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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股神

_2 紫金陈(当代)
“是的,你见过?”夏远问道。
顾余笑没有回答,又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帮我捡一次易拉罐了。”
夏远大笑道:“绝无可能,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已经猜到你要跟我说什么了。”
顾余笑突然站了起来,温和地笑着说:“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他把夏远当作他真正的朋友,对于真正的朋友,有些话或许应该马上告诉他,也或许永远不要告诉他。
前一次顾余笑让夏远捡易拉罐,他告诉夏远股市将要大跌,结果果然没几天,股市大跌,跌得非常厉害。这次又让夏远捡易拉罐,夏远当然认为是股市又要大跌了。股市大跌的话,原先会做涨停的股票,也可能会变成跌停了。所以夏远第二天就把短线帐户里的所有股票都卖掉了。
(13)
学校旁边的七点半酒吧,酒吧生意清淡,只有角落旁的那张桌子上坐了三个人,夏远,顾余笑,杜晓朦。
夏远喝下一小口啤酒,他几乎不喝酒,所以他的酒量也只允许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杜晓朦问道:“你有什么想不开跟我说好了啊,你为什么来喝酒啊?”
“你别管!”夏远冲她喝了一句。
杜晓朦委屈地撅起小嘴,道:“人家问一下总可以吧。”
当一个漂亮女生以“人家”自居时,男人们就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任何男人,即使是个醉汉也会生起怜爱之心,何况夏远一点也没醉,他只喝了一小口。
夏远态度顿时变温和了,指着顾余笑说:“你快帮我骂骂他,我是被他给气的。”
顾余笑无辜地苦笑道:“我什么时候气过你了?”
夏远道:“还不是你说股市要大跌,害得我这个星期二就卖光了所有股票,结果这星期股市大涨,我的股票纷纷涨停,我却一分钱也没赚到。”
顾余笑道:“我不记得我说过股市要大跌吧。”
夏远道:“你是没亲口说,但是你让我去捡易拉罐,不就暗示我股市要大跌吗?”
“呵呵呵,”顾余笑笑了起来,“你这么懂股票的人总应该知道一个基本道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况且这次我叫你捡易拉罐,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夏远问道:“什么事?”
顾余笑道:“一件和股票一点也没有关系的事。”
夏远道:“你说。”
顾余笑道:“你还没有捡易拉罐。”
夏远道:“那我也不想听。”
顾余笑微笑着。
夏远又喝了一小口酒,说道:“这次我输惨了,只剩下四个星期时间了,通不过沈进的考验,就没办法参加股神大赛了。”
顾余笑笑着说:“你这样的人四个星期已经足够赚很多钱了。”
不管是谁,被人恭维总是让人特别开心的。尤其是被顾余笑这样的人恭维。夏远又笑了起来,道:“那你觉得接下去这四个星期股市会怎么样?”
顾余笑道:“相当不乐观。”
夏远不笑了,又喝了一小口酒。
顾余笑看着他,又笑起来道:“逆水行舟,方显英雄本色。”
杜晓朦说道:“你的话,和杭城进三少的一模一样,夏远说过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顾余笑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不了解夏远的真实水平。他在股市跌的时候也能买得对涨的股票的,要不然,这几年熊市,股市一路跌,他怎么能赚钱的呢?股市大跌的时候,总有几只股票会涨的,只是数量很少罢了。也就只有他这样的股精能找得出那几个涨的股票了。只是他是个大懒鬼,股市大跌的时候,他更愿意睡大觉,懒得去挑选股票罢了。”
夏远听顾余笑这么称赞自己,很开心,得意地对杜晓朦眨了下眼睛,说道:“你看着吧,连顾余笑都这么说我了,我这样的股精是肯定会赢得股神大赛冠军的。”
杜晓朦鼻子“哼”了一下,把一瓶啤酒拿到夏远面前,道:“你要是不能清醒一点,那就喝得再醉一点。”
夏远和顾余笑听了,杜晓朦也会说出这么“好玩”的话,不禁都笑了起来。
杜晓朦看着他们俩笑,又问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俩的股票是跟谁学的,为什么这么年轻会这么厉害,夏远为什么要去参加股神大赛,就这么罗哩巴嗦地问了一大堆话。
他们俩谁也没回答她,夏远说道:“听到她说话的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顾余笑接他的话说:“我也是,看见这么罗嗦的女人时,我还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呵呵呵呵,他们俩很有默契地相视大笑。
涨停敢死队 [本章字数:3643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5 13:00: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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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涨停敢死队
(14)
杭州纳德大酒店,总统套房内,夏远面对着电脑,鼠标点得令人眼花缭乱,一只只股票的走势图迅速地翻阅着。
众所周知,一只股票的走势图,许多人研究了半天,也无法猜透其中的奥秘。他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判断力?一个人,如何能在这么迅速的时间里,对一只只股票的信息做出分析判断的呢?
杜晓朦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不说话,或许她是惊讶地说不出话。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夏远做股票,任何人如果亲眼见证了他的反应和判断力,恐怕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杜晓朦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就算她说话,夏远八成也不会搭理她。
可是夏远却突然问她:“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杜晓朦开心地问:“你喜欢我说话?”
“一点也不。”夏远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间话变得这么少了。”
杜晓朦“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这么翻来翻去地看,到底是在干什么?”
夏远叹口气道:“没办法啊,股市下跌,大部分股票都是跌的,做股票难啊,我只能多看一些股票,判断哪几只会逆市上涨啊。”
杜晓朦问道:“那你是怎么判断的?”
