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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手

_8 唐达天(当代)
要说是吃醋,他还不够资格,要说是妒嫉,也没有道理,反正就觉得不舒服。
苏一玮拒贿10万元的新闻不到两分钟就完了,看完后,王文达才不由得长透了一口气。
他原以为新闻中会提到杨明山的名字,结果并没有提到,这使他稍微有点踏实。
但是,转念一想,觉得电视中提不提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事情本身。
如果上面对行贿这件事不追究倒罢了,如果再追究下去一查到底,拔起萝卜带起泥来就不好了,一旦让人知道我王文达曾经委托杨明山在王天寿那里买过官,我这辈子不就死定了?不行,得给杨明山打个电话问一问,给苏一玮行贿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就得给他暗示一下,要是检察院要传讯他,他可千万不要干坏良心的事,那5万元钱,我都打落牙咽到肚里去了,你再提出来,那不等于拿着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吗?正要拨打时,他忽然又犹豫了一下,杨明山现在会不会已经被检察院隔离了起来?旁边会不会有检察院的人守候着?要是这样,电话打过去岂不是自找麻烦?让检察院的人再把我逮进去,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这样一想,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合起手机,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着,等一支烟吸完,思路才渐渐明晰了,情绪得以稳定后,才拨通了杨明山的手机。
此刻的杨明山正待在金海岸娱乐城的桑拿中心,他要了两个小姐,一左一右的给他按摩。
他现在极需要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放松,需要用女人的欢笑来冲淡他内心的极度愤懑。
下午,他就得知了苏一玮在市委中心小组学习会上退贿的事,是市城建委的主任白金本从电话里告诉他的。
白金本很婉转地问他那10万元是不是他送的?杨明山一听如五雷轰顶,一口气堵在胸。
差点憋过气去。
他没有想到苏一玮会来这一手,为了捞取个人的政治资本,竟然下作到如此地步,不择手段到如此程度,竟然会在大庭广众面前把他踩到脚下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
白金本在电话那头问:“你怎么了,听到了没有吧?”杨明山说:“我也是为了想尽快收回市政府给我的那笔追加款,才去打点他,要是王市长还健在,谁会答理他?”白金本说:“你呀!上香也得看一看庙门找对了没有吧?”杨明山一下大骂了起来:“我操他妈,不就10万元钱,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亮相吗?有必要大张旗鼓地为个人做宣传吗?真是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他是什么东西谁不知道?他要真是一个反腐英雄倒也罢了,我怎么送的就怎么给我退回来,老子佩服他。
他这不是明摆着出我的洋相,为他升官发财当垫脚石吗?”白金本悄悄说:“你别激动,事情出了就出了,你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有什么事谁还敢给你说?”杨明山无法不激动,无法不愤怒。
他与政界的好多领导打过不少交道,什么样的人他没有遇到过?贪心不足,狮子大开口者有之;清正廉明,公事公办,不送礼也办事,办了事也不收礼,送了礼还要退回来者也有之,却唯独没有遇到过像苏一玮这样的人。
他越想越生气,便忿然道:“他对老子不仁,老子也对他不义。
我这就去找他,看他怎么对我解释?”白金本在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看你,猴急,急什么急?你大喊大叫地穷嚷嚷什么?你一嚷嚷,他一生气,让检察院把你弄起来审问上几天,有事没事再惹一身骚?你再牛逼,你能和政治机关较劲?好了,不跟你说了,来日方长,有气的风箱慢慢扯嘛。”杨明山这才平静地说:“晚上有空没有,一块儿聚聚。”白金本说:“这两天有点忙,等过几天再聚。”放下电话,杨明山突然明白过来。
在西川,他现在已经臭名昭著了,白金本可能是怕受牵连,才推说有事不想聚,自己竟然这么不知趣,像狗皮膏药一样去黏他?算了,在这个世上,谁也不想指望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
