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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

_13 Vivibear (当代)
在连续度过了几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后,罗马城终于迎来了一次阴雨绵绵的周末。
流夏的作业已经完成了大半,只需要最后的润色就大功告成了。这次她对于自己的作品也是充满信心,甚至已经想好了拿到第一后该怎样和卡米拉她们庆祝。
托托一早就打了电话来,提醒她别忘了今晚要和他一起参加罗马队长的生日晚会。而卡米拉和静香知道了这件事后,明显比她更加紧张,还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她的形象设计师。
“流夏,穿这件,看看多性感,保准让你吸引全场男人的目光!”卡米拉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静香毫不犹豫地反对,“流夏又不是去扮交际花,我看还是保守的搭配比较稳妥。”
“太保守怎么能成为全场的焦点?罗马王子的女朋友不能输给那些女人。”
“那也不一定非要穿这么低胸的衣服啊。我们东方人讲究的是含蓄之美。”
“好了好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流夏边说边从衣橱里拖出了一个盒子,“今晚我就穿这个去。”
“好美的图案!”卡米拉在看清那件衣服时轻呼了一声。
静香探头一看,也随即表示赞同,“对啊流夏,我怎么没想到,这才是最适合你的礼服。”
就在这个时候,静香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接起了电话,听到从那一头传来的声音时面色居然微微一红,嘴角浮起了一抹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羞涩笑意。
流夏和卡米拉互相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晚吗?那……好吧,嗯,好,就在那里见。再见。”合上了手机之后,静香愕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两张神情诡异的脸。
“嗯嗯,不知是谁来约我们的大小姐呢?”流夏眨了眨眼。
“就在那里见。到底是哪里啊?”卡米拉也笑眯眯地凑上前来。
静香温文尔雅地朝她们笑了笑,“想知道吗?”
两人同时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竖起了耳朵,露出了充满期待的目光,接着就听到了对方抛过来一句轻飘飘的解答,“那就是------无可奉告。”
受了骗的两人再次面面相觑,忽然同时默契地跳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还在偷笑的静香扑倒在了床上……
屋子里女孩们愉悦的轻笑声,混合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奏响了一首韵律优美,节奏明畅的快乐小夜曲。窗台下盛开的玫瑰散发着的阵阵香气,若有若无地缠绕在雨水中,融化了一地的妩媚。
暮色的降临拉开了罗马夜生活的序幕。淡淡的月华将台伯河面晕染成了一片破碎的银色,撒下了一份脱离世界轨道般的安静和清宁。
而此时在罗马市中心的一座五星酒店里,仿佛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酒店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整齐而有序,看起来就像是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名车展览。在酒店最为豪华的宴会厅里则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这里面除了足球明星,名模名主持人以外,也有一些商界人士,甚至还有几位政府官员。
这些头顶光环的客人们纷至沓来,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参加罗马队队长的生日晚会。
当然,其中自然也不乏罗马队的忠实支持者。
男士们边饮酒边低声交谈着,在场的女士们更不会放过这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用尽方法想让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
悠扬的意大利音乐,缤纷多彩的晚礼服,闪闪发光的名贵首饰,水晶杯里轻轻摇曳的葡萄酒……这一切,仿佛都勾勒了出了一个纸醉金迷的罗马之夜。
当罗马王子托托带着他的女朋友走进大厅时,立即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这是托托第一次正式将女朋友带到公开场合,所以更多好奇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那个中国女孩身上。
女孩那头乌黑如云的发丝被一支紫色水晶发簪优雅地挽在了脑后,白瓷般明净的脸庞上透着一种空山新雨似的清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秋波流转,顾盼生辉,举手投足更是充满了古典的东方风韵。
而最为出彩的就是她身上那袭浅紫色的绣花旗袍,精致的花朵图案跳脱了旗袍本身的沉闷凝重感,斜肩的柳叶状纽扣细致地雕琢出清华优雅,衬托出了她娇小却又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和纤细动人的韵致。在她脸颊旁轻轻摇曳的紫水晶长耳环让她看起来更加生动清灵,在优雅之中又增添了几分俏皮之美。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女孩,就好似一股澄澈的清泉缓缓涌入,不张扬,不夸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流夏在走进大厅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目光,这种巨大的气场令她有种马上逃出去的冲动,但当她看到托托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时,心里又莫名奇妙地安定下来。
托托将她介绍给了自己的队长和队友们。流夏毕竟也看了好几年的罗马队比赛,早就成了一位资深球迷,所以在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保罗队长时,她也有些小小的激动。或许是因为谈论起足球头头是道的关系,流夏很快就和托托的其他队友们熟络起来。
“托托,这就是你的中国公主吗?”队长的妻子安妮塔和其他几位球员夫人交谈了几句后也走到了这边,笑吟吟地打量了流夏几眼,“果然是个非常迷人的姑娘呢。”
有着一头性感金发的安妮塔来自捷克,是目前欧洲最有人气的名模之一。当她和英俊高大的保罗站在一起时,整个画面顿时充满了赏心悦目的和谐美感。听到安妮塔的赞美,流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在这种场合,当然是用上文雅淑女面具最合适不过了。倒是托托立即体现出了意大利男人浪漫率性的一面,不但将这些赞美照单全收,还大大方方地又夸了自己的女友几句。
大家客气地寒喧了几句,安妮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托托,你打过电话给艾玛没有?听说她这几天好像生病了。我看她今天可能也不会来了。”
“是吗?她病了?”托托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副我并不清楚的表情。
“原来你还不知道,你和艾玛的关系不是一直还不错吗?”安妮塔边说边看了流夏一眼,用调侃的口吻又说了一句,“难道是怕女朋友不高兴?”
