
  
  林小胆紧急飞鸽传书上报猩猩,杀还是俘?猩猩大笔一挥:能杀就杀,能俘就俘!照我看来,纯属废话!
  
  猩猩最近虽然指挥着远方的战斗,但每日都会来四牌楼见我一面,罗嗦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觉得他老担心我跑了的原因是怕我不回无涯山,胡跑到别的地方去,皇帝问他要御用解闷大臣他给不出来,师傅问他要小师妹他弄丢了。
  
  嗯,有这个可能,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独行女侠名号天歌仙子,孤单寂寞的浪迹江湖,绝招就是不使一刀一剑,仅用嘴皮子便能杀人于无形,杀了个把月之后无奈钱财用尽,落魄的只能如杨志卖刀一般,在大树底下搬个凳子摇把扇子卖她的嘴皮子,最后在一个寒冷的下着大雪的冬夜毒发身亡在一家四面透风的破旧小客栈里,客栈黄迹斑斑的墙壁上留下了她最后的慨叹:我的命,好苦哇!
  悲凉!
  
  月半之后,林小胆率兵凯旋归来,凤凰山此时已改姓了“皇”!日后必将开发成为翼国一处经典风景区。
  
  在他与猩猩向皇帝汇报完战况之后,我被皇帝召进了宫。
  清风殿里,猩猩、林小胆站在皇帝面前,猩猩脸色铁青,貌似刚被人痛揍过一顿。林小胆意气风发,一身将军盔甲装也衬得他那大黑脸英气了几分,他看着我走进,立即面露喜色。
  
  我行完礼,皇帝看着我笑:“朕倒没想到呢,你与林将军也是朋友。”
  我撇撇嘴,谁跟他是朋友,危难时刻不伸手的不是我朋友。
  皇帝道:“林将军这次剿匪有功,朕要好好的奖赏他。”
  怎么不赏我的?难道我没提供情报没给你分析敌人背景吗?不过皇帝这话是对着我说的,我是不是应该表示点啥?
  “林将军辛苦了。”声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可是林将军却跟朕说,他不要加官封赏。”皇帝又道。
  做什么高姿态呀,不要告诉我你混入官场的目的是为了做人民公仆,你不要的赏都给我吧,假惺惺的。
  “那林将军可真是高风亮节,乃翼国百官学习的榜样啊!”客套话说两句吧。林小胆不住的望着我嘿嘿,不知道他傻乐个什么劲。猩猩脸色愈发难看。
  皇帝又笑:“但是不赏朕心不安啊,林将军将他的心愿告诉了朕,朕觉得甚是有趣,所以朕决定遂他心愿,给他。。。。”皇帝老儿顿了顿,似在看我的反应,我忙抬头作专注状,“赐婚!”
  我身子一抖,看向猩猩,他却没看我,盯着林中浩呢,眼睛里满是怒意。
  我呐呐地开口:“是吗?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么好命,能嫁给林将军。”
  皇上哈哈:“若朕说是你,你高兴么?”
  
  我一点不惊讶,刚才已经明白过来惊讶过了,我没想到林小胆继上次我的明白拒绝后之后居然还有这心思,也没想到他竟会借功邀赏,跟皇帝提出赐婚,早觉得这个人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豪放粗糙,精的跟豆儿一样!
  
  我还没说话,猩猩先忍不住了:“皇上,师妹身体有恙,恐怕…”
  皇帝理解的点点头。
  林小胆接话:“曹小姐有恙?可要紧?”说着看向我。
  我道:“其实也没大病,偶有个发热感冒啥的”。
  皇帝乐了:“我看你整天也是活蹦乱跳的,哪儿像中…呃…有病的人啊”
  
  猩猩猛咳了一声,似不敢相信我说出这话。
  他一定以为我会趁机把自己生病夸大渲染,胡说八道一通,断了林小胆的念头,却没想到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跟他暗自闹着别扭,居然觉得这是个气他的好机会。
  
  林小胆放心了,又呵呵傻笑起来。
  皇帝见我并无特别反对的意思,就道:“若是你愿意,朕就了了林将军的心愿了?”
  
  我突然回过神来,不行啊,哪能让皇帝赐婚呢,赐了就改不了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才不愿意嫁给林小胆呢,我现在烦死他了。以前觉得他一笑挺江湖挺豪放,现在觉得他一笑就像个等着吃肥肉的傻子。
  忙道:“皇上莫急,我与林将军不过几面之缘,彼此也不甚熟悉,您让我考虑考虑好么?”
  皇帝微微颔首:“朕尊重你的意见,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最近被我课上的不错,知道尊重女性了。
  