夏远没有回答她,他看着电脑上锦都股份的走势图,摇了摇头道:“奇怪。”
杜晓朦茫然地看着电脑,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夏远指着锦都股份,说道:“从公开披露的信息看,锦都股份背后的大庄家一定是上海的‘古老师’古昭通。他是华东三巨鳄里排名第一的人物,实力是进三少也不能比的。本来这只股票这几天很可能大涨了,我也有买入的打算。可是我注意到前几天,有另外一股资金偷偷进入这只股票了,以古昭通的背景,实力,在股市里几乎是没人敢动他的股票的。我看,今天那股神秘资金会有大动作了。”
杜晓朦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另外一股资金,而不是庄家自己的。股票交易时,买卖单上又没写着名字。这些你都是怎么看的?”
夏远没有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也根本不需要回答。
要成就这样的能力,必定是下过最苦的功夫,最深入地研究股票,感受股票,理解股票。研究,感受,理解,本就是三个不同的层次。理解,就是这两个字,无论做什么事,最难的就是理解。可是就这两个简单的字,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
可是夏远这么年轻,别人纵然花费几十年的时光,研究股票,能做到感受这种水平的也并不多见,他,到底又为什么可以做到理解呢?
杜晓朦盯着电脑里的画面,突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走势图原本水平的线条,几乎以直角的方式,变成了涨停。她叹道:“你说对了,你说对了,真的有大动作,真的变成涨停了。”
夏远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可是做这个涨停的,不是庄家古昭通自己。”
杜晓朦问道:“那是谁?”
夏远道:“宁波的涨停敢死队,金手指居然会去偷袭古昭通的股票,这真是我想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是涨停敢死队弄的?”杜晓朦问道。
夏远道:“这种风格是宁波涨停敢死队的专利,做涨停每个庄家都会,可是每个庄家的做法都不一样,涨停敢死队的风格是独一无二的,全国找不出第二家。”
杜晓朦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迷惑地问道:“那这只股票最后会怎么样?”
夏远道:“不知道。”
杜晓朦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夏远道:“我为什么就一定会知道?股票会怎么走,要看这两条大鳄的想法。我又不了解古昭通这个人,怎么会猜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古昭通是华东三巨鳄里最神秘的一个,过去没人动过他的股票,或许金手指这几年实力膨胀得太快,想挑衅一下古昭通这个华东证券老大的位子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买不买这只锦都股份?”
“当然不买,”夏远微笑着说,“我这么点资金难道还想夹在两条大鳄之间做吗?”
杜晓朦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你不是说你抢过进三少的股票吗?”
夏远笑道:“他是三条鳄鱼里最小,也是最大方的一个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打算买什么股票?”
“就这只。”夏远点着电脑里的宁发展,开始一点一点的买进来。150万的资金是很容易引起庄家的关注的,所以他买的时候很小心,他一向是个思维精细的人。
杜晓朦好奇地问:“你能肯定宁发展明天会涨吗?”
夏远笑着说:“不能肯定,只是我知道,如果在明天之前,宁发展的总部没有突然被地震震掉,董事长没有玩失踪,会计也没有出差错,那明天之前涨停的概率一定比你说话的频率还要高,要高得多。”
杜晓朦不服气地娇“哼”了一声。
第十一章小徐哥和冷公子
(15)
杭州永泰大厦顶楼,沈进宽大的办公室。
沈进舒服地躺在沙发里,朱笛像一条美女蛇,偎依在他的怀中。
朱笛问道:“你说金手指最近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先是狙击了你的股票,现在连古昭通的股票他都敢动了。”
沈进淡淡地道:“这几年熊市下来,股市一路跌,庄家里套死套牢的也不在少数。金手指旗下的几个队伍都是做短线庄的,快进快出,这几年非但没有被套住,反而迅速地发展壮大。宁波一些个资产上亿的富豪们也都加盟到他旗下,最近两届股神大赛里,名次排前的人物,至少四分之一都是他的人,像他现在这样,既有钱,又有人才,他有十足的理由胆子大了。”
朱笛道:“可是古昭通的实力也不会输给他啊,为什么对于这次涨停敢死队的偷袭的事,表现得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他们宁波人来了又走?”
沈进笑笑说:“这才是古昭通最厉害的地方,要不然大家怎么会都叫他‘古老师’呢?”
朱笛不屑地道:“什么也不做也算最厉害啦,那我也会,明天开始,你叫我‘朱老师’。”
沈进轻轻地钩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微笑着说:“我可不希望搞师生恋。”朱笛笑着娇“哼”了一声。
沈进接着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涨停敢死队这次杀进锦都股份,也是权衡再三的。因为过去除了股神夏国标老师外,从没人动过古昭通的股票,夏国标老师过去和古昭通交手,也只是友谊赛,较量一下哪边的操盘手更厉害而已。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古昭通股票如果被人偷袭了,会做出什么反应。涨停敢死队这次狙击古昭通的股票,我猜想恐怕不是为了赚这么一点钱。”
“哦?那会是为了什么?”朱笛问道。
沈进道:“你知道这次金手指的宁波基金派出来参加股神大赛的是谁吗?”
朱笛道:“难道是‘花花公子’小徐哥?”