他不想自讨无趣,更不想再牵连任何人,谁也没有叫,独自一人上了金海岸娱乐城的桑拿中心。
曾几何时,这座城市的桑拿中心已不再是单一的洗浴按摩了,为适合市场经济,早就添加了饮食玩牌影视等多种服务项目,成了名符其实的吃喝玩乐一条龙。
杨明山吃过了饭,就叫了小姐来洗澡带按摩。
这里的小姐经常换新的,还个个都是老板亲自选定的,不漂亮的不要,身材不好的不好,皮肤不白净的不要,经过检查有病的不要。
经过老板的严格把关,这里的小姐就有了档次,消费价格也远远地高过了别的桑拿中心,生意反而火暴。
杨明山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他带过小蜜,包过二奶,玩过了这些花样,觉得带小蜜太累,包二奶不实惠,还不如洗桑拿天天有新鲜,所以他就选择了洗桑拿。
他每次都要洗个鸳鸯澡,完了之后再干别的。
这次他也不例外,领班的带了七八个小姐让他挑,他都没有看上,又让领班的去带,第二次,又带来了七八个,他看中了其中的两个,长得都很好,他不知道选择谁好。
领班的说,那就让她们俩陪你一起洗好了。
杨明山觉得也是,陪就陪,不就是图个新鲜吗?过去皇帝老儿不也常常叫上三四个宫女作陪,我就过过皇帝老儿的幸福生活。
他苏一玮有什么牛逼的,他有我这么潇洒吗?他有我这么自由吗?两个小姐一起脱光了衣服,果然风景这边独好。
一个丰满性感,一个苗条生动。
这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过去他只单独要过丰满的,也要过苗条的,但是让两个女人一起脱光了来陪还是头一次,他感到特别兴奋,也特别刺激。
一起进了鸳鸯浴池,他就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在欢歌笑语中,忘记了他白天所受的羞辱,也忘记了种种不快,只感到小姐那娇滴滴的声音很好,她们光滑的小身子蹭着他的感觉很好。
当然还会有更好的,那就是等他们洗过了,一起到床上颠鸾倒凤地肉搏中,那才是真正的好。
洗过了之后,杨明山就让她们给他按摩,左一个,右一个,捶背的捶背,捏脚的捏脚,他就像死人一样挺尸般地趴着,尽情地享受着金钱带给他的快乐。
他觉得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东西还是钱,最能靠得住的还是钱。
有了钱,就可以买来欢笑,买来你想要的一切,可以让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为你服务,也可以让那些贪官们拜倒在你的脚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知道是文化局的那个倒霉蛋王文达的。
说他是倒霉蛋,也真是个倒霉蛋,本来一切都铺垫好了,头天晚上他与王天寿聚餐,又做了叮咛,王天寿已经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就上书记办公会。
一上会,王文达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当时他还非常高兴地给王文达打了一个电话,提前向他做了通报。
没想到问题就出在了偏巧上,偏巧王天寿发生了意外,不光王文达当副局长的事儿泡汤了,其他指望着王天寿办事的人都落空了。
这能怨得谁?谁都怨不得的,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倒霉。
不过,他觉得王文达这个人还算不错,不是那种蛮横无理的人,虽说想当官想得有点鬼迷心窍,但是本质上比较厚道。
他现在打来电话,是不是想趁机向我要他那5万元钱?杨明山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像一个节儿卡住了。
他虽然非常同情王文达的不幸,但是,又有谁来同情他的不幸?他知道王文达那5万元钱出得有些冤,就那点工资收入,少不了要东借西凑,结果又没有办成,心里能不郁闷?能不冤枉?可是,也没有办法,要说冤枉,他要比王文达还冤枉,他所投入的何止5万元?不知有多少个5万元了,眼看着到手的一切全都成了泡影,他去找谁诉苦?又去找谁讨要?他只能牙打碎了吞在肚子里。
他都这样了,王文达又有什么不能?至于那5万元钱是不是如数交给了王天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天寿已经痛快地答应了要办,并且他又及时转达给了王文达。