  从清风殿告退,猩猩走在前面,我与林小胆走在后面,他心情愉快,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抽抽,我斜他一眼:“林将军,我问你个事儿。”他忙侧脑袋:“曹小姐请讲。”
  “凤凰山上的人都被你剿完了吗?”
  “剿完了。”
  “一个不漏?”
  “一个不漏!”
  “那有没有一个满头裹着黑布的人?”
  林小胆一愣,仔细回忆:“好象没有。”
  我使劲一拍双手,嘴中大叫:“啊呀呀,林将军,你不会把贼首放跑了吧!”
  林小胆大惊,“曹小姐何出此言?那山上的人已全数被我们或杀或俘,绝无一人逃脱啊!”
  我道:“我被那里的人抓过,那凤凰山的寨主就是一个头脸裹布的人,他有些属下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呢,既然没有,我想他一定是跑了!”
  林小胆惊诧莫名,似乎不能接受我的这个推断。
  “你俘虏的人在哪儿,我能去看看么?”
  “约四日后便会押解回京,到时曹小姐去看便是。”
  
  猩猩走在我们前方三四步的距离处,我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大。停了一顿,我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道:
  “还有啊林将军,你为何会对皇上提出赐婚呢?你这样可是有点说话不算话哦!”我的口气非常之…..娇嗔!自己先被电了一下。
  林小胆一听我这样问,马上陪笑:“曹小姐莫生气,之前总觉得你的脾性清楚爽快,很想与你多接触,可是又觉得自己一个粗人,定是配不上小姐的,这次多亏丞相提拔,让我有幸能为皇上效力,我思前想后,心中还是放不下小姐,听闻小姐曾被凤凰山反贼绑过,便预备将这次的胜利当做一个礼物送给小姐。”
  你个林小胆,跟爷爷玩虚的,晃我一枪,拍着猩猩的马屁当了将军,再找着皇帝当靠山才接着转你的花花肠子是吧。
  
  “皇上突然提出赐婚,这实在让我有些意想不到,你事先也不跟人说一声,弄的人家心都乱了。”恶~~寒!
  林小胆听我语气,高兴的搓着手,嘿嘿道:“曹小姐只管考虑,若你同意,我…我…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猩猩脚步一顿背影一僵。
  我扑哧一笑:“真的?我打你骂你你也不怨?”猩猩与我们的距离越缩越短,基本快原地踏步了。
  林小胆来劲了:“不怨不怨,若能娶到你,让我林中浩做什么都可以。”
  我咯咯娇笑:“你真讨厌,做什么都可以,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可以不?”
  “那也并非不可,只要你愿意嫁我。”林小胆你被桃花冲昏了脑子吧,我的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
  “嗯,那好吧,我考虑好了就去找你,好不好?”好不好三字尾音上扬着说相当有感觉!
  “好好好!”林小胆高兴的想放声唱一曲姑娘我爱你吧。
  
  猩猩再也听不下去了,大步流星的朝前赶去,跟被老虎追着似的。
  
  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语气相当矫揉做作,可身体却离了林小胆两个人的距离。眼睛一直盯着猩猩的背影。一见他离我们远了,我立即停下脚步,转过头,手一抹脸,恶狠狠的看着林小胆!
  林小胆见我突然变脸,疑惑的也站住了脚。
  
  我凑近他,皱着鼻子在他眼前攥起拳头加快语速低声道:“林中浩,你胆小如鼠,嘴上说着我们是朋友,关键时刻却不肯帮我的忙去救我师兄,本来我就已经很生气,今日居然敢未征得我同意就擅自向皇上请婚,你不尊重女子不尊重我,还想用皇上来压我,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我若说不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嫁。我告诉你,我最烦姓林的,你要么给你祖先磕头上香认个错把姓改了,要么就趁早断了你对我的烂心思,想我嫁给你,到十辈子以后排队去吧!”
  
  林小胆呆了,望着前后判若两人翻脸速度堪比翻书号称川剧变脸王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对着他的鼻子挥挥拳头,转脸跑了。
  
  坐上马车,我满脸幸福表情,缩在一角,眼珠子不停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就捂嘴咯咯娇笑几声,似在回忆美好瞬间。
  
  猩猩脸色那个难看哟,贴上黄裱纸直接就能推进焚尸炉了。但是他不说话,石头一样僵硬的坐在一侧,瞄着我的动静。
  
  我不看他,自己演的不亦乐乎,脸上不停变幻出欢喜、迷惑、紧张、害羞等各种神色,千变万化,精彩绝伦。演了一气,脸上的肌肉抽抽累了,做个结束动作,双手捂着脸装羞涩,嘴里轻叹一声:“这个林中浩呀。。。呵呵。”喜剧之王怎么不找我去演的?亏了。
  
  猩猩果然忍不住了:“天歌你……”
  我装着后知后觉的抬头:“嗯?什么?”
  他憋了半晌,结巴道:“你…你预备…答应他?”
  我眨巴眼:“答应谁?林中浩?呵呵,我考虑考虑。”
  