沈进道:“正是小徐哥,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可是没人会怀疑他对股票的悟性,他是涨停敢死队的队长,而且是前次股神大赛的冠军。他成名后就很少亲自操盘了,但他绝对是涨停敢死队的领袖,是整个宁波系基金的核心人物。金手指的势力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快,一半得益于小徐哥这个人。过去宁波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总共有几十家,到今天剩下十家都不到了,金手指是一家独大,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沈进接着说道:“几年前,涨停敢死队刚成立的时候,金手指募集了一大笔资金,发动了一场全国庄家都记忆犹新的‘敢死队风暴潮’。小徐哥带领涨停敢死队,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连续发动37次战役,几乎狙遍了宁波那些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37场战役,全部以完胜而告终,全国庄家都弄得胆战心惊,一片唏嘘。最后宁波那些私募基金都主动归入金手指的宁波系基金旗下。37场战役完胜的战绩,恐怕全国操盘手里找不出第二个了。”
朱笛问道:“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沈进说道:“我还得到消息,这次古昭通的锦都股份的主操盘手,是陆枫。”
“‘冷公子’陆枫?”朱笛也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显然她也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名气不会比小徐哥小。
沈进点点头,道:“就是冷公子陆枫。他年纪比我小几岁,但他是我见过的,最孤高冷傲的人,所以别人才称他是‘冷公子’。他从没参加过股神大赛,可是没人会忽视他的存在。他1999年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就做了古昭通旗下的一级操盘手,他第一年做的3只股票,用他自己独创的跳空法出货,一夜之间套住了成千上万的散户,这更成为操盘方式的一个经典案例。如今的操盘手都在学习,模仿他,他的那三个案例是大部分操盘手入门的必修课。冷公子第三年就去了华尔街,又在国际巨鳄索罗斯的身边待了三年,这次回来听说是为了股神大赛了。”
“我明白了,”朱笛说道,“这几年冷公子不在国内,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操盘水平,金手指对他有所顾忌,所以金手指才想出来通过狙击锦都股份,作为主操盘手的冷公子自然会出手相救,这样就能看出冷公子现在的水平了。”
沈进抚摩着她美丽的秀发,微笑着说:“结果冷公子什么也没做,呵呵呵……”
朱笛捏着他的手掌,道:“股神大赛几个月后就开始了,现在金手指都已经开始动作了,你怎么也不准备准备?”
沈进悠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准备?我一向眼光很准,而且很远,呵呵呵呵……”
朱笛好奇地问道:“你都准备了什么秘密武器啦?”
沈进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不告诉你。”
夏远头痛的事 [本章字数:3458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5 13:0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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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夏远头痛的事
(16)
夜风连抚湖面,卷起细微的涟漪,荡漾开去。有谁,会在这样的深夜细细聆听那水波荡漾时的微妙声音?那不是一种声音,因为声音是用耳朵听的,这是一种滋味,因为滋味是用心来感悟的。愿意感悟这种滋味的人,无疑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夏远和顾余笑坐在湖边,只是今夜的湖边并不像往日那般宁静,和平。因为夏远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杜晓朦。女人在的地方,除非是个哑女,否则注定是安静不了的。何况这个女人是杜晓朦呢?杜晓朦在的地方,总是能带去欢声笑语的。但这也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欢声笑语,更多的时候,夏远和顾余笑装作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甚至不认识她,任由她一个人,欢声笑语。
顾余笑问道:“你这星期股票赚得怎么样?”
夏远微笑道:“还过得去,12个百分点。”
顾余笑笑了起来,说道:“能在股市这么跌了一个星期的情况下,还可以赚12个百分点,你做股票的水平几乎要踏入神的领域了。”
夏远略显疲惫地说:“这星期也是我最累的一个星期了。”
顾余笑点点头,说道:“是啊,如果在股市好的情况下,买股票赚钱当然是件很容易的事。在这星期股市连跌了五天的情况下,涨的股票合在一起没有几只,要找出来,而且找对,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你每天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了。”
夏远看了一眼杜晓朦,道:“而且要是有一只母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叫,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顾余笑笑着道:“或许你可以把这只苍蝇给吃了,真没想到你和这只苍蝇的关系发展得这么快。”
杜晓朦娇怒道:“喂,你们俩说谁是苍蝇?”
谁也没搭理苍蝇,夏远继续对顾余笑道:“这星期股市里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宁波涨停敢死队狙击了古昭通的股票。”
顾余笑道:“恐怕金手指耐不住寂寞,想当华东证券老大了。不过这几年他势力发展之快,确实有足够理由坐第一的位子了。可是金手指和古昭通谁也不会想到,这次你会出现,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夏远笑了笑,道:“这次股神大赛,哪个团队旗下的人赢了大赛,团队就能入主华东第一基金,那时,不仅是华东证券的老大,全国的私募基金都要臣服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们的意思,进三少也能成为老大咯?”
夏远笑着说:“那就看我能不能做股神咯。”
顾余笑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苦笑一下,并不说话。
夏远又接着说:“现在最最最让我头痛的事,就是期中考试了。”
杜晓朦笑着说:“你这样的人,已经有了股市这么大一台免费取款机,你为什么还要读书?”
夏远指着顾余笑,说道:“我做股票,平均十次里面还要亏一次呢,你问问那个从来没亏过,姓顾的同学,他为什么还要读书。”
顾余笑摊开手,道:“我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夏远说道。
杜晓朦又问:“你们俩都还是学生,为什么都这么懂股票,你们股票基础是你们家里人教的吗,怎么从没听你们提过你们家里人?”
顾余笑淡淡笑了一下,望向湖面,没有说话,夏远也没有说话,点了支烟。
夏远抽完烟,站了起来,对杜晓朦道:“走啦,我送你回寝室呆着。”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杜晓朦道。
夏远笑起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时候,享受自言自语的快乐,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呵呵。”
杜晓朦“哼”了一声,撅撅嘴,无奈地跟夏远而去。
(17)
窗外春雨淅淅,春景如画。总统套房里温暖,舒适。
电脑里是股票的走势图,可是夏远并没有坐在电脑前,他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教科书,股票从不让他头痛,可期中考试实在让他头痛。
杜晓朦赤着脚,在大理石地板上踱来踱去,蛾眉紧锁。
夏远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把你关进厕所里。”
杜晓朦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股市这么一路跌也不是个办法。”
夏远道:“你买股票了?”