“怎么会呢。”托托淡淡笑了笑,“这些天太忙,一直都没怎么联系。”说着,他又轻轻拍了拍流夏的肩,“你先和安妮塔在这里聊会儿,我去给你拿点饮料,马上就回来。”
“托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体贴呢。”安妮塔望着托托的背影笑了起来,“要好好珍惜他,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抢走哦。”
流夏也报以温柔一笑,“如果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被抢走的男人,那么似乎也不值得好好珍惜了。”
安妮塔颇有意味地看了看她,“你说得倒也没错。”她转过了身,指着不远处的几位美女低声道,“你看,这些都是罗马队队员的太太团,这个红发女人是和我一起登台的模特,那个褐发美女是新晋的电影明星,还有那个笑起来很妩媚的女人,她也是电视台的名主持人,最近还和艾玛一起被选为了意大利男人心目中的最佳情人……
听着她不停的介绍着,流夏的心里莫名泛起了一丝说不出的失落感,这些球星们的妻子女友不是明星,就是名模,而自己……和她们比起来却是那么的平凡。
这个世界,并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里却有她最喜欢的人。
这时,一位端着酒的侍应快步从安妮塔身边擦过,可能是被人撞了一下,他那托盘里的酒杯微微一晃,几滴殷红的葡萄酒汁正好洒在了安妮塔的蓝色披肩上。
侍应忙不迭地道歉,安妮塔倒也没责怪他,让他继续去做别的事了。
“要不还是先把披肩脱下来吧。”流夏低声说着,她明白这并不是个非常合适的建议,因为安妮塔今晚所穿的这袭晚礼服一旦失去这条披肩的搭配,整体感觉就会失色不少。但不管怎么说,这起码不会比戴着一条有污渍的披肩更糟糕。
安妮塔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别担心,幸好我早有准备。我提前在楼上开了一个套房,将今天准备要换的衣服都放在了那里。这样的蓝色披肩我正好带了两条。”
流夏也替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你去换一下就可以了。”
安妮塔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和她打了个招呼。她抬起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那是俱乐部主席的夫人,我得马上过去应酬一下。这样吧,流夏,这是套房的房卡,麻烦你帮我去八楼换一下好吗?”