  猩猩一贯冷酷淡然,我信他在战场上一定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那种人,可是在情场上……不过是个新兵蛋子罢了,我当他与林忆莲之间惊天地泣鬼神过的呢,原来还只是萌芽状态就被老头子无情的赶下山分开了。那林师姐对他到底是何心思谁也不知,不过我若是她,真喜欢猩猩的话,肯定不会用“寻访故人”这样的话来搪塞着一走就是许多年。说不定人林同志根本不喜欢他,就他一人自作多情罢了,跟我一个德行,喜欢当孔雀。
  
  猩猩又开口:“你…你之前不是说你厌他吗?”
  我嘿嘿一笑:“对啊,我是厌他,不过却也欣赏他大胆直言,勇于表白的精神。”说着低头又是一羞,“连皇上都知道了,唉,他决心可真够大的。”
  猩猩脸又黑了,最近与我说话老是结巴:“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厌着一个人又欣赏他呢。”
  听听!这孩子的情商都低到什么份儿上了,幼儿园水平!
  我叹口气:“是啊,女子就是这么奇怪的,我也不知道呢,我一会儿厌他,一会儿又欣赏他,这一时啊,脑子竟全在想着他,呵呵呵。”赶紧捂嘴,不是作秀,是被自己恶心的快吐出来了。
  猩猩无语了,貌似也被我恶心到了,我借着这个话题赶紧问:“师兄啊,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他一愣,不答我的话。
  我笑道:“喜欢一个人呢,有可能是长久相处培养出来的感情,也有可能是一瞬间的,刹那时的一见钟情,有的人,你也许初时见面不喜欢他,但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发现了他很多优点,当这些优点又特别对你的胃口的时候,你就喜欢他了,可能当你喜欢他的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呢。”
  他在思索我的话,眸子里一片迷茫。他需要开窍,我就是开窍导师。
  我又道:“我对林中浩呢…..嗯…..”顿一顿,看他果然神色紧张了些,“恐怕就是这样,我一开始不喜欢他,但是见他那么大胆,那么热情,居然…居然还发誓对我好,呵呵….哎….”话到此为止,得留点想头。
  他还结巴:“你….你从哪里…得知这些东西的?”
  我指指脑袋:“自己想出来的啊,人要善于观察生活总结生活嘛。”
  
  猩猩垂下眼帘,不再与我说话,大脑有没有开了一条缝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表达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下车的时候,脑袋突然一阵发晕,脚下便有些踉跄,猩猩赶忙扶住我:“怎么了?”
  “无事,坐久了。”我心中升腾一阵不祥,云妖怪走了,我这针也停了好久,虽然一直没再犯过,但不能忽视那毒还在体内,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这,恐怕是个先兆吧。
  猩猩一定也想到了,他说:“明后日我将府内事务交代一下,便带你回无涯山。师傅他一定有办法的清你的毒。”
  我道:“不了,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吧,林师姐她离不开人照顾。”这句是真心的。
  他呆了一呆,轻声道:“师傅多年未见她了。”
  
  …….呵呵…….你行!好极了,我收回我刚才想的那句所谓真心的!
  “那你就带她去吧,我不去了。”径直走进府里,没心情表演了,姓林的都会找麻烦。
  “天歌!”猩猩追上我,“又怎的了?”
  “什么怎的了?我好的很啊。”我说话很冲,声音很大!
  “你怎的突然生气了?”我当了那么多次白痴,也该你当次了,我看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像白痴!
  “我生气了吗?”我眦牙一笑,笑意只在嘴唇上,连鼻子都没到达。“我高兴着呢。皇上都给我赐婚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猩猩的脸“唰”的白了。
  
  一路默默跟我到四牌楼,我一步不停走进楼去,他也跟了进来。
  “你有事就快说吧,我一会儿要洗澡了。”我口气相当不耐烦。
  他眼睛不看我,口中低道:“你是否已经决定了?”
  我瞅他:“决定什么?”
  “决定同意赐婚。”
  我笑:“如果我说我同意了,你有何意见?”
  他一侧的发稍散在肩上,眉间拢着浓云,嘴唇紧紧抿着,不答。
  我坐下来,给自己倒杯水,一口灌下,开口道:“你不说话即表示没意见,既然你没意见,那就不用问我了,我自会去跟皇上说的。”
  
  他似下了很大决心,看我一眼,垂下眼道:“你不能答应他!”
  我心中一暖,试情试出效果了!脸上继续装出不解:“为什么不能答应?”
  “因为…因为…”结巴继沉默之后,成为你的第二个爱好。
  “因为什么?”你快说吧,我等急死了。
  “因为….你中着毒。”
  