杜晓朦道:“当然没有。”
夏远道:“你是国家领导人?”
杜晓朦道:“当然不是。”
夏远笑了起来道:“你既不是股民,也不是肩负经济建设重任的领导人,股市涨和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我是你,我大可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杜晓朦道:“我真搞不懂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夏远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担心?”
杜晓朦道:“你早上不是买了一大堆股票吗,怎么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夏远道:“股票要涨,我看了还是要涨,股票要跌,我看了还是要跌。那我还看股票做什么,我大可以安安心心地看书,准备考试呢,”
杜晓朦道:“可是上星期股市大跌的时候,你看盘鼠标点得飞快,这星期股市跌得更多,你反而在这安安心心地看书了。”
夏远道:“上星期股市跌,我是在1000多只股票里找会涨停的股票,工作量自然就大了。这星期股市延续上星期的形式,继续大跌,已经找不出涨停的股票了,那我就不必花费大力气找能涨停的股票了。我只要找一些会稍微涨点的股票就行了,比起上周,自然要轻松得多了。”
杜晓朦问道:“可是……可是你怎么确信你买的股票会涨呢,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夏远放下书,打了个大哈欠,闭着眼睛说:“我要是对自己没信心,就没本事住这房间了,早滚回学校寝室住了。”
杜晓朦看着他,道:“你现在又在干嘛?”
“睡觉,”夏远拍拍床的另一边,露出最坏的笑容,道,“要不要过来一起睡?”
杜晓朦道:“去死!”
窗没有关,一阵凉风吹进屋子里,吹拂过夏远的脸庞。这样的风情,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心呢?心系情中,情呢?情在梦里,梦呢?梦已醒,人呢?人在笑。
那样一个春天的季节里,一阵清爽的凉风把人从午睡里唤醒,那种美妙,惬意的滋味,是否足够销魂呢?
夏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安好。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一双鞋,一双脚,可是这不是杜晓朦的脚,这是一双男人的脚!如果一个人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莫名其妙出现的脚,那一定是怀疑自己见鬼了。
他简直是从床上跳起来的,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沈进微笑地指着电脑前的杜晓朦道:“我敲门,有人开门,我就进来了。”
夏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沈进笑着说:“我既然选择了考验你,自然会对你做点调查,有资格让我来考验的人实在不多,你应该觉得开心。”
夏远呼了一口气,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沈进道:“来看看你的本事,我看了你的交易记录,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本事得多。”
沈进继续说道:“你早上买了10只股票,在今天股市继续跌这么多的情况下,你的10只股票还是全部赢利,就凭这一点,至少在杭州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你呢?”夏远笑着问道。
“我当然不行。”沈进笑了笑,道,“普通的买卖股票的高手,都是看图形做股票的。图形很容易骗人,准确度自然远远比不上你。要做到你这种水平,非得看得懂每一笔买卖大单子的来处和目的,在这方面,我自愧是远远不如你的。”
夏远淡淡地笑了下,道:“进三少之所以能成为进三少,其他方面的水平一定比做股票更厉害。”
沈进轻轻摇摇头,笑着道:“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这星期周末我要去上海参加股神大赛的细则讨论会,我想你会有兴趣一起去的。”
夏远笑了笑,道:“我实在想不出有兴趣的理由。”
沈进道:“这次讨论会,全国各地参赛的私募基金负责人大都会亲自过来,连许多公开的政府大机构,券商,投行,也都会派人过来,平时那些躲在幕后的大庄家都会露面,这些人都是很不容易见到的。”
夏远笑着道:“连杭城进三少这样出名的金融巨鳄我都见过了,其他人也不会长得三头六臂吧,呵呵。”
沈进道:“可是有两个人,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夏远问道:“谁?”
沈进道:“‘花花公子’小徐哥和‘冷公子’陆枫。”
夏远点点头,说:“冷公子和小徐哥确实是两个顶级的人物,我是有兴趣去看一下,可是我还有件头痛的事没办好,我要准备期中考试。”
“呵呵呵呵……”沈进笑了起来:“你凭你的手段,还要读书做什么?”
夏远道:“人生一世,连大学都没读出来的话,那算一种遗憾了。况且我还听人说过,金融市场上,一个人至少要经历三次破产,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我到现在还没破产过,实在有必要准备张文凭保保底。”
沈进微笑地说:“或许有一天,你真的只剩下一张文凭了。”
朋友也没得商量 [本章字数:4026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5 13:0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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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朋友也没得商量
(18)
冷月,冷月如钩。
深夜的银丰茶楼里,坐着两个人,夏远和顾余笑。
顾余笑酩了一口苦丁茶,笑着道:“怎么,今天那个杜晓朦没跟着你一起来?”
夏远道:“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把她吓跑了。”
“哦?什么话这么厉害?”顾余笑大笑着道,“杜晓朦这样的女生,你即使跟她说,你要强奸她,估计也不能把她吓跑。”
“哈哈,那样说确实吓跑不了她。”夏远得意地说:“我只是问了她一句,今天晚上我要和顾余笑一起到宿舍楼下捡易拉罐,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顾余笑拍手笑了起来,道:“呵呵呵……这句话确实厉害,就算十个杜晓朦也要被吓跑了。”
夏远喝了口茶,说道:“你猜猜,这个星期股市上谁最倒霉了?”
顾余笑道:“反正不会是你,你这个股精是从来不会倒霉的。”
夏远道:“是金手指。”
顾余笑道:“哦?他也会倒霉?”