现在他要是再追问这笔钱,他只能让他找王天寿要去了。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王科长么?你好!有什么事?”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表示对王文达的亲切。
“你好!杨总,你在哪?现在说话方便不方便?”他听到王文达在电话那头说。
“方便,我在外面,有什么你说吧!”他最烦的就是问他在哪里。
我在哪里能告诉你吗?“刚才我看《西川新闻》报道了苏一玮拒贿的事儿,今天下午我听人说这事儿与你有关,这是不是真的?”杨明山听着这些话,耳根就烧了起来,听完马上紧张地问:“什么?他又上了电视?他在电视上是不是提到我的名字了?”“这倒没有,他只是说了这件事。”杨明山一听没有说到他的名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没关系的,就当我喂狗时被狗咬了一口。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电话那头的王文达也在注意着杨明山的每一句话,从中捕捉着他需要的信息,从而判断出他的心态与身处的环境。
听到杨明山骂苏一玮,他知道他还没有被检察院隔离起来,也知道他对苏一玮的怨恨很大。
为了封杨明山的口,不要让他向任何人提及他买官的事儿,他就有意讨好杨明山说:“杨总说的也是。
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理他。
别看他咋咋呼呼的,他也并不干净,据我所知,最近他与一个单身女人有些不明不白。”杨明山听到苏一玮与一个单身女人不明不白,马上高兴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如果能顺藤摸瓜,拿到证据,他非要把苏一玮搞垮搞臭,置之于死地而后快,方能报今日之仇。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王科长,这是真的吗?他真的与一个单身女人不清不白?”王文达感觉到杨明山这么上心,就想继续吊他:“当然是真的,杨总,这种事儿,没有根据能乱说吗?”杨明山一下坐了起来:“王科长,我现在在金海岸娱乐城的桑拿中心,你有没有空?有空来这里玩,我请你洗桑拿。
老哥这几天郁闷死了,你来吧,完了咱俩再找个地方喝几杯,好好说一阵话。”王文达心里一阵高兴,知道一旦与他有聊天的机会,就一定能让他封住口不要说出买官的事来。
虽说他心里很高兴,但是却故意装作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既然杨总说了,那我过去找你。”挂了手机,王文达又一次告诫自己,无论喝了多少酒,一定要把握住,绝不能说出钟晶晶的名字,也不能说出钟晶晶住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怕伤害了钟晶晶。
正文 第四章 遍地忌讳
送上门的女人西川的夜晚分外迷人,大街小巷里灯火通明,高楼大厦上霓虹灯闪闪烁烁,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图案,将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让人感到她就像一位风情万种的少妇,白天庄重严肃,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尽显出她的妩媚动人来。
苏一玮来到西部乐园,领班的小姐认得他,打了一声招呼,就主动把他带到了赵守礼订的桃园厅。
苏一玮推门进去,麻将桌上的4个人便齐唰唰地站了起来,满脸灿烂地笑着向他打招呼。
这4个人中,除了赵守礼和蔡国才是他的老部下外,还有一位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的男人,大概就是方老板,还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腮红齿白,身材高挑,足有1.75左右的个头。
女孩往那里一站,明显地高出了方老板半个头。
又因站得突然了些,没来得及将她那黑色的小上衣朝下抻一抻,便在她的腰间露出一抹白白的小肚皮,若隐若现中尽现出一种迷人的诱惑与美妙。
而她的臀被牛仔裤绷得过紧了,就显得翘翘的,翘出了腰与臀之间的一道美丽的弧,整个人儿就一下生动了起来。
苏一玮的目光一下就被女孩子吸引了过去,觉得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儿,却给这肉头肉脑的方老板当下属,真是可惜了。
女孩儿很礼貌地向苏一玮点点头说:“苏市长好,我们正等着你呢,你来玩吧。”说着就主动给苏一玮让开了位子。
苏一玮说:“你玩,你玩,继续玩。”女孩说:“市长来了,我敢玩吗?我就坐在你旁边看看就行了。”说着从旁边拿过了一把椅子。