  晕死在地!
  实在控制不了愤怒之情,我跳将起来,用力推他肩膀,大声吼道:“你出去!出去!我看见你就讨厌!”
  他忙用手抓住我双臂顶住我,嘴中道:“天歌…天歌!”
  我红了眼,甩开他的手,转身坐在凳子上,眼泪扑簌簌的掉。
  他慌忙过来拍我的背,我扭身:“走开,我烦透你了,我告诉你辛星言,我明天就走,肯定要走,必须要走,你爱和你林师妹去哪就去哪吧,我不跟你们一路,我也不回无涯观,我用刀架着脖子,你再拦我,我必划烂喉管给你看!”
  他急道:“为什么又要走?你不回无涯观能去哪儿?”
  我使劲一拍桌子,大声尖叫:“你管不着管不着管不着!”接着痛哭开来,鼻涕眼泪齐齐流。
  
  他半晌无语,定定的望着我哭,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我,我一把打到地上:“不要你的帕子,我自己有!”说完伸手将树叶子牡丹花掏出来了,上擦下抹。
  猩猩哑着嗓子道:“那也是我的。”
  我一愣,啊?
  他指着我手里的帕子道:“那块也是我的。”
  
  我拿着帕子,还没反应过来,我这正难受哭着呢,他怎么又跟我要起帕子来了?瞧瞧他又瞧瞧帕子,我猛将那帕子扔给他:“还你的破帕子,谁稀罕!”
  
  他拿到手里左瞧又瞧,问:“你绣的?
  我不理他,他又说:“这树叶儿绣的还挺好看,送给我吧。”完全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哇!”的一声,又放声嚎了起来:“不给!不给!我绣的凭什么给你!你把我的花给我挖下来,破布拿滚蛋!”
  
  他突然蹲下身来,拿着先前那块白帕子,在我脸上胡乱蹭了几下:“莫哭了,我知你为何生气。”
  我咯噔一声立刻停住,愣愣的望着他。他就蹲在我面前,半仰着脸,一如那晚….
  
  “你跟我闹别扭对么?怪我那日摔了你,怪我照顾莲儿冷落了你,怪我不说不同意你接受赐婚,怪我…..”
  
  我已经呆了,这厮脸上的到底是人皮还是面具?他怎能伪装的那么好?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且听他声音蓦然沙哑起来:“怪我……那晚亲了你。”
  
  “轰隆”我向后直直倒去!就像林忆莲小姐经常干的那样!
  
  
表情
  昨晚的故事之装僵尸
  
  我倒了,他….没抱,扶我了。
  
  我装僵尸装白痴装哑巴一句话不说,身子一动也不动,冒充自己脑子摔坏了。
  猩猩一点不紧张,慢悠悠的扶我坐下,自己也坐下,给我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开口道:“烫着没?”
  我眼珠一动不动定在一点,假装没听见,心里怒火翻腾,烫着没,现在你知道问了,爷爷的小肚子都烫成红皮的了,只不过好了就是。
  
  猩猩叹口气:“我非故意忽略,只是怕你难堪。”
  我现在更难堪。
  
  “我对莲儿……”忙竖起耳朵,“并非你想的那样。”那到底是哪样?
  “我与她一同长大,待她有如亲妹,何况,她中意之人,也并不是我。”
  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就赶紧撇清自己的感情走向。那林忆莲喜欢谁?难道是……项语!
  
  “至于那铜镜,确实是我所赠,只为她一个姑娘家在山中多年也没有件象样的首饰。”嗯嗯,不错,我也是姑娘家,你啥时候这么细心对我过?
  “我将碎片带在身边实在是睹物念人,毕竟是师兄妹,数年未见,不知她过的如何,心中甚是挂牵。”你感情真丰富,还挂牵呢,你挂牵过我么?。呸,还不承认自己喜欢她,只不过没喜欢成罢了。
  “那…那晚…”我像一个被停掉发条的木偶,眼睛瞪的发酸也不眨一下,完全僵硬。
  “那晚…我…我….”结巴已经深深爱上你了,它会缠你一辈子。
  
  “我见莲儿落得如此惨状还连连发病,心中已有难过,又将你误伤,想向你道歉,你却一直不愿见我,才…才喝了点酒。”他难得的红了脸。
  
  我进去的时候,你那瓶都空了,只是喝了一点?
  “其实我人虽微醉,脑却清醒,见你来甚是高兴,一时…控制不住才…冒犯了你。”
  你那叫微醉,语不成句的还叫微醉!跟我搂搂抱抱亲亲,为什么要喊莲儿!
  
  他半晌不再说话,静静瞅着我,我还在装贴了封条的僵尸,已经快装不下去了。
  他又道:“你怪我么?怪我伤你之后又冒犯了你才要离开?”
  
  啊???这话打哪儿说起呢?他跟我在意的怎么不是同一条线路么?
  