夏远道:“他不止会倒霉,简直是倒霉得要命了。”
他又接着说:“这个星期一,金手指旗下,他最得意的涨停敢死队冲进了鲁特钢铁,拉了一个涨停,星期二鲁特钢铁公司刊登了一则重大会计差错公告,公告说他们的会计算错帐啦,去年实际上是亏了7个亿。鲁特钢铁一连就是三个半跌停,到星期五时,涨停敢死队总算逃了出来,金手指这次至少损失了2000万。”
顾余笑道:“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刚做涨停的第二天,就刊登重大会计差错公告的?”
夏远道:“恐怕这次确实不会是巧合。这个公告自然是真的,这点毫无疑问,也是迟早要刊登出来的。但偏偏在涨停敢死队进去的第二天公布,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金手指这几年势力发展得极快,涨停敢死队也狙击了不少庄家的股票,很多庄家都吃过金手指的暗亏。但能让这公告刊登得这么及时,这么恰当好处的,恐怕只有上海的古昭通有这样的能力和影响力了。”
顾余笑道:“看来古昭通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不知道以后他会怎么对付你。”
夏远笑道:“这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的身份本来就是张王牌,况且他如果真要对付我,我未必就没有办法了。”
顾余笑笑道:“我也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狡猾的家伙是最不好惹的了,呵呵。可是古昭通也实在不好对付的,上次金手指偷袭了他一只股票,赚了几百万,他一直没做出反应,谁也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用上市公司的一则公告,不动一兵一卒,就把金手指杀得这么狼狈。”
夏远道:“古昭通在北京有很深厚的人脉关系,而且他和国内许多大机构,大资金,许多上市公司,华尔街金融研究中心都有极其牢固的关系和影响力。他能拿到国内外第一时间的众多信息,金手指虽然在资金和人才方面不输给他,但在其他方面就吃亏多了。虽然这次亏2000万无法动摇金手指的势力,不过涨停敢死队大概会偃旗息鼓一阵子了。”
顾余笑叹口气,道:“股市永远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夏远道:“只要有钱赚的地方都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只是我们,是朋友,永远是。”
顾余笑点点头,笑道:“永远是。”
夏远问道:“你一定知道‘冷公子’陆枫这个人吧?”
顾余笑道:“恩,他最近这三年,都在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身边,连索罗斯都夸他真是个天才。听说他算得上世界上波浪理论学得最好的一个人了,他预测股市指数一流,买卖股票一流,操盘也一流,你提起他,难道是他回到古昭通旗下了?”
夏远道:“是的。”
顾余笑道:“他可不容易对付。听说他性格非常得冷傲,好像从来没人见他笑过。一个性格上没有弱点的人,对待股票操作上,总是格外得冷静,格外得可怕。”
夏远道:“我想他也是个很不容易对付的对手,还有金手指旗下的‘花花公子’小徐哥,听说他的短线操盘已经找不出缺点了,任何一个操盘手的手法上都是或多或少有缺点的,如果他真的已经近乎无缺点的状态,那这个人将是多么可怕。”
顾余笑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不过每次支持你之前,你还是得帮我捡一次易拉罐。”
夏远苦笑道:“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我们是朋友。”
顾余笑笑道:“朋友也没得商量。”
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夏远的身份
(19)
五一长假到了。
期中考试已经过去了,为期一个半月的股票也已做完。
顾余笑去了浙江西部贫困地区支教,杜晓朦回了家。
可是夏远怎么回家?家,对他而言已经陌生了整整六年。酒店在豪华,再舒适,又怎比得上家中小憩片刻的宁静,幸福呢?一个没有家的人,一个无根的旅人,一个城市的路人,一个风景的过客,在这样热闹的节日中,心中的寂寞,又有谁能体会,又能向谁倾诉呢?
现在夏远正坐在沈进的办公室里,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丝,淡淡的心情。
沈进拿着夏远这一个半月的交易清单,一连看了三遍,面露赞许,说道:“你的长线股挑了招商银行,真是非常有眼光。而你的短线买卖股票的交易记录,更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能在股市这样一路下跌的环境里,股票轮换48只股票,全部赢利,最后收益率31%,这样的水平,我想即使是股神夏国标老师在世,也做不出这样的成绩吧。”
当听到“夏国标”这三个字时,夏远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变化,当然,这细微的变化绝对逃不过沈进的眼睛。
沈进继续说道:“夏国标老师也能精确算出庄家手中的股票的成本价,但他对于一只股票上涨前的判断力,还是比不上你,你对于一只股票该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卖,把握得精确,已经无可挑剔了。这也是夏国标老师始终未能研究出准确判断方法的地方,竟然被你悟出来了,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呵呵。”
对于这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远已完全听出沈进说话的意图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微笑着问:“三少是怎么看出他和我有关系的?”
沈进笑着说:“有能力精确计算出庄家手里股票的成本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你这么年轻,如果仅靠自己归纳,总结,研究,从而掌握这门本事,真有点不可思议了。而且你买的这些股票,无论种类还是特征,都和夏老师的风格很相似,尽管你更在技术上超越了夏老师,但风格是改变不了的。夏远,你到底是夏国标老师的什么人?”
夏远笑了一下,道:“进三少的眼光确实厉害,”他吸了一口烟,最后道,“他是我父亲。”
寂静,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听得见远处西湖湖心,那一个小水泡,跃出水面而破碎的声音。他们俩就这么坐着,就这么对视着,沈进眼中似乎有零星的泪光。他眼中为什么会有泪光?夏远眼中呢,他眼中有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微笑着。
这一片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很短,短得就像一缕烟丝飘散到空气中;也或许很长,十年那么长。人的心中,还有比这片沉默更久远的吗?当年的往事,当年股市里的风云争霸,当年还是沈进一个毛头小子初入股市,意气风发的年代。当年的一切一切,在这一刻,都浮现开来。
最后,沈进打破了沉默,说道:“六年前夏国标老师的死,我非常意外,也非常遗憾。”
夏远道:“我也一样。”
沈进问道:“那么,你这次要参加股神大赛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远没有说话。
沈进接着问道:“为了金手指?”