苏一玮只好坐在了女孩刚坐过的位子上,没料到刚一落座,屁股底下顿感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再一想,这正是他身旁的这位美女焐了好久才焐出来的温度,怎能不舒服?他又一次想到了女孩那美丽的臀,想着这正是她的屁股温暖过的地方,就仿佛觉得他与女孩的屁股已经紧紧贴到了一起,女孩的体温正一点一点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中,他的身体不由得就膨胀了起来。
再扭头一看,女孩正偎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缕淡淡的体香和甜丝丝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感舒畅无比。
他觉得他又遇到了一个小妖精,下午是周小哭,现在又是她。
这都是那种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女人。
再看方老板,正咧着大嘴朝他笑,便想这方老板真是活好了,虽然没有我的社会地位高,却活得比我潇洒多了,我搞个女人还得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你却可以正大光明地带来带去,有这样的美女下属作陪,你应该天天乐得合不拢嘴才是。
经赵守礼介绍,苏一玮才知道方老板叫方进财,是省城金城房地产开发公司西川分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前年来西川的,市教委的办公楼就是由他们承建的。
这个女孩是总公司公关部经理,叫叶瑶,原来是模特儿出身,在丝路明珠模特儿大奖赛中获得过季军,前天刚到西川。
苏一玮听完介绍,才知叶瑶并非方老板的小蜜,又一次打量着叶瑶说:“难怪你气质优雅,又长得这么高,原来是模特出身的。”叶瑶灿然地一笑说;“谢谢苏市长的夸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赵守礼说:“叶小姐不仅长得漂亮,喝酒也是高手。”叶瑶说:“赵主任过奖了,我只是凑凑热闹,哪里算高手?”苏一玮就开玩笑说:“赵主任是不是让叶小姐灌醉了,稀里糊涂就把工程给了方老板?”赵守礼哈哈笑着说:“是啊,英雄难过美人关,酒不醉人人自醉。一醉了,啥都得依了叶小姐。”蔡国才接了话说:“看来方老板是用对人了,像赵主任这样从不好色的人都经不起叶小姐的攻关,足见叶小姐的能力有多强!”叶瑶半娇半嗔道:“苏市长,你看你的部下尽拿我开心,你也不管一管?”苏一玮说:“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重新洗牌,不知我们的规矩是什么?”方进财说:“苏市长,我们还是带点彩儿吧,否则调动不起积极性。”苏一玮说:“行!随你们。
叶小姐,你要给我好好给当参谋,输了算我的,赢了二一添作五。”叶瑶嫣然一笑:“没问题,我与苏市长捆绑在一起,保证只赢不输。”说着,小身子就微微向苏一玮身边靠了靠。
苏一玮明显地感觉到叶瑶的身子软软地摩擦着他的胳膊,从她的小嘴里哈出的丝丝香气直贯他的鼻翼,心里就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想着要是真与她捆绑到一起,那感觉肯定美妙。
苏一玮今天的手气分外好,头一把就胡了。
大家都玩笑说“有红粉佳人相陪,今天肯定鸿运当头。”叶瑶就偏了头,向苏一玮嘻嘻地笑着说:“我们是最佳搭档,不赢你们才怪。”苏一玮也觉得心劲很足,觉得手气很顺。
在后来的几盘中,关键时刻叶瑶的参谋起了很大的作用,默契地合作,使苏一玮体会到了其中的微妙。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1:30,要散场了,一清点纸牌,苏一玮赢了32000。
苏一玮说:“算了算了,随便玩玩就是,哪能当真?”叶瑶就抓着他的胳膊摇着说:“不嘛,不能便宜了他们。
说好的你赢了还有我的一半,你不要了我怎好要?”方进财说:“拿上拿上,这是场上的规矩,你苏市长要不拿,不等于伸手打我的脸吗?”赵守礼和蔡国才也说:“市长也得遵循规矩,这次你赢了我们出,下次你要输了就给我们掏,玩就玩个痛快。”苏一玮就回头对叶瑶说:“好好好,都算给你。”输得最多的是方进财,他们就都打开了自己的皮包,将钱汇聚到了一起,叶瑶大概点了点,就全部装进了苏一玮的包中。