见流夏点了点头,安妮塔将自己的披肩脱了下来,又将房卡一起塞到了她的手里。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流夏看了一眼那张房卡,上面的数字看起来似乎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房号----821。
这幢酒店的八层和九层都是价格不菲的豪华套房,目前还没有到意大利的旅游旺季,所以整个楼层的入住率也不高。装饰典雅大方的走廊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唯一能能听到的就是流夏踩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脚步声。
她顺着指示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了过去,一直在走廊的尽头才看到了821号房。
当她准备拿出房卡开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扇房门居然只是虚掩着而已。她心里一惊,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失窃。于是在稍稍思索了一下之后,流夏就轻轻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带有十九世纪欧洲风格的房间大厅里摆放着几张古典沙发,法式矮桌上放着名贵的红酒和透明的水晶杯,在半明半昧的灯光下闪耀着如鲜血一般妖艳的玛瑙红色。造型别致的希腊花瓶中随意插着几支白色玫瑰,有几片花瓣已经凋零飘落。窗外的月色轻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映照着那几片零落的纯白花瓣,莫名撩起了几分惆怅之意。
白色玫瑰冷冽的清香,和甜蜜馥郁的印度熏香交汇在一起,让她的脑袋里有一种昏沉沉的眩晕感。
就在这个时候,流夏听到了背后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她吃惊地转过身去一看,当场就石化了。
在氤氲朦胧的雾气中,竟然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刚刚洗完澡的男人。
他的下身裹了一条白色的毛巾,裸露着的上身线条完美的无可挑剔,柔韧的腰部曲线更是收敛的流畅有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如野猫般的性感诱惑。还没擦尽的透明水滴流过了他紧致光滑的小麦色肌肤,顺着他身上的线条淌进了白色毛巾之中,看起来就像是种无意的挑逗。
在看到流夏的一瞬间,男人似乎有短暂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他撩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茶色发丝,一步一步,如鬼魅般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在明昧不清的光线下,他脸上的表情好象是在微笑着,那笑容有点妖媚,有点蛊惑。前一秒还隐藏在暗影之中,后一秒却又清晰地展现在了光明之下。
----让人根本无从捉摸。
直到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流夏才看清了这个男人有着一双颇为罕见的眼睛,他的瞳孔是冷淡的浅灰色,而外层却是如同蜂蜜一般甜美的金色,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更是性感之极。此刻,他的眼里分明透出了一抹狎昵的笑意,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轻佻。
“嗯?怎么这次换成了东方风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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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刚才我走进来的时候这里的门并没有关上,我并不知道有人在安妮塔的房间里。我帮她拿了东西很快就会离开。”流夏立即判断出这个男人不可能是一个小偷,但他究竟是安妮塔的什么人,那就不清楚了。对于她来说,这种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安妮塔?”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里明明是我的房间啊。”
“你的房间?”这下轮到流夏搞不清状况了,“这里不是821号房吗?”
男人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看似肆无忌惮,却又暗藏着让人无法忽略的锐利锋芒。
“这次果然比上次有趣多了。”话音刚落,他就迅速上前了一步抓住了流夏的肩膀,顺势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紧紧压在了墙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减为零,构成了一个相当暧昧的姿势。
由于他的行动太过突然,流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莫明其妙地处于了被动位置。尽管还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但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前,流夏还是不想轻易发作。
“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认错了人。请你赶快放手,不然倒霉的人一定是你。”
他似乎觉得这话十分好笑,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放肆地将脸慢慢地贴近,嘴角的笑容里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邪气。
“哦,原来这次玩得是欲擒故纵,好极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看到女孩的眼中寒光一闪,结果自己连她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被一脚狠踹到了沙发上!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他也有点懵。谁知对方还趁着这个空档落井下石,又冲上来给了他一拳,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左眼!
男人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虽然眼前的金星毕毕乱冒,四处飞溅,他却一脸无所谓地笑了起来,“这次的女人也未免太劲了一点吧。”
流夏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警告你放手了。不管你是安妮
塔的什么人,总之你做出这样的行径就是咎由自取。”
男人挑了挑眉,“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安妮塔是什么人,不过我也要再重申一次,这里,是我的房间。”
“这里不是821号房吗?”流夏不耐烦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目光扫过自己拿着的房卡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妙。之前她看得并不仔细,再加上数字有些轻微的磨损……哦哦,天哪!她竟然将7看成了1!
糟了,她好像犯下了一个大错误……
“不好意思,我好像是进错了房间。真是对不起。”流夏神色尴尬地看了看他,局促不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哦?那刚才我挨得那几下呢?是不是也该道个歉呢?”男人有意无意地瞥了瞥那张门卡。如果很仔细地去看,的确能看到7字的上半部分被磨损得有点不清楚了。他的心里也闪过了一丝疑惑,难道这个女孩真的不是EE派来刺探消息的?