  我不动,他一直盯着我,突然伸出手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哼,你会装酒醉,我不会装僵尸吗?
  他见我一直没反应,才觉得不对劲,忙道:“天歌你…天歌?”
  我不理。他竟伸手过来摇我的肩膀,我强忍着眼睛的酸和后脑的痛,继续坚持。
  他有些急了,起身站到我面前,嘴里不住念着:“天歌?怎么了天歌?”
  我心里悻悻,天歌这两字你现在倒是整天挂在嘴边上,以前一次也不曾喊过。
  
  他突然伸手去摸我后脑又摸摸前额,喃喃道:“摔傻了?”妈呀,你傻也轮不到我傻,不过他的手…很温暖。
  见我不动,他不说话了,继续不停的摇肩膀,摇啊摇啊摇,摇的僵尸再也忍不住酸痛,破功出声:“哎哟。”
  我眨巴眨巴眼,好酸!僵尸不是好装的,他微笑:“疼不疼?”
  我垂眼看地,不说话。
  “你…是不是怪我?”猩猩见我醒神了,竟在一旁又坐了下来。老大,你赶快走吧,我无地自容了。
  “天歌,我知你生我的气,若你觉得我冒犯了你,随你处置便是。”
  
  我缓缓抬头:“你记得那晚的事?”我的声音也有点沙。
  他点头。
  “每一个细节都记得?”
  他脸色潮红顿起,还是点点头。
  
  我心中悲愤丛生,你全都记得,好,很好!那你也一定记得你说过什么话!
  “你记不记得你抱着我喊莲儿?”我问出口了,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我看你怎么狡辩!
  
  他一惊,疑惑道:“莲儿?”瞧瞧,开始装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两个字深刻在我心里的痛,你忘我可不会忘。
  他想了又想:“记得,那时我只想对你说一说….莲儿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想…想向你…抒我心中对她的怜悯之情”他开始吭哧,“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已跑了。”
  
  …………。我不发一言,轻轻站起,到他面前施了一礼,款款登上楼梯。他在身后又慌了:“天歌,我说错话了么?”
  我回身朝他一笑:“师兄,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手提裙边,优雅步上二楼消失。
  站定二楼楼梯口,静听楼下动静,许久无声,方才传来一声浅浅叹息,他的脚步远去了。
  
  一听得他走,我急手慌忙冲进房间,衣服未脱,直接跳上床。
  来来,我是一只鸵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鸟!
  来来,我是一个傻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
  
  我捂着被子,从头到脚严实合缝,一丝儿不露。
  没有更好的地方让我藏了,每次丢人现眼之后,我只能藏进被子里。
  嫣然的叫声有气无力:“小姐小姐别憋着了。”没有一点敬业精神,虽然我捂痱子次数比较多,但你也不能对工作敷衍了事!
  
  我不得不藏啊,我恨不得藏一辈子,再也不要见人。
  猩猩说是他亲了我,给我留面子的吧,明明是我亲了他!
  除了混蛋二字,我不晓得还能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
  
  最大的大狗血!是我竟然满含悲愤的对他说,为何你抱着我还喊着莲儿!!娘呀,若是猩猩回过味来,定会觉得我能可笑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啊。人家话没说完,你就把人家推了个四脚朝天,然后自己恨自己,自己嘲笑自己,发神经,闹出走,闹别扭,不错,有长进。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有空闲回味这句话!绝不能!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完毕去了前厅吃早饭,猩猩已经来了,见我出现,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我面色淡然平静,自顾坐下开吃。
  猩猩道:“睡得好么?”
  
  谁能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万千感慨,谁能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时的火冒三丈?谁也不能!
  怎么了,觉得昨天就算对我表明心意了?开始以恋人自居了?我呸!我跟了你那么久,你除了在我遭遇重大危险时能说两句好听的之外,何时又来关心过我?整天不是沉默不语就是故作神秘,不是吭哧就是结巴,我怀疑你是怎么在人世间活了这么多年,又是怎么混到丞相这个位置的,怪不得你与项语关系好,干脆你也自残声带得了。睡的好么?我感染你熏陶你一年了,你终于会说句生活用语了!
  
  我无表情,随意点点头,继续吸溜白粥,小米路过,我喊他:“小米,吃完饭帮我备车!”
  猩猩忙问:“去哪儿?”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去宫里。”
  “何事?皇上召你了么?”
  “没有,我只是去答复他的话。”
  猩猩突然掉了一只筷子,低声道:“答复什么话?”
  我三口并两口将粥吸溜完,手上抓了半个花卷,忙不迭的起身,“不跟你说了,我赶在皇上早朝前把事儿答复了,回来再告诉你。”说完就往门外跑。
  身后乒里乓啷一阵碗碟碰撞,手紧被拽住了。我惊诧的回头看他:“怎么了师兄?”
  他脸色阴沉的厉害:“答复什么话?”
  我垂下头,咬了一口花卷,嘴里含糊着道:“就是赐婚的事儿。”
  手蓦然一紧,“哎哟!你干吗呀!”我疼的叫出声来。
  他未松开我的手,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甚至能看见他瞳孔里的小火苗一窜一窜的。
  使劲抽出手,乱甩一通:“你到底拉我干吗啊?”
  他艰涩开口:“昨晚……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
  我无辜的眨眼:“昨晚?你与我说话?”愣神对天想了一阵,“没有啊师兄,我们从宫里回来,我好象饭也没吃就睡觉了啊?”
  他眼神一僵,小火苗没了,只剩两小堆烧火灰,口中呐然:“天歌你…你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什么不记得了,我记得很清楚啊,回府睡觉,到天亮,没漏下啥呀。”
  他颓然放手,眼睛里满是受伤,我冷笑,这表情最近姐姐我使用的比较多,你还得多练习练习,稍显青涩。
  又咬口花卷:“那我赶时间先走了啊,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我很快的!”一步窜出了门,直向大门口奔去,身后无声。
  