苏一玮说:“不行不行,我不能拿。”方进财说:“市长太见外了,这是游戏规则,你不拿怎么行?”苏一玮说:“还有一半是叶小姐的,叶小姐你分了。”叶瑶说:“输了算你,赢了两人分,这本来就不合理,还分什么?”苏一玮就用手点着叶瑶说:“你呀你呀,不愧是公关经理,小嘴儿就是会说,分开,你拿一半,否则我就不拿了。”叶瑶就把包儿的拉链拉好,硬往苏一玮的手里一塞说:“你先给我装上嘛,改天你请我吃饭不行吗?”方进财说:“怎么能让市长请客,明天我请市长好好喝几杯,不知市长肯不肯赏光?”苏一玮正犹豫着,叶瑶就摇了摇他说:“怎么样,明天酒场子上我们要合作一把,保证合作愉快。”苏一玮说:“那好吧,要是明天没有特殊安排,就定了。”回家的路上,苏一玮一直在想,我玩了3个小时,就挣了3万多元,相当于普通职工两年的工资,相当于一个普通农民10年的收入。
如果我不是常务副市长,如果我的手里没有权,我的手气会这么好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在西川流传着一个笑话,说某位领导在位时,打麻将次次赢,他以为他的水平真的很高。
后来退休了,再聚到一起玩,次次都输,后来才明白,不是他的麻将打得好,而是他手里的权力好。
有权了,就能次次赢,没有权力,那你只能输。
这其中的游戏规则不言而喻,表面上是玩,实则是一种交际手段,一种变相的送礼方式。
以这种方式,送的人好送,接受的人也好接受,在心照不宣中,达到了一种默契。
当然,苏一玮非常清楚,方进财处心积虑地输给钱,必然是有所求。
求就求吧,在不违背组织原则的前提下,能帮就帮一下。
人嘛,无论职位多高,人心是相同的。
如果杨明山采用这种方式,我也会接受。
应该说,我与杨明山更熟悉,更加随便些。
不过,话说回来,杨明山如果不送上门来,我怎么好拿他当垫脚石?王文达匆匆赶到金海岸娱乐城桑拿中心后,杨明山非要安排让他洗个鸳鸯澡。
王文达想想自己已经成这样了,当官无望了,老婆出墙了,还顾忌什么?洗就洗吧,借此机会,何不尝尝鲜?反正杨明山请客,不洗白不洗,洗了也白洗了。
他拿了我5万元,球事没有办成,说不准今天花的,正好是我送给他的钱。
这样想着,王文达也就没有客气,进了浴室,就让领班的带了五六个小姐来让他选。
这些小姐个个秀嫩白净,也算漂亮,但是,他却没有找到特别入眼的,就挥了挥手说:“再带几个来。”领班的又带来了七八个,一字排开让他选,他突然从这么多的小姐看到了一位特别像钟晶晶的女孩,他几乎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指着那位女孩说:“就是她!”那女孩便留了下来,其他的都走了。
女孩儿关好门,浅浅一笑:“先生还不脱衣?”王文达越看越觉得这女孩像钟晶晶,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有点像。
只是她要比钟晶晶年龄小,比钟晶晶稍微矮一点。
没关系,就权当她是钟晶晶好了,就对小姐说:“脱!”王文达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斜睨了眼去看女孩儿脱衣。
其实有时候,女人最美妙的时候是脱衣服的时候。
那一件件的衣服,从外到内,一层一层扒下来的过程,最是你渴望的从外表走向真实的过程。
女孩儿只穿了一件类似于旗袍的外裙,当她解开上面的衣扣,将外裙缓缓从身下退下时,两个青春勃发、活脱脱的奶子便蹦到了他的眼前,他无法不激动。
一个真实的裸体女孩儿站立在他面前,他的眼睛就直了,急不可耐地在她的浑身上下摸了起来。
女孩说:“别急,我们先洗澡好吗?等洗干净了再来。”说着就拥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王文达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美餐了。
这样的美餐,他决不会自己掏腰包来享受,只是有时候给别人办了事,别人为了感谢他,偶尔请他到这种地方来一次。
记得他最后一次来这种场所是去年年底,那家桑拿中心收费比这里低多了,条件差,小姐的质量也差,哪里能与眼前的这位小姐相比?像今天这样的小姐,怕是在西川最高档次的了。
他不能轻易地草草了事,他要悉心地体会把玩,他要从她的身上找到钟晶晶的影子。
他们先在鸳鸯池里洗过了身,然后又上了床。
当一切前奏过后,他的身体走进了她的身体中,他才真切地感觉到无论她的身体,她呼吸出来的气息,还是她的叫声,都与他的老婆张丽娜不同。
女人与女人不一样,正如世界上绝没有两片相同的绿叶,世界上也绝没有相同的女人。
他知道,小姐的叫声虽然很响亮,也很煽情,但是,那决不是她发自于内心的叫喊,一多半是职业性的夸张。
无论怎么样,叫总比不叫好,夸张总比不夸张好。
尤其让王文达感到更为刺激的是,小姐微微闭眼的样子特别像钟晶晶,虽说他没有看见过钟晶晶微微闭眼的样子。
于是,他就把她真的当成了钟晶晶,一边在心里默默呼唤着钟晶晶的名字,一边欣赏着小姐可人的模样,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好过了之后,王文达就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包间,然后又走向了大厅,看到杨明山正躺在沙发床上看电视。