“我对闯错房间表示歉意,至于其他的,我是不会道歉的。”流夏将头扭到了一旁,接着就什么也不说了。尽管是她理亏在前,误闯了别人的房间,但这个男人这么轻薄,活该要好好教训一下。
“好吧好吧,那就算我咎由自取。”他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那……那我就告辞了。”流夏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莫明其妙的色狼。
就在她放松警惕转过身的一刹那,男人的眼眸骤然暗沉下来,忽然使出了一记漂亮的侧勾踢,将她绊倒在了地毯上。当然流夏也不是好惹的,尽管被对方偷袭得逞,但在倒地的同时她也将他一起狠狠拽了下来。
------结果两人又在地毯上跌出了一个比刚才还要暧昧的姿势。
流夏正想反击,却立即感觉到有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腹部,接着又听他的声音低低响起,“我是个非常小心眼,非常容易记仇的男人哦。所以你最好乖乖不要动,不然我的这个玩具很有可能会走火哦。”
流夏心里蓦的一沉,那个玩具难道是-----一把手枪?打不过她就用这玩意威胁她,切,她再一次从心底里鄙视他一万次。
“刚刚打我的时候你好像很嚣张嘛?那,现在有没有一点后悔呢?不过没有关系,我对女人是很温柔的。”他伸出右手报复性地使劲掐了掐她的脸,“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哦。”
这一下似乎颇为用力,流夏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道殷红色的掐痕。尽管她恼火之极,可是对方有武器,所以又不想轻举妄动,只得暂时忍了下来,抓紧时间思索着如何从这里逃脱的方法。
男人笑咪咪地正想再掐她几下,蓦然之间却又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沉。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如脱兔般敏捷地朝旁边避开的同时,房间里传来了极为沉闷的扑一声响,一颗银色的子弹如闪电般悄然而至,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入了他身后的墙壁。
流夏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房间里赫然多出了一个第三者。不过最要命的是,这个第三者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正冒着硝烟的消音手枪。
杀手?这是流夏当时唯一可以猜到的可能。她在心里哀叹一声自己为什么这么倒楣后,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那人几眼。
尽管这个杀手古古怪怪地戴着一个威尼斯的白色假面,令人无从看清他的容貌,但那头暖金色的头发看起来却是分外眼熟。
流夏的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不会----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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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这里温度只有零下2度,我家开始用暖气了,都不知以前那些海盗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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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流夏的容貌时,那位杀手似乎也是微微一怔,尽管这短短一瞬几乎难以察觉,却已经被一旁的男人敏锐地捕捉在眼中。
不过杀手看起来并不着急开第二枪,只是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那个男人。令流夏感到奇怪的是,那个看起来像色狼的男人非但没有任何惧色,反而还保持着放荡不羁的笑容,轻挑着眉毛斜睨着那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也是在这个时候,流夏才看清原来刚刚抵在她腹部的东西原来不过是个电视遥控器!
这个混蛋,真是太过份了!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喊声,“米兰特少爷,您没事吧?米兰特少爷?”
男人耸了耸肩,对着那位杀手轻笑了起来,“你还有半分钟的时间可以离开这里。”
杀手的神色倒也不惊慌,就像是早就意料到了事态会这样发展。他有意无意地又看了流夏一眼,随即如幽灵似地闪到了窗口,娴熟迅捷打开了本来紧闭的窗户,接着如同飞鸟般一个纵身翻出了窗外,竟然就这么从八楼跳了下去!
就在两人对视的一刹那,流夏终于看清了白色面具下那双如圣母般恬静的蓝色眼眸,这更是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就是他。
那个-----暖金色的少年杀手。
她愣了愣之后立即飞扑到了窗前往下望去,可是楼下却什么也没有。那个少年杀手就好像蒸发在了空气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与此同时,房外的几个黑衣男人也撞开门冲了进来,神色惊慌地询问着那位米兰特少爷是否受惊。
一见这个阵势,流夏顿时感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几个男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好惹的家伙。或者这么说,他们的身上似乎都散发着和某种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气质。
“你们都不用担心,少爷哪是这么容易就被吓住的。”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清澈明净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清冷,但平缓温和的语调恰好缓解了那股清冷。
流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眼镜男子正走了进来。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出现的这个男人,就像是在月光下轻轻摇曳的一株月见草,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虽然他不像有些人那么引人注目,却偏偏有着仿佛清水般的透明存在感,仿佛只要轻轻触碰,他就会像水滴一样消失。
“佐拉,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你都一点也不担心我。”米兰特故作伤心地摇了摇头。
“你也说是差点死了,那不就是还没死成。我为少爷你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可担心的。”佐拉的口齿倒是颇为灵巧。
米兰特一时语塞,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啊,少爷的脸上怎么……”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脸色苍白地指向了米兰特脸上的某个部位。流夏抬头一看,心里更是叫苦不迭,那,那不是被她打出来的熊猫眼吗?