  奔到车前,我撩帘子进去了,屁股刚坐稳,“走”字未出口,猩猩居然已经落座了我的身边。
  我惊异看他:“师兄你…你去哪儿?我们顺路么?”
  他怒气盈眶:“我同你一起去!”
  “啊?你上朝么?没换衣服呢。”
  “不用!”
  我耸耸肩膀,脾气不小!不去管他,兀自靠在厢壁上哼着小曲儿,脸上笑眯眯的。
  猩猩见我心情好,不但脸色铁青,连脖子都青了,他开口同我说话:“你预备怎么答复皇上?”
  我捏捏下巴:“唔,其实还没想好呢,想让皇上给点意见。”
  猩猩声音突然增大:“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我奇怪的看他:“那么大声做什么?林中浩是你一手提拔的,自然也觉得他是个人才,你难道会反对么?”
  他被我堵住了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答,就僵在那里无语。我觉空气凝滞,又出声唱起了小曲儿。
  眼见皇宫转了弯就到了,他突然转头对我道:“你不能去!”我撇撇嘴:“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去!”好嘛,耍无赖你也学会了。
  我皱着眉,轻声道:“师兄,你没事吧,我看你心情好象不太好。”
  他呼吸急促,胸口不断起伏。
  我又道:“我还是去吧,答应皇上要答复他的嘛。”
  “你不能去!”老重复这一句有意思么?
  我有点不高兴了,怨道:“你老说不能去不能去,我上次要走你也说不能走,却始终没给我个理由,你不让我进宫答复到底有何理由啊?”
  沉默又代替了结巴,回到他的身边陪伴他。
  
  到了,我也没理他,直接就跳下车进去了,他跟在我身后,脚步声很沉重。
  我与猩猩请完皇上的安,他一见我抬头就开始笑:“曹天歌,一大早就来给朕请安了?”
  我嘿嘿两声:“请安那是一定的,不过主要还是想请您帮我出出主意。”
  皇上道:“哦?你遇到为难事了?”
  “是啊,就是赐婚的事,我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虽知如此小事要劳皇上实在太可笑了,不过您一向待我那么好,我一有烦心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
  被人重视的感觉是很好滴,不论是皇帝还是平民。有人需要你,顿时觉得自己无比伟大无比能耐。
  皇帝朗声笑道:“怎么林将军不合你的心意么?”
  我还没张嘴,猩猩就上前道:“是的,林将军确实不合师妹的心意,还请皇上出面推了这事。”
  我张个大嘴看着他,貌似无比惊讶:“师兄你……”
  他猛瞪我一眼,我嘴闭上了。
  皇上道:“哦?曹天歌不愿么?林将军似乎对她一往情深啊。”
  我连忙摆手:“不,不是的,皇….”
  “皇上,师妹对林中浩反感的紧,但又怕他被拒婚面上无光,所以还请皇上能与他谈谈。”
  皇帝点头:“那是一定的,任哪个男子被人拒绝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既然你不愿,那此事就且作罢,你们无须担心了,朕来出面。”
  
  猩猩明显全身一松,卸下了包袱。后退到我身边,无视我眼中的不满,直接向皇上告退,拉着我便出了殿。
  我气的牙根痒痒:“师兄,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还没说话呢,你怎么直接就给我推了呀。”
  他道:“你又不喜欢林中浩,为何还要在这件事上纠缠?”
  我叫:“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林中浩的?”
  “你早前就已说过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懂么?是在不断变化的你懂么?我现在对他有点好感了不行么?”
  猩猩回身怒道:“你以前不喜欢他的,为何现在有什么好感了?”
  我斜眼缩着脑袋看他:“你做甚发这样大的火气,我对他有好感难道不可以么?他为人挺好,对我也不错,肯为我做牛做马的男人现在到哪里去找?”
  他不说话了。
  
  我挺直身子又道:“我又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子,不过是想寻个良人,对我好的,肯听我说话的,这有错吗?”
  半晌,他喃喃道:“你身中奇毒,如何嫁他?”
  我嗤鼻一笑:“是啊,我快死了,所以我没资格嫁人了,谢谢你三番四次的提醒我!”
  