夏远依旧没有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沈进问道:“你确信一定是金手指吗?”
夏远笑着道:“难道不是吗?”
沈进点点头,道:“夏老师是我们杭城基金的创始人,也是我的老师。六年前,我还是夏国标老师旗下的五虎将成员时,那是中国股票市场的大庄家时代,几乎每个股票里面都有庄家。夏老师通过几次大的战役,浙江几十个私募基金全部归到他的杭城基金旗下,实力独占华东第一的位子。而上海的古老师,本来就和夏国标老师是朋友,而且他们对待股票的理念和操作风格也截然不同,一向也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
他又接着说:“而宁波的金手指,一向与夏老师不和,在与夏老师轮番坐庄的三次战役里,宁波系基金被打得溃不成军。就在夏老师的杭城基金发展到达鼎盛的时候,突然有人匿名举报夏老师涉嫌操纵股市,被判刑一年半。就在入狱后的第三个月,竟在监狱中被人毒害,至今也未查出是什么人做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没证据证明是金手指做的,但是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沈进又问道:“你是想通过股神大赛,成为新股神,进而可以入主华东第一基金,借用第一基金的力量,彻底压垮金手指旗下的宁波基金?”
夏远并没有否认。
沈进微笑着说:“你的买卖股票的水平已经超越了夏老师了,看到你,我非常开心。可是你毕竟还是个学生,年纪太轻,股神大赛的比赛项目也不只有买卖股票一项。股市里,更多的时候斗的是心,而不是技术上的造诣。况且这次大赛,全国高手云集。上海古昭通旗下的‘冷公子’陆枫和金手指旗下的‘小徐哥’,他们俩绝对是全国身价最高的操盘手了,除此外,还有深圳的红岭基金,实力非常雄厚。海南,湖北,新疆,这些也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你一个学生,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夏远道:“我知道。”
沈进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比赛?”
夏远道:“因为我要赢。”
“因为我要赢”,多么简单的道理!不管任何比赛,参加了当然是为了赢。那些说“为了友谊”,“为了锻炼自己”,“为了见识一下”的人,都是压根儿没有希望赢得比赛的人。只有为了赢而比赛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听到夏远的话,沈进笑了,夏远也笑了,一个是欣赏,一个是自信。
夏远问道:“你的第一项测试已经结束了,你的第二项测试是什么?”
沈进道:“林梅股份我已经撒网三个月了,现在到了收网捕鱼的时候了。过几天,五一长假结束了,你来帮*****盘,我想看看你的操盘水平,这也是股神大赛最重要的项目。”
夏远苦笑道:“看来我又得旷课了。”
沈进笑着说:“你旷的课还算少吗?呵呵呵呵……”
顾余笑的大人情 [本章字数:3200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5 13:0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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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顾余笑的大人情
(20)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银丰茶楼里,坐着夏远和杜晓朦。
夏远自顾自喝着茶,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杜晓朦的整张小脸气鼓鼓的,撅着嘴巴。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顾余笑。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如果遇到杜哓朦现在的状况,都会撅着嘴巴, 至少也会撅着嘴巴。阔别七天,第一次见面本该是两个人,在城市某个角落的一家奶茶店里,甜蜜地喝着奶茶,吃着甜品,享受甜蜜。
可是夏远却把第一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这家冷清的茶楼,而且还是为了在等另外一个男人,顾余笑。
杜晓朦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你说,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该死的顾余笑?”
喜欢顾余笑?夏远嘴里的茶差点要笑喷出来了。女人吃醋的时候是不会分对象男人女人,是人或者不是人。冤有头,债有主,可是当一个女人吃醋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罪魁祸首”。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和她们争辩,这点男人们都应该清楚。所以夏远只是笑。
有时候笑是有感染力的,可是夏远忘记了一件事。当一个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最不该做的事,就是笑。
杜晓朦抓起茶杯盖,她没有扔夏远,她只是握着它指着夏远道:“你说,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夏远悠闲地喝了口茶,依旧笑着道:“今天情况不同,今天是顾余笑约我出来的。你是知道的,像他这样一个手机都没有的人,平时要找他,还要半夜开着车,在校园里碰运气。他要约别人出来,那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我的好奇心再小,也很想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很干净的人走上了茶楼,他当然是顾余笑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怀里竟抱着一个人?大庭广众下,顾余笑怀中抱着的,当然不会是个赤裸的女人,他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儿,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
夏远不再笑了,杜晓朦也不再撅着嘴了,他们都张圆了嘴,看着顾余笑。直到顾余笑抱着孩子坐了下来,夏远又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啊,顾余笑你这小子,平时看你也蛮老实的,没想到背地里偷偷摸摸和方璇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哈哈。”
“方璇?就是我们学院的那个方璇?”杜晓朦问道,她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联想天赋随即表现出来了,说道,“好啊,顾余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你竟然连自己学院的同学也不放过,把别人孩子都弄出来了,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尽花言巧语,欺骗她的感情,是不是,是不是?”
顾余笑没有生气,他只是苦笑。苦笑也是一种笑,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笑,谁让他叫“顾余笑”呢?
夏远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顾余笑道:“不是我生的,当然是捡来的。”
杜晓朦一脸的怀疑,道:“你一定是在说谎,哪有这么好的事,随随便便让你捡了个孩子的?”