杨明山说:“完了?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他说:“好的。”他知道杨明山今天乐意请他的客是有目的的,就是想从他的口中掏出苏一玮的那点事儿。
他想你套就套吧,反正我不会轻易说出钟晶晶的名字就是了。
他们俩一起穿了衣服,又一起来到了夜朦胧酒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喝了快一瓶凉都老窖,杨明山始终想把话题引到苏一玮身上,然后让王文达说出苏一玮究竟与哪个女人不明不白。
杨明山绕了几个圈子,也没有套出王文达的话来,就直截了当地说:“苏一玮真的与一个女人不明不白?”王文达说:“这种事儿,我能无中生有?”杨明山说:“你给我透露透露,他究竟与谁?”王文达又想起了出门时自己对自己的提醒,决不能说出钟晶晶的名字,就说:“杨总,这事儿我也是一个知情人告诉我的,我当时也没有细问,等我再进一步核实一下,弄清楚了事实的真相再告诉你。”杨明山说:“兄弟,上次给你办的事泡汤了,无论怎样,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你放心,我会通过别的渠道给你努力努力,如果努力成了,是你的运气好,如果努力不成,那5万元钱我给你补上。
钱是啥?是个球!不就是5万元吗?哪里能赶得上我们兄弟的情意?”王文达听杨明山这么一说,心里非常高兴。
他本来是想稳住杨明山,不要让他把自己掏钱买官的事捅出去了,才说出了苏一玮的事。
没想他不仅达到了这个目的,而且杨明山要给他退回5万元钱,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当然,他非常清楚,杨明山这样说也是为了吊他的胃口,想从他的口里套出苏一玮的事儿。
如果杨明山真的把钱看得这么淡,真的有那么一副好心肠,恐怕早就表明了他的态度,我与张丽娜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他现在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才想吊住我的胃口。
我也不至于那么傻,他吊我,我也要吊他,等到他真地吐出那5万元钱,我再考虑该不该把实情告诉他。
这样想来,才又说:“谢谢杨总的理解,不瞒你说,那5万块钱一多半是我老婆从她娘家借来的,就因为这件事儿泡了汤,夫妻俩也闹翻了,这几天正办离婚手续。”杨明山说:“你看你,兄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不就是5万元钱,至于嘛?这样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几天你把苏一玮与那个女人的真相给我落实一下,我呢,还有一笔款追要一下,追回来了给你补上。”王文达想,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不痛痛快快地拿出来,非要与我做一番交换不可?如果你不是成心骗我,真的想做这样的交换也行,一条信息换回5万元,何乐而不为?反正我现在横竖一条心,不见兔子不放鹰,不把钱交到我的手里,我绝对不会向你透出半点信息,于是便说:“有你杨总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先落实落实,落实清楚了一定告诉你。”走出夜朦胧酒吧,一股凉风吹来,王文达突然打了个激灵,一扫连日来的郁闷,一下子觉得轻松了起来。
想想这几天的郁闷,全都是这5万元钱引来的,如果能从杨明山的手里拿到这笔款,真的谢天谢地了。
他突然觉得他对待张丽娜是不是太极端了?她是否红杏出墙自己并没有真凭实据,仅仅猜测而已,而他自己却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与一个长得像钟晶晶的小姐发生了那种事,那又怎样呢?发生完了,不还是她是她,我是我,在情感上没有丝毫的影响?这样想来,他的心态平衡了许多,也宽容了许多。
他真想给张丽娜打个电话,让她回家来吧。
掏出手机,调出了号,立刻,“老婆”两个字闪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知道,只要轻轻地摁一下,就可以接通张丽娜的电话了,但是,他没有摁,他一看已经到12∶00了,以为张丽娜早就睡了,就只好合上了手机。
王文达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少了那么轻轻地一摁,使他俩的命运从此错了轨。