  径直前行,我俩竟在这皇宫大院里为了嫁不嫁人的事吵了一通。
  他在我身后轻道:“天歌,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猛回头:“那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林中浩不好?还是觉得你师妹我都要死了就别去祸害男人了?”
  他紧皱双眉,紧握双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道:“你赶紧上朝去吧,别再罗嗦我了,我听够了!”
  
  出了宫门我还怒了一阵才转换了情绪,太入戏了。让小米先回去,自己顺着路溜达溜达,心情总得来说还是不错滴!气猩猩已经成为我的爱好之一了,他有爱好我也不能甘落人后哇。
  听到他在皇帝面前强行推掉林中浩,我挺开心的,这人终于有点开窍了。情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定尽吾全力将猩猩改造成人类。
  
  我甚少逛街,第一次逛街被人盯梢绑架,第二次逛街拣了个情敌,总觉得命运之神好象特别注意我,即使我趴着不动,他也能给我编出点一波三折的人生情节来。就我个人而言,我宁愿自己平淡一点的过活,有人爱,有爱人,就够了。
  
  遛过两条街,见一首饰买了一只翠簪子,准备回去送给嫣然,这丫头跟着我喜欢我照顾我,我好象还从没送过她东西,内疚内疚。
  手里把玩着翠簪,一边走一边看,晃到一条巷口,猛然斜刺里冲了一人,跟我撞了一个正着,正歪倒在我身上,我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红色衫裙,是个女滴,我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人抬眼看我,我一愣,这人是女的吗?长得比她丑的也不多见了,心中尚未来及评价几句,那人手中丝绢朝我脸前一扬:“无事,好的很哪!哈哈哈。”是女人的声音没错。
  
  一阵浓香钻入鼻孔,刹时无了意识。
  
折磨
  很小的时候我就爱发白日梦,七八岁的时候幻想自己拥有了一双芭蕾舞鞋,在舞台上当小天鹅,不为了跳舞,只为喜欢那鞋子上长长的粉红色的丝带;十一、二岁的时候幻想自己是私家侦探,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神出鬼没的跟踪犯罪分子;十四五的时候又幻想自己是郭富城的女朋友,他骑着赛车带我奔驰在海边公路,海风轻吹,浪漫无比 ,他是我第一个偶像,曾经屋子墙壁全贴满了他的照片;到了二十多岁,踏过花样年华,就幻想自己有一天能长生不老青春永存,并且拥有隐身、刀枪不入、飞行等各种超能力,游遍全世界看尽花美男,顺便行侠仗义。听起来可笑,不可笑的就不是白日梦了。
  
  不过,无论我再怎么幻想发梦,梦的也全是好的,美的,对我有利的。永远也不会梦到,醒来后我面对的会是这样一种情景。
  
  这是一个水牢。
  
  你见过水牢么?恐怕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吧。一间不大的石头房子,灌了齐人腰深的水,把所谓重刑犯泡在里面,企图逼迫他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或者供出同伙,当然也有可能是用来折磨仇家。
  那我,到底是重犯还是仇家呢?
  
  睁开眼的时候,我的头低着,鼻尖正挨着水面,惊觉整个人正泡在水中。这个动作是高难度的,怎样能做到在昏迷无力气的情况下撑住不把头插到水里?答案很简单,双手被斜拉吊起即可。
  
  我晃晃脑袋,有点迷糊,却并无哪处疼痛,抬眼瞧瞧四周,这是怎么个情况?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水,已没到胸下,双手被分扯开来,抖了抖,果然是绑了铁链子,那铁链子应该是钉在两面墙角顶部,将我牢牢吊住,腿在水下活动活动,还好,没有栓东西,不然我以为自己要被四链分尸了呢。
  最后的记忆是一个红衣女子在对我说话,小绢子一扬…….是了,是迷香!若不是她对我用了迷香,我绝不会莫名其妙的被栓在水里!凤凰山的余孽来寻仇了!
  我并不如前几次遇险那般惊恐,已经明白,我是仇家。
  
  皇上下诏平乱之时我内心早有预感,听了林中浩的话更是预感强烈。我应该呆在家里的,只是这几日被猩猩弄昏了头,才又独自一人闲晃,早说过逛街没好事,坏运气三次齐活儿了。暗处的眼睛时刻盯着我呢,就盼着我落单的那一刻,终究还是被他们逮了来。只是,凤凰山被平了,郊乡的兔窟被抄了,这里,又会是什么地方?
  