糟了,看起来这次一场恶战是难免了。
“少爷,这个女人是……”佐拉似乎也留意到了流夏的存在。当他的目光掠过流夏的脸庞时,眼底深处似乎微微一闪。
“哦,她只是走错房间而已。”米兰特看了看她,“还不走?”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流夏的意外,她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抱歉后迅速退出了房间。
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笑容忽然从米兰特的脸上消失了。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锋锐。
“如果没有猜错,这次来袭击我的杀手应该是EE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EE的杀手似乎很少失手啊。”佐拉推了推眼镜,“难道他们的目的并不是……”
“不错,罗马是EE的地盘,如果我死在这里,他们的嫌疑最大,之后的麻烦更是源源不断。我想Don和A应该不会那么愚蠢。他们的目的只是想给我一个警告,让我退出这次政府的投标。”米兰特弯了弯唇,“不然,像刚才那种一流杀手又怎么可能射偏子弹。”
“不过这种警告看来似乎对少爷并没有用。”
“谁说没用?”米兰特暗沉的眸光一闪,“在杀手没有进来之前,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佐拉的神色一敛,“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有内鬼?”
“立刻去查,一旦查出是谁,先不要杀他。”米兰特勾起了嘴角,眼中闪烁着玩味又残忍的光芒,“我要他活下去。”
佐拉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架。对于少爷作出这样的决定,他并不陌生。因为在米兰特少爷看来,让一个人受惩罚不是杀死他,而是让他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全部因他而死,他却无能为力。
这样被少爷折磨至疯的人已经不知有多少了。
“对了,刚才的那个女孩,你也立即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
“少爷,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
“她----可能认识那个杀手。”米兰特眯了眯眼睛,撩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浮光。
“明白了,我马上就去查。”佐拉朝门口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再问一句,少爷您的熊猫眼也和那个姑娘有关吗?”
米兰特少爷的面色一阵发白,“别说废话了,还不赶快去给我买副深色的墨镜来!不然我就开除你!”
此时的流夏已经打开了827的房门,找到了那条蓝色的披肩。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也有点心神不宁。
那个米兰特少爷是EE要暗杀的人,他的背景一定也不简单。在意大利,这样的组织不止EE一个,尤其是在南部的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分布着好几个类似的规模不等的组织帮派。说不定,他们也同样是……唉,自己又差点趟进了一滩浑水中。
“流夏,你在里面吗?安妮塔说你来这里帮她拿披肩了。”门外忽然传来了托托的声音。流夏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应了一声立刻去开了门。
“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来,我担心你……”话还没说完,托托的面色蓦然一变,紧紧盯住了她的脸,“流夏,你的脸怎么有点红肿?怎么回事?受伤了?”
“哦……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流夏忙捂住了那个掐痕,支吾了两句转移了话题。
“等结束后还是先到我家,上点药我再送你回去。”托托的语气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也不用这么夸张。”流夏笑着拉起了他的手,“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安妮塔还等着这条披肩呢。”
电梯下到七层的时候停了下来。
门打开的时候,两个打扮时尚的少年迅速钻了进来。其中一个戴灰色帽子的少年抬起头来,正好和流夏打了一个照面。
这一看顿时让流夏的额上冒出了几滴冷汗,她她她没有眼花吧?这不就是那个少年杀手吗?他刚才不是跳下去了吗?怎么又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少年好像完全没看到她,压低了帽沿和身旁的同伴低笑着说了几句话。这样的他,看起来和普通的意大利少年根本没什么区别。
流夏从没觉得这短短的几秒钟是如此尴尬难熬,狭小的电梯空间令她感到有点透不过气来。
“没事吧,流夏?你的脸色不大好。”托托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没……没事。”她抿了抿嘴角,心里倒是慢慢清明起来。原来这个少年之所以敢跳下去,只是因为在七楼有人接应他。恐怕那位米兰特少爷也没料到他们居然这么大胆,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底下玩了一出把戏。
到了一楼的时候,少年在临出电梯前忽然飞快地冲她眨了眨眼,随即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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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队长的生日晚会还在继续着,璀灿的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的如同白昼,华丽无比。在明快的意大利舞曲伴奏下,宾客们相谈甚欢,而侍应们则端着各式酒水在客人中穿梭来往,忙碌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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