正如前不久张丽娜轻轻地一摁键关了机一样,事情的转折往往就是在一个未知的细节上,从而改变了它的发展方向。
命运错轨
此刻的张丽娜并没有睡,她正处在左右为难焦灼不安的矛盾中。
当生活又一次将她推向人生的十字路口时,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一边是生活多年的丈夫王文达,一边是暗恋她多年的刘光德,王文达要与她离婚,刘光德要拉她过去。
按理说,一切顺其自然,丈夫要离就跟他离了,刘光德爱她就跟刘光德结合不就得了,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好多事都是说起容易做起难,就好像看别人的事看得总是很清楚很透彻,当你自己深临其中就不知所以然了。
张丽娜现在就是这样。
张丽娜非常后悔情人节那天的走失,要是那天不走失,她会理直气壮地面对王文达,王文达也不会用那种怪怪的口吻同她说话,更不会同她提出来离婚。
那天早上,当她一打开手机,接到妈妈电话的一刹那,她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妈妈在电话中说:“丽娜,你到哪里去了,你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我给你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也找不到你。
昨天王文达半夜里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找你,说静静食物中毒住进了市医院,我都快急死了,你赶快去医院看静静吧,情况怎么样,赶快给我回个电话。”挂断电话,张丽娜顿感脑袋一片空白。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玩大了,本来是同王文达赌赌气,谁让他故意气我,谁让他不留住我?没想到事情却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局面,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不知该怎么应对和收场的。
当她疯了一样地赶往市医院,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看到王文达那蔑视的目光,她几乎不敢正视。
她一边关切地向静静问这问那,一边感到后背有一种被火烧了似的疼痛,她知道,那是她的丈夫王文达的目光烤灼的。
就在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贼心虚如芒刺背。
一个人,无论是丈夫还是妻子,一旦有一方做了对不起另一方的事,她或者是他,就会怀着一颗负疚的心,不敢理直气壮地面对对方。
平时颐指气使的老公,就突然地收敛了,或是平时咋咋呼呼的妻子,也不咋呼咋呼了,这是人类的共性,抑或共同的心理弱点。
当这种正常的关系被打破后,就意味着新的冷战即将开始。
很多家庭都是在这种冷战中获得新生,夫妻之间的感情经过一番磨砺之后越发得坚固,当然,也有个别家庭,却在这场冷战中瓦解掉了。
张丽娜自然不希望辛辛苦苦经营了多年的小家就这么随风飘散,她想尽量采取一些措施补救,但是,她从王文达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再也找不回来过去的那种热情了。
当王文达理直气壮地提出离婚时,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她知道,王文达心里那个结,还是情人节的那晚绾的,尽管她编出了种种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试图解开那个结,但是,留在王文达心上的阴影,却是再也抹不去了。
最使她感到恼火的是,在她的家庭面临着存与亡的关键时刻,刘光德却不停地给她发来了几条有点缠绵意味的手机短信。
她怀疑她在洗澡的时候,王文达看了她的手机短信,因为她明显地感觉到了王文达脸上的变化在她洗完澡之后又加重了。
有些事儿就是这样,你越是想掩饰什么,越是欲盖弥彰。
当王文达把那2万元的借款放到她的眼前时,她才知道,一切的挽回都将不可能了。
她不得不走出家门,不得不真真实实地回到了娘家,她想给彼此一点空间,再好好冷静冷静。
她尽管对此不抱有太多的希望,但是,至少可以给她以感情缓冲的时间,让她慢慢接受。
就在这个阶段内,她又收到了刘光德的几条手机短信。
上次收到他的手机短信后,她就给他回了信息说:“我的后院起火了,我都快崩溃了,你别再烦我好不好?”她以为让她这样一说,他不会再给她信息了,没想到刚过几天,他的信息又来了,还是那么缠缠绵绵,那么关心备至,这使她荒芜的心感到一丝温暖。