顾余笑笑着说:“如果你觉得这是好事,那不如你拿去养。”
夏远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她有……她有‘奶’,哈哈哈。”
杜晓朦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红了脸,不好意思说话。
顾余笑说道:“这孩子其实是我在支教的路上捡的,衣服里还写着‘盼好心人收养’。”
顾余笑一向都是个好心人,被他遇到这个孩子,那“盼好心人收养”就相当于“盼顾余笑收养”了,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杜晓朦问道:“那你怎么不报警?把孩子送到派出所,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出孩子的父母,把孩子送还他们手里去呀。”
顾余笑道:“既然被遗弃,总是有被遗弃的理由的。即使找到了他的父母,恐怕他们也是不情愿要这孩子的,孩子也不会得到好好照顾了。”
“那你怎么不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呢?”杜晓朦问道。
夏远微微皱了下眉头。
顾余笑微笑着说:“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其实是最不幸福的。他们吃的不好,穿的不好,用的不好。他们穿的衣服,是城市里孩子穿过的旧衣服,他们玩的玩具,是城市里孩子扔掉的玩具。他们从没有零花钱,他们也没有自由。他们只能呆在孤儿院后院一块小空地上,更多的时候只能抬头仰望天空,或者呆呆地望着铁栅栏和栅栏外忙碌的世界,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寂寞?
他们总是七八个人住在一间小房间里,他们平时必须很老实,不能调皮,不能淘气,不然孤儿院里面的阿姨就会把他拉去一个小房间,关禁闭,没有饭吃,任你在里面大哭大闹,也没有人理你。你只能趴在小窗口前,呆呆得望着外面。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悲伤?
每100个孩子里,总有五六个运气特别好的,会被别人家庭收养走。每当有家庭来领养孩子时,孤儿院的阿姨会让孩子们一个个排好队站着。这时候,即使是平时最淘气的孩子也懂得要装得很乖,很听话的模样,希望能被人收养走。那种神情就像宠物市场里的小狗,看见有人来买时的样子。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
有的孩子,来孤儿院的第一年,就被人领养去了。也有的孩子,来了一年,一年,又一年,还是呆呆地望着天空,直到走出了孤儿院,也没有人来领养。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失落?
我,实在不忍心把这孩子送到孤儿院。”
说到这,顾余笑眼中闪出那么一丝疲惫,可是他的人还是在微笑,因为他叫顾余笑。
杜晓朦自然不会懂顾余笑眼中的疲惫。只有夏远能够理解顾余笑眼中的疲惫,那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疲惫?
只有夏远能够体会顾余笑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关怀。像他这样一个人,即使是一只猫,一只狗,也充满了爱心,这不是女生把动物当成宠物的那种“爱心”,他是对生命的爱心,对生命的爱护。这么一个婴儿,顾余笑又怎么会忍心送去孤儿院,受那么一种寂寞呢?
这时,孩子哭了起来。孩子哭的大部分情况都是肚子饿了。夏远看着杜晓朦,指着她的胸部,道:“快,喂奶呀!”
“你……你……”杜晓朦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不用麻烦她了。”顾余笑笑着说,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奶瓶,里面装着奶,塞到孩子嘴里,孩子就不哭了。
夏远看着顾余笑熟练的模样,忍不住大笑道:“看你的姿势可真专业,怎么,你打算自己把这孩子养大?”
“当然不,”顾余笑抬起头,看着夏远,慢慢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找我!?”夏远的笑突然间凝固在了脸上,杜晓朦却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顾余笑道:“我住在学校,总不能把这孩子抱回寝室吧,反正你住酒店,可以把孩子带到酒店去。而且你认识沈进,像沈进这样的人,人脉这么广,总能找到愿意收留这孩子的家庭的。”
这次杜晓朦终于笑到趴在桌子上拍桌子了。
夏远无奈地说:“顾余笑啊顾余笑,我怎么从没注意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呢?沈进是个股市大庄家,他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你让我抱这么个孩子找他,要他帮忙找个家庭收养?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你开玩笑啊。”
顾余笑道:“可是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我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夏远道:“那条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旗下的量子基金中国区的投资经理格雷斯?普其,那个老头不是和你认识的吗?你怎么不去找他,你干脆让他请索罗斯帮忙处理这婴儿呢。1000个沈进也比不过一个索罗斯。”
杜晓朦惊讶地问:“什么?顾余笑认识那位格雷斯?普其?”
夏远道:“那老头还一个劲夸他是个天才呢,我看也只有这天才能想出这么天才的主意。”
顾余笑还是微笑着说:“你也知道,外国人总是不大容易打交道的,还是你最合适了。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夏远低头沉思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
顾余笑笑着点点头。夏远快乐地从顾余笑怀中接过孩子,在他稚嫩的脸上亲了一下。
杜晓朦愕然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
夏远快乐地说:“让顾余笑这样的人欠一个大人情,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再有的。我敢保证,就算花1000万也买不来顾余笑的一个大人情。而且,我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
三少的女人 [本章字数:2512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5 13:0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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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三少的女人
(21)
早晨8点。
夏远从宝马车中走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这样的情景可以出现在小区里,可以出现在大街上,可以出现在公共汽车里,可以出现在很多地方,但就是不可以出现在证券交易厅里。
证券交易厅里,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孩子,那种视觉吸引力,简直可以和股市崩盘相媲美了。
所以夏远只有尽他最快的速度,走进3号大户室。
出乎他的意料,沈进不在大户室里,连三个操盘手也没了踪影,屋子里只坐着一个女人,朱笛。
她看见夏远怀中的孩子,也是同样的惊讶,随即打招呼道:“你好,夏先生。”
夏远看了看空空的房间,问道:“进三少呢?