  许久许久,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却没什么好看的,黑黝黝的墙,黑黝黝的水,两条模糊的链影,胳膊酸痛不止,扯的肩部神经一阵阵抽搐,这些人也挺能耐的,能将昏迷的我绑的恰到好处,没让我溺死也算是刑房高手了。
  
  浑身一抖,脚面处似有东西掠过 ,一动不敢动,不一会儿又觉大腿外侧有物贴肉擦过,“啊~~”我骇得尖叫出声,水里有东西。。。。几声“吱吱”后,我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泛着红光的眼睛。全身寒毛“嗖”的立起,天哪,是老鼠,水老鼠!
  那两点红光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近忽远,在我身周游动,我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紧张的冷汗倏间渗出额头,肌肉僵硬,牙齿发颤,身子下意识的想向后缩,却无论如何也缩不动。
  还有比与水老鼠共处一池却无法移动更恐怖的事吗?没有了!我只盼着赶紧来人,问什么我都招了,只要把我从这屋子里弄出去。
  一思至此,嘴里忍不住喊了起来:“来人呀,来人!”
  红光突然不见了,定是沉了下去,这比我看着它更让人恐惧,千万可别咬我的肉,千万可别钻进我的衣服…..
  “有没有人!快放我出去!”像在卡拉包房里唱歌一般,声音发出,墙壁一阵闷闷的回声,这墙究竟有多厚。
  没人理我,我的喊声,却给我招来了……
  水面上一对,两对,三对,四对,忽地冒出了更多的红点,全部朝着我的方向,闪着邪恶的光。
  头皮发乍,毛孔闭塞,我再也忍不下去,尖声嚎叫起来:“啊~~~!救命啊!!啊~~快来救我!!!”
  红点移动速度很快,转瞬间竟围住了我,我仿佛看见它们即将张开尖嘴,露出大耗子牙,对着我的肉狠狠咬下。我猛地扭动身体,手被扯住,只能用脚不停的踢踏,口中尖叫不止,却无法改变它们已经将我团团包围的事实!完了,曹天歌要被老鼠吃了。
  
  千钧一发之际,“咯吱”一声,前方有了响动,接着便闪进一道强烈的白光,直刺我的眼睛,刺的我睁不开眼,更看不见景物。一片哗啦啦的水声,身体周围的压力突然消失了。我用力挤了挤双眼,再向前看去,那方高台果然进来了一个人。
  身后的是门,开着未关,这水屋中的光线顿时亮了起来,我猜的没错,这是水牢,拓进地下六七尺,脏兮兮黑呼呼的水不知几年没有换过了,墙壁垛子上蹲了好些只肥大的老鼠,一个个毛皮发亮,目泛红光,恶心至极!
  我喘了一口气,看向高台门口那人,他背对着光,可我仍是看清了他的长相,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丑八怪!这人尖嘴猴腮、头童齿豁,长得竟和老鼠一般模样。
  其实,我应该说“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到此地?”这句对白又熟练又稳当,明知对方什么也不会说,但每一个肉票开口第一句基本都是如此,爷爷我被绑不是一次两次了,已是肉票专家。
  但是我却说:“求你了,快把我弄出去,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除了卖身。
  那人不语,就站在那处,瞅着我。
  我连连甩头:“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把我弄出去,关别的地方行吗?我…我怕老鼠!”
  那人发出了一声冷笑,终于开口:“把你关到一个干净清爽有桌有床,花香满屋的地方可好?”
  我不说话垂下了头,他在挖苦我。
  他又道:“你还当你是丞相府的小姐呢?你再也回不去了,等主子治完了你,你就乖乖在这儿喂老鼠吧。哈哈哈。”凤凰山的人笑声都是如此尖利怪异。
  我抬头望他:“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他又放声大笑:“你怎的如此可笑?”
  我也笑:“或者你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带我去见他,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他不笑了:“什么秘密?”
  我嗤鼻:“已经说过了,你放我出去我才会说,若你还将我关在这水牢里,我便死也不说。”
  “那你就不要说了。”他似乎不太在意。我急了,忙又大喊:“是关于皇帝的秘密!”
  他微笑时更像老鼠,像一只吃饱了的老鼠:“皇帝的秘密?你以为我们想知道吗?”
  我定定神,这人难对付啊。开口:“我以为你们不太想知道皇帝的秘密,但是一定想知道怎么才能打败皇帝的秘密。”
  他仰头哈哈大笑:“你勿在自作聪明了,等着吧。”说完,门未关,就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白晃晃,什么也看不真切,我只求这白晃晃时间再长些,别让我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水里就成。
  
  侧耳听了一阵,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三道人影立在门前,挡住了光线。生生打了一个冷颤,这水,我到底泡了多久了。
  那尖嘴人从高台上拉来拉去拉了一条绳索,解开结环,猛的一放,两条大木板从我身侧轰然倒下,牢牢的卡在墙垛子上,另两个人一边一个,从那木板桥上向我走来,扯住我的胳膊,打开了链子上的锁。左面一人将我用力拖上了木板。大臂下的肌肉生疼,回想我治黄大仙时的情景,心中哀叹,我也练了瑜伽了。
  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条绳子,眨眼功夫就将我制成了人肉捆蹄,从上到下捆了一个结实,我冷笑道:“我一丝武功也无,你们竟如防神仙般的绑我,我倒也挺荣幸的。”可惜没人接我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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