其实女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最需要男人的安慰,男人的安慰就像一剂驱除痛苦的良药,不经意间,让女人获得了新的希望。
此刻的她就是这样,当她又一次接到刘光德的信息后就在想,他是不是真的爱我?要是这样,我可以不可以考虑考虑他?她这样想着,就立即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刘光德似乎一直在盼望着她的电话,她从电话的另一头听到了刘光德对她的渴望,也感受到了他的兴奋。
刘光德说:“丽娜,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关,你说,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我真想见你一面。”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好吧,我在我妈家。”过了15分钟,当她下了楼,刘光德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这使她感到十分欣慰。
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接受男人关照的,因为她需要。
他们又到了西部乐园,又到了上次相约的那个地方。
在一阵轻轻的音乐声里,咖啡上来了,水果拼盘也上来了。
高雅舒适的环境,幽静而深远,很容易让人忘记忧愁,勾起无限的遐想。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过了好半天,刘光德才说:“对不起,丽娜,因为我,让你们夫妻闹到了这一步。
这几天,越是收不到你的信息我越着急,最怕的是他会不会采取过激的方式来伤害你。
今天见了面,我才放心了。”听完这样的话,张丽娜的心动了一下,觉得刘光德还是很关心她的,也是一个心很细的男人,就说:“光德,你还爱我吗?”刘光德就点了点头。
张丽娜说:“就像从前一样爱我吗?”刘光德又点了点头,就从桌子上伸过手,握住了张丽娜的手。
张丽娜微微地动了一下,想摆脱没有摆脱了,也就不再摆脱了。
刘光德说:“丽娜,你跟他离吧,离了我娶你,我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好,好一辈子。”张丽娜说:“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会对我好一辈子?”刘光德说:“会的,因为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虽然这些年你有你的家,我也成了家,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交谈过,没有来往过,但是,爱你的心却始终没有变,因为那是我年轻时的一个心结,总觉得我们有缘,会有缘的。”张丽娜就把刘光德的手攥了攥。
刘光德说:“丽娜,我是真心的,我会好好对你的。”张丽娜渐渐地松开了紧握住的手:“可是,一想起静静,我真的有些不舍,我如果真的走出了那一步,会不会影响她?”刘光德说:“不会影响的,你要想带她,就带过来,我会像一个爸爸一样关心照顾她。
如果你要把她留给她爸,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就去看看,同在一座城市,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张丽娜的泪水就不由得溢出了眼眶,她抽回手,轻轻捂在了她的脸上,身子就一动一动地抽搐了起来。
这一步,要是真正迈出来的确不容易,她觉得她与王文达的感情还没有到一步,王文达一直对她挺好的,要不是买官借了5万元钱,要不是因为王天寿死了事情泡汤了,要不是那天晚上她使性子走出家门,他们也不至于如此。
她是多么的不想走出这一步,可是,你不走,王文达要走。
当他把那2万元钱推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知道他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
走出家门,她多么盼望王文达能给她一个电话,只要他说一声让她回去,她会立即高高兴兴再回到那个家,继续当她的母亲,当她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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