朱笛道:“三少去了上海。”
夏远道:“那另外的操盘手呢?”
朱笛道:“三少给他们放了假,三少说,有夏先生一个人在,其他的操盘手是多余的。”
夏远看了看怀里在睡觉的孩子,皱了皱眉头,歪嘴苦笑一下,问道:“那进三少什么时候能回来?”
朱笛回答道:“这个三少没有说,他只说等夏先生做完这只股票,他或许就会回来了。”
朱笛又拿出一叠文件,接着说道:“这些是林梅股份过去所有的操盘记录,和详细的分析资料,三少说一切由夏先生自己决定该怎么操作。我负责帮助夏先生你监视操作过程中的异常状况。”
夏远道:“这个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解决。”
朱笛又问道:“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夏远指了指怀里的孩子,说道;“喂奶。”
女人都有奶,这个谁都知道。可是让一个只有奶,没有奶水的女人怎么喂奶?朱笛虽然年纪比夏远大,还是不禁羞红了脸。
让一个美女羞红脸,无论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会觉得是件有趣的事。所以夏远笑了:“不是用你的奶喂奶,是让你喂奶。”
夏远从包里拿出一个奶瓶,朱笛无奈地接过了孩子。
夏远看完了操盘资料,同时打开三台电脑,静静地等待着股市开盘。
朱笛问道:“你看完资料了?”
夏远道:“是的。”
朱笛问:“你打算好准备怎么做了?”
夏远道:“边做边打算。”
朱笛不由地皱了下蛾眉,道:“三少说今天可以把股价拉上去了。”
夏远不屑地笑了笑,道:“我猜想,这句话一定是三少要你试探我的,他试探我自己的想法是否容易受到他人想法的干扰吧?我只知道今天把股价拉上去,那是三流操盘手常做的事。”
朱笛笑着说:“三少的眼光每次都是那么准,他说你不会按他说的去做,果然没有错。”
夏远笑着道:“三少是不是还说了,如果我真按他说的做了,那你就直接把我哄出去,不用再看我下面的表现了?”
朱笛笑了起来,并不回答。
夏远又问道:“等我把这只股票做完了,三少就会回来了,是这样吗?”
朱笛道:“没错。”
夏远道:“那看来我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能见到他了。”
朱笛不禁笑起来,道:“你看过资料就应该知道,这次三少的庄做得有多大,我从没见过哪个操盘手能把这样的股票,两个星期里做完的。”
夏远问道:“你今年多大?”
朱笛道:“26。”
夏远悠闲地道:“就算你只有26岁 ”
朱笛急忙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说就算我只有26岁?”
夏远笑着道:“女人报年龄时一般至少会打九折的。”
朱笛瞪了他一眼。夏远接着笑着说:“就算你只有26岁,你才见过几个操盘手呀,操盘的水平是无极限的,你没见过的并不表示不会发生,或许这次你就能见到了。”
朱笛露出一点也不相信的表情。
9点30分,开盘了。朱笛可以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夏远动作速度这么快的操盘手。三台电脑的鼠标和键盘都放在他手里,他轮换翻阅着电脑里的图片,一张张买单、卖单像雪花一样落下来。朱笛还没看清,就已经翻过去了。
朱笛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夏远笑了笑,反问道:“你看得懂我在干什么吗?”
朱笛摇了摇头,道:“看不懂。”
夏远点点头,道:“很好。”
朱笛茫然问道:“很好?好在哪了?”
夏远笑着道:“好就好在你看不懂我在干什么,我也看不懂我在干什么。”
朱笛“哈”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吃惊地说道:“原来,原来你根本不懂做股票,你现在用三少的钱和股票乱操作,满足自己好奇心?”
夏远摇摇头,笑着道:“你不懂的。”
朱笛纳闷道:“那你说。”
夏远道:“今天我只是通过这样操作,来试试散户们的反应,让我对这个股票有个感性的理解。这叫投石问路。其实许多时候,庄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懂就不要看,想不通就不要想。可是散户们不会这么做,他们看不懂的偏要看,想不通的还要想,总是动着脑筋琢磨庄家的心思。庄家的心思又岂会被散户给看透?庄家做的永远和散户相反,只是总是后发先至而已。”
朱笛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
夏远笑着说:“还有一点,听不懂的时候,就不要问。”
可是朱笛还是要问,谁让她是个女人。女人从远古以来,一直是最好奇,也最好问的动物。你要让一个女人不发问,唯一的办法就是封上她的嘴巴。可是朱笛的嘴巴没有被封起来,所以她还是要问:“你以前做过操盘手吗?”
夏远道:“我一直是个学生。”
朱笛问:“那你为什么会操盘?”
夏远道:“人从没做过的事就未必不会做。就像男女的第一次,难道什么也不会吗?呵呵。这个问题你问进三少,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哦,对了,孩子又哭了,你快去给他喂点奶吧,或者,或者他哭是因为尿裤子了。”
孩子真的是尿裤子了,朱笛只有无可奈何地从孩子裤裆里拿出湿淋淋的尿不湿,拿了一大把纸巾给孩子擦干净。
夏远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和进三少生个孩子?”
朱笛突然变得很专注地擦孩子屁股了,可她的嘴角显然荡漾起迷人的笑容。
夏远笑道:“要做三少的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的笑容里似乎包容了许多东西,悲哀,或者是同情?朱笛看不懂。
许多时候男人的笑,女人恐怕永远也看不懂……
顾余笑的师父 [本章字数:2488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5 13:01: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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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莫名其妙
(22)
沈进当然没有真的去了上海,他还是好好地呆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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